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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把刀之杀手系列-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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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记得,但那件事就别提了,我觉得不小心听到什么祕密任务的好像不是好事。我想对你也不好吧,哪有这么天兵的警察把祕密任务挂在嘴边的!」子渊笑笑说。这次他特别注意彦琪的语言表情。 

      「什么!你不想听!」彦琪惊呼。但其实根本没有那样的情绪。 
      「是啊。」子渊微笑。 
      自己终会得手,就别让这个天兵女警有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的机会。 
      「你把我当作食言而肥的人吗!」彦琪大呼,气急败坏的样子。 
      「那倒不是。那是……你身为警察的职业道德啊。」子渊正经地说。 
      「我偏要说!我偏不要中你的计变成食言而肥的小猪!我偷偷告诉你……」彦琪挤眉弄眼,随即压低声音,神祕的不得了。 
      小猪? 
      不等子渊挣扎,彦琪就出口:「你知道这间饭店住着谁吗?」身子往前挪近。 
      「谁?」子渊无可奈何,只好苦笑。 
      「叶素芬!」 
      「叶素芬?那个被杀手月锁定的那个叶素芬?」 
      「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她根本就只是一头爱抱怨的臭女人,保护计画刚开始时我全天都跟她在一起,整个就是闷,还要听她臭骂我们警察办事不力,才会让杀手月逍遥法外。说真的,如果月早点给她一枪,倒是让我们警方松了一口气呢。」 

      「……松了一口气?」 
      「至多就是捱一阵骂,反正有八成社会舆论都站在杀手月那边,加上杀手月每次都得手,这次再多得逞一次也不能证明警方无能啊。」 
      「不过我看月肯定放弃了,要不怎么会一直都没有消息?」 
      「不。」 
      「不?」 
      「月不是这样的人。」彦琪笃定地说。 
      子渊静静地看着彦琪。 
      现在这个情况,真的是非常奇怪。 
      子渊外表和煦的眼神,实则锐利地穿透彦琪虚无的语言防卫,但子渊却看见他无法辨识的灵魂。 
      彦琪是真诚的。外显的语言防卫不过是将真诚掩饰住的烟幕。 
      难道,自己的身分被发现了?但是完全没道理啊…… 
      「那么,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子渊杵着下巴,好奇。 
      「我想想……嗯嗯,月呢,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虽然并没有抱存以一己之力改变世界的想法,但还是天真地去做,去实践,好像……好像不是在维护正义,更多的时候更像是在确认自己仍相信「善」的本质。每杀一个坏蛋,月就更接近一步自己。」彦琪切着小蛋糕,接奶油较肥厚的几块,放到子渊的小盘子里。 

      「听起来不像是及时作答耶?」子渊失笑,拿起一块蛋糕。 
      「简单说,就是一个身上有光的人。同时也是个寂寞的人。」彦琪幽幽说道。 
      「寂寞?月可是拥有广大支持者的杀手哩,光是奇摩家族就有三百多个月的支持团体,我最近也加入了其中一个。」子渊笑,但这个笑有点勉强。 
      「如果只有自己的身上有光,别人没有,那不叫寂寞叫什么?」 
      「但有八卦杂志猜测,所谓的杀手月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或者该说是恐怖组织,成员大约有五到七人不等,就像mission 
      impossible虎胆妙算一样是个团队,也因此……」子渊转移话题。 
      「真正的理想,是没办法与别人共同分担的。」彦琪说得斩钉截铁。 
      子渊稍微愣了一下,毕竟这句话根本没什么道理可言。但稍微自我诘问:「为什么我总是单独行动?」,子渊也说不出所以然。 
      对绝大多数的杀手来说,独行侠根本是无须多言的选项。当一个职业需要太多祕密与道德默契去支撑时,就裕Ф苏飧鲋耙抵站考坏霉狻2还芤院挝!
      「对了,有一点很有趣。你既然确信那个杀手一定会得手,那么身为一个警务人员的你该怎么自处啊?整个放弃?还是到处闲晃找人聊天,就跟现在一样?」子渊笑笑,丢出一连串的问题。 

