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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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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兄弟不敢造次，跟在云树身后亦步亦趋。曲径通幽，一进进的大殿走完了，后面是道长道童们住的一个个小院子。这三清观却不同于苍叶寺，不是百来个和尚共住一所，几千人同时练武。三清观都是二位道长师傅带着二十四个弟子同住一院，所以所到之处都格外清净。
明珠计算着已经过了二十来个小院子了，到了一处大院子外边。这大院子墙不高，一竿竿刚玉竹争相妆点着院墙。宝儿兄弟偷偷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母亲很爱竹子，说竹子清高端方，而竹子中又以刚玉竹高挑不群，坚忍不拔，最是气质非凡。做人便要做刚玉竹般的君子。看来，这位古世舅虽然已经出家，对娘亲还是念念不忘啊。难怪爹要吃飞醋。
道童接引三人进去，过了几间精舍，到了五开间的木屋边，这木屋质地甚为古朴，明珠兄弟原来对木质不甚精通，不过为了装作是鸿雁来的山里孩子，还真的花了好多工夫跟工殿的弟兄学习识木的本领，看来这木料是从北渊高寒之地来的红铁木，古朴高贵，万年不朽。
进了木屋，云树已经跪倒请安，明珠兄弟便也跪下来。只听一个悦耳的男音道：〃 树儿，起来罢，两位小兄弟也请起。〃 三人起来，宝儿兄弟大大方方的看着古素问。兄弟俩相互看了看，难怪母亲对这古学兄莫齿难忘，这位古世舅，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度，都不输给舅舅。比起爹爹少了雄鹰霸主的气势，却多了一份清癯皎洁。
古素问看了看他们，对云树笑道：〃 树儿啊，皇伯就不多留你了，你歇一天，你父皇和你之间，有些结要解，你还要耐心些，你若是离京久不归，你父皇必然恼怒。若知你来皇伯处，必以为你来借助皇伯之力。所以，等缓过了劲，赶紧回吧！〃 云树笑着承诺，古素问将他拉到身边，抱了一抱道：〃 伯伯的树儿长大了，有自己主意了，树儿啊，伯伯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不过，不要跟你父皇发生激烈的冲突，有时候注意方式，反而会收到更好的效果。古语云，欲速则不达，你要学会有耐心啊。〃 云树向伯伯介绍了明珠兄弟，古素问和蔼问了他们兄弟一些话儿，也没有多说。第二天，送走了云树，古素问带着他们兄弟回到掌门住的院子。古素问笑道：〃 宝儿，明珠，令尊令堂好么？〃 宝儿刚想接着把谎话编下去，古素问又笑道：〃 莫再跟我说什么山村氓夫，日子艰难之类的话儿。这些话，用来骗骗我那实心的树儿成，骗我就不成了。〃 宝儿尴尬，明珠大笑，二人再一次双双拜倒。古素问亲自将两人扶起道：〃 当年令堂，我那位学弟，我们曾经相处三年，以后又常有往来，我印象何等之深。令舅，我们也是好友，这兄弟俩的风采，芝兰琼玉，让人过目难忘，二十几年日日如新啊。二位既有令堂令舅的风仪，又有令尊金辰鹰兄的绝世傲气，这等气质，骗不了道人啊！〃 宝儿还想解释，明珠笑道：〃 世舅，您是仙人，咱们兄弟这点小把戏如何骗得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您恕了孩子们罢。