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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刀剑笑-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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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奶娘被救,当夺爱旋斩下去,丛林已不住的有另一堆箭射来,半空要挡住夺爱,不许刀救人。
  只是他们都忘了“夺爱”乃“十大神兵”之一,破空的“迷踪箭”或许仍能有此能耐,一般羽箭劲力,又如何能阻“夺爱”飞行。“嚓嚓嚓”的一轮破斩声响起,“夺爱”尽折所有来攻来阻的箭,又成功折断木桩,把十二位奶娘、奶姑,都一并救落地上。
  大伙儿感觉犹如从九天堕下,刺激不得了,相比上次杀纳兰秋风、纳兰秋雨两兄弟,只目睹而未能置身其中,绝对是感觉截然不同。
  夺爱功成身退,横刀又如何?
  横刀以掌为刀,“升天”与大和尚较技,大和尚毫不示弱,不用掌却用臂,前臂挡刀,只挡不攻,刀来臂挡,连挡三、四十刀。挡刀的同时,二人仍不住升天,飞箭腾空,踏箭升天,愈踏愈高,剎那间已踏至百丈高空,下望只见连大炉灶也只不过变成了米粒大小。
  夏候天下笑道:“既已助施主升天,老衲功德无量,再见!”突然不再缠斗,来个头下脚上俯冲而下。再没有飞箭借力,变成从千尺跌堕,岂不半空下来,跌个骨折头爆?横刀一时间愕然,才醒悟中了诡计,只是人在半空,又有谁能救?
  头下脚上的夏候天下在笑,他已下堕了三、四十丈,箭雨此时再来,刚好在下面搭成箭架,一层缠一层,夏候天下一手拍下,借力消灭下堕冲势,再来个翻身而下。随后天梯羽箭又到,他便从天而降,非常潇洒。
  横刀却已从半空掉下,但他却会心微笑,因为“夺爱”已联上朋友救自己。只见一个胖胖的大滚球滚到一旁,滚球就是可爱的奶娘,连人带半截木桩,滚至“夺爱”旁,以刀割绳甩开捆缚,便来个执刀直射掷上半空,迎向横刀。
  横刀半空中屈身翻动,双脚踏刀卸力,再来个翻身握刀,便安然落下。刀光激射,一刀便断掉所有奶姑身上捆缚。
  “善哉,善哉,施主升天不成反乱佛意,如此只好以“疯火炼肉”来作法事,好为纳兰秋风、纳兰秋雨冤魂超渡安息。”大和尚说罢,一件大袍从林里如箭射出,随后又来羽箭天梯,大和尚再度踏箭升天,于最顶处一个旋身便穿上了他的神兵“慈佛普天明器”。
  大袍就是袈裟,袈裟也是神兵,全名是“慈佛普天明器”。
  夏候天下穿上神兵袈裟后,一洗先前阴声怪相,状呈痴狂,怒目圆瞪,指着横刀喝道:“我佛慈悲,赐你升天成佛良机,你却偏要入地狱见阎皇,老衲就圆你大梦,送你往极乐炼狱,先焚去俗罪,再让牛头马面锁你三魂七魄!”
  人如箭,箭射人!一剎那人箭合一的夏候天下,在半空自转卷成人箭,从半空中疾射向地上的横刀。“夺爱”挡开太多的箭,但挡人箭还是第一次。
  提刀、握刀、拔刀、杀刀!霸劲如力拔山河,栗悍威猛的狂傲迎斩向人箭,刀箭爆出荡心摇魄的激响,惊天骇地的锐风。
  横刀当然不怕锐风,但奶姑、奶娘都怕,十二道锐风从“慈佛普天明器”四散射出,直把十二人凌空向后拔飞,都一样撞破木排架,跌落已焚烧的禾草堆中,来个人肉焚化。
  横刀夺爱要救,但他已分不出夺爱去救,因为大和尚的“慈佛普天明器”已化作大佛戒刀狠狠斩来。
  
                  
第十章 再会刀剑笑(上)
  卷大袍袈裟成大刀,刀急如电闪,刀锋破风,逼你横刀截挡。再来刀锋轻灵翔动,分斩头、脚,横刀夺爱挥出一刀刀气,立时化解。随即如浪杀至的袈裟大刀,刀劲一分为十二,十二声霹雳刀风分斩十二处,看你如何截挡,就算挡得住,又如何分身救人?哈……,见死不能救的感觉不错吧!
