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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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齐林认真的神情，冷清的眼神深处有些许融化和异样。

　　但这不足以让他云淡风轻的接受现在的自己。

　　“齐林，你是有大胸襟的人，你是我想象中，最标准的男人模板。我很渴望成为你这样的男人，但我已经做不到了。常年的女装生涯，让我彻底习惯了现在的样子。”

　　“我已经当不成男人了，而且我也已经不喜欢女人了。”

　　冷清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中，哭的撕心裂肺。

　　齐林哭不出来，他只感觉到了无边的悲哀。

　　一个被现实接近压垮的少年。

　　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走到冷清身边，他搂过冷清的肩膀，声音平静有力“冷清，你不杀人不犯法，喜欢女装又如何？喜欢男人又如何？不丢人，也没有人有资格指责你。”

　　齐林明白了冷清练功的源泉。

　　他也好，朱玲也好，练功的源泉都是基于他们本身的志向。

　　但冷清练功的源泉来自于痛苦，他从痛苦中汲取力量，从自残中逃避现实。

　　这不公平，也不长久。

　　继续这样下去，冷清会崩溃的。

　　靠在齐林肩膀上，冷清哭了有一分钟，然后擦干自己的眼泪，笑着问了齐林一句“是教练让你来的吧？”

　　齐林点头。

　　“我爸是来让我退赛的，他是一个大学老师，他不能被人知道他有一个人妖的儿子，他说他丢不起这个人。我没有答应，所以他动手了。”

　　齐林的左拳悄然握起。

　　“齐林，我想拿冠军。”冷清忽然转移了话题。

　　齐林没有说话。

　　冷清继续道“我想要。”

　　齐林瞳孔猛然收缩。

　　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我帮你。”齐林郑重的做出了承诺。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我很看不起你的父母。”


81　人的一切痛苦，都源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第三更）

　　“你会不会感觉我很幼稚？认为我是为了报复他们，才选择如此虐待自己？”冷清继续开口询问齐林。

　　齐林迟疑了一下，然后诚实的回道：“有一些。”

　　“呵，和我想的一样，不过你猜的也没错，我确实想报复他们。”冷清的笑容变得冷漠了一些，声音也愈发冰冷：“我等了快二十年，也没有等到一个道歉。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去拿。一个想要女孩，一个不想因为我的表现而丢人，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占了吧？这样对我貌似也不太公平。”

　　齐林沉默。

　　这种事情，他不想轻易的给出意见，因为日后一旦冷清和父母和好，他立马会变成傻子。

　　可他也真的不想劝和。

　　世界上负责任的父母有很多，但冷清的遭遇，已经表明了他遇到了两个多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所以他无话可说。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冷先生，这里是我们武道协会的会员宿舍，我希望你不要擅闯。”

　　“冷先生，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齐林皱眉。

　　他听出了这是安广谦的声音。

　　很显然，冷清的爸爸又找上门了。

　　看了一眼冷清，齐林发现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但很快就变成了死寂。

　　从安广谦的语气来看，冷父显然并不是来和冷清一起重聚天伦的。

　　砰。

　　宿舍门被一脚跺开。

　　齐林看到的，是一个清瘦的男人，带着金边眼镜，确实很有斯文气质。

　　如果忽略他的动作，以及他脸上现在气急败坏表情的话。

　　看到冷清，冷父直接大步走了过来，开口便是训斥：“你一个男人，又穿着裙子丢人现眼，你不嫌丢人，我还怕被别人戳脊梁骨呢。”

　　“冷清，我最后警告你，赶紧给我退出林城大学的战队，否则我现在就和你脱离父子关系。”

　　冷清身体一颤，但他高昂起了头颅，惨然一笑，道：“好啊，协议拿来，我现在就签字。”

　　冷父一怔，随后勃然大怒，抬手就想打冷清一个巴掌。

　　但他没有落下来。

　　因为齐林握住了他的手腕。

　　冷父皱眉，看向齐林，怒斥道：“齐林，我认识你，我教训自己儿子，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懂不懂礼貌？”

