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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逍遥-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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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取来两只酒泉夜光杯,满了两杯酒,递给钟离珞一杯,又坐到她的对面。
    钟离珞伸手接过,淡淡瞥了莫青璃一眼,眼底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此时屋内灯烛燃得久了,远比方才亮堂,钟离珞侧对着光,半边身子浸在了烛光里,光影深深浅浅,竟是淡淡的温柔,而炉子上的火径自燃着,不时发出火星炸裂时“哔波”的声响。
    莫青璃这样看着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和以前那个人又好像重合到一起了,甚么间隙,似乎是不存在的,这样想来心里好受了许多,于是也就右手撑在桌上扶着下巴,颇为期许的瞧着她。
    眼见钟离珞顺着杯沿轻轻抿了一口,一丝涟漪从她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漾了开去,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很好”,钟离珞舔了舔上唇,苍白的唇色沾染了酒意,像是春日枝头鲜艳欲滴的红杏。
    莫青璃眼睛不小心滑过她的唇,一时移不开眼,莫名的口干舌燥起来,抿了抿唇,忙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一时不查,刚热好的酒太烫,喝下去整个喉咙就跟烧起来似的,舌头也发麻,钟离珞忙给她倒茶,莫青璃几乎是从她手上抢过去,连着喝了几大口冷茶。
    钟离珞眼睁睁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嘴角抽了抽,却不自觉抿出了一丝浅浅的弧度,道:“喝那么急作甚?我又不和你抢,烫着了吧,过来一些。”
    莫青璃依言将凳子往那边挪了挪。
    心道过去作甚?
    两人仅一掌之隔,一股温热的气息逼近,莫青璃抬头,一张清逸绝伦的玉颜便凑到她的眼前,放大,再放大,莫青璃僵着身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几乎要瞪了出去。
    女子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如蜻蜓点水,犹自带着桃花的清香。
    又轻飘飘的离了开去,若飘渺鸿羽。
    她好香。
    脑子一片混沌,几乎是下意识追逐着那桃花香气,莫青璃几乎是冲着钟离珞刚离开的唇撞了上去,只是力道并不很重,否则牙都得磕掉不成。
    为了亲一亲磕掉一颗牙想想都不值。
    几乎是笨拙的循着本能含住对面女子的唇,不住吮吸,就像孩童含着诱人的糖果,磨人,却没有别的动作。
    等她回过神来,眼前是女子近在咫尺的容颜,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下意识便离了开去,站起身来就要逃跑。
    她总是这样,面对钟离珞,每次觉得自己打破了界限,想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便想着逃跑,仿佛逃开了,一切都只是原来的样子。
    归根究底,她只是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宁愿维持着已经拥有的关系,却不敢打破它,再进一步。
    只是动了的心,若是能轻易收回,世界上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爱恨情仇?
    不过,这次钟离珞可没让她逃,莫青璃速度快,钟离珞更快,右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压制在座位上,一时莫青璃却动弹不得。
    她懒懒道:“占了便宜想跑?”
    钟离珞目不转睛盯着莫青璃,双唇染着诱人的樱色,泛起水泽。
    “我……我……”莫青璃浅色的眸子漫上水雾,几乎要哭出来:“是你先亲我的。”
    钟离珞挑眉,原本清淡的眉眼渐渐明丽起来,道:“我那也叫亲?阿姐教你甚么才叫做亲。”
    莫青璃一愣,只见她抬起右手在自己发间拨弄几下,一头长发便散落开来,凌乱的披散在衣襟上。
    每次都解我束发的玉冠,这是甚么奇怪的癖好……
    莫青璃心里腹诽着,一句话还没说完,一个温凉柔软的东西含住了自己的唇,莫青璃睁大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精致的面容。
    “闭上眼睛,”钟离珞道,心想这女人这么笨可怎么行。
    莫青璃觉得眼前人的唇与她的人一样温温凉凉,就像春日刚刚解冻时的潺潺流水,带着落花的清香,一路流淌开了去。
    “张嘴”。
    钟离珞舌尖在莫青璃的唇上轻轻来回舔舐,莫青璃依言顺从的张了嘴。
    也或许是本能。
    唇齿交缠,她嘴里的桃花香气从中溢出来,夹杂着好闻的药香,淡淡微醺。
    近在咫尺的温度和心跳。
    这样*蚀骨的诱惑挑弄起每一根心弦,灵魂都随着对方细微的辗转而颤抖不已,莫青璃本就浑身软成了一滩水,半靠在女子身上,脑子里一片浆糊,再意识到眼前温柔地亲吻她的人是谁后,更是无力招架,只是顺着眼前女子的节奏本能的迎合她。
    莫青璃想,屋外的雨停了没有,窗子或许掩得太紧,她甚么都听不见,又想应该是没有停的罢,要不然自己怎么觉得那清润的雨丝怎么却一滴一滴好像下在自己的眼睛里,下在自己的心里,温润柔软。
    就像眼前这个人。
    透过微微眯缝的眼,莫青璃瞧见面前女子睫毛轻颤,宛若蝶翼,本就清雅的面容在昏黄烛光晕霭下更加的柔和,自己何其幸。
    良久,那抹温凉终是从她的唇离了开去,钟离珞方抬起头来,许是由于情动,墨玉眸子里泛起水雾,长长的睫毛上也染了一层水汽,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学会了没有?”
