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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养成一只技术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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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舅舅把苏湘介绍给几个朋友后,有些意外地看着苏湘落落大方地跟那几个人打招呼,然后被几个叔叔揉了揉脑袋后,安静地坐在单人沙发里,捧着那几个人刚给她叫的苏打水老老实实地喝水,倒是和她之前说的一样,没有闹着给自己添麻烦。
  苏湘在那几个男人张口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也是朝鲜族了,这个是口音问题,谁听谁知道。
  之后的时间,苏湘就把目光落在吧台和形形色色的舞池之中了,这么好的取材时间,她自然不会放过,更何况在座的几个人说的都是朝语,对她来说根本鸡同鸭讲完全听不懂。
  酒吧是个很能感染人的地方,苏湘本来就是个人来疯,在听到节奏强劲的鼓点时下意识地也想跟着舞池里那群癫狂的人群摆动身体,只可惜她现在还是**LOLI一只,舅舅也不会允许自己蹦跶到那群明显跟喝高了一样的男男女女中搀和,所以她只能翘着二郎腿跟着鼓点打拍子哼着歌,倒也没注意舅舅和那些朋友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惊讶的目光。
  很难想象这么小的孩子在如此嘈杂的地方还能如此淡定,苏舅舅那几个朋友一开始还以为苏湘是从小随家长混迹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后来听苏舅舅说苏湘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时,就更惊讶了。
  别说别人,苏舅舅自己也十分惊讶,尤其在看到苏湘拿双明显兴奋得直冒绿光的眼睛时,更是有些胃疼地想,自己今天该不会是给苏湘这孩子开发出来性格中的另一面了吧。这样完全不像个孩子的苏湘,想来就连苏湘的妈妈自己的姐姐也完全没有见过吧。
  这个时间人还不是很多,空气也没有下半夜那么不好,所以苏舅舅的朋友在和酒吧老板商量后,几个人决定一起上舞台去鼓弄鼓弄被他们扔下了好几年的乐器。
  苏湘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几个人是舅舅当初在酒吧上班时认识的,并且那时候他们就在一起搞音乐,想来自己这次还真是有眼福了,竟然能看到舅舅的现场版。一想到这里,苏湘就有些兴奋,平日里那双总是懒洋洋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目不转睛地落在舞台上一身黑衣的舅舅身上。


☆、37

  在苏湘的印象中;苏舅舅是个很有艺术细胞的男人,很多在这个年代学会一样都很了不起的乐器,苏舅舅都很玩得转。不管是吉他还是架子鼓,无论是手风琴口琴还是萨克斯;在曾经年幼的苏湘眼中;有着如此惊人一技之长的苏舅舅无论怎么冷淡易怒;都无法阻挡苏湘心底那深藏的一丝憧憬和向往。
  苏湘曾经听妈妈说过;舅舅以前在酒吧兼职的时候就是整夜整夜地打架子鼓。
  酒吧不像酒店;小提琴钢琴在这里根本就是浮云;架子鼓电子琴吉萨克斯他才是这里的主流,当然十几年后那种电吉他贝斯现在也还是浮云着。
  苏湘忘记听谁曾经说过,架子鼓这种打击乐器和其他乐器是不一样的。在夜场里,可以没有音乐,但鼓点却是必须的。
  鼓点就像一种魔法,会让天生就本能地去寻找某种规律的人类下意识地跟着它的节奏舞动脚步,那是潜藏在声音盛宴中的令人无法违背的法则。
  苏湘近乎魔怔地注视着那个在金色灯光下显现出柔和肤色的纤瘦男人。她曾经见过他许多样子,皱眉的,冷淡的,痛苦的,无奈的,凶狠的,暴躁的……从她记事起,在她记忆中的舅舅,就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有过这么鲜活的耀眼的神色。十几年的病痛几乎磨去了这个男人所有的棱角和骄傲,连尊严都似乎要被消磨殆尽,永远衰弱无力的身体,永远死气沉沉的眼神。
