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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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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七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只得恭敬道:“臣领旨。”
    
    赫连沛点点头,又对巫童说道:“这乃是我大庆南宁王,和你也算得身份相当了,不算辱没了远客,以后你便要在京城常住了,叫北渊带你多亲近亲近世家子弟们,也是好的。翊……”
    他才吐出一个字,才想起赫连翊方才告病被扶出去了,便略皱了皱眉,眼睛在大殿上转了一圈,脸上竟有无奈之色一闪而过,顿了片刻,才说道:“鸿胪寺卿何在?”
    
    鸿胪寺卿陈远山忙道:“臣在。”
    
    赫连沛点点头:“陈爱卿,南疆诸位在京诸多事情,还得烦你多费心些。”
    
    陈远山忙道:“臣遵旨。”
    
    赫连沛揉揉眉心,脸上不掩倦色,辉辉袖子,站起身来:“今日便罢了,朕乏了,散了吧。”
    
    立刻有公公上前,赫连沛扶住小公公的手臂,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了景七一眼,低声道:“我听翊儿说,你说等身体好些,便在王府中自请西席,不进宫伴读了么?”
    
    景七一怔:“皇上,本朝规矩……”
    
    赫连沛却摇摇头打断他:“你若不愿意就算了吧,你……你如今也大了,知道事了,回头朕给你指个学问和人品都一等一的先生便是,得了空多进宫来陪陪朕,不枉朕疼你那么多年。”
    
    他说完转身走了。
    景七恍然想起来,上一世的时候,其实赫连沛也隐隐地暗示过要给他指一个西席,便不用再进宫了,只是那时候一心想着赫连翊,没察觉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群臣送走皇上,陆续离开,赫连琪笑眯眯地对着赫连钊作揖,赫连钊冷着脸,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景七都看在眼里,他想,原来这糊涂皇上,心里毕竟不是全糊涂的,而且还真曾经为自己打算过的,暗示过自己不要卷进他这些儿子们丑陋的争斗里。
    
    可惜那时年幼,枉费了赫连沛的苦心。
    
    景七忽然觉得,其实皇上也不过是个又寂寞,又身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不远处鸿胪寺卿陈远山正和乌溪说话,陈远山对谁都客客气气的,想来也不会太得罪这牲口脾气似的的南疆巫童。
    
    皇上旨意都下来了,自己总不好就招呼都不打就敷衍过去,于是原地整出一张笑脸,这才向乌溪走过去。
    
    
    
    
    
    第九章 举足轻重
    
    景七一直是那种天生长相就比较占便宜的人,尤其是他逢人总带三分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弯起来,显得特别真诚,特别讨人喜欢。
    乌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陈远山客客气气地寒暄,只觉得这里的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见了面不管心里多恨对方,总是要摆出一副笑脸来、真事儿似的嘘寒问暖,虚伪无聊极了。
    他似有所感一样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皇帝说的那位南宁王往这边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景七被他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挂不住。
    
    都说南疆是蛮荆之地,人不教化,与野兽无异,过的是茹毛饮血的日子。这南疆孩子看见他过去的一瞬间,身体有明显的戒备和紧绷,往旁边侧了半步,打量着他,好像一眼看穿他并不如表面那么和善无害似的。
    景七明白了,这小野兽一样的孩子也有小野兽一样的直觉,看得出谁好,谁心怀敷衍,谁不怀好意。
    
    他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先对陈远山抱拳道:“前些日子家父丧事,多多有劳陈大人,北渊竟为能当面拜谢,实在惭愧得很。”
    
    “皇上挂念老王爷,下官只是为君分忧尔,不敢居功,还请王爷节哀。”陈远山半低下头,“二位,这边请。”
    大鸿胪寺卿陈远山就像是个无缝的蛋,八面玲珑的那么个人物,跟谁都不远不近,大皇子二皇子那两群苍蝇,都想在这皇上眼中的红人身上叮上一口,可惜至今未找到下口的地方,就连日后太子赫连翊也隐隐抱了招揽的心思。
    
    自己隐隐套近乎的几句话被对方三言两语挡回来,还顶着个忠君爱国大义凛然的名头,景七也不生气,心里还是有几分了解这位鸿胪寺卿大人的。
    他转向乌溪,却收起了脸上那装出来的笑,说道:“各位刚刚到京城,衣食住行诸多琐事,还要麻烦陈大人安排,本王僭越,带吾皇招待各位贵客,以尽地主之谊。”
    
    这人脸上不带着笑容的时候,突然有了那么一种特别的稳重气质,有那么一瞬间,乌溪竟然觉得这少年人和远在南疆的大巫师有些像,忍不住愣了一愣,身上微妙的敌意退了不少。
    顺着陈远山的话音,他极自然地问道:“是你父亲死了么?”
    
