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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天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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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乐行叹了口气:“大人,不是在下说丧气话,捐钱没问题,但大凡经商有成的人家,都希望子孙后代能出几个科举进士光宗耀祖,自然会把子弟送到名气大的书院里去,您这书院……只怕免费一说,并不足够吸引人。”
  赵肃笑了起来:“话别说得太早,这个新书院教的东西,与以往那些书院都不一样,指不定将来你们想上都排不上名额了。”
  沈乐行试探问:“莫非教的是王学?”
  赵肃的老师戴公望是王学门人,他有此一问也不奇怪。
  赵肃摇头:“这些不妨以后再说,如果你没意见,那就先这么定了,我另外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沈乐行被他坑得狠了,闻言警惕起来:“大人请讲。”
  “你可去过濠境?”
  “去过。”
  “见过佛郎机人的舰队吗?”
  此时西班牙国王还没有兼任葡萄牙国王,但两国关系已经非常密切,欧洲海上霸主就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舰队,其中以西班牙为主导,而葡萄牙的海军比起其他国家,也同样是强大不可战胜的。想要打败敌人,就要先了解敌人,赵肃比任何人都迫切想要看看此时欧洲海军的水平,比较明朝海军的差距,他虽然对造船称不上精通,但这两年为了万历号,也死记硬背了不少图纸,知道不少入门基础知识,孰强孰弱,总要亲眼看看了,才心里有数,这就是他想亲自去濠境的原因。
  “见过几回,船桅甚高,船帆甚多。”沈乐行对船的认知也仅止于此了。
  赵肃沉吟道:“我想到濠境去一趟,你有办法么?”
  赵肃把薛夏留下,一方面是表示信任之意,另一方面也是不避着皇帝,因为他知道薛夏必然有可以随时与朱翊钧联系上的方式。
  薛夏在一旁看着听着,虽然面无表情,却暗自称奇,他从没见过像赵肃和沈乐行这样的“叙旧”,要说他们毫无交情,明明颇为熟稔,要说他们交情深厚,又是各自为着公事,互不相让,眼看赵肃居然三言两语就从让对方多付出两百万两银子,心中顿时敬仰有加,觉得这位尚书大人真不该待在工部,而应该去户部的。
  然而眼见谈话主题一变,赵肃竟然要亲自去濠境,薛夏急了起来:“大人!”
  他可没忘了离京之前皇帝的三申五令,不允许赵肃亲自犯险,但又不允许他们对赵肃不敬,凡事要听从赵肃指挥,这可难为了薛夏,心里还祈祷别让自己碰上这种情况,谁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
  在皇帝左右几年,薛夏也有些了解这位陛下对于赵大人的看重程度,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自己也不用回去领死了,寻个海跳了那就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shiely1008、404033、586689、zr33835950、简歌、bettiepage童鞋的地雷,谢谢a945108604童鞋的手榴弹,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留言我能回上多少就回多少,大家知道这个系统现在很抽风,无奈。大家都希望快点见面,不过现在这个情节是和感情有个很重要的联系的,所以要写仔细一点。明天同一时间还有一章。——心血来潮的小随笔——关于此时的欧洲人不洗澡的问题,不是我故意黑欧洲,这是事实。在罗马文明衰落之后,罗马的沐浴文化并没有遗传给欧洲。当时的欧洲人认为常洗澡会生病,所以有些人甚至一辈子才洗一次澡。还有一种说法:不洗澡可能是导致黑死病泛滥的原因之一。不管是真是假,不洗澡,身上味道肯定不好闻。所以当时欧洲人对香料的需求才那么庞大,也有了香水的发明。反观中国古代,官员放假,又叫休沐日,意思就是休息沐浴。把常洗澡,修饰仪容作为一项重要的内容。秦汉的时候,就有3天洗头,5天洗澡的说法。古人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文明。我们不能因为曾经的落后,就否定一切的成就。中华文明的璀璨足够我们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研究和学习。了解得越多,就越发觉得老祖宗的伟大。

  第 100 章

  对锦衣卫这三个字抱着高度戒备心的沈乐行冷不防被薛夏吓了一跳,又紧张起来。
  赵肃依旧安之若素,笑睇了薛夏一眼:“薛大人,有话待会儿再慢慢说不迟。”
  薛夏想想也是,心想待会儿就算痛哭流涕怎么也要哀求赵肃留下来。
  沈乐行也定了定神:“在下认识一个泰西人,是个传教士,我们称之为西儒,大人知道传教士么?”
