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交易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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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洛闻言，侧过身望去，见那女人年约四旬，身穿一件宝蓝色长裙，外面罩着碧绿藤萝花纹的小夹袄，肩头还搭着柔软的狐皮披肩，华贵至极。而仔细地端详，从女人的容颜轮廓也能依稀看出她以往的秀丽风姿，只可惜一双精光四射的三角眼破坏了整体秀美的形象，到给人一种心机深沉的感觉。
　　　　女人快步来到前庭，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傻宝，接着便是一阵感叹。“哎呦，真的是夜儿，真的是夜儿，怎么才几天功夫，你就瘦成这样了？”女人尽量装出一副疼惜的样子，眼中还泛起泪花，“夜儿，你怎么不说话呀？”一阵感叹后，女人发现傻宝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尴尬。
　　　　傻宝呆呆的眨着眼，对于女人刚才的又抱又哭，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但脑袋里什么印象都没有，傻宝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半晌后开口问道：“你……你是我娘吗？”
　　　　这话一问出，女人倒是愣了很久，突兀间激动的大笑起来。“娘？你是在叫我吗？你竟然叫我娘了！夜儿，从前你可是从来不会叫我娘的。”
　　　　是他这句娘叫错了吗？要不然这女人干嘛要一惊一乍的！傻宝无奈的抽动唇畔，小声问紫洛：“紫洛，她怎么了？她是不是病了？”
　　　　“我也不知道。”紫洛依旧坐在椅子上，耸耸肩道。
　　　　就在这时，李伯回到了前庭，他老远就看到女人抱着傻宝不肯松手，于是在很远处就开始呐喊：“二夫人，二夫人！”跑进前庭，李伯一边喘着气，一边说，“二夫人，原来您先过来了。”
　　　　一见是李伯，二夫人的脸色顿时便阴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那当然了，夜儿回来可是大事，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亲自过来了。”她刻意掐重了娘这个字，果然，李伯一听脸色也变得很差。
　　　　原来这一惊一乍、假装关心的女人是二夫人，不是大夫人。紫洛默默想着，起身问道：“所以……这位是……”
　　　　李伯弯腰道：“这位是府上的二夫人。”他也着重点住二这个字，二夫人一听，顿时咬牙切齿起来。
　　　　而紫洛还不忘补上一句：“所以……就是二娘的意思？”她没说小妾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是的。”李伯搭腔道，只见二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黑。
　　　　一阵轻咳，二夫人赶紧打断紫洛二人的对话，冲李伯问道：“她是？”
　　　　“紫洛姑娘是少爷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二夫人一脸的不相信，冲着紫洛来回审视了三遍，才不屑的挤眉道，“就她这年纪，也能救人吗？”
　　　　呀，这是什么态度，紫洛不爽的抬着眼眉，刚要反驳回去，又一阵脚步声打乱了她的思绪。“夜儿，是夜儿回来了吗？快，快扶我过去。”差不多的开场白，不过来的却是一大堆人。
　　　　紫洛见二夫人的脸色猛地一僵，她赶紧侧脸望去。一堆丫鬟里面，有一妇人尤为突出。只见迎面走来的像是一个到了暮年的老妪，脸色的容颜轮廓虽然依稀可以看出以往的貌美风姿，可是两鬓已经开始逐渐苍白，乍一看上去，似乎比那二夫人要老上许多，但却和善许多。
　　　　“少爷，是夫人。”李伯眼尖极了，轻声在傻宝耳边说道。
　　　　傻宝微微颔首，迎上大夫人，并唤道：“娘。”
　　　　大夫人老泪纵横，一把抱住傻宝，哭着喊道：“我的夜儿呀，真是苦了你了。”大夫人明显比那二夫人来的真心，望着傻宝的眼神也是充满着爱意，“来，让娘看看，瘦了，瘦了好多，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见傻宝只是直愣愣的任由大夫人抱着，李伯在旁小声提醒道：“夫人，少爷他……”