  苏湘看着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她从来没有见过舅舅像此刻一样,站在那个光芒万丈的舞台上,仿佛世界不过那方寸之间的一隅,世人如何都与他无关,他眼中有的只有面前那些由金属搭建而成的打击乐器,他的耳中只有通过他双手敲击出来的华美节奏。
  他以一种享受的姿态出现在苏湘的眼中,每一次敲击都是那么有力,就像要释放掉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他的每一个转身都让人看不出丝毫违和,流畅的鼓点从他手下如水般扩散在整个酒吧里,隐藏在其他形形□乐器勾勒出的嘈杂旋律下,把那些散乱的音符钩织成一曲曲动人心魄让人无法不去追随的完美乐章……
  苏湘紧紧注视着台上那个几乎把脊背弯成一张弓的男人,那样热烈而又恣意地释放着力量的模样,就像在完成一场盛大的生命献祭一样。
  她忽然感到一种深深,深深的遗憾,遗憾没有能够在当年舅舅身体还健康年轻力壮的时候看到他在台上的模样,想来,一定要比此时更加让人心动吧。最起码,不会像现在一样,让她心头疼痛得热泪盈眶,却不得不在每一次眼泪涌上眼角时狠狠把它们擦干,只为了不让它们阻挡住这唯一一次或许也是最后的一次注视着这样恣意燃烧着生命的舅舅的机会。
  直到下半夜和舅舅一起离开酒吧的时候,苏湘的精神还是有些恍惚。
  天空黑得透彻,无数星子在他们头顶闪烁。
  夜风微凉,苏湘紧紧搂着舅舅的手臂,声音中满是颤抖,一半因为冷,另一半则是因为情绪依旧亢奋激动。
  “舅舅哎,真看不出来,原来你在台上也能那么帅啊!”在酒吧里出了一身汗,出来后小风一吹苏湘浑身直哆嗦。
  苏舅舅笑笑,注意到苏湘直打颤的小爪子:“你可别再感冒了,要是让你爸知道,又得骂你了。”
  苏湘发了个白眼:“咱能别这么扫兴不?”
  苏舅舅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举目看向天空,深吸一口气后又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妈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苏湘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大概快了吧,这都走了有半个月了,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苏舅舅应了一声,仍旧看着远处的天空,“是去得太久了,该回来了……”
  苏家住的那处家属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估计原来是在菜地里单独划出来一个圈建起来的,红砖围起来的两人高围墙把家属楼全部囊括在内,连带着夏天家的那个另一个单位的家属楼在内。家属楼前面的围墙外是一处建筑混凝土场,专门做那种很大块的建筑用水泥,后面的围墙外是苏湘小姑夫的单位,是一个地质勘探单位。无论是水泥厂还是小姑夫的单位,占地面积都不小,而且人烟稀少,远近有人烟的就苏家和夏家这两处家属楼,小市场离这边也要走上一会儿。
  这时候正是半夜两三点的时候,该睡觉的都睡了,家属楼里更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一丝灯光。苏湘和舅舅打车到离家有几百米的路口就偷偷摸摸下车了。要是苏舅舅一个人的话,就算直接开到楼下也没啥事,关键还有个拖油瓶苏湘在,万一这时候小卖部还有人,让那群八卦帝看到苏湘和苏舅舅两个人半夜从外面回来,那明天会是怎样一副天翻地覆的样子,苏湘光想想就觉得头疼了。
  所以为了能够顺利见到明天的太阳,苏湘和苏舅舅干脆提钱下了车,然后摸着黑往家属楼走。
  草丛里的蛐蛐还在不停地唱着,总算让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少了一丝阴森。苏湘有点小怕怕地紧紧挽着舅舅的手臂,十分怀念白天的日光,或者实在不行,给她来个手电筒也行啊TvT……实在是太黑了嗷嗷!
