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怨灵-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倩退开几步，抬起头，冲他身后笑道，“燕大侠，三娘，你们怎么才到啊？”
　　　　小倩的笑容好美，娇艳夺目，宁采臣一阵迷糊，他转头看了看，没人出现。
　　　　一个声音忽然传入耳朵，是流云，“不对啊，师父和师娘不是去找天心姑娘的魂魄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倩！”红叶惊呼。
　　　　宁采臣的心猛跳了一下，他把头转了回来，小倩已经朝七夜跑了过去。
　　　　七夜的眼神和宁采臣一样迷茫，小倩要干什么？
　　　　小倩笑得越来越好看了，她向自己跑来，飞快地，却又那么慢，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场华丽的舞蹈。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连无时不在的鬼魅也安静了下来。
　　　　七夜和宁采臣听到了小倩的呼唤，“对不起。”
　　　　对不起？
　　　　小倩在和谁说对不起？
　　　　七夜不明白，宁采臣不明白，这对孪生兄弟从出生到现在，终于产生了一次共识，有事情要发生了。
　　　　一瞬间，思维迟缓了下来，动作也迟钝了，小倩的笑容，竟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两道黑影朝小倩扑了过去，流云和红叶！！
　　　　小倩还在笑，就象一朵盛开的牡丹，艳丽到了极至，她的手中寒光一闪，那是一柄短剑。
　　　　“住手！！”流云和红叶一起大吼，两人的掌风拂中了小倩的身体，可她，已经扑进了七夜的怀中。
　　　　七夜被小倩撞了一下，他如梦初醒似的低下头去，正对上小倩仰起的脸，灿烂的笑容凝固了，宛如一朵开得凄艳的鲜花，突然枯萎。
　　　　火热的液体溅上七夜的胸膛，那把短剑，已经插进了小倩的心脏。
　　　　“为什么？”七夜的声音很轻，他开始颤抖，在阿鼻地狱煎熬了几十年，现在竟是他第一次的颤抖，“我，我明明已经说了，我不爱你，我所受的折磨与你无关，你，你为什么——”
　　　　“因为我想不出别的办法来帮你了。”小倩的手沾着血，她抚摸着七夜消瘦的脸庞，于是，她的血，留在了七夜的脸上。
　　　　“七夜哥哥，你不爱我，那么，我便帮不了你，可若要我就这样离开，我只会更加痛苦，因为我的生存与快乐，是你的痛苦和折磨换来的，那样的话，我生不如死。”
　　　　眼泪从七夜的眼角滑落，融着小倩的血，落到地上。
　　　　七夜伸出手，想抱住小倩，她却已经倒了下去，摔在流云和红叶的脚边。
　　　　“砰！”柔软的身体与坚硬的地面发出一声轻响，终于震醒了惊呆了的所有人。
　　　　宁采臣崩溃了，他嘶吼着小倩的名字，冲过来抱住她，他不明白，为什么结局竟是这样的。
　　　　“小倩，为了七夜，你竟舍得离开我？！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小倩的眼睛充满了抱歉，“对不起，书生，又让你白等了，蓝魔之泪告诉我，我是爱你的，我也一直都相信，我是爱你的，可是，我真的不能看着七夜哥哥这样受苦，我做不到。”
　　　　“所以，你就选择了负我？”宁采臣只觉得眼前一片昏暗，连小倩的脸都看不到了。
　　　　“亲情与爱情，小倩还是选择了前者。”流云叹息。
　　　　“是这样吗？”红叶的眼眶已经红了，“流云，你确定？小倩选择死亡，只是为了亲情？”
　　　　流云摇头，“也许不是，我不明白。”
　　　　“我们都不明白。”红叶擦去眼角的泪水，“大概连小倩自己也不明白吧。”
　　　　小倩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她看了七夜最后一眼。
　　　　七夜正朝她走来，每走一步，脚上的镣铐就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轻轻蹲下，“小倩，我们成亲吧。”
　　　　小倩似乎有一瞬间的愕然。
　　　　七夜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化解我的怨气吗？”
　　　　“七夜哥哥，你不是不爱我吗？”小倩动着她的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七夜听懂了，他苦笑，“傻瓜，你还真信了啊？”
　　　　小倩终于又笑了，她看看七夜，又看看宁采臣，“爱情，到底是什么呢？”
　　　　她真的弄不明白。
　　　　“小倩，有时候，我也不明白。”宁采臣在500年后的医院中重复着这句话，“我只能一再地说服自己，我们是相爱的。”
　　　　护士已经离开了，她想去建议医生把这个一直在自言自语的病人转到精神科去。
