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如尘-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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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阻止他。”越宗北突然大声喊道。
但，已经迟了，只见林朝年的身体瞬间化作一道霞光，遁入了天空之中，隐入乌云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不到他竟然连这一招也领悟了。”越宗北气急败坏的说道。
“父亲，现在怎么办。”越千愁问道。
“去云霞宗！我想肯定是云霞宗出了什么大事，我们现在赶去，说不定还能坐享渔翁之利，而且林朝年施展天霞蔽日，已经耗去了所有的寿元，就算此时力量大增，但一旦云霞之力消失，便是他的大限之时。”越宗北说道。
“好，那我们现在赶紧去云霞宗吧。”越千愁说道。
“先恢复一下，然后赶路。”越宗北吩咐道。
林朝年的身体在云层之间极速的穿梭着，体内的云霞之力在急剧消耗着，这一招是用来逃命的，但他现在的这条命，已经没有了‘逃’的价值。
‘噗’口中不断的溢出鲜血，林朝年的精血已经燃烧殆尽，寿元也到了穷途之中，天霞之力渐渐消失，预示着他的大限也在缓缓降临。
天霞瞬步，禁术之中的精华所在，可以在瞬息之间行百里之路，乱神山脉距离云霞宗，说远不远，不过就是千里之地而已，剑宗用普通的飞行速度半天就能到，但林朝年的天霞瞬步，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
云霞宗的巍峨山峰渐渐出现在了林朝年的视野之内，此时太阳虽然已经日暮西山，但毕竟已经离开了乱神山脉那片阴沉的天空，云霞宗这里还是映照在一片残阳温霞之中。
刚刚落到山门，林朝年便问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身形一动，转瞬间已经来到了主峰的大门前。
一百多名**的尸体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林朝年忽然愣住了，看着地面上那些年轻的面孔，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身体，却再也看不到那种蓬勃的生机。
林朝年此时是如此的厌憎死亡，他忽然轻轻移动脚步，来到了一名女**尸体的面前，蹲下来，他记得，这名女**叫‘莫小小’，今天只有十七岁，她对林朝年的崇拜是盲目的，是固执的。
但她在林朝年的眼中，不过就是一名资质不错的**罢了。
她的眼睛还睁着，她一定还想再多看这个世界一眼，林朝年的心忽然间揪痛起来，她们都不该死。
合上了那女**的眼睛，林朝年站了起来，天霞之力并未消失的他，竟然已经驼起了那挺直的背，那是一种沉重的压力，一种破碎的责任。
她们在宗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而她们在有危险的时候，自己又在哪里？
忽然间，林朝年对于叶青的恨，已经不再那么强烈。
真正该死的，不是这些年轻的生命，而是他自己，林朝年！

第十一章　生死由命

“秀秀，你怎么了？”看着从刚刚走进小院就闷闷不乐的叶秀秀，林风不解的问道。
自从丹田被毁，修为尽丧之后，林风便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一样，曾经几度让他有轻生的念头，可是因为有叶秀秀，让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没事，风哥，你好些了吗？”叶秀秀一惊，看着林风笑道。
“好多了，秀秀，这么久了，真是委屈你了。”林风一脸真挚的看着叶秀秀道。
叶秀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还是笑了笑，道：“没事，一切都是为了你，再怎么样都值得。”
林风眼中顿时满是感动之意，他伸出双臂，抱住了叶秀秀的身体，他的心瞬间被幸福填满，他是真的爱叶秀秀。
“少宗主”突然，外面来了一名身着普通**服装的**，只见他脸色有些迟疑的站在那里。
“孙一，怎么了？”林风松开叶秀秀，看着孙一以及他身后的那些**，问道。
“少宗主，叶青他”孙一刚开口，还没说完，只见林风瞬间激动起来。
“什么？叶青？你说叶青？难道父亲已经抓住他了吗？他现在在哪？”林风脸色潮红，目光中跳动着仇恨的火焰，叶青，如果不是叶青，他又如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做梦都想把叶青碎尸万段。
