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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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基地的短波信息记录，只不过对方使用了加密频段，手工破解出数据来源，还需要一段时间。”此时离沉岳并没有对穆煜曦有丝毫的怀疑，也没有做任何隐瞒：“曦曦你怎么突然对这些事这么感兴趣啊？你别着急，再过一两天，等这边事情处理差不多了，我就带你一起去找妈妈。”他察觉出穆煜曦的异样，觉得自从脱险后的确有些冷落穆煜曦了。此时他担心是不是穆煜曦心里难过，便道：“这样吧，我找内鬼的时候带着你一起吧！”
　　　　【穆煜曦东海岸？蟠螭备用基地】2018年02月15日02：46
　　　　穆煜曦圆睁着双眼，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几天来，离沉岳白天带着她一起工作，晚上又独自一人折腾到凌晨两点左右，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穆煜曦每每看着一条条已经被筛选出的加密记录被逐层解码，早已紧张得如坐针毡。晚饭的时候，听到基地的工作人员都在说数据解码获得了很大的进展，似乎明天就可以破译出完整的原始信息了！此刻她更是焦急万分：都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离沉岳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便是那内鬼了？
　　　　惴惴不安的穆煜曦再也沉不住气了。她穿好衣服，偷偷摸摸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楼里的天井中。从天井看上去，楼上数控室的灯已经灭了！
　　　　穆煜曦轻轻地顺着楼梯向数控室走去，**的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被冻得通红。不过她已经顾不上回去穿鞋了，一想到自己内鬼身份暴露后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内心深处那强烈的恐惧和羞耻感就会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此刻，穆煜曦无论如何都要铤而走险，将所有证据全部销毁。
　　　　心惊胆颤的穆煜曦摸到了数控室的门口，将手搭在门把上稍稍用力，只听见一声微弱的“喀哒”——门居然没锁！穆煜曦心里暗暗窃喜，却又自责不已：“沉岳对不起了……为了妈妈我只能这样做……我如果暴露了，妈妈可能就没命了！”。
　　　　数控室只有一台巨大的主机，穆煜曦打开了操作屏，选中了所有记录——点下了永久删除。看着屏幕上不断增长的删除进度条，她长舒了一口气。
　　　　可她此时万万没有想到，在数控室对面的房间里，离沉岳正无声地背靠在半掩着的门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的计谋终于顺利地找到了内鬼，可让他压根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内鬼，居然是自己心爱的人！
　　　　“小岳！父亲回来了！”数小时后，离沉岳房间的门被重重地敲响，兄长激动地在门外嚷着。
　　　　房中床上的离沉岳却彻夜未眠：穆煜曦的事情他还没有对任何人说——也许是因为无法面对这样的事实，也许是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理，直到太阳升起，他才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被吵醒的离沉岳，揉了揉惺送的睡眼，猛地恍然大悟般翻身出来。行至兄长的房内，他看见老爹正满面疲惫地坐在床头。老爹没有穿鞋，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一身不太合适的皮衣罩在白色的囚服外。花白的头发和胡茬，比半个月前更长了。一双眼睛里虽布满血丝，此刻却仍然熠熠生辉。
　　　　离沉岳怔在了门口——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毫无预兆的重逢一时间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离衍率先起身，紧紧将两个儿子搂在了怀里，这下让离沉岳伪装的坚强崩溃了。分别的这段时间，他一直为了母亲的死而对离衍耿耿于怀，盼望着能当面同离衍对峙，发泄一番。可此刻，他突然见到了离衍，感觉着离衍有力的臂膀和温暖的怀抱，却突然百般心酸涌上心头，早已想好的话憋在了嗓中却由于伤心没有办法说出口来。
