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蚁贼-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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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云: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与其等邓舍耐性磨完,佟豆兰决定,不如主动请战。如此,不但表现了己方并非不知道好歹,还可以先把自己合作而不投靠的立场隐约表明。
一早,邓舍的亲兵就来邀请,言道为欢迎关铎使者,轮休军卒今天要举行一次大型的竞技:“我家将军特邀请千户大人一同观看。大人麾下的勇士,有想上场的,不妨同乐。”
这是邓舍第一次正式邀请他及女真军卒共同参与军中活动,佟豆兰听弦歌,知雅意。明为欢迎姚好古,实则借机展露军威,目的不外乎催促他早下决心。心领神会地一笑,强敌虎伺,邓舍的耐心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
当即痛快答应。邓舍要展露军威,他又何尝不想借机展露军威,从而为自己争得更多的合作筹码?亲自下到营中,选挑精悍百人,并大小军官,一行人快马驰鞭,出了城,来到基本竣工的大校场。
场上已经分队按军,站列了不少士卒。还有许多,或从城中出来,或从城外营地中出来,四面八方,络绎不绝。此番竞技,听从洪继勋的提议,不避百姓,也有很多的土著闻讯前来观看热闹。终究有屠城的阴影,来得不多。
校场正中间,搭起高台,五六面大旗迎风招展,邓舍、河光秀、文华国、李和尚诸将,及洪继勋、姚好古等安坐旗下。瞧见佟豆兰,邓舍下台相迎,携手入座。自有亲兵端茶冲汤。
是时天晴风暖,近处绿田,远处青山。众人谈笑,各部军官陆续来报,参加活动的士卒尽数到齐。总计汉卒一千余,丽卒三百余,女真一百余,分射柳、角抵等组,按照各自擅长,各百户长自行派人参加。
每场胜者戴花,赏钱、酒;赢得最多的百人队,给红旗一面。明日该此队做的活儿,比如筑营等等,由输得最多的一队代替,许其放假一天。
三声大鼓响,竞技开始。一些百人队带来了小鼓,围在周围呐喊敲动,给本队的选手助威加油。
高台上说话聊天的诸人,不约而同停下了话头。文华国等人,一个个目不转睛地只往有本军士卒参加的项目上去看,胜了洋洋得意,负了大声骂娘。
佟豆兰表现得内敛一点,但若有女真人获胜的,也不免喜上眉梢。姚好古两眼乱瞟,汉卒、丽卒、女真,一个不放过,不用想也知道,他在评估邓舍军队的素质。
邓舍当然也想自己的部下争一口气。一来耀武佟豆兰,坚其决心;一来扬威姚好古,让他觉得自己不可小觑,从而为将来造势。
不过他身为地主,和佟、姚不同,对获胜的选手一视同仁,不管谁获胜,都大加赞扬。台上诸将里,文、李等人的部下胜负相当;只有河光秀脸色越来越耷拉,他好高骛远,所有的项目、所有的小组中都有他派出的丽卒参加,获胜的寥寥无几。
左边蓦然一阵欢呼。众人忙转眼去看,却是从角抵大组中,一个女真人参加的小组处发出的。这个女真人自上场以来,连扑三四人,未尝一败。邓舍赞叹:“强将手下无弱卒,佟千户精兵悍勇,不愧三散豪雄之名。”
佟豆兰道:“将军缪赞,愧不敢当。”说话间,右边传来欢呼。却是射柳组中,陆千十二的部下赢了一阵。佟豆兰道:“好不羞惭,才蒙将军一夸,这厢就败了一阵。”
双城女真多已务农,而三散女真仍未脱射猎;赢了角抵不足自夸,反在老本行上输一阵,他并非虚话,可是真的羞惭。赢了那女真的汉卒,邓舍瞧见,八百老卒中的一个。心中欢喜,安慰佟豆兰,道:“一阵之负,何足挂齿。当日千户来救双城,本将远远观望,贵军骑士人人弓马娴熟、配合默契,端是了得。”
姚好古昨日没见佟豆兰,对双城一战的经过也不大清楚,见邓舍言辞间对他很是客气,猜出两者关系,插嘴问道:“小生往日在关平章军中,常常听闻三散有一位岳王后人,敢问,便是尊下么?”
