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幻之空间-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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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这个不敬的声音是恶魔发出的，让原本恼怒的雷蒙等人无从发作。
　　暗黑主精灵使继续自己的发言，一脸愤懑和不屑：“你们那个鬼魔神殿，一向规定进去的人不能随便出来，所以根本没有人能够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就算有人偷偷溜出来，你们也不会发现的。老实告诉你们，我敢肯定，暗夜的父亲就在这个结界里面——我的鼻子一向很灵的。”
　　冥修虽然无法拿自己大陆的魔刀守护神怎么样，不过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既然你们不肯相信我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那么你们自己进去搜好了。”

　　第五十一章　各有所图

　　看到原本缓和的气氛被恶魔的一番搅和弄得再度紧张起来，倒是神之源在一旁打岔：“黑家伙啊，我早说过你是笨蛋，你还一直不承认。你也不想想，就算你们知道暗夜的父亲就在暗黑大陆上，你们能通过结界进去找他么？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们，只要跟着羿风，就有机会顺理成章地进入这里，等那时候再说这些废话不好么？”
　　说到这里，神之源不再理会恶魔和暗夜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也没有察觉魔族们听到这个消息后看向羿风眼神中的难以置信，他拍着船舷露出一脸垂涎的表情，就像一个无赖和孩子：“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是赢了。别人我不管，我要的那些麝鹿兽必须立刻给我送来，要不然……”神之源搓着小手，发出奸险的笑声：“……嘿嘿嘿，别怪我不小心作出什么不太合适的事情哦。”
　　结界里那些年轻一些的魔族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一脸忿忿不平，冥修却抬手阻止了他们的不满，眼睛还是紧紧盯住羿风：“来者是客，这点要求我们自然应该满足。”
　　在领主示意下，岸上那些魔族虽然还是满心的不情愿，却不得不返回头去捕捉暗黑大陆上美味却珍惜的麝鹿兽。
　　也难怪这些魔族不满，暗黑大陆原本就地域荒芜，各种物质短缺，尤其是被三重结界封闭以来，生活水平更加直线下降。如果不是还有一些其他通道获取食物，即便是生命力过人、适应力亦极强的魔族也无法继续繁衍生息。麝鹿兽作为暗黑大陆上十分少见的一种生物，不仅其肉质鲜美，并且还能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麝香，因此得名。但是因为暗黑大陆资源贫瘠、生存条件恶劣，即便麝鹿兽得到了魔族的特殊照顾和保护，在整个暗黑大陆也不过数千头之多。现在冥修一开口就答应下来一百只麝鹿兽的给予，难怪其他魔族会心生不满，要知道，这些麝鹿兽即便是高阶魔族，每年也最多只能品味一次，那还是在魔神殿的祭奠礼上。
　　雷蒙等人虽然也不知道领主大人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出于对领主的信任和对于胜者的尊重，让他们没有提出其他疑义，反而和冥修一起落在甲板上。
　　没有滋味地寒暄了一会，离开的魔族们陆续返回，一头头高大却并不漂亮的麝鹿兽被从结界里送了过来。因为创世神当年留下的结界并不阻挡这些没有什么魔力的生物，尤其是死物，所以神之源终于得到了自己念念不忘的美食。当这些灰不流丢、长相格外不起眼的魔兽被架上烤炉、丢入铁锅，一阵阵香甜的气息就开始散发在带着海腥味的空气中。独傲和神之源早早守在红羽身旁，大概是准备比赛谁吃饭的速度更快一些。
　　新月原本也对这些美食抱有很大期望，可是这肉香却偏偏让她联想起自己在天龙王国曾经吃过的那块所谓魔鹿兽的烤肉。一想到那些鹿族人鲜血淋漓的腿股，新月就觉得胃部翻腾不止，别说品尝一下味道，连再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立刻跨上绿云，告诉大家要去观看风景，趁机逃之夭夭。
　　新月的异常心态，大概只有魔导师还能猜到几分，不过少了一个强有力的食物竞争者，却更让德嘉溟暗喜不已，恨不得那些神龙也得上这种鹿肉恐惧症才好。