　　　　“臭小子，为父安全回来了，我们一家人也团圆了，这样就最好！”离衍见离沉岳眼中泛着泪光，还以为一向顽劣的小儿子，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理解了自己的苦心。这让离衍心中感到无比宽慰，他用手轻抚着离沉岳的后脑勺，立刻问起了正事：“关于内鬼的事情，你们处理得如何了？”
　　　　“我们已经按照小岳的计谋进行了安排和部署，昨晚应该已经有所收获。不过小岳暂时还没有给我消息——”离沉岚说着，便转向离沉岳问道：“昨晚的计划有收获吗？”
　　　　“我……”正欲脱口而出的离沉岳，被这突然转换的话题问得脑袋一懵，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本想今天找穆煜曦私底下问问清楚，再做决定，结果现在遭到父兄这样临时发问，他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我……”离沉岳闭上眼睛，心中纠结万分：曦曦一定有她的理由，我相信她一定是迫不得已的，该怎么办……
　　　　他身心疲惫，没有料到竟将心中所想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反应过来的离沉岳自知说漏了嘴，想要抵赖却已然来不及，只得承认道：“是……是曦曦……我知道这让人很难接受！但是我相信，她是迫不得已是才这样做的！让我好好跟她谈谈！”
　　　　离衍和离沉岚一时也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处理。离沉岳的这个女朋友，跟大家已经相当熟悉了，道德品行全家人都赞誉有加。百雨生前也非常喜欢、疼爱这个女孩儿，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一家人。
　　　　离沉岳不等父兄继续询问，转身出门直奔穆煜曦的房间。
　　　　
　　　　第二十一章　父子反目
　　　　
　　　　“寻求真理的只能是独自探索的人，和那些并不真心热爱真理的人毫不相干。”——帕斯捷尔纳克【穆煜曦东海岸？蟠螭备用基地】2018年02月15日10：50
　　　　穆煜曦躺在床上。自从基地内宣布调查内鬼以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跟刘国权联络过了。“还未到约定的时间，妈妈应该不会有危险……凌晨删除了所有不利于自己的纪录，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也没有听到任何消息？”穆煜曦心中不由得又打起鼓来：“难道是记录没有删掉？不会的，明明眼见着删除进度结束了才离开的……”
　　　　正当她思绪纷杂的当口，离沉岳却已推门进来。心中有鬼的穆煜曦惊得坐了起来：“沉岳你怎么来了？”
　　　　离沉岳板着脸，没有吭声。拖过一把椅子正对着穆煜曦坐下。
　　　　穆煜曦心里有些毛毛的，但还是假装镇定：“沉岳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离沉岳瞪了她一眼：“你还在装！”眼中却满是失落与不解。
　　　　“沉岳……”穆煜曦心中顿时明白过来，离沉岳已经知道了。她咬了咬下唇，过了许久才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内鬼就是我……对不起沉岳，我可以解释！”
　　　　离沉岳站起身来，穆煜曦却伸出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离沉岳没有闪开，只是紧盯着穆煜曦，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相信你肯定会有自己的理由，我在这里心平静气地听着。不许再对我有任何隐瞒！”
　　　　穆煜曦也忍不住了——半月来的偷偷摸摸，已经让她的精神紧绷到极点了。她从床上滑倒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洒落在离沉岳的脚边：“是……是妈妈……刘国权……妈妈的性命……”紧张与羞愧之下，她竟连话也说不清了。
　　　　“阿姨？她也被刘国权抓了？！妈的！”听闻此言的离沉岳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恨恨地骂道。穆煜曦在自己面前可是第一次哭得如此伤心，他刚才忍着的一肚子怒火瞬间便被眼泪浇熄了大半。离沉岳想到了母亲去世的那天，两人在收容站外的偶遇，穆煜曦在湖边塔蹊跷的离开，以及在空战署牢房里两人的再次相遇，一系列惊人的巧合在他脑海中相互关联了起来，让他恍然大悟。