佟豆兰来得晚,邓舍没向姚好古介绍,这时补上:“佟千户正是岳王七世孙。”
姚好古肃然起敬,起身作揖:“得见忠烈之后,三生有幸。”佟豆兰忙还礼,姚好古拉着他的手坐下,道:“本官平生,最敬佩的就是岳王。”吟诵《满江红》,感慨万千,“‘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岳王壮志竟是至今为酬。鞑子胡尘遍中原,百年矣!万里腥膻如许,千古英灵安在。岳王是我大宋的脊梁功臣,看见佟千户,本官真是说不出的欢喜高兴。”
姚好古心细如发,吟诵岳王词,省去“壮志饥餐”两句,巧妙地把岳王对敌的女真人,改换成如今的蒙古人。既不会激起佟豆兰的别样想法,又不漏痕迹地抬出大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邓舍和洪继勋对望一眼。他们想拉拢女真人,姚好古看来也有此想。佟豆兰藏是藏不住的,同处一城,早晚姚好古会和他见面,晚见不如早见,早见了,还能显出邓舍的坦荡。
当然了,无论如何,总不能叫自己辛苦找来的后援,轻松地被关铎摘了果子。他们也定有对策。洪继勋以情动之,邓舍以武会之。武人勇士,一般来讲,还是比较英雄重英雄的。
他们的勾心斗角,佟豆兰不知晓。在他的眼中,邓舍和关铎本是一体。姚好古对岳王的赞颂,他听得多了,随便应酬几句。
风吹旗动,日头渐渐攀高。邓舍笑道:“自脖颈负伤,月余来,不曾活动手脚。今天看士卒竞技,本将倒是有些技痒。”转头问佟豆兰,“佟千户,有没有兴趣和本将下场,比试一遭?”
佟豆兰闻言恰对心思,也不谦让,只道:“将军伤势没有痊愈,比角抵怕是俺会占些便宜。就比射柳怎样?”直来直去,就是要把适才输了射柳的面子挣回。
邓舍最擅长的是枪;箭术上有陈虎这等高人指点,从军五六年,日日苦练不辍,不敢自称一等一,用来射柳,还是有把握的。一笑允之。
主将亲自下阵,立刻把场中气氛调动起来。文华国脱个赤膊,擂起大鼓,咚咚直响。十几个哥哥队的亲兵举着邓舍的帅旗,骑马绕着场地奔行一圈;后边是四五个女真人,一样举着佟豆兰的将旗。一边奔驰,一边大呼:“上万户将军大人,与军民同乐,亲下场射柳!”
两面大旗,一前一后,驰骋进射柳场中。
场地宽数丈,长数十丈,清理干净,其他场地的士卒、百姓纷纷拥挤过来,摩肩接踵,兴奋异常。新移柳条排列场地两侧,插入地下五寸;削去尺长的外皮,露出里边的白色枝干。隔三差五系一红一黑两色手帕在其上;所谓有的放矢,系有红色手帕的柳条,即是邓舍需射之的;黑色则为佟豆兰要射之的。
李和尚、罗国器驰马在前导引,邓舍、佟豆兰随后张弓入场。
大鼓动,小鼓催。锣鼓喧天,汉卒大声为邓舍助阵,女真人兜马驰转场中,在两人未开始正式竞技之前,先卖弄骑射。射柳用的箭矢和寻常不同。首先,无羽;其次,箭镞是横的。锐角的箭簇射不成。按规矩,每人三发。
两三个女真射手箭无虚发,每箭必中一柳,不过偶有没射中削白处,射中青处、或者中白而未断的,不免引起盾牌后汉卒、丽卒们阵阵嘘声。断白为胜,不断及中青者为败。
纵然如此,已经十分难得。疾驰骏马,弯弓射柳,那柳条十分柔软之物,手帕缠上,随风摇摆;稍有偏差,眼力不到、劲力过大了,别说断白中青,沾着点边儿,不放野矢的就算好手了。
佟豆兰自持其技,下了场,道:“这是蒙人章法,寻常汉子,稍习得弓箭,便能射的。将军既然要比,何不换女真规矩?”
邓舍一笑:“就依千户。”女真规矩又难上许多。不但要断白,还要驰马赶上,在断白落地前伸手接住,才算得胜。当下重新布置,压低柳条,每个距离地面只有数寸。
这下子,军卒们更加兴奋了。
陆千十二不忿女真人表演,驰奔突上,搭箭回身,稳稳射出。恰中白处,断开坠落。他急拍坐骑,俯身追到,在那柳条将挨地未挨地时,一把抓住,举过头顶,哈哈大笑。围观士卒,包括女真人喝彩连天。高台上文华国瞧见,大鼓擂得越发响亮。
陆千十二身高体胖,动作偏轻巧灵活,佟豆兰动容称赞:“好身手,好身手!”场边一个嗓门叫嚷:“开赌局,开赌局,老爷赌将军赢。小的们快来下注,……”拖着戏腔,“晚则不候也者!”
