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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江湖又见江湖-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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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头黄犬狂吠着迎了上来,几个小孩好奇地打量着两位走来的陌生人。两位中年村夫出来喝退了众犬,一位村夫含笑向两人打招呼道:“稀客,两位好像是来自慈溪村,是要到长山镇去吗?歇会儿喝口水吧,还有二三十里山路呢。”

    “大叔,我们夫妇确实是来自慈溪村,打扰打扰。”徐飞龙抱拳行礼笑答:“好久没走这条路,一切都觉得陌生啦!今年收成好吧?”

    村夫将客人往屋里请,一位大嫂领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殷勤地替两人各奉上一碗冷茶,客套了一番。乡村不同与城里的冷漠,基本上只要觉得是周边的人都能聊上几句。路过喝口水那是再正常没有的了。

    “今年的毛竹不值钱啊!”村夫叹了一口气:“放几千根竹子也赚不了几文钱,只好任由竹子蔓生啦!”

    “哦!进山的人难怪越来越少了,这附近的人家生活很苦吧?”经过易容的上官贞开始探起口风来。

    “谁说不是呢?”村夫又叹了一口长气:“好在山里禽兽多,果蔬之类的也充足,还算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

    “最近有没有人迁到山里来落户?”

    “客人真是说笑,这人都是往山下迁,谁肯往上来啊?”村夫说:“到这山里来落户可不容易,能吃苦是不够的,有地有屋才能养活人。南洼沟那个牛家上个月迁到黄池镇去了,三座山的竹子杉林总共才只卖了三百两银子。十年前,三百两银子买一座山也不够呢。这行情谁还会来这讨生活?”

    “哦!卖给谁了?”

    “不知道,那家人一家八口,生得斯斯文文的,好像从来没干过粗活,也从不到邻居家走走,天知道他们上山来图什么?”

    上官贞心中一动,向徐飞龙投过一瞥询问的目光。

    “南洼沟牛家嘛!我知道。”徐飞龙张嘴便道:“他那几座山地方不好,太偏僻了,种的竹木也难运出去,一根竹子怎么说也得多加几文运费,那有人要。”

    “说得也是,只有靠河边的山才值钱,竹木伐下来就往河边放,花的少当然赚得多。”

    “大叔,你这里靠路边,也很不错嘛!”徐飞龙茶这时也喝完了,站了起来道:“真是打扰大叔了,谢谢。”

    “不谢,好走。”村夫也喝完茶送客道:“路不好走,路上别忘了扶你媳妇一把。”

    “那是当然。”

    远出半里外,上官贞问道:“徐飞龙,你真知道南洼沟什么牛家?”

    “我只知道南洼沟,什么牛家就不知道了。”徐飞龙说:“往那边山脚绕过去,再过五六里就是南洼沟。”

    “咦!你怎么知道这地方?”上官贞颇感诧异。

    “那边有路可以绕到南湖去。我知道有什么稀奇?”

    “快到那里的时候,千万先告诉我。”上官贞说:“既然有去南湖的路经过,也就不怕引人起疑了。”

    “你认为买下牛家三座山的人就是要找的人?”

    “很可能就是李生一家和费文裕。”上官贞的口气充满信心:“这里到慈溪口杨家也就二十来里,用轻功赶路,来回一个小时多一点便够了,难怪姓费的往来自如。”

    “确实,这样一算如果抄捷径走直线的话甚至只有十里路。我要是知道有这样的捷径就好了,能少走不少路呢!”徐飞龙说道。

    “多走十里路算不了什么,只要不走错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路你都记住了吗?”徐飞龙问。

    “记住了。”

    “那就好。”

    距南洼沟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徐飞龙便通知了上官贞。上官贞带着他离开小径,钻入山林,攀上一条小山脊,便看到对面山脚的两栋茅屋,这里到茅屋相距已经不足百米,几乎都可以看清人的五官了。

    两人伏在草丛中向下观察,仿佛两个猎人一般极为耐心地等候猎物的出现。

    许久,茅屋旁边依旧毫无动静,就像是两座被人放弃的破屋一般,既没有狗,也没有人,静悄悄的被死一般的寂静所包围。

    “我要是住在这里,肯定会发疯。”徐飞龙喃喃地说道。

    “要是逃命的时候,你就不会发疯了。”上官贞说:“也许有一天,我也可能找一处更荒僻的地方避一避。”

