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之窥-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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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疃局�功效。吾改换身体之后不适，吃水果、草叶才得以康复，便也证明了这个推断的正确。
　　　　吾族改换身体后，先前的大部分药物与效用都会大打折扣，有些甚至还会起反作用。吾思来想去，不如现在便开始亲身试药，将所有见过未见过的草药特性，以及对新身体所能造成的影响编纂成册，对族人的新生，也算有所保障。此为吾计划的第二步，亦是吾中毒的原因。”
　　　　里希听伊耆如此解释，这才恍然大悟。伊耆不仅有着一副舍己为人的慈悲心肠，心思还如此细腻，想得万全周到。这让她不由得对自己面前，这个看似不谙人情的同门师兄，再度刮目相看。
　　　　“那你现在种的是何种毒？”她凑到近前，开始关切起伊耆的身体来。
　　　　伊耆捧着那记录仪，指给里希看：“这便是吾每日的记录。”只见那记录仪中，不仅有每种草药的高清图像，还有其生长习性的详细描述。
　　　　“此种草，食后肚腹绞痛，如肝肠寸断般难以忍耐。随后四肢发麻，恶心呕吐。须得服碳酸盐后催吐，再以这种绿色小豆熬水，方能解毒。”伊耆说着，从塌边又抓出一把绿色小豆，放在里希手心。
　　　　里希看看手中的小豆，又看看满屋子伊耆收集回来的植物，打心底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安全感。他觉得，有眼前这个男人在，族人便可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这些草都有名字吗？”里希问道。
　　　　伊耆摇了摇头。他沉吟片刻，随后忽然道：“那我们便给所有草都取上名字罢！你手上的这株，吾想称其为：断肠草。”
　　　　【里希新大陆？徙居所】旧纪元
　　　　二人已许久未曾如此放松地度过午后的时光。夕阳西下，所有药草的命名工作也接近了尾声。正当此时，窗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徙居所内如同被捅翻的蚂蚁窝一般，族人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尖叫着。
　　　　里希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妙，扶伊耆躺下便来到了屋外。骚乱的中心，正是尤同齐追随者身躯所躺医疗院。紧接着，一人慌乱中闯到了她的面前，由于恐惧，他面部的肌肉不住地抽动着，摆出一副狰狞的表情。里希急忙拉住那人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那人却道：“出大事了！那群人的身体情况经迅速恶化。他们领头的那个人说，若再不转移，则会出现大批死亡，用武力闯入了培养室，并夺取了另一枚廻魂罍！”
　　　　里希听闻此言，便匆忙赶去了培养室。培养室紧邻医疗院，待她赶到时，发现其中第一批的近千具已经成熟的躯体，早已不翼而飞！
　　　　她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尤的族人却足有数倍之多，他此时正动用廻魂罍，将族人精魂注入尚未成熟的二批躯体中！
　　　　里希急忙赶去了第二批躯体所在之处——这批躯体仍躺在培养罐中，此时连身上毛发都尚未长齐，更不要说譬如大脑这样的重要器官了。果不其然，尤正带着已改换躯体的千余人，一面扶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重病员，一面操纵着廻魂罍，进行精魂的转移。
　　　　“第二批躯体至少还须七日，方能成熟使用。”里希大叫一声，便要上前阻拦。
　　　　尤听到喊声，急忙举手一挥，随后十数人便冲了过来，挡在了里希前进的路上。尤一边继续操纵着廻魂罍，一边道：“无论这些躯体是否成熟，吾均不能允许这些人死去！”
