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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逍遥-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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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妤忽然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莫青璃身旁唇角带笑的钟离珞,这个人她见过两次;不知为何,此人虽不发一言,却无法令人忽视。
“我那日虽当着众位英雄说你是害我父真凶,然心里亦明白凶手另有其人,我不知那人是谁,但料想那人处心积虑想要陷害于你,你定然晓得那人身份,便来问问你。”
莫青璃手里托着茶杯,微微偏头看她,唇角微勾道:“哦?仅此而已?”
“当然不止,表妹作为鬼楼之主都暂时对那人束手无策,仅凭我区区铸剑山庄一己之力想必是无法报仇,是以想请你帮忙。”
就算莫思妤不说,莫青璃也不打算放过弑天,此刻听她这么说,还是按部就班的淡淡问道:“筹码。”
“铸剑山庄!”
莫青璃虽然不怎么待见这个所谓的“表姐”,但对她娘自小长大的山庄爱屋及乌。好歹听她面色不改的吐出这四个字,还是心里涌上一股想把茶泼到她脸上的冲动。她是脑袋被门挤了吧?山庄是父辈留下来的基业,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无论如何亦不可拱手送人,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何况女子。
莫青璃抿了一口茶,强忍住脱靴砸她脑袋的冲动,道:“我要你的山庄做甚么?再说你将山庄给我不怕死后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至亲?”
“我姓莫,你也姓莫,那么山庄在你手里还是在我手里,有区别么?”
莫思妤决定将山庄交给莫青璃,除了这个原因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习武最忌冒进,逆道而行无疑是自取灭亡,她之前为与凌宇比武强行提升功力,服用了施无情的药,生生将经脉拓宽了一倍,以容纳暴涨的功力,七经百脉拓张时的痛苦自不必说,上次施无情在她房里见到她时浑身毛孔都已经迸出了血珠,便是强行突破的后果。最要命的是,这种人为的拓宽经脉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一旦恢复原样,经脉便会因承受不住汹涌的内力爆体而亡,所以今后她必须每隔一段时间便服一次药,来维持现状。
而每次服药的危险,毫不逊色去阴司走了一遭,换言之,她随时都会死。
这也是她为甚么执意要送走秦湘的原因,山庄局势不明,她护不住她,何不远离是非,即便与自己在一起,指不定哪日便是一具尸体了,徒添伤心罢了。
莫思妤见莫青璃不说话,缓缓阖了一下眼,长睫微垂,似在等她的答案。
却见眼前白影一闪,钟离珞疾风掠影般,屈指为爪去扣她的脉门,莫思妤反应也快,一掌拍在桌沿,连人带椅往后退出三尺。
钟离珞一击未中,在她意料之中,只见她微微一笑,再次迎了上去,左掌右爪,使出一连套精妙的连环擒拿手,这些自都是她前世看的武功秘籍上的,并不同于江湖上常见的大小擒拿手中规中矩,反而透出一股子邪气。
莫思妤虽不知她意欲为何,但也不能束手就擒,只得见招拆招,然而对手用的功夫又是见所未见,心里暗暗猜测这人是何来历,江湖上年轻一倍的高手寥寥可数,难不成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是哪位不世出的高人又收了弟子?
莫青璃在钟离珞忽然出手时皱了一下眉,而后便安静的坐在桌旁看着,又淡淡吐出了今日的金科玉律:“有钱也不能任性。这房里的东西很贵,你们莫要碰坏了。”
钟离珞心里忍俊不禁,足尖轻点,右手直取莫思妤咽喉,将她迫到了房中相对宽敞的一处地方。
两人并未施加内力,只是单纯地比拳脚功夫,只见衣袖上下翻飞,黑影白影极快的错身而过,又缠斗在一起,掌风四起,此时房内光线渐暗,独有那一抹白穿梭在深浅不一的黑色中,格外的醒目,和,让人心动。
且看她出手如电,宛如惊鸿,行云踏月,旋身若飞蝶,带起雪白的衣角裙边,身形翩跹好似不是在比试,而是无涯雪山之上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莫青璃原本还是心情愉悦,可看着看着,心里就不爽起来,眼前一黑一白斗得旗鼓相当,同样长发飘飘,虽然在她眼里她这位表姐生得只能算颇有姿色,可也不得不承认在世人眼里也许能当得上“倾国倾城”也不一定,她当然不会认为钟离珞会看上她这个表姐。
她不爽的是,这样的钟离珞竟被除自己之外的旁人看去了。
简直不能忍!
