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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汉-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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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已别三十余年,我已不是崆峒之人,何用对我行此大礼?”阴风淡漠地道。
    “师叔永远都是我的师叔,再过三十年依然如此!”松鹤肯定地道。
    阴风不由得笑了,淡淡地道:“看来你跟你师父一样死心眼!如果你真要趁人之危杀武林皇帝,那便先杀了我!”
    “弟子不敢!”松鹤忙道。
    “我希望道长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即使是你带了那群人上山,也不可能靠近得了幽泉洞。何况此刻武皇已经被锁在洞中,如果你们再激起其魔性,让其下山大开杀戒,谁又能阻?那道长可谓罪孽深重了!”迟守信淡淡地道。
    松鹤吃了一惊,迟守信的话确实有理,这几日江湖中并无太多杀戮,是因为刘正自囚于幽泉洞,如果激怒了他,让其下山,在武林中必会酿出大祸,倒不如让其一直囚于此地,反而减少了许多麻烦。
    “即使没有遁门大阵,就凭你那群乌合之众,又能有什么用?省点力气去留着对付天魔门吧!待武皇解决了与秦盟之间的恩怨后,自会向武林请罪!”阴风冷然道。
    “秦盟?!”松鹤吃了一惊,问道。
    “不错,天魔门创派宗主便是昔日天下第一巧手秦盟,武皇之所以会走火入魔,也是因受秦盟毒计,而你们一路追杀武皇也正是天魔门安排的狡计,武皇若不是念及于此,岂会避你们不见?但你们却阴魂不散,他只好自囚于幽泉洞!天魔门无孔不入,其实在你们的人中间,就有天魔门之人,所以才会怂恿你一直追杀武皇!及早回头才是!”迟守信淡漠地道。
    松鹤面色如土,他怎也没有料到当年誉满天下的天下第一巧手秦盟竟会是天魔门的主人,而他追杀刘正之事却有这许多复杂的因素,自己险些酿成大错。他知道,阴风绝不会说谎,而迟守信更是北方第一大帮的创始人,自然也不是搬弄是非之辈。
    “松鹤受教,多谢点拨,险些酿成大错!”松鹤由衷地道。
    “那还不下山?”阴风冷然道。
    “弟子这就返回崆峒,查询天魔门之事!”松鹤再施礼道。
    “你要小心!天魔门是不会轻易让你们离开的,他们一直都在等着坐收渔人之利,你们突然撤走,他们必会另出毒计,需慎防才是!”迟守信提醒道。
    “谢迟帮主的提醒,今日就此别过!”松鹤感激地道。
    “主公,雪姑娘走了。”鲁青拿着一封书信急匆匆地奔了进来。
    林渺一惊,微微怔了一下,扭过头来,望着鲁青手中的那封书信,淡淡地道:“信给我。”
    鲁青忙递上,道:“这是在雪姑娘的床头发现的,今早小二敲门之时,她便已经走了。”
    “因武皇重出,魔门蠢动,江湖风雨飘摇,吾本欲陪君同往云梦泽,但念及苍生武林之祸,实不因儿女私情而忘身负重责,是故,黯然别君而去,若君能度此大劫,可来巫山忘忧峰,或他日重会江湖。乞盼平安,雪儿!”
    “巫山忘忧峰?”林渺不由得低低念道,心中却多了一丝怅然。他知道怡雪终会要走,却没有料到是在今日不辞而别,但他也明白,怡雪的身分不同,身负匡扶正道的重责,自不能因儿女私情而误了大事,他也不想成为罪人。
    至于武皇重现之事他自然清楚,而天魔门大动手脚之事他也早有体会,在湖阳世家之时,他体会很深,只是近段时间倒似乎并没有什么有关魔门的消息。
    当然,天魔门不来烦他,他自然高兴,近些日子来,他的烦心事已经够多的了,若再有天魔门来搅和一下,日子只怕更难过了。
    怡雪走了,至少让林渺知道,怡雪非是对他无情,今后的路仍要靠自己走。他能不能活过这二十多天,一切便只能看老天是否眷顾他了,但他却绝不会放弃任何一次机会。如果他死了,便对不起许多人。生命,并不是为自己而存在,也不是为某一个人而存在。经历了梁心仪的死,白玉兰他嫁之后,林渺已经明白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知道要如何去对待生命,如何去对待现实,过去的已成为过去,此刻活着就要去创造,去拼搏。
    “启程!”林渺将信深深地揣入怀中,愣了半晌,终于道。
    “喂,你的那位心肝宝贝呢?”刘琦琪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不无得意地道。
    “她去买臭袜子去了。”林渺淡淡地道。
    “买臭袜子去了?”刘琦琪不由得笑了起来,铁头诸人也大愕。
    “买来把你的嘴给堵上!”林渺没好气地道。
    “你!喂,我有那么讨厌吗?”刘琦琪顿时大感委屈地质问道。
    “那你就先闭嘴!”林渺的心情大坏。
    “你好了不起呀,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就一定要跟着你吗?”刘琦琪差点没气哭了,她身为刘家的大小姐,从来都是处处受宠,便是到梁王刘永的府上,所有人也都让着她,护着她,可是林渺却总是对他不冷不热,这让她如何受得住这闲气?