　　　　“若是躯体未成熟，强行廻魂，会造成不可预计的严重后果！”
　　　　“什么后果？是否致命？又有几成可能？”
　　　　“未曾经过试验，可能性吾一时亦无法估计！但即便非致命后果，也不容胡来！”里希忍不住嚷道。她突然发难，向伊耆身边冲了过去。
　　　　毕竟新的躯体要矮小许多，即便有十数人，也经不住里希这样突然撞过来。人墙被冲散了，里希以迅雷之势窜到了尤的身边，将廻魂罍一把夺了过去。
　　　　尤恼羞成怒，冲里希大声吼起来：“吾需要这些人活着！他们活着，比死了有用！”
　　　　“如今病危的大多数为年老体弱之人，他们与你有何用？你又如何能替他们做这样的决定？”里希觉得尤另有打算，死死将廻魂罍抱在胸前。
　　　　尤勃然大怒，却拿里希庞大的身躯毫无办法。他愤愤后退几步，又是一挥手。很快数百名尤的追随者将里希层层包围了起来。随后，尤从怀中又掏出了一枚廻魂罍——正是他先前制作的那枚原型！由于这枚廻魂罍上一直保留着尤同其麾下数千族人的精魂映射，故而伊耆研究完毕后，便将它还给了尤。谁料尤暗中将其做了改装，制成了第三枚可供转移精魂的廻魂罍！
　　　　里希虽然身高有优势，可面对数百人的包围，也显得力不从心。随后，尤在自己的那枚廻魂罍上操作了一番，无数道光芒从被带入培养室的病危者身上腾起，纷纷注入了仍在培养罐中的，第二批新躯体内。
　　　　一边操作，尤一边道：“这些人，十余年来追随吾一道出生入死。如今旗舰上那群家伙忽然出现，吾等在人数上已然成了劣势。且族长队吾等早有不满，欲先除之而后快，吾不能允许跟随吾的族人数量继续降低！”
　　　　“你……你怎会有如此强的仇恨！？族长待你不薄，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
　　　　“待吾不薄？你不知他同元老院那帮老家伙……”尤话尚未说完，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意外，却在此时发生了。
　　　　方才被注入精魂的躯体，都已经活了过来，在培养罐中死命地挣扎起来。很快，培养系统便将这些异常的培养罐排空，打开了盖子。
　　　　可这些人，却不似第一批族人那般立刻能走能说。这批转以后的族人，此时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佝偻着腰肢，发出一声声令人胆寒的吠叫，听起来就像是普通野兽一般。从他们的身上，再也看不见半分智慧的影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冲突再起
　　　　
　　　　“五帝不相复，三代不相袭，各以治，非其相反，时变异也。”
　　　　——司马迁
　　　　【尤新大陆？徙居所】旧纪元
　　　　破罐而出的人数量众多。它们似兽非兽，似人非人，咆哮着聚拢起来，阻止里希等人的靠近，就仿佛一群未开化的野人般凶狠。里希刚要上前，他们便张牙舞爪地向她扑了过来，露出骇人的獠牙啸叫着，似要将她撕碎一般。
　　　　尤使劲拨开人群，闪身挡在了里希面前，大吼一声：“都别妄动！莫非换了身体，都不将吾放在眼中了么！”
　　　　那些野人，似乎认出了尤，一阵纷乱的叫嚷之后，竟纷纷顺从地站到了尤的身旁。
　　　　里希惊讶：“你怎知他们会听你的话，不会扑上来将你撕碎？”
　　　　“吾并不知道。但吾试了，而且成功了。”尤毫无语气道。
　　　　里希吓得着实不轻：“你疯了吗？如此冒险！”
　　　　“吾冒险救你，莫非你还不领情？”尤口中说着，却自顾领着那些一半是人，一半是兽的族人，大步向外走去：“这些人既仍听吾号令，吾的目的便已达到。今日之内，吾便会带族人离开，尔等莫要跟随！”
　　　　“不行！你还不能走！”里希一把拽住了尤：“你方才说因老师的原因而急于将族人进行转移。可这么多天来，你同你的追随者们本体虚弱如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若老师真的欲对你们不利，为何至今你们中无一人意外死亡？”
　　　　“若是他此时趁机有所动作，吾岂会不知？他又岂会容吾将事情继续闹大？他见吾同族人已中毒濒死，而新身体又未曾完成，早已算到大部分人均撑不过今晚，剩下的人，便对他无法构成威胁！”
　　　　“你这么说，证据何在？！”里希大声斥问道。