  刀锋狂,最狂是我!横刀夺爱不理那由一件袈裟化成十二刀的攻势,他不去挡,却去破!刀斩烈风,劈出紫电,破出盛怒狂霸的一式“一刀两断”,刀光如电殛,破向人箭合一的“慈佛普天明器”,目中无人,眼里没有十二刀,心中只有狂傲,狂傲刀光破排杀戳,震斩得“慈佛普天明器”拔地退飞、回旋不能自己。
  包裹着大和尚的“慈佛普天明器”,被斩得失去自主能力,回旋撞向一堆又一堆木排架,“啪啪啪啪”的响个不停,十二堆木排架被全然轰得飞散倒塌,更重要的,是随着猛烈刀风拂来,同时扑熄了火,救活了被焚的奶娘、奶姑。
  横刀的救人杀招赶急而至,十二无辜胖徐娘只是一跌落火堆便见大火熄灭,一切来去如风,身体只像被火焰轻烫,连衣衫也未有烧焦。
  在地上又再站起来的和尚夏候天下,当然盛怒莫明。横刀自知大战激烈,先护住十二村妇躲入“有奶便是娘”,免有后顾之忧。
  一阵凉风吹来,“慈佛普天明器”震射如翼扬飞舞,但大和尚登时盛怒加疾怒,赤脸立变黑脸,心痛更阵阵传来。横刀手执夺爱,刀横列身前,刀锋向着夏候天下,身上斗蓬也一样被大风吹得“飒”“飒”作响。
  横刀道:“升天不成,焚坛又破,大和尚乱冲乱撞,来个赶佛驱鬼。别再烦神佛了,远处的数百战兵已准备就绪,何苦孤身作战?”
  大和尚好想努力沉住怒气,但身上“慈佛普天明器”的割裂刀痕,教他实在无比心痛。阵阵的痛一再摧毁沉默,心静难静,心浮气燥……!横刀再道:“大和尚真的能按捺得住么?我看你佛力太浅,六根未静,学佛祸佛,不如罢了!”突然一阵撕裂声响起,夏候天下五指一爪,心痛如刀割。
  大风不住劲吹,把原已被“一刀两断”割破了的袈裟“慈佛普天明器”,撕出一大片来。大和尚握在手里,心痛得像亲儿子被分尸一样。
  血红双目已暴现戾气,怒火中烧,原来摆布的战阵杀局,已抛诸脑后。计划中,五百战兵共分五阵,每阵化成攻守合一的杀局,混合骑、射、弩、铁牌、铜戟、战斧、锥枪等兵刃列阵,一浪一浪破杀,先消耗尽横刀体力,再一举攻杀。计划已订,但必须由夏候天下掌令。
  大和尚当然有足够经验掌令攻杀,但必须心平气和,不浮不燥,才能依势布阵、见机变阵。只可惜……今天的大和尚已控制不了自己。
  “杀呀!”怒拳高举,代表夏候天下已失去耐性,不再愿意依着原来布下的阵势,以一浪一浪的消耗战对付横刀。他的怒火双目犹如凶兽,疯狂禽兽又那懂用兵布阵?横刀终于击溃了大和尚的定力。
  五百战兵依夏候天下举拳命令,不再集成阵势轮流攻杀,变成一大群战兵狂冲乱杀,五百把刀斩向横刀,像山贼涌来,已不像沙场上能征惯战的精兵。
  沙场杀战并不适合横刀,故此能令五百战兵变成江湖厮杀,横刀便能享受杀战乐趣。当然,这也不表示横刀一定能以一对五百。
  夺爱不住的“嗡”“嗡”作响,他的兴奋不下于横刀。提刀,运刀,来吧,一杀五百,杀个你死我活,痛快淋漓。
