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怨灵-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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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归一日，天动地亦摇。天魔战阴煞，君魂入阴曹。”
　　　　伍启媚终于苏醒了，她默默地念着魔神的预言，紧张地抓紧了沈天凡的衣服，看着七夜，又或者是天魔，持剑向阴煞鬼王逼近，他们连呼吸都已经忘记。
　　　　两把一夕剑，一个是实体，一个是幻影。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是魔君，一个是鬼王。
　　　　没有出声，真正的厮杀是无声的。
　　　　没有招呼，生死存亡的决战是不必招呼的。
　　　　于是，战争开始了。
　　　　一瞬间，所有的剑气都成为光影，所有的行动都只剩轮廓，两人之间的空气竟变得如钻石般通透冷硬。
　　　　那是三个人的战斗，七夜、天魔、阴煞鬼王，却是同一个人的形体。
　　　　观战的人开始眼花，他们渐渐分不清楚，在战斗的，是否始终只有七夜一个人呢？
　　　　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七夜早已将那个长久束缚住他的善念驱逐到最远处，由自己手中的一夕剑来面对所有的血雨腥风。
　　　　全力相拼，不分高下，生死一战，旗鼓相当，两把一夕剑激烈碰撞，剑刃之上已现缺口。
　　　　雷青云和冷凝枫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同时绕着战团奔跑起来，捻出法诀，旋身高呼，“玄心奥妙，万法归一！白色灵魂，现世！！！！！”
　　　　两道淡金色的光芒从雷青云和冷凝枫的体禸射出，在半空之中相撞，迅速汇成了一团金色的光晕，将战团之中两个相同的身影笼罩了起来。
　　　　一团没有任何形体的白色通灵之气破空而出，在淡金色的光晕之中时隐时现，浩然正气冲散了堆积在无泪之城上空的黑云，黑云的背后竟露出了一丝朝阳的光辉。
　　　　原来，黎明就要到了。
　　　　雷青云和冷凝枫无心去管白天或是黑夜，他们用尽全力将自身的法术提升到最高点，让白色灵魂发挥出更巨大的威力。
　　　　“凝枫！！青云！！我来帮你们！！！”冷重道大吼，他纵身上前，将自己最纯正的玄心正气注入白色灵魂之中。
　　　　“我也来！！”司心慈即刻跃上，侵尽自己全部的道法，向白色灵魂射去。
　　　　去吧，人世间最圣洁、最正气凛然的灵魂，把一切的黑暗都吞噬掉，还给人间一个清明太平的天地！！！
　　　　白色灵魂仿佛感应到了它的本体对它的呼唤，龙吟般清亮的长啸霎时划破天际，紧紧缠住了正在光晕之中厮杀的两个人影。
　　　　镜无缘已经看不到光晕之中的情况了，但他知道情况不妙，白色灵魂固然可能震慑住阴煞鬼王，但它更可能将已经被天魔附体的七夜绞得魂飞湮灭。
　　　　他想了想，努力地挪到宁思倩的身边，伸手解开她的定身术，“快，快去帮七夜。”
　　　　宁思倩立刻站了起来，但身体僵硬得太久，她才跨出一步就倒了下去。
　　　　“轰！！！！！”
　　　　毁天灭地般的爆炸突然声响起，金色的光晕被居然两把一夕剑的剑气炸得四分五裂，露出了两个血迹斑斑的人影。
　　　　“啊！！！！”正在运功的四人同时被巨大的劲力反弹了开去，纷纷吐血倒地，距离最近的雷青云和冷凝枫更是当场晕厥。
　　　　白色灵魂一声呼啸，瞬间化成一股强大的气劲，冲向光晕中央的其中一个人影。
　　　　镜无缘勉力睁开眼睛，却发现他已经分不清楚哪个是七夜哪个是阴煞鬼王了。
　　　　其中一人的一夕剑穿透了对方的心脏，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依旧倔强地站在原地，挺得笔直。
　　　　“你输了。”持剑的那个人道。
　　　　“你死定了。”另一人不甘示弱。
　　　　“我无所谓，反正我早就准备好和你同归于尽了。”他冷笑。
　　　　宁思倩想了想，立刻从怀中取出镇元灵珠，往二人抛去。
　　　　“啊！！”其中一人忽然露出害怕的表情，“这，这，这，这是什么？！！！”他嘶吼着，想要躲开。
　　　　“阴煞鬼王，你跑不掉的。”七夜抓住阴煞鬼王的肩膀，手上用力，一夕剑又往里刺了一分。
　　　　“七夜！！！放开我！！！！”阴煞鬼王吼叫，他本能地感到不安和恐惧，虽然他并不知道那颗圆球是什么。
　　　　与此同时，镇元灵珠已经飞到了阴煞鬼王的头顶，它盘旋着，不断盘旋，越来越快，直到它的形体淹没于旋转的速度之时，一张两极天罡八卦图忽然从灵珠中散开，将阴煞鬼王的身躯紧紧捆住。
　　　　“放开我！！放开我！！！！”他挣扎着，却怎样也挣不开八卦图的束缚。
