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龙行-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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溉怂祷凹洌�云树儿已经挑帘进来了。二老不错眼的打量外孙，心里都暗暗赞叹起来。云树儿远远而来，发如青山缊秀色，額似润玉含白苏，眉共长天缥缈远，目同点漆浸神光，一道俊鼻托住了人间春色，两丝红唇镶出了景意无边。虽然身量未足，但高挑的形容，倜傥的风骨却已经隐隐若现了。

跟着二老来的家人们已经赞叹出来了：”只道我龙泽宝珠少主人间绝色，原来这世上还有第三人啊！”云树还未磕下去给姥爷姥姥请安，二老早已经抱了个满怀，心爱了个不住，舍不得放手。古素闲大笑道：”岳父母，现在知道小婿为何如此心爱这孩子了吧？见了朕的云树还不爱的，只怕没有几个哩！”

七，古来深宫多险事云树偎依着母亲，送着姥爷和姥姥远去，云妃忍不住已经热泪涟涟。云树有心想告诉母亲自己想去龙燕国学求学，但是见母亲伤痛别离，一连几日都郁郁不欢，他是个孝顺孩子，舍不得在母亲孤独寂寞的心上再加上别离的冰水，便将这事往后压了压。

古素闲自命为翰林天子，平生所撼之事，便是在北夏和兄长一齐求学时，在文才上常常输给风凝。听说风凝有一对儿子玉心怡、玉心悦也是人中龙凤，自己的云树也是极出色的，便有了比试的心思，故而将一腔胜出之心都耗费在儿子身上，不仅对这儿子加倍的爱宠，且望子成龙之心比啸龙江水还急切。若不是云妃几次都阻谏，这云树早就是秋呈太子了。云树想去龙燕国学求学，古素闲早闻龙燕国学的大名，让儿子去龙燕历练，学习这天下第一大国的治国、理民之道，招徕文人才士，这可是大好事，所以早就应承了儿子。只是见爱妃伤怀得形容病瘦，心下也恻然，便不提出了。

过了一个月，古素闲方才缓缓的说了想送儿子去龙燕的打算。云妃跪下道：”陛下如果答应臣妾一件事，臣妾便十分支持陛下的决定。”古素闲一把将爱妃抱起来道：”念儿，你说，只要合理，别说是一件，一千件一万件，朕都依你。”云妃道：”陛下，树儿去求学是好事，学得满腹的才华，树儿以后可以更好的为国效力，为他父皇、皇兄尽忠。陛下，臣妾没有其他想法，臣妾只是不想让树儿卷入到皇位之争中，臣妾只盼着树儿能安安稳稳的为国家办些事。”说罢，想起自己怀着儿子之时，皇后毒打自己，又将遍体鳞伤的自己关入冷宫，几乎母子双双死去，这泪水便如秋日霜珠，连串的滚下来。

古素闲却是另一般心思，三个儿子，眼见皇后之子嚣张无状，刘妃之子懦弱无能，只有树儿要文能文，有武便武，这秋呈要有万万年的江山，交到大儿子手里，这子必定暴虐无人道，最后将江山葬送在百姓手中。交到二儿子手里，此子必定软弱无主见，到头来天下就拱手给了权臣。只有给云树，秋呈才能兴旺发达，国富民强。外加上龙泽的助力，如果秋呈有所不预，这龙泽、龙燕和北渊岂有坐视不理之礼？

原来古素闲还在犹豫，是因为云妃出身于奴隶，倘若立云树，只怕朝廷的其他外戚不服作乱，云树根基浅薄，没有大树作靠山，最终害了云妃母子。眼下不同了，云妃的身份来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原来云妃是龙泽亲王贵女，这龙燕和北渊帝君还认为姐妹，册封了长公主，这身份贵重已经超过了过了气的皇后。已经有很多朝臣提出以才学立太子的讲法了，这些朝臣当然是见风使舵之辈，眼见云妃家的势力超过了皇后，理所当然就开始抱云妃这边的粗腿，这样一来正合了古素闲的心思。子以母贵，云树又极得姥爷他们的喜欢，云家在龙泽有势力强大，如此外助，还担心什么？难怪当初哥哥将念儿送给自己的时候，说念儿是极贵之相，要自己好好相待，这哥哥果然是神仙化人啊。