    她说话时睫毛轻颤,那水汽好似春日露水一般,仿佛要滴落下来。
    莫青璃一愣,顺口接道:“舌头麻了。”
    钟离珞脸一黑,恨不得一头抢死。
    莫青璃小声补充道:“方才酒太烫,舌头烫麻了。”

  ☆、第30章 定情信物

钟离珞直直的盯着她,眼里几分若有若无的哀怨。
    莫青璃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着,似乎无处遁形,别过脸去,含糊道:“学……学会了。”
    钟离珞往那边凑了凑,将耳朵凑到她的唇边,道:“我没听清。”
    莫青璃大窘,一时又说不出口,静默了一会儿,腹中却传来轻微的,但在这只有她二人的空旷的房间的却有些突兀的声响。
    一时才记起,午间一直与苏子晋商量事情,本来就没有吃甚么东西,现下又这么晚了,不饿了才怪,只是这时候发出这种声音,莫青璃这会脸色真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绿,绿了又白,白了又红,就差开染坊。
    第一反应就是伸手蒙住钟离珞的眼睛,却看见对方不断上咧的嘴角。
    笑,笑,笑,哪天把你的嘴笑裂了。
    “哈,哈哈”,钟离珞几乎是捂着肚子在笑了。
    莫青璃又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道:“你不许笑。”
    钟离珞整张脸都被蒙住了,忙不迭的点头。
    只是等莫青璃放开手的时候,明显还是在笑,而且有笑容越来越大的趋势,只不过没有发出声音。
    “你不许笑。”
    “我哪里有笑了?”
    “你看你眉毛眼睛都弯了,还不是在笑?”
    “那好,我不笑了,快去传膳罢,饿坏了我媳妇我会心疼的。”钟离珞当真不笑了,板着张脸道。
    “谁是你媳妇?”莫青璃偏过头去。
    “谁应谁就是。”好不容易板起来的脸破了功。
    “我不去,你去。”莫青璃抬起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好好,我去。”钟离珞看着她,笑得温柔又纵容,推着轮椅往屋外走去,又回头凉凉的瞥了莫青璃一眼,道:“那我真的去了。”
    “好了,我去。”莫青璃连忙将她拉回来,开玩笑,外面还下着雨呢。
    ……
    不知为何,莫青璃今夜用膳的速度比起往日来快了许多,钟离珞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进食,优雅得像皇族公主,不过想来她的家世比起公主来倒也差不了多少。
    “汐儿,我瞧你吃得这般快,怎么一点也不见粗鲁?”钟离珞忽然放下碗筷,双手撑着下颚看着她,目光真挚。
    莫青璃还记着刚刚的事,轻轻瞪她一眼,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粗鲁的姑娘?”