骗树哥，咱们是想和树哥没有间隔的相交，您放心，我们决不会伤树哥的。〃 古素问长叹一声道：〃 唉，我的树儿啊，只怕有些磨难，还要全仗你们兄弟，幸好啊，老天让他遇到你们兄弟，否则他们娘俩只怕难逃此劫。〃宝儿吓了一跳道：〃 世舅，您何出此言，树哥有凶险么，这，这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我这就追去。〃 古素问满意的笑道：〃 宝儿啊，好孩子，我的树儿好眼睛，好了，你现在去，解决不了问题，你还是按照你父皇的吩咐，在我这里学算计之术。〃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得意的笑道：〃 我哪里是什么仙人，你们父皇早就有书信来，求我相授你们兄弟算计之术，我猜着，就是你们了，果然没有错。
兄弟俩对视一笑，对这位不隐私的极具君子风度的世舅真是相得之极。古素问已经将算计之术写成了一本书，便将书付与宝儿兄弟，有不明之处，再向他询问。第一天，兄弟俩有许多不明白的，到了第三天，这不明之处渐渐少了。明珠 进益比哥快了许多，看完了书，宝儿还在揣摩，明珠便到院外去逛逛。
他到了院外，问了问道童。道童知道这两人是贵宾，也不隐瞒，告诉他，掌门在后山的云索洞中修行，明珠弄清了云索洞的方向，直向后山而去。到了洞外，犹豫了一下。便不通报，直接进去了。两个随侍古素问的道长吃了一惊，刚想拔剑阻挡，古素问睁开妙目一笑道：〃 你二人到洞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两位道长退出，古素问看着明珠，没有说话，明珠慢慢从怀里摸出了一面令牌，正面雕刻着一个〃 算〃 字，后面却是一条小神龙。古素问正色道：〃 中少主以何身份来见。〃 明珠郑重的看着他，一脸肃然道：〃 桑德兰宫宫主的小兄弟，桑德兰宫现在的继承人。〃 古素问缓缓站起来，在明珠脚边跪倒，将压抑着激动的声音道：〃 奴才古素问磕见主人，家师已经在洞内等主人了。主人，您的吩咐要快，明亦远已经跟上了主人，还请主人尽快离开此处。主人，奴才们的命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叫明亦远识破咱们跟主人的关系，那么除魔大业，便是空了。溶月主人十万年的牺牲也白费了。〃
三十一，君子一诺重天地一番定计也不过是一个小时，明珠将要离去，空空子低首作道揖相送。明珠到了里洞与外洞的交界处，突然屈腿跪下道：〃 玉明珠的这双腿只跪天地尊长，今日明珠为天下苍生给两位道尊磕头，明珠向天起誓，若平定诸魔，明珠定还天算门自由，从此天算门不必听命于任何人，这面令牌也归还于天算门。〃 空空子笑着站起来，到了明珠面前，并不搀扶，而是笑道：〃当年有个小朋友叫我空空老骗子，不但叫，而且还在银票上下了肤痒粉，让我的小道童们好一阵子发痒。我要收他为徒，他一口一个老骗子，死活不答应。主人可知这位小朋友是谁么？〃 明珠却不知道他娘亲跟空大师的往事，一愣道：〃 这天下还有如此大胆之人么，敢对前辈如此不敬，连我爷爷都对前辈推重之极。〃空空大师大笑道：〃 这个小朋友虽然屡出不逊之言，可是我见到他却是非常欢喜，恨不能日日见到他，听他臭我两句。小主人不妨猜猜 ，老道这个小朋友是谁？〃 要说空大师的朋友，那天十十二国只怕都有，实在难以猜测。明珠的眼睛转动，突然灵光一闪道：〃 大师，您的小朋友，是我娘亲是不是？〃 空空大师会心长笑道：〃 小主人好生聪明，这次主人是传对了人。小主人啊，老道平生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没有想尽法子骗风凝小朋友为徒啊，收了素问这个徒弟，比师傅要正经得多。别说风凝小朋友受不了他的道学样，便是我这师傅也别扭的紧。到底我是师傅还是他是师傅，不会跟着师傅胡闹也就罢了，还常常在我耳边啰嗦，真是，真是所传非人啊。〃 说完居然对徒弟挤眉弄眼，哪里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样子。