      彦琪不置可否,吐吐舌头。 
      「就随打随安啰,反正叶素芬的律师很能搞,审判不晓得要拖到什么时候才会定谳。如果不晓得休息就实在是太傻了,杀手月,说不定此时正在某个地方,像你这样悠闲地嗑下午茶也说不定呢!」彦琪颇有深意地看着子渊,竭力压抑「确认身分」的欲望。 

      完全正确。子渊嘴角轻轻上扬。 
      「其实啊,我不喜欢看一些教人励志向上的书,不过呢,我曾接过一封网路的转寄信,信里提到卡内基曾说过,人们会担心的事,有百分之九十九都不会发生,如果不幸的,那百分之一的机率发生了……」彦琪手中的叉子随意玩弄着盘上的小蛋糕。 

      「那么,会发生的不幸的事里,十件中有九件是人们根本无法解决的。既然担心的事几乎不会发生,会发生的又无能为力,不如就来个束手无策,大大方方把日子过下去。」子渊接口,笑道:「我也看过那封转寄信。」 

      「是了!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彦琪吃着蛋糕。 
      子渊的背轻轻往后靠,陷进微软的沙发里。 
      原本今天到饭店是刻意的探勘,嗅嗅可能的气氛,或许近日下手,或许等到下一间饭店再说。但竟让自己有了前所未有的眩忧樾鳌!
      「但是,月还是没有出手。我是说,杀死叶素芬这件事。」子渊盖上电脑。 
      「那又怎样?」 
      「或许月深夜从酒吧买醉出来后,被抢劫的古惑仔捅了一刀住院;或是月结婚生子不想重操旧业;或是月根本就因为你们保护得太好而放弃;或是,月竟然得了绝症死掉了。根本没人知道。」子渊的下巴呈三十度微扬。 

      「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 
      彦琪眼睛发亮:「就到了月出手的最佳时机!」

      在台湾东部,靠近山区的城郊地带,有一座并未出现在任何卷宗资料上的祕密监狱,怪模怪样地耸立着,当地人经过时都忍不住干骂几句。 
      该怎么形容这栋建筑物呢? 
      从西侧看,它像是设计过时的员工宿舍。 
      从东侧瞧,用失败的维多利亚风格来形容它的淒惨模样恐怕还太客气。 
      南侧几乎完全用钢板与水泥联手封死,变成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平面。 
      而北边则是结合了灯塔造型的进出大门。大门共有三层,每层间距两公尺,越外侧门反而越大,显然「防止出去」的意义比「防止侵入」的效果还要来得大。 
      一句话,莫名其妙。 
      每一个地方都有其存在的理由,但这座四不像祕密监狱之所以出现在这个世界,竟是政府滥用公帑的闲置结果,纯粹为盖而盖。 
      七年前,为了一场县市长的选举宣传,地方政府胡乱将一大笔钱投注在兴建这栋可笑的巨大建筑物上,为的就是让当地人充分感觉到政府有意带动地方建设的「决心」。当然了,政府官员顺便在工程款上东挪西移,一一分赃进地方桩脚的口袋里。理由浑沌不清,公文纸上名目倒是冠冕堂皇:促进地方建设。 

      但建筑物盖了七成后,另一个地方首长上任,发现这栋不知道为何而盖的建筑物竟吃掉了大笔市府预算,新首长大惊之余,愤怒地要求议会认真提出此栋建筑实际的使用项目,与日后的维护费要从哪里来。正好此时一场不算太大的地震竟让它裂出一条大刺刺的裂缝,揭露了工程偷工减料的弊案,荒谬的兴建计画也因此暂时终止。 

      可笑的部份暂时告一段落,由中央政府暗自接手。 
      国安局在知道了有这么一栋巨大的、未完工的建筑物闲置在人烟稀少的城郊,立刻就透过中央政府的资金进驻其中,拉起通电的铁丝网,重新佈置建筑物内部,将它改造成各种祕密特务计画的执行据点之一。 