古素闲微笑道：”念儿，以前朕问你朝廷的事，你说后妃不能干政。如今你推拒立太子之事，朕可要轻责你干政了。既然你无意于参于朝政之中，那么立不立太子，你也不当干涉。这是朕要和众臣商议的事，你不要操心了。你放心，朕如此疼爱树儿，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才会办大事。到时候，朕你陪你高高兴兴的回龙泽去当孝顺的女儿、女婿去。”这皇帝拿出了后妃干政的大帽子来压人，云妃接下去的话都叫轻轻挡了回去。云妃暗暗着急，却又阻挡不了皇上的心思，只好转了话头道：”皇上，不是臣妾干政，实在是您也知道的，树儿与寻常的男人不一样，他，他这身子要是叫朝臣们知道了，大家会，会当他是妖精的。”古素闲将英眉一扬道：”爱妻，你这就差了。龙泽的龙尊上，威震天下，普天下十二大国谁不尊崇，他的身子便和咱们云树一样啊？我推崇的风凝学弟，掌握龙泽下泽，仁民爱物，身为北渊皇后，是丈夫最大的内助。帮着北渊帝君确立了天下第二大国的地位牢不可动。这北渊可是原来在十二国中排倒数的？咱们云树没有什么不好，朕早就打算好了，等树儿登了基，再给他找个最合心意的丈夫，咱们古家的后代子孙便也如龙泽一般，集天地造化，钟人间灵秀于一身了。”云妃不好再说什么，丈夫的旨意阻止不了，可是培养儿子没有为皇作帝的心思，总不算是干政吧！过了些日子，等皇帝去巡守禁军，云妃叫了儿子来叮咛道：”儿啊，你要去读书，娘亲极是赞成，只是咱们读书要有读书的想法。娘亲希望你好好的学学龙燕的那些名臣，什么舒名伦、什么管勤律、什么傅亮声，这些大人，撑起了龙燕的天下。你可要认真的钻研他们的为臣为民之道，回来后，好好的做你父皇和皇兄的辅佐。”云树仰着一张明灿灿的小脸，眨着眼睛道：”娘亲，您放心，儿子会顺着你的意思，做个好好的大臣，不会去跟皇兄争的。”云妃亲了亲儿子的额头道：”还是我的树儿聪明，心领神会，这娘亲就放心了。”云妃想着皇后究竟是皇后，儿子说起来也是她的儿子，尽管皇后看云树的眼神，恨不得云树立即就倒地死了，可是自己身为妃子，还是不能失了礼数，便拉着儿子道：”明儿，你就走了，今儿和娘亲一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你要乖乖的，皇后有什么责怪，都要忍着，且不许向你父皇提。你父皇劳心国务已经够累了，再操心你们兄弟，他的头发可要白了。”云树最怕的就是皇后看他的眼神，三百个不愿意去，却又不想违背娘亲的懿旨，嘟着一张嘴，拉着母亲的衣服，跟着母亲坐轿前去。

云妃还未到坤仪宫一里外，便已经下了轿，拉着儿子小心翼翼的走，唯恐有什么仪止不当，叫皇后又挑出理来。这当今的太后并不是前帝君和皇帝的亲生母亲，而是从北夏继娶的一位公主，太后和皇后感情很好，万一要是又告到太后面前去，可要给皇上带麻烦，所以云妃提着十万分的小心领着儿子来请安。