古素问又气又好笑，袖着手不知如何应答。明珠一看，乐得像银铃一样笑起来，原来这个空大师是个老顽童，对极了珠子的胃口，跟我的爷爷差不多。明珠不再客气，一咕噜爬起来，在空大师耳边低声道：〃 您觉得古伯伯讨厌，我娘亲也与大师您心有同感，他常常觉得我舅舅讨厌，有时他偷偷向我抱怨说：到底是他是舅舅的娘亲，还是舅舅是他的爹。大师，您爱我臭您是不是？爷爷也喜欢我跟他说玩话。有时爷爷私下里让我叫他龙珠子呢？〃 空大师笑得像只偷到了腥的猫，愉快的搂着明珠的小肩，居然扭着明珠的耳朵，在珠子耳边嘀嘀咕咕，两人一边讨论什么东西好吃，什么东西好玩，一边编派自己身边讨厌的人。把古素问作弄得哭笑不得。空大师亲自将明珠送到洞边，摸着珠子白嫩柔美的十指道：〃珠子啊，这平魔本来便是一件极痛苦的事，大家若不想着法子消遣，你让咱们去桑德兰宫护着龙泉凤潭，咱们岂非要闷得变成鱼干，所以要常常苦中作乐啊。老道如此，主人您也当如此，要让自己的心总是处在平静欢乐的情形下，不求得，不患失，这样，魔才无法控制您的心啊。您以后再莫在我这老道面前如此正经，老道喜欢主人您嘻嘻哈哈的。〃 明珠出洞，古素问紧跟着他，低声道：〃 主人，您既然找到了天算门，这天演教也难不道您。天演教最后式微之地便在苍山之中，当年，在玉清泉陛下平魔时，天演教主救援时走错了道，以至于误了时辰，使玉清泉陛下被困，风弘静陛下以身代死。天演教主乃是弘静陛下兄弟最忠实的下属，弘静陛下牺牲，斐宁陛下过于心痛唯一亲人的亡故，一年后，斐宁陛下生下双生子，身体虚弱，不可挽回，终于丢下了清泉太祖，让他在世上受了五十五年的孤独之苦，自己到了阴阳交界处，和兄长一起开创了天界和阴界。天演教主为此深感负罪，虽然清泉陛下不怪罪，却不准天演教主参加经弘静和斐宁陛下的葬礼。天演教主在沧山总坛自杀殉主，天演教徒从此隐姓埋名，教主临死前发誓，除非风玉两皇族的人出面重振天演教，否则，天演教徒不得再公开露面。所以这天演教实在很难找。不过您不妨去沧山搜寻，在天演教主自杀处，或者能有什么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明珠沉吟了一番道：〃 这事，我心里已经有些底了，不过，古伯伯，你们率领天算门中的精干道长撤入桑德兰宫，这余下人如何安排，还有这费用又从何处开销？您又有多少帮手？〃 古素问神色凝重道：〃 此事确实为难，费用么？天算门多年来给龙泽算命 ，也积了二千多万两，还差个千把万两，总是可以想法子的。只是帮手真成了大难题了，我这些道长中没有什么能人，我们天演教有一百多万人要成功撤入桑德兰宫，另有一半人要遣散回去，要不惊动明亦远，不让他发觉咱们的意图，要费此周章啊！〃 〃 大师，您有什么良策？〃 〃主人，要将天算门封闭起来也不难，秋呈将有大难，本来我还想求主人帮一把手，如今看来，此难真好是咱们撤入桑德兰宫的最好屏障了。所以这秋呈内乱，主人不必插手，让它发生，天算门借乱关闭山门，将无用的道童都送回家去，这样明亦远不会有多大疑心。