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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蛇再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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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位老处男,还让我日后……正在大开脑洞的岑青忽然间打了个冷战,觉得不能继续联想下去了,那情形简直太污太可怕了。

    李藏锋哪能猜到岑青的龌蹉想法,莫名其妙地看向对方,然后取出一张草纸,随手画了几下,叠起来递给他:“这是我的防身剑符,日后游历人间,可以护你一次不死。”

    接着又叮嘱道:“这剑符虽然能够救命,但也不是随意动用的,你若是遇到斩妖除魔的高深修士,就把这剑符拿出来提到我的名字,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与你。”

    “这是五鬼搬运术的法诀和收藏五鬼的灵镯,以你的灵力恰好可以唤动它们。这是五位鬼仆……福禄寿喜财,你们日后便以岑为姓,侍奉这位青蛇姑娘。”

    李藏锋又是一指将五鬼搬运术的法诀打入岑青的脑海,唤出方才打扫院子的五位鬼仆,只见氤氲白雾中,五个家仆装扮的小鬼笑嘻嘻朝着岑青施礼。

    “岑福、岑禄与岑寿、岑喜、岑财,拜见青姑娘。”

    五鬼搬运术?青姑娘?岑福?白福?岑青接过那随随便便的草纸剑符和灵镯,忽然听到这几个名字,心头顿时便是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耶?

    耶?

    我嚓?

    这画面,怎会如此熟悉?

    。。。


第三章 江湖伊始



    行走江湖,穿书生装还是侠客装?这是一个问题。

    “青姑娘,你无论怎么装扮都是一样,小人就算眼睛是瞎的也能嗅出你是女儿身。”双手举着半人高铜镜的小鬼呲着一口烂牙笑道。

    眼睛瞎,这个是岑禄。

    不知道李藏锋从哪里寻来这五个天残地缺的宝贝,岑福是个驼背偏偏能力最强,还能在日光下行走;岑禄是个瞎子,耳朵和鼻子特别的灵;岑寿是聋哑鬼视力却好得一塌糊涂;岑喜和岑财是孪生兄弟,有点呆头呆脑的,但不管距离多远都有心灵感应。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五个活宝让岑青想起了前世所看的一部电视剧。

    青姑娘?哪个青姑娘?

    那个放着自由身不要,非要去给人家当婢女的小青?

    岑青又打了个冷战,一个圣母心,一个窝囊废,还有一个大反派……这三个无论哪一个,岑青哪都不想接近,这几个家伙前世今生各种因果牵连,沾上了就是麻烦。

    所以,去他么的白蛇,去他么的许仙,去他么的法海,珍爱生命,远离杭州。

    岑青下定决心,移动咽喉肌肉变成低沉的男声,啪地一拍手中的折扇:“从今天起,你们全部改口叫我青公子。”

    这世道若真是大宋,那就是文人雅士的天堂,自己模样俏,又有钞,乘船沿湖北上,再凭着记忆里的诗词,怎么不得勾搭几个漂亮妹子啊。

    说起钱钞,这李藏锋也是个闷**,不知何年何月在床底下埋了一瓮赤沙金,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亏得岑禄提醒了一句,不然岑青都要为那瓮金子感到悲哀。

    钱,只有花出去才叫钱,首饰只有戴上才叫首饰,不是么?

    灵镯也是一件宝贝,还是个空间宝贝,能装得下五鬼,也能装得下一瓮赤沙金。岑青发现自己之前完全看走眼了,什么“只身单剑足以,余者皆为外物”,全是放屁,这元婴老怪那野人一样的造型才是真正的装比,而且装了一个大比。他重新发誓,若以后走上杀人夺宝之路的话,见了剑修也照劫不误。

    岑禄鼻子虽然灵敏,但眼睛毕竟是瞎的,岑青超越这个时代千年的化妆术早已让另外四鬼惊呆了。就连做鬼时间最长最稳重的岑福也有种上前细看的冲动:“青公子,这就是江湖传说里的易容术么?”

    岑青挑了挑浓眉:“少见多怪,以后有机会让你们看看本公子的整容术。”

    天亮之后,其它四鬼藏身灵镯,余下岑福侍奉身前,岑青从渡口乘船半日渡过了烟波浩渺的洞庭湖,只是最后付账的时候把那船家吓了一大跳,放在嘴里咬了咬验证真伪后捧着手中那粒黄豆大小的赤沙金既惊且喜,寻常公子少爷乘船打赏,最阔绰也不过几钱碎银,而眼前这位俊俏公子看打扮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出手便是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的赤金。

    见到船家的表情,岑青这才明白自己豪阔的有些过头了,打个船的而已,用得着给几千块的小费么?

