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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天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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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挪右借凑了一千五百两贿赂严世蕃,才收到自己迟了三年的岁俸,此事曾被严世蕃引以为傲,到处炫耀,闹得人尽皆知。
  相比之下,景王的境遇则要好上许多。
  要知道像嘉靖这样权柄在握并且猜疑心极重的皇帝,是不会乐意过早立太子的,加上早年所立的太子没多久便病逝了,他觉得自己克妻克子,越发不肯立嗣,谁劝也没用,对儿子的态度堪比后爹。
  但再怎么苛刻,如无意外,在皇帝驾崩之后,帝位还得从这两个儿子中来选,皇帝虽然没有明确的态度,但这并不影响大臣们押筹码下注,选择一个来投靠。
  严嵩父子选择的是景王。
  于是就可以想象得到了,在严嵩父子把持的朝廷上下,景王的岁俸自然按时到手,且一分不少,而裕王,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要靠贿赂才能拿到自己的俸禄。
  能在朝廷上混得久的,有哪个不是人精,皇帝不喜欢裕王,严嵩父子也不喜欢裕王,谁还敢不要命地往前凑,因此惟独裕王府的门庭冷冷清清,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上门。
  但朱翊钧毕竟有些不同,他虽然是裕王的儿子,可也是嘉靖唯一的孙子,上回小皇孙四岁生辰,皇帝还赏赐了东西下来,如果失踪的消息传了出去,难保会有什么后果。
  再者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是严世蕃的人,届时如果是他们先找到小皇孙,说不定会为了景王做出什么事来,所以尽管冯保急得六神无主,却不敢大肆宣扬。
  那一头,赵肃手里抱着个重得要死又不肯自己下来走的小屁孩,走得双腿都快没知觉的时候,就听见朱翊钧指着前面一处宅子大声嚷嚷:“那里就是我家!”

  第 16 章

  严府。
  须发皆白的严嵩坐在榻前,紧紧抓着夫人欧阳氏的手,眼中焦急流露无遗。
  欧阳氏自去年得病,时好时坏,如今天气一冷又每况愈下,有时候一睡过去就是一天,连大夫也开不出方子,只隐晦地说让欧阳老夫人多多休养。
  但严嵩如何肯接受这个结果,他与欧阳氏少年结发,至今六十余年,没有一天红过脸。
  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欧阳氏在一旁,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在他飞黄腾达的时候,也是欧阳氏陪着他,见证了无数风光。
  少年夫妻老来伴,临了老了,妻子却有可能要先于自己而走,严嵩满心悲凉,看着昏睡过去的欧阳氏,手微微颤抖着。
  “阿蕙,我也没几天好活了,你得等等我才好啊……”
  “爹!”严世蕃风风火火地闯起来,不料想看到这个情景,只得把声音压低了些:“爹,裕王府……”
  他只说了半句,严嵩就明白过来,低低斥道:“你先出去,我与你娘说几句!”
  严世蕃皱眉:“爹,我有急事!”
  言下之意,不说完他就不走了。
  严嵩叹了口气,放开欧阳氏的手,慢慢起身朝外面走去。
  “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的?”
  严嵩毕竟年事已高,步履缓慢,从内室走到厅堂就花了不少时间,严世蕃跟在后面,早就有些不耐烦。
  “刚我们安在裕王府的眼线来报,说朱翊钧出去玩,结果给走丢了,眼下裕王府那边还没敢声张!”
  严嵩愣了一下:“那,快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去帮忙找,我这就进宫禀告皇上!”
  “爹你疯了吧,裕王府的事情,你操什么心,你忘了我们支持的是景王!”严世蕃冷冷一笑:“依我看,棒打落水狗,我们也派人出去找,如果先找到人,一不做二不休……没了这个皇孙,我看裕王还倚仗什么!”