    “寄儿,我们走我们的!”刘琦琪一带马缰道。
    “小姐……”刘寄似乎想劝。
    “刘小姐!”铁头也微急,忙劝阻道。
    林渺冷喝道:“让她去!”
    刘琦琪更气,一打马便独自离群而去,刘寄也忙带马追赶道:“小姐,等等我!”
    铁头和鲁青见林渺的脸色有些不对,也不敢去追,却不明白林渺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主公!”鲁青有些担心地道,毕竟刘琦琪只是个女孩子,又没什么江湖经验,万一要是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几天的相处,多少有点感情。
    “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刘嘉他们在彭城之时便一直暗中跟着我们,他们会保护琦琪,跟着我们倒是真的危险!”林渺吸了口气道。
    鲁青和鬼医这才恍然,知道林渺心中早就有底,也便放下心事。他们也知道,鬼影子随时都有可能再来,而到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力量保护刘琦琪。
    若鬼影子再卷土重来之时,必是已经准备充足了,这个曾经被誉为江湖中最可怕的杀手之一,绝不会对一个未完成的任务轻易放手,而王郎也绝不会就只这些手段。
    林渺很清楚,如果王郎决定对付某一个人,一定会直到这个人死为止!也绝不会吝啬动用任何力量。
    “走吧。”林渺举鞭正欲下抽,但却突然又将马鞭缓缓地收了回来,战马也被缰绳带住。
    鲁青和鬼医愕然,不知林渺何以突然带住马缰,举目相望之时,却见小路的另一端,一白衣儒生信步而来,神态极为优雅。
    “主公,怎么了?”铁头讶然问道。
    林渺没有出声,依然静坐于马上,神色却依然凝重。
    鬼医的目光悠然落在那白衣儒生的身上,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打马冲到林渺与白衣儒生的视线之间。
    “希聿聿……”战马一阵惊嘶,鬼医差点被摔下马背,一股强烈的剑意破开虚空,将鬼医的身躯完全罩住。
    鬼医骇然带马偏至一旁,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瑟瑟的寒意。他顿时明白林渺何以不说话。
    鲁青与铁头的神色也为之大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自鬼医的表情之中似乎看出了点什么。
    林渺突然笑了,一带马缰悠然缓行,向路另一端的儒生逼去,鬼医紧跟其后。
    白衣儒生距林渺五丈而立,林渺也带住了马缰,坐下的战马不安地低嘶,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压力。
    铁头和鲁青感受到了来自白衣儒生的敌意。白衣儒生颇为年轻,风度翩然,斜负长剑,英气逼人,但横于路中央却有一种莫名的肃杀之意,与林渺四人对峙,却悠然无惧。
    “阁下何人?何故挡我去路?”林渺淡然问道。
    “你就是林渺?”白衣儒生语气极为冷傲,像是俯视众生的神圣,而林渺便是他眼中的众生。
    这种语气让铁头有些受不了,喝叱道:“正是我家主公,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此大呼小叫,还不给大爷滚一边去!否则,你家秃爷敲扁你的脑袋!”
    白衣儒生眸子里闪过一丝寒芒,不屑地道:“就凭你这蛮子,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的份!”
