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儒侠-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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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常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走到当铺掌柜面前，将那遮住脸庞的长发撩了起来，露出了胡子拉碴而又棱角分明的脸庞。

　　“掌柜还记得在下么？”

　　桓常再次出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这个当铺掌柜虽然与桓常没有太亲密的关系，终究还是回到鲁国遇见的第一位熟人，自然感觉心情大好。

　　当铺掌柜盯着桓常看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有认出对方身份，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客人真是不好意思，老朽年龄太大导致记忆力越来越不好，真没想起客人是谁。”

　　桓常变化实在太大了，与五年前那个温文尔雅，甚至有着浓烈书生气息的男子根本没有丝毫可比性。

　　而且当铺掌柜也不相信，当初那个在曲阜担任重要职位，后来甚至在讨伐巨野帮的战争中立下大功的桓常，居然会变得如此落魄。

　　故此，掌柜没能认出桓常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听见掌柜的话，桓常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之色，道：“五年前我在这里寄存了一块手帕，掌柜可还记得？”

　　“五年前，手帕。”

　　掌柜听见桓常的声音，脸色却是微微变化，急忙凑上来细细打量桓常。

　　过了许久，掌柜才依稀从桓常那棱角分明的脸上，看到当年那个温文尔雅、充满书生气息男子的影子，不由大惊失色。

　　“大人，你怎会变成如此模样？”

　　五年前桓常身份不俗，而且非常奇怪的在当铺寄存了一块手帕，掌柜对于这件事情自然记忆深刻，哪怕过去了五年时间仍旧未能忘却。

　　故此，掌柜经过桓常提醒以后，才会这么快就想起那件事情。

　　只不过如今衣着破烂，胡子拉碴的男子，却与五年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侠客相差甚远。

　　老掌柜可是知道，桓常五年前就是名动曲阜的大高手，纵然五年时间武功没有丝毫进展，也绝对不至于落魄到这般境地才对。

　　故此，掌柜认出桓常身份以后，才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一言难尽啊。”

　　桓常看着掌柜满脸的惊骇之色，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也不准备将事情告诉对方。

　　“那块手帕，是否还在？”

　　桓常岔开话题，满脸期待的看着掌柜，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块小小的手帕，记载了桓常与萧韵之间最纯洁的爱情，也是两人的定情信物，寄托了萧韵对于桓常的爱慕以及情愫。

　　这块手帕，对于恢复记忆的桓常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非常害怕，五年前那块手帕已经不在了，这才有些担忧、有些失态。

　　“在，在，当然在！”

　　掌柜见桓常岔开话题，自然知道自己失言了，急忙点头回应，然后就招呼桓常坐在大厅内，自己却是跑到后面寻找手帕。

　　对于当铺而言，贵重物品才有倒卖价值，若是遇到客人当掉贵重物品，就会想尽办法让客人没有办法赎回去，然后将起倒卖赚钱。

　　可是那块手帕，在掌柜看来没有任何价值，就算倒卖也没有人会买。

　　最为重要的是，桓常当时明确指出手帕不能卖出去，只能保留在当铺，自己有朝一日会将其赎回。

　　为了保证手帕的安全，桓常还付了巨额押金，当做掌柜保存手帕的辛苦费。

　　再加上桓常武功高强，在鲁国都城也颇有能耐，当铺掌柜自然不敢让手帕有失，这么多年了始终将手帕好好封存起来。

　　“桓少侠，手帕在这里！”

　　没过多久，掌柜就拿出了一个精美的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那块洁白的手帕。

　　桓常见状，内心不由激荡起来，小心翼翼将手帕拿了出来，将其紧紧贴在了自己脸上，还用鼻子闻了闻。

　　“五年了，手帕上已经没有了阿韵身上的香气，反而被檀木的香气包裹着。”

　　桓常苦笑几声，付了钱以后就拿着手帕离开。

　　“阿韵，我回来了，你还好么？”