　　齐林没有理他，转头问冷清：“林城大学的老师就是这个素质吗？”

　　冷清笑：“他不是林城大学的老师，只是一个三流的野鸡大学。”

　　齐林点头：“怪不得，我就说林城大学这样一个高等学府，怎么会有这种为人师表的斯文败类。”

　　冷父被两人气的浑身发抖。

　　“反了反了，冷清，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冷父不能置信。

　　齐林的脾气并不好，他也不想因为冷清就委屈自己，所以他直接动用了一丝真气。

　　冷父立刻变得鬼哭狼嚎起来。

　　“住手，冷清你快让他住手。”

　　冷清扭头，充耳不闻。

　　齐林心中一松，冷清这个态度，他也就彻底无所顾忌了。

　　“这位同志，你既然认识我，那也应该了解我的脾气。不错，你是冷清的爸爸，可你和我没有关系。我教训你，是没有丝毫心理压力的。冷清在我这儿没有面子，你不用奢望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再给你面子，所以你现在就给我闭嘴。”

　　冷父很听话，立刻闭嘴，尽管他痛的大汗淋漓。

　　齐林很满意，继续道：“回去找律师起草一份脱离父子关系的协议书，三天之内送到林城大学，从此你就和冷清没有瓜葛了。放心，我会监督冷清，让他以后不主动提自己出身的。不是为你好，而是在我看来，有你这样一个父亲，实在是一种巨大的耻辱。”

　　冷父的脸色通红，又痛又气。

　　“看什么看，这不是你想要的吗？”齐林再度用力。

　　冷父咬着牙，死性不改的继续威胁冷清：“冷清，你想好了，真的脱离父子关系，我不会再付你生活费的。”

　　冷清终于转过头来。

　　看着自己的父亲，冷清洒然一笑，笑容中有痛苦，更多的却还是解脱。

　　“为人父母，抚养儿女是法律规定的义务。不过既然你不把我当儿子，我以后也不会尽自己的赡养义务。现在是十二年制的义务教育，我一共花了你们俩有十万块钱吗？想来即便超过也不会超多少。齐林，你能先借我20万吗？”冷清问道。

　　“当然，别忘了还就可以。”齐林故意加了一句。

　　冷清轻笑，对冷父道：“养我20年，让你赚10万块，你应该不亏吧？”

　　冷父的神色阴晴不定。

　　但冷清已经没有再和他说话的**了。

　　齐林也不再废话，放开冷父，稍微一用力，就将他扔到了门外。

　　“滚吧，三天之后我看到协议，会付你20万。”齐林冷声道。

　　冷父站稳身体，看着大逆不道的冷清，连喊了三声“好”字，然后扭头离开了这里。

　　“我想静一静。”

　　冷清开口，齐林和安广谦自然没有留下的道理。

　　来到走廊，看着窗外开阔的天空，齐林轻叹了一口气。

　　“教练，你说父母这个职业，为什么不能考试上岗呢？”

　　安广谦苦笑摇头。

　　“冷清这边的问题算是暂时解决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也很让我头痛啊。”

　　“什么问题？”

　　“周通到现在还没有突破。”

　　齐林陷入了沉思。

　　正常情况来说，周通确实应该最先突破的，因为他现在连丹境都不是。

　　而齐林和安广谦都看的清楚，周通的积累已经到了。

　　“他有心魔，只有这一个原因，教练你没有针对性的指导过他吗？”齐林问道。

　　“当然指导过，但心魔这种东西，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去克服的。”安广谦很无奈：“说起来，周通的心魔，也是他的父母。”

　　“不会吧？不幸的人遭遇都这么相似吗？”齐林面色古怪。

　　安广谦摇头，解释道：“他和冷清不一样，周通的问题是他的父母对他太好，又对他要求太高。可周通做不了那个别人家的孩子，他他不够勤奋，又不够堕落。在不上不下中，备受煎熬。”

　　齐林沉默。

　　人的一切痛苦，都源自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而认清自己的平庸，是相当残酷的一件事。