莫青璃向来率性而为,当下弹身起来,加入了战局,单打独斗也许提升功力之后的莫思妤不会怕她们任何一个人,但是二打一,她武功再高也只能败下阵来。
于是此刻,她双手被钟离珞反剪在身后,胸前大穴被莫青璃封住,瞪着眼睛一动不能动。
她再如何老成,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又是铸剑山庄的庄主,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如此侮辱的,当下被激出几分血性,柳眉倒竖,也不喊表妹了,斥怒道:“鬼魅,我诚心诚意同你合作,你不同意便罢,何以如此辱我?”
莫青璃施施然在凳子上坐下,戏谑的望着她,悠悠道:“辱你?莫庄主,是你有事瞒着我罢?既不坦诚相告,我何必以礼相待。”
钟离珞也笑道:“莫庄主,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话,我二人不是歹人,再说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依我瞧……庄主似乎脸色不太对?”
她手扣到了莫思妤背后的右手脉门上,渡了一丝真气进去,果如河流入海浩瀚无边,无声无息。
莫思妤认命似的撇了撇嘴,反正她也没拿莫青璃当外人,而且除了莫青璃她没有可托付的人,便将服药一事和盘托出。
莫青璃连灌了两杯茶,忍下了再次脱靴砸她这个表姐脑袋的冲动,那种时刻为何要硬碰硬,当养精蓄锐苦练武功才是,有朝一日再打败凌宇不是一样?
可她不是莫思妤,也没有身处她的环境,莫思妤当时的选择,是为了施无情、为了山庄,甚至,她想过自己会死,甚至有时候也想过死了才好。
生的懦弱与死的坚强,不过一念之差。
虽然这个蠢表姐不招人待见,但是好歹是山庄的独苗苗,说到底此事因自己而起,若能救她,她定会竭力相救,至于甚么山庄的,她又不想一统江湖,她不在乎。
莫青璃于是看向一旁淡眉微蹙的钟离珞。
钟离珞对炼药这方面颇有造诣,垂眸沉思片刻,便对莫思妤道:“要保住性命,须得先废去武功。”
武功?对一个江湖人来说意味着甚么,那是命,不,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那不是一朝一夕促就的,是十几年如一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步步练出来的,是在危急时刻能够化险为夷的法宝,它深深植入骨髓,那不仅仅是身外之物,不仅是一技之长,而是江湖人的灵魂所在,失去武功的江湖人,那还算是江湖人么?
况且,这种时候让莫思妤自废武功,无异于自寻死路。
况且,钟离珞说的是“先”废去武功,而不是只废去武功便可。
不出意料,莫思妤脸上浮现出淡淡的说不出什么意味的笑来,道:“多谢,只是家仇未报……”
她话音就此止住,二人也不再多说,只是开始正式商议弑天之事,钟离珞已经派司臣去调查弑楼的老巢,但是目前只查到在东海附近,具体不知在何处。莫思妤提到所谓的联盟,只要目前莫青璃不做出甚么出格的事情,应当不会有甚么大碍,毕竟有许多门派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凌宇和自己,多的是静观其变。而她自己会尽快回山,若凌宇和慈惠师太他们有甚么动作她会通知二人,让她们提前做好准备。
月色渐老,商议完事情,三人一起用过晚膳后,莫思妤便回了房。
房中有一名山庄弟子,似是等了许久。
莫思妤关上门,快步走过去,弟子跪下行礼道:“庄主。”
莫思妤觉得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方才被莫青璃二人制服住都没有这么紧张,“她到哪里了?”
“阿彦带着秦湘姑娘到了红叶城外的一个名唤邱家村的村庄,已经在那里安家落户。”
“她……他们过得怎么样?”
弟子抬眸看着她,似是觉得庄主这句话问得颇有深意,斟酌了半晌才道:“山野闲人,夫唱妇随。”
莫思妤垂下眼飞快的眨了几下,摆手道:“好了,下去罢。你派几个人在附近保护她,别让她发现了,还有,今后她的消息不必再禀报于我。”
弟子领命退下。
莫思妤缓步走到窗前,用力的推开了窗子,极目向浓黑的夜色望去,似乎消失在茫茫天际的黑色便是那人所在的地方,触不可及的地方。
——红叶城。
也不知站了多久,耳旁传来敲门的声音,莫思妤这才收回视线,去开了房门,一见到门口那个人,她不免有些惊讶。
“钟离姑娘?”