等他起疑心的时候，咱们估计已经入了桑德兰宫，溶月主人已经将守护桑德兰宫的秘钥下入了主人的心中，只要主人坚守心中的门，明亦远无论如何都发现不了咱们。〃 明珠既感佩又吃惊道：〃 古伯伯，秋呈是您的祖国，您不管么？〃 〃 主人，魔一平秋呈既定，魔不平，秋呈变就算勉强定下来，也必再大乱。您若是我，是选择先不管魔，去平乱，最后造成天下大乱好呢？还是选择先牺牲秋呈，对付群魔，待天下大定，秋呈自然安定好呢？〃 〃 古伯伯，您为了天下如此牺牲，明珠也花些血本，钱，明珠再给您 三千万两。人，明珠 的神龙侍卫您看如何？〃 〃 主人，这神龙侍卫是您的忠实奴才，古某用不起。〃 〃 哼，明亦远迟早要缠上我，到时候他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逼我先处理神龙侍卫。古伯伯，明珠想学学天算门的假死术，我的这些侍卫哥哥和我也是手足情深，我可不能弄死他们。〃 〃 主人，这假死之术，《天魔解》这本书中全有，天算门都得之于此。不过属下提醒主人，要用这假死之术，绝顶高明的医生必不可少，而这医生又以龙泽云曲两家为最。主人，明亦远要让主人服从他，必然要逼着主人与龙泽彻底为敌，使主人无法回头。龙泉凤潭虽然可以支撑住天地，但不能久长。要让天下完全摆脱魔患，只有夺回圣树、 圣水和圣土，培植天下正气，将天柱激活。所以主人又不得不服从明亦远，以接近他，借机夺回宝物。主人，为了天下苍生，任何牺牲都是应当的。既然不可避免，咱们只有计算着如何将牺牲减到最少，却又不引起明亦远的怀疑。所以主人首先要向云曲两家动手，将主人认为能绝对服从您的人留在身边，这样可以救助许多人。〃 〃 古伯伯，非要牺牲不可么？〃 〃 主人，无处逃避，现在只有考虑能保住多少人？属下认为，您最好亲自动手，这样活人必多。〃 〃 古伯伯，这事我会考虑，等明亦远找上我之后，我会将神龙侍卫中最精明强悍的人送到您那里去。〃 〃 主人，古素问精通算术，却不善于管理。如果桑德兰宫聚集了天算天演教二百多万人，这管理训练非常重要。属下向主人推荐属下的弟弟，秋呈帝君古素闲，主人如果能将他弄到桑德兰宫去，这秩序不成问题。〃 〃 我爹娘他们不行么？〃 〃 不行，他们的生魂已经受到了魔力的影响，很容易被明亦远跟踪。〃 〃 古伯伯，好了，我已经心中有数。从现在开始，咱们就不认识了。不到桑德兰宫的生死存亡之际，我也不会找你们。您不必送我了。大恩不言谢，咱们风玉两家人的疏忽得到了大师师徒如此无私的援助，玉明珠铭记于五内。〃 古素问感动道：〃 主人言重。主人，素问还有最后一件事要提醒主人。这魔有六道，魔心、魔脑、魔胆、魔肝、魔肺、魔肾。他们之间是心意完全相通的。所以每个魔他们都可能窥探您的内心，监视您是否是真的投向了魔道。虽然溶月主人已经在您身上下了防护，但是现在另五魔到底化身为谁，还是未知数。所谓防不胜防。所以属下抖胆建议主人不妨用一用咱们天算门的一个门主间相传的密技… 一连心结。主人将自己最重大的秘密下在这个结中，然后将结下到了自己最信任、最爱，同时认为最安全的人的心里。这样这个秘密就受到了双重保护。如果主人受到了逼迫或者窥探，这个结便会主动将秘密隐藏起来，连主人都只能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主人，这个连心结一定要下在您认为最安全的人身上，这个人在魔被除之前不太可能牺牲，否则，此人若死，主人的秘密只怕就守不住了。〃 明珠接过古素问递给他的一个暗黄色的小册子，悄声道：〃 爹娘他们的生魂受损，已经不安全，现在可下之人只有哥和旭哥，大师，您让我好好考虑。