      其中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监禁特殊的、无法以一般司法程序处置的人物。 
      有些人就好比不可理解的深海怪物,并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囚禁。 
      例如…… 
      「这种傢伙可以胜任吗?」 
      「如果继续放任像那样的人做那样的事,迟早会动到上头那些人的帽子。这头野兽,这时就用得着。」 
      「也是,正好拿他来实验新的H9药剂。关在这里,既没有证据起诉他,不偷偷枪决掉,迟早会让他找到逃出这里的门道,到时候咱们要倒的楣更大。」 
      可不是?这头野兽杀死的人,全都不留任何证据。 
      证据全都被「牠」给吃进肚子里,一点渣也不留。 
      「其实要冒这种险,上头的压力很大。如果不是上次那个突发奇想的九人小组,要抓到抓到这样的傢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放他出去,最好是斗个两败俱伤。这也是我们养着他的唯一理由。」 

      「理解。」 
      说话的两名国安局官员,在荷枪实弹的特勤小组亦步亦趋的保护下,走着走着,来到一扇没有钥匙的厚重铁门前。 
      铁门后,是一道窗户完全被水泥封死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一片黑。 
      没有尖叫,没有挣扎的咆哮,也没有抓着铁笼摇晃的金属碰撞声。 
      只有一股足以压制所有声音的,霸道浓烈的沈默。 
      中山北路二段,柯达大饭店。 
      叶素芬躲躲藏藏的,也过了好些日子。但叶素芬先前濒临的幽闭性疯狂,却渐渐地自我消解,她的抱怨少了,摔的盘子少了,威胁的次数少了,让周遭又因笼鸟计画开始疲困的刑警们感到些微讶异。 

      答案是,又接近下一次的开庭了。 
      「或许是最近跟律师一起想出了什么邪恶的门路吧?我说,司法治不了这种玩法律的吸血鬼。」住在叶素芬隔壁房,躺在床上翻杂志的警察抱怨道。 
      「废话,就算真的判她有罪,我猜她大概脱产脱得乾乾净净了吧,那些投资人别想从她身上多要几块钱……报纸上不是说了吗?就算她进监狱,一天折掉的掏空金额可是八十几万!」另一个警察看着封死的窗户打盹。 

      「看到那群律师的嘴脸就有气。只要有钱,叫他们告一只狗杂交都行!」翻着杂志的警察啧啧自嘲:「然后最窝囊的就是我们警察,专门负责保护大家都讨厌的人。」 
      跟律师团接触的时候,是叶素芬最有生气的黄金时刻。 
      由於叶素芬并非遭到检察官羁押,而是技巧性主动申请「强制性保护」,所以当律师团要跟叶素芬开会的时候,叶素芬得拥有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的完全自由,谁也不能剥夺。这些一肚子鸟气的刑警必须清出一间空房,关掉监视器与录音,让叶素芬与她的律师团好好商谈出庭的辩护策略。 

      有时律师团会带着厚重的卷宗与公司文件与叶素芬套招,在里头直接打电话叫顶泰丰送来食物, 边吃边聊,一口气就耗掉三个多小时,谁也不敢多吭一声。 
      隔壁房的律师会议已经接近尾声。其中一名律师代表藉着要传叶素芬立委丈夫的私人口信,与叶素芬在角落里压低声音交谈。 
      「老闆,已经找到人做事了。」律师代表拿出电话,按下拨话键。 
      「安全吗?」叶素芬精神一振。她这阵子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消息。 
      「对老闆旁边的人可不见得。」律师代表奸笑,将手机递给叶素芬,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自己的银行帐号。 
      「坐船?」叶素芬接过手机,对着话筒的另一端说出自己的瑞士银行帐号与密码,按下确认键。 
      「叫了两艘,免得临时出状况。」律师瞥眼看着他那些还在沙发上研究庭讯答辩资料的蠢夥伴们。 
      准备个什么?司法游戏已经不在整个计画之中了。 
      「有什么暗号?」叶素芬输入转帐金额,再按了一次确认。 
      款项是约定好的三成,事成之后再付清余额。 
      金额庞大,但划得来。这辈子没有一笔开支比这次的交易还要重要。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羊毛都出在那些被灌水行情迷得团团转的白癡投资客身上。 
      「没有暗号,这样逼真些,没意外的话警察全部都会拍下来,最后在电视上让所有人看到。最顺利的话不只可以离开,还可以乱了月的手脚跟风评。没有社会的支持,这种不像样的傢伙很快就会消失了。」 