    “妈的,找死!”铁头大怒,打马疾冲而过,巨大的铁桨横空而出,如一片漫天的暗云。
    “嘶……”就在铁头的大桨即将砸中白衣儒生之时,一缕幽光亮起,铁头座下之马一声惨嘶,铁头的身子一震,他只感一股锋锐之极的剑气自侧下方袭来。而眼前的白衣儒生竟突然消失了,大惊之下,顿知不好,桨柄倒拖打横。
    “叮……”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铁头的身子倒弹而出,在战马颓然而倒,虚空亮起一轮奇异剑火之际,铁头已知趣地倒翻回林渺的马前。
    剑火乍亮乍灭,来去了无痕迹,但铁头却惊出了一身冷汗,骇然发现桨柄之上竟多了一道剑痕。
    “算了!”铁头尚要再攻,林渺却轻喝了一声,语气之中有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主公!”铁头急恼地唤了一声。
    “阁下好快的剑,好快的身法!只是不知阁下找我所为何事?”林渺拱手淡然问道。
    “只是想看一下你有什么优点能让我师妹爱上你!”白衣儒生语气中充满了敌意和忿然。
    林渺微愕,惑然问道:“阁下师妹又是何人?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
    “怡雪!”白衣儒生声音冷极,说出这两个字之时,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林渺诸人全都讶然,林渺的表情也显得很怪,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衣儒生所说的名字竟然会是刚刚离开的怡雪,而且还是他的师妹。
    “你是无忧林的传人?”林渺记起怡雪曾经说过她有一位师姐和师兄,但却没有料到与之相见竟会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不错,我就是她师兄皇甫端!”白衣儒生冷冷地道。
    “你一直都在跟着我们?”林渺心中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讶然问道。
    “你真是雪姑娘的师兄?”鬼医冷冷地问道。
    “我想我没有必要骗你!”皇甫端不屑地道。
    “无忧林的人一向以天下苍生之福为己任,雪姑娘知晓大义,可弃儿女私情,却没想到她的师兄却弃大义而为儿女之事兴师问罪,实不得不让人怀疑!”鬼医也不屑地道。
    皇甫端的脸色微变,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地将目光投向林渺,森然道:“出招吧!”
    “皇甫兄只是以武功衡量一个人吗?”林渺也有些恼火,并不客气地反问道。
    “武功是解决问题最直接,也是最便利的办法!”皇甫端不以为耻,冷漠地道。
    “皇甫兄很爱怡雪?”林渺又一次问道。
    “这是我的事……!”
    “可是你现在却把事情也扯到了我的头上!”林渺打断皇甫端的话,也冷然答道。
    “是又如何?”皇甫端脸色铁青反问道。
    林渺突然笑了起来,半晌才歇,淡漠地道:“皇甫兄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更不知道怎样去爱,你这也是叫爱怡雪吗?”
    “废话,难道就你懂?”皇甫端不屑反问道。
    “至少,不会像你一样。爱一个人,便是要爱她所爱,支持她所做的一切,即使是一无所获,也无怨无悔!爱只是奉献,而不是索取,你可以气,可以恼,但却不可以不尊重你所爱之人的抉择!”林渺悠然道。
    鬼医频频点头,林渺的话仿佛也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上,他也不得不承认林渺所说的理由。
    皇甫端的脸上泛起一丝潮红,表情变了数变,但眼神却极为坚定。
    林渺又道:“皇甫兄心生妒念,是为神未静,息未平,无忧林乃道家圣地,无忧林弟子无不是修心之人,我看皇甫兄若仍这样只怕会让天下人心寒!”
