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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心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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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孤摇摇头,道:“绝对不会,丰兄,这洪贤你可能不太清楚,我虽与他也是初次晤面,却是知之甚详,闻名已久,他是个光明磊落的血性人!”

丰子俊宽释的一笑:“如此甚好,关兄,方才他父女所言,也很有道理,我们可以到他那边隐避一时,以躲追兵,但却不可长期如是,为的是怕走漏风声连累了人家,至多几天,我们便须上道,不过,我们却可以请他们派个熟悉此地地形的好向导带引我们穿越重围!”

关孤考虑了一下,道:“好吧,便这样决定,老实说,我也很担心,像我们这样走法,不要一两天,‘悟生院’的追骑就会追上我们了,更何况眼前敌骑密布,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设若不想法避一避,恐怕很难脱出他们的包围圈?”

丰子俊道:“那么,就这样说定了!”

关孤道:“就是如此!”

洪贤殷切的,问:“怎么样,少兄?”

关孤慎重的道:“我们十分感激兄台在我等如今之艰困险境中赐予助力,我们乐于接受,只是,我们不希望为了此事而连累到兄台……”洪贤一挺胸,昂扬的道:“这是什么话?做朋友,理该患难相助,福祸与共才好,‘疾风知草劲,患难现亲朋’!要是遇着人家有了难困便缩了头,这还算他奶奶的哪门子朋友?少兄,这一点你休去提它,任有什么严重后果,我也全认了,有一句抱怨话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

关孤真挚的道:“如此,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洪贤哈哈大笑,道:“甭客气,甭客气,少兄,似你这等稀客贵宾,我那草寨里要请还请不来呢,这好有一比,呃,叫‘蓬筚生辉’哪!”

这时,江梦真忽然走到洪贤身边,悄悄和他咬了咬耳朵,于是,洪贤立即脸上发热,十分尴尬的道:“该死,该死,我真他奶奶老糊涂了,搞了这么久,还没有请教关少兄令友的高姓大名——”江梦真抿唇一笑,道:“这一位大约就是外传与关壮士偕同犯险的‘不屈刀’丰子俊丰壮士了?”

丰子俊尔雅的道:“不敢,正是在下。”

江梦真关切的道:“那么,另一位‘两世斧’南宫豪南宫壮士及舒家母女呢?”

丰子俊微微一笑,道:“江湖上的传言非但有如风拂大地,更快不可喻呢,我南宫大哥及舒家嫂子侄女就正在后面的坡上等候。”

洪贤侧首吩咐道:“三多,你快带人去接引。”

那叫“三多”的人正是那手执“赤铜人”的中年汉子,他闻声之下,正要传令,关孤已忙道:“不用相烦了,洪兄,你的手下全是生面孔、南宫兄又不认识,恐生误会,我看,还是子俊兄走一趟吧。”

丰子俊笑道:“我这就去。”

等丰子俊穿林过溪之后,洪贤抬头从林梢子隙缝中瞧了瞧天色,他显得有些焦急的道:“奇怪,那奸商怎的还不来?莫非他临时又改了主意?”

江梦真摇头道:“不会的,爹,我们只知道他下午出发,却拿不准一定的时辰,不过,他今天是绝对要去‘合福县’一趟的,要不,他在‘合福县’的生意便开不了张,那个贪官没收着钱会这么便宜他吗?”

洪贤恨恨的道:“我有些不耐烦了!”

江梦真笑道:“别急,爹,二弟、三弟、四妹、五妹他们全盯在路上,又把眼线放出去六七里长,只要姓陈的好商影子一现,我们马上就会得着消息!”

江梦真看了看关孤,又道:“爹,这栋买卖,我看你老人家就不用亲自押阵了,交给女儿办吧,爹?”

洪贤迟疑的道:“你可知道陈金财这王八蛋这一趟还随带着好几个本事不弱的保镖呢,你自忖行么?”

江梦真一跺脚佯嗔道:“您就看不起我,爹,他那几个保镖还能上了天呀?再说,女儿也不是初出道的雏儿,省油的灯呀!”

洪贤呵呵一笑,忙道:“好,好,就依你,就依你——”神色又沉凝了一下,他低声道:“对了,乖囡,还有‘绿影帮’,他们的人马就在前头不远,小心这些野种趁火打劫!”

江梦真不屑的一撇嘴,道:“他们敢!”

洪贤正容道:“谨慎点好,乖囡,‘绿影帮’不是好对付的,何况他们背后还有硬靠山!另外,千万别漏了关少兄他们隐在我们寨里的口风!”