      「如果出了错,你该知道我老公的手段。」叶素芬冷峻的眼神,将手机还给律师。 
      「放心,就连警察那里我也打点好了两个,到时候拖个一两分钟,他们就什么人也追不上了。」律师代表将手机收在怀中,颇有得色。 
      叶素芬看着封死的窗户,眼睛里高涨着眩拥暮抟狻!
      那些被她搾乾的投资人对她发出愤怒的嘶吼,本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就在社会大众的「凶款」涌进了月的猎头网站后,她竟然成了一个「如果被强迫消失,社会全体成员都会共同默许」的可悲可恨的人。彷彿整个社会都盖印了死亡的证书,外加三天三夜的头条欢呼似的。 

      如果整个氛围是这样,走玩弄司法的路线就太蠢了。抵挡不住暴戾的民气,法院会变得很不友善,再多的律师费都只能减轻刑期,却改变不了自己即将坐牢的事实。 
      走到了这个地步,用潜逃出境这样的方式,狠狠嘲笑台湾这块荒谬的、容许谋杀犯罪的土地,就成了叶素芬心中宣泄愤怒的出口。 
      张大嘴巴吧,你们这些活该被骗的蠢人! 
      剩下的,只是时间。 

      7
      ( 本章字数:4918 更新时间:2006…11…9 16:12:57)

      还未入秋,天气即转凉。 
      八月底了,距离叶素芬出庭应讯的时间,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如果放弃这一次的暗杀机会,子渊就得认真考虑用短身刺杀的技术,那样将大大提高失风的危险。这并非子渊所乐见。 

      说起来还蛮好笑的,只是看着隔天报纸见识自己杀人技术的老百姓们,个个都将自己看作无所不能的神。为什么?不是因为寻常老百姓不了解暗杀的技术之困难处(老百姓从电影里学到的东西可不少),而是自己拥有技术之外的东西:「道德的桂冠」。 

      在这座道德桂冠的底下,「月」这个字被神祕化,崇拜化,形象与真人的距离一整个拉远,社会集体就这么造就出一个「绝不会失手」的全民杀手。 
      绝不会失手吗?对身兼月职的子渊来说,「绝不会失手」等同於「绝不能失手」。这是多么巨大的压力。 
      岩层负担过多的压力,不是从内在开始崩毁成沙,就是被挤压成闪闪发光的钻石。谁都想选择后者,但真正能做到的,只有必然成为钻石的钻石本身。 
      这个钻石,正坐在车子里,喝着已经不冰了的橘子汽水。 
      这两天以路人的姿态勘验了附近四条街的状况后,不宜再过度接近饭店,以免引起周遭执行鸟击计画的便衣警察的怀疑。 
      「真是遇着了状况。」子渊闭目养神。 
      塞着的耳机里,持续转接着鸟击计画与笼鸟计画专用的警方频道。截听警用频道,除了要拥有警方的资讯,还要彻底了解此次行动的每个术语。 
      用得着。 
      一边听着警用频道,子渊想像着彻底易容过后的他,该如何混进饭店,然后快速枪杀叶素芬后安全又迅速地离去。沿途至少需要再变装一次,并精准地控制饭店监视器的画面,让警方掌握到错误的资讯,做出错误的行动。 

      不,还不够。 
      还得制造更大的慌乱。 
      一种表面在警方控制之中,却又随时会脱轨演出的大慌乱。 
      或者,应该在这个时候尝试从苏联骇客网友那里买到的新技术? 
      子渊忍不住皱起兴奋的眉头。 
      所谓的巧合,在许多人的眼中就是上帝之手;在专家的眼里,巧合却是一连串精密控制的镶嵌组合。过程中掌握的资讯越多,组合的方式就可以更眩樱}杂到旁观者仅仅能用「巧合」去叙述这场漂亮的终局。 

      无懈可击,是每个杀手追求的终极目标。 
      但加上「惊险却愉快的胜利」,才是「月」的杀手之道。 
      扣扣! 
      扣扣! 
      子渊摘下耳机,猛地睁开眼睛,往旁一看。 
      轻敲着他身旁车窗的,居然是阴魂不散的天兵女警彦琪。 
      「天,我的隔热纸颜色这么深,你还可以认得出我?」子渊拉下车窗。 
      「我负责巡逻这条街,可不是在瞎逛啊!」彦琪探下头,笑嘻嘻。 
      「辛苦辛苦,你在工作,我在车子里吹冷气睡午觉。」子渊莞尔。 
      「我们已经是第四次见面了,太巧了吧,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彦琪没头没脑来上这么一句。 
      「跟踪你?」子渊嘴巴张大,整个脖子歪掉。 
      「想追我?那你得打败我的现任追求者才行啊,他是个年轻医生,国考刚刚通过,下个礼拜开始在台大医院上班,前途还可以。你要多加把劲才行,只是跟踪我还不够呢。」彦琪打量着车内,笑笑。 