〃 古素问垂首不语，向明珠合掌相送。明珠悄悄的又溜回去，只见哥哥还在看这算计之术，便笑道：〃 哥，咱们下山走走去，都已经上山十来天了，不闷么？〃 宝儿恍然不觉，这术数之道果然博大精深，需要好好体味，便皱皱眉道：〃 弟弟，咱们兄弟好好议议心得，难得如此学习良机。〃 明珠本来想提醒他，树哥回去不知如何了？但一想到古大师说，秋呈越乱越好，便将这念头收起，索性跟哥一起讨论起五行八卦，天地万象的变幻来。就算是孪生兄弟，到了这可术数面前，这见识便有了极大的不同，开始明珠只想逗逗老哥，可是发现自己离开了半日，哥哥的进境神速，不服输的性格腾的就起来了。两兄弟便争论起来，越争越厉害，后来竟吵架了。
古素问回来，笑着把脸红脖子粗的兄弟俩拉开，兄弟俩早早吃了饭又开始争辩。素问也不多话，只在兄弟俩辩得堵塞的时候略加点拔。这兄弟俩是争得更起劲了，宝儿主张，天地自有变数，所以当顺应天地变化而为，所谓适时而变。明珠主张，天地虽有变数，然人力亦无穷，所以当察觉天地变化前的小细节，若天地变化向前发展，则主动推动，如果天地变化向后倒退，则要扭转乾坤。
这兄弟俩是每章必争，古素问开始总以为他们是孩子，争不出什么大道理，可是仔细倾听，却发现这兄弟俩的思维相当成熟，处理能力更是超出自己的意料，其学问之深，只怕不在那位风凝学弟当年之下。爱才之意大旺盛，便倾囊相授，悉心点拔。这兄弟俩进步迅速，古素问也绝无保留，已经开始将天算门只传给门主的密技拔卦推演一个人、一个家族甚至一个城市一个国家未来的通天本事讲解给兄弟俩听。兄弟俩学了三天，将算人命的本事学了个大概，便借了古大师的算子开始算。
兄弟俩争论先算哪个，明珠脱口而出道：〃 算旭哥哥。〃 宝儿昂头道：〃 我是哥哥，我说了算，先算树哥。〃 明珠将嘴一撅道：〃 你只比我大一点，这不公平。〃 〃 有啥不公平，咱们吃树哥的，喝树哥的，先算他不成么？〃 明珠心里也很挂着树哥，就嘟嘟囔囔的顺着哥哥。宝儿先将树哥的生辰八字完完整整的背了出来。明珠讥笑道：〃 哈哈，早就对树哥有别的心思了，连人家的时辰八字都背得清清楚楚，别有用心啊！〃 宝儿哼了一声道：〃 呆会儿，给旭哥算，你背不出时辰八字，自然算不了。〃 〃 谁说我不会背旭哥的时辰八字，我先在就背给你听。〃 说完，也不管哥愿意不愿意，便莺莺呖呖的背起来。
背完了，宝儿卟的一声笑出来道：〃 我记树哥是别有用心，你记旭哥是什么？难道，你没有用心，平白无故的对记时辰八字有兴趣么？怎么就不记爹娘舅舅他们，只记旭哥的？〃 明珠知道上了哥的当，红着脸，将头埋到了哥的怀里，拼命挤他。宝儿搂着弟弟的小脑袋，开心的大笑。笑完了，开始算，开始宝儿还笑咪咪的，一会儿脸色开始沉下来，算到十六岁这一年，宝儿的脸色大变，他猛的跳起来道：〃 珠子，咱们走，这就下山，树哥出事了。〃 因为涉及到树哥的隐私，所以明珠让哥算，自己则在一边看书，突然见到哥如此失态，知道事情严重，便勉强扯了扯嘴笑道：〃 哥，已经深夜了，咱们明天再走。〃 〃 珠子，一刻都耽误不得，只怕树哥有性命之忧，咱们马上下山。〃 〃 好，好，哥，你别急成这样，擦擦汗咱们向古大师辞行去。然后收拾东西。〃 〃 向大师辞行便罢了，收拾东西就不必了，咱们星夜兼程赶回去，树哥就算不死，他，他一定是受尽折磨了。我，我已经坐立难安了。〃 明珠早就知道事态严重，秋呈越乱越好，但是树哥不能死，否则，哥这一辈子没有开心日子。想到这里，不再迟疑，拉着哥哥，向古素问的房间跑去。道童刚想通报，兄弟俩已经闯进去了。古素问早就算过心爱侄儿的命，知道他们二人的来意，当然不责怪。