两人同时去看,不是姚好古又是谁。相对一笑。无论蒙古、前宋,还是女真规矩,皆是尊者先,卑者后。也就是说,该邓舍先上场,佟豆兰算半个客人,邓舍让道:“千户请先。”
佟豆兰一拱手,挟弓出场。正主儿来了,场上陆千十二等下去不提。场外士卒一静,文华国的大鼓,狠狠一击,高声道:“射柳开始!”
佟豆兰驻马场头儿,不急着开射。他心中盘算,陆千十二献技在前,不拿出些手段,看不出本领。拿眼瞄了瞄两列柳条,很多已被射断,有了计议。
第一箭,中规中距,热热手。断而后接,顺顺利利。第二箭依然稳稳当当。中一次、接一次,也许高手都能做到,连中连接,就显出功力了。
场外士卒叫好不迭;女真人抽刀击盾,呼喝佟豆兰的名字。凡断白能接的,场外都会有专门击打锣鼓贺之。两通锣鼓不绝,佟豆兰跃马横奔,卷带一地的尘土。弓如满月,箭如流星,第三箭急射而出。
箭才断柳,人已追到,探手一接,却不停,那箭矢其速不减,连着又射断其后紧挨的一处黑手帕柳条;前番用右手接,此时递出左手弓,第二条断柳端端正正落在弓上。向上抛起,用嘴衔住。
一箭中两的。士卒们看得呆了,从没见过。说来,是佟豆兰取巧,要非刚才黑帕间的柳条都被射断,他也做不到这点。但即使如此,也是人人心服。
邓舍大笑:“神乎其技!千户真乃神射。”敲锣鼓的士卒,这才反应过来,锣鼓震天,佟豆兰矜持地打马回来,取下口中柳条,客气:“将军过誉,侥幸而已。”
姚好古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刚才下注,是第一盘。现在第二盘下注,有钱的快来,没钱的滚蛋。老爷买佟千户赢。”却是见了佟豆兰技艺,担心前次买邓舍赢会输钱,补充,“盘口翻倍。”要把刚才赌出去的,翻倍赢回来。
一箭断二,陈虎也许可以做到。邓舍没那本事。该怎么办?
洪继勋没下台,立在文华国身边,拿着折扇的手放在胸前,屈了两指,伸出三指。邓舍瞧见,受到他的提醒,再看场中,选定目标。取出三支箭,夹在手上,不去横奔,沿着柳条直走。奔马驰出,觑得真切,箭如连珠,一箭出,一箭撵,连断三柳;箭才走,马疾追,马如闪电。
那三柳互相靠近,奔驰近前,操弓右手,侧身施个蹬里藏身,探出左手,间不容发,一一接住三枝柳条。他这个难度,比佟豆兰的要小一些。如果说佟豆兰胜在技艺精熟,他则胜在胆大心细。
两下里,算是打个平手。
邓舍转回,两人将柳条分插对方马上。天高云淡,城池巍峨;军卒人欢马腾。邓舍扬弓而指,豪气冲天:“千户请观之。我有如此精兵,又得千户相助,高丽懦弱,岂会是你我的对手?”