皇后早知道她要来了，这三个月可把皇后给气得七窍生烟，这坤仪宫已经换了二十来套碗具和其他瓷器摆设了，每套都是被雷霆震怒的皇后给砸碎的。原来以为云妃是个贱人，死活迟早操在自己手上，等儿子继了位，便要将古云树这个小贱人卖去当男娼，将云妃凌迟处死。没有想到这贱人一步就上了天了，认了龙泽什么亲王爹娘不说，还成了龙燕皇帝的姐姐、北渊皇帝的妹妹，两国都送来诰封。龙泽又送了许多珍宝重器作礼，别说那贱人得了多少，单是这贱人送到后宫其他嫔妃那里的物事，都是价值连城。听说龙泽送给秋呈的国礼和皇帝与这贱人的合欢礼，竟然是价值过百万金的一顶以龙泽最珍贵的水暖玉为底，缀以金丝、明珠、钻石、天生云外香等诸种名贵宝物的一顶皇冠和皇帝最爱的书法大家古也子的十幅名书。听说皇帝得了这些礼物之后，当场便带上了皇冠，并对着大臣们极有兴致的谈论古也子。那接待使者的场面，都赶上接皇帝了。这份脸面，这份光彩，连皇后都没有过。

更可气的还不在这里，云家的两个老不死的住了一个多月，听说皇帝居然口口声声称呼为岳父岳母，听听这像话么？自己的父亲穆亲王来的时候，皇上称他王爷，甚至直接就叫你了。这妃子的爹娘却叫起父母来！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提了多次，要送皇子胜宗去北夏国学求学，却叫皇帝三番五次给拒了。古云树那个小妖精，才提了一次要去龙燕读书，听说皇帝就眉开眼笑的答应了。这不是已经明明白白的了么？这皇上到今天不立太子，太子还不是落在古云树头上。这贱人带儿子来向我辞行，请安是假，示威是真。不行，先下手为强。真要叫这贱人的儿子当皇帝，我非窝囊死不可。

用足以杀死一头狼的眼光盯着云妃母子，云妃道万福，云树跪下请安，皇后连哼都不哼一声，不叫起。云妃不敢叫儿子起来，只好让他跪着回话。自己则在一边呆呆的站着。

皇后冷笑了一声道：”如今世道不一样了，来给哀家请安呢，还是来看看哀家这坤仪宫的地方，想着以后要是住进来，怎么拿你的臭钱来修？”云妃一听这话就是不像样子，忍着气道：”皇后娘娘，云妃是带树儿给你诚心诚意请安来的。树儿明天便要去求学，这一去就是半年。所以当然要来和皇后道别，皇后您是皇宫所有孩子的母亲，岂有不敬您之理。”皇后哼了一声道：”说得是比唱得还好听，只是想骗倒本后这双利眼还差些。你们母子一对妖精，就不怕有降妖的神掌么？”云树一听，什么话儿？便抬起头道：”皇后娘娘，母妃和臣儿是真心实意来给您请安，我们没有什么坏心思，怎么会是妖精，又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怕什么降妖神掌。树儿夜里不做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云树这话正说中了皇后的心病，皇后劈面就是狠狠的一个巴掌，云树雪白的小脸儿立时肿起了五个指印，皇后怒骂道：”不知上下的东西，这儿有你说话的份位么？再多嘴，拖出去打死。”云妃一看爱子挨了打，这可是自己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儿子，特别是被关在冷宫的日子里，不是初生婴儿给自己活下去的力量，自己哪里还能等到陛下回宫。这份心疼无以言表，立时便抱住儿子，掉下泪来道：”皇后，树儿不懂事理，您就饶了他。臣妃给您陪不是了。您要罚就罚臣妃好了。”皇后刚想将腿抬起来，身边的奶娘示意不可，要是踢坏了云妃，这皇上可是不依不饶了，今儿打了小妖精，给了他们母子教训便够了，要是做过了份，这后位反倒真的不保了。皇后愩然的收回了腿，冷哼了一声道：”给我滚，我可不想看见你们俩再假惺惺儿！”云妃半扶半抱着儿子回宫，心急火燎的叫宫人赶紧准备消肿的药，明儿一早儿子要去读书了，偏生儿子的脸又那么白嫩，脸上带着绯红的指印，这好看还不好说呢？好在这几天皇上去林河巡视禁军操练，等皇上回宫了，树儿已经出发了，只要不叫皇上看见，也兴不起什么事儿。

