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我是人了-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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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月如恢复了她的婉约温柔，眼眸一弯，浮起嫣然的微笑。“他的确是传奇式人物，在学校的时候已经获得了心理学最高荣誉奖，他最擅于催眠治疗，据说他的智商高达220。”

“嗯，听你这么说，我有点迫不及待想见见他。”

话音刚落，大厅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只见一道闪亮的聚光灯打在二楼的楼梯口，整个宴会厅立刻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二楼。莫莉穿着一袭淡粉色的拖地长裙出现在那里，浓妆之下的脸还是这么清纯，只是少了些初遇时的青涩，清澈如水的眼眸带着几分忧郁、几分迷惑，她挽着穆楚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下了楼，如同一朵彩云缓缓地飘到地上，落在狄斯眼里。

狄斯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连呼吸也停滞了，他想象过很多次重遇时的情景，却万万没想到会在别人的订婚仪式上遇到她，也许一切早已注定，上天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被别人拥在怀里，作为他亵职的惩罚，他已经尽量逃避了，却始终逃不出命运的安排，老天！请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

“咦？师兄的未婚妻好像在哪里见过。”龚月如很小声地说了句，狄斯一直看着莫莉没有听到她的话，现在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除了那抹的倩影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

音乐声缓缓响起，按照规矩宴会的主角要跳第一支舞，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莫莉随着优美的音乐迈开舞步与穆楚跳了支华尔滋，本来就学习舞蹈的她，跳起来如流水般自然流畅，穆楚父母紧绷的脸终于有了丝笑意。

“你愿意陪我跳支舞吗？”龚月如把手伸到狄斯面前，狄斯略微思考了片刻拉住她的手走向了舞池。

整个世界在旋转中放慢了速度，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她的一颦一笑如此熟悉，仿佛又把他带回了从前，让他回忆起那段美好的时光，她那双略微惆怅的眼睛似乎在告诉他：我并不快乐。离开你之后我又何时快乐过？狄斯心里苦笑道。每天都希望你能回到我身边，但残酷的现实是那么冰冷无情，想去看你却又害怕给你带来危险，莫莉，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思念着你却不敢去找你，看到你却要装作不认识你，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狄斯在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想早点离开这个让他痛彻心肺的地方，转过头，却看见这对准新人正朝他们走来，甜蜜幸福的模样像是对他的嘲讽，狄斯觉得这位准新郎有些面熟，微微动了下手指改变了他的记忆。

莫莉挽住穆楚手臂，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强颜欢笑了半天、听了这么多人的恭维之词，她有种想逃的感觉，逃到没人的地方好好整理自己混乱不堪的思绪，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他穿着休闲风格的黑西装，看似凌乱的短发随意自然，高挑的身材和混血儿般的俊颜在人群中很引人注目，特别是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眸，就像晶莹剔透的琉璃美丽夺目。莫莉心头一颤，不自觉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裙，惊讶和疑惑在她的心里不停纠缠着。

“师兄，好久不见了。”龚月如看到穆楚很热情地迎了上去，她转过头对莫莉微微一笑礼节性地问候了下，然后看着穆楚说。“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记得你以前还说不到三十绝不成家。”

“这么多年没见你，你还是牙尖嘴利。”穆楚轻笑了几声说：“因为以前没遇到合适的，现在遇到了就把计划提前下。”穆楚边说边搂紧莫莉，似乎有点宣布主权的味道，莫莉始终不敢抬头看她面前的黑衣人，她也不知道究竟在怕什么。

“请问这位是……”穆楚的视线移到了狄斯身上，狄斯嘴角浮起优雅的微笑朝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姓狄，我是……”

“他是我未婚夫。”狄斯还没说完，龚月如就迫不及待地挽住他的手臂，狄斯微微一怔随后马上笑道。“没错，我是他未婚夫。”

未婚夫吗？莫莉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在这一瞬间她好像忘记自己也有未婚夫。

穆楚听后微微一笑。“你的动作也不慢，准备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很快，你们呢？”龚月如扫了眼莫莉笑道。

