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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极大明-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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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准一手撑着身子,被邵化海扶着坐起来。坐在土坡上看着焦文桀,竟发现他双眼血丝密布,似乎连眼珠子都染上了血色,整个人歇斯底里,不停地狂叫着。

    “……你明明可以救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可以食言……”

    是,我答应过你。

    是,我确实食言了。

    但那又怎么样?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

    陆准看着焦文桀,眼神冷漠。

    “我答应过你,帮你找到他。找到了我就叫了你,蒋大人可以作证!而且,你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啊!”

    “是你!一定是你!”焦文桀奋力想要挣脱,但两名亲兵反剪着他的手臂,以他的力气根本无法挣脱。

    陆准笑了下,看向蒋镛。

    蒋镛上前道:“你就是旗手卫的焦文桀焦千户?死的这个是你的外甥?我是孝陵卫后千户所正千户,我可以给陆大人作证!人是我发现的,当时我滚下土坡,不小心砸在他身上。也是我喊了陆大人来这里陪我看看,后来,更是陆大人手下一个曾差点儿被你外甥害死的人指认,我们才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得知了之后,陆大人就马上派人去找你了。”

    焦文桀双眼瞪着蒋镛,显然对他的话并不信任。

    “我知道你未必相信,你可以说我们孝陵卫的人互相包庇。但我告诉你,没有那个必要,知道吗?”蒋镛看着焦文桀的眼睛,认真的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虽然不是朝廷律法规定的孝陵卫巡防范围,但却一直默认为由孝陵卫弁兵巡守。这一片葬着我朝国初的功臣显贵!你外甥没事儿闲的跑到这儿来,被格杀也是死有余辜!我们需要有所隐瞒吗?更何况,你这个外甥,劣迹斑斑。若不是仗着你这个做舅舅的平日里一味的包庇,他哪会有这一天?事到临头,你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凭什么诬赖陆大人?真是枉费了陆大人好心帮你!”

    若不是形势不允许,陆准怕是早就笑出声来了。

    蒋镛这个懒散窝囊的家伙,竟然也有这么一天能够说出这么长、这么硬气的话来,而且,他对实情是浑然不知,只是单纯的因为跟陆准比较熟,所以在情理之间很容易的就被情左右了理,同时他也一定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焦文桀安静下来了,歪理这种东西,一旦被人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很容易就会让不知实情的人觉得有道理,并且予以赞同。

    过了一会儿,彻底认命了的焦文桀叹了口气。

    “好吧,是我太冲动了。”他低下头,如是说道,“对不住了,陆大人,刚刚是我误会了你,我……我原本……原本也没有理由怪你。”

    听他服软,亲兵这才松开了对他的束缚。但邵化海依旧站在陆准身侧,以防这家伙突然哪根筋搭错了,再度暴起伤人。

    焦文桀活动了几下被掰得酸麻的胳膊和手肘,看着陆准,眼神中充满了哀求。他语气很软的求道:“陆大人,我知道我刚才很无礼,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敬儿就算有一千个不好,一万个不好,他也是我妹妹唯一的儿子,是我的亲外甥。我看着他长大,我了解他!他虽然顽劣,但并不是个坏人……”

    “不是坏人?”陆准冷笑一声道,“焦大人,你这话说得不亏心吗?我听说他当街调戏看得上的女孩子,不是一次两次,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的妹妹,也不是第一个被他跟人合伙绑走的女孩子。至于之前那些女孩子被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说,你比我清楚。这样的人,不是坏人?那是什么?只是顽劣?只是觉得好玩儿,就可以祸害别人吗?焦大人,不是只有你外甥的命才是命,难道就因为别人没有背景,就活该被他欺负吗?更何况,他还和人做杀人的生意,他没有杀过人,但葛云森等人在南都城里,手上接的哪一桩生意不是他介绍成的?他难道还不算坏人?”

