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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魂记-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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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凡由于伤势未愈,此刻身上还裹着一个厚厚的黑色貂绒大氅,他的气势虽不强烈,但整个人的感觉看上去却是要比平日显得威严许多。
“七转魂王……肖寒……”陆一凡用手轻轻地摩擦着自己的下巴,眉头微皱着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暗藏着这样一位高手!”
“这还不是最难对付的,最难对付的是韩啸大人和习尘都督他们二人所带人偷袭的那两拨,据说领头都是九转魂王!”纪原轻笑道。
“难怪这些人能在韩啸的大肆围杀之中活到现在,果然有些本事!”柳三刀戏谑地笑道,继而伸手举着长刀用刀鞘在纪原手中的地图上轻点了几下,笑盈盈地对陆一凡说道,“一凡,看到没有,等一会儿你就安安稳稳地呆在那看场好戏,让纪原、谢云和殷喜他们这些人一起陪着你,看我怎么单枪匹马去把这十二个畜生的脑袋给你拎回来!”
“我知道柳兄勇不可挡,但此次我们是偷袭,目的是不放跑任何一个兽族高手,如今的对手毕竟有十二个,你就算再怎么强悍,一旦被对手困住,也难免会分身乏术继而放跑了一两个,所以为了万无一失,这一次我们全力以赴,并且速战速决!”陆一凡目光幽深地说道,稍后还不等柳三刀张口,他却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就像一个月前兽族之人对我们的偷袭一样!”
“不错,今夜我们就让他们血债血还!”刘猛怒声附和道,说着还不忘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钢刀,看那意思就好像是等会儿要大开杀戒一般。
“对手普遍比我们的人厉害,所以万事不要逞英雄,还是要小心行事的好!”纪原不忘一遍遍地叮嘱道。
“还有多远?”
“不远了,前方十五里之外有一片被人遗弃的部落,那里就是这十二个人藏身的地方!”纪原伸手指了指地图,开口说道。
“好!都熄灭了火把,我们上!”
陆一凡吩咐一声,而后便率先双腿一夹马肚,马儿吃痛长嘶一声,继而便撩起前蹄,飞也似的朝着前方的蒙蒙夜雾疾驰而去,而柳三刀和纪原、谢云等人也赶忙策马紧跟了上去。
……
这里是一片已经废弃的部落,前后一共错落着五顶高大的毡房,部落的围栏已经破旧不堪,其中还能看到一些拴马的木桩子和圈羊的羊圈的痕迹,几口破水缸里同是积满了污水脏泥,想必在一两年之前这里应该还是一个牧民家族的栖身之所,只不过后来被兽族之人给抢占之后才渐渐荒废下来,至于原本住在这里的牧民,不用多想定是早就已经遭遇不测了。
此刻,在中间的一顶较大的毡房中透过木门倒是能依稀透出一丝柴火的光亮,而且从里面还能隐约传出一阵阵哄笑和嬉闹声。
“寒爷,你倒是快和我们说说,刚才褚凌天那边派人来,究竟和你说了什么秘密?弄得神秘兮兮的,是不是他们要动兵了?”一名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正盘腿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啃着一只尚未完全烤熟的带血羊腿,一边满眼好奇地看向坐在火堆正前方的那个身材略显消瘦的中年男人,而在那个中年男人的背后赫然还笔直地立着一杆高达一丈八的大铁枪。
这杆铁枪的枪杆要比普通的枪杆粗壮许多,乍一看简直就如同一棵小树一般粗细,若是一般人的手掌大小只怕都难以握住这杆铁枪。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体形消瘦的男人是如何用的了这么一杆大枪的。
而这个被称之为寒爷的男人,便是方才纪原所说的那位七转魂王,肖寒。
早在黄昏前后,距此不远的褚凌天大营曾秘密派人前来寻找肖寒,二人低声窃窃私语一番那大营中人便趁着月色匆匆回去了,因此现在才有了周围络腮胡子追问肖寒此事原有的这么一出。
络腮胡子这么一问,立即也引起了火堆旁的其他十个兽族之人的兴趣,一个个纷纷将好奇地目光投向了肖寒。其实自打韩啸入疆以来,他们这些人整日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紧张日子,恨不能随时随地都要面临着被韩啸派人围杀的危险,因此一个月的时间下来,饶是这些兽族强者再如何顽强却也依旧感到疲惫不堪。由于赵夫人已死,而韩啸又在草原和冰原一线布下了天罗地网,彻底阻隔了圣域与兽域的通道,导致他们现在与兽域根本就无法联络,真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算是想逃回兽域都难如登天!