　　羿风有些担忧地看着新月迅速飞远的身影，可是冥修等人却不知为何始终无话找话般围在自己身旁，让他不能追上去看看新月为什么忽然这么奇怪。
　　随着一串串烤肉下架，一锅锅热汤上桌，人鱼号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最近几个月探险者们不仅经受了太多精神和肉体上的折磨，尤其是肠胃早就腻味了那些充满海腥味的海鱼海虾，终于能够改善伙食，那还不乐得眉开眼笑，各个争相抢夺，甲板上到处是融融的笑容。只有几位高阶魔族，面对诱人的美食，却还能一再拒绝，仿佛这些东西在暗黑大陆比石子还常见，不过尼亚斯不断做着吞咽动作的喉结，却证明对于高阶魔族而言，麝鹿兽的诱惑力同样致命。
　　除了羿风，大概没有人会在此时和这些魔族客气，而羿风在再三推让之后，才发现魔族人的自控力相当坚定，于是在帮阿喜抢到一块烤肉后只好继续和冥修等人寒暄。
　　终于等到大家吃饱，一百头麝鹿兽只剩下不到二十头，要知道只是神之源和几头巨龙就已经消灭了一半的食物，而其他人的胃口也因为近来的单调饮食大增。如果不是这些麝鹿兽经过多年的刻意培育进化，体型比一般野鹿大上一倍，估计眼下这些麝鹿兽还不够大家塞牙缝的。
　　看到“客人们”终于进餐完毕，冥修回头望向冥空及冥天，对羿风风清云淡般一笑：“遵照赌约，原本我们的族人败了，就应该用命来偿还。虽然各位不在意这点得失，我们魔族却不会如此厚颜。既然你们的目的地是冰封大陆，我们的族人倒是知道确切的航线，不如就让他们两位送几位一程，也算作为对你们几位大度的酬劳吧。”
　　冥修的好意让羿风和卡索有些莫名其妙，按理来说，自己和魔族这样剑拔弩张地斗了一场，他们怎么会如此客气，不仅满足了神之源对食物的要求，更是主动提出派人当向导的要求。虽然神之源之前的威胁是会有一定效果，但是看结界内那些魔族群情激愤的样子，却不像是很好说话的模样，凭什么冥修这样身处高位的人反倒如此客气，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不过虽然有着种种顾虑，羿风倒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毕竟神之源虽然答应带路，但是看他最近的表现，实在让人不能安心依靠。反倒是魔族经常在附近海域游荡，可能知道更确切的航线，并且能够在沿途给予更多帮助，只是羿风不太想让暗黑大陆的人知道自己这些人去冰封大陆的具体原因。
　　似乎是感受到羿风的犹豫，冥修补充道：“不过遵照我们魔族规定，不经过冥绝大人裁决，其他族人不能擅自踏上冰封大陆的土地。所以冥空和冥天在看到冰封大陆海岸线之后必须立刻返回，我们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一点了。”
　　听到这句话，不论是船长还是羿风都觉得放心不少，尤其从之前的战斗看来，这两位魔族都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与之相处应该不算很难，只要冥天不要老是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派头，而船上也没有人把冥空当成妙龄弱质女子去骚扰的话。
　　看到羿风等人同意了自己的建议，冥修点点头，转而对将要和人类同行的族人用魔族语言交待了什么，也许这些话只有神之源和恶魔可以听懂，但是他们都没有打算当翻译的意思。
　　“对了，如同不介意的话，我还想请教羿风先生一个问题。”交待完自己的属下，冥修还是那样客气地转向羿风：“我和我的族人都看不出你刚才手中那把长枪是从何而来，为什么现在又不见了呢？”
　　随着这个问题，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羿风。羿风不好意思地笑笑，伸出右手，也不见他有所动作，那把金晃晃的长枪再次出现在他手中。羿风灵巧地将它变成两截，又利用之间不知什么机关转眼将两把短枪接在一处，即便是眼光最为毒辣的冥修等人也没能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把长枪不过是我把体内神之源留下的一些能量质化后变成的武器，所以可以根据我的心思自由变化。”羿风简短的回答立刻让原本就有很高魔法造诣的魔族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羿风投去更加尊敬的目光。
　　“虽然我们魔族也早知道将体内能量质化后能够达到更强的魔法效果，不过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没想到羿风先生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做到这点，看来冥空败得一点也不冤枉。”冥修半晌才说出自己的感受，眼神却更加捉摸不定，让神之源在一旁不知为何而暗笑不已。