　　　　七夜退后几步，把一夕剑从阴煞鬼王的身体里抽了出来，他心头一松，终于倒了下去。
　　　　“七夜哥哥！”宁思倩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将七夜抱住，“挺住！！挺住！！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她慌乱地想为七夜包扎伤口，却根本找不到他的伤口，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七夜受伤了，他这次受的伤，比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没用的。”七夜无力地握住宁思倩的手，“刚才，白色灵魂已经将天魔完全击溃，也连带着摧毁了我的躯体，为了镇住阴煞鬼王，我才支撑到现在，我，我快要……魂飞湮灭了……”
　　　　“不！！！！”宁思倩用力抱住七夜的身体，天那，他越来越轻了，几乎没有分量了。
　　　　“七夜哥哥，带我走，带我一起走……”她已经抱不住七夜的身体了，可还执拗地抱着，不肯放松，不敢放松，“求求你，带我一起走……我不要一个人留下……我不要……”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没有止境，无法停止。
　　　　“傻丫头，我带不走你的。”七夜的手指已经接近透明，但他还是本能地抚摸着宁思倩的头发，“别哭，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不能死，你……你要为我延续生命……你，要替我活下去……”
　　　　宁思倩用力摇头，她做不到，她根本做不到。
　　　　“小倩，时间是过得很快的……”七夜的声音逐渐低沉。
　　　　雷青云醒了，冷凝枫醒了，所有人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连阴煞鬼王也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七夜把话讲下去。
　　　　“……所以，一辈子，其实也很短暂，到了来生，你就不会再记得我了……我，我也不会再出现……小倩……七夜哥哥求你，好好地……好好地替我过完这……这一辈子，好吗？”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宁思倩语塞了，七夜在求她，他竟然在求她，她能怎么说？她能怎么做？！
　　　　“好了，不要哭了。”七夜露出最后一丝笑容，“跟着我，说下去，我，我以后……会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
　　　　“我以后，我以后会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宁思倩哭泣着重复。
　　　　七夜欣慰地点点头，继续道，“我会好好地生活。”
　　　　“我会好好地生活……”宁思倩泪眼模糊，她已经完全看不清七夜的样子了。
　　　　“好好地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女孩。”
　　　　“好好地，好好地……不！！！！！”宁思倩放声大哭，她扑倒在地，但是，七夜已经听不见她的哭泣了，他走了，消失在这个空间之中。
　　　　阴月的灵珠一直在旁悄悄盘旋，此刻，也渐渐没有了踪迹。
　　　　“不要走！！七夜哥哥！！不要走！！！”悲痛欲绝的呼唤在无泪之城中回荡，没有回应。
　　　　天亮了，九星连珠的异象终于结束了。
　　　　宁家别墅。
　　　　“真是见鬼了。”管家骂骂咧咧地在大厅中乱转，顺便指挥佣人整理厅中的摆设，“昨天晚上地震得那么厉害，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莫名其妙！！”
　　　　一直坐着没动的宁采臣终于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苦笑，走到门口，今天的天气不错，不过，昨天晚上，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吗？
　　　　不可能吧。
　　　　是的，不可能的。
　　　　无泪之城。
　　　　宁思倩呆呆地坐在地上，眼泪流干了，心中的痛苦也发泄完了，接下来，还剩什么？
　　　　雪姬双目红肿，她轻轻走到宁思倩的身边，抱住她僵硬的肩膀，“小倩，你要记得，你刚才答应过夜的话，好好地生活下去，明白吗？”