  刀,挥斩出沛莫能御的疯狂刀劲,一眨眼间,惊天骇地的刀劲风驰电制的破向四周大堆散塌柴木,直径足有两尺的柴木斜飞横掠,随着锐烈刀劲疾射向五百战兵。战兵多还是柴木多?柴木就是横刀麾下的战兵,如排山倒海的柴木轰得五百敌方战兵爆头、血溅,破腿、裂胸,攻势立时凌乱了。
  横刀同时长身而起,双腿踏着柴木,冲入战兵群中斩杀。杀五刀又踏另一柴木转到另一方再杀三刀,跟着再闪至中路又杀七刀,随意攻杀,攻其无备,杀得畅快淋漓,杀不留手。
  战兵乱作一团,只见人影急射,挥刀一斩,竟斩中在另一战兵头颅上,而他的刀,也刺进自己胸腹。乱作一团的战兵,顿觉四处是敌,风是敌、影是敌、柴木也是敌,加上不绝于耳的痛嘶、惨叫,左边一个同伴突然头破血流,前三尺一个好友忽地一分为二;眼前飞来断臂,这里是血,那里也是血……。
  横刀的身形东条西忽,尤如一股忽隐忽现的急风卷过五百战兵,当夺爱回鞘的一剎那,倒下来的已有二百余人。
  余下来的战兵未有倒下,仍能站着不动,但他们原来的疯狂杀志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已化成一缕轻烟,飘飞九天。没有杀志的战兵,也等同不必惧怕的人。横刀转身慢步回到原来的大炉灶前,他看见极度懊悔之色已在“夏候天下”的脸上浮现,他的冲动,换来就是一败涂地。
  横刀明知要杀夏候天下和数百战兵太难,唯一办法便是要把战兵变成人,人比战兵容易对付得多。而要把战兵扭曲成人,唯一可以做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大和尚。要扰乱大和尚心神,必须掌握他的弱点,而人的弱点,往往就是暴露于他的最爱里,大和尚的最爱,是“慈佛普天明器”。
  不能一刀斩断,要用割,先割开一些,让风力撕裂扯断,唯有如此,才有一阵阵扣人心弦的破碎心灵声音,而这些声音,便足以摧毁大和尚的忍耐力,让他的暴燥爆发,要来个乱刀斩死,结果就是“后悔”!
  夏候天下呆呆垂下头颅,如此这般,他便不必正视自己失败所带来的恶果。但好可惜,后悔的伤痛责备感,却在不住的蔓延。
  当人在最失意时,更失意的事就在眼前!
  一阵杀令呼声突然在丛林爆发,夏候天下认得这是他的三十“升天和尚”的惨号,一个又一个首级直射飞上半空,他们的头颅在……升天,升天和尚头颅升天!
  从丛林里杀出来的,是一群战士,二十人一排,各自策马冲杀,阵势不住依地势稍变,合共十排,一共二百人整整齐齐,井井有条的冲杀。“为郡主而战,咱们是战兵,披甲当然要上阵,战兵不作逃兵,杀呀!”为首的当然是同村中的长辈,名字是金不换。
  他的忠心,可能真的“金不换”。
  二百骑兵涌杀向余下的夏候天下战兵,可以好肯定,夏候天下的战兵所执兵刃更精良,身上战甲更坚固,训练更有素,整体实力更强。但更可以肯定的,是金不换和二百“护驾亲兵”一定能战胜,因为二百多个已破了胆的敌人中,就只有不足二十人仍站着作战,余下的都慌忙转身奔逃。
  大和尚登时口中吐出一大口血来,如此的景像比死更难受,怎么可能……,他精心训练的战兵,竟……竟弃战而逃!