　　桓常双手紧紧攥住手帕，就准备前去寻找萧韵，不过刚刚走出几步，看到自己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当即停住了脚步。

　　“我不能就这么去见阿韵。”

　　桓常思量半晌，当即朝着裁缝店走去。

第二章　物是人非

　　

　　“时光静好，与君语；似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只愿君心似春色，一年一度一归来。”

　　衣着已经焕然一新的桓常，轻轻摩挲着手帕上面那娟秀的字迹，口中低声呢喃着，却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朝着萧家大院走去。

　　“阿韵，真的对不起。”

　　遥望着萧家大院，桓常眼眶有些湿润，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来到萧家大院门口，看着紧闭着大门的院子，桓常心中忽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静气凝神，桓常释放出自己的灵识，萧家大院全貌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可是其中却没有萧家了父女的身影。

　　整个萧家大院空荡荡，只有一位老妪拿着扫把，将地上的灰尘扫在一起。

　　“怎会这样？”

　　见此情形的桓常心中不由惶恐起来，不过很快就安慰自己道：“也许伯父与阿韵都已经不在家，或者已经搬离了这里。”

　　“不过萧家大院还在，我应该能够从那位老妪口中打听到他们的消息。”

　　念及于此，桓常当即开始敲击大门起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门声不断响起，正在打扫卫生的老妪听见声音，苍老的脸庞却是微微变化，眼中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怎么还没开门？”

　　桓常敲了半晌房门始终没有被打开，不由疑虑顿生，当即也不再讲什么规矩，直接飞身进入庭院之内。

　　“老婆婆，请问这家主人哪里去了？”

　　突兀出现在老妪身边的桓常，将老妪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朝着后面退去。

　　待老妪听见桓常的话以后，急忙拼命摇着脑袋。

　　“嗯？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看着老妪眼中的惊恐之色，桓常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上前抓住老妪手臂焦急的问道：“萧伯父与阿韵在哪里？”

　　桓常这种失礼的举动，却让老妪眼中露出惊讶之色，细细打量过桓常以后，老妪才有些惊喜的说道：“你，你是桓常少爷！”

　　“你认识我？”

　　听到老妪叫出自己名字，桓常脸上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他能够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这个老妪。

　　“真，真的是桓常少爷，你不知道小姐这些年等你等的多苦？每日都对着你的画像流泪呢！”

　　从桓常的语气中，老妪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不过很快就脸色微变，有些埋怨的说道。

　　老妪进入萧府比较晚，那个时候桓常刚好已经离开，不过萧韵思念桓常，就画了很多幅桓常的画像。

　　故此，老妪自然也能认出桓常。

　　听到了老妪的埋怨，桓常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愧疚之色，不过仍旧出言问道：“我这次回来，就是准备履行诺言迎娶阿韵。”

　　“老婆婆能否告知，萧伯父与阿韵如今在哪里？”

　　桓常满脸期待的问道，不过老妪脸色却是变得非常难看起来。

　　“因为老爷派兵剿灭了巨野帮，导致那些巨野帮余孽对老爷心怀怨恨，屡次派遣高手前来刺杀老爷。”

　　“好在君上派遣高手守护萧府，才使得那些刺客每次都是铩羽而归。”

　　“不过就在两年前，有一位十分厉害的人杀入萧府，将护卫萧府的高手全部杀死，就连老爷也遭受毒手。”

　　“那日整个萧府血流成河，府内无一人生还，只有我陪伴小姐出城踏青，才侥幸逃得性命。”

　　桓常听到这里，却是脸色变得煞白。

　　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萧琪居然会被巨野帮余孽刺杀，那么萧韵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

　　失去父亲的萧韵，爱郎又不在身边陪伴，桓常真担心她能不能熬过去。

　　“那，那阿韵呢？”

　　桓常急忙追问，眼中露出极度焦急之色。

　　“小姐安葬了老爷以后，就被接到她姑姑家，已经有两年时间没回来了，不过每年还会让人给老婆子捎点钱，让我帮忙打理萧家大院。”