    徐飞龙突然说道:“唔!有人出来了。”

    右首的茅屋柴门开处,踱出一位穿灰布衣的年轻人,穿的虽然不怎么样,但那英俊的面容与白净的肌肤,与及那流露在外的温文气质,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果然没错!是李生。”上官贞低呼道。

    接着跑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李生的长子。”徐飞龙也低声说。他看过八个人的样貌图形,所以一眼便认出李生父子的身份。

    “咱们走!”上官贞说。

    “走?不再看清楚?”

    回程又是一阵好赶,过了慈溪口,前面有一条小沟横在路上,两块木板搭在沟上便与行人通过。

    徐飞龙走在前面,右脚踏上木板,木板突然向下一沉,这一面木板所搭的沟岸突然向下坍塌,木板迅速下沉。

    “哎呀!”徐飞龙惊叫,重重的跌入了沟内。

    “你怎么了!”上官贞惊叫道,一把没能将他拉住。

    徐飞龙被拉上来了,不但浑身是水,右脚也被擦伤,右腿小腿外侧更是擦破了一条长长的伤痕,鲜血染红了裤管,小腿都青肿起来了。

    “糟了!我恐怕得休息休息,也许骨头断了,好痛。”徐飞龙坐在地上叫嚷着。

    “不要紧,没有伤到骨头。”上官贞掳起他的裤管检查道:“伤了点,不严重,糟的是我没有带药物,我得扶你走了。”

    “我不走了,你先回去吧。”

    “不行,爬你也得爬回去。”

    “我走不动了。”

    “你不走,我就要杀了你。”大叔贞正色的说道:“我会毫不迟疑的下手的。求求你,不要让我做出我不愿意做的事。”

    “好吧,扶我走吧。”徐飞龙挣扎着站起来苦笑道:“小贞,就凭你这句话,你会有好结果的,因为你还有良心。”

    “见你个鬼的良心。”上官贞扶住他道:“我之所以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可不是为了良心好过。”

    回到农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自从徐飞龙摔伤腿之后,短短的十里路,两人足足走了快两个小时,把架扶他的上官贞累得那个浑身大汗啊。更别说他走一步叫一声,痛苦的神情更令上官贞硬不起心肠架住他赶路了,自然走的更慢了。

    笑面无常早已返回,得到消息大喜过望,本来要立即派上官贞带几个人赶往那边潜伏监视,但天色不早,徐飞龙又不能行走,如果把上官贞派走,明天谁领其他人前往?上官贞也直接的表示,天黑以后,那些小山岭的确不易分辨,那边竹茂林深,白天都不容易看清四周,晚上就更难分辨了,迷路的责任她可负不起。

    现在已经知道对方的所在了,要一举歼灭费文裕和李生一家也不急于一时,所以笑面无常并不着急,有的是时间,他决定明天天没亮的时候再动身,在日出后发起攻击。那时候人刚刚睡醒,反应最是迟钝。

    这一夜倒是没有如前几天一样,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因为笑面无常改变了警戒的方法,他下令把近农舍的草木全部砍掉清除了,弄来大批干芦苇铺在屋的四周,连猫在上面通过也会发出声响来。警哨只要呆在屋旁就可以监视周边的动静,这就减少了被人逐一铲除的机会。

    徐飞龙被安顿在原先死鬼桂二爷的床上,旁边就是那双臂分了家的追云拿月。

    一大早,屋里能走的人都走了。

    追云拿月睡得正沉,这家伙一身横练的功夫,除非把他的头砍掉之外,不然是死不了的,断臂处的伤口已经被药物控制住了,他失血太多,损耗太大,最需要充足的睡眠,而且能睡便表示他伤口愈合的情况很好。这其实是好事。

    宣大娘就不同了,气若游丝,仿佛只一息尚存,一连串的高烧,已耗尽了她的元气,再好的药也救不了她了,死期看来已是不远。

    三个船夫见徐飞龙也受了伤,更是心胆俱寒,等笑面无常带人一走,顿时忘了笑面无常那凶狠的严厉警告,这时候谁还管那么多啊,千紧万紧,逃命要紧,将笑面无常这些人在慈溪口送上了岸,顿时就决定不再返回杨宅照料他们这些受伤的人了,也顾不上徐飞龙了,直接放舟往芜湖逃去。恐怕一两个月内他们都不一定会再露面。

    天快亮了,笑面无常一行人已经到达昨日上官贞与徐飞龙所潜伏侦查的地方,静静地等候红日东升。

    两座茅屋黑沉沉的,毫无动静,也不见什么灯火。

    “奇怪,怎么静悄悄毫无动静?”笑面无常向身侧的上官贞问:“你确定是这里?”