孙一一脸怪异，随后道：“没有，是叶青又杀上了云霞宗。”
当听到孙一说没有的时候，林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和失望起来，但听到叶青又杀上云霞宗的时候，他却再次激动起来。“他还敢来？阵势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快，马上去叫副宗主和肖云长老。”
此时孙一脸色更加怪异，只见他稍稍压制了心中的情绪，随后说道：“副宗主已经被叶青杀死了，肖云长老现在不在宗内。”
“不可能，副宗主可是先天大圆满的修为，而且已经参悟了剑势，怎么可能被叶青杀死？”林风忽然大声否定，脸色狰狞无比。
“那叶青现在在哪里？”这时，身旁的叶秀秀突然开口问道。
孙一猛然一愣，随后，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极其冰冷的气息和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从他们头顶出现。
一名男子凌空而立，白衣长剑，气势凌人。
林风一眼便看见了此人，但不用别人提醒，他便认了出来。
“叶青，你个小**居然还敢到我云霞宗来，今天我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林风脸色无比狰狞，他虽然丹田被毁，但至少还可以走路站立，他一把拿起了放在身旁的宝剑，拔剑出鞘指着前方的叶青厉声道。
“是叶青，保护少宗主。”孙一在看见叶青的一瞬间脸色猛然大变，他没想到叶青竟然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这与他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至少在孙一看来，叶青会被张青侠他们拖住，直到林朝年回来，然后自己只需要在这里做做样子就行了，但现在的一切都在证明着，计划不如变化！
青锋出鞘，人头落地。
孙一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
死了，就是死了，再没有任何可以说的，没有任何可以做的，死了，就不存在了。
叶秀秀虽然身体模样都是叶秀秀，但灵魂早都已经换了一个，虽然元天阴的秘术足以逆天，但这种换魂，也仅仅只是将一个准备好的魂魄强行摄入一个身体之中罢了，勉强维持着生机，若是想要其他的一切都存在，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你还没死？”叶青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到了叶秀秀，她明明被自己一剑刺穿身体。
叶秀秀脸色一变，她现在不是真正的叶秀秀，所以也不可能有叶秀秀的修为，勉强算起来，这只是一具有着灵魂的皮囊罢了。
“她不会死，今天你会死！”林风执着剑，猛然准备向着叶青扑过来，但叶秀秀一把抓住了林风。
“秀秀，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林风回头对着叶秀秀喊道。
“冷静！”叶秀秀喝道。
林风看着叶秀秀那中陌生的目光，瞬间冷静下来。
“叶青，你最好现在便早早离去，不然稍后若是父亲回来，你免不了一死。”叶秀秀看着叶青说道，叶秀秀的态度令叶青无比疑惑，以前的叶秀秀见到叶青，眼中肯定是充满了仇恨，因为叶青毁了她的生活，杀了她们全家，可是眼前的这个叶秀秀，却完全没有那种仇恨，就连林风，对叶秀秀都感觉无比的陌生。
“不用稍后了。”叶青语气冷冽，忽然目光朝着云霞主峰正门处看去，“他已经回来了。”
林朝奉已经死了，而且是那种死的不能再死的情况。
林朝年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染指自己侄儿的妻子，就这一条就都足以让林朝年废去他的修为。
可是此时看着他的尸体，林朝年的身体不止更加苍老，就连那颗心，也无比苍老起来。
“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林朝年看着头顶悬立的‘云霞宗’三个大字，迈开双脚，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尸体，死人。死人，尸体。
一路上没有别的景色，全是这种情况，这全是云霞宗的人，林朝年的心在滴血。
“是宗主，看，是宗主回来了。”
“宗主，宗主，快救我们。”
燕如雪等人看着林朝年的身影，那颗焦躁的心顿时宁静下来，林朝年是她们的主心骨，是所有力量的依赖者。
林朝年目光一亮，身形一动来到了困住她们的剑气前。
“宗主，你可回来了，快，叶青已经去少宗主那边了。”燕如雪脸色依旧焦急的说道。
林朝年脸色大变，甚至来不及救她们出来，已经化作一阵风向着殿后而去。