兄弟俩向他辞行，古素问不担心侄儿，反而微笑道：〃 上少主，北渊太子，道人要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我。否则，道人不必你救我的侄儿，你救他的人，救不了他的心，有何用？〃 宝儿已经急得心里像千万个鼓乱擂，但古大师显然非常严肃，便耐下性子道：〃 大师，请问。〃 〃 第一个问题，我问你，你肯扔下江山和亲人跟云树浪迹天涯么？〃 古素问目光如电，就像要射穿宝儿的内心一般。
〃 不会，这是宝儿与生俱来的责任，除非是宝儿死了，这责任才结束。结束之前，宝儿也要交付出了责任才安心死去，否则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 很好，你说了实话。第二个问题，如果云树做了对不起北渊龙泽江山社稷之事，你肯放过他么？会依泽法处置么？〃 〃 我不会放过他，也一定会依泽法处置。但是如果泽法要树哥死，我，我出于责任不会去死，只是一生都会把心放在树哥身上。〃〃 好得很，像风凝的儿子，若是令尊，绝对不会说这话。第三个问题，如果让你在你兄弟和树儿之间选一个活下去，你选谁？〃 〃 我选树哥，我就是弟弟，弟弟就是我。如果树哥不在，我身不如死，如果龙泽不必我负责，我会陪树哥一起死。我亡故了，弟弟孤零零的生存在世上，其苦之难挨，实在非人所堪。如果弟弟不在，那么痛苦的人就是我。而我痛苦，还有树哥安慰。〃 古素问站起来，把双手按在宝儿的肩上，双目炯炯有神。他郑重的托付道：〃 宝儿，你没有让我失望，你是一个负责任，敢作敢当的孩子。云树没有看错人，好，我将这侄儿的一生都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他啊。〃 宝儿跪下道：〃 伯父，宝儿必不负伯父今日所托。伯父人命关天，宝儿这就走了，咱们以后再见。到时我会和树哥一起来见您的。〃 古素问一直送他们到山门，兄弟二人上马，古素问挥手相送。宝儿如煎如熬，一勒马肚，马如闪电般的射了出来。明珠向古大师垂道作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心，意思是这事我时时放于心上，大师放心。
三十二，晴天霹雳震琼树宝儿兄弟在山上学得渐入佳境时，云树已经赶回了京城。他无故离开京三日，古素闲何等不快。皇子不事先通报，不蒙陛下允许是不得擅自离开京城的，树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莫非真的如邓国公他们所禀报的那样，三皇子交上的两个朋友只怕是前鸿雁的贵族，他们不是池中之物，已经鼓惑了皇子殿下，想借皇子之力夺回他们失去的东西。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树儿表面上承顺乖巧，暗地是什么心思，自己这个父皇只怕已经是摸不透了。
古素闲将慎妃端上来的参汤轻轻的抿了一口，也不理慎妃，只管自己思量，从上次云树为了两个别有用心的穷酸跟自己顽固的争执开始，就觉得树儿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那个贴心的好孩子，几天前，他连慎妃的面都没有见过，便摔了瓶子。从树儿的眼里射出来的光，让自己心里抖了一抖。那光里已经没有孝顺，有的只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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