    “死”这个词本身就不吉利犯了忌讳,他说的人又是老南宁王,更是大不敬了,陈远山顿了顿,小心地看了景七一眼,生怕这口无遮拦的南蛮巫童惹恼了这小王爷。
    
    陈远山的意思,这南宁王年纪虽小,却是从小养在宫里,和皇子们一处长大的,冲着老王爷和皇上的交情也好,还是因为当初那些贵人们让人哭笑不得的风流韵事也罢,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虽然眼下无权无势,在皇上赫连沛那里,却是比那三个亲生的还要受宠些的。
    
    南疆巫童身为质子身份已经是尴尬,这脾气又不像是好相与的,初来乍到便已经得罪了大皇子一党,要是再加上个南宁王,到时候可真是虱子多了不痒,对头多了不愁了。
    
    才想出言打个圆场,却见景七无所谓似的点头道:“一年多的事情了。”
    
    “哦,是很久了。”乌溪了然似的看了看他,说道:“怪不得说起你父亲死了,我看你都不像很伤心,原来有那么长时间了。”
    
    陈远山于是闭嘴了,他觉得这南疆巫童就像是个好奇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伸手拍了老虎屁股,老虎半睡半醒中懒得和他计较,他还以为没事,又蹬鼻子上脸地捻老虎胡子。
    他坚定地相信,巫童这样的人,要是将来能在这地方安安稳稳的活下来,那恐怕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
    
    景七果然微微皱起眉,反问道:“三年效期未满,巫童的意思,是说本王不孝?”
    看,泥人还有三分脾性呢,何况南宁王爷自己也就是个半大孩子。陈远山不知道皇上是哪里想不开了,找个孩子来哄孩子,唯恐他们两个掐不起来么?
    只得赔笑道:“父子天性,人伦至亲,小王爷哪有不伤心的道理?只是心伤不像身体的伤口,一眼就能看出来,伤心都藏在胸口里面呢。巫童这样说,岂不是伤了小王爷的孝悌之意?”
    
    乌溪愣了片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说你不好。”他看了景七一眼,想了想,又解释说,“阿伈莱父亲是打仗的时候死的,他从战场上把他父亲的尸体找回来,背回家,他的妹妹和阿母都大声哭起来,他虽然没哭,可是我们都能看得出他的伤心,你的样子和他不一样的。”
    
    景七只是批了张孩子皮,当然不可能跟乌溪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而且他发现这小孩基本上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大会绕弯子,说好听点是纯朴,其实就是有点缺心眼。
    轻笑一声揭过去,景七悠悠地说道:“先母去世后,父王……我父亲一直很思念她,虽然对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来说,亲人去世是一件很悲痛的事情,不过对他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乌溪似懂非懂似的点点头,沉默。
    他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半落下来,看上去有些迷茫。
    
    陈远山却忍不住多看了景七一眼,心说这南宁王年纪不大,气度却不凡。只见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点漫不经心似的慢条斯理,不徐不疾,声音压得有些低,正好压住他因为年纪尚幼而带出的些许奶气,举手投足间没有半分做作,自成做派,隐隐透出几分逍遥气来。
    又听闻说南宁王自幼时常出入东宫,与太子殿下私交甚密……陈远山心中一动,隐约有了些计较。
    这时景七抬头,对他笑道:“陈大人,我记得驿馆好像不远了?”
    