云妃边抚边哭，两个从她封妃开始便一直侍候的宫女和龙泽送过来的八个陪嫁宫女是怒愤难平，若不是看在云妃份上，龙泽的这些个有武功的宫女早就上去给皇子出气了。云树反倒懂事的安慰母亲道：”娘亲，不要紧，儿子疼，您别上心。父皇也不在宫中，您更不用担心，我不会告诉父皇的。

这说话间，两个宫女如火着般的跑进来禀告道：”娘娘，皇上来了，已经在宫门外了，奴才们以为皇上不会来，都没上心。您和皇子快去接接吧。”云妃一听，吓了一跳，这下遭了，又要起场大风波了，看来避是不避不过了。她小声的警告儿子道：”等会儿见了你父皇，只说是自己和侍卫们练武，不小心撞的，不然这后宫又要闹事儿了。”母子俩刚接到殿外，皇帝已经笑呵呵的进来道：”明儿是朕的树儿要出远门了，朕今儿是飞也要飞回来的。”云妃拉着儿子刚要跪下，皇帝拦住了笑道：”爱妃啊，朕几日不在，便想朕想得眼红了么？”云妃轻轻啐了一口道：”陛下，臣妾是偶尔感了风，哪有陛下说得那么疯魔？”皇帝微笑道：”咦，是谁在朕出征的时候，整晚整晚的不睡，替朕求告上苍呢？又是谁在朕得病的时候，时时守在朕的床头，亲尝汤药的呢？念儿，真的不想朕么？”云妃脸已经红了，低声道：”皇上，树儿在这里呢，您别笑臣妾了。”皇帝大笑，一把抱过儿子道：”来朕的好树儿，今儿让爹好好疼你，明儿就要自己去读书了。你老爹我，可是有半年瞧不见宝贝儿子啰！”皇帝一抱起云树，脸色一暗，略带怒气道：”树儿，你犯了什么大错，惹着你娘亲了？叫你娘亲打起了五个指印。”这云妃就怕这茬，连忙打圆场道：”皇上，树儿说，是跟小侍卫们不小心练武时撞着人家的手了，狠拍了一下。树儿怕侍卫们从此不敢真的和自己动手，便不想追究了。树儿，是不是啊？”云树的眼眶都已经红了，可是想起答应母亲的话，便垂下头，连连的点。

皇帝泠声道：”不对，树儿的侍卫最大不过十五，手掌小而垂实。这巴掌印，指细而长，分明是女人的。不是你打的，又是谁打的，念儿，不许瞒朕。”云妃陪笑道：”皇上，就算是臣妃不小心教训得重了些，您要怪就怪臣妾好了。”皇帝沉下脸，厉声对太监总管道：”卜尚义，去给我查查，今儿云妃是不是带三皇子给皇后辞行了，皇后都做了些什么事儿？”卜尚义刚想退出去，叫云树给叫住了：”卜公公，你等等。父皇，儿臣有话说。”说完便从皇帝身上溜了下来，抱住了皇帝的脚跪下道：”父皇，儿臣不瞒您，这巴掌是皇后娘娘打的。皇后娘娘是教训儿臣，不当没大没小的乱说话，儿臣受教。儿臣请父皇不要为了这些小事扰得大家不安，儿臣远去求学，不能在父皇身边孝敬父皇，还要给父皇带来麻烦，儿臣更是心中不安。父皇啊，母后娘娘教训一个皇子，从宫规、臣礼上来说都没有过错。父皇若是为此事责难母后娘娘，那么母后娘娘，岂不是很难在后宫调处了么？”云妃一听坠下泪来道：”皇上，您就听树儿一回，这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皇帝长叹道：”念儿，你，你呀！朕跟你说过多少次，皇后视树儿如眼中钉，没有事便不要让树儿去中宫那里，你如何不听朕旨意。你当皇后是你么？她，她心胸狭窄不说，而且意存恶念，等树儿再长大些，朕一定……”皇帝已经将废了她的话放到嘴边了，可是见云妃已经泪流满面，心知云妃不愿意被别人传作是夺嫡谋正的妖妃，便又将话收回去了，只是抱起了儿子，亲自拿过药来替他消肿。