邓舍对佟豆兰性格的猜测很准确。他的确是英雄重英雄,当初交往李成桂,两人也是从射箭相识。见邓舍在自己稳占上风的局面下,另辟蹊径,使人眼前一亮,急智有谋,不禁暗中称赞,坚定了合作的决心。
他跳下马来,躬身一礼:“俺来白吃了多日,不曾出力,甚是不安。将军但有遣派,三散女真上下,无不竭力。”
※※※
注:
1、端茶冲汤。
汤:饮料。种类很多,一般以香料、药材为主,也有一些以干鲜果品或花为主,再加某些调料制成。汤的制造,一般将各种原料磨成细末,饮用时沸汤点服;也有用沸水直接冲泡饮用;还有将各种原料煎熬成膏,用沸水点服。
汤中有的加盐,有的加蜜或糖,还有一些不加调味品,保持药物、香料的原味。汤的作用是预防疾病和滋补,饮汤是食疗的一种。
宋代时客来上茶,送客点汤。元时,还保持这种习俗。杂剧《冻苏秦衣锦还乡》:张仪为秦国丞相,苏秦去见,两人交谈不久,从人张千便说:“点汤。”苏秦说:“点汤是逐客,我则索起身。”
2、那个女真人自上场来,连扑三四人,未尝一败。
女真人颇擅角抵,金时:“昂本名奔睹,……幼时侍太祖,太祖令数人两两角力。时昂年十五,太祖顾曰:‘汝能此乎?’对曰:‘有命,敢不勉。’遂连扑六人。太祖喜曰:‘汝,吾宗弟也。自今勿远左右。’赐金牌,令佩以侍。”又有石抹容,“……角力,荣胜之,连扑力士六七人,熙宗亲饮之酒,赐以金币,迁宿直将军”。
3、射柳。
以柳为的,驰马射之。上溯其源,匈奴、鲜卑有蹛林习俗,中原自古有射礼。
金之射柳:“插柳球场为两行,当射者以尊卑序,各以帕识其枝,去地约数寸,削其皮而白之。当先一人驰马前导,后驰马以无羽横镞箭射之,既断柳,又以手接而驰去者,为上。断而不能接去者,次之。或断其青处,及中而不能断,与不能中者,为负。每射,必伐鼓以助其气。”
宋之射柳:“壬辰三月三日,在金陵预阅李显忠马司兵,最后折柳插球场,军士驰马射之。”
元之射柳:“三军旗帜森然,武职者咸令昔斤柳,以柳条去青一尺,插入土中五寸,仍各以手帕系于柳上,自记其仪,有引马者先走,万户引弓随之,乃开弓昔斤柳,断其白者,则击锣鼓为胜……此武将耀武之艺也。”
直到清朝中叶,这项活动才渐渐消失。
4、野矢。
“箭不知所落处,是名‘野矢’。”
第二十四章 射柳(三)
得了佟豆兰的明确表示,邓舍心中的大石放下一半。拉拢女真,算是完成半步。
洪继勋所谓纳援,不只是纳佟豆兰一部,合兰府女真部落极多,没道理放着一片森林不要,偏要吊在一棵树上。邓舍给赵过送去命令,指示他加紧和当地女真部落的来往。不要心急,以宽厚待之,女真人贫穷,凡是其缺少的东西,给;但是不能轻易给,要讲究策略,给他们最急需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要给的让他们感激。
重点不要放在大部落上,挑选几个小部落,积少成多。
并且放出风声,就说三散千户佟豆兰已经投了双城。又请佟豆兰派出几个人头儿熟的部下,帮助赵过拉拢关系。甲山周围的女真,向来耕田、渔猎并重。要论渔猎,甲山自然比不上临海的双城;而说起土地肥沃,合兰府一带,也没有比双城、定州更好的地方。
双城的土地多分给了汉人、高丽人的贫者。定州的打完土豪,还有不少。赵过张榜甲山,许诺:只要女真人来的,原有本地不收,再按人头分地,一亩的给一亩半;给麦种、可免费租用官府牛犁、租赋不收;划给渔场,分给射山。原本的女真谋克、猛安,一概不变,谋克给百夫长的职位,猛安给千户的职位。
邓舍连连大捷,打得高丽人抱头鼠窜的消息,也在有心之下,宣扬得沸沸扬扬。一来二去,贪图便宜的小部落接连迁徙到来。
他们不傻,不肯全部迁徙,仅仅是分出一半部民来占地;也不要定州的土地,那儿在前线;只要双城的。邓舍果断决定,分出一半军田安置他们。反正,这些田地没足够的军卒屯种,空着也是空着,眼下形势急迫,不如换成可战之卒合适。有这些部落来投,顺便也安稳了后方。
同时,各城的征丁招兵到了尾声。城外的大营修筑完毕,加上丽军先前筑的南营,足够安排新卒入住。从老卒中挑选累功高的士卒、军官,配入新军充当骨干,投入了紧张地集训。掐算时日,距离姚好古来,已过了十五天。
一月的限期,马上就到。攻城略地,事不宜迟。
五月中旬一天,陈虎等秘密回到了双城。不入军营,直接来到邓舍府上。双城众将已经等候多时。墙壁上高高悬挂着地图,一群人聚在前边,指点商议。