    “开个玩笑嘛,俗话说得好,有其妻必有其妻。”
    莫青璃差点没被嘴里的饭菜噎着,“有其妻必有其妻”,这是哪门子的俗话,想必是她自创的罢,心里暗道,这人是吃墨水长大的么,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后来一想,她真的是吃墨水长大的。
    “吃饭,莫要多言”,莫青璃顺着钟离珞端过来的杯子杯沿喝了口水,将饭菜咽下去,淡淡道。
    “可是我用完了。”钟离珞睁大纯净的墨色瞳仁望着莫青璃,眼里满是无辜,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虽然莫青璃觉得她多半是装出来的。
    “那就去沐浴。”莫青璃叹口气,不得不说,就算知道她是装的,自己就是吃她这套,装无辜,装可怜,不过若是换个人,自己可能就是一掌把那个人拍飞掉。
    “好”,钟离珞语气轻快,去了隔壁的房间沐浴,隔壁房里只修建了一个大浴池,是从山上引下来的温泉水,因为钟离珞腿脚不便,莫青璃便专为她修建了沐浴的地方。
    月上中天,流光飞舞。
    二人沐浴后,坐在榻上,莫青璃紧紧盯着从自己刚刚回府时便见钟离珞手上握着的两截红绳,连沐浴都带了过去,疑惑道:“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是甚么了罢?”
    方才自己问了好几遍,她都说夜里歇息的时候再说,这回终于到了歇息的时候。
    “你不认识?”钟离珞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我认识啊,平安结。”
    “那你还问?”
    莫青璃脸有些烫,小声道:“红绳,不是定情信物么?”
    钟离珞作恍然大悟状:“你原来知道啊”。
    莫青璃暗忖:大晋哪个女子不知道红绳是做定情信物的,你岂不是小瞧我?
    于是有些赌气的道:“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就好”,钟离珞一改先前神色,语气忽然变得十分正经。
    “云汐。”钟离珞唤道。
    云汐是莫青璃她娘,也就是曾经的子书汐的娘给她取的小字,也是后来的郡主封号,这许多年再也没人那么唤过她,如今听来,恍如隔世。
    “我在。”
    “这两条红绳是我亲手编的,也去万佛寺请弘一大师加持过,依晋国俗,本来是男左女右,但我二人皆是女子,便都系在右手上罢,”钟离珞捉了她的右手腕亲自戴上,望着莫青璃干净的眼睛笑道:“我既然占了你便宜,总得负责任罢,不然岂不是甚么薄幸锦衣郎之流。”
    莫青璃撇撇嘴,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句话,接过另一条红绳也替她的右手腕系上了。
    钟离珞握着莫青璃的手,放到自己胸前,郑重的许誓:“愿你我流年吉利,一世长安。”
    紧接着嘴唇微动,没有发出声音,但她自己知道她说了甚么,她说:求你,老天。
    流年吉利,一世长安。
    莫青璃默默咀嚼着这八个字,一瞬间竟莫名觉出一股悲凉之意。
    回过神来,手下是女子微微加快的心跳,好像对方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心脏有种盈满的感觉,莫青璃饱读诗书,书中有那么多好听的情话,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她却觉得,没有哪句可以比得上这八个字了。
    她低下头,看着两截皓白的腕交叠在一起,那交织在一起的红色丝绳上缀着更为鲜艳的赤色玉珠,珠圆玉润,在柔和的烛光下光华流转,美得不可方物。
    有时候人,真正极致的开心反而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能够表达出来的也就谈不上是原来你要表达的了。
    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即是如此。
    莫青璃斟酌半响,仍是想不出要说甚么话才好,只得轻轻应了一声,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贴了一下。
    钟离珞揽着她的胳膊躺下,道:“睡罢”。
    “好梦阿珞。”
    “好梦,云汐。”
    蜡烛被莫青璃挥手熄灭。
    片刻。
    黑暗中传来钟离珞颇为无奈的声音:“你做甚么抱这么紧?”
    “……我冷。”
    “我体寒,身上要比你冷许多。”
    “……我热。”
    “现下已是十一月了……”
    女子有些愠怒的声音:“钟离珞!”
    你就不能让让我的么?
    又是一声轻笑:“你抱着罢。”
    钟离珞阖上眼睛,好似睡了过去。莫青璃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低头轻轻亲了亲她的眼睛,想了想,又在她唇上又亲了一下,才满意的离了开去。右手慢慢探出被子,瞪大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右手腕,此时灯烛已经熄了,只能看见右手隐隐约约的轮廓,可她还是一直举着右手,盯着那个地方看着,不知疲累,唇角不自觉弯起来,弧度越来越大,意识到以后,又把那丝弧度压下去,不一会儿又翘了起来。
    幸好烛火熄了,不然人家看见,都会问这个痴笑的傻子是哪里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窗下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叩——叩——叩——叩叩。
    三长两短。
    莫青璃心神一凛,撑起半个身子往窗户那边看了一眼,是青衣。
    小心翼翼的放开揽着钟离珞的手,将被角掖好,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件玄色外衫披上,轻轻推开门出去,再小声地掩上,往书房去。
    书房挑着一盏微亮的烛光,莫青璃整理好衣衫坐在书桌前,青衣和红袖一前一后站在她面前。
    “都查清楚了?”