    不过,这种一掷千金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以至于他在岳阳城钱庄里把数粒金沙兑换成几十两碎银和两串铜币之后许久还沉浸在自己突然变成土豪的感觉里。

    铜币沉甸甸的,全是用瘦金体书写着绍兴通宝的“折十”大钱,也正是这些铜钱让岑青打听到如今已是南宋绍兴三十二年。

    “抄诗词莫要抄错了,钱还是要省着点花。”岑青晃荡着手中的钱袋子,言不由衷地嘀咕着,想板起脸装严肃但依然抑制不住地眉开眼笑,笑得岑福莫名其妙,主人只进了一趟钱庄怎么就跟患了失心疯一样。

    这老鬼怎么能体会一个银行存款从来不足五位数的人忽然间坐拥几个亿的幸福。

    “老福啊,你说若是本公子将这半座岳阳城买下来不知该怎么样?”

    “不怎么样青公子,想买下半座岳阳城,您那点儿钱远远不够。”岑福这人忠诚能干,就是有一点儿不好,总是毫无情趣地说实话,远远没有岑禄伶俐又会拍马屁,“而且您没发现钱袋的绳子已经被人割断了吗?”

    “谁,哪个偷本公子的钱!”岑青看着手腕上只剩下半截的绳子怒火冲天,这种感觉就像上辈子刚拿第一份工资买了个新手机还没把玩却在公交车上丢失了一般,简直让人痛苦得心如刀割、坐立不安。

    关键之时还是老鬼能干,只见他身体一扭,晃过几丈的距离,单手一提便从人群中拎出一个黄病寡瘦的小孩子,举到头顶倒着晃荡两下,一个钱袋就从那孩子的怀里掉了出来,岑福另一只手轻轻接住,递给快步走过来的岑青。

    “艾玛、哦森、阿西吧!”岑青气的语无伦次,眼见岑福把那偷儿放到地上,啪地朝那孩子脑袋上抽了一巴掌,“小小年纪不学好,偷东西。”

    那孩子用力地挣扎两下,哪里又能抗拒过百年老鬼的力量,眼见无法走脱,顿时两手朝眼上一揉,哇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梨花带雨,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让人顿生同情。可惜他遇上的是岑青——一个早已被无数假哭荼毒成一副铁石心肠的人。

    “啊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演技派!”他不哭还好,哭起来的噪音让岑青更是烦躁,照着他后脑勺上噼里啪啦又是几巴掌。

    这孩子偷东西以来何时遇到过这样不依不饶的苦主,四五巴掌下去他完全被打蒙了,而且明智地发现声音越大巴掌越用力,声音小反而打得轻一些,于是立即知趣地停住哭声。

    “哎,这才对嘛。来,笑一个,哥哥给你一文钱买糖吃。”岑青发泄了火气,从钱串子上抠下来一枚在他眼前晃了晃。

    那孩子畏惧地看着岑青,嘴角抽搐了一下,分辨不出是哭是笑:“那是十文。”

    岑青在这里逗熊孩子玩,路边偏偏有人看不惯了,只见一位长衫书生举步而出,冲着岑青道:“我看你衣着,也是读圣贤书之人,为何行事如此暴戾?”

    那孩子刚接过岑青递来的铜钱,眼见有人路见不平,便又要撇嘴装哭,岑青顿时把脸一虎:“哭?再哭我还抽你!”

    转过脸来,岑青瞪着那书生道:“你谁呀?”

    “吾乃孔孟门生,一介白衣,见你对一小小孩儿当街施暴,便要仗义执言。”那书生梗起脖子,一脸正气。

    “唔,你只看到我打他了,看到他偷我钱没有?”

    “他一小小孩童,即便一时行窃,也是情有可原,或许他家中贫困,或许亲人患疾急需用钱,再说即便他行为不端,也自有父母师长教导,只看他年幼,你也不该如此追究。”书生昂首挺胸,侃侃而谈。

    “呵呵……”岑青抱起臂膀,斜睨着那书生道,“那我就活该任他偷,我就不家贫,我就没疾病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看你有手有足,更有家仆陪伴,哪里贫了,哪里有疾病了?”