  见赵肃点头,他便续道:“此人对大明甚为仰慕,希望能与官府见面,不过范大人似乎对此没什么兴趣,而且朝廷目前还没有允许西洋人进入内地,所以他只能在广州府范围内活动,寻找机会北上。”
  “他的目的是?”
  “面见皇上,请求皇上允许他传教。”
  “他叫什么名字?”
  “范礼安。”
  如果赵肃是一个历史学家,对这个冷门的名字也许还会有一点印象,但他不是,所以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只道:“你与他过从甚密?”
  沈乐行道:“见过几回,他是意大利人,一心传教,与占据濠境的佛郎机人非是一路,如果大人想到那里去,”他小心翼翼地瞄了薛夏一眼,“在下可以联系他,代为引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在回来之前,大人最好都不要暴露身份。”
  沈乐行并不知道,范礼安虽然是意大利人,但他所在的耶稣会,却是西班牙人建立的,不过他有一点是说对了,现在耶稣会对东方的态度,旨在传教而已,能够觐见中国官员,并得到许可进行传教,对传教士说已经是天大的福音,他们暂时还没有几百年后西方列强用炮火来打开远东国家的实力和野心。
  薛夏杀气腾腾的怒视传过来,沈乐行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赵肃沉吟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此时离麦哲伦环球航行已经过了五十多年,受大航海时代影响,欧洲人的脚步越走越远,天主教传播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只不过中国由于之前的闭关政策,除非是官方认可的朝贡使节,否则要进入中国极为困难,天主教的传教士们几次想面见官府甚至皇帝,却都不得其门而入,如果赵肃这种级别的官员愿意接见他,对于范礼安来说自然是天大的福音,怎么还会去想对他不利,所以赵肃的安全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薛夏显然并不这么想,在赵肃与沈乐行确定了见范礼安和去濠境的时间之后,沈乐行很有眼色地告辞离去,他一走,薛夏立马就给赵肃跪下了。
  “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赵肃伸手扶他:“薛大人起来说话。”
  薛夏不动,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势。
  赵肃收手,喝了口茶,慢悠悠道:“薛大人。”
  “属下在。”
  “陛下出发前,似乎让你一切听从我的命令。”
  薛夏也很执拗:“可陛下也说过,请您切勿亲身涉险,若是大人遇险,属下十条命也不够赔,还请大人体恤属下!”
  “薛大人,我不是去玩儿的。”赵肃也不急着让他起来了,起身负着手,在屋里慢慢踱步。“你能当上锦衣卫,家境一定很不错吧?”
  薛夏一愣:“先父早逝,家中尚有母亲和妹妹,都靠属下一人养活。”
  锦衣卫出身有两种,一种是在良民中选拔,然后靠能力和资历爬上去,一种是世袭。自从朱翊钧改革身边的亲卫之后,提拔了不少有能力无背景的亲卫,薛夏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那你对民间百姓生活,当有更深的了解才是,我问你,当今百姓生活如何,可富足?可安乐?”
  薛夏想不到赵肃会问他这种问题,有点猝不及防:“属下不敢妄议。”
  赵肃又道:“我们一路行来,并没有故意避开贫苦之地,你看刚刚闹过灾荒的地方,是不是每个灾民都得到妥善安置?再看东南一带,因为有了戚继光的驻守和几十年的扫荡,才换来刚刚恢复生气的平静,如果再来一次倭寇呢,朝廷的国库,还能消耗得起吗?这些百姓,还能幸免于难吗?朝廷的军队,能不能保住他们的家园,保住他们的妻儿不被倭寇糟蹋?”
  薛夏不语。
  赵肃没有就此停口,他甚至一反常态,显得有些咄咄逼人:“假如这些百姓里面,有你的母亲和妹妹呢,你一定会奋起反抗吧?人同此心,情同此理,他们也有母亲,也有妹妹,他们也会反抗,可是他们是百姓,不是军队,应该是朝廷来保护他们,而不是他们用血肉挡在前面!濠境明明是大明的国土,却为什么要被那些佛郎机人占据,让他们在大明的国土上,用他们的炮火对准我们,让他们糟蹋我们的百姓?!”
