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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悔路无回-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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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没看清楚什么回事,那金老大的衣衫裤子全部碎成一片片,露出浑身黝黑结实的肌肉。众人看他这么狼狈,不由得哄堂大笑起来。原来小燕出剑极快,金老大也没有防备,小燕出手恰到好处刚刚好削破那金老大的衣衫而没有伤他分毫。金老大露了个大丑,羞得满脸通红,遮遮掩掩奔回阵中,哪里还敢出来呛声。
那姓邵的不由得“啊”地一声赞叹:“小姑娘这一手可帅气得很,杨堂主这次恐怕赢得困难。”由始至终默然不语的张侠义此时冷冷一笑:“什么赢得困难。简直是半点胜算都没有。”那姓邵的一直没有留意到张侠义,此刻听他出言不逊,又蒙住面布守在小米身边,不由得好奇问道:“张副楼主,这是何人?”张虽寿若无其事地说:“这是小婿。”那姓邵的大吃一惊:“小米姑娘什么时候嫁的人,咱们为何竟毫不知情?”张虽寿笑而不语,那姓邵的则狠狠地打量张侠义,却没看出什么来。
这不过几句话功夫,场上已经响起一声惨叫。那姓邵的回头看去,只见那杨老三捂住左胸踉跄退下,手掌只见鲜血喷涌而出,只怕伤得不轻。小燕蔑视地看了他一眼:“就你那点微末功夫就这么狂妄,真不知道你自信何来。”说完还剑入鞘,慢慢走回阵中。那姓邵的大吃一惊。杨老三功夫不算差,哪怕自己跟他对敌也得几百招后才分胜负。自己不过转头瞧了瞧那蒙面男子,跟张虽寿说了两句话,前后不过半刻钟,这杨老三竟然就败下阵来了!他心想这女子不知是何来头,非得探她一下深浅不可。于是他飞身下场,命人把杨老三抬下去包扎,拱手对穆晓燕道:“在下金满楼副楼主邵兴,敢问姑娘贵姓?”穆晓燕瞧他还算礼貌,就回答道:“我是花间派的,姓穆。”邵兴点头:“原来是穆姑娘,敢问你跟花间派穆无为前掌门如何称呼?”穆晓燕不耐烦地说:“咱花间派只有一家人姓穆的。”邵兴不由得轻讶。他早就猜到这姓穆的姑娘来头不会小,又早就听说花间派的现任掌门是前掌门穆无为的女儿。但他从来没想到过花间派的掌门竟是如此年轻漂亮的姑娘。瞧这穆姑娘娇滴滴的,丝毫没有一派宗师的风范,任谁都不会猜到她竟是名满天下的花间派掌门人。
邵兴再次拱手:“穆掌门竟然武功如此了得,在下佩服。还请姑娘下场来,赐教一二。”他不信这穆晓燕竟能击败杨老三,心想这女子刚才出剑虽快,但还有迹可循,八成是杨老三瞧人家姑娘漂亮,心神不定让人家轻易得手。自己武功比杨老三高出不少,自然也不会小瞧了这姑娘,定不会输于她。谁知道穆晓燕摇摇头:“我恼那杨老三无礼而已,瞧你还算客气,没必要跟你打一架。”邵兴大为诧异:“难道姑娘到此地不是想得到《紫薇秘本》么?”穆晓燕一哂:“《紫薇秘本》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见得就比得过咱花间派的武功。”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众人皆知花间派剑法精妙,刚才瞧见了穆晓燕两次出剑也确实不凡,却不知道这花间派掌门如此自信,居然不把名满江湖的《紫薇秘本》放在眼里。邵兴闻言哈哈大笑:“穆掌门这份豪情,羞煞五大庄八大派掌门人了。虽是如此,姑娘如此神技,在下不禁技痒,恳请姑娘亮上两手,也好让在下不枉此行。”