    “啊呸!我原以为你只是个白莲花圣母婊,没想到你还仇富。”岑青怒了,“你信不信你再多说一句,我便多抽他一耳光。”

    “你敢再多打他一下,我便报官。”那书生说的兴起,口沫乱溅,“亏你还是读圣贤书之人,居然口出污言秽语,真是辱我孔孟门风。”

    这就是所谓的骂人不带脏字了,不过岑青根本不在乎什么孔孟门风,见那书生借口如林转进如风,他倒反而不生气了,呵呵一笑道:“若我大宋全是你这样的读书人,被金国所灭也真是毫不奇怪。”

    他只是模仿那书生转进了一下,却不知这些年来宋金之战一直是这些文人心上最深刻的伤疤,书生听得这话,顿时面红耳赤瞋目切齿,望着岑青宛如杀父弑母的仇人,卷起袖口作势欲扑:“你居然……居然拿北事来说浑话,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今天我便是血溅三尺也饶不了你。”

    岑青被他鼻孔喷火的样子吓了一跳,没料到这家伙这么爱国,反应竟然这么亢奋剧烈,示意岑福放开那偷钱的小家伙后,转向书生深吸一口气道:“以你的理论,我不应该追究这孩子,他年幼我年长,不追究是为‘仁’,对么?”

    听到岑青忽然提起儒家的“仁”来,那书生的不再一副吃人的样子,但依旧怒视岑青:“不错,但这与北事又有何干?”

    “金人起于关外,关外贫瘠苦寒,便如你说的那孩子一般;我大宋立国占据中原江南,富庶安逸,便如你眼中的我一般;以你的‘仁’来说,我大宋不正是活该被金人掠夺抢占么?”

    “你,你这是诡辩之道。”书生不晓得岑青在偷换概念,但毕竟读了多年的圣贤书,哪能被对方轻易糊弄过去,“两国之事,动辄牵涉万人,岂能以孩童之事来作比。”

    “对啊,我又不是这孩子他爹,凭什么要惯着他?”岑青灿然一笑,不等那书生回味过来,加快语速道,“有云: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不正何以正身,身不正何以齐家,最后又何以明德天下?我打这孩子是因为他偷东西,偷东西便是心不正,人心不正为偷,民心不正为匪,国心不正为邪。这孩子是小偷,金国是大邪,逢偷必打,见邪必诛,若我大宋军民人人皆有诛邪之心,何愁不能直捣黄龙,收复中原。”

    那书生目瞪口呆,早被岑青连珠炮般的话语轰炸晕了,理智上告诉他岑青在胡诌,但岑青引经据典从话语上又很难挑出毛病,其实他根本没有听清楚岑青究竟说的是些什么,只知道大约是在骂金国,而听到最后一句“直捣黄龙收复中原”,便已怒气消散,冲岑青施礼道歉道:“原来兄台也有一片抗金之志,适才是在下冒犯了。”

    “无妨,岳少保的‘直捣黄龙府,与诸君共饮尔’,在下也是极其向往的。”岑青冲他拱拱手,目送这书生志得意满地离开,偏头瞥见岑福一脸惊愕莫名放佛自己才是一只鬼的模样,不由得哂笑道,“嘴炮爱国嘛,我也擅长。”

    。。。


第四章 岳阳游记



    吃羊肉要到李七儿的店,上等的奶要数王家的,血肚羹得去宋小巴家吃,卖咸鱼的专卖店有二百家之多,就连凉水都有十八种喝法……

    武林门外鱼担儿,艮山门外丝篮儿,凤山门外跑马儿,清泰门外盐担儿,望江门外菜担儿,候潮门外酒坛儿,庆春门外粪担儿,清波门外柴担儿,涌金门外划船儿,钱塘门外香篮儿。

    即便岑青对于南宋的历史不甚了解,但这些形容临安繁华的最朴素的语言还是听说过的,只不过当时他面对只是一面屏幕,一副长画儿,而当这屏幕与画里的风景变成现实展示在他面前时,他才被狠狠地触动了一下,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繁华。

    一条街道长约百丈,触目所及全是人,茶庄里的伙计在向一对胡人夫妻展示着刚杀青的君山银针,裁缝铺的老板拿起尺剪为少妇商量新衣的做法,酒楼外挂出牌子写明了今日新推的菜品,客栈外的几匹骆驼上堆着刚采买的丝绸,摆地摊的小贩儿摇着手鼓用力地吆喝,苦行的僧人托着钵盂为善士念佛……更有那身着白衣的文士手执酒壶迎风长吟,珠帘后的少女害羞地露出小脸儿,红墙内银铃般的笑声随着秋千越荡越高,胖乎乎的娃娃吃力地在糖人摊前踮起脚尖……