　　　　他紧紧扣住穆煜曦的双肩，连珠炮似地问道：“那天你并不是和你妈妈走散了是不是？你是被刘国权送到临时收容站的是不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在那里？在湖边塔你也是知道有埋伏的吗？这么长时间你一直都知道老爹还活着是不是？”离沉岳越说声音越大，穆煜曦惊恐地把头埋到离沉岳的肩窝里，泣不成声：“沉岳……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听我解释好不好……”
　　　　离沉岳的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他点点头，松开了穆煜曦。终于，穆煜曦得以讲述这半个月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那天我的确是和妈妈走散了，可是后来不久便有空战署的士兵找到我，说妈妈在他们手上，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只要我替他们办事，妈妈就不会受到伤害。
　　　　我开始并不相信，可后来刘国权用妈妈的手机和我视频通话。我看到妈妈被……被绑在角落里，口吐鲜血，浑身是伤，就只能答应他们……
　　　　他们让我去百雨阿姨所在的临时收容站……其实阿姨刚进收容站，刘国权便知道了。可当时那种情形，他无法接近阿姨，于是想利用我……沉岳你一定要相信，当时他再三保证，绝对不会让阿姨受到一点伤害，我才答应去的……
　　　　可是我刚被带到那里，悲剧就已经发生了……百雨阿姨已经……”
　　　　“不是你将我带出收容站的吗？”离沉岳有些惊讶。
　　　　“不……是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把你送到车上的，之后她却悄悄离开了。趁这个机会，跟踪我的人让我借机谎称救了你，好跟随你一起行动。他们从那时便一直尾随着我们。
　　　　后来到了湖边塔，我其实是想提醒你不要过去的。跟踪我们的人早已联络好了刘国权，只等你一过去便要将你们一网打尽。我还打电话给你，想劝你们快离开，可谁知我还没劝动你，空战署的部队就已经发动了进攻，我也被捉回了刘国权的车上。如果他知道我打算坏了他的事，一定会伤害妈妈，我只好匆匆挂上了电话。在车上我看着你被抓住，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能救你……呜呜……我保护不了任何人……”
　　　　离沉岳擦了擦穆煜曦脸上的眼泪，安慰道：“别哭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那后来呢？你又是如何与刘国权联络的呢？”
　　　　“后来在监狱里，刘国权给了我这个窃听的小装置……”穆煜曦将窃听器掏了出来，交给离沉岳。
　　　　“他让我跟着你，随时汇报你们的动向和能探听到的一切事情。然后离叔叔就把我们换了出来……地震之后，我跟着你们回了码头。你们在忙的时候刘国权便已经跟我联系了。他让我随时汇报我们所在的位置，可是我都假装不认识路，搪塞了过去。
　　　　可就在几天前的晚上，他又一次联络并威胁我，说如果我再不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就要把妈妈……所以我就偷偷录了一点你和哥哥半夜聊天的内容，给他发了过去……然后……然后你都知道了……”
　　　　离沉岳听穆煜曦讲完后长叹一口气：“你真是糊涂啊！如果早点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呀！现在也不会弄成这样……唉！好在刘国权还不知道你已经暴露了，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还有希望救出阿姨……放心曦曦，我们现在就去见老爹。你会牵扯上刘国权，是因为我，因为蟠螭！这件事老爹也有责任，他一定会帮忙救出你妈妈的！”
　　　　穆煜曦低着头，紧张地跟在离沉岳后面。离沉岳方才的那番安慰，其实也在安慰他自己。穆煜曦清楚地知道，即将面对的，将会是离衍严厉的责问。
　　　　【离沉岳东海岸？蟠螭备用基地】2018年02月15日11：17
　　　　离沉岳将穆煜曦刚才告诉自己的前因后果，简要地向父兄复述了一遍。
　　　　“小曦……你怎么不早跟我们说呢？”离沉岚略带责备道，但语气却十分温和。
　　　　离沉岳掏出穆煜曦的窃听器放在桌上：“这是刘国权交给她的，可能会对我们有些帮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老爹要帮曦曦——”
　　　　“沉岚你先送小曦回房去吧，有些事情我要和沉岳说。”离衍挥了挥手，生硬地打断了离沉岳。他似乎并没有听离沉岳所说，眼睛一直盯着空空的桌面，只是示意长子将穆煜曦送回房间。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穆煜曦前脚出了门，离衍便转向离沉岳开口道：“还好，她泄露的信息不多！不过……”他顿了一下，眉头一皱：“之所以她会暴露，是因为她还想继续隐藏下去，却阴错阳差地中了你的计！这种行为已经让我很难再信任她了！小岳，虽然我一直不过多干涉你的私事，但是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与小曦有过多的接触。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们接下来要继续的行动。”