  这也许算是“护驾亲兵”第一次正正式式上沙场作战,奋勇的不住追杀敌人,一刀一个,左一队中间破入,右一队包抄截击,远一队放箭射杀胡乱四窜的,近一队固守阵地。杀得有板有眼,相当精彩。
  不消一时三刻,四个大字已深深印在大和尚脑海里,“全军覆没”!
  他那里能预知,自己率领合共五百精英战兵,悉心部署布阵杀横刀及二百敌人,形势上大大超越,到头来,却换来一败涂地。他的脚下就是纳兰秋风、纳兰秋雨的死地,忽然间,大和尚竟感到跟他两兄弟极之接近……。
  金不换领着二百同村骑兵,走到横刀前,一跃下马,右手摸摸他脸上太杂乱的虬髯,又中气十足的道:“呵……,刀老弟,咱们又见面了。”横刀也轻轻摇头,笑道:“是甚么风把你们一大群人,从相反的方向吹过来啊?”
  金不换把手中大刀横杠肩上,一样的大声粗气道:“呀,是“顺风”,咱们一众子弟见大风顺吹向这个方向,生怕逆风而行等同逆天而行,天要吹这风,当然要顺风而行了,这个风水书中有记,不能不信啊。”
  横刀再道:“顺风顺水,当然就可以送你们到飞煌腾达的枝头高地,但风太顺,要是前面有暗涌,将会要付出好大的代价。”
  金不换转个头望望二百子弟兵,个个神气抖擞,精神饱满,便问道:“先前咱们决定随顺风而来,那句是甚么话啊?”
  一众子弟们同时高呼:“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宁人负我,莫我负人!”
  每一张脸都坚定不移,每一个人都咬牙切齿。或许横刀的忠告都正确,但他们的决定也一样不可能错。谁也有权选择自己的路,谁也可以向危险挑战,只要他愿意承担所带来的后果,那就不可能错。
  金不换拍一拍横刀肩膊,再点一头道:“刀老弟,咱们都是粗人,不太懂得什么大道理,但却非常明白,曾收下郡主买我们生命的银両,这二百条命,早已归郡主所有,她,绝对有权押我们出来作赌注。”横刀也不得不佩服相思郡主,她挑选人才,真的留有后着还再有后着。
  
                  
第十章 再会刀剑笑(下)
  五百多战兵一个不留,余下夏候天下一人面对二百零一人,大概不必算计,也好清楚必不能活下去的是谁。
  只有一人未肯同意,不是金不换,那究竟是谁?
  “快,离去吧!”横刀便是那个不同意的人,他把夺爱连鞘插在地上,突然又再催促金不换及二百“护驾亲兵”快逃。
  原来全铺在夏候天下脸上的忧色,只一瞬间便转移了一大部份至横刀脸上,更且一步一步的在扩散,渐渐的竟紧张起来。
  金不换却淡淡然道:“放心好了,咱们已决定豁出去了,生命,当然重要,但姓金的,气节,绝对比生命更重要!”
  横刀凝视着金不换和他身后的二百子弟兵,不禁肃然起敬,如此卓越的军兵,只可惜未能精心训练,若然交在何苦手中,必成大器!只可惜一切已来得太迟,横刀再低着头凝视夺爱,他,动了。
  微微的抖动,又微微的颤震,夺爱当然不会径自因惧怕而抖震,但他插在地土上,会感到从远处传过来的敌人而不住抖震。由此可见,那由远而近的敌人,是多么猛烈,是如何凌厉、可怕!
  因此,横刀在大家都未感到危机来临之前,便再一次请金不换等离去。跟着而来的,一定比之前敌人都可怕十倍……甚至百倍,留下来便等同迎接死亡。
  横刀好明白,金不换等口中不住维护军兵尊严,但他却愿意面对死亡,其中重要一环,是报恩!先前横刀在“寂情湖”畔,抛下他们独自面对强敌,把一切的责任都揽到身上去,让大家避过一劫,这大恩怎能不报?