这些兽族强者真真正正的成了困兽之斗,如若再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怕被韩啸彻底斩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因此这些人现在最期盼的事情莫过于两个,一个是兽族派大军侵入北疆之地解救他们,另一个则是褚凌天的北疆大营突然起兵反水,将韩啸及其人马一网打尽。除此之外,这些人如今也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盼头了。
“哼!如若褚凌天真的想要起兵,那还用得着来和我等商量吗?”肖寒冷笑着说道,而一提起褚凌天的名字,肖寒的眼神之中就毫无掩饰地浮现出一抹鄙夷的光芒,“褚凌天是何等的狡猾,如若不是之前赵夫人一再叮嘱我等千万要和褚凌天保持亲近的话,我早就想杀了他了!”
“就是!那时候赵夫人一直说什么狗屁凡事为大局着想,大局是什么?我们这些进入北疆的兽族之人死伤惨重,如今更是已经到了岌岌可危之时,他褚凌天始终按兵不动,我看他分明就是和韩啸那些人是一伙的!”另一名兽族高手高声附和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肖寒冷声说道,“如今就凭我们这几个人,你以为还能威胁的了褚凌天吗?我们现在只能祈求当初赵夫人没有信错人,如今也唯有褚凌天是我们成功逃过此劫的最大希望!”
“那领皇陛下呢?”络腮胡子朗声说道,“赵夫人可是领皇陛下亲派的人,换言之我们这也是在为兽域领皇卖命,他又岂弃我们于不顾?为何不直接派兽族大军杀入北疆……”
“你想的太美了!派大军杀入圣域你可知要付出何等巨大的代价?”肖寒冷冷地反问道,“就为了我们这几十个苟延残喘的人与圣域正面交锋值吗?你认为兽域领皇会这么做吗?”
“这……”肖寒此话一出,这十一个人都不禁一阵语塞,直到此刻他们方才感受到一股直彻心扉的被人放弃的可怜滋味。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一样管用。
“那褚凌天这次是……”
“刚才褚凌天派人只为了告诉我一件事!”肖寒不紧不慢地伸手从架在火堆上的一只烤全羊上扯下一块滋滋冒油的羊肉,继而幽幽地说道,“这件事就是让我们每个人都牢牢地记住一个名字,而只要死死地记住这个名字,日后就有机会推翻韩啸在北疆的地位,我们这些人也才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肖寒此话令其他十一个人听的一头雾水,每个人都是大眼瞪小眼地满脸迷茫,其中一人率先问道:“什么名字?我们为什么要记住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叫韩福!”肖寒解释道,“日后无论我们之中的谁被圣域之人擒住,一旦有人严刑逼供我们究竟是和谁在暗中勾结,你们都要说韩福这个名字!万事只说一切都是听从韩福和赵夫人二人调遣,所以才秘密潜入圣域制造混乱,至于其他的事则一概不知!”
络腮胡子一脸诧异地看着肖寒,不解地问道:“我们若是被人活捉,就说韩福这个名字?可是这究竟是为……”
“你不必问这么多!”不等他的话说完,肖寒便是脸色一沉地喝止道,“记住,一旦被圣域之人活捉结果就只有死路一条!可我们死了身后还都有妻儿老小,他们如今可都在兽域之中苦苦等待着我们回去!如今我们唯有听从褚凌天的话,被人追问之时便死咬着韩福这个名字,我们的妻儿老小才能受到兽域领皇的厚待,此生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如若不然,万一坏了领皇陛下的大事,只怕我们死了还不算了结,就连我们的妻儿老小乃至族人都要跟着自己一起倒霉!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真是罪孽深重,死不足惜!”
