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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草木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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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婆婆太有气势,又是在大城市边住着的,这一番话只吓唬的阿惠哭倒在地,抱着她婆婆大腿求不要去说,她不敢这么做的,她再也不敢了,她知道错了,她婆婆看着她泪流满面,心里才觉得痛快点,又对跪着的阿惠说,这事就咱家人知道,你以后好好的对我儿子,我当然不去和人说,你敢再有二心,我拼了老命去告状,拼了不要脸了,把你的丑事全县去说,我看你还要不要活!看你娘家还认不认你。
阿惠那天被她婆婆吓得一整天都精神恍惚,她知道她婆婆这是报复她偷人,报复她对她儿子不好,就开口陷害她要害死老王,但是她没办法说清楚自己是没罪的,自己当然是有罪的,她不过是仗着家里男人不行了,他爹娘那边没动静,想着是不管了,自己才放肆了一回,哪里想的到是料错了,原本想的好好的,转眼间就成了个败局,自己送了把柄给公婆,那还能怎么办呢?夹着尾巴做狗吧,她们总要回去的,到时候就好了。
那天晚上阿惠又见到他大伯上门了,她婆婆很客气的请她大伯坐下,叫阿惠泡好茶来,她先开口又好好的夸了一通做大哥的有义气有情谊,照顾她家的大儿子,要不然老王真的危险了,又去拿了福建带回来的蔗糖和一包奶糖,叫他大伯等下带回去给孩子吃,夜里路黑她就不过去看大嫂了。
大伯笑的一脸褶子,看了下坐在灶前的阿惠,和她婆婆说道:“弟媳妇啊,咱们是自己人,有些事你们不在家,我们该管还是要管的,等老王身体好了回家来,我也会一直照看好他们的,阿惠么,这几天你好好教教,总要教的懂点事才好。”
“是,大哥你人好,好人有好报的,我们多年不回来,我这儿子真是靠你们才过了这么些年,以后啊,真的还是要你们帮着照看,阿惠么,我明天还要去她娘家看看,和亲家好好谈谈天。”
坐在灶前的阿惠全身猛地一抖,惊吓之下双眼大睁,看着她婆婆问道:“我娘家?..你要去?”
“什么你啊我的,我是你婆婆,你喊一声娘会怎样?”
“娘,我错了,不是,娘你去我娘家做什么?”阿惠急步走过来,在婆婆和大伯面前低头站住了,低低恳求道:“娘,我知道我错了,您饶了我,我爹娘他们不知道的,都是我的错,求您别去了。”
“你说什么呢!满嘴的胡说八道,我多年不回来,见见儿子媳妇的亲家,走走亲戚怎么了,难道还轮的着你管么?”
“娘啊,我...”阿惠急的一张黄脸都发白了起来,她当时瞒着她爹干的好事,她娘糊里糊涂的随她做事,让她带着他在这里住了这几天,回去这一天也不知道他怎么样呢,虽然没什么动静,但是她心里总是发慌,生怕她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来她家打她了,她爹最要脸面,要是知道她敢这么干,非的打死她不可,要是老王死了多少好啊!什么事都没有了,她想到这里抬头去看她婆婆和大伯,迎着那目光她不由得直冒冷汗,眼泪立刻掉了下来,人就跪了下去,她是真的错了,太急了啊!
☆、娘家
阿惠昨晚上做了一夜的噩梦,早上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提不起精神的样,眼睛也是肿着的,昨天晚上她哭着跪在婆婆面前很久,哭的像个旧社会的小媳妇,她婆婆这么形容她,说她这是何苦呢,她不过就是想去看看亲家,哪里值得她这么感动了,就算是高兴呢,也没有这样哭的,婆婆叫她早点上楼睡觉去吧,明天起早去她娘家,阿惠看着婆婆的笑脸没办法,无可奈何的上了楼,还听到送客的婆婆在和大伯说明天请他也一起去,只是要耽误了他干活了,她听的只打了个寒颤,大夏天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浑浑噩噩的躺在了床上,忽然就想起了前几天和他的温柔缠绵,那时候自己多快活呢,是结婚这么久都没遇到过的快活,老王不算一个坏男人,对自己一向言听计从的,一个女人得个这样的男人不错了,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觉得好呢?为什么就是过日子一点都不快活?