原来皇子天晚了是要叫回宫去睡了，皇帝心疼他挨了打，又是半看睢不见，心里也着实舍不得，这一晚便让十岁的云树睡在当中，父母一手一边的抚着。这云妃只希望儿子去了龙燕后能离开宫庭斗争远远的，皇帝却着实梦想着树儿在龙燕交到一群有能为之士，日后为树儿登基奠定坚实的基础，云树又想着能在国学学些自己喜欢的东西，交些知心的朋友，便不必如在后宫般的拘束孤寂。这一家三口在同一张床上做起了异梦来。

八，金照珊瑚树云树看着龙燕国学院的大门，十六扇重朱漆巨石门与皇宫城的乾正门规格一样，那是龙燕皇帝自比作书生，将经学正宗奉为国学，将天下士子视作学友，所以把国学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国学已经和皇权并立。而皇上每年春秋两次亲到国学的宗师庙献祀，并四次来听国学的考试，有许多学子甚至未参加科举便直接受到了赏识而进入了朝廷。在皇帝的倡导下，国学在龙燕大盛，成为天下十二大国之首。龙燕的各级国学中都有名家经师坐馆，这京师的总国学更是名家绘粹，精锐并举之地。

国学院的巨匾上是龙燕开国帝君手书〃　文章千古事，家国黎民兴〃　，十个大字龙飞凤舞，生气勃勃，看得云树痴痴的仿写着。边上的卫士不敢打扰，只得见小主人傻傻的练习。

云树真揣摩的痴迷，突然有一个人重重的撞过来，将他撞开后，那人发出了又尖又亮脆比银燕还好听的声音道：〃　哥，就在这里，开国帝君手书。〃　云树的侍卫一把拽住这个不知好歹，敢撞开皇子的小东西。云树站稳一看，原来是个比自己还小些的孩子，这孩子长得可真好，自己已经算孩子中长得出色，可跟他一比，却有那么点酸溜溜了。不过见这孩子穿得衣服不但是布衣，而且上面还打着补丁，想来是穷人家的孩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所以便野蛮些。

那孩子拔着侍卫的手道：〃　喂，大家伙，你抓着我做什么？〃　侍卫沉声闷气道：〃　你撞着了我家少爷，要是撞出个好歹，我岂能与你善罢干休？〃　侍卫边气咻咻的盯着手中的那颗小玉珠子，边仔细的打量少爷，还好，少爷没出事，否则，哼哼。