听他这么一说,穆晓燕倒也有点心动。如果那司马望没有伤在霍迁手上,她本意也想跟他过过招。毕竟高手难得,像司马望此等对手可不容易找去。只是后来司马望受伤,杨老三武功平凡,让她大失所望,她早就没了争雄斗胜的劲头。此刻这邵兴说话得体,而且自称是金满楼副楼主,地位还在那司马望之上,说不定武功也更高,不由得跃跃欲试。小燕心意未定,霍迁在旁边激了她一句:“这邵兴跟那张虽寿同是金满楼副楼主,那张虽寿是那小米姑娘的爹。那这邵兴说不定比那小米还强了点。听说穆掌门跟那小米姑娘在轩阳交过手?”当晚穆晓燕手中没剑,在小米手上吃了个亏,她一直愤愤不平,总想找机会讨回来。本来她还不是太愿意跟邵兴过招,听霍迁那么一说,就忍不住跳了出去:“姓邵的,你比那小米还要厉害么?”邵兴琢磨着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小心地回答道:“不敢,小米姑娘的武功在下一直都是佩服的。”穆晓燕瞧他没正面回答,哼了一声道:“好!我也不管你跟她谁强谁弱,这场我比了!”说完拔出长剑,随手划了个剑花。
邵兴闻言大喜,也抽出长剑,摆了个架式:“穆姑娘,请。”穆晓燕傲然道:“若我先出手你半点机会都没有,你先请吧。”邵兴微微恼怒:“那好,邵某这就领教姑娘高招。”说完长剑闪电般刺出,确实是手法快捷招式凌厉。徐无意一看这招数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东北邵氏的家传剑法吗?邵氏早就淡出江湖了,他们家剑法也不算上乘,难得这邵兴能把这剑法使得如此厉害。”慕容岳看他连攻两招,用剑老辣之极,混不似江湖一般货色,也叹道:“本来就算二流剑法,练到深处亦能称霸一方。只是这剑法本非上乘,自就少有人肯下功夫去练到如此程度。这邵兴用的虽是邵氏剑法,但使剑已经超出邵氏剑法的范畴,堪比第一流的好手。可见他确实是花了大工夫去钻研练习。”仅仅几句话间,邵兴又连续攻出八剑,每招都是高明之极,但又看似平庸。原来邵兴少时熟悉家传剑法,但一直觉得颇有不足,所以在本身邵氏剑法中多加了诸多变化和后着,原本毫无连贯的两三招,经过他的改良浑然一体,使出来天衣无缝。那本身平凡无奇的邵氏剑法在他用来就一下子变得灵活厉害之极。
邵兴大声喊道:“穆姑娘,你让邵某人十招,也该是出剑的时候了!”穆晓燕本来只是随意挥洒,左右格挡他的剑招,听他这么说,应了一句:“好!”剑招忽然一变,本来只是直来直往格挡招架的剑招变幻成了漫天剑影。邵兴大吃一惊,稍稍后退一步,剑招回转,守住身间要害。突地从那漫天剑影中一道白光从中破出,只冲邵兴胸膛。只见穆晓燕手中长剑剑尖不断颤抖,忽左忽右,既上且下,也不知道具体攻向何方,好一招烟花灿烂!邵兴怒喝一声,手中剑以攻代守,卷向穆晓燕手臂处。他也是冒险行这一招,因为对方来得凶狠,自己又摸不清对方剑路,再退也不过是再次陷入被动而已,不如赌对方珍惜自己手臂不会跟自己来个同归于尽。岂料穆晓燕手腕忽然转动,本是刺向邵兴胸膛的长剑跟着变成横向,刚好搭在邵兴刺来那一剑上面,成十字交叉之状。穆晓燕紧接着手腕劲力一吐,长剑一绞。邵兴只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劲力压在自己剑上,手掌把握不住,长剑脱手,被穆晓燕那用力一绞牵带了出去,笔直飞向天空。他刚想往后急退,穆晓燕的长剑就已经搭在他肩膀之上,只需她稍稍用力,自己人头未免不保。邵兴连忙站定不动,穆晓燕也没再动作,只是也没撤剑,维持着随时要杀他的姿势。良久过后,邵兴的长剑才出空中落下,直直插入泥土当中,犹自晃动不止。
这场比试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而从穆晓燕出剑攻击到邵兴撤剑被制,更加只是一两招而已。这等剑法,在场没人见过,大惊之下,连喝彩都忘了。不但其余人等目瞪口呆,就是花间派众人也是大呼神奇。颜震做梦也没能想到一招烟花灿烂也能中途变改为击落对方兵器的招数。当然这也是双方都用长剑,而自己膂力更强的情况下才能如此,但穆晓燕奇招妙思确非寻常人所能想象。想起在太极山庄自己曾跟穆晓燕吹嘘这招如何如何,又有何等变化云云,不由得满脸羞惭。就连徐无意等都不由得大为惊叹:这丫头剑法之精恐怕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连穆无为也匹敌不了。要知道这等变招原是不难,但江湖中人多把自家剑法练得纯熟,对敌之际挥洒而出都是练好了的剑法;像穆晓燕此等随心所欲临场发挥的变招变化,任你把前人剑法练得如何熟练也是万万难以实现。
花间派中“变”这一字精髓在穆晓燕这一招之下显露无遗。