阿惠想自己是个坏女人了,居然觉得跟着丈夫这么些年,还生了儿子,却实在是没有和他这几天的日子开心,可惜这样的日子太短太短了,就这么几天就没了,大概以后剩下来的日子,自己都要靠这点回忆活着了,这偷来的几天,自己眼看着也要付代价了,自己爹当时怎么就不能把自己嫁给他呢?那样多少好呢?
八十年代上下,乡村里的年轻男女,大多数还是听从父母的多,虽然自由恋爱喊的响,但是半封闭的环境下,哪里又有那么多机会自己去找另一半,家长的权威还是很大的,做子女的一般还是都听从的,反抗私奔的不是没有,只是真的少,出一个就会被说很久,多数也没什么好的结果,都被人拿来当反面榜样了,阿惠当初未尝没有想过要偷偷的把身子给了隔壁的他,生米做成熟饭了,看她爹还能怎么样,她是真的去找过那个哥哥的,只是他不愿意,一听她这么说,就站的远远的,说是不能害了她,也不能害了自己,叫她赶紧回家去,自己流着泪要回家,他却又来抱着她亲着她,说他对不起她,实在是娶不起她,他一家还要在这村里过下去,也不能带着她走,走又能走去哪里呢?
那些婚前的事情,自己嫁过来之后,本来都深深藏在心底,再也不敢去翻动,每年回娘家的时候,悄悄的看下他,就是最大的满足了,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能做了几天夫妻,她还盼着做长久夫妻,却发现人生真是峰回路转,事情居然会到了现在这样,老王都觉得要死的人却偏偏没死成,渺无音信的公婆本以为不会回来了,居然就这样神奇的出现了,昨天一大早公公带着丈夫儿子去了省城,然后现在婆婆还要带着自己回娘家,回去了会怎么样呢?爹会暴怒吧?他可是会掀桌子打老婆孩子的人。
阿惠提心吊胆的等着婆婆起床,又做了早饭,把饭菜在桌上摆好了,恭敬的请婆婆吃了,自己胡乱的喝了几口粥,就收拾起了出门的衣服,眼看着婆婆吃完了,就去收拾了碗筷拿去洗了,这时候大伯走了进来,她婆婆看见忙站起来笑着问好:“大哥这么早啊,早饭吃了吗?”
“还早啊?我早饭吃了连山上都去过了,田里的稻谷都去看了下,过几天就能割稻了。”
“大哥就是勤力啊,我也刚吃好了,那我们就出门去吧,阿惠,去换了衣服我们去你娘家。”
“哦,知道了,娘。”阿惠咬咬牙,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总要走这一遭的,只要自己扛住了,总还是有活路的。
阿惠婆婆走出家门的时候还吩咐了阿惠先去小店里,她第一次去亲家那边,总要买点东西去的,他们这次回来的急,那边走的时候风雨大,买了东西也不好放,带的东西就少,自家人都不够分,就不给亲家那边拿了,小店里买点白糖点心也能凑合了。
村中央的大井边,早上起早洗衣服的人把井台都打湿了,洗衣服的人都走了,井台还是湿漉漉的,阿惠婆婆看看这井台,笑着对大伯说道:“这井水还是这么清,我记得以前早上这里就都是人,提水的挑水的,都要排队呢。”
“今天咱们来的晚,哪天都要排的,要么早点来,早上人多了去了。”
小店里进门就是一股纸包糖的香气,阿惠婆婆笑着和店主打招呼:“阿叔,多年不见了啊。”
店主本来坐着的,听见声音抬头来看,仔细看了看才认出来,赶紧站起来笑道:“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今天一大早外面的鸟就叽叽喳喳的叫,原来是你要来,这是多少年没回来了?”
“总有个二十多年了,我是走不开身回来啊,我心里不知道多想回来呢。”
“出门在外就是难啊,难为你们这一住就是这么多年了,也是你们能干,要是一般人,也不能够安家在那边。”
“都是混口饭吃呢,阿叔啊,白糖帮我秤两斤,这点心也拿两包,这个桂花糖也要,再拿个一条烟吧,就要那个大前门的。”
“要这么多东西啊?这是要去哪里呢?”