  薛夏低下头,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他如果不忠心,不热血,不是个好苗子,朱翊钧也不会把他放在身边重用,又让他来保护赵肃,赵肃也正是看中他这一点,才想通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来说服他,对这种人,一味强硬,只会闹僵关系。
  “因为,在郑和之后,我们就再没有一支像样的水师来威慑敌人,堂堂大明,空有海而无防!所以就连区区一个倭寇,也能横行数十年,连佛郎机人占据濠境,我们也无可奈何,还只能自我安慰,说濠境只是个小地方,他们要了也就要了!”
  薛夏攥紧了拳头,虽然依旧没出声,却明显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赵肃道:“如果我们有这个能力,他们还敢如此放肆吗?本官也不怕老实告诉你,现在别说再来一次倭寇,即便是周边异族时不时的侵扰,已足够让朝廷疲于奔命。你道本官为何为了两百万两跟沈乐行在那儿扯皮?因为现在朝廷拿不出多余的钱来造船建水师,这两百万两就是及时雨!你道本官为何非要到濠境去?难道是吃饱了撑着吗,佛郎机人的舰队称霸整个海上,而大明早已不是成祖时的大明了,如果我们不奋起直追,那么不出几十年,你也许可以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被糟蹋蹂躏的那一天!”
  别怪他危言耸听,不说得重一点,就没有震慑性,更何况这些话也并非夸张。
  赵肃顿了顿:“如今皇上、内阁上下,个个都在励精图治,为的就是摆脱这种困境,让大明真正恢复往日的强盛,国强则民强,只有那样,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说到底,你不是锦衣卫,我也不是工部尚书,我们只是希望能够保护自己的家,自己妻儿的大明百姓而已!”
  最后一句话让薛夏彻底动容,他红了眼眶,声音微有些颤抖。
  “大人不惜亲身犯险,属下无能,也只有追随左右!”
  “快请起!”赵肃伸手扶起他,这回薛夏没有抗拒,乖乖站起来。
  “你职责所在,不能连累你,我自会写信向皇上告罪,说是我一意孤行,届时就与你没有干系了。”
  “属下的职责便是护卫大人周全!”
  赵肃点头:“既是如此,我先写封信,你让人快马送回京城,与陛下说明此事,就随我一道去濠境吧,左右也才几天,不会有危险的,不必紧张。”
  薛夏应诺。
  半个时辰后,当他拿着赵肃的亲笔信回到自己的厢房,脸上的表情还是有点茫然的。
  自己一开始,明明是想说服赵肃不要去的,怎么后来就演变成被他说服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
  事情定下来,沈乐行很快安排范礼安与赵肃见面,当然是在隐瞒了赵肃身份的情况下。沈乐行对范礼安介绍赵肃时,只说是自己的朋友,与朝中官员关系不错,如果相处得好了,赵肃说不定愿意为他引荐。
  范礼安是耶稣会派来东方传教的人,自然不会毫无眼色,他见赵肃虽然身着便装,却与他所见过的寻常百姓大有不同,便揣测着赵肃也许是个有身份的人,于是更热情地向他介绍起西方的事物来,并答应带他去濠境见识一下佛郎机人的炮舰。
  为了吸引赵肃的兴趣,以便让他引荐朝廷的大人物给自己认识,范礼安使出浑身解数,向他介绍了意大利、佛郎机乃至整个欧罗巴大陆的种种文明。
  然后就有了下面的对话。
  范礼安:“我们所在的世界,是一个球体,球体上分为东方和西方,东方有大明、日本、朝鲜、和南洋许多国家,西方就是欧罗巴大陆。”
  赵肃:“错了,据我所知,西方不止有欧罗巴,还有美洲大陆。”
  范礼安吃了一惊:“啊,是的,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您已经见过别的传教士了?”
  赵肃:“不,一百多年前,我们国家有一位叫郑和的人,就已经去过非洲大陆,也发现了美洲大陆。”
  范礼安马上恭维了一句:“大明人真是聪慧而勇敢!”
  赵肃又问:“如今西班牙国王是哪一位?”