“”众**一阵沉默，但想来也情有可原，毕竟谁都会先考虑自己亲人的安全。
“你们有没有发现，宗主好像和往常不一样。”燕如雪此时忽然说道。
在云霞宗山下的那座小镇中，一名粗布麻衣，体型单薄，鹤发童颜的老者一步一步的走在小镇的青石板路上。
就和所有普通的老人一样，他没有丝毫出奇的地方，也没有一点独特的地方，走在人群中，就完全是那种没有一点引人注目的人。
“这漫天云霞，就要消散了。”
“师父，您说什么？”
“但这旧霞散去，又会有新霞诞生，天地造化，妙不可言啊。”
“师父？”
“不用问我，为师现在准你离山一次，去吧，处理完了就回来潜心**。”
“云霞有变。”
“师父，您是说云霞宗将有大难吗？”
“切记，生死由命，福祸在天，一切随缘，生未必是福，死未必是祸，生死自有定数，冥冥间**主宰，你若能看得开，便能悟出那道。”
“师父。”
“去吧。”
“是。”
老人脑海中回荡着这一段对话，那漠然的目光不由得看了看前方那被漫天云霞包裹的云霞宗。
“老爷爷，我好饿，给点吃的吧。”忽然，正在老人看着云霞宗的时候，一名小乞丐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服。
老人没有理会小乞丐，而是一脸漠然的向前走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被小乞丐抓的很紧的衣服，随着老人的走动，却自然的从小乞丐的手掌中脱离了出来。
小乞丐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小手，随后那被饿的发黄的小脸上出现一丝黯然之色，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一阵冷风吹来，小乞丐打了一个寒颤，正要走回墙角取暖，突然间一个壮汉走了过来，对着小乞丐便是一脚。
“哎呀。”小乞丐惨叫一声，整个消瘦单薄的身体瞬间滚碌碌的滚向了墙角，最后撞在了墙上。
“死乞丐，挡住老子的路了，真是晦气，我说怎么最近赌钱老输呢，原来都是你这个小乞丐。”壮汉一脸愤怒的骂道，更兼酒精的影响，快步走上去对着小乞丐又是几脚。
小乞丐蜷缩着身体，残破的衣服遮不住那已经被冻得僵硬的手臂与小腿，他此时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已经两天没有要到饭了。
倔强的眼神在被双臂抱住的夹缝中透出，目光看着前方不远处那两个正在吃着热乎乎的肉包子的同伴，他们也是乞丐，但他们却能吃上肉包子。
冷、饿，小乞丐仿佛已经感受不到身上被脚踢的疼痛，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
对面那两个看着挨打的小乞丐，眼中露出一丝幸灾乐祸，随后两人故意吃的很香甜的样子，逗弄着小乞丐。
小乞丐重重的吞了一口口水，但他眼中的神情却愈发坚定。
“就算被饿死，我也不会去偷的。”小乞丐心中倔强的想着，突然他感觉身体一阵疲惫，然后眼中的事物渐渐模糊，再然后，他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
壮汉看着没了动静的小乞丐，被酒精充斥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不会是死了吧。”壮汉想着，随后快步离开了这里。
“叶青。”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但随后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叶青！”这是一个极度苍老但却充满着强大气势的声音。
一个黑影从远处飞来，张青侠脸色大喜，“宗主。”
“父亲。”林风也忽然叫道。
林朝年在林风的面前落了下来，林风一脸惊喜的叫道。
叶秀秀正要开口，却猛然间只觉一道充满杀机的目光看着自己。
林朝年，只见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叶秀秀，突然爆喝道：“你这个**！”
随后林朝年一掌击出，瞬间一道强烈的剑气轰击在了叶秀秀的身体上面，剑气瞬间洞穿了叶秀秀的心脏，叶秀秀的脸色霎那间变得一片惨白，身体伴随着血光开始向后倒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风愣在原地，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突然对自己的妻子下手。
“**，你不知廉耻，害我云霞，实在罪该万死。”林朝年对着倒在血泊中的叶秀秀怒喝道。
“秀秀！！”林风突然间发出一道死心裂肺的声音，随后抱起叶秀秀，眼泪霎那间便从目眶中涌了出来。
叶秀秀的目光毫无焦距，等到林风喊了几声之后，才渐渐有了一丝反应。