　　比这件事更残酷的，是让你的父母也认清你的平庸。


82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怜天下子女情

　　“方局，听说您儿子最近要突破丹境了？”

　　“嗨，别提了，这孩子从小就不知道努力，所以蹉跎到现在才突破丹境。”

　　方慧云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任何一个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听出来她口中的骄傲。

　　普通人是接触不到武道天才世界的，在齐林安广谦他们眼中，周通这种算资质极其平庸的一类人。

　　可在绝大多数普通人眼中，周通就是不折不扣的武道天才。

　　他能够当上林城大学武道协会的会长，绝不仅仅是全靠的家里关系。

　　正是因为如此，这个儿子，一直都是方慧云的骄傲。

　　周家在林城的政坛根深蒂固，但是后继无人。

　　方慧云的丈夫周建国作为周家的独子，却是一个平庸的二代，夸夸其谈可以，落到实处毫无才华。

　　还好他本人有自知之明，周老爷子也不想自己日后麻烦缠身，所以并没有让周建国去从政。

　　周老爷子给周建国挑选了一个从政的妻子，也就是方慧云，周通正是方慧云和周建国的独子。

　　在周老爷子的帮助和自己本身的能力支撑下，方慧云已经成为局级干部。

　　但她明白，自己这辈子注定不会爬的太高了。

　　不出意外，周家会在这一代没落。

　　周家当然不甘心。

　　而作为长子长孙，周通从小就被寄予了太多的希望。

　　方慧云立志要把周通培养成一个文武双全的优秀青年，周建国也希望周通能够代替自己振兴周家，周老爷子更不想看到周家逐渐走向没落。

　　所以周通必须要努力。

　　而一直以来，周通的表现虽然称不上是那种真正的天骄，但是在二代圈子里，他已经算是比较出类拔萃的了。

　　至少比起从前的周建国强上很多。

　　所以方慧云一直极为自豪，这至少说明自己的辛苦培养没有白费。

　　下班后，走到自己的私家车内，设置自动驾驶后，方慧云就给周通打了一个电话。

　　“宝宝，你突破丹境了吗？”

　　电话接通之后，方慧云直接问道。

　　周通的声音有些沉闷：“还没有。”

　　“还没有呀，不急不急，宝宝你努力就好啦，我和你爸爸都对你有信心的。等你突破丹境后，你爷爷还说给你开个庆功宴呢。”方慧云的语气先是有些郁闷，随后快速转为欢快。

　　“妈，庆功宴就算了吧，丹境而已，又不是行星恒星。”

　　和齐林在一起久了，周通的眼界自然而然的也上去了。

　　但方慧云立刻反驳：“什么叫丹境而已？已经很厉害了好吧。今天你吴姨还夸你呢，宝宝你啊就是心气太高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宝宝你需要买什么补品丹药吗？缺钱的话和妈妈开口，妈妈马上给你买。”

　　“不用了，妈，我们协会都提供这些的，安教练很专业。”

　　“是的是的，我调查过安教练的资料，他是世界级的教练。我最近还和你爸商量呢，说这两天我们请安教练吃顿饭，感谢一下他对你的照顾。对了，把你队友也叫上。”

　　“妈，真不用，最近我们都忙着提升训练呢，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也可以挤出时间的嘛。算啦算啦，既然宝宝不想，那我们就先不考虑这件事了。宝宝你要加油哦，赶快提升到丹境，到了之后妈妈送你一份礼物。妈妈到家了，先不和你聊了，拜拜。”

　　将车停好，打开自家房门，方慧云惊讶的发现自己家里来了一个客人。

　　而这个客人，她最近很熟。

　　“慧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儿子的队友齐林。齐林，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方慧云。”周建国主动给两人介绍道。

　　齐林主动伸出右手：“方阿姨好。”

　　“你好。”方慧云很意外，“我刚刚才和周通说起你呢，他怎么没告诉我你要来？”

