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天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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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敬笑着说：“王城早已破败不堪，数年没有进行过修缮，您看光是抛石机就已经对其造成了致命的损伤！再加上将军虎威，将士们上下一心，拿下这样一座城池是小菜一碟！”
蒙骜眉头微皱，他很清楚司马敬是在拍他的马屁。
在蒙骜看来，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不然的话大周早就被灭了，要说几十年前，诸侯国还都给天子几分薄面，可现在谁也不把他们当回事儿，想欺负就欺负。
“哈哈，城门楼子马上就拿下了！”司马敬笑呵呵的说：“一旦拿下城门楼子，城门洞开，将军就可以带着大军杀进王城！”
又过了一会儿，先头部队拿下了城门，城门大开，秦兵蜂拥而入。
“蒙将军，下令冲锋吧！”部将们纷纷请战。
“不急，再看看！”蒙骜没有被这么容易到手的胜利冲昏头脑，他面无表情的道：“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妄动，军法处置！”
部将们一个个面露失望之色，在他们看来，声名在外的蒙骜不过如此，胆子这么小怎能成大事？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所有部将大吃一惊，三千人的攻城部队竟然堵在了城门口进不去，只进去了一千多人。
“不好，快鸣金收兵！”蒙骜下令。
出现这中情况，只有一个解释——瓮城，周军在城门后构筑了一座瓮城。
所谓瓮城，取自瓮中捉鳖之意，进入瓮城之后大多有去无回。果不其然，秦军冲进来之后，数十个油缸从天而降，冲天大火随即燃起，位于内墙的弓箭手不停的放箭。
秦军开始撤退，已经进入瓮城的士兵只逃出不到十分之一，近千人死在大火和箭雨之下。
看着远处冒出的黑烟，姬杰笑着跟姬雪灵说：“灵儿看到了吧，你的那个太子哥还是有些手段的，王城一时半会儿丢不了！”
姬雪灵点点头说：“我也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哥哥他们能修出一座瓮城。”
秦军攻击受阻，折损了两千多人，想必今天不会再次攻城，姬杰提议道：“咱们回去吧，探子该送回密报了！”
蒙骜用冰冷的目光扫过部将们的脸，沉声道：“现在还有谁要求本将下令冲锋的吗，谁想去送死我不拦着，现在就可以带着本部人马冲过去！”
部将们纷纷低下了头，开玩笑，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瓮城，谅你再多人冲过去也是白费。
“回营！”蒙骜拨转马头，说：“明日再行攻城！”
捷报传到周赧王和一众大臣耳中，他们高兴的合不拢嘴，战前主和派的大臣也都纷纷祝贺天子，唱高调儿的声音此起彼伏，什么天子英明、黄天保佑、太子神武等等词儿在这些人口中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姬嘉兴冲冲的来到周赧王面前，单膝跪地说：“父王，儿不辱使命！”
周赧王亲自将他扶起，激动的说：“我儿辛苦了，一战力挫秦军，打出了我大周的威风，来，与父王同坐！”
探子回报，吕不韦跟秦王提了几次昭城的事，秦王一直没有表态，他也就不再提了，至于蒙骜会不会攻打姬杰，尚无法确定。
“估计是凶多吉少！”姬杰笑呵呵的说：“王城一旦陷落，蒙骜就会率兵前来，秦王有吞并大周之心，自然不会允许咱们这个国中之国的存在！”
“那就来吧，保他秦军有来无回！”姬建握着拳头说。
秦军新败，蒙骜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退兵的目的是为了制定新的计划，谁要是相信一座瓮城就能挡住虎狼秦军的话，那就太可笑了。
“赵将军，你率领两千骑兵秘密出城！”姬杰下达了一道作战命令。
赵淩喜出望外，守城战跟他的骑兵没多大的关系，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任务。
姬杰指着地图上一个点，说：“带齐七天的干粮，埋伏在此地，截杀秦军的运粮队，能带回来的全带回来，带不回来的全烧掉！”
“得令！”赵淩转身离去。