“莫庄主,”钟离珞轻轻一笑,视线落到屋里,道:“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摆好茶盏,相对而坐。
“不知钟离姑娘找我何事?”
“也没甚么要紧事,就是我希望庄主替我保守一个秘密。那日你曾在城南别院见到她浑身浴血躺在我怀里之事,请你不要提起。”
“我可以知道原因么?”
钟离珞歉然道:“抱歉,恕我不能直言。”
莫思妤不在意的笑笑,道:“钟离姑娘见外了,说起来你也算是我表妹夫,区区小事,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那便,多谢了。”
钟离珞起身告辞,回了房里,见莫青璃正披着水色薄衫,斜倚在床头一双美目含情,几要望穿秋水。
“你去哪里了?”
钟离珞边脱衣裳,边面不改色道:“哦,我去长安房里看看她睡了没有。”
莫青璃不疑有他,掩嘴打了个哈欠躺下。身去,一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那长安睡了没有?”
“早睡了,和小猪似的。”
钟离珞上床去搂了她的身子,抬手摇摇一指,熄了灯烛便准备睡觉。
莫青璃头埋在她颈间,不大安稳的蹭来蹭去,钟离珞抬手揉上她的后颈,呢喃道:“可是哪里不适?”
话里有了些倦意。
“没有,我想说……”莫青璃支支吾吾道:“你下次不要随便和别人动手。”
“好。”
“咦,”莫青璃诧异的抬起头,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在黑暗里格外的清亮,“你都不问我为甚么么?”
钟离珞低头吻了吻她的右眼睫毛,轻笑道:“你说甚么,我做甚么。还需要问甚么?”
莫青璃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吃些莫名其妙的飞醋,她这样想着,就真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钟离珞搭在她后颈的手指戳了戳,宠溺道:“你笑甚么?”
莫青璃将唇贴在女人耳廓。
“没甚么,我只是太喜欢你而已。”
第二日一早,莫思妤便快马加鞭的赶回了铸剑山庄。
钟离珞苦心积虑的想把那日的事瞒下来,每次莫青璃提及青衣她都会一笔带过,或是又出去任务了,好在他们本页不常见面,莫青璃也不觉得有异,至于城南别院一事,在莫青璃的记忆里便是她们赶过去的时候莫鼎天已经死了,众弟子也死于一场大火中,她们并没有见过弑天,亦没有交锋。
好像一切都天衣无缝一般,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
可有些事情,越害怕发生,就越是会找上门来。
这日莫青璃与钟离珞在外边待得晚了,天色渐渐暗下来,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越往前走,人便越少,走着走着,到了一个拐角,莫青璃便停下了脚步,抬目往四周望去。
风很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唯有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空空旷旷。
咚咚——咚咚——
但在街道两旁的楼阁似乎都有几个黑色的死角,是藏人的绝佳去处。
来了——
眼前寒光一闪,比以往所有来杀她的人速度都快,一道黑色的身影紧接着犹如猎豹般扑了上来,莫青璃眼疾手快的两指夹住剑尖,灌了内力用指在剑尖上一弹,本以为这一下非让那人脱手不可,却意料之外的两指一麻,似乎内力被人弹了回来。
原是柄薄如蝉翼的软剑,那人撤回剑,一抖剑身,尖锐的破空声传来,不偏不倚的又刺向莫青璃咽喉。
莫青璃不敢托大,腰身往下一折,避过这一记杀招,足尖在地上一点,弹身起来徒手迎了上去,那人剑光如影随形,带着一生一次一意孤行的决绝杀意,不死不休地纠缠。
这人和先前来的所有人都不一样,那一瞬间身上暴涨出来的杀气,几乎让莫青璃胆寒。
钟离珞也不迟疑,加入了战局。
只见夜里三条人影缠斗在一起,时有剑刃的银光从黑夜里划过,格外的耀眼,也格外的森寒。
自然,那人最后被二人联手擒住了,之所以不杀她,是因为从她招数和装扮上可以看得出,她是个真正的杀手,而不是与其他人一样是所谓的正道人士,莫青璃想生擒她审问,弑楼可是专门干杀人生意,说不定能问出甚么来。
莫青璃点了她的穴道,扯下她的蒙面黑巾,薄亮的月色下年轻漂亮得令莫青璃微微讶异。
她唇角沁出一丝血迹,是使出那种玉石俱焚不死不休的剑招所致的内伤。
而她面色平和恬静,仿佛被制服了、也许很快就会命丧于此的不是她。
可她的眼睛骗不了人,她漆黑沉湛的眼里有着凄然的笑意,看向莫青璃时毫不掩饰她刺骨的恨意。
——她恨她。
恨不能生啖其血肉。
可为甚么呢?