那孩子笑咪咪道：〃　是啦，我从乡下来，没有见过大场面，听人家说，这里是国学正门，门上还有开国龙帝君的手书，所以便抢过来看了，撞了少爷，可真是对不起了。〃　那侍卫闷哼了一声道：〃　对不起就够了么？我家少爷可是万金之躯，一个乡下小子都敢撞我家少爷？〃　那孩子摊开两只黑呼呼的手可爱的看着云树道：〃　那要我怎么办，也给你撞一下好了，你要是觉得一下不够，就撞我两下，三下都没有有关系。咱们在乡下是常撞的。〃　侍卫一听这是个小滑头，便气喝道：〃　我家少爷是文静的性子，我来撞你好了。〃　那孩子吐着舌头道：〃　大家伙，你家少爷撞我，那是微风拂树，撞得舒服，你撞我，那是蛮牛顶树，我还不给你撞断了。不行，不行，我不要你撞。〃　云树从小叫同龄人捧在手上，从来便没有见过这等活泼可爱的小子，眼睛一亮。听他说得滑稽，更是不觉掩口而笑。那孩子见他笑了，不觉有些呆了，轻声道：〃　被这玉树拦腰撞，做鬼也风流。〃　侍卫一听，喝，你小子，人小心不小，居然还敢说出这等调笑话，气一上来，也不管是在哪里，巴掌便扬起来了。被他拎在手上的小子，呀得惨叫一声道：〃　救命啊！〃　云树和另一个清朗明洁的声音同时喝止道：〃　不可，快把他放下来。〃　侍卫手一滞，那小子就滑下来，紧接着云树身边就多了另一个孩子。侍卫刚才还在生气，这下却要掉下眼睛来了。也亏平常看云树皇子看多了，要不然可真要流口水了。侍卫抓那小东西的时候是抓着小东西的后背，所以并未仔细看。现在那小子站磁实了，和另一个赶上来的孩子并肩而立，啊呀，这三个孩子可真是明珠玉树、琼瑶镜花，把侍卫看得眼花缭乱，好一会子才期期艾艾道：〃　少爷，您没事吧！〃新过来的那个孩子道：〃　少爷，我们兄弟从乡下来，适才我去卖些乡下带来的东西换点纸张，这兄弟就乱跑到这边来了，撞了您，真是不好意思，您要责怪，就怪我这哥哥没有带好弟弟。〃　云树微微笑了笑，只见那撞人的孩子朝他淘气的吐舌头，云树不觉笑得更开心了。新来的孩子呆了一呆道：〃　少爷，您发句话，到底怎样？〃　云树柔声道：〃　本便是我挡他的道，我要赔不是才对，我的侍卫抓了你的弟弟，我向你道歉啦。〃　说罢便躬身作了一揖。那孩子吓了一跳，没想到云树这样一个衣彩光鲜的小少爷还会向他一个穷小子道歉，便急急也躬身还礼，不防两人的头撞到了一处，重重的夹在一块儿，两人不约而同的哎哟了一声，捂着脑袋站起，相对一看都笑了。

那撞了云树的小子便乐呵呵的道：〃　哥，你和这小少爷拜花堂呢？可惜这小少爷不是女儿家家，要不然咱们就娶回家去。〃　侍卫一听又想发火，叫云树给挡了，云树轻声道：〃　乌台，咱们回吧，小兄弟，再见了。〃　说完，理了理叫风给吹乱的带子，向那兄弟俩道了个别，便消然离去了。

那两兄弟还在看，撞人的小子笑道：〃　我的好宝哥哥，别看了，人都走了，人家可是万金少爷，咱们是穷人，别想攀高亲了。〃　宝儿狠狠的扫了他一眼道：〃　想挨揍，我不反对打你。自己选，是屁股还是手心？〃　明珠大乐道：〃　叫我一屁弹中了吧，你心虚了才想打我。哈哈，我可警告你哦，咱们是来读书的，咱们可是俩穷小子，凡是要自食其力，每年农忙要回家种地，冬季又要回家做些小玩意来攒够平常的花费，咱们可巴结不起这少爷？〃　宝儿被他说得脸又红又白，转身就追着他打，明珠边跑连叫，小兄弟俩乐乐呵呵的回他们租下的城外小旧屋去了。

旧屋外头，风涵遣过来的米盖尔恭恭敬敬的立着，见两位小爷回来了，刚想跪下，叫宝儿给拦住道：〃　米叔，您在这儿给我们行礼，叫路人看见了作何想头？进屋去说。〃　米盖尔紧跟着进了屋子，还是跪下请了安道：〃　两位小主子，主子让奴才接你们进宫去呢？〃　宝儿笑道：〃　米伯，我和弟弟商量好了，要考前百名，免费读书。咱们不靠舅舅的力量，所以就在城外住下。米伯，请回禀舅舅，就让我们兄弟过过穷人的日子，才知道穷人的不容易。另外我们也想和学子们平等相交，所以也就不进宗学院了。〃　米盖尔领命回宫禀告了皇帝，风涵听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