“下个月，我们准备去澳大利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

“那恭喜你们了。”狄斯表面笑容灿烂，心里早已鲜血淋漓。

“谢谢。”穆楚笑道。“如果狄先生不介意，我能否邀请你未婚妻跳支舞？”

“当然可以！”狄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好像早想把龚月如推出去。

莫莉看穆楚带着那位漂亮女士走向舞池，她深深吐了口气故意回避狄斯的目光，转身走到了露天阳台上，狄斯看着她落寞的背影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跟过去。

露天阳台上的风很大，莫莉一踏到阳台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冰凉的夜风吹醒了她昏沉的头脑，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今晚她的演技有了很大的突破，将一位代嫁新娘的喜悦、幸福的模样演绎得十分到位，在别人羡慕的眼光中她却有想哭的冲动，现在，终于能卸下虚伪的面具，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垂下眼眸暗自神伤。突然，一粒细沙落到了她的眼睛里，莫莉一激灵后退了一步，没想到撞上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转过身，一只眼睁一只眼闭地看着那个人，心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下。

“是他？！”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莫莉马上赔礼道歉，被沙子迷住的一只眼睛不停眨着。

“没关系。”狄斯微微笑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有沙子掉进去了。”莫莉说着伸手去揉。

“别动。”狄斯马上拉住她的手。“我来帮你。”

说完，他低头轻轻撑开莫莉的眼皮吹了两口气，一股熟悉的香味悠悠地沁入了她的心脾。

“好熟悉……他身上的味道真的好熟悉……”莫莉的心开始狂跳不已，这种感觉让她有点害怕又点有兴奋。

“好些了吗？”狄斯轻声问道。

莫莉眨巴了几下眼睛。“嗯，好了，谢谢你。”

“没关系。”说完，狄斯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莫莉突然叫住了他。“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狄斯转过身看了她许久，暗叹了口气僵硬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们没见过面。”

莫莉的表情非常疑惑，她紧盯着狄斯的脸拼命搜寻脑中的记忆。“真的没见过吗？”

“真的没见过。”狄斯的笑容有些惨淡。“这里风大，呆久了会感冒的。”

莫莉失落的神色清晰地印在脸上，她微微颔首说：“谢谢。”

语毕，她转过身继续眺望远处灿烂的霓虹，狄斯能清楚地看到她手臂上已经竖起鸡皮疙瘩，犹豫半天，他实在不忍心让她着凉便脱下西装轻轻盖在她的身上，莫莉微微一怔，转过头撞上了那双绿幽灵般的眼眸，清澈的眼眸里印出她娇美的脸庞，她的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楚和心痛，滚烫的眼泪莫名其妙滴落下来，晶莹的眼珠像似滴在了狄斯的心头，他伸出手轻拭去她的泪水，眉宇间隐忍悲伤与不舍，莫莉闭上眼睛，情不自禁地凑过去想亲吻张微微上翘的薄唇。

也许是被思念压抑得太久，也许是气氛的烘托，这一刻狄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他一把抱住她，用力地吻上朝思幕想的樱唇。喧闹的宴会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两人，莫莉完全沉浸在他的深吻里，尘封许久的心似乎复苏了，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大胆，未婚夫在宴会厅里，而自己在阳台上和一个刚认识不过几分钟的男人相拥热吻，如此放荡的行为她却没有丝毫愧疚，她留恋他身上的味道，留恋他的嘴唇，甚至想和他远走高飞……

“不！”狄斯像触电般推开了她，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莫莉被他吓醒了，她眼神慌乱起来，脸色因羞愧而变红，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下了头。

“天啊！我刚才做了什么事情？我是不是疯了？！。”

狄斯狼狈不堪地逃离阳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莫莉的心像被刀绞一样，她真想追过去拉住他的手，抬起头却看到穆楚走了过来。穆楚看到她神色不对，身上又披了件男士西装，脸马上就阴沉了起来。

“刚才有谁来过？”他的声音冰冷而又无情，莫莉不禁吓了一跳，随口瞎编了句，说：“有个服务生递了件衣服过来，说阳台上很冷。”