  “严世蕃你在说什么,你鬼迷了心窍了?”严嵩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不由惊喘了口气,手指颤巍巍地指着他。
  “爹,是你老糊涂了,你自己想想,皇帝本来就属意景王,只是碍于祖训和百官的言论不好开这个口,这才暗示我们多跟景王亲近。”
  “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就看我们会不会利用了。”
  “裕王府本来就子嗣单薄,没了这个世子,我看几年之内都不会有了。”
  “皇帝成天吃丹药,身体早就大不如前,我们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严世蕃也不着急,一句一句,慢慢地说完,给自己老爹足够的反应时间。
  但严嵩听完,只是久久地沉默。
  兴许是年纪太大了,他毕竟已经过了八十,是别人眼中的耄耋之龄,又兴许是因为发妻的病重,让他近来觉得越发心力交瘁,也越发地想息事宁人。
  回想这数十年来的光景,他不是不会后怕,只是很多事情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只能继续走下去,直到终点。
  那么,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严世蕃是他与欧阳氏唯一的儿子,聪明绝顶,可也狠毒绝顶,手段心机不逊于任何人,自己在的时候,还能庇佑他,万一自己不在了呢?
  他慢吞吞地开口:“裕王和景王,你觉得哪个希望大些?”
  “皇帝心思莫测,谁也猜不着,但我们可以让景王成为希望更大的一个。”
  严嵩盯着柜子上一个永乐梅枝青花瓶仿佛出了神,答非所问道:“你娘自小最溺爱你,什么都顺着你,不让我管教,这才养成你今日这般的性子,万一我俩都走了,你要是有个差池,九泉之下,我如何向她交代?”
  严世蕃心道他老子莫不是魔怔了吧。“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严嵩叹了口气,直起身子,幽幽道:“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了,我这就进宫禀告皇上小世子失踪的消息。”
  严世蕃一愣:“禀告皇帝作什么?”
  严嵩慢慢道:“告诉皇上,我们听说小世子失踪了,着急不已,可碍于大臣不得与皇子结交,又不好去询问裕王,只好入宫觐见,请皇上示下。”
  严世蕃随即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爹,你可真不愧是宰辅之首,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么一来,皇帝必然因为裕王的隐瞒而心生芥蒂,我们也会因为忠心耿耿而获得皇帝好感。”
  严嵩叹了口气:“若不是你收了那么多贿赂,害了那么多人,为父何苦到了这般年纪还要钻营这些事情……去找世子的人派出去没有?”
  严世蕃阴恻恻:“早就派出去了,这会子差不多也有消息了,爹,我送您出去。来人,备车马,老太爷要进宫!”
  严嵩就着儿子的手站起来,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你进去看看你娘,她也该醒了。”
  “是是,儿子这就去,您放心吧!”
  裕王府。
  裕王正妃在几年前就病逝了,现在的继妃陈氏同样体弱多病,大多时候都避居在府中,很少露面,掌管着裕王府上下内务的,实际上是侧妃李氏。
  眼下,李氏正独坐一隅嘤嘤低泣。
  而裕王朱载垕则搓着手掌,焦躁地在厅堂内走来走去,只差没把地砖踩出个窟窿来。
  高拱被他晃得头昏眼花,忍不住道:“殿下先坐下罢,稍安勿躁。”
  裕王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想报以一笑,又笑不出来,表情显得有点古怪:“让老师见笑了,我心里急得很,唉,只有这么个儿子……”
  他有点语无伦次,高拱却很能理解他的心情。
  这位裕王殿下,十六岁就被赶出来开府,而今将近八年,每天过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上有喜怒无常的老爹,旁有虎视眈眈的兄弟,下还有落井下石的严嵩父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裕王成亲多年,也纳了不少侍妾,可一直子嗣单薄,只有朱翊钧健康长大。
  可如今连这唯一的小世子也不知去向,怎能不叫人揪心?
  更重要的是,当今皇上未立太子,对大儿子更没什么好脸色,惟独对这个小孙子还时有夸奖,对于有心人来说,这也算是一个信号。
  “要不,我这就进宫去禀报父皇,求他让五城兵马司……”
  “万万不可!”
  打断他的是一直没出过声的陈以勤。
  他与高拱皆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也都是裕王府讲官,不同的是高拱为人更加强势,也更得裕王依赖。
  裕王是个软脾气的,被这么一抢白也没发火,只是有些错愕。
  “殿下见谅,下官这么说是有理由的。”陈以勤解释道:“时候不早了,如今宫门早就落锁,贸然进宫惊动皇上,后果犹未可知,只怕殿下就得先受一顿训斥。”
  裕王想起自己老爹,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马上缩了回去。
  陈以勤又道:“再者,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曹析是严世蕃的人,就算由他去找人,只怕小世子本来没危险的,反倒要危险了,冯保兴许也想到了这点,才只回禀了这边,而没有直接去找曹析。”
  “正甫说得有理,我们自己先找找,等天亮了实在找不到,再进宫觐见。”高拱起身道,他何尝不知事态紧急,可裕王与李氏已经手足无措了,再多一个也于事无补,所以只能捺下焦躁,安抚众人。
  因陈以勤与高拱二人都是近臣,李氏无须避嫌,所以一直在旁边听着,此刻闻言,擦了擦眼泪,哽咽道:“两位先生所虑甚是,但世子是殿下唯一的子嗣,不得不慎重起见,如果不能找五城兵马司的人马,那能不能求助于锦衣卫?”