    “就是这里,错不了。”上官贞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大家先过来。”笑面无常将十三个手下招了过来道:“我与四星君负责对付姓费的,其他的人后一步跟来,这次不要包围茅舍,直接从后门冲进去,务必把李生一家七口控制住,先不要伤他们。如果姓费的顽抗,就用李生全家的死活来逼他就范。”

    “等下,你们先看清形势,稍后本座先与四星君下去。记住,在姓费的未被拿下前,李生一家就是我们的人质,如果先伤了他们,姓费的可能就不受胁制了,要是出了纰漏,我唯你们是问。还有问题吗?”

    “那如果李生也会武功怎么办?”一位中年人问道。

    “什么鬼话!我们所获的一切可靠的消息,都证实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不许找藉口。”

    没有人作声了。上官贞皱起眉头,感到有点不安。自从接到这笔买卖,她便感到笑面无常大为反常,从不接受属下的意见,凡事一意孤行,显得非常急躁,情绪也很不稳定,这不是个好兆头。一个失去冷静的首领,是相当危险的。

    各就各位,笑面无常与四星君准备动身了。

    朦胧的茅屋附近,升起了淡淡的晨雾。

    蓦地,屋内传出低加凄切的二胡奏鸣声。

    低沉、呜咽、颤抖、悲凉……。这二胡拉的,的确是高手中的高手,二胡声款款而来,呜呜咽咽有如杜鹃泣血,午夜鬼哭,令人闻之悲从中来,心之沉重,凄楚不可名状。

    上官贞看样子还是个知音人,讶然轻呼道:“是送葬曲,这人要为谁送葬?”

    身后,突然传来刺耳的话语:“当然是为你们送葬。九阴老道对二胡学有专精,他希望能为你们做一些事,替你们哀悼亡魂。”

    笑面无常一跃而起,身形尚未转正,剑已然在手。

    一个一身黑袍一副夜行衣打扮的黑影,站在他们身后不足十米的地方,让人奇怪的是他的袖子貌似下垂的厉害,难道身上带了很多钱么?再一大量这人身上似乎没带有兵器,不知是人是鬼?

    “是他……”有人惊叫道。

    笑面无常只觉心向下沉,背脊发凉。原来他发觉带来的十三位同伴,只有四人分立在他左右,其他九个人爬伏在附近的草丛内,无声无息像是九具死尸一般。

    黑袍怪人似已看出他的心意,嘿嘿怪笑着说道:“不用猜了,他们都死了,送葬曲就是为他们拉奏的。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检查检查。”

    “你……你杀了他们?”笑面无常厉声问道。

    “我杀他杀都是一样,反正死人是不会在意的。”

    “你到底是谁?”笑面无常硬着头皮问。

    “你不是说我是费文裕吗?就算是好了。贵会,横行江湖数十年,的确有不少人才,竟然能追到这来。”

    “你真是天魔的后人费文裕?”

    “你说是不是?”

    “你……”

    “不要废话连篇了,你不是为了说废话而来的吧,能找到李生一家的藏身处,黑龙会确实名不虚传。嘿嘿!你刚刚不是要率领四星君专门对付姓费的吗?你就把我当作姓费的好了,留给你四个人,免得你死不瞑目。当然,我对你们一无所知,无法知道谁是你手下的四星君,杀错了请多包涵,留下的四个人就当是四星君好了。上吧!我猜你一定会先使用暗器,毕竟暗器是黑龙会的一绝啊。”