　　　　宁思倩木然点了点头，“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她倏地站了起来，“我要回家了，我得回去，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我……”她茫然地四处张望，“为什么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啊？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呢……，什么都没有……没有了……”
　　　　吴巍本来一直抱着素天心的尸体，他怔怔地看着宁思倩的反应，忽然将素天心放下，几步过去就给了她一耳光。
　　　　“大哥！”雷青云想拉住他，却因为伤得太重而无法动弹。
　　　　“宁思倩，把你懦弱的表情收起来！！”吴巍指着她喝道，“你死了心爱的人，我也一样，但我知道她的愿望，她希望我们大家都能好好地活下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对得起七夜吗？！！”
　　　　宁思倩闭上眼睛，干涸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
　　　　“我也很难过，我也很心痛啊！！但日子还得过！！”吴巍喊着，发泄着心中的悲伤，他突然指天骂道，“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天心没有做过任何坏事，七夜也一样！！为什么你总是要折磨那些善良的人？！！你长眼睛吗？！！！”
　　　　“说的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吴巍，上苍是公正的。”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很温和。
　　　　众人一起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没有血色的女子出现在晨雾之中，很陌生，却仿佛又很熟悉。
　　　　宁思倩的嘴唇动了动，“孟婆。”
　　　　孟婆？！
　　　　孟婆微微叹息，“苦了你了。”
　　　　“最苦的人，不是我。”宁思倩低下头去。
　　　　“吴巍，你不用埋怨上苍的不公了。”孟婆转向吴巍，“我刚才来的时候，在黄泉路上遇见了素天心的魂魄，她告诉我，她愿意舍弃千年的道行，换回人世间一世的轮回，阎罗已经恩准她在四年后的今天还阳，获得新生，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我，我——”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吴巍一时无法反应。
　　　　“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她的躯壳，当然，素天心重生以后，便与你姐姐再也无关了。”孟婆一边说着，一边向被捆绑着的阴煞鬼王走去，
　　　　“鬼王，对不起了，为了安排素天心的事情，我来晚了。”
　　　　冷凝枫忽然开始佩服孟婆，面对着自己苦苦爱恋了无数个轮回的男子，她的语气竟然还是那么淡然，仿佛是在做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
　　　　阴煞鬼王的意识已经被镇元灵珠摧毁得差不多了，他昏昏沉沉地问道，“你要干什么？我不是要魂飞湮灭吗？”
　　　　“你不会魂飞湮灭的。”孟婆的脸上闪过一丝凄迷，旋即又消失不见，“镇元灵珠会凝聚你的魂魄，让你重生。”
　　　　“镇元灵魂？！”阴煞鬼王清醒了少许，他吃惊地看向孟婆，“炼制镇元灵珠的代价是——难道你——”
　　　　“是的。”孟婆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这么做？”阴煞鬼王完全不明白，他甚至对孟婆没有任何熟悉的印象。
　　　　“为什么？”孟婆将阴煞鬼王收进袖中，“为什么，鬼王你自己想吧，我好累，我已经累得不想说了。”她转身，“我走了，以后，你们各安天命吧。”
　　　　“等等！！！”宁思倩叫住她，“天心姐姐可以复活，阴煞鬼王可以重生，那么七夜哥哥呢？他——”
　　　　“聂小倩——”孟婆打断她的话，越走越远，“七夜当初，是对月神立下的誓言，我无权改变他的命运，连阎罗都不行，他已经魂飞湮灭，不属于人界，也不属于地府了……”
　　　　“七夜已经不属于地府了？”伍启媚有点疑惑，“那君魂入阴曹，指的是谁呢？”
　　　　她当然知道她是得不到答案的，因为，所有人，都已经伤心得麻木了。
　　　　七夜说的对，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经意间，四年，几千个日日夜夜，就这么过去了，有人在疗伤，有人在劝慰，有人在等待，有人在恢复。
　　　　重阳节的这一天，素天心应了孟婆的话，悠然醒转，重获新生。
　　　　所有的人都很高兴，最高兴的自然是吴巍，他几乎都想哭。