    “都在这里了”,青衣上前递给她一本蓝皮簿册。上面分别记载着六年前与现今四品以上的官员,以及他们的官职,当然这本册子上只是整理过的名录,具体的资料并不在这里。
    “阿璃,我们整理过了,因着新帝登基不过两年,所以朝中官员大体没有甚么变化,虽通过科举及世袭换了一批新人,但为数并不多。”
    莫青璃捏着那本册子,手指翻开第一页,第一行第一列赫然写着:礼部尚书竺南青。
    “竺南青?”莫青璃疑惑道,这名字似乎不陌生。
    红袖上前答道:“是当年最受宠的官员,当年除了左右丞相以外,属他权力最大,本来吏部就是六部里油水最多的地方,而且先帝十分信任他,之所以列在第一位,是因为他很可疑。”
    “可疑?怎么说?”
    “是,这人正巧是十六年前入的朝堂,并未经过科考,直接便上任吏部侍郎,三月内便升任吏部尚书,之后一直顺风顺水,圣宠甚隆,而据赤堂报来的消息,原先的吏部尚书并没有甚么过错,倒是为人忠耿,却无端被调任大理寺,离开了朝堂中心。还有一事,靖王府被灭门之后,竺南青便消失了,从此不知去向。”
    红袖说的,与易远告诉莫青璃的差不多,不过易远当时只说了竺南青当时圣眷正隆,却并未说竺南青三月之内便成了一品大员,这个速度,还真是令人咋舌。
    莫青璃右手抬起摸摸自己的右耳垂,这时她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竺南青不知去向?哼,多半是被先帝灭口了罢。
    “阿璃,我倒有个想法。”一旁静静立着的青衣忽然开口。

  ☆、第31章 夜半雾现

“说。”
    “我以为,这个竺南青只是先帝的一颗棋子,而且是一枚用过即废的棋子,是用来专门克制靖王爷的,或者说同样压制钟离右相,钟离珞右相四代为相,不管是本人愿不愿,在朝堂都是权势滔天,势力盘根错节,即便是钟离右相没有异心,哪个皇帝夜里能够安心入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尤其是帝王之家。
    青衣接着道:“三十四年前还是先先帝晋穆宗当政时,不就是用了左相易远么?左相这个人出身江湖,极为高傲,或者说他虽算是忠于皇室,但是对先帝来说远远不够,左相可以看着先帝扳倒靖王而坐视不理,但是却不会参与这腌臜之事,而钟离右相又与靖王爷交好,先帝一个人势单力孤,根本无从下手,所以,他需要培养心腹,而竺南青,便是一个极好的棋子。我们查过,竺南青身世清白,出身贫苦,干净得很。”
    “还有么?”莫青璃见青衣神色。欲言又止,便问道。
    “有,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但说无妨。”
    “靖王爷生前与钟离右相私交甚好,为何主上不直接去问钟离右相,表明身份,兴许钟离右相那里有更为详尽的资料,而且是我们查不到的。”
    “我……”
    莫青璃不是没有想过这方面,只是一有这个念头,便被压了下去,也许是觉得不想让钟离右相觉得她是为了这件事才与钟离珞成亲,如果一定要借助钟离右相的话,那也一定是最后,如果可以,她想还是靠自己来查清当年之事,没有必要扯上钟离珞家里。
    “是因为钟离小姐罢,哦,不对,是夫人。”那厢红袖抿唇笑道。
    “要你多嘴。”是又怎样?莫青璃瞪她。
    “咳咳”,红袖捂着嘴假意咳了两声,道:“主上,我又想起个事。”
    乌黑的眼珠来回转了转,接着道:“这些当年被先帝器重过的人,有半数已经不在人世,不像寿终正寝,或身患顽疾,或者直接遭了暗杀,还有的被贬谪到偏远的边疆,比如当时的礼部尚书李昌改、工部尚书常德建遭了暗杀,兵部侍郎孔建安在靖王爷死后第二年身患恶疾,大理寺卿少群青现在还在边关当个不大不小的官,只有少数几个还留在朝堂任原职,而其中最特殊的一个你也知道了。”
    莫青璃想了想,道:“苏楚?”