  终于磨蹭到楼下的时候,苏湘和苏舅舅看着没有一丝亮光的小卖部松了口气,还好那些喜欢打扑克的老爷们已经回家了,不然他们估计就得原路返回绕一大圈回家了。
  因为跟苏爸爸说去薇薇家了,所以这天晚上苏湘是在苏舅舅那打的地铺。虽然舅舅说让她去睡床,舅舅打地铺,但十分清楚舅舅身体究竟残到什么程度的苏湘死活没同意,裹了被子在身上卷成一个寿司卷后就任凭舅舅怎么叫都雷打不动。好在苏舅舅这晚也累了,看苏湘坚持的样子倒也没再说什么,很快就也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上,苏湘赶在奶奶来给舅舅送饭之前,就悄悄溜出了舅舅的屋子。一路小跑着跑到家属楼后面的围墙外,苏湘这才松了一口气,大摇大摆地眯着困倦地双眼往家走,做出一副刚刚从外面回到家里的样子。
  苏爸爸这时候还没起床,苏湘几乎用看到亲人的姿势扑到自己软软暖暖的床上,几乎刚闭上眼睛就熟睡了。
  苏爸爸一开始还不知道苏湘回来了,直到他煮好面条,看到睡得迷迷糊糊的苏湘爬出来上厕所时才吓了一跳,絮絮叨叨地问苏湘昨天在朋友家玩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巴拉巴拉……苏湘耷拉着眼角一一回了之后,在厨房灌了一大杯水后才总算觉得活过来点了,然后继续回房间补觉。
  傍晚苏湘醒来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苏爸爸今天貌似没有发疯,那么就说明她昨晚上和舅舅出去的事情并没有露馅,真是可喜可贺啊。
  睡饱饱后又去奶奶家祭了祭五脏庙,吃饱喝足精神倍儿棒的苏湘坐在电脑前,打开之前刚刚完结的小说开始润色和修改错别字。
  苏妈妈打来电话,告诉苏湘她和苏姥姥还有两天就回来了。
  苏湘伸了个懒腰,看着刚刚从电脑中退出来的软盘,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累了这大半个月,真希望她在这里的第一篇长篇小说能够顺利出世!
  苏妈妈和苏姥姥回来的时候,完全不出苏湘意料地,又带回来了四五六七八个不逊于走之前的包裹,又全都是苏姥姥在J市买回来的特产。
  苏湘看着妈妈行李箱里堆得满满的打糕冷面还有米肠,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的亲娘哎,这么多冷面,咱们家什么时候能吃完啊?难不成你打算以后卖冷面么?”
  苏妈妈无奈地笑了下:“谁知道你姥怎么想的啊,都跟她说了冷面这边也有,她就说这边没有J市的好,真是,”看了看堆了满地的冷面卷,苏妈妈皱眉:“这么多冷面,咱家哪有地方放啊……吃不完到时候该长毛了……一会儿给你奶拿点,然后再给你小姑和青姨家拿点,对了,你姐回来没?到时候再给她妈那边拿点吧。”
  前面听着还好,后面的话就让苏湘有点肝疼了:“为什么给我姐的妈妈拿啊,让我爸知道又该骂你了!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我就那么一说,拿不拿看你姐的意思吧,反正咱家也吃不了,小欣那边挺困难的,能帮帮就帮帮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些冷面。”苏妈妈说道。
  小欣是苏苗妈妈的名字。
  苏湘一直搞不明白,为毛自家妈妈和姐姐的妈妈能和平共处这么多年,反倒是自家爸爸,和姐姐的妈妈像几辈子的仇人一样,每次提到姐姐的妈妈都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苏湘不止一次纠结,觉得妈妈和姐姐的妈妈相处得这么和谐实在是让她想到古代的大房二房啊喂!虽然她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总还是难免陷入这样的思维怪圈里。
  “你是这么想的,人家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啊。你就不怕欣姨觉得你是在施舍她看不起她吗?”不是苏湘把人想得坏,而是她觉得只要是正常人就一定会这么想。自家妈妈身上那些美好善良的品质固然一直是被大家所称颂的,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把什么都往好的方面想。
  苏湘一直记得,当年她大学假期时去B市找姐姐玩时,姐姐和她回想小时候的事情时,反复提到她每次去她妈妈那都只有一碗白菜炖豆腐,这么多年来一直是那样,所以她每次回到苏家这边,看到苏家大鱼大肉的时候,都会觉得妈妈一个人很可怜,很想哭。
  十几年后的苏湘,在听到姐姐用不在意的姿态吐露出那些满含怨恨的话时的苏湘,那一刻忽然觉得,就算姐姐苏苗从心底里恨自己和苏妈妈,想来她也不会有丝毫意外吧。
  她的幸福就是对苏苗不幸最大的反衬和讽刺。
  苏苗的那些话,甚至有那么一刻让她觉得是她和妈妈夺走了苏苗和她妈妈的幸福。偏偏苏苗还一直以那种懂事而感恩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湘从没跟任何人说过,那样的苏苗,甚至让她感到畏惧。
  一听苏湘说这些话,苏妈妈反倒是诧异了,这个从小无论是性格还是长相都肖似自己的孩子,苏妈妈从没想到有一天她会有这种想法,但苏湘这么说也是为她好,所以苏妈妈只是笑着应了一句,“哪就有你想的那么多呢?行了,我不让你姐拿就是了。”
  苏湘这才点了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妈妈和欣姨之间再怎么说也是现任和前任的立场,苏湘可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妈妈闲话,虽然作为爸爸的妻子,在背后议论妈妈的人本来就不会少就是了。
  忽然想起仍在房间里收拾那些大包小包的姥姥,苏湘小小声问妈妈:“妈妈,我姥什么时候走啊?”家乡之行已经结束了,姥姥在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应该不会再多呆了。
  “应该快了吧,估计就是这几天,”苏妈妈说着,抬头看了看苏湘,眼底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你舅也会一起走。”


☆、38

  “嗯?”苏湘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我舅也一起走?走去哪?”