    这儿没有汽车喇叭滴滴出的喧嚣,也没有高楼大厦映照出的繁忙,更没有一双双黑眼圈背后的疲倦憔悴,眼中看到的只有悠闲、富足、文明,就连家中拌嘴的也偶尔会蹦出几句诗文,忽然相视而笑,少了些俚俗,多了些俏皮。

    ——而这,还只是小小的岳阳城,却不知那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杭州又该是何种景象。

    前世高楼林立,十万人家不过是个大点儿的城镇,但这里的民居最高不过两三层,十万人家平铺在一片土地上,那该是多么壮观的建筑群。

    岑青被自己忽然间生出的想法惊住了。

    把那个热血书生打发走以后,岑青只郁闷了片刻便融入了这个城市,这种热闹与繁华,在前世里只有儿时逛过的庙会才能见到,后来的那些庙会沾染了太多的现代气息,反而让他生不起去逛的心思。但在今天,在这个相隔千年的地方,岑青再次寻回了儿时的感觉,这是属于他的狂欢节。

    在徐家混沌摊上吃了半碗馄饨,到张家铺子里买了两张烧饼,路边的糖葫芦架上偷偷取下几串,又在那人惊忙的表情里丢下几枚大钱……午时刚过不久,岑福的背后就已经满满地背上了一堆采购来的商品。

    “我怎么觉得自己跟个女人似的?还是说购物狂不分男女?”坐在拱桥的栏杆上,岑青一边啃着烧饼,一边看着岑福身上的货物,眉头紧紧地皱起,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不解。

    岑福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相处只有半天,这位新主人的心思真是古怪地让他看不透。

    岑青忽然抱起那堆货物,冲着河水抛洒下去,一条小船恰好从桥底经过,船上的人们看到众多礼物从天而降,顿时响起了一阵欢呼和笑骂。

    “这就是宋人?”岑青托着下巴趴在桥栏的狮子上,冲那小船挥挥手,望着那同样挥手远去的人们喃喃道,“这就是宋人!”

    家仇国恨的宋人,自信谦和的宋人,开放自由的宋人。

    “不过,哪里能买到刀剑呢?”岑青欢喜过后又开始苦恼,他已经转过了三条街道,不是没有见过铁匠铺,但那些铺子里卖的只是农具。

    “若要买刀剑,只需到花石桥街前的镶金记,不过那里卖的全是未开锋的装饰品。你若要买,还需先到官府登记,领取凭证。”有个路人听到了岑青的嘀咕,好心地为他指路,不过看见岑青脸上的为难之色后又低声道,“当然啦,如果想买管用的家伙,就到岳阳楼北街尽头的如意坊,去了就说是金老九介绍的,不管是大宋、金国还是西夏旧辽的兵器都应有尽有。”

    岑青噗嗤一声笑了,果然还少说了一样,狡猾精明的宋人,也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挑动整个亚洲的商业,才能汇聚半个世界的财富。

    “走,我们去岳阳楼。”那人的话对于渐觉疲累的岑青来说无异于注入了一支强心剂,他立刻又兴奋起来,如意坊,金老九,多么神秘而又熟悉的感觉啊,一如前世里办证刻章刻章刻章请拨打某某号一般。

    岳阳楼位于岳阳西城门外,楼高三层,飞檐斗拱,西望八百里烟波浩渺的洞庭,而碧波万顷中一点青黛,便是那君山了。

    虽说此楼在城外,但依然热闹非凡,沿湖是一道长长的集市,店铺紧簇,码头林立,岳阳楼虽说位于集市正中,却专意被留出了方圆百丈的开阔地面,便于游人登临。

    楼下的湖边有栈桥和渡船,若是花上几十文,就能横渡湖面到君山览胜抒怀,如果能再阔绰点,便可以包一叶扁舟,与三五好友游览湖光山色。还有那穿梭于楼船画舫间的小艇划桨翻飞,不断地把酒水生鲜米粮调料等货物从岸边的码头一一送上湖面即将营业的酒家。

    午时刚过,那些楼船画舫还没有开始经营,只有到夜幕降临月上柳梢,它们才会点上灿烂的灯火招徕顾客,到那时凉风习习,丝竹声声,舞女翩翩,美酒荡漾,有钱的文人雅士们沉浸在这奢靡的气氛中吟诗作对,议时论政,最后在微醺之中迷醉过去,直到日上三竿。