　　　　冷凝枫却匆匆走了进来，她看到宁采臣坐在病床上沉思，便点头道，“还好你已经醒了。”
　　　　宁采臣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红——哦，不，冷小姐，谢谢你，宁家那边——”
　　　　冷凝枫走近宁采臣，淡然道，“刚才宁家那边传出消息，宁思倩无故失踪了。”
　　　　“什么？！”宁采臣大惊。
　　　　宁思倩觉得头很晕，身体也是轻飘飘的。
　　　　自己又出状况了吗？
　　　　呵~~~~~
　　　　最近的状况还真是多啊。
　　　　“喂，恶龙，她怎么还不醒啊？你刚才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一个很熟悉的嗓子。
　　　　“恶龙可是阴阳一族的顶尖高手诶，又是个男人，他这一巴掌下去，小女孩自然承受不起啦。”又是一个熟悉的嗓子。
　　　　“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看圣君重生以后，你怎么和他交代？！”换了一个女声，却一样熟悉。
　　　　“你们以为我想伤她啊？！”有人似乎憋不住了，“那个怨灵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如果不及时把她打晕带走，被那小子缠住就麻烦了！！”
　　　　宁思倩心中一动，她想起来了，这四个人，就是那天在宾馆里要抓自己的四个妖怪。
　　　　“你们看，她动了！”修罗松了口气，“还好没受伤。”
　　　　“四位贤者，不得了了！”阴阳一族的几个小魔冲了进来，“有一个叫夜的怨灵正站在玄光门外，他要四位贤者把宁思倩送出去，要不然，他就杀进来了！！”
　　　　“什么？！”无间大怒，“他一个小小的怨灵，居然骑到阴阳一族的头上来了？！怎么说我们也是和幽无月分庭抗礼的啊，简直欺人太甚！！”
　　　　“四位贤者！”又有几个小魔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他动手了，我们挡不住了！！”
　　　　“岂有此理！”无间提起剑就冲了出去。
　　　　“喂，你一个人不行啊！”恶龙和恶鬼随即跟上。
　　　　是夜吗？夜来了？！
　　　　宁思倩心中激动，她一用力，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还守在床边的修罗喜出望外。
　　　　“你，你别过来！”宁思倩吓得缩到床角。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修罗表现出女子的温柔，“不要害怕，这里很安全。”
　　　　宁思倩怯怯地打量着自己所在的房间，身下是一张柔软的大床，粉色的幔帐轻轻笼罩在床头，红木做成的地板散发的乌亮的光泽，精致的梳妆台上摆满了轻巧的首饰，一面铜镜如水般清澈，整个房间都透着古典的气息，檀木雕刻的窗外水声潺潺，还隐约飘进来一股清幽的花香。
　　　　“这，这是什么地方？”宁思倩觉得自己好像来到了古代。
　　　　“这里是阴阳一族的大本营，也是魔宫，而这间房间，就是你以前的卧室。”修罗的语气颇为感慨，“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魔宫，真正的魔宫早在500年前，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听不懂。”宁思倩只觉得茫然。
　　　　修罗轻轻一笑，“这么跟你解释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无缘老师根据自己对魔宫的记忆营造出来的幻境，是假的，不过，却和真的魔宫一模一样。”
　　　　“无缘老师？”宁思倩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修罗的眼中露出崇敬的光彩，“无缘老师的全名是镜无缘，是阴阳一族的首领，他的前世的圣君的恩师，如今，也是黑暗世界中唯一一个保留着对圣君全部记忆的人。宁思倩，你想想看，他能凭空制造出一个魔宫幻境，他的法力有多厉害应该可想而知了。”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可惜，他九年前就离开了阴阳一族，说是去寻找圣君了，也不知道找到没有？”
　　　　圣君？
　　　　宁思倩打了个哆嗦，她终于想起来了，这四个妖怪要抓自己当那个妖怪头头的老婆！
　　　　玄光门的内外一片混乱，阴阳一族的小魔小妖早已倒了一地，还没倒下的也只能拼命往后退。
　　　　他们的膝盖哆嗦着，眼前的黑衣男人，就象索命的无常，地府的阎罗，他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一夕剑斜指着地面，剑尖滴着血，夜缓缓地走进了玄光门，走进了魔宫幻境。