  金不换喝道:“金大力、金天支、金首、金力章、金玄侠,五方报阵,固守阵地,只守不攻,与阵共存亡!”
  当下走出了五位少年人,也随即整齐的有各自小队在后,二百人向外以弯月形排开,共分为五段,每段又分三层。最前一层手持大盾牌,中间一排提弓上箭,最后一排拔出大刀。盾牌挡箭护后,中间一排射敌,最后的准备敌人冲上来破阵,随时肉搏拼杀。二百人一丝不苟,个个精神奕奕。
  横刀当然对“护驾亲兵”从心底里佩服出来,但事实是威振四海的“浪花旗”大军已来了!他按着夺爱刀刀柄,清晰感应到敌人大军的数目极多,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一流精兵,每个人手上的刀,在沙场上都最少斩杀过十个、八个敌人,金不换和他的二百战兵,无疑以卵击石,必然的惨被斩尽杀绝。
  逼近而来的大批“浪花旗”精兵,可以好肯定,他的统领便是花剑浪,他,看来非要杀横刀不可,而横刀看来也非死不可。
  远远的风吹草动,从拂过来的山风,也可以感到“浪花旗”军兵的军令喝声,多如海沙的战兵,终于出现在山头远处,走入了视线范围。
  不可能数算之数,大概有千,甚至上万,但……因守在“有奶便是娘”前面的,就只得二百“护驾亲兵”。二百战一万,就算是让相思郡主亲自督师,横刀也好肯定,此战胜利的机会………是零。
  朝阳之下,“浪”字帅旗映入眼帘,迎风招展,猛听得一阵号响,鼓声震人心弦。鼓角雷鸣迎来的是战兵满布漫山遍野,军容极盛,兵力极强。飞骑奔驰,排列布阵,大军强压而至,不绝的齐声呼喝:“降!杀!降!杀!”
  大旗招动,呼喝声如潮浪涌,二百“护驾亲兵”又何曾面对过如此振撼军势。算是如何斗志坚强、心志坚定,内心也不禁涌现阵阵怯意。
  一彪人马突然锵锵驰近,为首的是个独目三十岁战士,大声喝道:“奉大将军口令,谁个愿降,特准保其全尸!”这似是而非的“好处”,只教大伙儿啼笑皆非,惟独目少年一脸肃然,半分不动,像块冰冷僵硬的铁板,认真至极。
  一片死寂下,唯一的反应只是夏侯天下,活像斗败公鸡的他,垂头丧气的越过“护驾亲兵”守阵,黯然的回到对头的大军阵地去。
  独目小子也同时勒马掉转方向,但跟在身后的共八骑却一样,都止住未动,在等,他们究竟在等甚么?蓦地又来一阵金鼓齐鸣,独目小子一拉马踏步而回,马蹄一起,千支来自强弩的劲箭便飕飕的破飞射来。
  “浪花旗”的强弩都是一流工匠制造,不住的改良又改良,划破长空直插落“护驾亲兵”铁盾上,三尺箭竟破穿盾牌射入。
  第一排持盾的有二、三十个被一箭破盾入脑,当下倒毙。余下数十人不是手臂被破穿,便是大腿中箭。还未来得及喘气,第三轮强箭又如雨破空疾至,第一排的“护驾亲兵”都举盾去挡,不肯让后排同伴受伤。当然,如此这般便只会伤上加伤,身上被利箭刺进体内的伤势不住加剧。
  要是第一排的盾倒下,后面的便任由箭杀,彼此亲密如手足,又有谁愿意让别人受伤。血,不住的从身上伤口滴下,从肩、胸、前臂、脸上,一直游向下身,终于有第一个倒了下来。
  但在最后的提刀手立即抢过铁盾,继续为他坚持下去。一个又一个的血染全
  身,都成了红彤彤的血人。斗志不死,顽强之极,非常值得敬佩,但战场上值得敬佩的人跟任何贪生怕死的鼠辈都一样,气绝了便一定要死。
  在后头领军的金不换没半丝忧色,更毫不动容,他没有奢求二百“护驾亲兵”任何一人能活下去,心中唯一的渴望,是没有一个子弟会临危破胆,哀求乞怜,又或弃甲而逃,死嘛,就大伙儿一同去见阎王好了!