    焦文桀不说话了,他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为刘敬辩解。但从他的眼神里,陆准依旧可以看到那种盲目的倔强。哪怕所有人都觉得刘敬是个坏人,他却依旧固执地认为刘敬只是顽劣,只是不懂事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陆准甚至有些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像是舅甥,反而……像是父子?当然,陆准压根儿没见过刘敬,只是没来由的一种感觉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焦文桀再一次抬起头来,却不再纠结刘敬到底是不是好人这个问题了。他说道:“陆大人,事到如今,纠缠过去的事情都没有什么意义了。我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敬儿!”

    “你觉得呢?”陆准反问道。

    焦文桀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问,想都不想,便说出了他心中怀疑的对象,“葛云森!”

    陆准挑了挑眉毛问道:“为什么?”

    焦文桀咬着牙,回答说:“那天围剿葛云森的手下时,冲进门的有府衙的差役,也有旗手卫的弁兵,他一定是记恨,记恨敬儿,觉得是敬儿害了他。更何况,敬儿一直就在他的手上,不是他动的手,又能是谁?陆大人,我怀疑他现在人就藏在孝陵卫周边。我求求你,你派人去帮我找一找,只要能把这个人家伙绳之以法,日后,焦某必有重谢!”

    又是日后……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陆准笑道:“即便是葛云森在这里动手杀了人,但焦大人,他人都已经杀了,难道还不知道跑吗?这里已经是南都郊外,他又原本就是辽东流民,谁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不会的!”焦文桀固执地说道,“他一定还在,一定还在!求求你了,一定要帮帮我!葛云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焦某觉得,陆大人会比较愿意将他绳之以法。”

    “呵,看不出,你还觉得我挺正义的。”陆准眯起眼睛,笑容加深,“好,这话我爱听。我答应了,我会帮你找人,但我不保证一定能找到。哦,对了,还有几天就是我妹妹的婚礼了,焦大人有兴趣来喝一杯喜酒吗?”

    焦文桀没有这个心情,但他有求于陆准,所以对于陆准的任何一个询问,他都不能轻易拒绝。

    “求之不得,焦某一定准时到。”

    ※※※

    天色已经逼近正午,焦文桀早已匆匆回城,蒋镛也回家歇着去了。土坡上,陆准一个人坐在那里整整两个多时辰了,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三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三爷?”邵化海俯下身,试探着在他耳边叫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只得用手轻轻碰了碰他。

    陆准终于惊醒过来,抬头看到是邵化海,他这才缓了口气,“什么事?”

    邵化海无奈地重复道:“三爷,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陆准听罢抬头看了眼天时,皱眉道:“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不回去,去翟化那里看看。”

    尽管邵化海不是很清楚陆准这个时候去找翟化的用意,但作为陆准的亲兵头儿,陆准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邵化海知道,这一次,八成是轮到葛云森遭殃了。

    但邵化海什么都没有多说,在他眼中,无论是刘敬,亦或是葛云森那伙人,都是咎由自取,没有什么好同情的。

    陆准带着人来到翟化的百户衙门的时候,午时刚过。翟化急急的从训练场驱马奔回来,听说陆准早饭没吃,午饭也还没吃,赶忙又吩咐府上的厨房做点儿东西送过来。

    简单的小菜很快摆上了桌面,熟知陆准秉性的翟化还给他拿了一壶酒。陆准看上去却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摆手对他说:“不是来找你的,前两天孙桥送过来两个人,有一个叫廉冲的,你把他带过来见我。”

    “廉冲?”翟化想到了那个谋士模样的家伙,“是,卑职这就去。”

    这是陆准和廉冲第一次见面,也是整个局中,陆准第一次以布局人的身份露面。

    廉冲在看到他的时候,身体本能的就感觉到了危险。

    虽然陆准什么都没有对他说,什么都没有对他做,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坐在桌边,安安静静的和他的酒,吃他的饭。可廉冲依旧感觉到了一股子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屋门口的门槛稍向前一点的位置,廉冲站住了脚步,不敢再随意向前。