穆晓燕嘿嘿两声:“你输了。”邵兴脸色惨白,勉强一笑:“在下确实是输了。”穆晓燕撤回长剑:“你还算不错,不让你难看,你走吧。”邵兴拱拱手,再不答话,从地上拔出自己长剑,还入剑鞘,慢慢走回张虽寿身边。
邵兴紧皱眉头:“张副楼主,此人武功远超我等预料,哪怕是小米姑娘复苏,亦难说必胜。今日之事,如何了结?”张虽寿沉吟片刻,看看身边其他人等。邵兴紧接着说:“没用的,就算我服用了仙灵丹,也不过是稍微支撑久点而已,想要胜这花间派的小姑娘,嘿嘿,那是梦话了。”张虽寿又瞧着张侠义。张侠义对场上胜负不闻不问,只是抱住小米,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光洁的额头,仿佛这是世界上唯一有意义的事情了。
这时候穆晓燕大声叫到:“喂,那叫张虽寿的,你家姑娘晕了,你要下来跟我比比么?”群雄见穆晓燕剑法通神,本在陆不逊败阵之时已经失望万分的心情早就荡然无存,各个兴奋无比,叫嚣道:“金满楼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下来接穆姑娘的剑招?”又有人道:“有穆姑娘在,哪怕你虾兵蟹将再多也没有,赶快交出《紫薇秘本》投降罢了。”穆晓燕不耐烦那些人鼓噪,皱眉喝了一声:“闭嘴!”这一声两字清晰明白,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谁也不敢乱说话,就怕惹恼了这武功高强的花间派掌门。
张虽寿站出来笑着摇摇头:“在下武功低微,不敢领教。”穆晓燕问道:“你不下来?难道你想把你女儿交给我咯?”张虽寿又摇摇头:“恕难从命。张虽寿虽然不能应战,金满楼还另有好手来接穆姑娘的高招。”他招招手,“小虾米,你过来。”张侠义抬起头看着他,一脸戒备的样子,就怕他会抢走怀中的小米。张虽寿说道:“穆掌门要带走小米,金满楼上下没人能够挡住她。你想小米被抢走么?”张侠义几乎在咆哮:“不!”张虽寿点点头:“如此甚好,那你去会会穆姑娘罢。”张侠义迟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武功跟穆晓燕还有距离,这一场是输多赢少。他皱皱眉头,就算是输定了又如何,为了小米,必须拼了!他郑而重之地把小米交到张虽寿手中:“照顾好她!”跟着提起长剑就走了出去。张虽寿伸手拦着:“左手用剑不嫌托大了么?”张侠义想了想,自己虽然这十年来左手练剑,但说到底还是右手使剑威力更大,于是剑交右手。张虽寿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吃了这药罢。”张侠义懒得问他这是什么药物,随手接过来吞下,一个翻身跃到场中。
时隔十年,他又跟穆晓燕对上了。
穆晓燕只觉得眼前这蒙面人莫名熟悉却想不起是金满楼的什么人,问道:“你是谁?你就是金满楼打最后这一阵的人么?”张侠义不答,倒转剑柄拱手行礼,退开半步立个门户。穆晓燕哼了一声:“看来是个不说话的。”她也立个门户,“你先出招罢。”张侠义点点头,右手一圈一划化成一道银光卷了过去,神似刚才邵兴击向穆晓燕那招。邵兴皱起眉头:“他怎明知这剑招不灵光还用?”张虽寿微笑道:“这孩子可能功力还不足,可他的想法你是绝对难以猜度。”邵兴不信,但又不好再说。那边穆晓燕也纳闷这人怎么明知故犯,当下也依样画葫芦,准备把张侠义的剑绞走。可当她用剑压住张侠义长剑的时候,张侠义长剑居然变得无力。小燕用力压制,张侠义长剑直往下走,顺着小燕的势头借力打力削向小燕膝盖。如此顺势而为,张侠义长剑就没有脱手,小燕也没能牵引住他的长剑,只好缩回膝盖,避开他这一剑。邵兴不由惊呼一声,暗叹这下应对甚是得当,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不由佩服张侠义仅仅看过一次就想到这应变之法。其实张侠义刚才根本没看他们对招,他使的也不是邵氏剑法,而是他从别处学来的灵蛇剑法,这一招贴身攻击卷向对方右臂跟邵氏剑法只是神似而大不相同,而应对的方法也仅仅是他临时应变而已。