“听听着，我并不不是叶叶秀秀，我我只是只是一个无名无性的残魂，是他是他将我摄入这个身体的。”随后，叶秀秀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那是一种放下的笑容，一种安心的笑容，一种获得**的笑容。
“秀秀，你是我最爱的秀秀，你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林风努力的捂住叶秀秀的胸口，想要以此来挽救她的性命。
“我我不想骗骗你们的，对对不对不起。”此后，林风便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叶秀秀的声音，林朝年脸上的余怒未消，张青侠一脸的呆滞，叶青脸色淡然但目光中也露出些许的惊讶。
突然间，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叶秀秀的身体泛起一阵白光，随后，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出现在了叶秀秀的身体之上。
林风看着这道从叶秀秀体内涌出的白光，目光滞然的看着。
那是一个十分清秀的女孩，她身体是一片虚无，但却仍然能够看得清她的样子，修士只要迈入后天九重，便能开启灵眼，鬼魂残魄自然能够看得见。
清秀的女孩，**的脸颊没有丝毫的杂质，如同一块璞玉，美到令人窒息，但这却不是叶秀秀的容貌。
无论是人还是修士，在当时死亡之后，魂魄是不会出现在人眼前的，别人更无法看得到，但这个是元天阴强行摄入叶秀秀身体中的残魂，叶秀秀身体一旦再次死亡，这个残魂便面临着魂飞魄散的下场，而原本的叶秀秀魂魄，早已离开，至于去了那里，不知道，也无需知道，因为修士本人的魂魄是永远无法第二次回到自己的身体的。
女孩看着林风，看着林朝年，看着张青侠，她在笑，纯真的笑，她的目光对于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热爱，她讨厌先前被元天阴控制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混混沌沌，让她恍恍惚惚。
但现在，她清醒了。
张青侠脸上涌出一丝感叹，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笑容。
女孩解脱了，所以她在笑，哪怕这种解脱的代价，是魂飞魄散。
阳光下，女孩的身体自双腿开始渐渐消散，但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这美丽的人世间。
“秀秀秀秀秀秀”林风看着女孩，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
很快的，女孩的身体已经彻底消散，真正的死亡，没有任何的余地，魂飞魄散“秀秀”林风忽然大喊一声朝前扑了过去。
‘啪’“给我清醒一点。”林朝年一巴掌打在了林风的脸上，林风身体瞬间一僵，然后目光看着林朝年。
“是你，是你杀了秀秀，是你杀了秀秀，你还我的秀秀。”林风突然转扑向了林朝年。
‘啪’又是一巴掌，林朝年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个**不值得你为她伤心。”林朝年朝着林风喝道。
林风瘫坐在地上，对于林朝年的话自然的无视，看着叶秀秀的尸体，他那满是泪痕的脸忽然抬起来，拿起了地上的长剑，目光看着叶青。
“你不是要杀我吗？来呀。”林风忽然大声朝着叶青喊道，随后猛然执着手中的剑朝叶青飞奔过去。
林风与叶青不过只距离三四米而已，此时林风突然如此，就连林朝年也没有很快的反应过来，只见林风已经冲到了叶青的面前。
“不！！！”林朝年瞳孔猛然间瞪大，身形猛然向前移动。
‘噗呲’毫无悬念，根本没有一丝的差错，太一剑已经刺穿了林风的身体。
“该死。”林朝年暴怒的声音响起，随后一道极强的剑气从天而降，直袭叶青。
叶青眉头一挑，太一剑抽出林风的身体，一剑朝着那道剑气斩去。
‘轰隆’强大的剑气瞬间爆裂，顿时整个小院都被狂暴的剑气摧毁撕裂，尘烟四起。
叶青的身体依旧稳稳的站在原地，周围则满是被剑气摧毁的建筑，残垣断壁。
张青侠此时身体扑倒在地上，随后快速的站了起来，他只是被剑气震飞了而已，当他看着尘烟中毫发无伤的叶青时，心中的惊骇简直无与伦比。
“剑宗！！！”张青侠是头脑唯一还清晰的云霞宗人，叶青能轻描淡写的接下林朝年的剑气，可见其实力“谁说云霞宗没了他也没什么损失的？”张青侠心中苦笑，当年云霞宗那种错上加错的处理方式本就是错误的，如今人家叶青已是剑宗，谁又能说人家毫无价值？
“风儿。”林朝年悲痛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只见林朝年抱着林风的尸体，站在远处小殿的房顶，语气说不出的凄凉。