    笑面无常当然看出情势险恶,怎肯放弃自己的制胜绝技?身躯一挫,双手微扬。

    黑袍人那怪异奇宽的大袖,也在同一瞬间举了起来,似乎跟对方发射暗器无关,这时抬袖仅是巧合一般。

    “笃笃笃笃笃……”大袖传出暴雨似的怪响,与暗器的破空带起的锐厉啸声几乎同时传出。


………………………………

第四章 静待

    “里面有一块砖头厚的栗木板。”黑袍人说:“我要看看你这位黑龙会第二副会主,用以杀人的暗器到底是何钟暗器。不过好像并未穿透木板诶,大概是相距过远,你的劲道不足吧,我再走近些让你试试。”

    黑袍人徐徐迈步,一步、两步……同时,右手摸摸横垂在身前的左袖,首先摸出一枚金钱镖。

    “哇!这钱几乎完全嵌入木板,丝毫不变形,厉害,厉害。”黑袍人说着,再摸索:“是这个了,哇!原来是九阴绝脉针,针尖透板,劲道之猛,威力之强,果然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使金钱镖的兄弟你被比下去了啊!”

    不但包括上官贞在内的四个人惊得浑身汗毛直竖,笑面无常也毛骨悚然。砖头厚的栗木板,要知道栗子木硬如钢铁,用铜制的金钱镖和细小的九阴绝脉针射击,内力修为高的人射入其实并非难事,但要想用手指取出来……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一般人就算用大铁钳也无法把它们拔出来,就算能能拔出来也早碎掉了。

    “你……你这是……是在吓唬老子吗?”笑面无常用不像人声的嗓音问道,明显是被吓到了。

    “你以为如何?”黑袍人说,共丢出三枚金钱镖,三枚九阴绝脉针。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人与鬼并无多大分别,不是吗?都一样可以杀人。”

    “你取下六枚暗器,还……”

    “还有一枚是留给你的。”黑袍人举起一枚九阴绝脉针:“我早听人说过你笑面无常使用暗器的手法独特,现在我知道你的所谓独门手法了,用暗器的人都知道用针的人,指缝中只能藏三枚同时发射,多一枚便分力不均没有准头了,而你却是多了一枚,你肯定是预先将一枚扣在大拇指与食指之间,后一刹那利用拇指回力发出,这一枚恐怕才是最致命的一击吧,我猜得对不对?”

    “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想……嗯……其实嘛……”

    “只是想让你使用暗器的右手永远废掉罢了。”说话间黑袍人手中的针已经失踪。

    随之笑面无常一声尖叫,转瞬只见他转身越过山岭,一闪不见。

    其他四个人自然也不傻,悄然两面一分,往草中一钻,兔子般的窜走了。

    “哈哈哈……”黑袍人的怪笑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他后面窜起两个青影貌似准备要追。

    “先放过他们,放长线钓大鱼。”黑袍人止住笑低声叫道。

    “可不要纵虎归山,否则后患无穷啊。”青影之一停下叫道,听声音正是道玄观主九阴老道。

    “不用担心,他已经是个废人了。”黑袍人说:“刚刚我已经将九阴绝脉针射入他的体内,断了他的太阴肺经,他已经不足为虑了。”

    “哦!原来如此,肺经被断,他指不定以后拉个屎也要喘息老半天,确实不足为虑了。”是九地冥魔的声音:“这要是我,我宁可死掉算了。”

    “笑面无常这些年赚了千万家财,家里有娇妻美妾,儿孙满堂,是南京十大财主之一,他怎么舍得死?我走了,再见。”黑袍人声落,转眼而逝。

    九阴老道除下头罩,向也在除头罩的九地冥魔说:“老陆,我们到南京去松松筋骨,怎么样?”

    “哦!你还忘不了当日受伤之仇?”九地冥魔问道。

    “不是,贫道是在想,我这辈子也该做一件好事了。”

    “什么好事?”

    “笑面无常的千万家财,每一分都沾满了血腥,他造孽太多恐怕死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贫道慈悲为怀,想替他花财消灾,岂不是大大的好事?”