    陈远山一怔,忙道:“是,下官先行一步,去打个招呼,以免他们怠慢了贵客。”
    
    这种事情当然不用陈远山出面,不过南宁王看起来有话要说、不希望有他在场的表情暗示,陈远山这人精还是看得懂的,找了个托词便带人走了。
    
    景七这才微微顿了脚步,正色下来:“巫童,有些话,我说出来可能不大合适。”
    
    乌溪抬头看着他。
    
    景七缓声说道:“我们大庆,男孩子二十加冠,行礼之后便是成人,若是世家子弟,或者有功名之人,十五岁上,便可入朝听证,也可以娶亲,以后说出来的话,别人就不会再当成孩子话了。”
    
    乌溪有点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景七摇摇头,偏过头望着他,近距离地看,乌溪这才发现者南宁王的漂亮,眉眼之间一分一毫均是精雕细琢一样,皮肉上有着大庆贵族那种特别的养尊处优出来的细嫩白皙,轮廓还有些孩子的稚气,可是他看过来的时候,那眼神却能轻易地让人忽略那些东西,情不自禁地想听清楚他说的话。
    
    景七把声音几乎都压在了嗓子里,凭空竟带了那么几分肃杀气出来,说道:“若你不是这个年纪,若……今上不是这么重礼重名,你今天做的事情,就是死一千次,也不算多。”
    
    乌溪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果然他是不明白的。
    景七眯起眼睛微微仰头望着天际,耳语似的说道:“你初来乍到,有些事情不懂,今天想杀你的那个人,是大皇子赫连钊,你戏弄的简嗣宗简尚书,是大皇子妃的父亲,如今大皇子一派在朝中只手遮天,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他要是有心害你……”
    
    乌溪沉默了半晌,才截口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景七笑起来,为什么告诉巫童这些话?为什么赫连沛巴巴地把他找来陪远客?
    朝中夺嫡的争斗已经接近白热,赫连钊和赫连琪都已经是不死不休,在赫连沛眼中,也许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儿子真的不是当太子当皇帝的命,即使顶着东宫的头衔,也不过是个遮羞布似的存在。
    
    将来无论是哪个儿子有了权势得了大位,这从出生开始就是太子的小儿子也肯定是落不到什么好下场的。
    赫连沛平时对这个嫡子不闻不问,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想让他的哥哥们将来看在这个小弟弟多年来安分守己默默无闻,又不受宠的份上,能放他一条生路。
    
    南疆是什么地方?穷山恶水、民风彪悍又易守难攻,一到春夏季节,便毒瘴横行,就算是冯元吉带着大庆四十万精锐过去,也生生折在了里面,赫连沛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在朝堂上露过面,为了南疆巫童特意迎出来,特意把在家守孝的南宁王和太子都找来,这是开始给小儿子铺退路了。
    
    也许赫连沛自己也知道,所谓的春秋鼎盛不过是个笑话,他不是王八,活不了万万岁,可他一死,那尚未成人的幼子岂不是也要随之陪葬?
    
    南宁王从小是太子伴读,素来和赫连翊亲厚,年龄又和南疆巫童差不多,赫连沛特意将他找出来,想让太子和巫童能多亲近些,年幼时的感情留下,将来南疆能是他的一条退路——哪怕路遥马寒,哪怕那里是不通教化的蛮夷之地。
    
    只可惜他的好太子不领这个情。
    景七想起赫连钊最后脱口而出一个翊字后,恍然想起赫连翊已经离席,脸上那种一闪而过的疲惫和失望之色,不禁唏嘘。
    赫连沛天生不是那种能叱咤风云的男人,他掌握不了朝中重臣们各怀鬼胎的动向,掌控不了儿子们手足相残最后可能弑君篡位的历程,只是一腔拳拳之心,想要留下幼子一条性命罢了。
    
    轮回了七世,七世所见各种可悲可叹可敬可鄙之事,也不过人间一点情。
    
    乌溪仍用那种不依不饶似的眼神饱含戒备地瞪着他,圆溜溜的瞳子,就像只炸了毛拼命想显得成熟有威胁一些的小黑猫,景七忍不住想伸手拍拍他的头,又想起简尚书吃的大亏,讪讪地收回手,蹭蹭自己的下巴,说道:“是太子的意思。”
    
    景七一张脸皮前世早已锻炼得刀枪不入,深得厚黑精髓,扯谎如吃饭喝水一般,眼皮都不眨一眨地便把前因后果都推到赫连翊身上——反正也是皇上的意思。见乌溪脸上显露迷茫之色,又道:“赫连钊的司马昭之心已经如此,眼下太子殿下羽翼未丰,动他不得,将来……”他轻轻冷笑一声,脸上未显多冷厉,却叫乌溪将一双眼睛又睁大了一圈。
    
    景七弯起眼睛笑笑,又道:“南疆一战……其实并不是皇上的意思,你明白么?”
    