秦军从出发到现在已经十天了，他们携带的粮食最多可以维持半个月，运粮队不日将到，劫其粮道必然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第二天，数十架巨型抛石机组装完成，蒙骜带着贴身卫队来到阵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几百米外的城墙，下令说：“开始攻击，给我瞄准了打！”
机括声响起，抛石机随即发出怒吼，几十斤重的失球砸向城墙。
步卒待在更远的地方，没有出击的迹象。
“咚……咚……”
石球不断的砸在城墙上，城墙出现了裂缝，时间不长开始摇摇欲坠，姬嘉下令守军退往瓮城。
蒙骜的的目的就是用抛石机把城墙砸出一个口子，失去了外面的屏障，瓮城就失去了作用。
91冒名顶替
一上午不间断的石球攻击，外城城墙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进军！”蒙骜一声令下，步卒开始向前推进。
城头上督军的姬嘉心道不妙，昨天见识了秦军的勇猛，让他心有余悸，没了瓮城的依托，内城能坚持多久？
“防御！”姬嘉也下达了命令，让他欣慰是己方士气不错，这得归功于昨天的那场胜仗。
远处的高地上搭起了一座简易的亭子，姬杰和姬雪灵坐在里面一边品茶，一边观看战事。
双方的士兵都很卖力，渐渐进入胶着状态，秦兵数次登上城墙，却没能坚持多长时间就被全歼。
蒙骜一脸镇定的稳坐中军大帐，时不时的对攻击方向做出调整。
姬嘉挥舞着长剑加入到战斗中，士气跟着上升不少，跟在他身边的是他豢养的私兵，这些人比普通军士更加卖力。
“熊霸，你去找赵将军！”姬杰吩咐道：“告诉他劫粮的时候换上周军装备，打上周军旗号，省的给秦军落下口实，毕竟人家还没给咱们下战书呢！把这份功劳送大周吧，呵呵！”
“得令！”熊霸骑上马飞奔而去。
双方整整打了一个下午，尸横如山，血流成河，秦军鸣金收兵。
天快黑的时候，传令兵来报，运粮队被一只超过千人的骑兵队袭击，押运官兵多数被杀，三万石粮草尽数被劫，劫粮的骑兵身穿大周制式装备。
“不应该啊！”司马敬皱着眉头说：“大周就那么点儿兵力，全都龟缩在王城里，怎么会有一支骑兵埋伏在粮道上呢，难不成是他们提前安排的？不可能啊，情报显示大战前周天子没有派出骑兵！”
蒙骜在地图上做了个记号，说：“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的粮食还能维持几天？”
“最多四天！”
“马上派人回去催粮，多派些人沿途保护！”
“是！”
粮食被劫，一众部将的表情不自然起来，蒙骜说：“这件事不可让士兵们知道，免得士气受挫。明天继续攻城，四天之内能拿下王城的话，就算粮食不能及时送达，咱们也不会饿肚子！”
“大将军英明！”
夜半，赵淩带着粮草进入昭城，劫粮的过程很顺利，以很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呵呵，这抗秦的第一功非赵将军莫属啊！”姬杰看着堆积如小山一般的粮食，笑着说：“这可是秦军十天的粮食，够咱们两城官兵吃用一个半月！”
“君上，赵淩再次请战！”赵淩信心满满的说：“秦国一定会再次送粮过来，我去把下一批粮食也劫过来！”
姬杰摇摇头，秦国人不可能再给你一次机会，下一批粮食一定采用重兵押送，搞不好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粮食送到秦军大营？”
当然不，姬杰制定了另外一个计划，这次由姬建带兵前往。
一连三天，秦军没能攻破王城，蒙骜心急如焚，粮草还没运来，明天要是还不能到位的话，后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届时军心大乱。
“报……”一个身上多处被烧焦，脸上带着烟熏之色的人跪倒在他面前，说：“启禀大将军，我方运粮队行至石谷，遭遇伏兵火攻，将军被当场射死，五万石粮草尽数被烧！我等数十人奋力冲杀，这才突出重围。”
“什么？”蒙骜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矮几。
上次被劫，这次被烧，两次都让他们的手了，这是要断我粮道啊！
“什么人做的？”
“他们打着大周的旗号，得手之后还一起高呼周天子万岁！”
“不可能！”司马敬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从座位上跳起来说：“战前派进王城的细作回禀，大周根本没有这样一支队伍……”
“住嘴吧……”蒙骜打断打断他的话，说：“我看到的只有事实，传我的将令，大军立即拔营后退三十里，明日推迟一个时辰吃早饭！”
“是！”
秦军退兵了！
这个消息传到王城的时候，整个城市沸腾了，姬嘉不相信有这样的好事儿，亲自带卫队出城查探。