    “爱是不可以勉强的,她爱你,自有她的理由,她不爱你也自有她的理由。强者,并不是就一定会让天下所有女人去爱;弱者,也并不是就一定会让天下所有女人唾弃。也许,平凡,才是一种真正吸引人的魅力,所以,一人爱另一个人,是没有原因也不需要原因的。这一点,还希望皇甫兄能明白!”林渺又淡然道。
    “我不需要你教训!”皇甫端忿然道。
    “也许,雪姑娘便是看不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作风和丑态,你还不好自为……”
    “鲁青!”林渺喝叱着打断鲁青的讥讽,微有些恼意。
    鲁青忙住嘴,不敢再乱说,他可不想惹林渺生气,可是他对皇甫端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极为不满,当然,如果对方不是怡雪的师兄,他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够了没有?出手吧!”皇甫端固执地道。
    “我不和无忧林的人交手!”林渺淡然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皇甫端并不领情,身形一展,如一道白影般越过数丈空间,乍现间,林渺身前已亮起了一片虹彩。
    林渺身子倒掠之际,鬼医和鲁青已经出手了,他们绝不会让皇甫端如此狂妄和目中无人。
    “叮……”皇甫端的剑一触鲁青手中之钺,身子便在虚空扭出千万道虚影,竟自鬼医的攻势之下绕过,依然逼向林渺。
    “无忧林的人就可以目中无人吗?”铁头大桨一横,狂扫而出,拖起风啸雷鸣般的气旋,直撞向空中的皇甫端。
    “铮……”皇甫端的剑如蛇般滑下。
    铁头只觉得巨桨没有半点受力之处,而皇甫端的剑已滑向他的手臂,不由得吃惊而退。
    皇甫端的动作快极,铁头一退之际,便又出腿。
    “砰……”铁头闷哼一声跌出七步,几欲呕血,但却没有倒下,所幸他一身铜皮铁骨,并未受太重的伤,而皇甫端这一脚只有五成力道而已。
    皇甫端一顿身,鬼医和鲁青便已攻至,他们实有些愤怒,皇甫端确实太狂了,狂得让他们恨不得让其永远抬不起头来。
    林渺也有些怒,皇甫端居然真的痛下杀手,还伤了铁头,确实是不将他的好意放在心上。如果不是看在怡雪的面子之上,他真想出手教训皇甫端,虽然他自知也许并不能胜皇甫端,但以四人之力,又怎惧区区一个皇甫端?不过,此刻他并不想太早出手,也可以说,是想先看看皇甫端的出招方式及武功究竟有何奇诡之处。对于任何来自无忧林的人,他都绝不会小看,天下间,也没有人敢小视无忧林的人。
    鬼医、鲁青和铁头三大高手同时缠住皇甫端,并未处于下风,却也不能让皇甫端受制。
    “林渺,你这懦夫,为何不敢与我一战?”皇甫端边打边怒喝,他是有点恼怒,可是鬼医、鲁青和铁头无一不是高手,且三人的武功各有不同,铁头刚猛无俦,鲁青轻灵小巧,却防不胜防,鬼医也是奇招迭出,一时之间想要摆脱这三人的纠缠的确不易。
    四人相缠,顷刻间便攻出百招之多。
    林渺一招都不想错漏,无忧林被称之为武林圣地,也最为神秘莫测,其武功自然有独到之处,任何人都不想错漏。
    皇甫端的剑招变化莫测,确实是林渺所见的剑法之中最诡奇的招式。
    林渺曾与怡雪交过手,也尝过怡雪剑法的苦头,是以,对皇甫端的剑法并不能算是第一次接触。以他的眼力自然不会错漏任何招式,心中则在暗自揣摩如何拆解这些招式。
    “色空无间——”皇甫端低喝,如冲天飞凤,化成一抹白芒,掠上数丈虚空,蓦地倒头,在虚空之中亮起一抹凄艳而光怪陆离的光雾,如一片自空中坠落的云彩。
    地上的草木如被巨石碾压而过一般,尽数枯折,平静的地面之上竟溅起如雨水溅落一般的泥点,化成轻淡的灰尘扬起。
    林渺恼怒之极,这正是怡雪惊走鬼影子的一招,但是在皇甫端手中使出,似乎更具威力,他没想到皇甫端杀心如此之重,他如此避让,还要出此毒招。
    “山海裂——”林渺一怒拔刀,身如惊鸿,刀身竟泛起一层奇异的红润,如同刚刚出炉,烧得通红的烙铁。
    虚空之中顿时充斥着足以让人窒息的热力。
    刹那间,林渺有如化成了一片火烧云,悠然撞入皇甫端的剑雾之中。
    “叮叮……”虚空中传出一串入耳惊心的金铁交鸣之声。
    “当……”一声巨响之后,林渺与皇甫端同时倒跌而出,林渺落地,身边的草木竟“哄”地自燃起来,仿佛是一层来自地狱的魔火,在草木间跳跃着淡蓝的火焰。
    林渺轻移几步,但他身后的草木却快速地烧了起来,其状异常惊人,让铁头和鲁青看呆了。
    林渺与皇甫端对峙,如两座山峰,在两人之间的虚空中充斥着奇异的热力,而林渺的身上也似跳跃着一层淡淡的火焰,但却并未燃烧林渺的衣衫。
    林渺所踏之地,草木皆枯,干焦得似乎一点火星就可以燃烧起来。