　　　　他上前两步，他们就集体退后两步，他再上前，他们再退后，如此往复，直到夜走到魔宫幻境的中心地带。
　　　　那里矗立着一座高高的阶梯，阶梯的尽头，是一个威严的宝座，宝座上却没有人。
　　　　夜无心去看那个崇高而寂寞的位置，他眼睛打量着面前的敌人，目光中透着森冷的寒意，“不想死，就滚！”
　　　　“当！”其中一个小妖一哆嗦，手中的宝剑落到地上。
　　　　“怨灵，不要欺人太甚！”三道身影从天而降，同时落在阶梯的脚下。
　　　　“终于来了，可惜，还少了一个！”夜轻轻皱眉。
　　　　恶鬼拉住快要爆发的无间，用眼神示意手下统统离开，站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
　　　　恶龙眼睛一转，看向收剑而立的夜，“你身为一个怨灵，擅自闯入魔宫幻境，怎么？想挑起怨灵家族与阴阳一族的战端是不是？”
　　　　夜好整以暇地看着三人，“不用威胁我，我不吃这一套！”他的脸色一沉，“把小倩放了！”
　　　　恶龙是四贤之首，自然比其他三人要懂得应变，他淡然问道，“你凭什么说宁思倩在我们这里？你有什么证据？！”
　　　　“对啊对啊，你有证据没？！”恶鬼也连声质问，他很自信，抓宁思倩的时候他的速度很快，这小子绝不可能看得到他的身份。
　　　　夜忽然冷笑，“我肯定小倩在这里，”他举起一夕剑，“所以，根本不需要证据。”
　　　　“你——”三人的脸色转青，目中无人的臭小子！！！
　　　　“废话少说！”夜喝道，“一是放人，一是动手，你们选择吧！”
　　　　激烈的打斗声忽远忽近，伴随着三贤的怒吼和夜的冷喝。
　　　　修罗慢慢走到窗边，柳眉轻敛，“真没想到，那个怨灵居然可以和恶龙他们纠缠这么久。即使是当年的圣君，要一起摆平他们三个，也得花很大的功夫呢。”
　　　　宁思倩没有回答。
　　　　修罗接着道，“你现在一定很担心那个怨灵吧，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圣君呢？他为了你，已经牺牲了一切，你就从不曾感动过吗？圣君是人中之龙，那么优秀，可你，却宁愿爱上别人，甚至还不止一次地背叛圣君，也难怪他们三人会对你这么恼火了。”
　　　　还是没有听到宁思倩的声音，修罗也不在意，“只是不知道，圣君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我很担心。他为了让宁采臣顺利地转世，能和你再续前缘，不惜封印了自己一半的力量，真是够傻的。唉，如果他真的还在这个世上，法力也不会太强，应该和那个怨灵差不多。”
　　　　她的眼睛突然一亮，等等！我刚才说了什么？！圣君现在的法力应该和那个怨灵差不多？！还有那种气质！！那种眼神！！那种处事作风和对小倩的爱护！！
　　　　糟了！！他们闯大祸了！！
　　　　“哐！”头上忽然一痛，耳边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
　　　　宁思倩看着修罗的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吓得连忙把手中残破的花瓶扔掉。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她一连想修罗鞠了八个躬，才急急忙忙地跑出房间。
　　　　夜，夜，你在哪里啊？！千万不要出事啊！！
　　　　宁思倩在魔宫幻境中飞奔，兵兵乓乓的激战声似乎就在身边，可她无论怎么加快速度都无法接近那个战场。
　　　　怎么办？怎么办？
　　　　宁思倩快急死了，为什么我总是在原地转圈，这是什么该死的鬼地方！！
　　　　“小倩，你怎么在这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宁思倩一回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白衣男子，好像很面熟。
　　　　“我，我——”宁思倩慌乱之中也记不起来何时见过对方，突听恶龙一声暴喝，“臭小子，去死吧！！”不远处忽然射出一道剑光
　　　　“夜！！”宁思倩几乎要晕倒，拔腿往剑光的方向狂奔而去。
　　　　夜？！！
　　　　白衣男子脸色大变，连忙跟上宁思倩的脚步，才转了几个弯，就看到了让他几乎要失控的画面。
　　　　高高的阶梯下面一片寂静，三贤全部倒在了地上，黑衣男子背对着阳光，他喘息着，手中的一夕剑插进泥土深处，不断摇晃。
　　　　“夜！”宁思倩扑进了他的怀中，吓得浑身发抖，“还好你没事。”
　　　　“他没事才有鬼！”无间一时站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嚷嚷，“能把我们三个打趴下了，你想他会好好的吗？！”
　　　　宁思倩的身体一僵，她连忙抬起头，却看到夜温柔的微笑，“小倩，走吧，我带你回家。”