　　听说萧韵被她姑妈接走，桓常才略微松了一口气，可是想起已经死去的萧琪，却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问出了萧韵姑妈的地址以后，桓常没有丝毫停留，就朝着城外赶去。

　　春暖花开，蝴蝶翩翩起舞。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绿油油的庄稼，东边位置那片桃林正好开花，爬满树枝的桃花看起来异常美丽。

　　在桃林旁边，有一个占地面积非常大的庄园，从外面看起来非常气派。

　　庄园里面，亭台楼阁更是应有尽有，假山、流水也颇为美丽，可以看出这家庄园的主人非常富裕。

　　桓常来到庄园外面，远远看着门口守卫森严的样子，却有些犹豫了。

　　“我还是先偷偷看看阿韵吧，也不知道这些年她究竟如何，阿韵骤然见到我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充满惊喜。”

　　念及于此，桓常身体迅速隐藏起来，然后飞身就进入了庄园之内。

　　庄园守卫虽然武功不俗，可是在桓常眼中却根本算不上什么，偷偷潜入庄园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

　　假山旁，喷泉畔。

　　一位美艳的女子看着泉水从空中洒落，眼中却有化解不了的幽怨。

　　在其身旁，还有一张名贵的木琴。

　　“夫人，小少爷睡着了，我们抱他回房休息吧。”

　　就在美艳女子盯着喷泉发呆的时候，旁边的丫鬟忽然说道，女子回过神来微微颔首，示意丫鬟可以将小少爷抱回房中。

　　“夫人自从生完小少爷以后身子就不太好，今天外面有点风，夫人也先回到房中休息吧。”

　　在丫鬟身边还有一个年龄略长的妈妈，看到女子脸上那抹掩饰不住的惆怅，忍不住出言劝道。

　　“冯娘，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还想再弹弹琴呢。”

　　冯娘与丫鬟闻言，眼中都闪过无奈之色，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带着正在襁褓中的小少爷离开，只留下女子一人留在此地。

　　几人却没发现，庭院内一个隐蔽的位置，桓常看着那略显消瘦的美艳女子，眼泪却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五年不间，已经物是人非。”

　　桓常双目充血，指甲深深陷入手掌之中，哪怕以他如今的修为境界，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波动。

　　

第三章　情殇

　　“吸，吸，吸！”

　　几人方才的谈话，都被桓常听在耳中。

　　他已经知道，自己的爱人早已嫁为人妇，就连孩子都生下来了，桓常根本承受不住这种打击，涕泪横流。

　　桓常低头看着那张见证了两人爱情的手帕，沉甸甸的让人感到窒息，锥心的疼痛宛若潮水般涌上心头。

　　此刻，桓常感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空，手指甚至都没有了能力继续拿起手帕。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手帕从空中滑落，在春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落于地。

　　“嗯？”

　　满脸幽怨的萧韵正准备坐下来弹琴，却好似有所感应般，将目光投放到了桓常隐藏的地方。

　　此时的桓常虽然悲痛欲绝，可终究感觉是自己辜负萧韵在先，既然对方已经嫁为人妇，也就不想继续打扰萧韵的生活。

　　故此，当萧韵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桓常急忙鼓荡体内真气，身体化为残影消失无踪。

　　“那抹一闪而逝的身影，好熟悉！”

　　萧韵猛然站了起来，疾步朝着桓常方才隐藏的位置走去，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然而当萧韵走过来以后，却发现这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身影。

　　不过很快，萧韵就发现了那块掉落在地上的手帕，眼泪不由自主涌了出来。

　　“你，你终于回来了，可是居然也不让我看一眼！”

　　萧韵捡起地上手帕，看着上面自己亲手绣的字迹，胸膛剧烈起伏着。

　　“出来，出来，你给我出来！”