　　　　大夫人挥手止住，道：“我都听老爷说了，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她爱抚地拍着傻宝的肩，吸吸鼻子，道，“没关系，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也没事，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二夫人见机，连忙插话道：“姐姐，夜儿都回来了，你就别再伤心了，对身子不好。”
　　　　“也是，也是。”大夫人止住哭意，轻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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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大夫人便不停的问着傻宝问题，包括他是怎么失踪的，怎么失忆的，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过的如何，有没有挨饿受冻，反正能问的都问了，只是傻宝对数还是以不知道、忘记了作为回答，但这都丝毫没有降低大夫人对傻宝的关心，紫洛看的出来，大夫人是真真关心爱护傻宝的。
　　　　就这样，众人依次入座前庭，大夫人依旧问着傻宝这个那个，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庭外响起：“听说二弟回来了？是真的吗？”
　　　　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跟着附和道，语气有些不善。“二哥真的回来了？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还记得回家！”
　　　　闻声，一男一女悠闲的走进前庭，二夫人随即便站了起来，冲那女的骂道：“姗儿，怎么说话的！”骂完皇甫姗，二夫人又赶紧对大夫人解释道，“姐姐，姗儿不懂事，你别见怪。”
　　　　“没事，没事。”大夫人平静地说。
　　　　但皇甫姗却不依道：“娘，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了，实话不能说吗？”
　　　　大哥皇甫博也在一旁搭腔道：“二弟，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大哥，都说二哥变成傻子了，一个傻子怎么会记得人呢！”皇甫姗一口一个傻子，态度极其讽刺。
　　　　“姗儿，还乱说！”二夫人的脸色微有变化，不过不是生气，而是微微得意，但她不敢做的太明显，还是赶紧解释道，“姐姐，姗儿她……”
　　　　“算了，都别说了。”大夫人轻声喝道，对于这三人之间的闹剧，她早已没那经历对付了，“夜儿，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娘已经给你请好了大夫，老李，快，去把大夫叫过来。”
　　　　“是，大夫人。”李伯应道，赶紧跑去找大夫。
　　　　“去把老爷叫来。”大夫人望着傻宝，又道。
　　　　一丫鬟答道：“回夫人，老爷已经在路上了。”
　　　　闻言，二夫人再次插话道，语调有些尖锐。“是呀姐姐，我来的时候就已经通知老爷了，这会，怕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这一次，大夫人没去理会，而是望着傻宝，满脸泪水，继续关心地问他：“夜儿，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娘呢？连娘都记不得了吗？”
　　　　“没有印象。”傻宝努力想着，但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于是摇了摇头，说道。
　　　　闻言，大夫人哽咽了一会，轻手抚摸着傻宝的头，道：“唉，可怜的孩子。”
　　　　而后，大夫人还是不停的询问着傻宝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这期间，二夫人则把皇甫博和皇甫姗叫到了一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反正在紫洛看来，他们说话的样子猥琐极了，且神神叨叨的。
　　　　二少爷能平安回来，府上上下自然都很高兴，大夫人也一扫多日来的阴郁，脸色渐渐红润。就在大家庆贺傻宝回来之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庭外传来，接着，便是一中年男子步入庭中。“听说夜儿回来了，在哪里？在哪里？”
　　　　“老爷。”一见来的是老爷——皇甫振，二夫人率先殷勤的迎了上去，声音发嗲着，还顺势搂住皇甫振的手臂，紫洛见之，不禁哆嗦几下。