　　　　“知道便是知道！那老家伙是何种人，吾再清楚不过。你二人如今对他尚有利用价值，他自然不会对你二人如何。吾今晚便要离开，即便详细说与你听，你又能否相信？”
　　　　“尤……你怎会……这样做究竟有何好处？……让你的追随者受如此痛苦，又究竟为了甚么？”伊耆不知何时也艰难地走进了培育室中，虚弱的问道。
　　　　“兄长，吾先前便与你说过，吾同这些人，只想寻一处落脚之地安居，不愿再同尔等蝇营狗苟之辈争权夺利。”尤冷冷道：“莫非连这点，你们都不允我？！”
　　　　正当两方口角胶着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忽地从众人身后响起：“尤……你真的同为师，有这般不共戴天之仇吗？”
　　　　尤冷笑一声：“是否不共戴天，汝心中自当清楚！还要吾来明说么？”
　　　　族长摇摇头，叹了口气：“唉，当年你父亲……”
　　　　“你休要提吾父亲！”尤嚷了起来，随手捡起身边一枚零件，便向族长狠狠掷去。
　　　　族长闪躲不及，狠狠地被砸中了额角，登时血流如注，坐倒在地。
　　　　立刻便有数名族人冲了出来，围住了族长，将他保护了起来。其余几人想要拦下尤，可谁料尤却停在了原地。而随着围拢上来的，未经改换身体的族人愈来愈多，改换了矮小身体的尤同其追随者们，愈发显得势单力薄。
　　　　“此次若非遇无法解决之危机，不得不求助于里希，吾等同尔等或许用不会有相见之时，更不用说如此面对面相谈，甚至大打出手。只要尔等同意，让吾同吾所领族人走。吾可以向家父在天之灵起誓，从今往后隐居山林，绝不同尔等再有任何接触。”
　　　　里希此时还想劝说尤回心转意——毕竟他同伊耆有同胞兄弟之情，而这段时间的接触中，她逐渐发觉，尤似乎有心结无法解开，才会如此桀骜不驯。可究竟此结为何事，他同族长究竟又有何纠葛，尤却一直未曾提及。
　　　　但从方才的对话中，里希已经隐隐觉得，此事定与尤的生父，伊耆的继父有关。之前，里希已从伊耆那里听过些许关于尤生父的事情，此刻她断定，此事绝对不仅仅同尤的生身父亲有关，而且同族长也大有关系！
　　　　此时她打算先将尤劝回自己住处，再详细询问缘由。可谁料，身边的伊耆，此时却抢先一步，对尤怒斥道：“既然如此，你今晚便带着这些人离开罢，吾同族长必不予阻拦。从此时起，你我兄弟情分已尽，再无任何瓜葛！”
　　　　“这老家伙会如此轻易放吾走？”尤盯着伊耆的眼睛，疑问片刻后，笑道：“吾是相信兄长你的。既然你这样说了，此刻又有许多族人作见证，吾便姑且信他一回。”
　　　　接着他转向身旁一干众人警告道：“尤今日在此对天起誓：从今往后，若这尔等不来侵犯于吾，吾必不会伤尔等分毫！否则，勿怪我不讲情面，同尔等兵戎相见！”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带着自己的追随者，大步走出了培养室。还未出门，他似乎想起了甚么似地，回头向伊耆道：“兄长，给你一句忠告，既留在族长那老东西身边，万万不可触动他极为在意的权利所在。若是如此，他定不会留你！”言毕，尤终于在追随者的簇拥下，走出了徙居所，消失在了夕阳的余晖中。
　　　　“伊耆……如此当真无妨？”尤走后，里希小声问道。
　　　　“吾早便说过，他已变了一个人，勿要同他有过多的往来。此次若非他的技术确能帮助族人脱离困境，吾又可怜那些跟随他的人，根本不会搭理于他。”伊耆愤愤道。
　　　　“可吾觉得，你胞弟似有隐情……”
　　　　“甚么隐情，也不可作为胡作非为的理由！此时休得再提，今日话已说尽，希望吾同他，再无下次见面……永远不要兵戎相见……”伊耆说着，忽然黯然神伤起来，偷偷揉了揉眼睛。
　　　　【伊耆？里希新大陆？徙居所】旧纪元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批一批的族人依次进行了身体的替换。而他们中的有极为少数的已些人，或因转移过程中，由于紧张而导致情绪出现异常波动，或由于新躯体本身的缺陷，对自己造成了永久的智力损伤。
　　　　这些人，同先前尤进行强制转移的那批族人一样，出现了明显的退化症状——他们虽智力低下，却仍有各自独立的意识；他们虽能听懂语言，却不会沟通与述说；他们虽让人心生怜悯，却对接近他们的人频繁施暴。
　　　　伊耆和里希只得将这数百人圈在一片铁笼中，不让他们同外界有过多的接触。经过一段时间，伊耆和里希惊讶地发现，这些被称为“野人”的退化族人，身上的皮毛却丝毫没有脱落的迹象。