　　“是安教练托我来的，周通修炼出了点问题，安教练在处理，他让我来请两位帮帮忙。”齐林如实回答。

　　“什么？宝宝修炼出问题了？什么问题？严不严重？”方慧云一听到齐林的话，立刻大惊失色。

　　齐林嘴角咧了咧，他没有听错的话，方慧云喊周通的称呼是宝宝。

　　二十多岁的宝宝，他还真是头一次见

　　齐林开始有些明白周通所承受的宠溺和压力了。

　　如果要是真的狼心狗肺还好，偏偏周通还真算不上薄情寡义。

　　“方阿姨也不用太担心，您先坐下来，和伯父一起慢慢看。”

　　齐林拿出自己的手机，等方慧云和周建国都坐定之后，才调出一段视频。

　　视频中，安广谦和周通正在对话。

　　周通的样子不怎么好，嘴角带着一丝鲜血，脸色十分灰败。

　　“教练，我又失败了。”

　　周通抓着自己的头发，眼中全是失望甚至绝望。

　　安广谦坐在他的对面，并没有从修炼上给他指导，反而问起了另外一件事：

　　“刚才你妈妈不是邀请我吃饭吗？为什么拒绝？”

　　“我不想丢人。”周通苦笑。

　　“你以为你妈妈会在我面前给你丢人吗？”安广谦不动声色的问道。

　　观看视频的方慧云脸色开始变得极其难看。

　　没有一个做父母的会希望子女产生这种想法，这是最伤父母心的。

　　可周通并不是这种不孝的人。

　　他摇头，语气低沉：“我是怕我在我妈面前丢人。她对我的期望太高，可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是知道的。”

　　“父母眼中，自己的儿子总是最优秀的。可我自己知道，我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优秀。我不是不努力，我也很想让父母为我骄傲，但是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

　　说到这里，周通将头埋在自己的膝盖当中，痛苦的难以自己。

　　“他们对我那么好，我却连他们的要求都达不到。教练，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方慧云和周建国都坐不住了。

　　他们确实是望子成龙，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给周通带来这样的压力。

　　父母的爱，太冷漠是一种伤害，但是太浓烈，也是一种压力。

　　养孩子，真的是一个技术活。


83　呼风

　　方慧云立刻就想打周通的电话。

　　齐林及时做出了阻止。

　　“方阿姨，周通有些话，憋在心里很长时间了。让他对着教练发泄发泄，是一件好事，否则的话，他会继续憋在心里。长此以往，得抑郁症是小事，甚至还会有可能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而选择自杀。”

　　方慧云被吓到了。

　　作为新时代的高知女青年，方慧云绝对不缺智商。

　　但是面对自己的孩子，再睿智的父母，也难以保持镇静。

　　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正常智商的，那是冷父，不是方慧云。

　　周建国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显出了自己的担当。

　　“慧云，听小齐的，我们也听听小通是怎么想的。”

　　“好，听听宝宝的心里话，这孩子怎么也不对我们说呢，我们要是知道他这么大压力，肯定不会这么逼他的。”

　　方慧云红了眼眶。

　　齐林内心感慨。

　　他相信，冷清最想要的就是这种关怀。

　　但冷清求而不得的东西，在周通这里，却是一个甜蜜的沉重负担，压的他甚至不能呼吸。

　　“周通，我实话实说，你这个人缺少大魄力。你永远做不到像齐林那样拼命努力，也做不到决绝的告别这个世界。你抛不开家庭的牵绊，所以只能接受父母的安排。去死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一些，你没有这个勇气的。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对我讲讲你的真实想法。很多事情，倾诉出来，心情就会好很多。我保证，我是专业的倾听者。”

　　作为世界级的教练，在和人交流上，安广谦拿捏的尺度不知道齐林要高多少倍。

　　虽然他这段话说的很不中听，但是周通还真的是听到了心里。

　　他苦笑：“教练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一个废物，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我一想到我爸妈就只有我一个儿子，我要是死了，谁给他们养老送终？我不能做这么不孝的人啊。”