  范礼安:“是腓力二世国王陛下。”
  赵肃:“其实我并不认为葡萄牙舰队驻扎在濠境是一个好主意。”
  这时候明朝并不区分葡萄牙和西班牙,将他们统一称之为佛郎机,范礼安是第一次听到有明人能够说出这两个国家的名字。
  他闻言吃了一惊:“阁下为何这么说?”
  赵肃笑道:“不列颠正在崛起,必然威胁到西班牙的海上霸权,我想过不了多久,两国之间必有一场海战,葡萄牙与西班牙的关系如此密切,将兵力浪费在远东,自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范礼安:“……您,您怎么对欧罗巴的事情如此了解?”
  据他所知,现在的明朝闭关锁国已久,根本没有开辟海上航线,更不可能得知远在重洋的欧洲的事情,西班牙与不列颠最近几年偶有矛盾,范礼安也只能从欧洲那边过来的同伴口中略知一二,这个温文儒雅的明国人何以能言之凿凿?
  赵肃笑道:“这有什么稀奇,这些事情,我们大明,许多人都知道的。”
  范礼安又迫不及待说了许多天文、地理、医学有关的知识,把此时欧洲文艺复兴的成果几乎都倒出来炫耀,可也没能震住赵肃,反倒是他自己被震住了。
  赵肃虽然谈不上无所不知,可信手拈来,什么话题都能聊上,一点儿也不像他之前接触过的那些明国百姓。
  范礼安是彻底震惊了,谁说明国人无知的,他们并不比欧洲落后多少啊。
  赵肃意犹未尽,又加了一句:“等以后你到内地去就知道了,我们的皇帝陛下和官员们,比我知道得还要多。”
  范礼安呆了半晌,由衷道:“大明真是人才济济!”
  当然,后来他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大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赵肃那样的,但起码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收起小觑之心,不敢再轻视这个东方大国。
  就在范礼安热情地带着赵肃一行人去濠境的时候,北京那边的皇帝也收到了薛夏快马加鞭送过去的信函。
  此时距离皇帝大婚,不足十天。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朋友要问,为啥要浪费这么多笔墨写赵肃和薛夏的谈话?因为这篇文我打算好好写【众:敢情以前你都是敷衍写的?摔!作者:……】……所以我觉得在主角的金手指不泛滥的情况下,他需要付出自己的努力去做每一件事情,比如薛夏,他不是一个符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感情,所以赵肃或许大手一挥就能让他听话,但这样也不好看了,因为赵肃说的话里,其实也包含了别人对他想法的认同,说明当时并非所有人都是麻木和腐败的。嗯,然后,下章就有包子了,进展快的话,说不定下章2人就见面了……这次出行对JQ是有重大帮助的 = =谢谢hkellemay、zjlljq、zr33835950、herosly11童鞋的地雷,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下一更是6号晚上11点左右。

  第 101 章

  万历三年五月初八,皇帝跟前的大宫女翡翠记住了这个日子。
  并非因为这是一个多么重大的节日,而是因为,她头一回见到朱翊钧大发雷霆的模样。
  从前她见过皇帝最生气的一次,是因为他头一天晚上给赵肃写信,第二天起得晚了,错过张阁老的讲课,被冯总管告到李太后面前,结果李太后将皇帝喊去教训了一顿,回来之后这位陛下狠狠揉皱了几张纸,把贴身太监张宏骂了一顿,仅此而已。
  从那之后,皇帝越发克制,很少再表露出过于愤怒或激动的情绪。
  但是就在方才,她站在一旁,亲眼看着陛下将一块镇纸狠狠摔到地上,羊脂玉的镇纸立时少了一角,却没人敢去捡。
  翡翠飞快觑了皇帝一眼,发现他胸口急剧起伏,显然还怒气未消,手里攥着一封信笺。
  “陛下消消气。”她忙递上一碗莲子羹。
  朱翊钧却没有接,语气冷冰冰的:“放着。”
  翡翠不再言语,将碗搁在桌子上,退至一旁,即便是从小在御前服侍,她也从没忘了自己的身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中自有一把尺。
  不一会儿,外头来报,说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在外头候旨了。
  发泄一通之后,皇帝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他缓缓舒了口气。
  “宣。”
  刘守有进来,低着头,一眼就瞧见被遗弃在地上的残缺镇纸,心头咯噔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行礼问安总是没错的。
  “朕记得你当时推荐薛夏此人,说他忠心可靠,办事利落?”朱翊钧的声音有点怒意。
  “是,此人身家清白,也很上进。”刘守有小心翼翼地问,“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按说他也是从嘉靖朝过来的臣子,面对乳臭未干的少年黄帝,总不至于惊吓,但是刘守有向来谨慎有余,胆气不足,当年被戚继光和朱翊钧半是利诱半是胁迫地哄进宫,拥护裕王登基,稀里糊涂立下大功,自那之后,就没再见他做出什么大事来,如今新帝登基三载,改革禁卫军,连带着锦衣卫也被波及,这位都指挥使非但没端着架子,反而竭力配合皇帝,让往东绝不往西,和那些仗着功劳资历不把年轻皇帝放在眼里的人完全不同,这也是朱翊钧一直留着他没换人的缘故。
  朱翊钧没好气:“你的好属下,带着朕的赵师傅,到佛郎机人占据的濠境去了!”