    “正是,当年的人,只有他一个还活得好好的,不但如此,圣宠不减,”红袖冷笑了一声,道:“这是甚么手段?”
    莫青璃倒是不了解这个,看来苏楚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士了,他手里握着甚么呢?若是先皇要斩尽杀绝,当年为甚么不处置他?是信任?还是其他甚么别的原因?
    屋内的蜡烛燃得越来越短,烛泪一滴一滴落在旧烛台上。
    莫青璃揉了揉因长时间皱在一起而发疼的眉心,拿起一旁的剪刀重又剪了剪烛台上的灯芯,灯火亮了一些,有些疲惫的看着桌上记着凌乱人名的宣纸,道:“我看今夜就到这里,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你们回去歇息一会,我也得回房了,钟离珞醒了找不到我会担忧的。”
    随即站起身来,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衣摆,便推门出去。
    “阿璃”,身后传来青衣的声音。
    “还有事?”莫青璃转过身。
    青衣冲她微微扬了扬右手,清俊的脸庞轻轻一抹笑意,声音温醇若酒。
    “平安结,很好看。”
    莫青璃歪了歪头,轻声道:“。。。。。。多谢。”
    天气越来越冷,特别是冬日的夜里,莫青璃本就穿得单薄,偏生南方的冬天风也带着独有的湿润,衣衫很快被晚间的湿重的露水打湿,莫青璃拢了拢衣襟,回头看了看还亮着昏黄烛光的书房,知道青衣二人还在房里商议事情,再次揉了揉眉心,稍微加快了脚步。
    莫青璃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里,已经四更,再过一个时辰便要准备去上朝,想着再躺下去也来不及,身上湿气重别把钟离珞闹醒了,便在外室挑了盏灯,开始整理这些日子以来所得的一些信息。
    首先,最早的时间是和甫五年,莫青璃在空白的宣纸最上端写下:和甫五年,先帝与晏,表面交好。
    再来是十八年前,即和甫十三年,靖王大婚、先帝、竺南青进入朝廷。
    接下来是和甫二十五年,靖王爷灭门,竺南青消失,受宠大臣基本不得善终;
    和甫二十九年,先帝驾崩;
    再后来就是当今皇帝子书仁,莫青璃又记下苏楚、苏子晋。
    垂眸想了想,又用朱砂在竺南青、苏楚下面划了道横线,又圈起“不得善终”四字,打了个问号。
    莫青璃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左手捏起那张画满了人名的纸,放在烛光下仔细端详,心中百转千回。
    其一,父王并不是贪图权势的人,也曾向先帝提过解甲归田,然而被驳回了,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先帝为甚么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法子?只是单纯的不信任父王?
    其二,按理说,先帝即使用过了那些棋子,除了竺南青,其他人不应至死,只有竺南青知道最多秘密,先帝为甚么那么赶尽杀绝?那些人加起来也有二十人了,二品以上五人,其他的人也算不上是无足轻重的小官,这样做不会撼动朝纲的么?他是世人眼里的明君,理应更加顾及才是,为何还敢做得这么出格,当真是对自己太过自信?
    其三,那些当年还存活下来的人是因为并没有参与靖王一事才能苟活,还是别的原因。若是前者,那当年的人若全然不在,又怎么找到当年陷害的证据从而平反呢?
    其四,十年的空白,至今完全没有看到记载,中间是不是又有甚么事发生呢?或许要夜探一次苏学士府?
    莫青璃站起来,转了转酸疼的脖子,发出咔嚓的骨骼脆响,伸个懒腰后,又皱眉紧紧盯着纸上按照时间记载的脉络图,在和甫五年与和甫十五年中间用朱砂笔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习惯性抬手摸了摸右耳垂,鬼使神差的,提笔在和甫十五年和和甫二十五年间点了个小小的“汐”字,红得有些刺目,写完登时想划掉,笔刚落到纸上却又停下了,从一开始她便是跳出来看整个局面,好似局外人,如果把自己放进去呢?
    有时候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并不是绝对的,当局者体会到的,旁观者可能永远无法知道。
    莫青璃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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