  高拱想了想,摇头:“自陆炳死后,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明哲保身,除了皇上,谁也喊不动他。”
  陈以勤皱眉:“难道裕王府有事,他也不帮?”
  高拱冷笑:“你当谁都和陆炳一样有靠山么,连陆炳都被人毒死了,刘守有敢不小心吗?”
  他们口中的陆炳,正是有明一代唯一的三公兼三孤,嘉靖皇帝的奶兄弟,集尊荣于一身的前锦衣卫指挥正使,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去年不明不白地暴死在家里,嘉靖震怒,要求彻查,至今也不知道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陈以勤默默叹气,不再说话。
  府里的人手大多派出去找人了,两位老师一沉默下来,整个厅堂顿时安静得有点渗人。
  李氏悲从中来,忍不住哭出声。
  裕王怔怔坐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拱见他们垂头丧气,正想说点什么,冷不防外头传来一声高喊:“小世子回来了!”
  四人一激灵,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往门外奔去。
  裕王府外。
  赵肃打量着这更像鬼屋的宅子,如果不是门口昏黄灯笼映出的“裕王府”三个字,和朱翊钧信誓旦旦的指认,他绝对不会认为这是皇帝儿子的府邸。
  从大门的装饰和门口这两座石狮子来看,这幢宅子估计也曾经富丽堂皇过,只是久不打理,风吹雨打,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堂堂王爷混成这副德行,也算是一种境界了。
  这要是放在后世,只怕连个二流官员的家都比他好看。
  更奇怪的是,裕王府大门紧闭,门口连守卫也没有。
  “你家的人呢?”
  “他们肯定出去找我了,都怪你,那么晚才回来,母亲肯定要训我了。”
  小屁孩玩得累了,揉揉眼睛,脑袋抵着赵肃的颈窝,不肯下来。
  赵肃嘴角一抽:“要不是你非要闹着去看劳什子杂耍,怎么会这么晚?”
  还好意思怪他。
  两人看完杂耍,小娃儿又吵着要吃驴打滚和豌豆黄,结果两人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差点没把赵肃累趴。
  始作俑者则从头到尾都被人抱着,完全不用自己走路。
  朱翊钧明显没在反省,小脑袋一点一点,已经进入瞌睡状态了。
  赵肃叹了口气,认命地上前敲门。
  不到片刻,便有人来开门。
  对方一见朱翊钧,先是愣了一会儿,又欣喜若狂,回头朝内喊道:“小世子回来了!”