莫青璃皱眉,心胸抑制不住的狂跳起来,眼睛紧紧盯着她的下巴以防她自尽,朝钟离珞努努嘴示意她搜搜这女子的身。
钟离珞在身着夜行衣的女子腰间摸了摸,倒真让她摸出一件物件来,下一刻她认出那是甚么后,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万分悔恨方才没有将这女子立毙于掌下。
后患,无穷。
她掌心安静的躺着一块雪青色的蝴蝶玉佩,中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痕,其中半边翅膀沾染了鲜血,雪白月光下,就像是蝴蝶在哭泣。
那半块玉佩她曾经在青衣手中见过。
青衣临终前,曾交代红袖交还给一个人,一个与他曾经立下十年之约的女子。
眼前这个人,她是——
顾,流徵。
作者有话要说:顾流徵,青衣他未过门的媳妇。
紫微坊杀手。
见109《急转直下》
见115《死如秋叶》
依旧5000字~mua~
☆、第121章 事与愿违(一)
见那块蝴蝶佩落在钟离珞手上;原本面色平淡视死如归的顾流徵忽然眼睛充血;眼眶通红,恨恨的盯着钟离珞。
莫青璃见状不对;抢上一步“咔吧”一声利落的卸了顾流徵的下巴;而后视线才落到那块玉上;面露疑惑道:“这块玉……”
钟离珞心一颤;话里带了一丝不可察的紧张:“你见过?”
难不成青衣生前给她看过?
“不曾;只是觉得颇为别致。”
一旁的顾流徵微垂下眼;静静的看着钟离珞手里的玉;眼里忽然蓄起一层浅浅的眼泪,双唇启合;兀自说了甚么;只是下巴被卸下来;只能自喉间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莫青璃不明白,钟离珞却是再明白不过;她是在说:
——还给我。
钟离珞将蝴蝶玉放回去,又妥帖的压紧,确保它不会掉出来,才对莫青璃道:“这个人交给我来审罢。”
她边说边托起顾流徵的下颔,又是一声脆响,装上她的下巴,随即两指疾出点了她的哑穴。
莫青璃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眨眨眼,手背探上钟离珞不知不觉沁出冷汗的额头,皱眉道:“阿珞,你是不是哪里不适?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钟离珞轻巧的拨开她的手,笑道:“快入夏了,我觉得有些热。”
此时星云幕下,月上房檐,光凉如水,但仔细感觉的确能觉出一丝燥热的气息,莫青璃弯弯眉,只是抬起广袖将她额上的汗擦干净,转身将口不能言体不能动的顾流徵扛在肩头,对钟离珞温柔道:“回去罢,给你洗个澡。”
钟离珞跟在她身后三步远的距离,手贴在腰间的衣衫上,将那上面的冷汗一一擦干。
她就好比是林中的惊弓之鸟,哪怕是一点点风吹草动,也能吓得她心惊胆战。千斤重物压在她心底的那根弦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且她永远不知甚么时候,那根弦就会毫无征兆的断掉。
当夜回去,顾流徵被关在了临江仙后院的一间厢房里,手脚被缚,依旧点着哑穴,鬼卫的头领泽阳在门口守着,琴南琴北在房里看着。
顾流徵斜倒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头顶上的床帐,房里昏黄的烛光照在她脸上,活似一盏无知无觉的美人雕像。
风从窗棂漏进来,她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喜意,直直望向窗前淌下的大片雪白月光。
有个眉目清朗的少年正立在那里,身形颀长好似青竹,他歪着头看向她,漆黑眼眸如汤汤春水,微微含笑:哦?以何为证?
