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怨灵-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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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
　　　　雪姬的脸色顿时惨白，她想起了自己昏倒前所看到的一切。
　　　　那道闪电击中了孤儿院的屋顶，浓黑的夜幕刹那间亮如白昼，
　　　　颤栗着的夜，昏厥中的宁思倩，还有，仰天狂笑的宁先生。
　　　　三个人、三种姿势、三种表情，再加上弥漫在三人之间的残忍、疯狂和惊惧，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刻在了雪姬的脑子里。
　　　　夜为什么要发抖？
　　　　小倩怎么会晕倒？
　　　　宁先生，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笑容？
　　　　雪姬觉得自己好象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直到，她看见夜的脸，还有，宁先生的手。
　　　　血！！
　　　　夜的脸上，宁先生的手上，都沾满了粘稠不堪的血，一如从阿鼻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两个幽灵，恐怖、颓废，而且血腥。
　　　　可是，这到底是谁的血？！
　　　　“呵呵呵呵，”夜不再发抖，他也笑了，“真没想到，是你。”
　　　　“哈哈哈哈，”宁先生笑得更加厉害，“真想不到，是你！”
　　　　狂笑变成凄厉的呼号，下一秒，他的身体之内突然暴出一道比闪电更明亮的强光，震得雪姬摔倒在地。
　　　　“啊！！！”伴随着一声惨嚎，宁先生的身体四分五裂。
　　　　血光四溅。
　　　　雪姬瞪大了眼睛，她哆嗦着。
　　　　谁杀了他？
　　　　夜吗？
　　　　他到底用的什么方法？！
　　　　雪姬根本无法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功力，可以把一个完整的人在一瞬之间变成粉末。
　　　　甚至可以让那人在中招之后，还能说出那么多的话，还能笑得如此惨烈？！
　　　　这，这是人可以用的方法吗？！
　　　　还是，夜根本不是人？！
　　　　他不是人吗？！
　　　　夜微微动了动。
　　　　孤儿院的屋顶起火了，火光照射着夜的手中，那把正在滴着鲜血的一夕剑。
　　　　斩天拔剑术。
　　　　雪姬想起了那团同样四分五裂的烟雾。
　　　　斩天拔剑术。
　　　　好可怕的剑法。
　　　　夜的嘴角开始抽动，“谢谢你，爸爸。好久不见，金光。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了。”
　　　　爸爸？！金光？！
　　　　雪姬的心脏开始麻痹，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见了夜，他的眼神，变了。
　　　　“这是一场噩梦吗？”雪姬感觉自己的手心正在沁出冷汗。
　　　　宁先生真是夜的父亲？那么，夜杀了自己的父亲？！
　　　　太可怕了！！太残忍了！！
　　　　可是，金光又是谁呢？！宁先生吗？
　　　　不对呀！！宁先生已经死了，夜没必要说“下一次不会放过他”！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雪姬用力捶着自己的额头，地砖上的一行字体忽然跃入眼帘。
　　　　夜的字！！
　　　　雪姬迅速蹲下，仔细地阅读着夜留给她的话。
　　　　“原来，是这样。”
　　　　雪姬目光闪烁，快步跑出了孤儿院。
　　　　魔宫幻境。
　　　　大雨还在下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七夜慢慢走上那座傲然耸立的台阶，每迈上一级，狂风的威力就开始成倍增长，待到他攀上最高一级的时候，耳边甚至连风声都无法听到了。
　　　　镜无缘不知道七夜要干什么，他站在最下面都已经被暴雨打得睁不开眼睛了，他无法想象最高处的七夜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
　　　　“七夜！你站在上面干什么？！快下来！”镜无缘大叫，他的声音迅速被雷电轰鸣之声所掩盖。
　　　　勉强抬起头，七夜略显消瘦的背影在风雨之中摇摇欲坠，看起来竟是那样的危险。
　　　　“七夜！”镜无缘几步上了台阶想把七夜拉下来，迎面刮来一股飓风，令人窒息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退了回去，“你快下来啊！！”
　　　　“老师！你走吧！不要管我！”七夜仰起头，张开双臂，将自己的身躯彻底暴露在狂风骤雨和电闪雷鸣之下，“让我清醒一下，我需要冷静！”
　　　　清醒？！
　　　　冷静？！
　　　　镜无缘开始笑，笑着笑着，他终于弯下腰去。