　　说了这么多废话，新月终于小心翼翼地飞了回来，确定甲板上已经没有了那血淋淋的场面，才强忍着自己对空气中那浓郁麝香味的反胃，跳下云龙兽背部。此时却不合时宜地琢磨起这麝鹿兽会不会和神鹿族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看看葩米吃得满手是油的香甜模样，她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了。
　　“既然各位赶着要去冰封大陆，我们就不挽留大家了，祝一路顺风。”冥修忽然拱手客套起来，目光不经意般扫向暗黑大陆的方向。
　　德嘉溟早已修练成了人精，立刻明白过来什么，不理会水手们看着黯淡天色发呆的模样，跳上桅杆大声喊道：“是啊，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还是赶紧出发吧。”
　　虽然船员们是不会理睬魔导师这样胡乱发号施令的，可是卡索和羿风也已经有所察觉，生怕时间拖延下去，会有其他变故。于是在卡索的指挥下，人鱼号在几位高阶魔族的注视下迅速起锚扬帆，朝着东北方在夜色下飞快驶去。冥空和冥天也站在甲板上用目光向族人们告别，因为魔族自身强大的修复能力，他们原本看似凶险的伤口已经基本不影响活动了。
　　当人鱼号渐渐消失在远处那些水晶壁垒之中，冥修身旁忽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的脸色冷峻阴沉，声音更加低沉：“冥修大人，希望你能在冥绝殿下面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待。”
　　“冥幽，别板着脸了，你并不适合装酷。”冥修头也不回，脸色倒恢复了最初的平稳淡漠，只是语气中淡淡的亲昵证明和来者之间的亲密关系：“刚才离开的那些人里有一个被神之源称为能够进入暗黑大陆的家伙，如果他真地能够抵达魔神殿，也许就是我族重获自由的那一天。”
　　“所以你才让冥空他们去探探这些人的底细？”那个严峻的脸孔柔和了几分，但是却带着一丝担忧：“他真地能够破除我们魔族多年的诅咒么？”
　　“不知道。”冥修的回答倒是简短：“不过我很想试试看。”

　　第五十二章　无情或有情

　　将暗黑大陆层层包裹住的水晶结界如同浮岛四周的泡沫，每一个泡沫里都记载着一个可悲的故事。当人鱼号在神之源的带领下穿越东北方的那片“水泡”，无数凄惨绝望的景象再次展现在大家面前。这一次，海百合甚至在快离开结界处的海面附近发现了一只美丽的人鱼，她蜷缩着身体，似乎陷入了甜甜的睡眠，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只淡蓝色的海豚。
　　当那片晶莹剔透却充满凶险的海域终于远远抛在身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似乎摆脱了一样令自己无法喘息的东西。
　　好奇的新月忍不住问冥空：“你们以前每次离开都是怎么通过这里的？”
　　冥空和冥天自从登船以来，一直显得很沉默。尤其是原本看上去就盛气凌人的冥天，虽然不再摆出那高高在上的嘴脸，但是却还是一副不屑于和旁人说话的模样。倒是冥空依旧保持着自己温文尔雅的笑容，只是让人觉得有些疏远。面对新月的问题，他淡淡笑着回答：“说出来其实没什么的，这个水晶壁垒虽然一直贯穿于暗黑大陆四周，但是在海底最深处还保留着一定空隙，这原本是为了方便海鱼通过的，倒是方便了我们。”
　　“哦，你们是不是也像人鱼一样能够在海底潜行，然后摸着石头过海？”新月恍然大悟道。
　　冥空看了一眼还在伤感中的海百合，摇摇头：“那样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我们的族人花了数万年时间在海底修了一条隧道，不过有九头龙守护，一般人是无法发现和通过的。”
　　神之源揉着根本看不出来变化的小肚皮，斜睨了一眼冥空，冷笑起来：“看不出来你们魔族还是挺狡猾的，居然知道利用我们当年留下的漏洞。”
　　面对神之源的质问，看似娟秀的冥空忽然沉下脸来，冷冷答道：“如果不是你们当年用那种卑鄙手段夺走了我们的世界，我们魔族也不必在暗黑大陆上为了生计苦苦挣扎。可是即便如此，你们那些所谓的神诋还不肯放过我们，居然连我们最后的家园也封闭了起来。我们不过是为了生存做些努力，实在谈不上什么聪明或者狡猾。”冥天靠在船舷上，此时也投来愤怒的一瞥，可惜神之源还是全当没有看到。
　　新月悄悄缩到德嘉溟身旁，低声道：“你觉不觉得他们之间很可疑呀，我怎么越来越迷糊起来了？”
