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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贼-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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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继勋伏地应诺,诸将皆道:“左帅之仇不报,则卧薪尝胆,永无止日。”

  邓舍尽管悲愤、自责,却也明白洪继勋说的对。一错不可再错。他连夜集合城内城外的诸将,召开军议,总结此战的得失。得到了三点教训。

  第一,此战太过轻敌。第二,不够重视情报。虽探知了敌人的虚实,敌人营地周边的地形却没有详细了解。如果陆千十二与左车儿能提前知晓元军营地边儿上有处沼泽的话,肯定不会上当。第三,随着辽东、海东的战事结束,海东将要面对新的敌人。新的敌人实力更加强悍,类似千里奔袭的举动,以后千万需得慎重考虑。绝不能冒险大意。

  开完军议的次日,邓舍感了风寒,一病不起。

  他在病中,不忘陆千十二的伤势。吩咐毕千牛给陆千十二送去了上好的伤药,以及长白老参等滋补之物。并且把给自己看病的大夫派去给陆千十二治伤。知道的,听说这件事的,都以为陆千十二真是太得邓舍的宠信了,竟以败军之将尚得如此的殊遇。大多称赞邓舍仁厚,顾恋旧情。

  唯有识者寥寥数人,私下里议论,说陆千十二是死定了。并举出吴起曾经给士卒中生疮者吸脓的故事,以为佐证。

  当然了,到底邓舍心中是怎么想的。究竟是纯粹的关怀陆千十二,抑或是想要迫使他战死。除了他本人之外,没有人可以真的猜出。诸将所能看到的,邓舍病后第三天,发布了一篇文告,榜谕海东,追封左车儿为行枢密院副枢,追赠骠骑卫上将军号。

  行枢密院副枢是从二品,与左车儿本来的翼元帅之官职,品级相当。但是一在行省,一在地方,地位的重要性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元朝的武散官共分三十四阶,骠骑卫上将军是其中之一,为正二品。

  要说邓舍区区一行省之主官,没权力封赠属僚。但惨胜过后,急需振奋士气,所以顾不了太多。不过他在发布文告的同时,也提前遣派了信使往去安丰,请求小明王核准,算是走一个程序上的过场。

  左车儿有一个族弟,本名左十三,年纪不大,十五六岁。——他两人是在永平起兵后碰上的。左这个姓氏很少见,一叙辈分,果然是同族。左十三现在军中,担任百户。

  邓舍收养了他作为义子。改邓姓,赐名,唤作邓承志,意思继承左车儿的志向。左车儿这个名字,有点不登大雅之堂。邓舍在发布的文告中,也给他起了个大名,取文天祥《正气歌》中的两句:“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叫做左烈存。

  这本来是件小事,却不料在军中产生了久远的影响。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海东行省的官员竟然因此掀起了一场改名的风潮。比如陆千十二、陆千五这类的不雅名字,统统主动改掉,又如雷帖木儿不花、方米罕这类的蒙古名字,也更是积极改变。

  这风潮发展到最后,甚而有人上表,大胆请邓舍改名的。举的理由光明正大,“未闻一品之贵,有以舍为名。主公固不拘小节,然为行省未来的考虑,当择有意义的字,以为美名,传天下”。

  这是后话,不必多提。

  邓舍一病,半月不起。军政大事悉数委于洪继勋。有不忿察罕脑儿之战,积极请战的,全被洪继勋拒绝。这一日,上都传来军报,察罕脑儿、宜兴州、兴和的元军开始逐渐撤退了。尖山寨等地也有详实的军报送来。

  根据可靠情报,察罕脑儿一战,元军竹贞部阵亡两千三百,伤者一千余。之所以死的比伤的多,是因为左车儿、陆千十二在元营中大肆放火的缘故。火伤不比其它,特别大面积的火伤,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必死无疑。

  邓舍部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惨胜,孛罗军也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惨败了。经此一战,双方不约而同重新估计对方的实力。孛罗帖木儿权衡利弊,正如邓舍早先的判断,放弃了攻打上都的念头。

  并且姚好古联系上了蔚州的杨诚。杨诚与邓舍没交情,他不在乎辽东、上都的生死,但眼见元军的主力为平定阳翟王的叛乱接连北上。腹里空虚。如此天赐的良机,自然不肯轻松放过。他颇是借机扩大了些地盘。

  蔚州离大同不远,逼近京畿,威胁远比上都、辽东要大。孛罗不能坐视不管,干脆回师,转攻蔚州。

  杨诚出身山东,借宋政权的三路北伐,方才在河北有了块立足之地。他原本占据飞狐、灵丘等处,虽得蔚州,时日尚短,地盘既小,兵微将寡,不是孛罗的对手。

  以前,孛罗帖木儿的注意力或在山西,或在漠南,没空理会他。如今全师南下,大军临境,杨诚几无还手之力,不数日间,蔚州城就宣告失守。孛罗紧追不舍,追至飞狐县的东关,杨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奈何,带了数百亲信弃军远遁,听闻去了山东。余部尽降。