　　　　皇甫振到是没有拒绝，不过他的心思显然也不在二夫人身上，撇下她直径走到傻宝跟前，激动的颤抖着双手，轻轻搭在傻宝的肩上。“夜儿，真的是夜儿，快，让爹瞧瞧。”望了望，见傻宝没什么变化，皇甫振放心道，“很好，很好，不记得事算什么，能回来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是呀老爷，夜儿这次能平安回来，真是要靠祖宗保佑。”顺着皇甫振的话，二夫人啜泣道。
　　　　皇甫振轻轻安慰二夫人一下，侧过脸突然望向紫洛，问道：“这位姑娘……”
　　　　闻言，傻宝突然蹦了出来，挤在皇甫振和紫洛中间，笑着说：“她是紫洛，是她救的我。”
　　　　直到现在庭里的其他人才注意到紫洛，纷纷将目光投射过来。紫洛浅浅微笑着，尽量表现的像一般凡间的女子，柔声道：“皇甫老爷。”
　　　　皇甫振颇为谨慎地望着紫洛，半晌后颇为满意地颔首。这时，大夫人也起身走向紫洛，握着她的手道：“紫洛姑娘，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夜儿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皇甫夫人，您别这么说。”
　　　　大夫人显然也很满意紫洛，就在这时，傻宝突然出声道：“娘，我想让紫洛留在府里陪我，可以吗？”
　　　　他半撒娇地说着，大夫人哪有不应的道理。“当然可以了，紫洛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留她在府上自然最好，只是不知道姑娘的意思……”大夫人将目光掠向紫洛。
　　　　不料傻宝却抢先一步说道：“紫洛她当然愿意留下了。”
　　　　“傻宝……”紫洛闻言，嘴角一抽搐，她拉拉傻宝的衣角，眉角皱了皱。
　　　　傻宝无辜地望向紫洛，眼中清澈一片，大夫人随后便又说道：“紫洛姑娘，很多事我都听老爷说了，夜儿他现在的心智就跟八九岁的孩童一样，你就迁就他一下，暂时留在府上吧。”
　　　　反正当初来皇甫府也是决定要留下来的，毕竟挺挺现在还失踪着，可能真的需要这里的人帮忙才能找到。于是，紫洛也不多推辞，浅笑道：“既然夫人这般说，那我也就不推辞了。”
　　　　谁料，紫洛刚答应下来，那边，皇甫姗就冷哼道：“又一个攀龙附凤的。”
　　　　“姗儿，说什么呢！”闻言，皇甫振挑了挑剑眉，怒喝道。
　　　　皇甫姗马上垂下眼，轻声喃喃道：“没什么，爹。”
　　　　“是呀，爹，姗妹可没说什么。”皇甫博在一旁搭腔着。
　　　　见气氛突然见变得诡异起来，二夫人老远就看到大夫往这里走来，于是赶紧吆喝道：“好了好了，大夫来了，大家都散了吧。”她说着，身子靠近皇甫姗，轻声呵道，“姗儿，跟娘回去。博儿，夜儿要看大夫，你就帮着照顾一下这位紫洛小姐吧。”
　　　　“知道了，娘。”皇甫博一早就已经注意到紫洛了，当然满心欢喜地说好。
　　　　“紫洛……”傻宝有些不放心皇甫博，拉着紫洛轻语道。
　　　　紫洛淡淡微笑，拍了拍傻宝的肩膀让他放心。“别忘了我是谁，我没事的，你快进去看病吧。”　
　　　　　049　皇甫博的试探　　　　　“别忘了我是谁，我没事的，你快进去看病吧。”
　　　　既然紫洛都这么说了，傻宝便也就乖乖的和老爷、大夫人去了**看病。
　　　　众人散去后，二夫人示意了一下，皇甫博便晃晃悠悠地走向紫洛，优雅地一辑手，笑说道：“紫洛姑娘，在下皇甫博，这厢有礼了。”
　　　　经过刚才的那一些事，紫洛对这个皇甫博的印象显然不太好，于是眼珠上下动了动，敷衍地问说：“所以……你就是皇甫夜的大哥？”
　　　　“没错，正是在下。”皇甫博装出一幅斯斯文文的样子，不过那一双三角眼，活脱脱的和二夫人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给人一种心机极重的感觉，看着很不舒服，“紫洛姑娘，我带你四处转转，你觉得如何？”
　　　　四处转转，感情是二夫人给他下了什么任务吧！紫洛心想着，将计就计道：“可以呀，反正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有点无聊了，正想出去走走呢。”这么大一家子的人一阵寒暄，紫洛早就无聊死了。
　　　　还以为紫洛会拒绝，没想到答应的还真爽快，皇甫博自然暗自高兴，一边陪着紫洛逛花园，一边套着话。“姑娘是怎么和我二弟认识的呢？”
　　　　“我吗？我也不知道，就在路上遇上的，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我，我见怎么甩都甩不掉，只好暂时收留他。”紫洛垂着头，脚尖踢着前面的小石子，满不在乎地说。
　　　　皇甫博微微颔首，将话记在心里，接着又问：“姑娘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
　　　　“对啊，我不是皇域这边的人。”
　　　　“那姑娘是……”他追问道。