秦军大营的景象说明他们走的时候很匆忙，许多营帐都没来得及拆除，斥候回禀说三十里外的秦兵吃完早饭后，继续后撤，目的地应该是五十里外的秦边城。
“发生什么事了，以至于秦兵走的这么匆忙？”姬嘉百思不得其解。
“这秦军大营怎么办？”随从问道。
“烧！”姬嘉不假思索的说：“难道留着让秦兵回来继续住，放火！”
回到王城，姬嘉从费墨的口中得知秦军两次粮草被劫之事，这才恍然大悟，如实的禀报给周赧王。
周赧王心中暗喜，姬杰没有让他失望，但听到两次都是打着大周的旗号而不是昭城的旗号，他眼珠子一转，清了清嗓子说：“此次能够逼退秦军，多亏了太子姬嘉亲自守城，嫡次子姬章出城劫粮，寡人有此二子，大周必兴！”
简答的一句话，就把姬杰的功绩扣在了姬章的脑袋上，周赧王的脸皮之厚，在历代君王中算得上独树一帜。
“天子威武，天子威武，嫡次子威武……”群臣开始山呼。
周赧王高兴极了，将手一挥：“今晚设宴，大宴群臣，犒赏有功将士！”
所谓的有功将士，自然是姬嘉和姬章领衔，不管赏什么，都没出自家的门儿，这生意能做。
眼线及时的将这些事告知姬杰，姬建和赵淩恨的牙痒痒，要不是有姬雪灵在，估计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
“没关系！”姬杰看的相当开，笑着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时间长了真像会付出水面！这样也好，最起码蒙骜不会把气撒在咱们头上，他伤亡了几千将士，又丢了八万石粮草，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待稍作整顿，粮草齐备之后一定会再杀回来！”
跟姬杰所料一样，蒙骜命令军队在边城休整三天，更多的粮草和辎重运往此地，三天后再次进军王城。
92救亡
大周趁着这几天加紧时间修缮外城，可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敌人卷土重来的时候，只完成了一半工程。
反正是完不成了，姬嘉干脆下令将原来的瓮城挑出一条条壕沟，布置了更多的火油缸。
攻城大战再次展开，经过一天的艰苦战斗，攻守双方各有斩获。
正面的城墙数度易手，秦军登上城墙后再难前进一步，城砖都被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凉亭里的姬杰拍了拍姬雪灵流汗的手，说：“大周没到伤筋断骨的地步，据我估计，这些天的伤亡人数应该不超过三千人，至少还有一万六七千兵力，只要抱定坚守的信心，秦军很难得手！”
秦军的死亡数字逼近五千，受伤的更多。
王城东边，上百个坑道勇干的热火朝天，他们隶属昭城守军，姬杰想要在这里挖出一条直通王城的地道，万一城破，好转移城中军民。
当然，这一切在秘密进行，天子和那些怕死的大臣们知道了这条逃生通道，一定会马上下令弃城。
每天不间断的攻城，双方的消耗都很大，王城积贫多年，箭矢出现了缺口，滚木礌石早已用光，只能每天深夜派人到城下搜集，供第二天接着用。
这些东西经过几次反复，再也无法继续使用。
蒙骜敏锐的发现这一点，接下来的攻城变得雷声大雨点小，士兵们手中的盾牌全换成木质，每次冲锋都搞得有模有样，刚冲到城下便带着盾牌上的羽箭开始撤退。
姬嘉傻眼了，总不能不放箭吧，那么一来秦军一定把假攻城变成真的，到时候怎么办？放箭吧，本来就不多，这么来几次连下去捡的机会都没了。
司马敬竖起了大拇指，拍马屁说：“蒙将军好计策啊，守城的一方没了箭矢，就等于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
蒙骜摆摆手，说：“通知你安插在王城里的奸细，让他们散步谣言，说秦军不日将破城，破城之日鸡犬不留！”
“好嘞！”司马敬爽快的答应了。
夜半，打着哈欠的周军发现一股秦兵朝城门冲来，赶紧擂响战鼓，熟睡中的士兵慌忙穿上盔甲拿起兵器登墙据守，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可是秦军在城门前转了一圈，连箭都没有放一支，就原路返回了！
秦军大营火光冲天，做出一副夜战的样子，其实士兵们都在呼呼大睡，只不过多点了几堆火而已。
姬嘉不知大是计，命令守军睁大眼睛放置敌人偷袭。
一连几天，周军被整的的疲惫不堪，不少人带着明显的黑眼圈，满脸的疲倦，缺觉很严重。
反观秦军，一个个红光满面，战意正浓，攻城的时候依然那么卖力。
终于，周军手里的最后一支羽箭射了出去，士兵们拿着砖头往下砸，这些砖头来自城中的民房，被拆了房子的国人只好睡在马路上。
流言四起，姬章带着皇宫卫队抓了不少传播流言者，当中斩杀数十人，却挡不住流言的传播。
奸细们不但散播流言，而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放火，几名大臣的府邸也遭到焚烧，城中人心惶惶，和谈派和投降派的声音盖过了主战派。