　　　　离沉岳能够听出离衍话中强压着的怒气，可心直口快的他却还是忍不住，跳起来反击道：“老爹这是让我避嫌吗？我不与她有过多的接触？她一个女孩子谁来照顾她？！曦曦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况且现在她妈妈还在刘国权手上，发生的这一切，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你这个没心没肺的老顽固！”
　　　　“你放肆！”离衍也没能压住自己的怒火：“从感情上来说，我可以理解。但是她的这种行为只会给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增添不可预知的变数！从理智上来说，我更是难以信任一个曾经协助过敌人的人！她可以继续留在基地里，直到我们救出她母亲。我已经做出了让步，就这样决定了！”从蟠螭建立到现在，穆煜曦还是第一个内鬼，这让离衍感到了极大的失望，于是刚重逢不多时的父子俩，又如往常一样大吵了起来。
　　　　“可曦曦她是女孩子！况且她遇到的，是连老爹都无法做到完全理智的事！我真不明白，老爹当初为什么非要来搅空战署的这趟浑水，还把我们全家都拉下水！”
　　　　离沉岳继续反驳道：“为了所谓的‘窥灵珑’？为了所谓的‘极昼计划’？为了你看到的那些不愿同任何人提起的所谓‘地狱般的景象’？所有这一切，跟我们家到底有多少实际的关系？老爹你最终得到了什么？公司没了，妈妈没了，家也没了！你一直坚持的事情，难道就真的无比正确、不容置疑吗？！如果刘国权让老爹你用所有这一切去换妈妈的性命，你是不是也这么坚决地不会去换？！”
　　　　“啪！”离衍狠狠一巴掌打在离沉岳的脸上。不知自己究竟是伤心还是愤怒的离沉岳，捂住火辣辣的脸，愣了几秒钟，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离衍也跌坐在椅子中，痛苦地用手撑住太阳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动手打离沉岳。
　　　　之前，离衍从自认为最理智的角度出发，说了刚才的那番话。可离沉岳的质问，却让他不禁突然间计较起得失：这么多年不计后果地付出后，自己与“极昼计划”的种种瓜葛，在所失去的亲人与朋友之前，在所有因为自己的介入而小时的生命面前，丧失了几乎全部的意义。离衍在长期的重压之下，没能忍住心中的愤怒与绝望，动手扇了离沉岳一个耳光。
　　　　而这个耳光，此时竟像是打在他自己的脸上一般，火辣辣的疼。
　　　　
　　　　第二十二章　不恰当的处理
　　　　
　　　　【离沉岚东海岸？蟠螭备用基地】2018年02月15日11：21
　　　　穆煜曦在房间里早已泣不成声。她分明知道，自己的弥天大错，除了离沉岳以外，其他人都不可能轻易地理解与原谅。虽然之前自己鼓足了勇气说出了实话，但往往事实带来的结果却更让人痛苦。
　　　　离沉岚不知该怎么劝眼前这楚楚可怜的女孩。他心里也清楚，依照父亲的行事风格，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让此事过去。而且刚才一出门，他们便听见了离沉岳同父亲争吵的声音，穆煜曦此刻一定已经难过到了极点。
　　　　穆煜曦只管揪住一切可以揪住的东西，哭得死去活来。离沉岚只好任由她揪住自己肩头的衣服——弟弟的这个女朋友，自己也认识许久了。他一直很羡慕弟弟，有如此好福气，找到一个漂亮却不妖娆，独立却温婉的女孩。冰冷的眼泪很快就浸湿了离沉岚的肩头，他心中也不由泛起了百般怜爱，轻轻拍了拍穆煜曦的背：“小曦，父亲只是在气头上才会那样说，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啊……”
　　　　穆煜曦忍住了哭泣：“我知道……泪水无法将这一切从记忆中洗刷干净……”她擦干眼泪抽噎着：“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向叔叔证明，我并非不能再信任的人！”。
　　　　离沉岚突然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可是他分明感觉到，面前这个玻璃一般精致又脆弱的女孩儿，此刻心中所下的决定，非同一般。
　　　　【离衍东海岸？蟠螭备用基地】2018年02月15日12：30
　　　　离衍是一个非常决绝的人，他说出的话几乎从来没有改口过，实有些死不认错的臭脾气。公司里的大小决策，只要他拍了板，即使遇到天大的困难，也没有人敢提出“修改”二字。从小到大，像极了父亲的离沉岳与离衍的性格便处处相对，离沉岳的叛逆与离衍这种独断专制的性格也不无关系。