　　　　七夜，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圣君，却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你以为，这样大的雨可以熄灭你对小倩的爱吗？！你以为，这么冷的风可以吹走你心里无尽的留恋吗？！
　　　　这只是徒劳，徒劳而已！！
　　　　傻瓜，傻瓜！
　　　　“圣君！无缘老师！”恶鬼撑着伞跑了过来，却见面前的二人都在淋雨，他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应不应该把伞递给他们。
　　　　“什么事？”镜无缘站直了。
　　　　“哦！那个——”恶鬼犹豫了一下，才道，“宁采臣人已经在玄光门外了，他想来找圣君，和——小倩。”
　　　　他改变了对宁思倩的称呼，这是七夜的命令。
　　　　“是这样吗？”镜无缘苦笑了一下，“那么——让他进来吧。”
　　　　“让他在大殿等着。”七夜淡淡地开口，他觉得所有的力量正在离自己而去，“我会让他见到小倩。”
　　　　镜无缘听出了七夜的语气，好异常。
　　　　七夜，你想干什么？
　　　　小倩的房间。
　　　　宁思倩摆弄着这里的装饰，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实在是好奇的不得了。
　　　　“哇，古代人的房间好有趣哦。”她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比画着，“真奇怪，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啊？为什么觉得这个房间那么熟悉呢？”
　　　　“你的确来过这里。”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夜？！”宁思倩高兴地转过身，投进他的怀中，“你去哪里了啦？我一个人在这里好闷，也不敢乱走，就怕遇到那几个妖怪，要把我抓去给他们的头头当老婆。”
　　　　七夜没动，也没伸手搂住她，只是笑得有些讽刺。
　　　　“夜，你怎么了？”宁思倩抬起头，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是不是不舒服啊？——啊！你的脸好冰，真的生病了吗？！”
　　　　她立刻站直，把七夜拖到床边，“你先躺下休息，我去找你的老师。”
　　　　七夜拉住了拔腿就要跑的宁思倩，“怎么，不怕那几个妖怪了吗？还是，你想去当那个妖怪头头的老婆？”
　　　　宁思倩冲七夜扮了个鬼脸，“夜，你好小气哦，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要我嫁给那个大魔头，除非天打五雷轰！呵呵，你就别担心了啦。”
　　　　七夜维持着讽刺的笑容，拉着宁思倩在床边坐下，“小倩，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宁思倩还是笑眯眯的。
　　　　七夜把目光移向窗外的雨幕，“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聂小倩的女孩。”
　　　　宁思倩的笑容消失了，聂小倩，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
　　　　七夜看着宁思倩的表情变化，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你还是有印象的。”
　　　　“不！！”宁思倩跳起来，躲得远远的，“我没有印象，我什么印象都没有？！！”她捂住自己的耳朵，“夜，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什么聂小倩，什么过去，我都不要知道！！”
　　　　七夜长叹了一声，上前轻轻拉下她的双手，“小倩，自欺欺人没有用，你必须要有个心理准备，否则，14天后你会崩溃。”
　　　　“不！！我不要听！！”宁思倩用力挣扎，却怎样都无法摆脱七夜的钳制，她终于哭了出来，“夜，我求求你了，不要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圣君！圣君！不好了！”恶鬼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镜老师疯了！他要杀了宁采臣！”
　　　　“什么？！”七夜一惊，他迅速放开宁思倩，往大殿跑去。
　　　　“宁采臣？他来了吗？”宁思倩喃喃自语，忽然，她一把拉住恶鬼，“你，你刚才叫夜什么？！圣君？！”
　　　　“是啊。”恶鬼理所当然地点头，“你还不知道？”
　　　　宁思倩的思绪一片混乱，她茫然跌坐在地上，“原来，原来夜就是那个大魔头，那我——老天那，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恶鬼是四贤中对小倩最不满的人了，他挽起袖子，怒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你前世究竟做了什么？！！！”
　　　　于是，宁思倩再也没有选择了，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不堪回首的往事已经在耳边响起。