　　萧韵忽然挥舞着手帕，发疯般的大声吼叫着，由于动作幅度太大，束发用的簪子都掉落在地上，满头黑发胡乱披散在肩膀上面。

　　然而无论萧韵如何大喊大叫，桓常都已经听不见了，反而引来了许多下人。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下人们看到萧韵这个样子，全都惊呆了，急忙上前关切的询问。

　　萧韵根本不理会这些下人，发疯般朝着马厩跑去，也不在意下人们惊骇的眼神，直接挑选了一匹白色马驹，然后翻身上马朝着外面追去。

　　“夫人，夫人，夫人！”

　　下人们大喊大叫，一些家丁直接骑马跟在后面追赶，奈何萧韵骑的那匹马速度非常快，没过多久就将家丁们甩掉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你一面，想要你亲口告诉我，为何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我，甚至连一封书信都没有寄回来！”

　　萧韵双目通红，拼命抽打着白色马驹，朝着曲阜城外的那个湖泊奔去。

　　虽然她不知道桓常去了哪里，却有种强烈预感，如果能够快点赶到那个湖泊旁边，就能看到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负心郎。

　　……

　　“啊啊啊！”

　　桓常飞在空中大声咆哮，庞大的真气轰然爆发，将地面花草树木摧残的不成样子。

　　此时的桓常已经状若疯魔，只感觉心中疼痛难忍，想要拼命发泄一下。

　　好在桓常还有些理智，在飞行的过程中专门找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否则很可能就会误伤无辜了。

　　桓常爆发全部速度，飞行速度十分迅速，下意识就来到了曲阜城外的那个湖泊。

　　湖泊依旧，可是人都已经变了。

　　桓常从空中降落，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刚刚定制的新衣服也被真气摧残得破破烂烂。

　　“呜呜，呜呜，呜呜呜！”

　　桓常忽然蹲在地上，宛若小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自己所守护的宋国被搅得乱糟糟，自己敬重的长辈先后惨死商丘城头，自己信任的兄弟背叛了自己，自己推广的新法被人废除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嫁为人妇。

　　此时的桓常，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甚至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他不知道做下什么，只能嚎啕大哭。

　　脑海中，与萧韵的点点滴滴不停回放着。

　　当初萧韵被庄十三掳到城外，桓常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萧韵的爱慕，两人就在寒冷的冬天相拥而泣，桓常更是在冰冷的溪水中抓鱼。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那个时候，他挥舞湛泸载歌载舞，表达着自己心意。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他忘情的舞剑，为自己喜欢的女孩展露雄性充满魅力的一面。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她动情了，踏着小碎步左手捏出兰花指，右手捏着手帕一角将其甩出，与君合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依人，在水一方。”

　　她的歌声少了一份雄浑，却多了一丝柔美，听起来宛若百灵鸟的鸣叫。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她腰肢纤细，却充满了韧性。

　　她尽情舞动着，哪怕天气比较寒冷，他觉心中也涌出一道热流。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依人，在水之湄。”

　　她歌唱，他舞剑。

　　他歌唱，她献舞。

　　往日的一幕，就好像发生在昨日那般，不停在桓常脑海中回荡着。

　　桓常还记得，就在萧琪准备出征的前夕，两人来到这个湖泊旁边甜蜜约会。

　　他踏水而行，在湖中舞剑。

　　“春水初生！”

　　他利用真气将水面轰开，湖水朝着空中飞舞而去，化成了漫天春雨。

　　待水珠都落入湖中以后，它再次施展轻功飞回岸上，身形闪动来到一株柳树下面。

　　“春林初盛！”

　　他身随剑舞，一片又一片嫩绿的柳叶在空中飞舞着。

　　他身体急速旋转，那些飞舞在空中的柳叶也不落在地上，反而于空中汇集在一起。

　　“砰！”

　　忽然之间，翠绿的柳叶轰然爆开，变成漫天翠绿碎片，宛若一朵朵绿色烟花。

　　“好美！”