  “回W市。”苏妈妈说道。W市就是苏姥姥最近这些年一直居住的海滨城市。
  苏湘脑中“嗡”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妈妈:“不行,舅舅不能走!”
  苏妈妈知道苏湘这大半年来和弟弟相处得很好,她看得出苏湘很喜欢弟弟;但;“我怀孕马上快七个月了;照顾你舅越来越力不从心;而且你舅的病……”也太容易传染。
  面对肚子里的孩子;苏妈妈赌不起!
  苏妈妈没说完的话;苏湘太清楚了。
  苏湘太清楚女人怀孕时是多么脆弱和易感染病毒了,说实话,如果这不是自家妈妈,她甚至不敢相信一个怀孕的女人能经得起这么多折腾。既要照顾苏家这么一大家子,还要照顾有传染病的弟弟,大腹便便的时候还要带着任性的妈妈长途跋涉……苏湘有时候都忍不住佩服妈妈的坚韧刚强。
  明明知道女人怀孕时多么辛苦的一件事的,明明知道妈妈已经很累很累了,明明知道照顾舅舅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明明知道再继续说什么都只是自己的任性……但,难道就真的这么看着舅舅和姥姥回去W市,然后在未来的两年或是几年后,痛苦地独自一人死在那个遥远的城市吗?然后看着妈妈在舅舅去世后痛苦得不能自已,自责了那么多年……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她曾经以为舅舅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了,那么一个喝过好几次毒药,企图自己杀死自己的男人,那么一个只会给周围的人来带疲惫和麻烦的男人,那么一个,让人只是看着他都觉得或许他死去都比活着快乐的男人……如果不是在那晚亲眼看到他那张扬恣意的样子,谁能想象得到他其实也是从骨子里,甚至比大多数人更加热爱生命!
  那么一个能演奏出那样动人旋律,能把生命的活力全部注入到鼓点之中感染所有人的男人,如果不是真的绝望到无望,又怎么会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苏湘咬着嘴唇,眼睛热热地看着妈妈。
  她能说吗?面对着这么疲惫和无力的妈妈,她怎么能告诉妈妈,从妈妈身上获取的这最后的一点温暖,或许就是舅舅坚持活到现在的最大的动力?!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并不是一直活在绝望中,最可怕最令人无法接受的,其实是在得到温暖后又被抛弃啊!连最后一点温暖都离他而去,舅舅该怎么活下去……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艰难地从喉咙里吐出这句话,苏湘定定看着妈妈。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一定还有……十几年后,在舅舅已经离开的十几年后,她曾经问过妈妈,如果当年知道舅舅离开之后会死,妈妈还会不会让舅舅走。“那怎么可能?”苏湘永远记得妈妈那时的回答,“如果知道他后来会那样,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他走!”
  从小在妈妈背上长大的舅舅,对妈妈的意义不只是弟弟,更像是妈妈的儿子。
  苏湘控制不住地流下眼泪,哽咽地问妈妈:“如果,那要是,舅舅走之后,万一……那什么了,怎么办……?”
  苏妈妈愣了一下,觉得苏湘竟然哭了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只好安抚这个敏感的孩子,“不会的,你舅还有你姥照顾呢,再说她那么大的人了,之前那么多年也一样过来了。”
  那不一样!!!!
  苏湘心底嘶吼着。
  如果真像妈妈说得一样,那舅舅又怎么会得病?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怎么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病入膏肓到连肺叶最后都烂得只剩下指甲大小!!!
  “我……我来照顾他!”呜咽着擦去眼中的泪水,苏湘抬头坚定地看着妈妈,“不要让舅舅走,妈妈,我来照顾舅舅!我来照顾他!”