    岑青已经坐了一早上的渡船,此刻对于游船没有多大的兴致,尾随着三五个游客登上了岳阳楼。

    阳光灿烂,水波粼粼,湖风扑面而来,让人身心俱爽。

    然而在岑青的小心思里最爽的却是:没有人圈起地来收门票。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范仲淹。

    这篇旧文,岑青曾经有一段时间闭着眼睛都能倒背如流。

    今日登临岳阳楼,他记忆中自然而然浮现这段文字,可惜只背到“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这句后他就郁闷了,因为后面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硬接了一句“雄州雾列俊采星驰”之后感觉有些不对味,愣怔片刻才发现自己把《岳阳楼记》和《滕王阁序》弄混了。

    对比起其他穿越前辈们个个过目不忘,他觉得自己活得实在丢脸。

    登斯楼也却连《岳阳楼记》都无法全文背诵,岑青在楼上也没了剽窃其它诗词的心情,只匆匆地把那镌刻在楼上的文章重新复习了一遍便偷偷地下楼,顺手拉过一位过路书生:“兄台,可知道附近有个如意坊在哪不?”

    “哎呀,你这人竟如此粗鲁。”那路人忙不迭地避让开来,像是沾染了瘟疫一般,“不知不知,快走快走。”

    啊哟,你这人居然这么傲娇……岑青不信邪,就站在楼下,逢人便拉过来问如意坊在哪。然而大多数人听见之后都是纷纷躲闪,唯恐避之不及,岑青纳闷许久才有好心人匆匆朝一个方向一指,又赶忙用袖子遮着脸走开了。

    这如意坊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群人表现得如此奇怪,岑青的兴致更浓了,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走了约有二里地,他才发现竹林中一道半掩朱门的幽静院子,门前牌匾上一串狂草,分辨许久才看明白:“如意赌坊”。

    不就是个赌坊吗,这群大头巾,真绿茶婊也。

    岑青嗤之以鼻,抬脚跨过门槛,刚要推门进院子,便听见空中传来一阵怒骂:“你们这些狗杀才,敢把老爷吊在这里,待我那朋友过来,先把你们全部拉进县衙打板子,再判流徙三百里!”

    岑青一愣,听得这口音有些耳熟,抬眼观瞧,还真是个熟人,不久前见过的。

    “哟,这不是孔孟门生么?”

    。。。


第五章 如意赌坊



    院子里竖着一根两丈高的木桩,之前见过的那书生此刻就像被剥光的白猪一样吊在上面,浑身上下只留了一条兜裆布遮体,他一边扭动一边叫骂不休,以他的嘴巴竟然能活到现在而没有被人宰掉,也当真是一朵奇葩。

    不过见到他这模样,岑青才恍然大悟为何之前那些书生们对这个话题避之如虎了,原来大家基本上都有过这样的经历啊,果然是惨痛的回忆。

    自称“孔孟门生”的书生听到岑青的话,低头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兄台救我。”

    岑青手搭凉棚,比划了一下木桩的高度,一脸作难道:“怎么救?这么高,我爬不上去啊。”

    “不用不用。”书生刚要开口,又忍住了,几番斟酌之后咬了咬牙道,“小弟欠了这家赌坊十五贯银钱的赌债,还请兄台先替我还上,让他们先把我放下来,回头小弟立刻还你。”

    “十五贯钱算什么,小意思而已,哪能让你还。”岑青突然间变了口气,义愤填膺道,“只是这赌坊也太过分了,竟然把一位正直的爱国志士当众剥光,成何体统,简直有辱我儒家门风,且等等,待我进去呵斥他们一番,锵锵锵锵……来来来,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兄台勿要啊……”书生见岑青撩衣襟高抬步就要往里冲,连忙挣扎着阻拦,结果绳子突然打了结,让他在木桩上面接连碰撞了几下,惨叫起来,“兄台住手!”

    “哦?兄台为何让我住手?”

    “此事说起来原是小弟不对……”那书生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把自己的糗事说了一遍,大抵便是好色贪杯被人骗,意图闹事又被打,“总之,脸丢尽了,还请兄台慷慨解囊救小弟一把。”

    “没问题啊。”岑青掏出钱袋,捏了捏又愣住,迟疑片刻后把钱袋里的钱全部倒了出来,“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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