　　魔导师还在记恨神之源之前从自己手中抢走烤肉的事情，恨恨地分析着：“我瞧那个神之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他把人家魔族害了。”不过魔导师大人立刻想起当年参与封闭暗黑大陆的主角是创世神和自然女神，立刻转变语气：“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个人认为这件事还是不用管了。”德嘉溟压低声音对新月耳语：“让他们狗咬狗不是更好么？我们正好看热闹。”
　　看到新成员们开始争吵，卡索揉揉发胀的脑袋，苦笑起来：这次探险还真是热闹啊，满船都是喜欢制造争端的家伙，尤其还都是具备强大破坏力的家伙。船长开始担心起自己这艘已经布满各种补丁的海船来。
　　恶魔眼巴巴地看着争吵双方，终于打了个哈欠：“无聊啊，不说重点，就知道说些没营养的废话。要不是我现在没有权力说出真相，哪能让那个神之源继续嚣张？算了，我还是睡觉去吧。”
　　羿风坐在暗夜身旁，瞧了一眼他身上的伤口，虽然那些伤痕在红羽的精心治疗下早已基本愈合，不过羿风还是有些担心：“你真地不要紧吧？”
　　“我没事。”暗夜淡淡答道，却看向羿风曾经被洞穿的大腿：“你呢？”
　　羿风笑了起来，自从身体里拥有了神之源的力量，好像再重的创伤也能很快愈合，何况从他落下甲板，新月就把他像包粽子似的左三层、右三层裹了起来，害得自己现在简直行走困难。不过看到新月那因为担心而发红的眼睛，还是让羿风有种说不出的欣喜。
　　“你真地能带我去暗黑大陆？”暗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这些话都是神之源说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羿风苦笑着，不过看到半精灵有些黯淡的眼神连忙补充着：“不过我一定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完成你的心愿，因为我们是朋友。”最后这句话羿风刻意加重了语气。
　　果然，暗夜的眼睛随之一亮，嘴角浮出一丝笑容：“谢谢。”
　　那一刻，羿风有种感觉，暗夜似乎是在为那句关于朋友的话而开心，也许在孤傲面具的背后，这个寂寞的少年也同样渴望着真正的朋友。
　　在漫天闪烁的星空下，人鱼号终于抛锚休息，船舱里、甲板上到处都传来深沉的鼾声，在暗黑大陆的遭遇让每个人都觉得筋疲力尽。除了守夜的水手，只有来自魔族的两位战士并肩坐在桅杆上，用别人听不懂的语言交谈。
　　“你说那个羿风真地能够破除结界么？”冥天一向高傲的脸孔上充满忧虑。
　　“不知道。”冥空的回答和冥修之前几乎一样：“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试试看，也许这一次就是我们的希望呢。”
　　停了半晌，冥天忽然说：“我讨厌人类，尤其讨厌那个神之源。”
　　冥空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你我各人的喜恶，和魔族的命运相比，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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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寂静中，远方的天边慢慢浮现出粉色的晨曦，海面上粼粼的波浪仿佛在吟唱一艘古老的歌曲。早起的水手唱起远航的调子，甲板上再度变得热闹起来，不过只有三三两两的探险者睡眼朦胧的爬出睡袋。
　　羿风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但是海上清新的海风却让他精神大振。这段时间以来，他发现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另外一个自己正在慢慢苏醒起来。那是前生的羿风，在战斗中恢复了热血和斗志。而伴随着那些激情复苏的似乎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这种感觉尤其是看到新月的笑容时格外明显，仿佛有一根细细的针轻轻扎在他的心口上。
　　“你喜欢新月？”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羿风的沉思，绿发的精灵袅袅婷婷地站在羿风身旁，眼神中没有了那份死气，只是淡淡的哀愁。
　　“黛丝琳？”羿风愣了一下，自从海蓝的事情发生之后，女精灵还是第一次主动和人交谈。