“寒爷的意思……我好像明白一些了!褚凌天定是已经和兽域领皇商量好了,而我们只是为了他们达成某种目的的诱饵罢了,活路肯定是没有了,唯有死后尽可能的不给族人带去灾祸便好!”一名神色暗淡地年轻男子哭丧着脸说道,语气之中透着无尽的悲凉之意。
“知道便好!如果真的能帮助领皇陛下成就大事,我们这些人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肖寒说着便端起身旁的酒坛,直接对着自己的嘴“咕咚咕咚”地猛灌了几口,似乎想借酒劲一解萦绕在自己心头的憋闷之情。
一时之间毡房之中的笑骂声平息了不少,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多的沉默与偶尔发出的一阵阵叹息声。
“不说了!能活一天算一天,相对于其他兄弟我们这些人能活到现在就已经算是万幸了!”络腮胡子突然站起身来,举着手中的酒坛对周围的兽族高手说道,“杀入北疆的这几个月,我们杀也杀过了,抢也抢过了,圣域的女人也玩过了、圣域的山珍海味也尝过了,在坐的我们这些人谁的手里没有沾染过上百条圣域之人的性命,有这么多人为我们陪葬足够了!比起那些一辈子窝在兽域的人来说,咱们已经活的够精彩了,哈哈……来来来,痛快喝酒……”
“就是!我们不冤了!”
“说的没错,来来来,喝酒……”
“管他这么多做什么,没准还轮不到我们去送去死呢!”
在络腮胡子的煽动之下,刚刚聚拢起来的阴霾情绪,此刻渐渐从这些兽族之人的心头抹去,眼前的酒肉再度成为了他们的焦点,十几个人相互宽慰着,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也是好不热闹!
“呼!”
毡房之外寒风肆虐,疾风卷起无数沙尘拼命吹打在毡房的木门之上,听着“噼噼啪啪”地碎石砸门声,毡房之内的人都不用出去,只听着声音就足以深深地感受到一阵阵彻骨的寒意。
然而,就在这十二个兽族高手围坐在火堆旁借酒消愁,喝的昏天黑地不亦乐乎的惬意之时。毡房外,一群悄无声息地冷血大汉,正手持着明晃晃的钢刀一步步地朝着毡房四周聚拢过来。
而走在这群人的最前边,直冲着房门而去的柳三刀,更是越走越快,半路上左手一甩顺势便将刀鞘甩掉,继而右手拎着阴冷锋利的长刀,稍稍侧着身子,三步并两步便冲到了房门之前,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抬起右脚便是狠狠地踹在了两扇木门的正中间。
“嘭!”
伴随着一声轰天巨响,巨大的力道之下两扇木门竟是瞬间挣脱了门框的束缚,夹杂着不断灌入的冷冽寒风,呼啸着朝着毡房之内的众人狠砸而去。
“给老子拿命来!”
……
第268章 :夜雾厮杀
“什么人?”
被突然的巨响所震惊,坐在靠门位置的一名兽族高手当即便是酒被吓醒了大半,而后急忙抄起身旁的鬼头刀,仓促地欲要转身爬起来,同时口中也发出了一声暴喝。
“你爷爷柳三刀!”
“嘭!”
“呼!”
然而还不等这名兽族之人转身爬起来,只听到自己的头顶前方陡然传来一阵冷喝,接着只感到一只势大力沉的脚重重地踩在了自己的后背之上,这将本就是惊慌不已的他刚刚抬起的身体硬是给一脚重新踩了下去。再加上此人的手臂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撑住,因此一下子便被柳三刀的巨大力道将整个人给压在了地上,来了一个狼狈之极的狗啃泥。
不过好在柳三刀的目标不是他,只是在冲进门口的一瞬间飞身而起,右脚在半空之中借了他的身体当做一块踏板而已,紧接着只见柳三刀一脚将此人踩回到地面之后,整个人便是呼啸而过,紧追着飞在前边的那两扇木门而去。以他的身法,瞬息之间便掠到了那两扇木门的上方,接着双脚一前一后地用力向下一踏,原本还欲要继续向前飞去的两扇木门陡然在空中一颤,便如山洪海啸一般猛地向下坠落而去,狠狠地砸向此刻正坐于两扇木门之下的肖寒。
“哼!”
面对呼啸而来的两扇木门,早已反应过来的肖寒不禁怒哼一声,接着身子猛然向后一仰,双臂一弯瞬间便撑住了欲要完全躺下的身体,紧接着原本盘在身下的双腿猛地向上蹬出,双脚齐齐地踹向了两扇木门的下面。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便见肖寒的两只脚自下而上地狠踹在了两扇木门之上,这令刚刚还急速下坠的木门竟是硬生生地在半空之中停滞了片刻,之后方才缓缓地朝下掉落而来。
“噗嗤!”