江梦真点点头,道:“女儿省得,爹,你放心吧,这里还有我及二弟三弟四妹五妹他们,三多堂哥也在,没什么好挂虑的,我们包能应付下来,至于,关壮士他们的事,爹,我又不是白痴会漏口风?这不是等于拎着脑袋瓜在玩命?”

满意的搓着手,洪贤道:“很好,你只要知道这个严重性就行!”

忽然间——

关孤心里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触,这种感触来得十分突兀,就好像——好像有什么事情,隐冥中一件什么事情令他不安一样。

而这种不安的感觉还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栗意味,宛似一个走夜路,经都荒坟地之际后脑勺的毛发会直竖起来一般,那么阴森森的,凉哩唆的,仿佛有什么不可预见的危难正在潜伏正在滋长……这类心灵上的感应,关孤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往往十分灵验,每次当他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大多是一场血腥浩劫之前——不管是他这边或者敌人那边。

总之,就定是一次惨烈的杀戮,昔年,当他冲入重围中冒生命之危解救禹伟行脱险,而他自己却身受重伤的那次事情以前,他即曾有过这种不安的,令人颤栗的感觉,现在,这种不可解释的心灵感应又来了,难道说……在不久以后,又会有一场血淋淋的灾祸降临么?若然,那又将是一场什么样性质的灾祸呢?

怔忡着,关孤似是听到前立的洪贤在叫他——那声音却似隔着老远,宛似自浓雾里透出:“少兄,关少兄……”猛一扬头,关孤尽量镇定自己不安的情绪,他振起精神回应:“洪兄。”

洪贤似是有些纳闷的瞧着关孤,他迷惑的道:“你是太乏了口巴,少兄?”

关孤苦笑道:“还好。”

洪贤关切的道:“你的脸色不佳呢,少兄。”

用手在面庞上搓揉了一下,关孤道:“是么?我倒不觉得。”

洪贤低声道:“要不要先找个地方坐下歇会?”

关孤摇摇头,道:“多谢了,不用了,只是刚才在想着件事,精神上恍惚了一下,没什么关系,你看,我这不已经好了?”

洪贤热诚的道:“少兄,你一定是累了,待会回去后,我派人给你全身按摩一下,再洗个热水澡,大吃一顿,好好睡上一觉,包管就体力恢复,乏倦全消!”

关孤一笑道:“我是一定叨扰。”

江梦真此刻也柔和的道:“关壮士,你不晓得,刚才那一刹,你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两只眼睛迷迷蒙蒙的,而在迷蒙里却又光芒冷锐,煞气盈溢,好像……你正在看着一副什么令你痛恨的景像一样,那形态好怕人!”

关孤平静的道:“是这样么?”

江梦真轻轻的道:“是这样,关壮士,这种情形,是不应该出现在似你这等绝顶高手身上的,我的意思,是说像你这样的修为不应该再有这样的恍惚情态……”关孤吁了口气,道:“并非如此,江姑娘。”

江梦真愕道:“我讲得不对?”

含蓄的一笑,关孤低缓的道:“恕我直言无状,不错,你讲得并不完全正确,江姑娘,一个习武的人,所以有与众不同之处只是他的搏斗技巧来得比常人灵敏快速,他的身体,更有耐力更矫健壮实,而纵然这个习武者的造诣已达巅峰了,至多也只是在他的养气、隐晦功夫上强人一等而已;武功的深浅,并不能代表那人心绪的平稳或波动程度,同样的。武功的强弱也只是体魄技能的锻炼,与一个人的内在七情六欲发生不了绝对的关系……江姑娘,不知你是否以为然?”

沉思着,细细咀嚼关孤的话,江梦真终于点点头,由衷的道:“很有道理……关壮士,的确很有道理,想不到除了有一身惊人的本领之外,更有一肚子学养!”

关孤一笑道:“只是多年来自身的些许经验,登不了大(霸*气*书*库^。^整*理*提*供)雅之堂,更说不上什么‘学养’了,班门弄斧江姑娘包涵才是。”

江梦真轻轻笑了,道:“你好客气,关壮士。”

洪贤呵呵乐道:“这才是,一代剑手,武林宗匠的风范,人家关少兄是强而不骄,能而不露,哪像你,半瓶子醋,就疯疯癫癫的狂得要上天啦!”

又羞又窘的,江梦真娇嗔的叫:“爹——你就喜欢当众嘲笑人家……”洪贤连连摇手,又疼又爱的,道:“别嚷别嚷,我不说,不说行了吧?”