　　　　三天后，两人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由于素天心的身体还很虚弱，吴巍不想大肆铺张，因而这次的婚宴只邀请了一些熟人，虽不热闹，却是温馨不已，可惜，还是带出了那么点后遗症。
　　　　月黑风高夜，冷家大宅外。
　　　　雷青云发誓，如果哪天好莱乌重拍“蝙蝠侠”，自己肯定是当仁不让的男主角，只见他飞檐走壁，几个纵身就来到了冷家大小姐冷凝枫的闺房窗外，一只手攀着窗沿的上方，人在窗子外面轻轻摇荡，他用另一只手敲了敲窗子。
　　　　“老婆，我来赔礼道歉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哎，说来说去就怪自己太粗心了，你说吧，不就是他大哥的结婚酒席吗？干嘛喝得酩酊大醉的？倒头睡到第二天的傍晚，连自己老婆的生日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不，雷夫人还保持着一贯的秉性，说走咱就走，收拾包袱回娘家住了。
　　　　虽说近年来他雷青云也是商场上的风云人物了，无边集团和冷家联姻之后，两大集团的事务被他处理得有声有色，一点都不输给环航集团和宁氏财阀，冷重道夫妇和他老爹雷震东也乐得隐退幕后去享受他们的清闲生活。
　　　　可一遇到董事长夫人冷凝枫小姐，雷董事长就被吃得死死的，半次都没赢过，唉，什么世道？！
　　　　“刷！”窗内的窗帘忽然被拉开，柔和的灯光让雷青云暂时停止了感叹。
　　　　冷凝枫看着在窗子外面晃悠的雷青云，伸手拿起床边的电话，打通了他的手机，“你在表演特技吗？”
　　　　雷青云笑嘻嘻地回答，“老婆，快开门，哦，不是，开窗吧，今天晚上好冷啊，你老公我就快冻死了。”
　　　　冷凝枫不语。
　　　　雷青云再接再厉，“老婆，你就消消气吧，你已经有了身孕了，下个月我们的孩子就要落地，你老生气会影响到他的，你总不希望将来我们的孩子变成苦瓜脸吧？”
　　　　冷凝枫还是保持沉默。
　　　　雷青云哭丧着脸，“老婆，我真的好冷啊，阿嚏，你看，我都打喷嚏了，你再不让我进去，我会感冒、发烧、得肺炎，哇~~~~~那你就得当寡妇了，你忍心吗？我年纪轻轻，事业有成，英年早逝……”
　　　　“哐！”窗户被打开了，冷凝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其实她也不是气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日，而是气他明明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的酒，说到底，她还是心疼他的身体健康啊。
　　　　雷青云立刻跳进来抱住了自己亲爱的老婆大人，“哈哈，我就知道老婆舍不得我。”
　　　　小小的风波烟消云散，其实各位大可以把它看作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冷凝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四年了，这个男人、自己的丈夫，他的性格一点都没改变，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是的，雷青云没有变、冷凝枫没有变、吴巍没有变、素天心也没有变，甚至冷重道夫妇也没变，但，总有人在改变，这就是时间的魔力。
　　　　第二天是一个万里无云，阳光普照的大晴天，宁氏财阀总部雄伟的建筑在繁华的市中心傲然挺立，以茶色玻璃为主体的大厦散发着稳重成熟的光泽。
　　　　一辆气派的轿车在大厦的门口停下，从车上走下来几个穿着贵气的男人，为首的还戴着一副墨镜，长得不难看，左眼的上方却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疤痕，给人一种阴险毒辣的感觉。
　　　　“董事长，这个宁思倩在商界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您要小心啊。”身边一个拿着文件的男人凑了上来。
　　　　根据他的资料显示，宁氏财阀的董事长宁思倩自四年前接手宁氏财阀以来，以其冷静干练的作风和日夜不休的工作态度闻名于整个商界，宁氏财阀的势力近年来在她的手下以惊人的速度不断扩充，这才惊动了这位日本天河会社董事长长川先生。
　　　　“哼。”长川不屑地撇撇嘴，“一个黄毛丫头，我还怕她？！”
　　　　是啊，他说得对，一个年仅24岁的黄毛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半小时后，长川先生彻底打消了自己原先的想法。
　　　　宁氏财阀顶楼的贵宾室。
　　　　“长川先生，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没问题吧？”一身灰色洋装的宁思倩悠然坐在长桌的尽头，手上拿着一杯没有加糖的黑咖啡。