周赧王惶惶不可终日，要不是太子姬嘉坚持，估计他已经送出降表，带着众臣出城投降了。
姬杰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平日里纨绔不堪的太子倒有几分血性，最起码比他老爹强太多。
地道顺利挖进王城，姬杰带着熊霸、熊贲两个壮汉进入王城，直奔皇宫而去。
“昭文将军，怎么是您啊？”宫门侍卫认出了他，吃惊的问道：“您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快快禀告，我要面见天子！”姬杰没空儿跟一个小小的侍卫打屁。
“是！”
听到姬杰求见，周赧王先是大喜，有救了！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心道姬杰来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周赧王生性多疑，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的说：“有请！”
行完君臣之礼，姬杰没等天子发话，自己站了起来，这让周赧王很没面子，这可是当着众大臣的面。
“你来干什么？”周赧王冷冷问道。
草！什么态度，我才懒得管你呢，好心过来帮忙，你丫还不领情，要不是因为雪灵的原因，谁管你的死活谁是你孙子！
“来救驾！”姬杰的回答只有三个字。
“呵呵，我昭文君啊，你可真会开玩笑！”周赧王大言不惭道：“我有两万雄兵，还有嘉儿和章儿两个能征善战的儿子，要你救？”
这时，一个背后插着两支箭的士兵冲进来，喘着气说：“不好了，秦军从正面攻击，来势汹汹，城墙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垮塌的可能！”
“什么？”周赧王不顾形象的跳了起来，前一秒还在吹牛，这等于自己打字机的脸。
报信的士兵跪说完那些话，就扑到在地，再也没能站起来。
周赧王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好侄子，你可有办法保王城不失？”
姬杰真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没好气道：“神仙来了也保不住王城！”
“那你刚才……”
“我刚才的意思是能保住天子和众位的性命！”姬杰斜眼看着周赧王说：“我可没本事保住王城，当然您有两个能征善战的儿子，自然用不着我帮忙，是吧！”
周赧王闹了个大红脸，不管怎么说命比面子重要，他干笑两声说：“侄子真会说笑，嘉儿和章儿又怎么能跟你比呢！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叔叔求你了！”
说完，他朝着大臣们使了个颜色，一众大臣赶紧附和道：“求昭文将军救命！”
姬杰耸耸肩，说：“没问题！不过你们要配合我，而且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秦军攻进来，只要能坚持到天黑，我保证你们能在天亮之前逃出这里！”
周赧王传令督战的姬嘉务必死守。
好在老天帮忙，下起了大雨，泥泞中攻城器械无法前行，秦军只好暂时退兵。
真不知道是周赧王运气好，还是姬杰运气好。
93天子之死
傍晚，雨过天晴，接着刮大风，地上的积水开始蒸发，照这样下去，明天一早秦军又可以攻城了。
“陛下，请您带着一众大臣登上城墙！”姬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周赧王和大臣们面面相视，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要我们登上城墙，难道去鼓舞士气？今晚又没有战事！
“实话跟你们说吧！”姬杰背着手说：“我已经挖了一条通往城外的通道，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让整个王城军民转移出去！”
“转移到哪里？”
“昭城！”
周赧王眉头微皱，说：“秦军要是追击怎么办？”
“所以要你们登上城头！”姬杰解释说：“百姓先撤，军队殿后，这样才能保证该有的秩序，否则大家乱成一团，谁都别想逃出去。士兵们见天子携众臣和他们在一起可保军心稳定，再者有军队殿后，就算秦军杀来也无妨。我派了昭城守军出城二十里接应，今天月色不错，只要不点火把，不大声喧哗，可保无虞！”
要说离开这里，周赧王恨不得自己是第一个走进地道的人，他厚着脸皮说：“侄子啊，叔叔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看是不是王室的人先一步离开……”