林后,这时,传来轮轴咕辘声与那种“唿卤“唿卤的车身颠动声了,洪贤叱道:“三多,你赶快带几个人去帮着车子渡溪!”

那瘦长汉子回应着,立即指定了十数名手下,迅速穿林而去,洪贤吁了口气,笑呵呵的道:“等篷车上来,少兄我们便先行离开,这里的事,就由小女她们照应了;赶回到我那草寨,我们再好好喝上一杯!”

若有所思的沉吟着,关孤似有无限心事的道:“有句话,洪兄,我说出来可能不中听,若是如此,还得请你多包涵,多担待着点……”洪贤忙道:“少兄有何教言,但说无妨,我们业已是自己人了,又有什么客气的?”

关孤悒郁的道:“眼前的这票买卖——拦截陈金财的这档子行动,非得做不可?”

微微愣了愣,洪贤道:“原本我们就是来此做这档买卖的呀!”

关孤低沉的道:“当然,我这个提议是太过份了,从哪一方面来说,我也不应该干涉到你们的行动,尤其是似这种讨生活的行动,但,我却又不能不说……”洪贤越发迷惘了,他疑惑的道:“为什么呢?少兄,为什么你忽然不赞成我们干这票买卖?”

关孤道:“最好能取消它!”

搓搓手,洪贤尴尬的道:“可是,少兄,原因何在?”

江梦真也睁大了眼,满头雾水的问:“是的(书)(网),关壮士,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念头的?”

关孤苦笑了一下,道:“这是一种直觉的反应,我感到今天这票生意你们不适合做——其原因也是为了我们,万一,因为你们做的这票生意而使‘悟生院’‘绿影帮’联想到什么,那就十分不妥了……”洪贤豁然大笑,道:“不是我说你,少兄,你也是太过虑了,谨慎点是对的,但却不能谨慎得过了份,要不,就未免显得别扭了!”

关孤漠然道:“我认为,我的顾虑是对的,洪兄。”

洪贤点头道:“对当然是对,但却也不能因为害怕人家怀疑什么,我就任啥事也不干了呀,这样一来,休说会使人看小了我们,我们自家不亦太过疑神疑鬼,风声鹤唳了么?关少兄,没这么严重,你许是近日来大紧张了,看在眼里,想在心中的事,也就会都带着不安不宁的味道啦轻轻的,江梦真亦道:“关壮士,眼前的这件事,可说是手到擒来,易如探囊取物,我们一待得手之后,立即全部隐去,根本连一络毛发也不会留下,‘悟生院’及‘绿影帮’又会联想到什么呢?”

她顿了顿道:“况且,就算他们知道是我们干了这桩买卖,又有什么干系!我们本来也就是吃这行饭的嘛,多少年来他们早也都清楚了,又如何能牵强自附会些什么?他们一定不会想到别的事情上面的……”她抿了抿嘴,又道:“再说,‘绿影帮’自来与我们河井水互不相往,彼此各走各的道,各行各的事,他们也不见得就敢怎么样,长久的日子以还,全是这般了,就是这一次莫不成就会出纰漏!不可能的!”

洪贤笑道:“梦真说得对,少兄,你就别多虑了!”

微微一叹,关孤知道再说下去就可能要闹出小不愉快的场面来了,此时此地,他实不宜太过坚持,否则,未免也就显得有些跋扈逾份了,他微微一叹气,摇了摇头,他缓慢却艰涩的道:“二位即如此言,我亦只好三缄其口……”就在此刻,皮篷车业已水辘辘的进了林子。

南宫豪正在那十多名大汉的协助下驾驭着牲口小心行驶,而丰子俊也将他自家及关孤的坐骑牵了过来。

关孤将洪贤与江梦真等人给南宫豪引见之后,少不得又是一阵客套寒暄,洪贤扯着大嗓门道:“走吧,我们这就上道啦。”

关孤悄声道:“洪兄,走大路还是小径?”

洪贤呵呵一笑道:“从这里横过大路,便是一片僻静荒芜的野地了,那里有条道可以抵达我那草寨,一路上尽是山岗丘陵,杂林蔓草,隐密得很,路是难走点,但包管不会叫人察觉行迹!”

关孤点点头,道:“那就好。”

洪贤叫人牵过来他的马匹,又殷殷向江梦真及那叫三多的汉子吩咐了一会,然后,他翻身上马,道:“各位,我们这就开步了!”