穆晓燕觉得过瘾,感觉这人脑筋转得不错。转身避开之后长剑当胸划出好几个剑花,同时又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招既是攻击也是防守。在这几个剑花之中形成了泼水不入的防御剑网,但她同时推进也是往对方进逼。这招相当厉害,张侠义向右踏出一步,避开她的进逼。他对花间派剑法所知甚深,知道这招每个剑花都是虚招,杀着在于剑网中忽然吐出的一剑后招。但他更知道穆晓燕使剑并不循规蹈矩。在她用来,这每个剑花都能忽然变成实招。若是按照本门剑法拆解从她剑网中的一个空隙突击而上,恐怕只会把自己的一根肩膀送到小燕剑边。所以张侠义并不从正面突破,他剑尖本已向下,随着他身体一侧,剑尖偏离了小燕剑网防御的范围。他手腕微微用力,剑尖向上,从剑网底下直刺小燕小腹。这招并非任何门派的剑法,出剑无迹可寻,甚至是大违剑理,让人意想不到。需知他只能手腕用力,长剑上劲力有限,威力也是有限,一般来说难以建功。只是这一招碰巧就在小燕剑网之外发动,虽然看起来不快不急,所指却是小燕小腹要害,正正是小燕那招的克星。这正是兵法所云“攻其不守”,此招实在是妙到了颠毫。小燕笑喝了一声:“好!”剑网忽然缩小,长剑方向突变,也是仅仅手腕用力,剑尖轻颤把张侠义刺向小腹的所有后招封死。从这个方向如此使出这招烟花灿烂,也是匪夷所思,花间派众人从未见过,不由大为惊叹。张侠义长剑缩回,转身退开,算是结束了这个回合。两人互有攻守,难分高低,打了个平局。
小燕正在兴头上,这下倒不谦让张侠义出手了,起手一招风花雪月攻去,高兴地笑道:“再来!”张侠义知道这招厉害,但也知道花间派虚招甚多,一旦陷入她出剑的节奏不免被她虚招牵引,处处制肘。当下长剑一挺,使出大开大磕的少泽剑法处处强攻,用刚猛凌厉的攻势破除小燕剑法中的层层迷雾。只是短短瞬间,两人对攻二三十招。只听见一声清脆龙吟,火星四溅,两人双剑猛烈碰撞,各退开一步,第二回合也是不分胜败。小燕不由得惊讶这人膂力如此强横,把她虎口都震得有点痛了。可她是个倔强的人,难得遇到一名好对手,只是更添战意而已,她哈哈大笑,又说了一句:“再来!”两人又斗在一块开始第三个回合。
马无心对徐无意说:“你瞧这人是什么门派的?”徐无意沉吟道:“这人武功家数甚是繁杂,剑法中有灵蛇剑法、少泽剑法、西北墨家剑法甚至还有些旁门刀法,一下子我也认不出那么多。这些武功在江湖上流传甚广,会的人没有一万总有好几千,这人会这些武功倒不奇怪。难得他居然能把这些武功都混在一起使用,确实是个人才。”言锋一边看一边沉吟道:“这人使剑好生熟悉呀…我在哪里见过?”霍迁道:“我倒是真的见过这人。”众人闻言都看向他,都很好奇这人究竟什么来历。霍迁说:“上次见到他,他还跟那小米混在一起。为了保护那小姑娘他居然敢跟老子叫阵。”言锋问:“你们胜负如何?”霍迁摇摇头:“这人跟我打了十几招。后来禅心派那帮龟孙子赶过来了,我们没打下去。只是…只是那时候他使剑绝没有这么快。”
说话中场上又过了几个回合。小燕的剑光大盛,把张侠义困在其中,最后一个回合虽然张侠义还是最终挣脱剑光包围,但衣衫上留了几个口子,已经是相当狼狈了。小燕得意洋洋:“你输了!”张侠义不答,长剑忽然也画了个剑花,剑光紧跟着也是大盛,瞬间冲破小燕的剑影,跟她斗得旗鼓相当。小燕惊呼一声,换了两路花剑,张侠义也跟着换了两路花剑,两人身法灵动,剑光如白雪如电光,骤然看去,倒像是两人在雪中纷飞起舞。众人何曾见到过如此使剑,都不由得张开嘴巴忘了合拢。
“这是…这是…这是咱花间派的剑法!”颜震颤着指头指着张侠义,“这小子从哪里偷学了去!”徐无意和马无心没有搭理他,他们都记得曾经见过十年以前小燕如此使剑,当时她的对手剑法变幻莫测也跟眼前这男子一般。他们隐约猜到这人是谁了,但他们谁都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的猜测。
小燕跟张侠义舞动长剑又过了百招。两人擦身而过,小燕在他耳边轻问:“是你?”张侠义不答,回身一招花开两朵逼得小燕拉开距离。小燕瞧见他双目通红,犹如疯狂,不由得有点怕了。小燕招数突变,变成了游走花剑,每次出剑犹如梅花飘落,灿烂美艳却又暗藏杀机。张侠义被困在其中一时间疲于应付。小燕一边出剑,一边大声喝问道:“张侠义!是你么!”