    “嗯!你说得太对了,老夫也想去南京看看。”

    “那就走!去南京。”

    两人相对一笑,走了。

    不久之后,五个人一起回到农舍。笑面无常则是被抬回来的,他的气色之差,像是个病了多年都没好的老病鬼一般。

    船夫已经逃掉了,船也没有了。不过他们已经没精力管了。

    宣大娘倒是还没断气。追云拿月这会精神反而好了一点。徐飞龙右腿的擦伤并不太严重,仍然躺在床上休息。

    当初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好大一群人,现在,除了派在府城的几个眼线之外,笑面无常身边的亲信,却只剩下四个可用的人了。也不知他现在有何感想。

    笑面无常被自己的九龙绝脉针,伤了心、肺两条经脉,如果他不情急逃走,九龙绝脉针便不会再体内移动,仅伤肺经而不至于连心经也被毁。当时为了逃命,他不顾后果,等到将针从体内取出的时候,他就知道他这辈子算是完了。心肺两条经脉不但影响胸腔心肺的功能,也贯连双臂,他的右臂这会已经用不了力了,他就算有解药也派不上用场了。

    作为一个老江湖他知道,现在该是向江湖告别的时候了。

    他强打精神,命上官贞逼着徐飞龙回府城去雇船,接着又派人召回那些派出去的眼线。

    徐飞龙怎敢拒绝?由上官贞押着他走回府城,好在腿上的伤并不严重,又有上官贞在旁搀扶,走个一二十里还能支持的住。他俩一走,笑面无常胆战心惊在农舍中等待,心中不时向苍天祷告,请苍天保佑不要让费文裕追来。至于九地冥魔和九阴老道,他倒是没有多少顾忌,留下的两个手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应付他们两个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眼线们陆续赶回,共有七名之多,随着实力的增强。笑面无常的心情也慢慢平复,等上官贞和徐飞龙的船到达,众人登上船,笑面无常这才正式宣布撤离。

    断了双臂的追云拿月一上船,便向笑面无常提出严重抗议,指责笑面无常不该撤走,既然已经知道费文裕的下落,应该先派人监视,再把黑龙会的其他人叫来,不然李生一家逃走了,以后天下茫茫,到何处再寻找他们的踪迹?

    但笑面无常的打算,却是尽快撤走,杀费文裕的事他根本不敢想了,这笔买卖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放弃了,性命毕竟比信誉重要得多,当务之急是避免费文裕赶来把他们杀尽屠光。

    三天后,船终于抵达南京。

    按理说,现在已经没有徐飞龙什么事了,可笑面无常依旧不放徐飞龙走,把徐飞龙带回了他的庄院。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南京十大富豪之一的王财富王七爷了。

    徐飞龙这下也算是上了贼船,无法脱身啦!

    风雨欲来,黑龙会的精英陆续到达南京。笑面无常是该会三大副会主的二副会主,是南京方面的负责人,这些日子以来他是忙得不可开交,被安顿在东院客房的徐飞龙倒是清闲的很。

    这天,上官贞又到客房来找他。这座院子共安顿了十几位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是一些派至各地担任眼线,精明机警、沉着老练说的就是他们这样的人,他们的武功虽然算不上是第一流的,但他们的才干却并不需要用极高的武功来相辅。徐飞龙住在这里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似得,老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已经在这住了九天了,却没离开东院半步,因为他感到整个庄院充满了一种紧张神秘的气氛,到处都是警卫森严,不仅是他其他人也很少走动,他一个陌生人,在这样的气氛下,怎敢到处乱跑?只有看到了上官贞的时候,他才能放松些。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邪笑着道:“我都困在这里九天了,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

    上官贞白了他一眼,拉住他的手不让他坐下,瞥了在厅角低声谈话的两名大汉一眼,低声说道:“不要贫嘴了,在这里说话千万要小心。我的确忙得很,想来看你也是力不从心。走吧,七爷找你。”

    “这大户人家禁忌就是多。”他握住上官贞的手并肩而行:“我真不明白,大户人家是不是每天都是这样紧张的?”

    “这与大户人家无关,而是王七爷回来后的第二天,就发现了九地冥魔与九阴老道的踪迹。”上官贞毫无机心的说道:“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来意,七爷感到极其不安。而会主却认为他们可能是费文裕的同党,觉得费文裕可能已经到达南京,只是不知道他跟来到底有何图谋?”

    “哦!你们的会主来了?”徐飞龙信口问。

    “前天到的,另外两位副会主也赶到了。”

    “对面西院好像也住了不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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