  一轮强弩劲箭过后,擂鼓声稍竭下来,敌人都在准备第二轮攻势。金不换忽然对横刀道:“刀老弟,请代全某禀告郡主,末将接令迎战,竭力而为,我金姓“护驾亲兵”子弟二百人,没一个贪生怕死,未有辱命!”回身喝道:“转冲锋阵,只进不退,杀敌闯阵,给我杀呀!”
  一声令下,原来全已披血的血人都重新振作起来,第二排、第三排亲兵更加人人咬牙切齿,随后紧逼。三排“护驾亲兵”再也不理伤势,都跟着暴喝一声便疾冲而前,抢去冲杀五十丈外的“浪花旗”敌军战阵。
  还未冲得十丈远,一排排强箭又再落下,强弩杀敌,连珠撕盾破胸。二十人倒下了,但顽强的意志竟没半分退缩,总有人从后又再执盾迎挡。横刀只见阵势虽弱却未乱,人数不住的下降,但威武杀气却更见凌厉。
  横刀夺爱又如何?一阵劲风从后掠过,横刀竟一马当先越过了金不换的战阵,单人匹马杀向万人大阵。横刀在半空中笑道:“金老兄,我总不可能要金氏兄弟见笑吧,我来为大家开路!”
  如大鹏展翅的横刀杀势如龙,但仍距“浪花旗”敌军战阵十丈之遥时,突然一阵尖声角号吹起,大阵中突然涌出共一百秃头箭手,劲力注满弦上,连珠发箭,一发三箭,一射就是三百箭,全都集中射向横刀一人。
  三百箭合一攻横刀,夺爱怒斩,轰的巨响后,任横刀如何强横也不得不被震飞退后一丈。仍留在原来敌阵中的独目少年,但见他身旁八人早已中箭倒死,但他却仍无惧死神,依着军令,策马提步,一步一步的回大阵去。
  横刀被一百箭手截住去势,反而愈退愈后,当再回头看“护驾亲兵”,已见余下仍未倒毙的,已不足三十人。原来的二百大军,转眼间已凋零!横刀勃然大怒,一刀斩向地上,震裂地土,翻泥扬飞,挥刀激射,沙石泥土尽都化成劲箭,猛然涌向“浪花旗”敌军战阵最前的一百弓箭手,狂箭纷纷穿体透身,立时统统倒下,一个也活不了。
  横刀提刀再上,三十子弟兵亦不甘后人,离大阵就只有十五丈而已,杀呀!
  就在大家拼命冲杀的同时,大阵内却突然一箭不来,竟没有阻挡之意,任由三十子弟兵杀将过去。突然而来的寂静最可怕,但金不换跟三十子弟兵都疯了,眼目所见是什么也不在乎,上前冲杀就是。冲呀!杀呀!死呀!冲呀!杀呀!死呀!
  接着而来的,是一阵强风,这阵好比天威地震的强风来自大阵,合共由三千疾箭而成。不,不应该称为箭,因为每一枝都跟长矛一样,长近七尺,粗如樱枪。混成无坚不摧的强风,扫向区区三十人组成的小战阵,就像狂风扫落叶一样,叶子都化作片片破碎,一下子便再无影无踪!
  横刀也被推出十丈以外,不能寸进!
  金不换又如何?他竟用箭刺破一双脚掌,钉死在地上,奋力舞刀挡箭。强风并不能把他吹倒,但身上已多了十二枝巨箭,前出后入,贯穿胸腹。
  鼓声已竭,阵已不成阵,但仍有未倒下的金不换,只见他狠狠拔掉钉死脚掌在地上的两箭,抡起他最痛爱的“龙头丹刀”,不住狂呼同时又杀上,把最后的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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