    刚才半天乌溪都听得云里雾里,这句却听懂了,一时情急抓住了景七宽大的袖子:“你说什么?”
    
    景七偏过头不看他:“你说你的族人死伤无数,现在心里一定很恨我们大庆人吧?”
    “恨不得把这里的仇人全都杀光。”乌溪半点不带犹豫地说道。
    景七被这孩子不分对象的诚实堵了一下,咳了一下才道:“可我们的人死了四十万,四十万是多少人,死的尸体如果罗在一起,你就是仰断了脖子,也看不见头。”
    乌溪仍然愤愤。
    
    景七叹了口气:“可是为什么又非要打这场仗不可呢?我们中原的人又不能去你们那里生活,路途不便,就是时常往来都不行,天高皇帝远,大庆的官员管不到你们那里,仍然是你们的大巫师管自己族人的事情,你说大庆得了什么好处么?”
    
    乌溪忍不住愣住了,这是他想了一路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景七的声音越发低了,甚至只能看见他两片嘴唇轻微地颤动,风一大就把他的声音卷跑了似的,他说道:“因为大皇子想要冯将军的权力,冯将军不愿意给他,他就必须想办法把冯将军害死——”
    
    乌溪呆住了,半晌,才讷讷地问道:“那……那你们的皇帝为什么会同意?”
    
    景七叹了口气:“大庆这么大,他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知道的。”
    乌溪呆呆地跟在他身后,直到陈远山回来,引他们去驿馆,仍没有回过神来。他第一次知道所谓“举足轻重”是什么意思,原来一个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能毫不在乎地害死那么多的人,只因为……他是所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有权有势。
    
    
    
    
    
    
    第十章 所谓造化
    
    到京城之后就掀起无数风浪的乌溪,打从那天的一鸣惊人后,就再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地待在他的驿馆里,等巫童的质子府收拾好,已经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质子府就在南宁王府后边一条街的地方。
    本来不合礼法,不过没人管这件事,因为平时最爱把“成何体统”当口头禅的那位简嗣宗简大人,正因为被人参了个不成体统之罪而焦头烂额着。
    
    这些事深居简出的乌溪是不知道的,但是同样深居简出的景七,却心里有数。
    
    巫童是消停了,可是借题发挥的却大有人在。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排在一起,能绕着全京城转他几个圈。
    
    有掐简嗣宗的,从生活作风,一直掐到他暗结虎狼之辈,心思不小之类。当然,这“虎狼之辈”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高度再上升一点的,就变成了某人无父无君意图谋反等等,参大皇子一派的奏本像雪片一样地往上叠。
    还有为简嗣宗鸣冤的,借而声讨巫蛊邪术的,从巫蛊之术又发散地讨论到朝中重臣豢养道士、听信谗言修仙炼丹的——谁都知道赫连琪最心腹的幕僚是个姓李的道士,一时间妖孽、邪术、不轨之类诛心之词漫天飞,你来我往不亦乐乎,龙案几乎摇摇欲坠不堪重负。
    
    朝中虽然乌烟瘴气,而对尚且没有这些忧虑的孩子们来说,日子却是过得格外得快,少年们的个子像抽条一样地长高着,读书发呆两不误。
    乌溪虽然和景七住得近,却不怎么来往。
    乌溪对这个漂亮文雅的少年好像有种本能的抵制,总觉得他那笑容背后好像掺杂了些许别的东西似的。
    他并没有接触过很多的中原人,不知道中原人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只是觉得,那天朝堂上叫嚣着要杀自己的、只手遮天的大皇子也好,那位有些不知所谓的皇帝也好,抑或是总是云里雾里,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陈大人也好,都不如这位南宁王让他毛骨悚然。
    