  刘守有大吃一惊,手足无措:“这,这,那可如何是好?”
  朱翊钧:“……”
  他本想唤刘守有过来训斥一顿,可如今看他这模样,倒比自己还要六神无主,一股恶气生生发不出来,顿时无语。
  “算了,他决定的事情,又有谁阻拦得了,是朕迁怒了……”朱翊钧挥挥手,明显不想和他多说,“你下去罢!”
  刘守有一头雾水兼忐忑不安地被召来,只得又满脑袋莫名其妙兼忐忑不安地回去。
  若朕不是皇帝,此时便可立刻动身去广州。
  若朕不是皇帝,此时便可天经地义陪在他身边。
  朱翊钧目光一转,扫过旁边的折子,眼神又黯然了些。
  上头大都是六部官员恭贺皇帝即将大婚的内容,就连这阵子内阁议事,那些阁臣们脸上仿佛也沾染了那份喜气,未语先笑,道一声恭喜陛下。
  朱翊钧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自己要大婚了,那人却远在千里之外,待在一个可能会有危险的地方。
  一想及此,朱翊钧脸上就跟每个人都欠他几万两似的,冷冰冰没有一丝笑容。
  放在旁人眼里,只当皇帝对这桩婚事心怀不满。
  皇帝大婚自然与民间百姓不同,虽然也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但是比起民间,甚至官宦人家,都不知要繁复多少倍。
  在祭告太庙,行上巾礼,奉迎礼等诸多仪式之后,才是真正意味着帝后结合的合卺礼。
  合卺礼的次日,帝后向两宫皇太后请安,之后皇帝还要去皇极殿,正式宣布册封中宫皇后,接受百官朝贺,并册封刘氏、杨氏两位嫔妃。
  这几个嫔妃连同皇后在内,都是太后和张居正等人帮他择定的,目的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皇帝本身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当然如果他对这几位的姿色不满意,可以日后再纳自己喜欢的,但此时长辈为他选择的,自然是更注重品行而非容貌。
  日子一天天过去,朱翊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度日如年。
  大婚也就罢了,无非是当个牵线傀儡,任由他人摆布着完成各种仪式,但要他面对那些浓妆艳抹,端着仪态的女人,早已被担心赵肃安危占去大半心神的朱翊钧,哪里还提得起半点兴趣?即便一开始还有点新鲜感,但每次见到那些女子个个低眉顺眼,问十句也答不出三句,还不如去和大臣们吵架。
  以至于从大婚的第四天起,皇帝每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都宿在乾清宫西暖阁里,即便是迫不得已召幸宫妃,也是匆匆来去,很少在某个人身上倾注心神。
  有对比才显得出好坏,从嘉靖、隆庆朝过来的臣子们,何时见过如此不沉溺于玩乐,反倒对政事有高度热诚的皇帝?感动之余,甚至还有言官上折劝皇帝勿要因勤政而伤神。
  千里之外,被皇帝日夜惦记思念着的某人连连打喷嚏。
  “大人,您没事吧?这里风大,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吧。”薛夏看着脸色有点潮红的赵肃,担忧道。
  不知是不是水土不服的后遗症到现在才发作,到了濠境之后,赵肃就大病一场,连床都起不了,自然也没法去看什么战舰,好不容易勉强可以下床了,他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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