    “进来吧,坐。”陆准不知何时抬起了头,左手别扭的放下筷子,用手肘拄着头。

    廉冲有些胆战心惊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坐在桌边距离陆准较远的地方。

    “你怕我?”对方的情绪根本都不用感觉,他那副很是战战兢兢的模样,就是个瞎子怕也看得出来。陆准诧异的问道,“你为什么怕我?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廉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只是陆准给他的感觉,让他颇有压力。看到陆准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自己的小命被捏在对方手中的感觉。

    “小人没见过大世面,三爷面前,自然战战兢兢。”

    陆准多看了他几眼,点头道:“我叫陆准,孝陵卫指挥佥事,你叫我大人就可以。”

    “是,大人。”廉冲暗暗皱眉,藏在桌下的手也不禁攥了起来,手心中都是汗。陆准不允许他称呼‘三爷’是因为觉得他不亲近吗?不拿他当自己人?

    廉冲这么想着,心中也不禁苦笑。是啊,自己寸功未立,人家凭什么拿他当自己人?

    陆准端起酒盅,抿了一口,晃了晃手中的酒盅,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今天天色未亮的时候,孝陵卫后千户所的蒋镛蒋大人在紫金山北坡功臣墓左近的土坡下,发现了一具尸体。据我的人指认,那应当是旗手卫千户焦文桀焦大人的外甥,名叫刘敬。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廉冲是知道大概的,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人的设计。那他应该知道刘敬是怎么死的。现在他却来问自己,知不知道刘敬的死因,这让廉冲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陆准显然没什么耐性,见他不回答,便皱起了没有,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听不懂我的话吗?”

    廉冲咬咬牙,回答道:“小人认识此人,此人几日前正是死于……”说到这儿,廉冲陡然意识到了什么,惊讶地看着陆准,却发现陆准压根儿就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他再一次攥了攥拳头,继续说道:“此人几日前正是死于葛云森之手,小人亲眼所见!”


………………………………

第214章 叛徒的下场

    “几日前?死于葛云森之手?你亲眼所见?”陆准眯眯眼睛,似是不太信任的追问道,“你既然看到他行凶杀人,为什么不去阻止?”

    廉冲假作为难的回答道:“小人曾试图阻止过他,只是,此人太过蛮横霸道,小人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所以……”

    “所以只能听之任之!但事后,你觉得跟着他简直太危险了,所以一直伺机逃脱。但他只剩下你这么一个手下了,不肯轻易放你离开。无奈之下,你只得下毒,弄死了他!”

    廉冲抿抿嘴,低下头,身子微微发抖。

    他在做思想斗争,他不知道,在他把葛云森弄死之后,面前这个人还会不会让他有机会活下去。但如果他不顺着对方的意思做,那杀身之祸顷刻即至,就在眼前!

    “廉冲!我说的对不对?”陆准叫了他一声,语气温和而又诚恳地说道,“对就说对,不对就说不对,放心,我是很讲道理的。你即便说不,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陆准是认真的。

    在北面的那个土坡下,他终究还是看到了刘敬的惨状。即便尸体已经腐烂,依旧可以看到他生前曾经遭受到的巨大的痛苦和折磨。平心而论,陆准觉得这样的报复似乎是有些过分的。不过结果如此,除了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而葛云森,他在南都的一切都毁了,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可以说,他也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事情到这里,或许应该停止了。

    如果陆准足够胆大,他甚至可以重新扶植葛云森,在南都……或是别的地方,重新站住脚。让这样一个人,作自己的刀,或许也很不错。

    陆准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廉冲。

    如果廉冲说他说得不对,说明廉冲心中还有葛云森这个兄弟,起码他不愿意亲手去杀掉葛云森。那样的话,陆准就可以给他们两个人一条生路。

    但如果廉冲说他说得对……

    “是,您说的是,都是实情。是小人……小人下毒……下毒……毒死了他!”

    廉冲的肩膀剧烈的抖动,即便深低着头,陆准依旧可以看到他的痛苦。

    不愿意,为什么要勉强自己?你们到底是不是兄弟?