“这个服务生用的古龙水很特别。”穆楚脱下她身上的西装把它扔到了一边，然后将自己的西装披在了她身上。

“冷的话直接和我说。”穆楚用力抱住她。“你马上就要做我妻子了，在这之前我不想出什么意外。”

“妻子？多么陌生的字眼啊。”莫莉暗暗思索着，她看着地上的黑西装，回想起刚才那个美妙的吻，那种触电的感觉和穆楚在一起从来没有过，他拥有了她的身体，但是她的心始终不在他的身上，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这个男人，想了半天，答案是否定的，她对穆楚更多的是感激，而不是爱情。虽然心里清楚穆楚是在全心全意地待她，为她放弃了很多东西，但是她无法强迫自己爱上这个男人，在这一刻，她突然想通了，她不想再委曲求全，哪怕以后会孤单寂寞，她也不愿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她决定重新回到那片湛蓝的天空。

思考了很久，莫莉剪断了心中的结，深吸了口气轻轻推开了穆楚，穆楚非常诧异地看着她，只见她慢慢地摘下左手中指的戒指交还给他。

“对不起……”莫莉垂下眼眸淡淡地说道。

“什么意思？”穆楚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那些礼物我全会还给你。”莫莉声若蚊蝇地说道。

“你在开玩笑？”穆楚苦笑了起来。“该不会是为了我请别人跳舞的事情不开心了吧，好了，别任性了，她只不过是以前和我关系较好的师妹……”穆楚边说边伸手想要抱住她。莫莉退后了几步，对他微微欠了下身。

“对不起……”说完，她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莫莉！”穆楚叫着她的名字，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莫莉，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刚才做爱的时候弄疼你了，还是因为别的事情惹你生气了，莫莉……我哪里还做得不够？告诉我，我一定改。”

莫莉把手缩回来。

穆楚幽叹了声，欲哭无泪地哀求道：“莫莉，别再任性了好不好？我们已经订婚了，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宣布你要成为我的妻子，你现在却要……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莫莉陷入了沉默中，她摇了摇头又和他说了句对不起。

“莫莉，你到底想怎么样？”穆楚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拉到怀里，两手紧紧拴住了她。

“好痛！”莫莉感觉骨头快被他捏断了，她皱起眉头挣扎着。

“难道要把我逼疯你才满意吗？！”穆楚在她耳边怒吼道。

温柔的绵羊发怒时比狼还要可怕，穆楚抓住她的两肩死死地将她按在墙上。“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告诉我！你说啊！”穆楚发疯似地狂吼道。

莫终没有逃避他骇人的目光，而是异常冷静地凝视着他。“我不爱你……”

穆楚怔住了，不敢置信的惊讶瞬间凝结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缓缓地开口问：“你……在说什么？”

“我不爱你……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你……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莫莉毫不犹豫地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这一句话异常清晰地传入穆楚的大脑里，“嗡”地一声，脑中立刻变得一片空白，穆楚嗤笑了声松开了紧抓住她的手，突然他莫明其妙地大笑起来，惨淡的笑容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这种笑容看上去要比眼泪还要心酸。

莫莉看着穆楚失魂落魄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忍，她想说些什么来弥补刚才绝情的言语，话还没出口，穆楚就在她面前倒了下去，银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脸比纸还要苍白。

“穆楚？”莫莉走到他身边轻唤他的名字，穆楚没有任何反应，莫莉又轻唤了他几声，他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强烈的不安立刻涌了上来。

“来人！快来人！”莫莉失声惊叫道。

当救护车赶来的时候，穆楚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看着医生把他推入抢救室，莫莉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一句分手的话却出现这种结果，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站在角落里咬着手指，看着穆楚的父母神色不安地在抢救室面前来回踱步，二姨和二姨夫也是一脸忧色地坐在椅子上。

片刻后，医生焦急万分地冲出抢救室。“谁是他家属？”

“我是！我是！”穆楚的父母快步跑上前说道。

“现在病人情况危急，必须要动手术。”

“为什么？”穆楚母亲瞪大眼睛异常吃惊。

“他脑部肿瘤恶化，时刻有生命危险！”

“什么？恶化？上次杰森博士已经说他的脑瘤没有大碍了！”穆楚父亲不由怒吼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初步判定可能由于情绪过于激动显起血管变化……”