躺在床上的顾流徵身子绷直,微微启唇,但却发不出声音:就以这块蝴蝶佩为证,十年后,你来紫微坊娶我。
少年不答。
记忆中那人应是接过她的蝴蝶玉,笑意深深道:那好,十年后,你来娶我。
可他为甚么不说话?
顾流徵神色紧张起来,试探道:不好么?
那少年依旧摇头不答,他挪动步子,到了床前,修长手指从藏青色衣袖里伸出来,隔着月光摸到眉目清寡近乎薄情的顾流徵脸上,叹息似的道:流徵,你莫要等我啦,是我负了你。
顾流徵抿唇不语,吃力的仰起头,似乎想靠他更近一些,即便知道那只是虚幻的温暖。
然而她尚未碰触到那人,他身子便慢慢趋至透明,消散得无影无踪。那人便像一场幻化出来的镜花水月,美好如林间月华,可望而不可即,如今连望也望不到了。
“噗通”一声,顾流徵从床上滚了下来,琴南琴北这对双胞胎赶紧将她扶起来,却见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时竟有些骇人,死死盯着微微开启的窗棂,似乎要随甚么而去一样。
她手脚被缚,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琴南两个人联手竟制不住她,情急之下只得一记手刀劈晕了她。
月上柳梢,窗前白光如练,莫青璃低头望着怀里的女人,钟离珞眉头紧皱,嘴里兀自说着甚么,额上冷汗淋漓,似是被梦魇住了。
莫青璃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不住的说着话,许久,钟离珞才安静下来,仔细听的话她依稀是在说:
“无论甚么事,你若不想让我知道,我便永远不知道。”
可究竟是甚么事呢?让你这样害怕。
你在,怕甚么?
第二日用完早膳后,钟离珞忽然不经意道:“我看长安这些日子在屋里也憋坏了,昨日一直闹腾着要出去玩,你一会儿带她去街上转转。”
“好,那你呢?”
“司臣刚到城门口,我去接他一趟,顺便问问有没有弑楼的消息。”
莫青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中似含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归于平静,只是轻轻点头道:“好。”
随即去了隔壁房间找小长安。
钟离珞站在临江仙三楼,看着莫青璃和长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慢慢离开了视线范围,匆匆下楼去了后院顾流徵的房间。
其实钟离珞说的也对,这几日长安的确是在房里憋坏了,这一放出去跟出笼的鸟儿似的,撒丫子就跑,莫青璃要是不拉着她,不定要野到哪里去了。
“长安,你慢着点。”
“姐姐快点。”长安小小一只,力气倒是挺大,拉着莫青璃便往前蹿,引得街上人人侧目,幸好莫青璃也不是那般在意旁人眼光的人,便由着她拉着自己,她倒要看看长安这是要往哪里去。
两人最终在一家普通的茶楼停了下来,名字也普通——“清茶楼”,唯恐不知道它是茶楼一般,长安也跑累了,莫青璃一把将她抱起来走了进去。
这茶楼外表简陋,里头的客人却不少,熙熙攘攘的只在东北角留了张空桌子,店小二将莫青璃领过去,问了要些甚么吃食便退下了。
莫青璃望了望四周的客人,那些人多半是江湖人,手边都带着刀剑,有几个人眼光还时不时瞥过来,又不动声色的收回去,莫青璃低了低眉,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一下。
此时长安正襟危坐,从怀里摸出块白手绢,慢条斯理的擦了擦额上跑出来的汗,已经有些大家闺秀的模样了,与方才那个疾走狂奔的小孩儿几乎联系不到一起,莫青璃竟想起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这个词,一时又是欣慰又是好笑。
她们刚落座不久,店小二便搬上一张古老方桌,桌上置一沉黑响木。
从帐后悠悠晃晃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干瘦老头儿,一身青布长衫,颔下一撮山羊胡。
那说书人向楼内众人一揖到底,道句“众位客官好,在下某县某某,”响木一敲,便开始了。
长安眼睛登时就放出绿光了,莫青璃才知道她打的是甚么主意,小孩子爱听说书无可厚非,只是那说书人今次说的东西却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若是钟离珞知道莫青璃此次带长安出来会听见这样一番话会遇见那样一群人,怕是宁愿好几日起不来床也不会让她出门。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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