“这不是我二十多年了第一次回来么,亲家都还没见过,今天打算去媳妇娘家做客呢。”
“哦,噶是要去的,你篮子带了么?我给你放篮子里。”
“阿惠。”
阿惠一直站在后面低头听婆婆和店主聊,这时候听的招呼,就赶紧上前,把柜台上的糖和点心和烟一样一样的都放到篮子里,然后自己提着看婆婆和店主笑着说了先走了,三个人才出的店门。
再次走过这大井边,阿惠就跟着婆婆和大伯,三个人一路出了村走着去她娘家,白天村里都只剩些小孩子和带着他们的老人,小孩子天真的眼睛和老人们鄙夷的眼神,都落到了阿惠的眼中,她看了就低头,听她婆婆一路笑着和人说话,说着要去看亲家的话,好不容易出了村,过了木桥向左边走,沿着中山一路往前,再过了一条河,沿着河往上游走去,河水清清,山势弯弯,不知道走了有几个弯口,阿惠的婆婆一路和大伯说话,说的都是回忆,他们年轻时候,这边的山上柴火多,住的人家少,潭村很多人都到这里偷偷的砍柴回去烧,那时候多辛苦呢,走很远的路只是为一点烧火的柴,爬很高的山只为找口吃的,很多时候辛苦整天回家了,只能喝一碗汤,一年到头了,也就过年时候才有一碗米饭吃,那时候都盼着过年呢。
大伯听着他弟妹忆苦,忽然问道:“那你们这些年在福建过的怎么样呢?”
“哪里都一样呢,刚去的时候,是在那边做割甘蔗的苦力,起初不会割,你弟弟手上弄的都是伤口血泡,回来我看见就掉眼泪,赚的钱真的都是血汗钱,那时候咱们这边没饭吃,那边是勉强能撑过去,到底是靠海,海里东西多,后来我们就搬到海边那个城边去了,给人上船去做事,那都是赚的卖命的钱,后来认识的人多了,日子就好过点了,老天保佑这些年有些风雨也平安过来了,就是在那边生了几个孩子,我们户口也迁移过去了,那边都走不开回来了,这边家里就都是我大儿子了的了。”
“上船做工啊?那是要出海了?”
“是,到海里去捕鱼,他每次出海,我都求菩萨,天天的担心,回来了才能睡的好。”
“哎,这大海里听说没边际的,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啊。”
“谁说不是呢,他这些年年纪也大了,也想过不上船出海了,就是家里下面的几个孩子还小,生的晚了,都在读书呢,没钱过不了日子啊,该去还是要去,我也在海边给人做工,多少也赚一点,家里也好过点。”
“都不容易啊。”
“是啊,这次接到大哥你的电报,我真是哭死了,去年接到信,还以为是小病,过段时间也就会好的,家里也走不开,人不能回来就寄回来一点钱,谁知道现在这样严重,我儿子也是,自己爹娘倒生分了,不敢说实话,早说病的这么重,我们无论如何会赶回来的。”
“老王这个人呢,从小就知道体谅别人,就觉得不该给人惹麻烦,他小时候,他爷娘在山上干活没回来,别人都吃午饭了,他没得吃,我叫他去我家吃,他总是不肯,太懂事了啊。”
老王的娘脸上就露出要哭的样子,强忍住了,前面转弯就到这媳妇的娘家了,今天是来□□人的,可不能先自己哭了。
阿惠的娘家村子是个在两座山中间的小村,又有山上的溪水汇成的河把村子分成了两半,这边的人这时候早就都在山上了,有在家的看到这时候来走客人的阿惠十分稀奇,农忙时节居然这阿惠回娘家来了?
阿惠娘家这边的房子都是拿溪滩上的鹅卵石和黄泥搭建的,以前的手艺人手艺了得,也是环境逼迫出的,这边的人都穷,买不起青砖买不起太多石头,就在下层用现成的鹅卵石砌在外面,里面的墙用上黄泥,拿木板围起黄泥筑墙,一层层的夯实,这是最外层的房子的墙面做法,里面一间间连接着的屋子的墙就都是用的木头板壁了,穷人过日子都不敢讲究,这样搭建的房子,对这里的人来说,已经是很不错了。
阿惠在前头带着婆婆和大伯往自己家走,离父母家越近她越是想回头,可是回头了能去哪?