“噌!”
而与此时同时,柳三刀的身形在半空之中却是猛地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后空翻,接着借助着空翻的力道斩月长刀猛然直刺而下,坚硬无比的刀尖瞬间便接连刺穿了滞留在半空之中的两扇木门,笔直地朝着肖寒的小腹直刺下去,而在长刀的推动之下,原本已经失去了力道的木门再度呼啸着砸落下来。
柳三刀虽然未见过肖寒,但却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因此他一进来就要直接置这些人中气势最强的肖寒于死地。
柳三刀的突然变招令肖寒的眼神不禁猛然一变,他刚刚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这个魁梧大汉竟然这么厉害,在完全没有魂力波动的预兆下,其反应速度和所施展而出的恐怖力道,都已经到达了令肖寒都望而却步的强悍。
“噌!”
“嗤!”
根本就来不及多想的肖寒拼尽全身的力道迅速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令自己半仰着的身体来了一个尽可能大幅度的扭动,而就在他的动作才刚刚做完的时候,斩月长刀在火堆的映射之下自半空之中猛然间划过一道耀眼的银光,继而刀锋紧贴着肖寒的侧肋迅速刺了下去,直接刺穿了肖寒的衣袍,并在肖寒侧肋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血痕,但却没能重伤肖寒的要害。
轰隆隆!
伴随着斩月长刀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被刺穿的两扇木门也顷刻之间崩裂而开,散落成一块块碎片飞散在毡房的四处。
而趁此机会,肖寒猛地翻身而起,顺手抄起一旁的丈八铁枪,借着身躯扭动的力道,翻手一扫便带起一阵夹杂着强悍魂力的黑色弧光直接扫向了自半空落下的柳三刀。
“嘭!”
肖寒的反应快,可柳三刀的反应则是更快,就在肖寒反手挥枪的一瞬间,柳三刀便已经预感到了一丝不妙,当下便是将长刀竖于身前,果不其然就在他的长刀才刚刚竖起的时候,黑色的弧光陡然袭来,弧光重重地撞在刀锋之上,顿时发出一声犹如金属撞击一般的金属脆响,接着柳三刀便借助着这股子力道翻身而退,继而稳稳地落在了肖寒的面前。
而在这道黑色弧光的扫荡之下,毡房正中间的火堆竟是猛然间被吹拂地四散而飞,一时之间毡房之内火星四溅,瞬间便点燃了毡房四壁以及房间内的其他地方,而一群恍若大梦初醒的兽族高手这才纷纷怒吼着拿起身旁的兵刃,在酒劲的作用之下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欲要朝着柳三刀砍去。
“毡房之内,一个不留!”
然而就在此刻,房间外陆一凡那冰冷而不参杂着任何一丝感情的声音却是陡然传来,接着只见纪原、谢云、殷喜、刘猛四人率先冲入毡房之内,而紧随其后的便是二十几个杀意浓重的温阳猛士。
“杀啊!”
“嘭嘭嘭!”
“噗嗤……”
“额……”
一时之间,小小的毡房之内竟是犹如人间炼狱一般,在四处火光点点的照应之下,簇拥在一起的几十个人根本就来不及施展出什么厉害的魂法,所有人都是将全身的力量灌输于自己的刀剑之上,疯狂地砍杀着对手,此刻这里没有防御、没有招式,只有杀人与被杀,狭窄拥挤的毡房之内刀光剑影,一群奋力嘶吼着的汉子奋尽全力的厮杀搏命,刀光错落之间鲜血四溅,顷刻间便是洒满了毡房内的各个角落,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殷红恐怖的血迹,而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陡然在毡房之内蔓延起来。
此时此刻,毡房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杀红了眼,所有人都满身鲜血,所有人都忘记了伤痛和性命,现在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痛苦不堪的哀嚎声在鲜血四溅、肢体横飞的毡房内响起,这令独自一人站在毡房外静静地等待着结果的陆一凡,眼神之中一阵阵地变幻着精光。
夜雾之下,一片漆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寒风冷冽但却始终也抵不过这里的热血沸腾,静静地伫立在毡房之外默默地关注着房门内所发生的这一切,陆一凡看似风轻云淡心如止水,但实际上他的心中却是已经激起了千层巨浪,浓郁的血腥之气令他的胃中一片翻腾,喉咙之中仿佛不断地向上涌出着什么,但却始终也无法撬开他那张紧闭不启的嘴角。
“非生即死,这难道就是宿命吗?”