    皇甫端也大为讶然,林渺身上传来的气劲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奇热之极,而热力如无数洪水般自他的剑锋之中涌入,使他全身每一根神经有如火炽,而且每一击之中,包含着层层叠叠的真气,几乎将他的真气冲乱了。
    “好,你终于肯出手了!”皇甫端嘴角泛起一丝微微得意的笑容,剑锋上扬,身子一缩,却如一颗掠空的陨石般撞出,直逼林渺。
    “喜乐无间——”皇甫端那缩成一团的身影在虚空中突地暴开千万柄剑锋,如一只长满剑的硕大刺猬,而每一柄剑上都亮起数尺长的芒尾,使之有如罩在一团光环之中。
    林渺刀锋下敛,正欲出手,突地一道青影自侧旁掠进,直射入皇甫端的剑芒之中。
    “当……”皇甫端的剑影四散,身形疾跌数步,神色间显出一脸骇然。
    “师姐!”皇甫端低声惊呼。
    林渺讶然,他与皇甫端之间多了一高颀清丽绝伦的女子,一身青衣,更显其素雅,但也多了几分冷静。
    女子表情如受冰封,冰得让人不敢生出任何亲近之念,但却自有一股高高在上、令人崇慕的气度,如若神庙中供奉的女神雕像。
    “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姐吗?”那女子冷然问道,口气颇有失望之意。
    “师弟怎敢一日或忘?不知师姐怎会来这里?”皇甫端神态变得恭敬,稍有些敬惧地问道。
    “师妹早知道你一直在跟着她,是以托我送这位林公子一程,你果然未出师妹所料。”女子吁了口气,语气冷得像以木棒搅桶里的冰块。
    皇甫端脸上泛起一层羞愧之意。
    “无间剑道是用来除魔卫道,用来拯救天下苍生的,是用来争儿女情长的吗?师父让你下山体察贫民之疾苦,让你寻找明君以澄清天下,你又干了些什么?”女子冷声责问道。
    “师姐,我知错了!”皇甫端“通”地跪倒在地,额间渗出一片冷汗道。
    “你太令我失望了!”女子吸了口气,声音依然冷得不带半点感情。
    林渺心中升起一丝暖意,也暗自感激怡雪,怡雪虽然走了,却让其师姐来护送自己一程,这份深情确实让他无法言谢。眼前此女的武功之高,比之怡雪和皇甫端只怕要高出许多,就刚才那有如闪电惊鸿般的一剑轻易破了皇甫端的喜乐无间,便可看出其武功是如何深不可测。
    皇甫端的武功也许并不会比林渺高多少,但林渺却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根本就不能全力以赴,他体内的气劲在刚才使出山海裂之时已外泄而出,只是被他以浩然帝炁转移到了草木之上,这才会使草木枯焦着火。若是再硬受皇甫端那记喜乐无间,只怕会立刻坏事,而这个冰美人的出现则正是时候。
    “林公子没事吧?”冰美人冷冷地问道,但言语之中却并无排斥之意。
    “谢谢姑娘出手,林渺没事,也许这之中只是一场误会,皇甫兄也并非有意的!”林渺并不想让皇甫端太难看,虽然皇甫端确实有些过分,但毕竟是怡雪的师兄,他也不想让双方真的成为敌人,尽管他可能只有二十几天的生命,但如果能少结一个敌人自然是更好,何况以皇甫端的武功,确实也不好对付。
    冰美人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意,淡淡地道:“是不是误会我比你更清楚,这件事情不劳林公子费心,这一路上希望你多多保重!”
    林渺一怔,略带感激地道:“谢谢,我想我会的,咱们后会有期!”
    冰美人似乎略有怜惜,眸子之中有一丝莫名的情绪。
    林渺知道,怡雪一定将他只有二十多天的生命之事告诉了她师姐,所以这冰美人才会有如此眼神,但这冰美人却绝对是个控制情绪的高手,并没有露出任何痕迹。
    “后会有期!”冰美人也一拱手,然后转身向皇甫端淡漠地道:“我们走吧!”
    皇甫端望了林渺一眼,眼神间闪过一丝冷杀的光芒,一闪即逝,但却不再出任何声息地跟在冰美人的身后而去。
    林渺望着冰美人飘然而去的背影,心中却多了一丝怅然,他不自觉地想到了怡雪。他并没有问冰美人的名字,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问名字的意念。他很难相信世间尚有人会如怡雪一般美丽,但这冰美人却拥有,只是与怡雪的美丽是两种不同的境界。
    “城主,你没事吧?”鬼医急忙上前抓住林渺的脉门惊问道。
    铁头也有点吃惊,地上的草木依然在燃烧,而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而这些火却是因林渺而起。
    “我没事!”林渺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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