张歹儿的宁远位置重要,没回来,关世容来了。先简单向邓舍汇报了一下半月来的情况。大小出战六次,四次哨粮,两次反击来骚扰的丽军。作战规模都不大,每次出动的兵马千人上下。
“丽军怯战,每次相遇,都是还没交锋,就掉头撤退。反而那些豪门大门的组织的地方青军,抵抗的比较顽强。但是他们的装备、训练不及丽军,除了拼命,什么也不会。不值得重视。
“四次哨粮,我军杀敌数百,自损才十几人。遵将军命令,每次作战后,上至千户,下至十夫长,每个人都写的有总结。由千户府弹压司遣出书吏统一誉写。”
关世容取出一份材料,上边列写了历次作战敌我损失的具体数字、缴获,以及百户以上军官的战后总结,道:“缴获粮草共计六百余石,银、钱、绸缎各若干,除去必需,其他的已分批运回双城。”
六百石粮食,节约点用,再配上野菜、海鱼、兽肉,够一千人吃一个半月,战果还算可以。陈虎的收获更大,定州以南的城池都富,有泥河做为屏障,他面临的压力也小,哨粮次数多。平均两天哨粮一次,总计得粮草近千石。
“高丽地主仓廪皆充实,我军所得,还只是城外农庄中的储存。想来其城中私仓中的粮食会更多。”陈虎最后总结道,“丽军没半点斗志,没有敢出城阻截我军哨粮的。将军不如下令,干脆掠几个高丽人的城池,也能缓缓缺粮的危急。”
这正是邓舍叫他们回来的目的。点了点头,道:“青黄不接,粮饷筹措困难。才又扩了军,全军上下竟没两月余粮!本将思之,常不自安。叫你们回城,就是为了商讨一个解决的办法。”
他和洪继勋约定,为防人多口杂,打造双城为基地的真实意图,你知我知,不可第三人知。文华国听了,一拍大腿:“抢喽!陈老八不是说了,高丽地主有粮,咱们有兵,孔子曰: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这话说的直接。邓舍哑然,一笑道:“抢,也得有个抢的章程。”
陈虎点头称是:“不能乱抢,得有组织的抢。”他平时多有留心,拿刀鞘指着地图,“泥河南岸,最富的当数沿海诸城。从我军占据定州以来,王京方面给它们的增援不少。要打,得速战速决,一拖延,就有糜烂的危险。”
打泥河以南,危险,也不符合邓舍和洪继勋的计划。“除了泥河南岸呢?”邓舍看着关世容,问,“定州西边诸城,仓储怎么样?”
关世容想了想,道:“具体数量,小人不知道。不过,熙川、德川、孟山、殷山等地也算富饶。尤其是德川,有个大地主,姓朴的,家中土地连山遍野,储粮少说得有数十万斤。”
数十万斤不多。两万人,一人一天半斤,一个月就是三十万斤。邓舍现在也是真的为粮饷头疼。泥河南部诸城,因为定州的原因加强了防御,那么德川呢?他问关世容:“德川守军多少?”
“新得了平壤方面的两千援军;另外有地方青军一千多人。不过战斗力不高。小人曾亲自带军去哨过粮,交过一次手,丽军一战即溃。双城歼灭战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合计守军两三千人,有点麻烦。邓舍皱了眉头,问诸将:“你们怎么看?”
文华国没意见,打哪儿都行。黄驴哥精神抖擞,挤到地图前,仔仔细细瞅了会儿,道:“将军,德川周围都是山地,怕不好打。”
他自打任了镇抚,精神面貌明显好转。镇抚这个职位,名义上不及副万户,但是有实权的。军中制度,明文规定可以参赞军机、协助军务。并且,镇抚司也必须有定额的直辖士卒,邓舍拨给他了三百人。尽管不多,较之空头万户,强了不知多少。
文华国不忿了:“山地怎么了?我军打宁远、打甲山,哪一处不是山地?西山口险隘不险隘?挡住老子了么?鸟!”
黄驴哥摸了摸头盔,尴尬道:“太粗,太粗。别说粗话,别说粗话。”
“老子的鸟粗不粗,你怎么知道?”
文华国说话不客气,关世容等人哄堂大笑。黄驴哥没腔得紧,干脆闭口不言。
“熙川、孟山、殷山的情况呢?”邓舍继续问关世容。
“孟山挨着大同江,土地肥沃。殷山处在群山围绕之中;熙川不错,哨粮最多的地方,就是这儿了。守军少,青军也不多。”
洪继勋的计策说起来简单,想实施,难。不比当日趁胜掠取宁远等地,现在各城局面已稳,同气连枝,互相增援,费力气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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