　　　　“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妖界万骷山，够远了吧，远到足够让你吓破胆，紫洛在心里补充道，又深怕皇甫博问的没完没了，她假意调侃道，“大公子似乎很喜欢打听我的事儿。”
　　　　果然，皇甫博闻言，有些尴尬地笑笑，道：“也没有，只是姑娘是二弟的救命恩人，在下很是好奇，这才随口问问罢了。”
　　　　见皇甫博有些不自在，紫洛轻笑着，也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大公子，我瞧你们这一大家子的，你应该有不少兄弟姐妹吧？”
　　　　“是啊，我后面还有二弟、六弟、三妹、四妹、五妹。”
　　　　“哇，你们家人还真是多呀。”这皇甫博还真够老实的，这都招！紫洛暗暗想着，随即又抛出新的问题，“那这么说，皇甫老爷以后的家业该是由大公子来继承？”
　　　　“这……”闻言，皇甫博顿了顿，想了会回答道，“其他两位弟弟也都很优秀，再说了，继承家业这种事，还是要由爹说的算。”将脸转向另外一边，皇甫博的脸上露出不爽的神情，嘴里轻喃道，“不过，我看二弟这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医好。”
　　　　紫洛闻言，耸耸肩说：“谁知道呢，不过有时候看他傻头傻脑的模样，还真是挺逗的。”
　　　　“是啊，真希望二弟一辈子都是这样，那就没人跟我争……”皇甫博回想着皇甫夜刚才的样子，的确，他若是一辈子都那样傻傻的该有多好呢。
　　　　其实皇甫博那话说的足够让紫洛听到，但紫洛还是故意装的没听清楚，追问道：“大公子，你说什么呢？”
　　　　“没……我没说什么，姑娘听错了吧。”皇甫博顿时察觉自己失言，连忙掩饰起来，指指前面的别院，道，“到了，这就是姑娘住的地方。”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别院，在紫洛看过的众多房屋里并不算突出，它连着长廊的尽处，周围只有几株翠竹当作装饰，却不知为何能给她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倒是个很别致的地方。”紫洛脱口道。
　　　　皇甫博一辑手，半退道：“想来姑娘也有些累了，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告辞。”
　　　　“慢走，大公子。”紫洛转过身，颔首一笑，见皇甫博走远，她才蓦地叹息道，“不希望傻宝好起来，也对，看今天皇甫老爷对傻宝的态度，如果他一好，这个皇甫博铁定就没戏唱了。”一个男人，六个孩子，“唉，何苦生那么多孩子难为自己呢，这不懂凡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紫洛不解的摇摇头，走进屋里。
　　　　其实，这间屋子并不大，陈设也很简单干净，能看出屋主也是个随性简单之人。可不知为何，闻着屋里散发出来的那淡淡凝人的香味，似乎能勾起紫洛某些遗忘的记忆，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屋子里小坐片刻，屋外突然探进一个脑袋。“姑娘。”
　　　　“你是……”紫洛起身，见是一个小丫鬟，正用对明晃晃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奴婢叫碧溪，是夫人让奴婢来服侍你的。”碧溪走进来，轻声说道。
　　　　“服侍我？我不需要人服侍的。”
　　　　碧溪眨眨眼，继续道：“但姑娘总需要个端茶送水的人吧。”
　　　　想了想，好像碧溪说的也有道理，紫洛便颔首道：“也对，那你就留下吧。”
　　　　碧溪微微一笑，赶紧奉上一杯热茶。紫洛轻啄几口，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随意的开口问道，也算是帮傻宝问的。“碧溪，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姑娘你别客气，问便是了。”
　　　　“你们二公子在没有出事前是不是挺受你家老爷器重的？”想起刚才皇甫老爷对皇甫博和傻宝的态度，紫洛才有了这一问。
　　　　碧溪想了想，颔首道：“好像是吧，米行的很多事都是二少爷在管的。”
　　　　果然如她所想，紫洛默默颔首，继续问道：“那大公子和二公子不是一个娘亲生的？”看今天的情况，那皇甫博和那个嘴里不饶人的皇甫姗摆明就是二夫人所生的孩子，而傻宝应该就是大夫人生的了。
　　　　“不是。”碧溪摇了摇头，道，“大少爷和三小姐是二夫人生的，至于二少爷，好像是已经过世的三夫人所生的。”说到三夫人，碧溪倒是想了有段时间。
　　　　“他还不是大夫人的孩子！这关系怎么这么复杂。”本以为傻宝该是大夫人所生，没想到竟然是三夫人的孩子，这关系也太复杂了吧！“那三小姐很讨厌二少爷吗？”
　　　　“这……这奴婢也才进府没多久，不太清楚。”碧溪摇摇头说，“姑娘没别的事了吧？”