　　　　可离沉岳的一番质问，却始终在他心里挥散不去：“若是百雨被捕，我会不计一切代价去换吗？若是小岳、沉岚呢……”
　　　　离衍突然发觉，自己欠家人的实在太多。他沉思片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出门，走向离沉岳的房间。
　　　　“小岳我进来了。”离衍轻轻敲了两下，便推开了离沉岳的房门。
　　　　离沉岳睡在床上，背对着门口，一声不吭。
　　　　“我们一家人都早已把小曦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先前我一时恼怒，才说了那样的话，请儿子你原谅啊……”离衍边说边坐到床边，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请求别人原谅！
　　　　离衍用手扶住离沉岳的肩头，谁知却发现离沉岳正紧咬牙关不住地发抖，浑身上下烫得骇人！而离沉岳胸前的蟠螭玉玦，竟又再次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沉岚！快来人！”离衍毫不迟疑，抱起离沉岳便夺门而出。
　　　　离沉岳睁开眼睛时，众人守在自己身边，已经整整一个小时。
　　　　离沉岳翻身坐起来，他没有理睬距离自己最近的离衍，反而看了看一旁的穆煜曦：“曦曦，你没被赶走？太好了！”继而他转向离沉岚：“老哥，我……是不是又昏倒了？这次我没有经历任何事情……这就是所谓的‘窥’吗？这到底是在演哪出啊！如果是你弄的就赶紧跟我说明白了吧，一点都不好笑！”
　　　　离衍和离沉岚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明白，为何在没有接驳任何外界仪器的情况下，离沉岳便可以多次重现‘窥’——况且他身上的玉珏，只是离衍的玉璧的一部分而已。
　　　　可谁料离衍刚想上前安慰一番，离沉岳却冷冷地将他拒绝了：“我不想同你说话。”
　　　　“小岳！父亲都快急死了，你怎么能这样说！”离沉岚为离衍鸣不平道。
　　　　“小岳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过两天我会详细同你们解释。”离衍脸上的感伤一闪而过，看不出喜怒。随后他转过身低声道：“小曦你随我来一下。”说完便走了出去。
　　　　穆煜曦使劲揉了揉眼睛，看看离沉岳又看看离衍的背影，也咬着下唇跟了出去。
　　　　“叔叔，您别说了我都知道。这次是我大错特错了！”天井内，离衍还未开口，穆煜曦便已直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会努力重新赢回您的信任！请您答应让我留在这，至少……直到救出我母亲为止！”
　　　　“小曦你……放心吧，我会立刻制定计划，救出你的母亲！你可以一直——”离衍本也已想得清楚，想用这番话弥补一下自己之前的武断鲁莽。可话未说完，穆煜曦竟头也不回地飞奔了回房，眼里的泪珠却止不住地洒向身后。
　　　　离衍在后面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还是没有迈出脚步，只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之后谁也没再提起过这件事，穆煜曦便这样不明不白地继续留了下来。可这件事却不似离衍所想的那样就这样了结了。
　　　　【离衍东海岸？蟠螭备用基地】2018年02月18日07：26
　　　　两日后，离衍将两个儿子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既然穆煜曦留了下来，离沉岳的情绪也平复了下来。但他心中同离衍的芥蒂却没有因此而解开，他的身体也仍没有从昏迷的后遗症中恢复过来，显得有些精神萎靡。
　　　　“‘窥’，是我在创业之初的考察活动中无意发现的。这其中的经过，沉岚对小岳你应该多少有了些交代。发现‘窥’的遗迹，绝对可以算得上人类有历史以来最伟大的考古发现之一。它可能对人类历史断代所产生的影响，甚至比金字塔、秦陵、巴比伦古城的发现更为重要！可我一直都无法也不愿意将它公布于众……”离衍开始向兄弟二人解释道。
　　　　“众所周知，人类的身体是三维的具象。而‘窥’却向我生动地证明了人类的意识是四维甚至多维的抽象。爱因斯坦晚年曾说过：如果有一个能够应付现代科学需求，又能与科学相依共存的宗教，那必定是佛教，而佛教中的轮回转世之说，可以说十分准确地描述了人类意识在空间、时间内的循环往复。
　　　　实际上不仅仅是佛教，从古至今，各大文明都有很多文献，也都证明了人类有区别于肉体之外的意识，也就是所谓的灵魂。从少有文字记载的北欧、印加文化，到埃及的《死者之书》与印度的《吠陀经》《楞严经》，再到中国古代的道教，以及欧洲的基督教，无论是口述言传的神化故事，还是白纸黑字的详细记载，都是古人对能够感知的多维意识最好的证明。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