　　“其实在你和新月第一次出现在绿萝蔓森林，我就看出来你们之间有着故事。之后共同探险的这些日子，我可以感觉到你们之间的一些感情，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要刻意回避呢。”黛丝琳绿色的眼眸里充满亲切的关怀，仿佛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面对精灵那如水般清澈的眼神，羿风忽然有种想倾诉的冲动。其实和新月的这段故事在他心中隐藏了太久，而且他至今还是没有头绪。回想起前生新月的痴情，想起她随时浮现地轻轻淡淡的笑容，想起夜空下她发亮的眼眸，羿风都会觉得那仿佛是一场梦。因为眼下活生生的新月分明是那样活泼跳跃，仿佛是一个自己难以把握的音符。尤其是在月神湖底初次见面，新月就曾经很认真地告诉他：虽然自己保留着前生的记忆，但是却不愿意承担那样凄美的爱情。
　　在羿风心里，前世善解人意、宽容恬静的新月和今生聪慧狡黠、热情开朗的新月实在难以交融。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却慢慢重叠在一起，深深刻在了自己的记忆深处。尤其是新月为自己担心的眼神分明蕴含着多年以前那熟悉的深情，只是他也清晰地感受到新月想要逃避躲藏的心态。羿风真地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和新月之间，到底是否曾经拥有爱情。
　　看着羿风那挣扎般的神情，黛丝琳轻轻叹口气：“我想你们都知道，失去海蓝，是我一生最痛苦的事情。我只是为了完成他的遗志，还有我们精灵族的使命，才继续生存着。其实我和海蓝都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那是你们根本无法掩藏的。我并不想干预你们的生活，只是希望你正视自己，不要等到失去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什么。”
　　不知为什么，曾经在地球上风靡一时的那句经典对白浮现在羿风脑海：“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后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这个电影只是觉得有些搞笑，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却是一种浓浓的酸楚，和新月之间的感情何止一万年，可是即便过去这样漫长的时光，羿风却还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错过那段感情的。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羿风望着大海，终于缓缓开口，也许是希望有个人能够告诉自己该怎么办，也许是希望能暂时让黛丝琳忘记属于她的那份忧伤，也许是希望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听自己诉说，也许只是无法再承担一直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苦涩，羿风第一次毫无保留地对另一个女孩子说起和新月之间的前尘往事。
　　黛丝琳一直静静地聆听着，好在此时大部分探险者还沉浸在梦乡里，并没有别人来打扰他们，使得羿风能够将自己记忆中所有的故事以及迷惑一五一十对绿发精灵缓缓道来。
　　其实在龙岛上，黛丝琳就已经知道了关于羿风新月转世的事情，但是却不知道原来这一对男女从前世就已经纠缠在难以明诉的爱恨情愁之中。对于新月今生的转变，黛丝琳虽然也有些不解，但是作为旁观者，她却更能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新月绝对不像她自己说得那般无情。

　　第五十三章　接近

　　“新月，你喜欢羿风么？”正在睡眼朦胧地伸着懒腰的新月差点被黛丝琳的这个问题吓到，舒展了一半的动作忽然停在半空，露出半截细腻纤巧、格外醒目的白皙腰肢。
　　“你……”正欲发作的新月迎上精灵那碧绿的眼眸，那句不敬的咒骂立刻窒息在唇间，她努力扮出毫不在意的笑容，顾左而言右，不想正视这个令自己不安的问题：“你怎么会问这样无聊的问题啊？”
　　“我之前和羿风谈过……”黛丝琳微微一笑，阳光下她的容颜就像春天里绽放的一抹新绿，只是还隐藏着冬日淡淡的哀伤，不过新月此时并没有注意，因为她的全部身心都被这句话所吸引。新月忍不住用目光扫向远处，在已经开始变得熙攘的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难道……是他让你来问我的？”看着和卡索摊平地图不知在添加什么内容的羿风，新月简直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