　　　　经过一番研究，他们推测，或许是因为新躯体的脑容量问题，同族人原本精魂所需要的结构不尽相同，从而导致身体发生了适应性的变异。而这种脑部的变异所带来的副作用，则是周身大量的毛发脱落，裸露出其下的皮肤。
　　　　而智力受损的这批族人，精魂对大脑结构的要求变低，从而导致身体继续向原本的进化方向发展。至此，伊耆和里希不得不承认，他们再也不能将这些精魂转移失败的人，再称作自己的族人了。
　　　　族人身体全部转移完毕后，伊耆和里希拥有了少有的数十年闲暇时光。虽然改换的身体寿命很短，仅有不足百年，可通过身体不断地再造与廻魂罍，已经改头换面的华胥一族，几乎可以称得上永生不死。
　　　　面对大把的时光，伊耆只觉得，必须做些什么让族人过得更好。于是他便开始仍继续收集着外界的植物，回来亲自尝试后，记录下各种特性。可每每尝到一些毒草，他便要在塌中躺上几天，痛苦不堪。
　　　　每次看不见伊耆的时候，里希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她认为伊耆此种方式既伤身，又低效。可无奈的是，除了伊耆外，无人有能力，也没有人敢于用自己的健康去尝试。里希对伊耆的牺牲瞧在眼中，疼在心里。她暗中下了决心，要想出方法帮助伊耆。
　　　　这日，伊耆刚从外面回来，便又痛苦地倒在了塌上。这次虽草药毒性不强，但毒性发作慢，药效持续久，让他苦不堪言。
　　　　谁料他刚晕晕乎乎地倒在床上，却忽然听到身边有个女声道：“你终于回来了！吾想了一个好办法！今后你便再也不用以身试药，如此痛苦了！”
　　　　伊耆艰难地翻过身，发现里希竟端坐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惊讶道：“你是何时进来的？”
　　　　里希一面将伊耆扶起来，服了些解毒的药物，又喂了几口水；一面从身侧取出记录仪，将自己多日来的想法摆到了伊耆面前。
　　　　“这是……”伊耆看着记录仪，口中不清不楚地问道。但很快，他便被记录仪上的规划完全吸引，简直要为这个计划拍案叫绝。伊耆惊叹于记录仪中的描述，自己之前竟从未想过。但此时仅看了数眼，他便觉得这个方案虽然看似工程量极为庞大，但绝对可称上乘。
　　　　
　　　　第二百一十四章　分化与迁徙
　　　　
　　　　【里希新大陆】新纪元
　　　　里希认为，从灾变发生到目前为止，骄傲的、自认为可以掌握世间万物的人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将世界重新恢复到自己所熟悉的状态。
　　　　可自然之力何其强大，族人在半推半就之中，不知不觉地便走上了改变自己，适应自然的人工进化之路。可这条路走得崎岖，种种困难禁锢了族人的思想，也禁锢了族人的勇气。连伊耆这等智勇双全之人，为了能从早已不再熟悉的自然中获取一些华胥大神的恩泽，都要畏首畏尾地事必躬亲，生怕哪里出了一点问题。
　　　　可是反观华胥一族的历史，他们的祖先，也是在一片懵懂之中，勇敢地踏出了开拓的第一步，广泛地利用自然之力，熟悉自然，从身边的动物身上学习，在发现中不断思考，才得以进化出璀璨的文明。
　　　　如今他们既有技术，又有能力，却由于对自然之力的畏惧，而放弃了早已摆在面前的阳光大道。尤能从小兽身上悟出改造基因的方法，为何他们此时便不能再从周围的动物身上学到些什么？
　　　　里希称灾变后，直至族人身体改换前夕的这段时间，为旧纪元；而族人改换身体后的每天，都是华胥大神赐给他们的第二次生命，她将这些日子，称为新纪元。而摆在新纪元伊始的最大问题便是——眼下周围除了那种被毛小兽与改换身体的族人外，几乎没有看到其他任何一种不同的动物。
　　　　于是，在进入新纪元后，里希便对如今族人立足的这片大陆，进行了分区分类的细致考察。而在考察中她惊奇地发现，除了那种小兽外，在大陆的各个不同区域之中，还有各类小兽、蛇、鱼类、昆虫、软体动物等近百种大大小小，由低等到高等的不同种动物。
　　　　但这些动物虽然在大灾变中坚强地活了下来，却已经几乎丧失了继续繁衍生息的能力。里希便一面感叹着生命的顽强，一面将这些动物带回了徙居所。