医生的话仿佛是一道惊雷劈在莫莉身上，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眼睛呆滞地看着抢救室上的红灯。

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谁告诉你我是人了　新的开始　第158章　前进的方向

24小时，从来没发觉24小时有这么漫长，从穆楚动手术开始，莫莉坐在手术室前一步都没移开，心揪成了一团，一直为穆楚的事情而内疚着，她很担心如果手术没有成功的话，穆楚的命就丧在了自己的手里。看着二姨和二姨夫一大把年纪跟着自己一起受罪，莫莉心里很不是滋味，百般劝说之下，二姨和二姨夫才肯回去，穆家咄咄逼人的眼神由她一个人承受就够了，没必要连累两位长辈。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莫莉转头望去，一个混血美人正焦急万分地跑过来，手上还拿着行李箱，似乎刚从飞机场赶过来。

“Uncle，Aunty。”混血美人飞奔到穆楚父母面前放下了行李箱，穆楚的母亲迫不及待抱住她失声痛哭。“安妮，你能赶过来太好了，穆楚……穆楚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Aunty，不要担心他会没事的。”安妮一边安慰她一边看向了莫莉，她身上还穿着淡粉色的晚礼服，前天抹的粉底全都浮在脸上，两团晕开的眼线黑乎乎黏在眼睛周围，整张脸看上去惨白而又狰狞。

莫莉看着紧拥在一起的三个人，发觉自己很多余，从一开始穆楚的父母就没有接受过她，当他们得知穆楚的病是因她而起，更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穆楚父母早把她赶走了。

手术室的红灯终于暗下，穆楚的父母和安妮迫不及待跑到门口，莫莉站起身只能遥遥看着，门开了，三个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

“张博士，手术怎么样？”穆楚的父亲焦急万分地问道。

“手术很成功……”

听到这句话，莫莉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久违的笑容回到了脸上，穆楚母亲听后喜极而泣，抬头望天不停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张博士眉头微微皱了下，穆楚父亲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说：“张博士，有话您就直说。”

张博士点了点头。“目前手术很成功，但是他还处于昏迷状态，至于他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个未知数，可能几天……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

“什么？”穆楚母亲紧张万分地抓住了安妮的手。“张博士，你的意思是穆楚可能成为植物人？”

“这也不一定，如果积极配合治疗的话，可能会苏醒过来。”

张博士的话就像没说，莫莉又开始担心起来，看到穆楚的车被推出来时，她很想上前看他一眼，而这时穆楚的母亲冷冷地对她说：“手术结束了，你可以走了，请你以后离他远点！”

莫莉听后不敢再上前半步，她对着穆楚父母深深鞠了个躬然后转身离开。

“等等！”安妮马上叫住她，莫莉转过头，安妮甩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莫莉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没有人去扶她，也没有人怜悯她，现在她是众人眼中的恶人，一个不懂得知足的女人。

安妮含泪愤愤地看着她，悲愤交集。

“我真搞不明白你有哪点好，我和穆楚在一起八年了，到最后他却选择你，而你却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你不说一句就这样走了，你怎么对得起他。”

莫莉扯起嘴角疲惫地笑了笑。“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又能说些什么呢？”

安妮愣住了，她说得的确没错，无论她怎么做，事实已经成为定局，她看着莫莉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怒吼道：“我诅咒你下地狱！”

地狱？莫莉不以为然地冷笑了声。我现在就在地狱里啊……

回到家后，莫莉洗了个热水澡后一头栽到床上，疲惫不堪的她没有丝毫睡意，回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闹剧，只怪自己当时没考虑清楚就答应了穆楚，现在这种残局只能由她来收。

为什么会变这样？莫莉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自问道，也许应该委曲求全，她也不会弄得焦头烂额。思考了许久，莫莉并没有过多后悔，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和二姨家，值得庆幸的是虽然穆楚陷入昏迷状态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心里的内疚能稍微减轻点，二姨和二姨夫也没责怪她，他们决定搬到乡下去养老，所以过段时间这幢房子就要租给别人了，租出去也好这里的回忆太过沉重，谁都不愿意住在这里。