　　　　七夜飞快地跑到大厅，还没进门就见宁采臣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他本能地往边上一让，对方一个重心失控，“啪”的一声摔进了雨中。
　　　　“宁——”七夜想把一身狼狈的宁采臣扶起来，手还没伸出去，一股强烈的杀气已经扑了过来。
　　　　“去死吧！”澄亮的镜面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
　　　　七夜迅速抽出一夕剑，“当”的一声，锋锐的剑身将激光反弹了回去。
　　　　镜无缘退后半步，他站在门口，看着雨中的七夜和宁采臣，眼神凶狠毒辣，仿佛在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老师，出了什么事？！”七夜肃然问道。
　　　　镜无缘听到了七夜的声音，他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可那双血红的眼睛却泄露的难以抑制杀气。
　　　　“七夜！快让开，我——啊！！！”极力克制的声音变做凶残的怒吼，他张牙舞爪地朝七夜扑了过来。
　　　　七夜左脚一点地面，飘然退后几丈，与镜无缘形成对峙的状态。
　　　　宁采臣终于爬了起来，他喘着粗气，吼道，“夜！他疯了！！小倩在哪里？！！！”
　　　　七夜略一分神，镜无缘已经攻了过来，竟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架势。
　　　　一夕剑再次出鞘，封存了自己一半魔功的七夜不得不全力应付自己突然发狂的恩师。
　　　　剑身与镜面激烈碰撞，一场激烈的战斗在暴雨中展开。
　　　　身形闪动，寒光凛冽，强烈的剑气与魔光激得水花四起，尖锐的碰撞声与打斗声掩盖了轰然的雷鸣，密急的雨点还未接近战圈便被弹了开去。
　　　　宁采臣想上前，几点雨水突然击中他的脸颊，痛得他大声叫了出来。
　　　　“让开！！”几道人影飞奔了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把宁采臣扯去了一边，自己向战团扑去。
　　　　宁采臣定睛一看，却是闻声而至恶龙、无间和修罗。
　　　　阴阳一族的那些小魔也纷纷跑了过来。
　　　　奇怪，怎么不见恶鬼？！
　　　　“圣君！无缘老师！你们——”三贤见此局面，都是大吃一惊。
　　　　七夜挡着镜无缘猛烈的攻击，数招之后，他的双目忽然暴出一道精光，冷然喝道“全都给我散开！不准过来！！”
　　　　严厉的语气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修罗立刻转身让小魔们退去，恶龙和无间却无论如何不肯离开。
　　　　便在此时，七夜一剑刺向镜无缘的要害，剑芒暴涨，毫不留情。
　　　　镜无缘显然没想到七夜会真对自己下手，他一惊之下慌忙收身躲避，一夕带出的剑风还是在他的咽喉下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圣君！手下留情！”三贤跑上前去。
　　　　镜无缘的眼神却清明了起来，他愕然捂住自己的伤口，又看了看持剑立在自己对面的七夜，“怎，怎么了？”
　　　　七夜冲镜无缘一笑，锐利的目光却开始在四周搜寻。
　　　　“影子，出来！！”平静的声音中蕴藏着杀气
　　　　影子？！
　　　　镜无缘和三贤霎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影子，是怨灵家族的一等怨灵，地位仅次于幽无月，又或者说，影子，就是属于幽无月一个人的怨灵，他和幽无月的关系，就如夜和宁思倩、雪姬和雷青云。
　　　　能从众多的怨灵之中脱颖而出，成为幽无月的怨灵，可想而知，这个影子，非同一般。
　　　　没人见过影子的真面目，因为他是影子，透明的影子。
　　　　影子最厉害、也是最毒辣之处，便在于他会附在一个人的身上，毫无征兆地将那个人变成没有理智的野兽，借那个人的手，悄无声息地除掉自己想除掉的人。
　　　　没有人能杀了影子，他随时随地可以逃。
　　　　要把影子从他附身的人身上赶走，唯一的办法便是刺伤那个人，但这个分寸不是谁都能拿捏得准的，因为若只是小小的伤痕，根本不足以吓走影子。
　　　　更残酷的是，影子附身的那个人，很可能是自己的朋友、亲人，或爱人。
　　　　镜无缘的脖子还在流血，幸好七夜的剑法精湛，若再深一寸，自己的命就没了。
　　　　“幽无月居然把自己贴身的怨灵都派出来了，是抓狂了吧？”即使受伤，也不影响镜无缘的怒气。
　　　　岂有此理，竟敢借他的手来攻击七夜？！
　　　　“哈哈哈哈！”一旁的无间忽然大笑，“主人不过是想把怨灵家族的叛徒抓回去而已，何狂之有？！”
　　　　所有人都知道影子现在在无间的身上了，七夜举剑遥指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是叛徒了？”
　　　　无间的面目狰狞起来，“夜！你是怨灵家族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竟然投靠了阴阳一族，难道不是叛徒吗？！”
　　　　看起来，幽无月也并不是太信任这个影子，至少，他什么都不知道。
　　　　“制住他！”镜无缘叫道，他不能再让影子造成伤害。