  于是,就出现了先前的一幕。
  赵肃抱着朱翊钧,任由四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上下打量。
  旁边有人伸手要来接过世子,奈何小娃儿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睡熟了也不肯松手。
  赵肃苦笑:“王爷,王妃,请恕在下无法行礼。”
  天知道他的手早就酸得麻木了。
  李氏虽然心疼儿子,可也不是不识大体的,闻言笑道:“这位公子可是护送了世子一路?请入内奉茶吧。”
  裕王反应过来,忙道:“对对,先进来再说。”
  这位王爷还真没有架子,赵肃心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hkellemay童鞋的地雷,谢谢大家的回帖,我都一个个看了,不过实在没时间一个个回,今天忙得连喝口水的空隙都没,现在又要去码字了,明天才能保证更新,惨绝人寰……

    ——当里个当——

    严嵩不是白混的,很黑很强大。
    严世蕃不是吃干饭的,咱要做就做最坏的事。
    嘉靖不是没烦恼的,2个儿子没一个像他。
    裕王不是没脾气的,谁不让我纳美貌侧妃我跟谁急。
    李氏不是柔弱的,咱以后敢指着万历的脑门儿咆哮。
    高拱不是强势到底的,将来碰上徐阶就有得玩。
    冯保不是没品味的,做太监也要做一个爱钱爱古董爱文化的三好太监。

  第 17 章

  不待他们盘问,赵肃便将如何遇到小世子,又如何把他带到这里的来龙去脉都交待了一遍,顺带也奉上自己的姓氏籍贯,来京缘由,端的是合作无比。
  在此期间,可恶的小屁孩一直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赵肃想把他甩下来,苦于他的父母亲就在眼前不好动手,虽然可以坐着回话,但身上挂了一个沙包的感觉,着实难受。
  好在这时,朱翊钧小朋友终于揉揉眼睛醒了过来。
  一看见自己的亲爹亲娘就在眼前,自然扭来扭去挣扎着要下地。
  赵肃忙不迭放松,任他扑向李氏。
  李氏把他紧紧搂住,这才缓过劲来,脸上犹有余悸。
  又寒暄几句,李氏抱起朱翊钧便退往内室,以她的身份,能出来亲自接待赵肃,已是极大的礼遇。
  “让你见笑了,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难免溺爱了些。”赵肃没表现出诧异,裕王倒是先开口了。
  赵肃笑道:“王爷言重了,天下父母无不爱儿女的,王妃真情流露,倒是让在下也想起家母。”
  殊不知他这句话更让裕王想起自己的极品老爹,一时间无语凝噎。
  高拱看到自家王爷的神色,哪里还不知他在想什么,便移开话题:“你既是上京会试,不知乡试得了什么好名次?”
  “惭愧,只是侥幸得了第一,此番会试人才济济,也不知会不会名落孙山。”
  高拱与陈以勤咦了一声,不由有些惊异地打量着他。
  自古人才出江南,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在明代科举里,由于地域差距,朱元璋分了北榜、南榜、中榜,也就是在三个大的地区各取一些名额,以照顾偏远地区的考生,因为在没有分榜之前,考中者基本都是江浙、江西北部一带的。
  饶是在分了榜之后,南榜也基本被江南考生瓜分。
  福建、两广,恰恰不属于江南的范畴,而被视为南蛮之地,由于各种原因,考生的整体水平要比江浙那边略逊一筹,虽然这并不代表出不了人才,但在人们的固有印象里,压根就没把这些地方算作人文荟萃之地。
  赵肃能够拿下福建一省的乡试第一名,说明他还是有相当实力的,但他会担心也是正常的,因为他要面临的,不再仅仅是福建,而是全国。
  高拱笑道:“没想到竟还是个解元,王爷,赵肃寻回小世子有功,不如留他用饭,我与正甫提心吊胆了大半夜,可都有些饿了。”
  裕王正发愁要拿什么赏赐给赵肃,话说他虽然是个王爷,手头却拮据得很。
  不赏吧,面子上说不过去,赏吧,实在拿不出东西来,总不能指着厅里的摆设对他说,你随便挑一件走吧。
  于是听到高拱这么说,立马就坡下驴:“对对,赵,唔,少雍,不如在这里吃顿夜宵,抱着世子走了半天,想必也累了。”
  “多谢王爷,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裕王府虽穷,拿不出鲍参翅肚,但寻常吃的还是有的。
  一张八仙桌上,热菜五盘:京酱肉丝、冰糖肘子、翡翠豆腐、青椒鸭丁、桂花鱼。
  点心三碟:蝴蝶酥、龙须糕、豌豆黄。
  四碗杏仁茶放在那里,还冒着微微的热气。
  几人分头落座。
  裕王笑道:“酒易伤身,多喝不好,今夜便喝杏仁茶吧。”
  陈以勤附和道:“王爷所言极是,少雍家住何处,待会儿回去可还方便?”
  赵肃:“劳大人垂询,我认得路,不妨事。”
  高拱笑了起来:“喊什么大人,指不定你将来也是要入朝做官的,改日大家便是同僚了,倒是忘了给你介绍,他叫陈以勤,陈正甫,我是高拱,表字肃卿。”
  怎么不是张居正?