    陆准苦笑一声道:“不必了,我会派人帮你送他上路,至于你,我自有安排。你先回去吧,需要你的时候,会有人告诉你该怎么做。”

    廉冲走了出去,被门口的亲兵带走。

    邵化海推门进来,站在一旁等着陆准的吩咐。

    陆准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杯子磕在桌面上,紧接着对邵化海说道,“你叫李贺去安排下,把那两个人放出去。我希望,翟化在与前所交界处抓到他们的时候,葛云森已经死在廉冲的手里,且,证据确凿!”

    “是,卑职这就去传令。”邵化海答应一声,退出去办事。

    陆准提着酒壶走到窗边向外看。

    翟化练兵是好手,衙门里的纪律自然也是最为严明,极目可见,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陆准看着看着,突然笑了。

    这一刻,他好像理解了廉冲的选择。

    “不怪他,怪我!”陆准自言自语道。

    每一步,他在筹划每一步的时候,看似都给了对方选择的权力。但无论是谁,最终作出的都是自认为对自己最有利的一个选择。也许他们当时目光狭隘,也许他们当时考虑的太窄,但那却是他们自认为在那一刻唯一的选择。

    其实谁的眼前不是一样呢?每走一步,看似都要面临着这样或是那样的众多选择。越是理想远大的人,越是希图成功的人,越是想要抓住什么奋力向上爬的人,就越是要面临数不清的岔路。

    很多人都觉得,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回到那个时候,再选择一次,事情就会完全不同。但事实上,只要抹掉你选择之后的记忆,哪怕一千次一万次把你放在同一个路口,你还是会做出完全一样的选择。

    所谓的岔路,对于每个人来说,其实都是独木桥。除非你有从桥上跳下去的勇气,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拒绝做出任何的选择。否则,该错过的人依旧会错过,该做错的事情也依然会做错。

    廉冲明知道这样对不起兄弟,却依旧这么选了,因为他没办法。他认为葛云森必死无疑,而他的生命却还可以选择。他已经背叛了兄弟,所以只能一错再错。

    陆准仰头灌了一口酒,突然又想起了那个他曾经问过很多遍的问题。

    “如果有人能让你富可敌国,你会帮他捅我一刀吗?”

    “不会!”

    “女人呢?”

    “也不会!”

    “那高官厚禄,封妻荫子?”

    “当然不会!”

    是,不会!

    他们都不会为了钱财、女人、地位,背叛曾经的兄弟。因为那些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们的背叛,无一例外,都是为了他们自己。

    ※※※

    李贺办事很利索,翟化办事比他还要迅速几分。

    但当他们齐齐来找陆准的时候,却被邵化海挡了驾。

    “三爷又喝多了。”邵化海无奈地摊手苦笑,“刚刚才把他弄到床上去睡会儿,两位如果没什么要紧事的话,就别打搅了。”

    翟化倒是无所谓。

    抓了放,放了抓,他原本也不知道陆准到底在折腾什么。更何况,他平素就以陆准为尊,向来是将陆准放在第一位的。一点小事情,什么时候汇报都一样,还是让陆准好好休息比较重要。

    但李贺是大概知道陆准的计划的,他怕通禀晚了会耽误事情。

    想了想,他对邵化海试探的说道;“三爷怎么睡在这儿了?要不还是送回宅里吧?趁着这会儿刚睡下,劝起来还容易些。等睡熟了,难不成在这儿过夜?”

    邵化海叹口气道:“你当我想啊?我没看住三爷,让他喝成这样。这事情要是传到我哥耳朵里头,我非倒大霉不可!只能盼着三爷早点儿醒过酒来,这副模样可不敢送回府里去。”邵化海说罢,见李贺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不会是真的有急事吧?这会儿……唉哟,我就是替你禀报了,你觉得三爷醉成那样,还想的清楚事情?”

    李贺听罢,彻底无奈了。

    邵化海说的没错,就算把人叫醒了,禀报了,也一样是没有用的!