陆一凡喃喃自语道,此刻他的清静与毡房内的厮杀喧嚣形成了最为强烈的对比,然而更重要的是,陆一凡与房间内的那群人距离总共也不足十米之遥,甚至房间中偶尔溅出的鲜血还能喷洒到他的身前,这种看似近在咫尺,但却又远在天涯的感觉令陆一凡的心头感慨万千,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现实而又无比残忍的一幕。
杀伐嗜血,毡房内外两个世界,这两个世界便是生与死的距离,也是是与非的界限。
“杀啊!”
一名断了一只胳膊满身是血的兽族高手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毡房外的陆一凡,当即便是怒吼一声,继而单手举着沾满了鲜血的鬼头大刀便朝着陆一凡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
面对这名兽族高手的威胁,面对这张狰狞恐怖的脸,面对这杀意滔天的鬼头大刀。陆一凡竟是依旧一动不动,他身如钢枪一般笔直地站在那里,静静地、平淡地注视着愈来愈近的危险,任由那名兽族高手的身体在自己的双眸之中越放越大,任由那柄锋利无比的鬼头大刀凌空斩下,他却依旧目无表情地双手蜷缩在黑色貂绒大氅之中,没有半点闪躲防御的意思,眉宇之间似乎更多了一抹思考,一抹专注,一抹细致入微的观察。
“我要杀了你……”
“噗嗤!”
“额!”
还不等这名单臂的兽族高手的话说完,只听到一道金属穿透身体的血腥之声陡然响起,继而只见此人的心口处却是陡然探出了一个血红无比的枪尖,而后再看这名兽族高手整个人已是举着鬼头刀僵硬在了原地,双眼之中也由最初的愤怒瞬间转变成了痛苦与不甘,继而眼神之中的精光快速流逝,脸上的痛苦之意也渐渐褪去,手指一松鬼头大刀“咣啷”一声便是掉落在了地上,而他整个人却如力气被人抽空了一般,顺势瘫软下来。若不是有一杆不断向外滴着鲜血的枪尖穿透了他的胸膛支撑着他的尸体,只怕此刻这名兽族高手早就已经摔倒在地上了。
“噗!”
“嘭!”
枪尖猛地向后抽出,兽族高手的尸体轰然倒地,而在此人的身体倒地之后,平举着穿云枪、满身是血的谢云渐渐浮现在了陆一凡的面前。
显然,刚才是谢云出手解决了陆一凡的这次危机。
陆一凡静静地注视着谢云,而满脸是血的谢云也一脸担忧地直视着陆一凡,片刻之后待他发现陆一凡毫发无损后,谢云的嘴角才陡然扬起了一丝微笑,而后稍稍对着陆一凡点了点头,便又转身提枪朝着毡房内杀去。
面对谢云最后的那抹微笑,陆一凡本想下意识的回以微笑,但不知怎的。面对着此情此景,面对着倒在自己身前的这名兽族高手的尸体,他的笑容才刚刚绽放却又莫名其妙地凝固下来,虽然陆一凡试图笑出来,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在毡房内的一场血战之中,兽族十二位高手除了肖寒之外全部被斩杀,而温阳猛士也付出了七条性命,以及刘猛和殷喜二人重伤,其他人全部或多或少受伤的惨痛代价。
从账面上来看,这一场陆一凡一方赢得很彻底。但从偷袭的角度来看,这一场的代价还是太大了。毕竟,兽族高手这一次是在喝得伶仃大醉,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仓促迎战,由此还能发挥出这等战绩,这些人的本事也足见一斑。
“肖寒!”沾染了一身鲜血的柳三刀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继而一脸狞笑着拎着刀步步逼近已经身负重伤,几近奄奄一息的肖寒,而此刻纪原、谢云和其他温阳猛士也纷纷逼近而来。
肖寒退无可退,已经被人逼到了角落。
“说说吧!你在圣域杀了多少人?”柳三刀一脸邪笑地说道,此刻他已经不急于杀肖寒,反而还有了一抹猫戏老鼠的玩味之意。
“呸!”瘫软在角落之中的肖寒恶狠狠地从口中啐出一口血痰,继而一脸不屑地斜眼盯着柳三刀一众,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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