  这一场战事,前后经过不足半个月。

  邓舍闻讯孛罗帖木儿撤军的次日,病好了。

  孛罗既然撤军,察罕脑儿就可以不必再管。打了一场恶战,总得有些收获。应雷帖木儿不花的主动请求,邓舍调集三军,以其为主帅,陈牌子为副帅,进驻上都,并请程思忠带本部,立即赶来高州,另行委以重任。

  上都军总计近两万人,老卒有一万上下,半数是雷帖木儿不花的部属,半数是程思忠的部属。雷帖木儿不花熟悉上都的虚实,他一反水,投靠邓舍,程思忠无可奈何,拱手交出了上都的军权,日夜赶赴高州。并按照邓舍的军令,他分出本部骑兵五百人,付与雷帖木儿不花,算是补充其在察罕脑儿一战中的损失。

  不久,邓舍正式设立开平翼元帅府。开平,即上都的本名。

  雷帖木儿不花为翼元帅,屯驻上都。陈牌子为副帅,屯驻尖山寨。陈牌子原来所担任的海阳翼元帅之职务,转李锐担任之。李锐也是上马贼的老人,曾为文华国的麾下,立过许多功劳,本为陈牌子的副手。陈牌子一走,他升官理所应当。

  至于左车儿金州翼元帅之职务,授给了邓承志。邓承志年幼,没经验,暂时不必到任,由左车儿原本的副手代理职责。

  至此,鏖战辽东、海东年余,邓舍终于形成了一个较为稳固的政权基础。

  政治上,有姚好古、吴鹤年,重用辽东士族,以汉人为核心,团结了一大批的高丽旧官、士子。

  挟持丽王以令海东。高丽南部地区,尽管还没有全部平定,汉阳府虽然放弃了拥立新王的打算,却依旧坚持不降。但是东线的丽军主力已经尽数投降,南高丽自此不再有成建制的军队,失去了有组织、有规模的反抗基础,大势所趋,掌控海东全境只是早晚的事儿。

  文化上,大力推行化丽入汉,鼓励高丽人寻找汉人的祖宗,自居为汉人之后。兴办学校,推广汉话。

  经济上,尽量的轻徭薄赋。各地设立民屯,开垦荒地。重视通商。推广合作社、代销店,大力发展基层的民生建设。随着局面的发展,并且稍微修改了一下原先藏富于民的政策,改为休养生息,保障百姓生存、能看到希望的基础上,适当地加大了聚敛财富的力度。

  军事上,形成了以五衙精锐为核心,以各地翼元帅府为羽翼的军队结构。坚持精兵政策,区分开了野战军与戍卫军的不同任务。野战军为一线,甲等军,训练与补给都从重从优;戍卫军为二线,乙等军。

  这两个军种之外,又有屯田军,为丙等军,亦军亦农,直属行省管辖,闲时负责供应军队的粮饷,急时亦可上阵杀敌,以为后备的兵源。

  这样,在保证地方安定的基础上,同时有足够的机动兵力可以用于作战。并且达到了军队自给的目的,减轻了地方的负担。同时,在军队士卒的民族比例上,确保了野战军以汉人为主,女真人为辅;戍卫军以丽人为主,汉人为辅。保证了最精锐力量的忠诚。

  同时,坚持镇抚司下到百户的原则,加强军队的思想政治工作。给每一个士卒,不分汉、丽、女真,不间断地灌输汉人的光荣,军队的使命,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振兴民族,重现汉唐的荣光为己任。凝聚了军队的战斗力。

  在水军方面,也大致有了一定的规模。

  设立了三个水军翼元帅府,对倭寇、高丽降军的改编,将近尾声。淘汰小船的同时,各地的造船千户所日夜赶工,赶制大、中型海船,并及江河水船。抽调大批的汉人士卒,改为水军,操练不止。一步步地会把倭人、丽人排除掉,用不了多久,水军的主力也必然会如野战军一样,为汉人所掌握。

  只等海东战事告一段落,平壤初级军校就会开学。盖州、辽阳的中、高级军校,开学的日子也便在不远的将来。

  邓舍在禁止将校与地方儒生来往的同时,却又不遗余力地办军校,教他们文化,看似相悖,实则不然。军校教的,都是邓舍想要将校们知道的。所谓:路线错了,知识越多越反动。路线对了,就不怕有知识。知识越多越有利。

  除了这几个硬件、软件的建设,纵观现在海东、辽东的战略布局层次,也是非常成功的,完全实现了邓舍、洪继勋等人的意图。

  北部,纳哈出求和。可以预测,随着孛罗的撤军,邓舍提出的几点要求,纳哈出肯定无条件地接受。自此,辽东便稳固了北境,邓舍下一步的举措,就要再高州城防体系建成之后,再依据辽阳、广宁一线建筑起来一条坚固的防线。

  依靠这两条防线,把漠南、漠北的胡人彻底地隔绝在外。

  邓舍用赤诚,凭借个人的魅力,收服了雷帖木儿不花,上都就此兵不刃血地被收归入了他的势力范围,成为了辽东楔入漠南的一个桥头堡。上都一日在辽东的手中,就可以保证辽东在与漠南、腹里元军的交战中,保持主动的态势。