　　她看眼前的一切，忍不住跑了过去，双手张开在柳叶碎屑下旋转，美得不可方物。

　　眼看那些柳叶碎片就要落在地上，他却是真气鼓荡，围绕着急速她旋转起来，仿佛凭空出现一阵春风。

　　“春风十里！”

　　随着桓常旋转速度越来越快，风也变得越来越大，那些柳叶碎屑都被狂风卷起。

　　狂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衣服也被吹得猎猎作响，她忍不住闭眼惊呼出声。

　　可是他的身形却是忽然停住，那吹起来的狂风顿时停止，围绕二人旋转的柳叶碎屑，居然朝着他手心汇集而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那时候，却发现在他手心，有一个绿色‘心’字图案。

　　她心中欢喜，眼中也露出无法掩饰的喜悦。

　　“春水初生。”

　　“春林初盛。”

　　“春风十里。”

　　“不如你。”

　　他一词一顿，声音充满了磁性，她为此而迷醉。

　　往日的点点滴滴，宛若潮水般出现在桓常脑海中，却来越多，最后变成滔天巨浪。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只愿君心似春色，一年一度一归来。”

　　桓常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可越是如此心就会越痛，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第四章　等不了

　　“啊……”

　　桓常猛然站起身来，双手张开对着湖泊大声咆哮起来。

　　体内钠磅礴的真气，随着桓常的咆哮声轰击在湖泊上面，本来平静的湖水顿时剧烈沸腾起来，好像遭遇暴风雨的海面。

　　“轰隆隆！”

　　湖水违反自然规律朝着空中飞去，然后又好像失去登天的动力般，再次迅速掉落下来，砸在湖泊中央声势惊人。

　　“驾驾驾！”

　　就在湖水刚刚全部落入湖中的时候，桓常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当即转头看去，发现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正疯狂抽动着马匹奔跑而来。

　　“阿，阿韵。”

　　虽然女人的脸被头发遮住，桓常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身份，身体不由僵在原地。

　　不过很快桓常就反应过来，准备离开不与萧韵相见。

　　“桓常，你给我站住！”

　　萧韵好似看出了桓常的意图，骑在战马上大声喊着，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身体居然没有掌握好平衡朝着地面摔倒而去。

　　“阿韵！”

　　桓常见状大惊，身形化作残影急速朝着萧韵奔去，就在对方身体正要与地面接触的时候，已经被桓常搂入怀中。

　　萧韵的身体仍旧那般柔软、芬芳，只是桓常却能感受到，这具身体消瘦、憔悴了许多。

　　“你走开！”

　　两者刚刚站定萧韵就奋力推开桓常，红肿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男子，泪水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见我？”

　　不过很快，萧韵就抹掉脸上的泪水，抽噎几次才忍住眼泪，对着桓常厉声质问，眼中还有浓浓的恨意。

　　看着萧韵这幅模样，桓常居然感到有些陌生。

　　不过想到与自己海誓山盟过的女子，在自己回来的时候已经嫁为人妇，而且还生了孩子，桓常心中多少也有些不舒服。

　　“就算见面又能如何，你早已嫁为人妇，连孩子都有了。”

　　桓常声音嘶哑，看向萧韵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之色。

　　“你还怨我嫁给别人。”

　　“怎么不问问自己，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回来找我，甚至连书信都不给我写一封？”

　　“自从你离开以后，我就每日苦苦等待着，思念你的时候就拿出画像以泪洗面，每天都盼望着你能够回来站在我身边。”

　　“就这样我等了你三年，你可知道我那三年究竟是怎么过的？”

　　萧韵大声吼叫着，情绪显得非常激动，丝毫没有当初那个温柔如水的大家闺秀模样。

　　桓常看到萧韵的样子，心脏不由狠狠抽痛起来。

　　“你知不知道，三年时间你杳无音讯，父亲早就劝我忘了你嫁给别人，父亲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我仍旧坚持着，自己却一天天变得憔悴、消瘦起来。”

　　“我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你呢？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