于是,他骑着马在前引领,出林之后横路而过,穿路入了前面的野地,后面,关孤,丰子俊护卫着皮篷车,亦迅速紧跟上去……渡心指……第三十章宵、静、肘生变第三十章宵、静、肘生变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如茵的斜坡上,建有数十幢房屋,或以木造的,甚至连泥砖堆叠成的也有,而这些房屋便密集在一起,形同一座小小的村庄也似,在这些房舍四周,有高大的桦树围绕着,好像是一圈天然的围墙一样,这里,看上去说不上有什么特殊令人神往的景色。

但是,却有一种清新的、淳朴的、充满了乡野气息的活力,此处,就是“洪家帮”的堂口所在地了,他们称它是“洪家庄”。

现在,已是深夜。

于庄子后面最靠坡顶的一幢三进砖瓦房里,关孤他们被尊如上宾般安置于此,除了房子最前面的客堂之外,第二进的两间卧室便由舒家母女及银心住着,后面的两间房子,南宫豪与丰子俊合住一间。

关孤自己住了一间,每一进房舍的中间,还有一块小小的花圃,开满各色鲜花,倒也有几分雅气;从关孤他们住着的第三进房间窗口,可以望见舒家母女所住房间后窗上的动静。

关孤与南宫豪、丰子俊并未曾全部入睡,他们为了慎重起见,决定由三个人轮班值夜守护——一直到离开此地为止,如今,第一班正由关孤亲值。

南宫冢许是晚上这顿接风筵上喝多了酒,再加这几日来的劳顿也着实够受,早早就回房休歇了,阵阵的鼾声直达户外,睡得好不酣畅。

月明星稀之下,关孤坐在房门之前的石阶上,背靠门框,仰头凝视着澄朗无云的夜空,似有所思……轻悄悄,丰子俊从室中走了出来。

丰子俊走到关孤身边也傍着坐下,笑笑道:“房子里有点闷,还是外头凉快些。”

关孤长长吸了一口深宵的清新空气,道:“南宫兄睡了?”

丰子俊眨眨眼,道:“他呀,就有这个本事,脑袋一靠上枕头就打呼,连两句活的功夫都不用便睡得着的!”

关孤一笑道:“这也是个长处,像我,就办不到,有时候能躺在床上辗转翻侧终宵,怎么想睡都睡不着……”微渭一声,丰子俊道:“关兄,你是心事大多了……”关孤苦笑道:“不是心事多,而是不能不去想,有时候,我强迫自己抛开脑海里的思潮,可就办不到!”

夜风轻轻的吹拂着,有一股舒适的凉沁感,就宛如一只冷柔柔的手在抚摸着人身,十分爽泰,丰子俊抬头望着空中疏朗的星光,低悠悠的道:“一个成名的武林强者,也有许多不为人道的痛苦,往往并不似外表那样看起来威风八面,是么?”

关孤悄然道:“一点不错,丰兄,任何事情都有其内蕴的烦恼,而并非像表面上那样单纯。”

丰子俊沉默半晌道:“听说,关兄,你曾试图阻止洪家帮的人做今天下午的那票买卖?”

关孤忧形于色的道:“是的,你听谁说?”

丰子俊低声道:“洪贤自己说的,晚饭以后,你不是和南宫大哥到这里来帮着安置我大嫂侄女了么?洪贤大约喝了两杯酒,他得意洋洋的与我提到你,他说:‘关少兄有当今武林第一剑士,两道最强悍煞手之称,这全不错,就是太过小心了点,而且有些杞人忧天,顾虑大多,今下午的那桩生意,他竟劝我罢手呢,为的却是恐怕‘悟生院’‘绿影帮’联想到和你们各位有关的什么,其实,天知道那些兔崽子会想到这上头去!他们大概早都追晕脑袋啦……”他顿了顿接道:“你看,梦真她们不是干得干净利落吗?姓陈的好商乖乖的献上了他携带的两箱金银珠宝,他随行的五名保镖也被打得人仰马翻,落荒而逃,据梦真回来说,那奸商就差点连尿也吓出来了……这么容易到手的买卖,关少兄却劝我们罢手,为的却是怕漏痕迹,你说,这会有什么痕迹可漏呀!蛏骸逃鞍铩侵炼嘁簿湍芑裣の颐怯肿隽艘黄狈事蚵簦睦锿贩核岚樟耍腔鼓芟氲侥睦锶ィ磕闼倒厣傩质遣皇枪谡扒肮撕罄玻俊匦郑姨擦艘淮筇祝睦镉械悴灰晕唬酥魑铱停殖辛怂钦饷创蟮那椋僭趺此狄膊缓枚プ菜蚁耄阒哉庋觯欢ɑ嵊心愕牡览碓诎桑俊?
关孤叹了口气,道:“是的,我是有我的想法。”

丰子俊忙道:“能否见示?也好大伙参酌一下,”关孤点点头,道:“丰兄,人世间有许多不可理解,无法用正常的理智去剖析辨明的怪现象,你有没有见过或听过?”