    景北渊就像是脸上挂了南地林子里的雾气一样,凑得再近也看不分明。乌溪觉得,这位南宁王不像是什么同龄人,而像是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鬼魅,像大巫师那样,或者比大巫师还要年长,透过那层迷雾和少年的眼睛看过来,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善意还是恶意。
    
    南疆的孩子,四五岁上就要和成年男人学习在林子里狩猎、防范各种毒物的基本技巧,七八岁已经可以跟着大人们一起出去了,等到十来岁,就能可以独立生活了。他们能从一阵风里辨别出来的是可以猎杀的小动物,还是凶猛残忍的猛兽,能看穿最狡猾的狐狸的伪装,本能地就知道危险在什么地方。
    
    现在,本能告诉乌溪,不要靠近这个叫做景北渊的少年人。
    
    景七也淡定,人和人之间是要凭缘分的,他觉得自己跟这实心眼的孩子多半是有点不投缘,也不多打扰对方,只是偶尔被赫连翊逮着出去转一圈,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总要让平安给乌溪那边送一份过去,管他是狼崽子还是兔崽子,先养熟了再说。
    
    转眼三四年,这几年间,整天来往巫童那里的人是哪里的,景七心里也有数。
    南疆巫童的背景且放在一边,单是当年他在朝堂上众目睽睽之下戏耍简嗣宗的那一手,在赫连琪眼里,就已经把他当块宝了。
    可惜这乌溪是属驴的,他府上还上梁下梁一路货色,那帮看门护院的南疆武士们个个一身驴脾气,看你不顺眼了,爱谁谁,大门一合,直接一句“主人不见客”甩出来,就请您自便了。
    
    自古讲究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这南疆巫童,还就是专打笑脸人。
    景七暗地里叫平安找了稳妥人,替乌溪打点了不少,他家底颇为丰厚,加上赫连沛赏下的东西不少,倒是也不在乎这点钱,只是平安每次怨气不小。
    
    时间长了,嘟着嘴成天跟在景七身后叨咕:“主子,府上有钱,可不是拿来败的,有家底更应当好好经营,没听说过一天到晚拿着钱打水漂的……”
    
    景七抱着本前朝轶闻,闻言头也不抬,低低地哼出一句:“你听见响儿了?”
    
    平安愤怒了:“主子你这是养白眼狼。”老管家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正式把担子卸下来,要了恩典,回老家养老了,眼下南宁王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平安在操持。一开始磕磕绊绊,篓子一堆,弄得这年轻人焦头烂额,每天挂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死狗一样。
    景七也不去管他,事办砸了就砸,有损有余,自己心里有数,也不点出,加上身外之物,也不心疼,知道这孩子是经历过了,就能提得起来的,也由着平安自己去摸索,偶尔才出言提点几句。
    
    也说是天分,平安是个大智若愚的孩子,看着憨憨傻傻的,管家的事情,一上了手,却真是把好手了,没过多长时间,家长里短,田庄铺子,银钱进出,上下打点,就都做得很有几分样子了,还颇有些个能用得上的心腹。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觉得自己初来掌家的时候,赚得少败得多,弄得他心里一直有些障碍,这一年来简直要钻到钱眼里去了,满眼孔方,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家这败家主子大手大脚混不在意的样。
    
    “主子过了年,说话就要入朝听政了,往后逢年过节,打点人情,什么地方少得了银子?”晚秋空气微燥,景七懒得听他叨咕,转身要进书房去,平安不依不饶,追在他身后喋喋不休,“何苦呢?您这么着,是在二皇子那得着好了,还是那南蛮子将来感激您?好人也不是这么当……”
    
    景七定住脚步,回头面色不善地盯着平安。
    
    可惜平安素来知道他这脾气,明白他作色沉脸不过给别人看的,未必就真往心里去,也不怕他,仍是粗声粗气直眉愣眼地说道:“主子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景七摆着的脸瞬间跨下来了,无奈地摇摇头:“平安哪……”
    
    “奴才在。”
    
    景七瞅着他刚正平实老实巴交的一张脸,提起一口气来又放下,不甘心又提起口气来,又泄下,憋得他难受极了,只得骂一声:“将来你要是娶媳妇,准得娶个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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