　　　　修罗和恶龙同时冲上去，合力将无间压倒在地，下一秒，他们就愣住了，怎么这么容易？
　　　　无间突然大叫，“修罗，恶龙，你们抓我干什么？！”
　　　　“糟糕！他又跑了！！”镜无缘立刻拿出镜子，同时催动魔功，镜面之中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向外逃窜。
　　　　“夜！夜！”宁思倩忽然从远处跑了过来。
　　　　“喂！你站住！！”恶鬼在后面追赶。
　　　　“糟糕！”镜无缘脸色大变，“恶鬼！快把小倩推开！！”
　　　　“什么？！”恶鬼一怔。
　　　　“小倩！！”七夜和宁采臣同时大惊。
　　　　七夜飞身扑了过去，一道魔光已经进入了宁思倩的身体。
　　　　每个人都维持着原来的动作，连表情都没变，他们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动了什么。
　　　　忽略已久的雨声重又在耳边响起，连雷电都停了。
　　　　恶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了看严阵以待的众人，也不敢制造太大的动静。
　　　　七夜在宁思倩的面前停住，却发现她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你们，你们都怎么啦？”宁思倩被这紧张的氛围弄得有些害怕，她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七夜，怯怯地道，“夜，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七夜正在奇怪影子为什么没控制住宁思倩，听了她的话不禁一怔，“你知道什么？”
　　　　宁思倩低下头去，“我知道了聂小倩的事。”
　　　　七夜的心头一窒，他看向恶鬼，后者做贼心虚地退到了一边。
　　　　“小倩！！”宁采臣大喜若狂，他疾步朝二人跑了过来，兴奋之下居然踩进了水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反应得及时，往前冲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小倩！你真的什么都知道了？！”他高兴得连音调都走了样。
　　　　“恩。”宁思倩的声音轻到了极点，“我都知道了，我们前世是，是恋人，而且很相爱。”
　　　　“对对对对！”宁采臣几乎要把头都点下来了，他又往前跑了几步，“是这样没错！！小倩，我们在前世就相爱了！！”
　　　　宁思倩深吸了一口气，她终于抬头看向宁采臣，“这的确是一个很美丽，也很感人的故事。采臣，谢谢你500年后还爱着我。”
　　　　镜无缘担心地看着七夜，宁采臣却已经忍不住去拥抱宁思倩了，他的心底就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小倩又回来了。
　　　　七夜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转身安静地走开，一如前世的某个瞬间。
　　　　可是，他才走出了一步。
　　　　“啊！”宁采臣一声惨叫，竟被宁思倩体内暴射而出的一道蓝光弹飞了出去，一边的修罗本能地扶住了他。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包括宁思倩和七夜
　　　　“怎，怎么会？”宁采臣目瞪口呆，“小倩，你体内的蓝魔之泪排斥我？！”
　　　　蓝魔之泪？！
　　　　宁思倩还不知道它在自己的身体里，也是大为奇怪，“蓝魔之泪？就是那块检验爱情的真石吗？可它为什么要攻击——啊！！！”
　　　　宁思倩忽然惊叫，因为她竟然看到一个红色的人影从自己的身体中跑了出来。
　　　　“是影子！”镜无缘朝这边奔来。
　　　　“臭丫头！！”恼怒的声音响起，“我竟控制不了你！！”
正文　第十七章
　　　　恶毒的语气让宁思倩不寒而栗，习惯性地朝七夜靠了过去。
　　　　七夜迅速回神，他一手将宁思倩扯到身后，挥剑就朝幻影砍去。
　　　　幻影身形连闪，朝其他人站立的地方扑去。
　　　　“统统散开！！”七夜紧追而至，“别让他上了你们的身！！”
　　　　四贤立刻向外跃开，还不忘记拉走失魂落魄的宁采臣。
　　　　下一秒，七夜和镜无缘已经分别堵住了影子的去路，两人都是全神贯注，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影子终于开始惊慌，他一急，竟然飞身上了那座高台。
　　　　“下来！”镜无缘绝不容许他玷污阴月圣君的宝座，镜面飞速旋转，发出无数道强光，要将影子击成碎片。
　　　　七夜趁隙从影子的头顶跃过，一夕带出一到森寒的剑光，一剑刺穿了他的左肩。
　　　　剧痛逼得影子跌下了高台，他终于恼羞成怒，“夜！你找死！！”
　　　　在他看来，七夜不过是一个年轻的怨灵，现在居然敢如此逼迫作为一等怨灵的他，实在是欺人太甚。
　　　　“找死的是你！！”七夜根本懒得多说，他催动斩天拔剑术，以怨灵绝对无法达到的速度将幻影劈成两半。
　　　　“赢了！”四贤大喜。
　　　　“不！还没有！”镜无缘立刻否决。
　　　　碎成两片的红色幻影落在雨地之上，仿佛两块难以溶解的淤血。