  这个疑问自赵肃脑中一闪而过。
  他并不知道,张居正是嘉靖四十三年经由徐阶推荐,到裕王府邸当讲官的。
  也即是说,还有三年,才会在这里见到张居正的身影。
  没法马上见到这位传奇性的人物,自然有些遗憾,但是眼前这两位,也不是寻常人。
  这位中兴名臣,会在五年之后进入内阁。
  在裕王潜邸时,要跟严嵩父子周旋,要帮裕王应付极品老爹嘉靖皇帝。
  当了首辅之后,又要斗徐阶,斗言官,然后又被徐阶斗,被言官围殴。
  最后,被张居正赶回家,抑郁而终。
  一山难容二虎,何况不止两只老虎。
  大明首辅,就相当于后世的国家总理,当皇帝不怎么管事的时候,这个内阁首辅的权柄更大,几乎等于实际上的国家主席和总理。
  这个位置实在太吃香太晃眼了,人人都垂涎欲滴,想上去坐一坐。
  但椅子只有一把,聪明人却那么多,供不应求之下,必然是激烈的斗争。
  相比之下,陈以勤名气稍微小点,但也是未来的内阁龙虎斗中的一员。
  而此刻,未来的皇帝,连同两位未来的阁老,正跟赵肃围坐在桌子边上,谈笑风生。
  此时的裕王还要夹起尾巴很小心地过日子。
  此时的高拱和陈以勤也不会料到自己将来的命运。
  被史书上称为“性迫急,不能容物”的高拱跟赵肃说话的语气却温和得很。
  也许是眼下还没飞黄腾达吧。赵肃心道,一边起身,朝两人拱手一揖:“家师在时,曾数次听他提起两位,晚辈一直心向往之!”
  这自然是虚词,当时朝廷里,高拱和陈以勤不是最耀眼的,更不是最硬气的,他们默默地隐藏在裕王府里,戴公望与他历数群臣,对这两人也只有寥寥数语,可这样的客气话,确实最容易拉近彼此距离的。
  果不其然,高拱诧异道:“令师是?”
  “家师姓戴讳公望……”
  不待他说完,陈以勤击掌恍然:“原来是戴仲甫!”
  见高拱还糊涂着,陈以勤便向他解释:“当年杨继盛屈死,戴仲甫曾四处游走上疏说情,最后还被免了职的。”
  高拱也想起来了:“是他!”
  又肃然道:“令师傲骨凛然,我也佩服得很!”
  赵肃叹息:“他常常为当年不能救杨公的事情憾恨不已。”
  杨继盛的事情,天下人人都知道是冤案,唯独慑于严嵩父子的权势没法平反,一说起来,其余二人也是叹息连连。
  裕王见氛围有些低落,忙道:“今夜冬至,好好过个节,就不要提这些了,令师既然跟高师傅你们都是旧识,那也就是自己人了,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高拱提起精神,笑了起来:“王爷说的是,少雍乡试夺了解元,这卷子是怎么答的,与我们说道说道?”
  有了戴公望这一层,双方关系立马产生质的飞跃,加上四个人都不是太难相处的性格,至少目前还不是,裕王虽贵为王爷,却是四人中最没脾气的一个,加上赵肃举止温和磊落,说话谦而不卑,一顿饭下来,彼此聊得投机,也让高拱等人对他有了不错的印象。
  永寿宫。
  严嵩坐在绣墩上,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睛虚阖着,垂首不语。
  嘉靖念他年事已高,特赐面圣时刻坐着回话,其他人都无此殊荣。
  而此刻,一身道袍,披头散发的皇帝正负手来回踱步。
  “裕王世子怎么会走失?什么时候不见的?为何裕王府到现在都没报上来,反倒是你先知道了?”他一连三个问题,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声势压人。
  严嵩却似乎不为所动,语调依然慢吞吞的:“回禀陛下,那会儿老臣正要睡下,听见外头有下人来报,说裕王府小世子不见了,裕王府上下急得和什么似的,都在外头找人呢,老臣心想兹事体大,就赶紧进宫来禀报,是要派五城兵马司的人帮忙找,还是派锦衣卫,还请陛下明示。”
  他深夜进宫,又说这番话,表面上是请示,实际上却有两层意思。
  一来,是试探皇帝对裕王的态度,如果他真的在意这个孙子,必然会马上派出人手帮忙找,甚至还会命令全城戒严等等,如果皇帝不这么做,那就值得玩味了。试想一下,如果唯一的孙子他也不紧张,还会在意向来厌弃的儿子吗?
  二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发生了这种事情,皇帝的儿子还隐瞒不报,我就已经跑进宫告诉您了,这不是忠心是什么?
  嘉靖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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