　　　　像之前恢复地表植被的工作一样，里希利用她自己在基因与遗传学方面的优势，规划了一整套通过基因工程，让发现的这些大小生物，加速其在各自生存环境下的变异与进化。而得益于里希的悉心照料，以及业已完成的大气与植被的修补恢复工作，有些动物种群，在徙居所内不仅扩大了种群规模，而且开始了新的进化。
　　　　这一系列事件，带给了里希新的灵感。从这样的起点出发，她便大胆提出了伊耆眼前的这个方案，期望在经过数百年的发展之后，通过自然进化，能够重新恢复往日大地的生机勃勃，重建一个新的世界。
　　　　“根据这些生物目前的发展情况估计，吾觉得，眼下已经到了将他们放归自然，重新适应环境的时候了。”里希看着伊耆惊讶的脸，郑重地道：“只需对这些动物稍加观察便会发现，它们同改换身体的族人一般，仍然会染上各种各样的疾病。而大多数动物，都能够凭基因中那世代传承的直觉，找到可以治病的草药。而这些动物，正是吾族人了解并适应新环境，掌握各项生存常识的捷径！如果激化成功，你便再也不用去以身试药了。”
　　　　伊耆忽然被一阵莫明的感动涌上心头——这么久来，只有里希一人对自己事事关心，处处留意。这个曾经与他处处争锋的同门女子，此时竟已成为了自己生活中可交心，而不可或缺的人。
　　　　二人相谈甚欢，但无论如何讨论，却始终绕不过一个问题——该如何将业已形成的数万种动物重新分配到世界各地，让其继续进化与发展？
　　　　他们此时均已发觉，经过数十年发展，不仅各生物物种蓬勃发展，改换身体后的族人，由于使用廻魂罍，而忽然突破了衰老与死亡的限制，人数激增。短短数十年间，族中人口便翻了一倍有余，徙居所内各资源，已经变得捉襟见肘，供不应求之态初现。
　　　　而在徙居所内各种从方舟上带来的技术与仪器助力下，族人均不愿耗费体力进行繁重的劳动。方舟上的各类技术仪器，是为了高效快速完成各种大规模的修补与恢复试验而特别制作的，其目的并非助长族人不劳而获的惰性。
　　　　可眼下，抢夺有限的资源与技术，已经逐渐演变成族中暗地里的内耗。许多族人任由自己的惰性发展，摈弃了灾后初期重建时人与人之间的善良与真实。而从旧纪元中便一直存在的贪婪、嫉妒、欺骗与偷盗，在这短短数十年中，再次在族群中如瘟疫般大规模传染开来。
　　　　最终，二人得出了结论：为了重现华胥一族灿烂的文明，作为新纪元先驱者的他们，必须摒弃目前一切使族人堕落、丧失斗志的生活方式。他们打算将族人分散为数千人一组的村落，每个村落携带适合当地气候的，一定数量与比例的物种，分散到大陆的各处。由数个村落形成较大的一族，每族分别由挑选出的干练之人为首领，自食其力，繁衍生息。
　　　　徙居所毕竟不是族群久居之所，也到了该让族人自力更生的时候了。
　　　　【伊耆？里希中原】新纪元
　　　　达成一致的二人，共同署名了一份精短简要的文书，亲自呈给了族长。文书中以学生的身份，向族长谏言，应当鼓励族人分散到大陆各处，并抛弃已有的技术设备，让族人跟随已然开始孕育蓬勃新生的星球的步伐，用双手与双脚，重走进化之路。
　　　　但二人未曾想到，族长竟对此建议持坚决否定的态度。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尤同其追随者如今仍在外界，而在族长眼中，尤等人已然被归为异类，是一个对本族生存最大的威胁。族长认为，眼下扩大徙居所的规模，会比分散族人更为稳妥。
　　　　伊耆和里希获知此消息后，顿时大受打击。在他们的记忆中，作为二人恩师的族长，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坚决地反对过一件事，也不应是如此胆小之人。且尤已经消失了数十载，陆地广阔，相遇的机会又何其渺茫，更不用说威胁了。
　　　　如今的二人，早已按耐不住内心对徙居所外广阔天地的希冀与渴望。受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在他们不断的劝道与游说下，短短一月内，竟有三成的族人收到感召，自愿随二人前往别处，重新开始寒耕暑耘的简单生活。
　　　　他们如此行事，本是想以民意为由，再次向族长请命。可谁料，族长知晓此事后勃然大怒，并声称二人此举等同于叛乱，下令将二人下至牢中。随后仅隔不到一天，族长便向全族通告，需遵族中法度对二人进行惩戒。
　　　　族长称，判族乃是重罪，但每每念及伊耆、里希二人乃自己爱徒，先前又对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