　　　　“夜！你走着瞧！”嘶哑的嗓音低吼，淤血霎时成为透明，隐入了满地的积水之中。
　　　　“他跑了？”四贤一起向玄光门外冲去。
　　　　“不用追了！”七夜淡淡地一挥手，“影子无形无体，若不逼出他的真身，任何招术都杀不了他。”
　　　　镜无缘点点头，“他现在身受重伤，必定是逃到哪个地方躲起来了，你们找不到他的。”
　　　　“他，他刚才想控制我？”宁思倩这才明白过来，“夜——”
　　　　“小倩。”七夜打断宁思倩的话，“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就不应该再叫我夜。”
　　　　宁采臣还在想着蓝魔之泪的事情，听到七夜这么一说，他顿时跳了起来，“夜？！不！你，你是——七夜？！”
　　　　七夜始终背对着宁采臣和宁思倩，他微微点了个头，算是默认，“老师，四贤，你们跟我进大厅，我有事情要安排。采臣你——你扶小倩回房间去吧。”
　　　　“等一下！”宁思倩叫住七夜，“夜，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此刻的七夜只想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走到看不见宁采臣和宁思倩的地方去，可宁思倩却几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你先跟采臣回去，这里在下雨。”七夜见宁思倩单薄的身子在雨中颤抖，他本能地感到心疼。
　　　　“我不！”宁思倩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抬起头，将湿濡的黑发往后挽去，“你不让我把话说完，我就站在这里淋雨！！”
　　　　镜无缘摇头苦笑，谁都能看出来宁思倩已经冷得不行了，唉，这个女孩怎么比前世还倔强？！
　　　　七夜沉下脸，“小倩，你够了！这么大的人了，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宁思倩被吓得退后了半步，七夜从来没如此疾言厉色地对过她，心头闪过一阵委屈，她忽然看到了七夜眼中的痛苦和压抑。
　　　　夜，我知道，你并不想这样对我说话的。
　　　　宁思倩撇撇嘴，鼓起勇气吼了回去，“任性就任性！！你也不想想，我的任性是谁宠出来的？！！”
　　　　七夜一怔，他无言以对。
　　　　四贤和镜无缘面面相觑，的确，在这个问题上，七夜应该反省。
　　　　沉默了很久很久，七夜终于摘下了冷酷的面具，他知道，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拒绝那双单纯执拗的眸子。
　　　　“好吧，”七夜叹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宁采臣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猜测着宁思倩的心思，心脏跳得厉害。
　　　　宁思倩坦然地看着七夜的眼睛，“我不是聂小倩。”
　　　　“我知道。”七夜点头，“可你14天后就是了。”
　　　　“那又如何？”宁思倩又走近了一步，“夜，你不明白吗？我是宁思倩，从出生到现在，我都是宁思倩，就算是14天后，聂小倩回来了，我依然存在！！”
　　　　清脆决然的声音落入雨中，震得宁采臣头晕眼花，小倩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想说，即使14天已到，她的记忆恢复了，她也不会停止爱七夜？
　　　　七夜忽然笑了，笑得很大声，却没有丝毫的欢娱，那感觉就象是他刚刚听到了一个很冷的笑话。
　　　　宁思倩开始担心，她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为什么夜还是不肯接受她？
　　　　“小倩，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点吗？”七夜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宁思倩的脸，“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再这么坚持下去，到了14天后，你的心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感情生生撕成两半？！”
　　　　宁思倩的眼中涌出泪水，冲开了满脸的雨珠。
　　　　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七夜一直忍痛拒绝她，不是因为不能原谅她前世对他的伤害，也不是因为害怕14天后会再次失去她，更不是担心他的毒誓会应验。
　　　　他只是怕她承受不住两种感情的折磨，怕她会陷入矛盾痛苦之中，所以，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后果。
　　　　夜，为什么你从来不为自己想一想？
　　　　“夜，我知道想保护我，可是，你确定你这次的‘保护’不会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