“哥哥，你在那里过得好吗？”莫莉轻声问道，如果岳峰还在的话她不会这么无助，突然有种一无所有的感觉牢牢包围住了她，莫莉走下床开始整理起岳峰的遗物，想找点事来填补心中的空虚。

岳峰的奖状很多，如此优秀的青年竟然死于车祸，最可恶的是最终因证据不足释放了那个恶棍，看他得意洋洋的模样，真想一刀砍死他。莫莉轻叹了口气，把岳峰的遗物包好，整理到抽屉的底层，摸到了一只小方盒，她好奇地打开了小方盒，盒子里面摆放了一条断掉的铂金项链，项链的挂坠是只可爱的小海豚环抱着一颗圆型的蓝水晶，蓝水晶中间有道很明显的裂缝。

“难道是哥哥准备送给米粉的吗？”莫莉拎起项链仔细研究着，当她的手指划过项坠时，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根项链在哪儿见过，想了很久就是记不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放好项链，然后打开相册一一翻找，从小到大照片中的她脖子上空空如也。

“一定！一定在哪里见过！”莫莉又翻了遍相册，然后不死心地拿起项链，跑到镜子前把它带在脖子上。

项坠上的蓝水晶折射出微弱的光芒，一点一点地呼唤她的记忆，脑中好像有无数闪光灯在乱闪，记忆深处有种东西蠢蠢欲动，这到底是什么呢？莫莉闭上眼睛，顿时觉得一阵眩晕，思绪像煮开的沸水在她脑中不停翻滚，闪电、狰狞的面孔、沾满鲜血的双手一一闪过她的脑海，剧烈的疼痛从大脑漫延至全身，她承受不住这种痛苦摔倒在地，看着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变形，她像垂死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嗡嗡的耳鸣声越来越响。

恍惚之中，沙滩、大海、夕阳又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个模糊不清的人影站在不远处正对她微微笑着，莫莉眯起眼睛想要看清他蠕动的薄唇……

“你在说什么？”莫莉捂住头声音发颤地问道。

“莫莉……”人影缓缓朝她走来，模糊的轮廓渐渐开始清晰。“莫莉……我爱你……”

“砰！”一声，脑中像有颗炸弹爆炸了，她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样子，一身黑底金边暗绣龙纹的武袍，如墨的长发随意梳在耳侧，深邃的绿眸似笑而笑地看着她，他的脸上还印着一道未干的泪痕。

“狄……狄斯？”莫莉瞪大了眼睛，随后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在这一刻，所有的记忆变得异常清晰。

痛、撕心裂肺的痛，当残缺不全的记忆像拼图一样拼凑完整时，她完全无法接受，她想起了一切，想起那个白衣人对她说的话：和他在一起，你会害死他，继续和他在一起还是离开他，由你自己决定。莫莉选择了离开他，记忆被消除的瞬间泪水止不住地滴落下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想起来，自己的纯洁已经被那个男人夺走了，以后如何去面对他？莫莉的心揪紧了，现在就算想起了一切，她也不能回到他的身边，只能假装失忆继续活在这个痛苦的世界里。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莫莉紧咬嘴唇，捏紧双拳无声痛哭着，暗恨不公平的世界，从一出生就被父亲抛弃，母亲惧怕她的超能力想要至她于死地，却死于她幼小的双手下，同样，想要侵犯的养父也是如此，童年几乎没有过快乐时光，久而久之心中的仇恨无法化解，最终被隐藏在内心的恶魔吞噬了，她知道那个血刹做出许多惨无人道的事情，却没办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父异母的哥哥死在面前，虽然如此，至少还有岳峰一直在帮助她、支持他，而现在岳峰也死了。

这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了，莫莉擦干眼泪心灰意冷地坐起身，思考如何寻求一个好些的解脱，转过头看到手边有张岳峰的照片，她拿起照片看了会儿，突然心里有些不甘，不甘心岳峰就这么莫明地死去，不甘心自己被命运随意摆弄，不甘心就这样结束。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修罗和白佑造成的，那些无辜的人全都牺牲在了他们的计划里，自己也成为了计划的一部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