　　　　宁思倩松了口气，快乐地点点头“恩！”
　　　　“这小子居然能撑着站到现在，毅力很强啊。”恶鬼也起不来，却仍努力抽出力气来表示一下赞赏。
　　　　“你们胡说什么？！”宁思倩回头怒道，“夜好好的，你们少咒他！！”
　　　　“我们咒他？哈——咳咳，”恶龙的还没笑出来就咳嗽个不停，显然，他是三人中伤得最严重的一个。
　　　　“你们——”宁思倩正要反驳，一道冰冷的液体落到她的手上，红色的。
　　　　“夜！”宁思倩几乎连害怕都忘记了，只是本能地扶住他。
　　　　却扶不住，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夜，夜，你怎样了？！”宁思倩摇着夜的身体，泪水止不住地往下落。
　　　　“小倩，”夜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却不在意自己嘴里不断流出的鲜血，“对不起，我坚持不住了。”
　　　　“不是的，不是的。”宁思倩拼命摇头，“是我不好，是我总连累你，我好没用，我是你最大的累赘。”
　　　　她哭着将夜紧紧抱住，“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九年前我不该把你从怨灵世家找回来，那样你就可以快快乐乐地和雪姬在一起了。你们本来就是相爱的，可我却硬是把你们拆散，我真的好自私。雪姬她不会连累你，反而会帮助你，你和她在一起，会比和我在一起更幸福。”
　　　　“胡说什——”夜一皱眉，又咳出一大口鲜血。
　　　　小倩，不是这样的，不是——
　　　　控制不住的眼泪已经将夜的前襟完全打湿，夜从没见宁思倩哭得那么伤心过，悲切的哭声就象一把刀子，不断地刺着夜的心口。
　　　　该死！！
　　　　为什么没力气说话？！
　　　　为什么无法开口？！
　　　　小倩，不要哭，不要哭啊！
　　　　“小倩，不要哭了，夜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他有事。”白衣男子慢慢走近。
　　　　老师？！
　　　　夜瞪大了眼睛。
　　　　“无缘老师？”三贤也是大为吃惊，失踪了九年的镜无缘居然回来了。
　　　　镜无缘表情复杂地看着三双满是不解的眼睛，他叹了口气，“你们知道你们伤的是谁吗？”
　　　　夜做了无数的噩梦。
　　　　他梦到幽无月突然走到他的面前，阴笑着，再次把他扔进那个不见天日的无光之城。
　　　　他梦到那棵大树，还有从未见过的阴月，她正在鬼魂的啼号中哀哀哭泣，呼唤着她的儿子。
　　　　一忽儿，身形模糊的亲生母亲七孔流血地来找他，怪他不孝。
　　　　然后，雪姬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耳内不时响着她哭泣，夜，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
　　　　那么，小倩呢？为什么她不出现？
　　　　小倩，不要走，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阳光，没有了你，我宁愿回到那个无光之城去！
　　　　所以，不要离开我！！不要！！
　　　　夜伸出手，却没有回应。
　　　　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夜，坚持下去，如果，你还想再次看到我们的话。
　　　　是老师吗？
　　　　隐隐中，夜终于知道自己正徘徊于生死关头。
　　　　对！我一定要活下去。
　　　　为人为己，我都不可以放弃！
　　　　身体忽寒忽热，灵魂像和身体脱离了关系，似是痛楚难当，但又若全无感觉。
　　　　在死亡边缘挣扎了不知多久的时间后，夜终于醒了过来。
　　　　一声欢呼在床边响起，宁思倩扑到床沿，泪流满脸又哭又笑。
　　　　夜无力地笑了笑，“小倩，我总算，又看见你了。”
　　　　宁思倩抓住夜的手，她想说话，可是喉咙好像被堵住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二人互相凝视了很久很久，久到甚至有了时间停顿的错觉。
　　　　脚步声起，镜无缘走进了房间。
　　　　“夜！你醒了！太好了！”一向平静的脸居然泛起了兴奋的红光。
　　　　“让老师担心了。”夜歉然道。
　　　　“没事没事。”镜无缘忽然想起了什么，“哦，你先躺着，又到吃药的时间了，我去拿药碗。”
　　　　夜望着镜无缘急匆匆的背影，再次看向小倩，“我晕了多久了。”
　　　　“三天了。”宁思倩痴痴地望着夜苍白的脸庞。
　　　　“那老师为什么说‘又’到吃药的时间了？我不是已经昏了三天了吗？”夜有些不解，转头却见宁思倩满是泪水的俏脸飞过一抹红晕。
　　　　于是，夜明白了。
　　　　“你用嘴喂我的？”他笑问。
　　　　宁思倩没想到夜一醒过来就会问这么尴尬的事情，不禁低下头去。