“咦?阿惠你怎么回来了?”前面家门口走出了阿惠的母亲,看见她大早上的回来了,吓了一跳,看她神色急忙又问道:“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个样子?前些天隔壁的..”她还想说什么,阿惠连连给她使眼色,她好歹会看自己女儿的脸色就赶紧闭上了嘴巴。
“娘,这个是我婆婆,前天晚上刚到的家,你们还没见过呢,这个是我们老王的大伯,虽然隔的远了些,但是一向很关照我们家的。”
“哎呀,是亲家母啊,这倒是没想到,这大伯也是难得的客人,快请屋里坐去。”阿惠娘忙热情招呼,这真是第一次见亲家母呢,不过这一大早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前几天隔壁的那孩子回来了,在家住了一晚上就出去了,说是去做工去了,她也不知道女儿那边到底怎么了,有村里人去潭村带回的消息是女婿和女儿一起去了医院,她听到倒是放心了,但是她又担着另外的心事,这女儿倒是怎么打算的呢?又和隔壁的这个好,那边又是丈夫儿子的,做人真是不能太贪心哦,都怪自己耳朵软,女儿求一下哭一下就答应了瞒着老头子,现在报应来了吧,亲家们回来了,这女儿做的事肯定是被他们知道了,这是要上门问罪了么?
“亲家母啊,亲家不在吗?”阿惠婆婆在桌旁坐了下来,看这家里倒是收拾的挺干净的,泥地面都扫的十分清爽。
“他一早就带着我们家几个小的去了山上呢,我叫人去喊他回来。”阿惠妈妈走到门边喊了个孩子过来,叫他去山上哪个地方喊人回来,因着挺近,孩子答应了就跑去叫人了,阿惠妈妈就转身回来拿了三个碗,要泡糖茶给他们喝,大伯说他不喝甜的,就另外换了一杯茶,阿惠接过这一碗糖茶,想起以前每年正月里自己两夫妻来的时候,娘总是客气的对待自己的丈夫,但对自己却随意,今天婆婆大伯两个长辈一来,娘连对她的态度都变了,她忽然无比清晰的明白感受到自己的地位,自己是出嫁了的,在这娘家是客了,她的家在潭村呢,她的人生都是因她丈夫这边的变化而变化。
阿惠的婆婆看一家之主还没回来,就东拉西扯的先和阿惠娘谈起家常,说了几句话,就知道这是个老实的妇人,一般乡村里最多的也就是这样的女人了,家里能操持也能上山下地,安排些人情简单来往,生几个孩子,然后慢慢老去,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老婆,我活还没做好呢,你急着叫我回来做啥?是哪家客人来了?”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走进房子里来,看家里坐着女儿和两个不认识的男女,便问道:“阿惠,这两位是?”
“阿爹,这个是我婆婆,前天晚上刚和我公公从福建回来的,昨天我公公陪着老王和我儿子三个人一起去了省城看病,今天我婆婆和我大伯来咱们家里看下。”
“原来是亲家母和亲家大伯,快坐下快坐下,真是难得,福建回来的?那可远了,女婿去了省城?那他肯定就会好的,大地方的医生总是厉害的。”
“亲家说的是,我大儿子就会好起来的,这几年可多亏你们阿惠照顾了。”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也是亲家教的好啊,我儿子病了这两年,要不是阿惠这么能干,又照顾大的还要带小的,真是辛苦她了。”
“都是该她做的,哪家做夫妻的,不都该这样呢,应该的应该的。”阿惠阿爹被夸的脸通红,笑的合不拢嘴,对一旁站着的老婆吩咐道:“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家里还有点腊肉,快去拿来炒了,我要和这大哥喝一杯,你再烧几个菜出来,咱们好好的吃一顿。”
☆、做客
阿惠的娘在家里翻找了一番,看过年时候的腊肉确实还有一点,是扔在干咸菜堆里的,这是为防止生虫,她去拿出来先洗了下,再一片片的细细的切了,日子长了的腊肉红白分明,颜色是十分好看的,就是会有一点辣气,这辣气是指肉类放长了特有的一种气味,吃进嘴巴就知道,不过对于常年吃不到肉的人来说,是不会去计较这一点的。