  苏湘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有这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和庆幸自己此刻是个孩子。
  因为是孩子,所以即使自己涕泪横流,妈妈也还是没把自己的话当真。
  也因为是孩子,所以妈妈和姥姥拗不过自己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满地打滚漫天哭号,终于答应让苏湘试着照顾舅舅一段时间,如果效果不错的话,就让舅舅继续留在这里。
  晚上和妈妈一起给舅舅送饭,听妈妈哭笑不得地给舅舅讲自己白天撒泼事迹的时候,苏湘面对舅舅有点惊诧的似笑非笑看过来的目光时,一张小脸忍不住涨成了个红苹果。
  对于苏湘的坚持,大人们,包括苏舅舅在内,其实都不太理解。甚至苏舅舅还说,“我和妈回去呗。”
  那么轻描淡写的样子,一度让苏湘恨得牙痒痒。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未来的命运,甚至连这个男人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他真的离开这里,等待他的,便只剩下两年的生命。
  苏湘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自己在和命运争夺这个男人的生命。
  虽然现在并没有完全让妈妈答应不让舅舅走,但起码这是一个机会。
  在苏湘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像之后这些天一样,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从一日三餐到衣食住行,无微不至面面俱到,即使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所有认识苏湘的人都不知道,原来当苏湘真正想要照顾一个人的时候,竟然能够细致妥帖到这种程度。
  苏妈妈甚至还打趣苏湘,说看你照顾你舅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亲爹呢!
  苏湘就笑,说妈妈你嫉妒就直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苏妈妈就抽她屁股,说哪天你能像伺候你舅舅那么伺候你娘,我也就死而无憾了!连你爸都嫉妒了。
  苏湘捂着屁股满地乱跑,说等你们老了我也这么伺候你们不就得了~!
  这天,苏妈妈跟苏湘说,让苏湘去家附近的大马路路口帮忙取下东西。
  苏湘颠颠去了,从一个戴眼镜的叔叔手里接过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袋子里的东西滑滑的,苏湘在往家走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下,顿时被恶心到了,原来是一堆像场子一样的东西,目测可能是猪下水什么的。
  虽然奇怪妈妈为毛要拿这些东西,还特意让别人帮忙去买,但舅舅的晚饭时间快到了,所以苏湘也没多想,就颠颠回家等着跟妈妈一起给舅舅做晚饭了。
  苏家的作息很奇怪,包括家庭成员的相处方式。苏湘记得小时候家里还住在现在这个地方时,因为只有一个茶几当饭桌,所以爸爸偶尔还是会和她们一起吃饭的,尤其是晚饭。等到后来,尤其是十几年后,苏家这几口人干脆完全是各吃各的了,从早饭到中饭晚饭,苏爸爸从来不和苏湘苏妈妈一起吃,吃的东西不一样,吃饭的时间也不一样,所以十几年后的苏家全天不断火,水池里永远有刚吃完的餐盘。
  苏妈妈一直说苏爸爸性格怪异不合群,对此,苏湘深以为然。不过此时,苏湘反倒是要感谢爸爸的不合群了。不然以爸爸的脾气,估计闻到现在厨房里的味道,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妈妈今天很反常。坐在房间里,苏湘看着纸上渐渐成型的有一篇大纲,眼神儿一个劲儿往厨房飘。
  苏湘从小就是妈妈的跟屁虫,除了睡觉时间,只要在家里,就一定会跟在苏妈妈屁股后面,尤其是苏妈妈做饭的时候。苏妈妈也从不拒绝她狗皮膏药一样的做法。但今天,妈妈却不让她进厨房。
  这很奇怪啊。
  连杀鸡烫毛开膛破肚这种事情,苏湘都从小就司空见惯了,那还有什么是妈妈必须瞒着自己的呢?
  苏湘稍微有些好奇,便决定偷偷在厨房门缝里看看妈妈在做什么。
  厨房的门被妈妈关得很严,苏湘刚悄悄推开一个缝,就被妈妈发现了。苏妈妈呵斥了一声,然后“嘭”地一声把厨房门关严了,苏湘却还是闻到了那飘散出来的一丝恶臭。
  胃里不受控制地翻腾起来,一丝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忽然从心底慢慢浮现出来。苏湘捂住嘴巴,脑海中忽然闪过下午时从那个戴眼镜的叔叔手中接过的黑色塑料袋,终于忍不住头皮一麻,跑到厕所里哇哇吐了起来。
  难道……是那个东西么……
  “呕——”一想到妈妈在做什么,苏湘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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