　　周通此话一出，就连周建国都红了眼眶，更不用提已经泣不成声的方慧云了。

　　“周通，就凭你能说出这些话，你爸妈这些年就没有白养你。人的能力有高低，但是品质却是做人的根本。你也不用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对比绝大多数人，你并不平庸。之所以显得平庸，是因为你经常和齐林小骆他们混在一起。可他们这种人，即便是在内江湖都是绝顶的天才，本来就不是拿来比较的对象。”

　　“教练，你错了，我并没有因为齐林小骆他们产生压力。当差距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任何的嫉妒都失去了意义，我又不是傻子。”说到这里，周通自嘲一笑：“但是在我爸妈眼里，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人。我真的很想让他们的这种期望都变成现实，所以我很努力的训练，可直到现在，我都突破不了丹境。”

　　“你每次突破丹境的时候，想的都是不能辜负父母的期望对不对？”安广谦问道。

　　周通点头。

　　安广谦轻叹一声：“傻孩子，武道修炼是自己的，永远想着别人，你拿什么进步？齐林在重力房内都能进行物我两忘的深度冥想，你怕是连最简单的入定都做不了。周通，想做武者，永远都要记住一点，你是为自己而活的。”

　　“为自己而活？”

　　“是的，树立不了这个观念，你永远凝聚不了武道之心。齐林这么努力，他绝对不是为了别人，只是因为他想站在巅峰。你把自身之外的东西当成自己的寄托，但凡有一天他们出事，你的武道怎么办？”

　　面对安广谦的质问，周通无言以对。

　　他的见识毕竟还是太少。

　　“我见过很多失败的案例。有人习武是为了守护别人，可他要守护的人出了意外，这个人第二天就疯了有人习武是为了报仇，大仇得到的当天，他选择了自杀有人习武和你一样，是为了让父母满意，可父母去世之后，他就弃武从商，整整荒废了三十年的青春。”

　　“沧海桑田，风云变幻，世界永远在变，这是每个人都控制不了的，我们只能控制我们自己，所以武者始终要明确一点做一个相对自私的人，不因外界的风云变幻而扰乱自身。”

　　“有人能做到吗？”周通问道。

　　“当然有。”安广谦回答的毫不犹豫：“石佛修数十年闭口禅朱雀花五千万暗花买自己的命温侯频繁转会，被人骂三姓家奴而巍然不动。很多很多例子，他们都已经成就了自己的传奇。他们的强大，绝不仅仅因为他们的境界，更因为他们那颗不为外物所动的武者之心。年轻一代当中，齐林也已经有了这种心境。但你没必要羡慕他，因为他吃的苦也比你多太多。你比他要幸福，所以你在武道上，会比他更难。”

　　“周通，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把你的父母想的开明一些，也许他们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望子成龙。这个世界上不合格的父母有很多，但我永远相信，好人会更多。”

　　周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周建国和方慧云也是。

　　齐林收起手机，轻叹一声：“周叔叔，方阿姨，本来我是一个晚辈，其实不应该说什么的。不过我还是想站在周通的角度上对你们说两句话。”

　　两人都看向齐林。

　　齐林很郑重的说：“你们没有错。”

　　“但你们可以做的更好。”

　　方慧云忽然趴在周建国怀里哭了起来。

　　齐林离开了周家。

　　他走到了城外的阴山脚下。

　　山高千米，林城之首。

　　齐林站在山下，抬头望向山顶。

　　一望无际。

　　齐林右手抬起，轻声说了一句：“呼风。”

　　平静的大地，立刻卷起了狂风。

　　借助风势，齐林瞬间出现在了山顶。

　　俯瞰天下。

　　所有的神通，都能够通过修炼武道获得。

　　而太古龙象决修炼到龙形之后，一层一神通。

　　第五层，呼风。

　　看着山下这座辉煌的都市，齐林所有的烦闷心情一扫而空。

　　他是不幸的，因为他比起寻常人缺少了太多应该经历的东西。

　　但他也是幸运的。

　　武道苍茫，我自独行。

　　他很享受这种孑然一身的孤独。

　　哪怕做不到太上忘情，至少也不会为情所困。

　　这样挺好。


84　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