　　　　该问的都问了，紫洛浅浅一笑，道：“嗯，没事了，你去忙吧。”
　　　　碧溪随后便下去了。　
　　　　050　晚宴，裴战登场　　　　　灰蒙凝重的云层中洒下微弱的星光，和着碧溪手中灯笼的红光，把周围光秃秃的树桠映照得分外萧瑟。紫洛跟着碧溪，一路穿过无数抄手游廊、假山水池、月洞门，在见识了皇甫府的“庭院深深”后，终于来到了主宅大厅。
　　　　但此时时辰尚早，府上的人都尚未到齐，紫洛老远就见到皇甫夜站在厅外，向着自己挥手。她淡淡笑着，刻意支走了碧溪，快步走向皇甫夜。
　　　　“紫洛，你去哪里了？我看完病都找不到你人。”一整天没见到紫洛，还被一堆不认识的人围着问东问西，皇甫夜的心情似乎并不好，于是一见到紫洛就赶紧嘟着嘴问她。
　　　　见皇甫夜又露出那傻傻的表情，紫洛突然觉得心里畅快许多，眼角的余光瞟见皇甫博正走向自己，紫洛淡淡一笑道：“我去休息啦，还有，你大哥给我安排了一间屋子，就在那边。”说罢，她冲皇甫博浅浅一笑。
　　　　皇甫博也回敬了一个笑容，问道：“紫洛姑娘，那屋子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了，我怎么会不满意呢！”紫洛回道，回眸时却发现皇甫夜黑着脸，将她拉离开皇甫博，然后有点变拗地站在原地。紫洛看着皇甫夜这副表情，噗吁一声笑了出来，“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有欠你钱吗？”
　　　　“我不喜欢他。”皇甫夜嘟着嘴，老实地说，“他笑起来的样子让我害怕，好像随时随刻会吃了我似的。”
　　　　原来是不喜欢皇甫博，紫洛无奈地摇摇头，浅笑渐渐变成了大笑，她凑近皇甫夜的耳边，贼贼地说：“其实……我也不喜欢他。”谁会喜欢那种男的，虚伪做作，跟他娘一模一样。
　　　　笑过之后，见席上渐渐有了人头，紫洛便也和皇甫夜走进大厅。
　　　　虽说已过立春，但天气尚未转暖，厅里四处仍然摆放着炭盆，热气扑面而来，驱散着紫洛身上的寒意。她解下大氅递给已在厅里的碧溪，慢条斯理地往中间的雕漆大圆桌走去。
　　　　桌子周围已经坐着不少人，有男有女，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女子们身上披挂的首饰和满头珠翠差点晃花了紫洛的眼睛。比起她们隆重夸张的打扮，紫洛的头上只挽了一支白玉簪子，简直就有点太随性过头了。
　　　　见到皇甫夜和紫洛，皇甫振紫袍加身，体型略微发福的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对着皇甫夜扬起了慈爱的笑容，冲淡了脸上原本进屋时的严肃。紫洛他们入座后，皇甫振随后说道：“大家都坐吧，紫洛姑娘，家常便饭，你就将就着用些。”
　　　　紫洛拿起筷子，淡淡笑道：“不会，皇甫老爷，这已经很多了。”
　　　　而后，众人便没将注意力放在紫洛身上，毕竟紫洛只不过是一个外人，更多的人还是比较关心皇甫夜的情况，尤其是二夫人。“老爷，看了一天的病，大夫怎么说的？”找准时机，二夫人发问道，看似关心，实则试探更多。
　　　　但皇甫振显然没想那么多，沉了沉气，道：“大夫似乎也查不出病因，我正准备换个大夫再给夜儿瞧瞧。”
　　　　“这个……怎么会这样子的？”二夫人皱着秀眉，看似担忧地说，“哎，夜儿这孩子，年纪轻轻就遭这么一劫，也不知是福是祸。”
　　　　“是福是祸都无所谓了，只要夜儿平安无事，我就安心了。”大夫人放下筷子，望着皇甫夜，淡淡说道。
　　　　皇甫振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馥心，没事的，你看，夜儿都回来了。”
　　　　“老爷，我没事。”大夫人抹去眼眶里的泪水，却已无心吃饭。
　　　　一番算是慰问，也算是寒暄之后，席间众人便都默默无语，似乎满怀心思。大夫人是举箸不食，眼睛泛红，二夫人和她那两个孩子则是面露诡异之色，一顿本该和乐融融的饭局吃得却是冷清诡异。紫洛不动声色地将这些都看在眼里，然后专注地品尝着那些丰富的菜肴，桌子上的数人可能只有她一人吃得津津有味了。
　　　　饭席过半，厅外忽地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爽朗的男音跟着响起。“爹娘，孩儿回来了。”
　　　　“原来是哲儿回来了。”大夫人起身道。
　　　　紧接着，紫洛就见到一个年轻男子从厅外走进，应该就是皇甫振的又一个孩子——皇甫哲。“二哥，我就听说你回来了，原来是真的！这段时间你过的好吗？”皇甫哲一进到厅里，只先拜了拜爹娘，便直接冲到皇甫夜跟前，开心地说。
　　　　大夫人见皇甫夜有些呆住，连忙招呼皇甫哲，说：“哲儿，别吓坏你二哥。”
　　　　“娘就只关心二哥。”皇甫哲撒娇道，接着拍拍皇甫夜的肩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