阿惠娘家自然也种的有新鲜的菜,农家一年到头少有去买菜吃的,这边阿惠的娘家离镇子更远,去买菜就更不可能了,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今天家里来了客人,阿惠娘叫两个儿子去菜地里摘了不少菜,菜地比较近,就在河边几分钟就到了,等他们拿了菜回来也不过就是十多分钟,阿惠帮着去地里拿菜,回来了又坐下来帮着摘菜,长长的豇豆摘成一段段的,蒲瓜削去外皮切小块,鸡蛋打一下倒入开水蒸蛋羹,这样锅里就已经有了三碗菜,再放一碗咸菜,还有刮去了皮切成小块的土豆放在饭锅里蒸,刮土豆皮的工具还是她在家时候用的那块瓷碗的碎片。
当时乡村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工具可以用,即使镇上店里有卖的,也未必有钱去买,切削什么东西用的都是菜刀,一般一个家庭里,菜刀也就一把,要是一个人要切菜用,别的人就用不上菜刀了,再说土豆这样的东西,用菜刀削皮削去的就太多了,少一口吃的当家的主妇都要心疼,土豆薄薄的皮,就适合刮,阿惠记得这块刮土豆皮的瓷片,还是自己有天不小心端着饭碗的时候给摔碎了,为了摔碎的这一口碗,她爹打了她一顿,打的她身上都是一道道肿起来的红痕,她娘就知道抱着她哭,也并不敢去阻拦,当时也真的难,买口碗都不容易的。
阿惠一边坐在灶前烧火,一边想着心事,灶里的火大了些,她娘喊了她几声她才听见,急忙又退了一点柴火出来,她娘又拿了点花生给阿惠,叫她剥出一碗花生来,等下在锅里炒一下可以当下酒菜,腊肉已经炒好了,先端上了桌,黄酒也已经打了两斤回来,桌子上碗筷摆好,阿惠爹给她大伯倒了一碗酒,阿惠婆婆是不喝酒的,就看他们两个喝,一时那边又端了一碗红薯粉煎的粉条来,山里别的不多,这些总是有的,临时来不及去买肉,就只能家里搜罗些能吃的了,这一会阿惠把花生米都剥好了,她娘快手快脚的在锅里炒了几下,撒了点盐,等熟了就起锅端了上来,另一口锅里的饭菜这时候都好了,阿惠娘平常在蒸出的菜里连油都不舍得放,现在每碗菜里都放了猪油,几碗菜端上来就香气满满。
阿惠两个弟弟早就饿了,只是不敢上桌,有客人来时,他们一向很怕上桌吃饭的,因为他们爹会在吃完饭之后瞪着眼睛骂,说他们丢了家里的脸,吃个饭都不像样子。
阿惠先给自己婆婆盛了一碗饭端过来,又回身给自己盛了一碗,夹了菜就坐到了门边的矮凳子上吃了起来。
老王娘看着桌上的菜,再看一旁两个和自己家那几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笑道:“亲家,叫孩子们都坐下来吃饭吧。”
“哎,他们么,随便哪里吃都一样的,这些小兔崽子就是不听话的,你们去,每个端一碗饭来,给我坐着好好吃。”阿惠爹向来是家里的老大,他怎么说家里人就必须要怎么做。
他家两个小儿子也是苦,上面大姐嫁人了,二姐没几年也出门了,他们两个小的落在他们爹手里,那就是任凭发落的份,倒不是说他们爹不喜欢儿子,实在是因为太喜欢了,反而更严厉些。
老王的娘看着这两个男孩子各自端了一碗饭过来,夹了些菜就去一边坐下吃饭了,规矩的很,筷子也不敢乱夹,只在自己面前的菜碗里稍微动下,不像是没有人管教的,看阿惠娘还在那边灶上忙活,就喊道:“亲家母啊,快来吃饭了呢,不要再忙了。”
“不用去管她,我们吃我们的,亲家母你吃菜啊,多吃点,大哥我们来干了这一碗。”
“你们先吃,我马上就来。”阿惠娘还在那边灶前不过来,他家其实女人不大上桌吃饭的。
“好,干了,我先喝了。”这边大伯一口把碗里的酒都喝了。
桌上拿去小店里打酒的大茶杯里还有些剩下的酒,阿惠爹拿起来想要继续给大伯满上,大伯连忙拒绝道:“这真不能再喝了,喝多了我要醉了。”
“这么点酒喝了没事的,大哥不要客气,来来倒上。”阿惠爹站起来拿着茶杯要给大伯倒酒,大伯连忙站起来连连摇手:“真不能了,我酒量小,你喝你喝。”
“酒量这么小啊?那我就不勉强你了,吃菜吃菜,多吃点。”
“好的好的,不要客气,我先吃饭,你慢慢喝。”
“阿惠!给你大伯端饭来!”阿惠爹看到自己大女儿在那低头吃饭很是不满,大声喊她给大伯端饭,阿惠赶紧站起来,那边她娘却端了两碗饭来,一碗先放到大伯面前,一碗放到自己丈夫面前,才回身又去锅里打饭,这次才是自己吃的饭。
他家两个儿子吃的快,中间只往桌上夹了一次菜,然后就吃完了第一碗饭,又去锅里盛了第二碗,依然是夹了点菜就坐着低头去吃,并不敢乱翻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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