　　　　夜却想起了自己晕倒前宁思倩说的话，她说自己是累赘？说他爱的人是雪姬？这是怎么回事？
　　　　“小倩——”夜微微起身想把事情问清楚，宁思倩却阻止了他。
　　　　“夜，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宁思倩捂住他的嘴，“和死神斗了那么多天，累了吧，再休息一下，好不好？”
　　　　习惯了答应宁思倩的任何要求，夜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好吧，先什么都不说了，小倩，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好，我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永远。
　　　　夜睡着了。
　　　　宁思倩的笑容转为凄凉。
　　　　她慢慢地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到夜的枕边。
　　　　房门之外，镜无缘静静地站着。
　　　　门开了，宁思倩飞快地跑了出来。
　　　　宁家的人、包括宁采臣全站在玄光门外等她，等着把她接回那个属于她的人类社会去。
　　　　宁思倩没有回头，她不敢回头，也不忍回头。
　　　　夜，没有了我，你会轻松一些，没有了我，你可以找一个真正配得上你的人，没有了我，你就不会再活在永无休止的战争之中。
　　　　夜，再见了。
　　　　我走了，你不再是我的怨灵，你自由了。
　　　　镜无缘闭上眼睛，他没有拦着宁思倩，因为玄光门外的那些人全是他找来的。
　　　　七夜，不要怪老师狠心，无论是宁思倩还是聂小倩，她都是迟早要离开你的，你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镜无缘相信自己是对的，可他没把握，没把握去面对马上就会醒来的夜。
　　　　他会痛苦吗？应该会吧。
　　　　灰色的轿车在偏僻的道路上行驶着，直到过了很久才进入繁华的城市中心。
　　　　宁思倩静静地坐在轿车的后坐，眼睛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
　　　　但此刻，无论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还是挺拔现代的高楼大厦，在这个伤心的女孩看来，已经没有了分别。
　　　　宁采臣就坐在宁思倩的身边，接到宁思倩失踪的消息之后，他就匆忙回到了宁家，宁先生对他这几天来的去向也没什么兴趣，因为这个凭空多出来的“侄子”对他来说实在无关紧要。
　　　　倒是宁思倩的忽然失踪让他产生了疑惑，他当然没看到立刻赶往魔宫幻境的夜，也没看到马上动身回怨灵家族的雪姬，他只知道事实的一部分，就是宁思倩莫名其妙人间蒸发了。
　　　　三天过去了，宁先生不得不通知警方，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就在宁采臣急得快要去撞墙的那一刻，宁家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说宁思倩在他家里做客，请宁家派人来接她。
　　　　宁采臣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差点和闻讯而来的雷青云撞做一堆，但此刻宁采臣已经顾不得和自己前世的好友打个招呼了，拔腿就要往魔宫幻境跑。
正文　第十三章
　　　　还是雷青云比较镇定一点，转身要求宁先生立刻派车去把他的“未婚妻”接回来。
　　　　于是，宁家的管家和宁采臣一起上路了，然后，他们就见到了镜无缘。
　　　　宁采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明白，事情一定和七夜有关。
　　　　镜无缘看到宁采臣也不吃惊，他让他在玄光门外等，并对他说，“我会让小倩离开他的，因为还有27天，她就要记起你了，所以，请你看好小倩，别让他再见到她，否则只会伤得更深。”
　　　　宁采臣懂得镜无缘的意思，他就这么等着，一直等到宁思倩哭着跑了出来。
　　　　宁采臣的心中有黯然，也有解脱，“小倩，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忍耐吧，你会捱过去的，我会一直守着你。只需要27天，到时候你就会庆幸，自己及时离开了一个爱错了的人。”
　　　　宁思倩也看见了宁采臣，她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因为她正在用全部的力气习惯，习惯没有夜的日子。
　　　　直到傍晚，轿车才开进宁家的别墅。
　　　　面无表情的宁先生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