丰子俊有兴趣的道:“我知道,也相信这些奇异的事。”

关孤抿抿唇道:“很好,我们总算有一点共同的谅解了,丰兄,你晓不晓得人有一种十分奇特的,难以解释的心灵感应?”

丰子俊颔首道:“我晓得——譬如说。当人们在遭遇危难之前,就会兴起一股无可名状的惴然不安感觉,或者当最亲近的人有了灾祸之时,他远隔千百里之外的亲人就也会突觉心灵焦躁,惶惶如大难临头,此外,有时人们在尚未经历的未来事情到来前,由某些事物预示出凶吉的先兆,或梦里隐冥的暗示等等……”关孤笑笑道:“不错,我就是指的这些,这属于一种心灵的感应,超时空的奇妙灵异预兆,丰兄,它往往是十分正确的,我很相信这些。”

顿了顿他又道:“而我,老实说,我更认为这是冥冥中的神祉对我的眷顾,给予我的一种慈悲的暗示,类似这种经验:我有过好多次,而大部分都是到后来应验了的,所以,在我来说,我对这类的感应非常重视。”

丰子俊凝重的道:“莫非——你今天有过这种感应了?”

关孤静静的道:“有过了,就在我听到洪贤父女二人说到如何做妥这票买卖的那一刹!”

不禁有些背脊发凉,丰子俊忐忑的道:“你觉得突然心血来潮?起了一阵莫明的不安?”

关孤低沉的道:“是的,就如同我前几次的感受一样——后来终于是场血淋淋的局面!”

丰子俊叹口气,道:“那么,只怕你要不幸而言中了!”

关孤苦笑道:“希望这一次的感应是不正确的。”

丰子俊摇头道:“哪会这么简单?心灵上的感应,是一种难以解释的灵异现象,超逾常理的奇妙预兆,冥冥中,一定有所引,才会有所感,一定有所现,才能有所应,这不是人们的自制力可以掌握的……”叹了一声,他又道:“看样子,事情八成要出纰漏!”

关孤道:“如今,我们只有祈告上天保佑了!”

丰子俊搔搔头道:“不过,回想一下,也没有什么破绽落在外面呀,正如洪贤所言,他们干得干净利落,全功而退,毫无丝毫拖泥带水之处……就算对头们知道了吧,也只是知道‘洪家帮’发了笔横财而已,不会想到别的事上,更不会牵扯到我们的行踪上来……”关孤淡淡的道:“你也是这么想?”

丰子俊沉吟着道:“似乎也不该有什么问题……”关孤笑了笑,道:“丰兄,任什么事不要太往好处去打算,总要做个最坏的准备才好,否则,到时手足失措犹在其次,那种懊恼与失悔的味道就更不好消受了!”

丰子俊忙笑道:“当然,兄台方才那一说,我业已警惕多啦!”

关孤正色道:“不出事是最好,但我们却不能因为有了‘洪家帮’的庇护便高枕无忧,疏了防范,说句不客气的话,丰兄,如果真有了什么情况,我委实不敢寄‘洪家帮’的庇护——他们也力有不逮;只求他们能不受我们牵累,我业已满足了!”

丰子俊点头道:“事实也是如此——关兄你可看出有什么不妥来?”

关孤沉默了一下,道:“假如我是‘悟生院’‘绿影帮’的追骑,我就会注意‘洪家帮’的出现,以及查探他们的行动细节!”

丰子俊震惊道:“这样一说,只怕‘悟生院’与‘绿影帮,方面也想得到这一步了!”

关孤忧虑的道:“所以我就为这一点而不安!”

丰子俊急道:“我看此地亦非久留之处,关兄,我们还是明早就启程离开吧!”

关孤道:“也好——但洪贤一定又要笑我们太过紧张疑虑了!”

丰子俊吸了口气,道:“形势险恶,任他说吧,我们岂能顾这许多?”

轻轻摩挲着斜置于身恻的“渡心指”冷滑的黑犀骨剑柄,关孤感叹的道:“洪贤是个讲义气,有血性的汉子,可以交往,但人总难得十全十美,洪贤亦不例外,他的短处就在于太过自信,自视过高……”他抿了抿嘴又道:“加上凡事欠缺周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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