      「免了。」子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请我坐上车休息吗?我走路走得好累,帮我偷一下懒嘛。」彦琪叉腰。 
      「好是好,但是我们有那么熟吗?」子渊哈哈一笑,打开车门。 
      车子上了新生高架桥,转进高速公路。 
      在爱快罗密欧低沈运转的引擎声中,时速悄悄上了一百五十公里,风切声隐隐划过流线的车体,奇异地并不令人讨厌。 
      子渊也不晓得为什么会因为彦琪古灵精怪的一句话,就让她上了自己的车。 
      或许是自己根本就不在意吧?还是自己也想讲讲话? 
      子渊微笑看着旁边的彦琪,车子开这么快,这位天兵警察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若参与鸟击计画的警察都像她一样懒散,叶素芬早就被自己终结了。 
      「第四次见面,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子渊,周子渊。」 
      子渊说,将音乐调小。 
      「嗯嗯,就叫我小女警吧。」彦琪说,手指却夹出一张小纸片,在上头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放在子渊上衣口袋里。 
      坐在子渊旁的彦琪,对「月」车上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将副座前的置物箱打开,里头只有两叠回数票、几本杂志、还有二十几张CD。 
      果然月在决定行动前,是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的。彦琪心想。 
      「忙里偷闲的小女警想听什么音乐,自己找找吧。」 
      「开车,当然要听周杰伦的歌啦。」 
      彦琪找出一张周杰伦的范特西专辑放进中控音响里,然后随着周杰伦含糊不清的卤蛋唱腔,随口哼了起来。 
      没有目的地,子渊也就随意得很,只要负责挑路缝超车就行了。在台湾状况总是不好的国道一号上,可以用时速一百五十公里飙多久,子渊自己也很好奇。 
      然而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好像在比赛似的。一个踩油门,一个乱哼歌。 
      「要送你回去了吗?」子渊先开口。 
      花多久出来,就得花多久回去,里程数守恆定理。 
      「耶!你输了。」彦琪举起双手,乐得很。 
      「啊?」子渊感到非常好笑,什么东西啊…… 
      「子渊,你觉得瓶子是为了什么存在的?」彦琪突然来上这么一个问题。 
      「装水?」子渊想都没想。 
      「对。我也觉得是装水。」彦琪点点头。 
      子渊暗暗觉得好笑,看了表情颇为认真的彦琪一眼。 
      「保龄球呢?保龄球又是为了什么存在的?」 
      「百分之百,是为了击倒那十根该死的球瓶存在的。」 
      天啊,这是什么对话…… 
      「跟你说,我从小就是个糊涂的人,常常都在状况外,只对自己着迷的东西有兴趣,讲起话来常常没有遮拦,大家都说我心直口快,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叫做笨。」彦琪头靠着车窗,若有所思,却不像是在装忧郁。 

      「我们不熟,可是我觉得你这样还挺可爱的。」子渊耸耸肩。油门不松,时速推上一百六十五公里。 
      「你看Discovery频道吗?」彦琪精神一振。 
      「看。」 
      「我上个星期看动物星球频道,说澳洲有一种地松鼠,经过几千年演化后,已经有了很厉害的免疫系统,不怕响尾蛇的剧毒。我看电视上那画面很惊险,一只地松鼠被咬了一口,却一点事也没有地跑回洞穴,还拼命拨土攻击那只觉得莫名其妙的响尾蛇,把牠赶跑。」 

      你刚刚说的是discovery频道吧?子渊莞尔。 
      「你想说的是,生命会自己找到出路?」子渊再度加速,想吓吓这个小天兵。 
      车速上了一百八十公里,然后是一百九十公里,两百……两百一十公里…… 
      「才不是呢!我想说的是,地松鼠超强的免疫系统,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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