霍迁闻言“啊”的一声道:“对了,他是张侠义,我一直忘记了他的名字,对对对,他就叫做张侠义。”徐无意、马无心和安无月一起瞪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似的。言锋也怒道:“霍师傅,张侠义是我兄弟,他嫉恶如仇,跟金满楼势不两立,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霍迁冷哼道:“老子不也是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你们花间派的人不也跟我混在一起么?而且我看着小子有情有义,护着那小丫头连命都不要了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们不认他这个兄弟,我活阎罗可对他佩服得紧。”言锋怒而不语,但心中隐约也知道他说的可能属实。张侠义跟那金满楼妖女渊源甚深,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没人知道。张侠义会不会因为迷恋女色而跟金满楼同流合污?他其实也说不准。张侠义是个性情中人,为了自己所珍爱的人,确实是会把名声性命抛在一边不管。
忽然颜震惊叫:“花四开!这…这花四开怎能如此使出?这…不可能!”只见张侠义被小燕游走花剑困在当中挣脱不开,忽然怒喝一声身子转动,手中长剑几乎同时在身体四周划出六朵剑花。这本是花间派对付多个敌人使用的剑招,单打独斗几乎从来不用。但张侠义现在被小燕游走攻击,跟同时被几个人围攻也无什么差别,这六朵剑花没能击中小燕的手腕,但却跟小燕攻来的长剑碰在一起。六朵剑花顿时打出更多的火花。小燕手臂酸麻,又退开了,张侠义乘机展开攻势,剑招频繁变化,已经不单单是花间派的剑法了,各家各派所有剑招都被他修改用上,一招接着一招,都是凶狠非常,小燕一时失利,气息紊乱,被追击得有点狼狈。张侠义的攻势套路早就浑然天成,一旦进入他的节奏,他只需要不断进攻,对方断难找到反击的机会,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防守,一味盯着对方不得不救的要害之处攻去,对方迟早会不小心露出破绽。
小燕越打越心惊:是他吗?真的就是他么?他真的要杀我么?为什么他的剑招这么无情!不会的,他不会真的要杀我的。她把心一横,不去救自己要害,挺剑反攻张侠义左肩。这下其实谁都看得出虽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张侠义中剑的话不过是肩头受伤,而小燕中剑的话却是必死无疑。世上绝没有谁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如此拼搏。张侠义愣了一下,居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缩回左肩,长剑格挡。这一下采取了守势,那连绵不断的攻击就此被打断。小燕趁机喘了一口气,反守为攻,展开了另一轮攻势。她心里欢喜:他到底不忍心伤我!那我…那我也不会伤他。
两人相互顾忌着,反倒比一开始的时候打得还要小心翼翼,仿佛都故意避开对方要害似的,看起来倒像是同门师兄妹在对招练剑。
又是几个回合过去了,小燕却有点心烦意乱。她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赶快把他逼得撤剑认输,自己不伤他性命也就是了。她还没打定主意,忽然张侠义对天大吼一声,把她吓了一跳。张侠义双目更红了,仿佛都是血似的。他剑法如同狂风骤雨一般卷来,已经没有丝毫顾忌了。小燕本已胆怯,应对这猛烈攻势多少有点力不从心,节节败退。她用力击出三剑,稍稍逼退了张侠义,猛吸一口气:好,就用这一招!她自己曾自创一招,把花间派好几招杀着同时使出混在一招剑法里面。这一招威力无与伦比,在整个花间派里头只有她一个人会。当年她就是凭借着这一招剑法击败张侠义夺得花间派掌门。经过十年下来她早就把这招剑法多作修改,让这剑出招更为迅猛。她大喝一声,上前迈出一步,递出手中长剑。忽然间她一柄长剑竟似幻化为六柄长剑,分别击向张侠义身上六大要害。这六下连击几乎是同时进行,每一击都融合了花间派最凌厉的杀着。在场众人惊呼起来,徐无意甚至大声喝道:“不好!”众人看见这招如此凌厉,张侠义避无可避,难以抵挡,那是必死无疑。
张侠义本来剑已低垂,浑身上下几乎都是空门,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小燕的喉咙,仿佛那是唯一值得他主意的目标,对小燕那迅捷无比的杀着浑然不觉。忽然间剑光一闪,小燕惊叫一声大步后退。所有人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得小燕捂住自己颈喉,一脸恐惧地盯着张侠义。慢慢地一丝丝鲜血从她手指缝中渗出,这下谁都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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