“没得商量！”姬杰很不留情面的打断他的话，说：“要么按我说的办，要么你们在这里等死！”
周赧王只好答应，晚饭后带着一众大臣登上城墙，百姓们开始陆续赶往地道入口，为保证通行速度，进地道者一律不得使用车辆，除了粮食和钱财之外，不许携带超过三尺见方的箱子。
出了地道之后，任何人不得喧哗，不得点燃火把，以最快的速度去往昭城。
有了天子坐镇，军心稳定，几万百姓在顺利转移，子时刚过，士兵开始进入地道，按照姬杰的要求，天子和大臣们必须等到最后，否则的话他马上发出信号，封住地道出口。
士兵陆续撤走，城墙上的一个没撤，这是为了不引起秦军的怀疑。
这时，一队秦国斥候兵催马到了城下，他们的任务是检查地面是何时能被风吹干，用于决定明天的进攻时间。
“秦军……”周赧王吓的腿都软了，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快放箭……放箭啊……秦军来了……”
哪里还有一点儿天子威仪，比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还不如，要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指挥军队打过仗，不至于吓成这样啊！
随行的皇宫卫队每人背着一个箭壶，这也是整个大周仅剩下的箭矢了，他们弯弓搭箭，朝着秦军射去。
秦兵小队开始还击，这些伺候兵的箭法很出众，一边躲避射箭。
“啊……啊啊……”
几声惨叫，卫队成员被射倒好几个。
“太危险了，陛下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几个大臣劝道，他们也被吓的两腿直哆嗦，巴不得早一点儿离开这里呢。
周赧王点点头，朝着楼梯走去。
他要是待在原地一点儿事儿都没有，高高的箭垛挡住了射来的羽箭，刚一动便暴露在秦兵的视线中。
斥候小队长见他衣着鲜亮，心道肯定是条大鱼，想也不想的朝着他一箭射去。
“噗……”
羽箭准确的射在周赧王的脖子上，贯穿了整个颈部，他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倒在地上。
“陛下！”不少大臣扑倒在周赧王身边，哭声一片。
谁能想到天子会出现在城头上，斥候小队长以为他只是一个督战的大臣呢，听到上面的哭声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一挥道：“撤！”
“给我射死这些人，为陛下报仇！”歇斯底里的吼声响起。
可惜秦兵已经拨转马头飞奔而去，说起来也够没面子的，跟人家对射了这么大会儿，秦兵毫发无损，自己这边折了好几个，外带一个周赧王。
周赧王的生命气息快速流逝着，姬杰冲了上来，身后跟着一队士兵。
“抬天子下去治疗！”姬杰发号施令：“其他人给我待在原地，谁敢跟着下去或者多说一句废话，杀无赦！马上通知太子姬嘉，让他待在天子身边！”
见到周赧王的第一眼，姬杰就断定这老家伙活不了了，顶多坚持一时半刻就得见阎王爷去。让人通知姬嘉，无非是让他们父子见上最后一面，也算是尽了人事。
周赧王被七手八脚的抬了下去，姬杰开始询问大臣们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跟在姬杰身后的一队士兵来自昭城，他们只听姬杰的命令，手中紧握明晃晃的钢刀，不少刀上带着血，之前斩杀了不少不守规矩的人。
听完大臣们的解释，姬杰苦笑一下，心道周赧王你个大棒槌，没事儿你下令放箭干什么，他们过来侦查就让他们侦查好了，好在还没轮到城头上的守军下地道呢，不然的话全露馅儿了！
放箭就算算了，你好好躲着呗，就这么一个秦兵小队威胁的着你的安全吗？
“谁tmd给陛下提的建议？”姬杰厉声问道。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回答。
“不说是吧！”姬杰冷笑着说：“那好啊，全tmd给天子陪葬！不想死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刚才提议让周赧王离开的几个人被推到了前面，事关生死，谁管谁啊！
这几个分别是太宰、太傅、太常等等几个能跟天子说得上话的大臣，俱是善于溜须拍马的无能之辈，几个人哆哆嗦嗦的像筛糠一样，要不是因为听了他们的意见，天子也不至于中箭。
“你们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不死！”姬杰装出一副恨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