  并借助上都的政治地位,进一步扩大了他在中原的影响。

  当年,韩林儿、刘福通起事,写了一篇讨伐蒙元的檄文,有这么几句:“目今日昏君临朝,奸佞出政,官吏酷贪,纪纲颓败,以至贫极江南,富夸塞北,人心思变,天命攸归。”“富夸塞北”,讲的就是上都一带。蒙元把江南的财富都运去了塞北,可见对上都的重视。

  辽西方面,屯重兵在武平、惠和,扼住了世家宝的咽喉,等于控制住了辽西走廊的出入口。

  世家宝屡经大败,没有实力北上了。此消彼长,邓舍却可以随时南下,威胁大都。自然,为了整体的利益考量,他不会盲目地现在就用兵辽西,然而,辽西战局的主动权却也是不容置疑的,的确因李邺的惠和一战,处在了辽东的掌控之下。

  邓舍病好,留下洪继勋继续主持构建高州防线的事宜,带了主力返回平壤。

  他回到平壤没几天,程思忠到了。邓舍毫不客气,先给了他一个行枢密院副枢的高职,然后慢慢地尽数收其兵权,或选精锐补充入五衙,或淘汰弱者下放到军屯。不久,又转程思忠入军屯司,改任同知,成了河光秀的直辖属下。

  程思忠与雷帖木儿不花不同。

  雷帖木儿不花有智谋,并且是主动投靠,察罕脑儿一战已经证明了他的忠诚,可以用。程思忠却没有甚么突出的才干,空一勇夫,这样的人,邓舍不缺。且邓舍今时不比往日,早已地位稳固,实力强横,也完全没必要对一个平常人物虚与委蛇,该强硬的地方就得强硬。

  时光荏苒,步入五月。

  这一日,正逢夏至,风和日丽。

  邓舍见持续数月的海东、辽东战事,逐渐平息,忽然心有所感,引文武百官出城踏青,登山郊游。平壤城外半里有座兔山,乃箕子墓所在,邓舍初平平壤时,来过一次,此番为二度前来吊古。

  平壤府安排的有专人,负责箕子墓的日常看管。

  时当春末夏至,漫山郁郁葱葱。一丛丛的杜鹃花盛开其中。远望山川,景色秀丽。时有清风,拂面微凉。

  左车儿战死快有一个月了,邓舍兀自不能忘怀。他抚摸着箕子墓边的树木,叹道:“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我记得去年来时,这墓边的树木还没有今日这般的茁壮,木犹如此,人何以堪。”

  他领着百官,拜倒箕子墓前,又叹道:“箕子,本殷商贵族。违衰殷之运,避地朝鲜。自此远望中国,离家万里,穷其一生,再也不能返乡。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每逢佳节,孤身异乡,情何以堪?说不得月夜徘徊,吟诵愁肠。”

  姚好古博通诗文,道:“殷亡后。箕子过朝歌,见宫室毁坏荒凉,遍地野生麦黍,心甚伤之,言道:欲哭则不可,欲泣则近于妇人,遂做诗歌。其诗曰:‘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朝歌殷商的遗民听见,无不动容涕泣。诚如主公所言,恋旧思乡之情,跃然纸上。”

  邓舍不由伤神,吟道:“长歌岂能当泣,远望如何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

  诸将听着耳熟,“长歌”几句,似乎邓舍之前就曾经在一次夜宴上吟诵过。为何这会儿又忽然感叹不已?难道只是因为吊古箕子墓,触物伤情么?姚好古心中一动,欲待说话,听见山下马蹄骤响,冲上来一个信使。

  “报,山东急报:江南朱丞相议迎主公出安丰,居金陵。”

  “主公”者,非邓舍,韩林儿也。

  ※※※

  注:

  1、吴起曾经给士卒中生疮者吸脓的故事。

  “吴起为魏将而攻中山,军人有病疽者,吴起跪而自吮其脓,伤者之母泣。人问曰:‘将军于若子如是,尚何为而泣?’对曰:‘吴起吮其父之创而父死,今是予又将死也,吾是以泣。’”

  2、杨诚。

  至正十九年,二月,“贼杨诚由飞狐、灵丘犯蔚州,据之。”

  至正二十年,三月,“孛罗帖木儿攻蔚州贼杨诚,追至飞狐县东关,诚弃军遁,降其溃卒。”

  至正二十一年,八月,“察罕帖木儿降东平田丰、棣州俞宝、东昌杨诚、济南刘珪,围益都陈猱头。”

  由此似可推出,杨诚蔚州兵败后,遁去了山东。

  东昌是田丰的地盘,由此又似可推出,杨诚或本为田丰的部曲,又或此时投靠了田丰。

  田丰是在至正十七年七月造反的,红巾的三路北伐是在当年的六月前后。至正十八年二月,“田丰复陷济宁路。寻,辉州陷。纽的该闻田丰逼近东昌,弃城走,遂陷东昌路。”

  3、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

  狡童:指纣王。

  4、江南朱丞相议迎主公出安丰,居金陵。

  “二十年,明太祖议迎韩林儿至金陵,不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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