    或许是心情不好,再加上真的是喝多了。李贺苦苦的等待一直到次日下午,陆准才总算醒了过来。

    在此期间,邵开河见陆准很晚还没回家,怕他出事。一路带人追过来,询问了情况之后,将邵化海好一通臭骂,还险些动了手。

    一夜宿醉,陆准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

    邵化海给他端了杯浓茶解酒,又打了盆冷水给他擦了把脸,他才总算是有了些精神。

    但当李贺被叫进来的时候,却依旧看到他脸色极差。

    “三爷……”李贺叫了一声,想要汇报情况,却被陆准摆手阻止。

    陆准揉着太阳穴闭目靠在躺椅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日前,葛云森杀了刘敬,手段残忍,引起廉冲的不满和畏惧。再加上,我们意外发现了尸体,事情早晚会败露。廉冲为了保护自己,不得已,给葛云森下毒,杀掉他。并且借此向我们自首投诚,寻求保护。”

    “是,的确如此。”李贺答应一声,心中明了。

    这就是对于昨天葛云森‘意外’死亡事件,孝陵卫给出的官方解释。

    陆准微微点点头,继续吩咐道:“这件事情眼看就要收尾,孙桥就不要继续掺和了,让他安心给我把当铺弄好。上个月仅一个月的收益就很可观,但并不值得满足。告诉他,公平当每收益一文钱,都有他的一部分在里头,想要得到更多的回报,还要继续好好干才是。”

    李贺躬身道:“是,卑职会派人转达给他。”

    “另外。”陆准撑起身子看着李贺道,“让阳九派人,去请焦文桀来一趟。就说,杀他外甥的凶手已经遭戮伏法,让他来验明正身。”

    “是。”李贺又是答应一声,看着陆准靠回躺椅里闭上眼睛,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请焦千户到孝陵卫一趟,是请到您的宅子,还是请到这里?”

    陆准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哪里找到的廉冲?”

    “翟大人手下的总旗乔循礼带人找到的。”李贺回答道。

    “又是乔循礼?”陆准稍有些意外,但马上吩咐道,“既然是在这里找到的人,就请他到这里来辨认就是了。人我就不见了,你安排下,让翟化见他,跟他讲。”

    李贺点头道:“是,小人会办妥。只是……廉冲那里,您怎么安排?”

    陆准睁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将李贺吓了一跳。

    受惊了的李贺连忙低下头去……

    ※※※

    “认一认吧。”对孝陵卫的其他同僚,翟化也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面对旗手卫的千户,他自然也不会有什么热情可言。将人带到葛云森的尸体前面,直截了当地说道。

    焦文桀愣了一下,低头去看。

    他从未见过葛云森,也不知道面前这个是不是葛云森本人。但这个人的脸上带着明显的中毒迹象,即便什么都不懂的人也能看出个大概。

    他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死的?”

    “中毒。”翟化简略刚冷的回答。

    “怎么会是中毒?谁下的毒?”焦文桀追问道。

    翟化皱起眉头,显得很不耐烦,“他那个手下下的毒,叫廉冲的。”

    焦文桀迷糊了,搞不清楚这两人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太过焦急,以至于没有注意到翟化的情绪问题,他继续追问道:“为什么说是廉冲下的毒?你有证据吗?”

    翟化彻底受不了他这再三再四的追问,烦躁地摆手叫来弁兵吩咐道:“把那个廉冲带过来,让焦大人当面质询。”吩咐完毕,他转向焦文桀道:“焦大人,人你可以随意询问,至于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翟化匆匆而去,显然一时片刻也不想多待。

    廉冲很快便被带到了焦文桀面前,陪着他接受质询的是翟化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抓捕到此人的总旗乔循礼。

    见到焦文桀,廉冲便显得极为冲动。他扑上前,扯住廉冲的衣服,喝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循礼上前挡住,扯开了焦文桀道:“焦大人,请不要冲动。我家大人吩咐过,廉冲这个人我家大人答应保了,您要是伤到他,卑职怕不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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