“风儿，你怎么这么傻啊。”林朝年在哭，但却没有眼泪，他已经老了，真的老了，施展云霞秘术，至少折了他四百多年的寿命。
都死了，现在，只剩林朝年了。

第十二章　以命为堵

笑至悲伤，哀至癫狂。
“想我林朝年纵横一生，到头来，竟落得这般下场。”林朝年抱着林风的尸体，脸上涌现出一片凄凉、一片迷茫。
叶青气势、身剑如一，目光淡淡的看着林朝年，无论他如何凄凉，无论他如何悲伤，对于叶青来说，都是必死之人。
“给你十息时间，离开这里。”叶青目光瞟向了一旁的张青侠，语气中带着一丝凌厉的杀意。
张青侠浑身一震，目光看向了林朝年，到了现在，终于还是难免一战吗？
对于云霞宗，张青侠要说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在云霞宗修炼了这么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满了感情，要是宗主输了怎么办？
要是叶青击杀了宗主怎么办？
张青侠不是蠢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林朝年此时的状态似乎极为不佳，而叶青又气势极盛，若是稍有意外林朝年若死，云霞宗只有面临两种选择，一种是有实力，震得住的人继任宗主，一种是被别的宗门吞并。
张青侠内心此刻痛苦无比，震得住的？云霞宗在林朝年之后哪还有震得住的？
“你若是还不走，那么你就没有机会了。”叶青冰冷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张青侠脸色一变，心中衡量了许久，最终转身朝云霞大殿跑去。
“宗主不一定会输，因为他毕竟是已经晋升剑宗数十年的修士，远远不是叶青这个只晋升剑宗短短几年的修士能比的。”张青侠内心不住的说道，而实际上也的确如此，越想越觉得叶青不可能胜过林朝年，脚步顿时轻快了一些。
“修士逆天而行，夺天地造化，阴阳之功，本就集万千孽业于一身，无论落得何种下场，都是罪有应得，你无需恨、也无需怨，莫不如拔剑。”叶青手中的太一剑直指林朝年，“拔剑！”
沉浸在丧子之痛的林朝年就好像没有听到叶青的话一样，望着天，眼中留着那已经流不出的泪。
而叶青，则以太一剑剑尖直指林朝年，身体就如同一座石像，一动不动。
空气渐渐变得寒冷起来，气息在这一刻开始凝滞，叶青没有动，林朝年也没有动。
风吹起，吹走了死气，吹走了哀凄，吹走了人世间的一切美好。
林朝年将林风的尸体陈放在面前，仔细的整理了林风散乱的衣衫，他此时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父亲，在为自己的儿子穿衣打扮。
“我的亲人，已经有两人葬身在你的剑下。”林朝年收起了悲痛欲绝的心情，他站了起来，那一刻竟仿佛从一名迟暮的老人转变成了一个年轻气盛的壮年男子。
叶青目中精光一闪，他似乎对林朝年此时的状态很是满意，“他们该死。”
“那你呢？”林朝年眼中猛然间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直逼叶青，一股厚重的气势瞬间朝着叶青压了下来。
“呵。”叶青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他无需回答。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你这个当年被我小看的天才，究竟是如何的惊才艳艳！”林朝年话音未落，骤然间身体之中爆发出一道炫目的剑光，滔天的剑气顷刻间从体内喷涌而出。
一道道红霞自林朝年身上升起，浩瀚的云霞之力，苍茫的万丈霞光，直冲太虚的剑气，让整个云霞宗上方的天空中，卷起一阵乌墨翻云。
‘轰’随后，只见叶青的身上也弥漫出浩荡的剑气，金色的剑光如同一条金光熠熠的巨龙，发出一道龙吟般的剑吟声，直冲天宵！
他们在聚势，聚剑势，聚人势，聚天地大势！
从一开始，林朝年与叶青便抱定了一剑定生死的决心，一剑生，一剑死，谁生谁死？复归于那一剑，那尚未出现的一剑。
云霞其他四峰弟子此时尽数被这强大剑势所惊动，纷纷仰头看着九天之上，那灿烂绚丽的云霞，以及浩荡无疆的剑气。
天空中阵阵墨云翻卷，如同一道巨大的来自天上的无底洞，旋转着，似乎要吞噬地面的一切。
“是剑宗的力量，只有剑宗的力量才能造成这种异象，有两名剑宗在主峰上面决战！”
“是谁在决战？难道是宗主吗？”
“不知道，快，一定是主峰发生了大事，叫上所有在修炼中或者已经停止修炼的师兄弟，立马去云霞主峰。”
“这么强大的气势，我们去了恐怕”
“你在怕什么？告诉你，要是云霞宗没了，你以后就准备过低人一等的日子吧。”
“宗主与叶青在后殿决战。”张青侠来到正殿燕如雪等人的地方之后第一句便是这话。
“什么？宗主与叶青决战？这太好了，这次那叶青一定逃不掉了，有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