　　　　“砰！！”长川先生用力拍了下桌子，一张脸已经气成了猪肝色，连墨镜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什么叫没问题？！！宁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哦？”宁思倩放下咖啡，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长川先生的手下已经在那里擦汗了，能把他们的董事长气成这样，这个宁氏财阀的主人还是头一个啊。
　　　　“问题大了！”长川先生怒道，“我们天河会社已经买下了东郊县的整块地皮，准备用来建造化工厂，可你们宁氏财阀偏偏将中间的那块山谷给买走了，这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吗？！”
　　　　面对着长川先生的怒气，宁思倩还是不冷不热地回答，“长川先生，生意场上可没什么先来后到，公平竞争，价高者得，你出手太小气了，
　　　　自然就抢不过我，这没什么可抱怨的。”
　　　　“你——”长川先生被宁思倩驳得无话可说，在商界吃憋，这可是他出道以来的第一次。
　　　　“好！”他收起自己的怒气，坐回位置之上，“宁氏财阀强行买下这块地皮，无非就是为了赚钱嘛，宁小姐，你开个价吧。”
　　　　宁思倩把黑咖啡一口饮尽，白皙纤长的颈部随着她抬头的动作展露在对方的眼前。
　　　　长川先生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一笔归一笔，这个宁思倩还真是一个少见的美人啊，虽然冷了点，冰了点，却依旧如花似玉，娇俏玲珑，唉，可惜啊可惜，人家已经是朵有主的花了。
　　　　“长川先生。”宁思倩抽出纸巾擦了擦淡红的嘴唇，“钱并不是可以买到一切的。”
　　　　“什么？！”美色当前，长川先生一时没听清楚。
　　　　“我说，无论你出多高的价，我都不卖！”宁思倩答得斩钉截铁。
　　　　“宁小姐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长川先生终于露出了凶狠的眼神，左眼上的伤疤也一跳一跳的，就象一条毒蛇。
　　　　一再被一个小丫头戏耍，已经突破了他的忍耐底线了。
　　　　“天河会社是什么背景，宁小姐应该很清楚，不要逼得我动用不想动用的手段！”
　　　　天河会社最初是以黑社会帮派起家的，走私贩毒杀人抢劫，几乎是无恶不作，这早已是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即使是现在，天河会社打着改邪归正的旗号，公司内部也还保留着一大部分黑社会处理事情的方式，所以，一般的正经集团都不愿意和天河会社正面交锋，以免吃了暗亏。
　　　　宁思倩收起了笑容，“长川慎悟（长川先生的名字），我宁思倩可不是被吓大的，”她抬起头，丝毫不惧地回瞪着对方，“我在商场上打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有什么手段不妨使出来，看看宁氏财阀是否接得了！！”
　　　　“好！”长川慎悟狠狠地盯了宁思倩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不送。”宁思倩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
　　　　一直站在边上目睹了所有经过的雪姬叹了一口气，“小倩——”
　　　　“暂停！”宁思倩举起手，“雪姬，不要和我说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的话，在那块地皮的问题之上，我没有妥协的余地！”
　　　　“我知道，那块山谷是无泪之城的入口处，”雪姬很理解宁思倩的感受，“可无泪之城已经不存在了，你还留着它做什么呢？那是你的伤心地，也是，也是他离开的地方啊……”
　　　　雪姬的声音小了下去，七夜魂飞湮灭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她说不下去了，整整四年，所有的人都不敢在宁思倩面前提起七夜的名字，生怕触及她被强行埋在内心深处的伤痛。
　　　　“雪姬，你想说七夜哥哥吗？”宁思倩笑着，笑得很美，“你说吧，没关系的，这么多年了，你们全都那么小心翼翼，好像把我当成了容易摔碎的玻璃娃娃似的。其实，我没那么脆弱的。”
　　　　宁思倩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你看，四年了，我不是一直都过得很好吗？我听七夜哥哥的话，好好地吃饭，好好地睡觉，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做一个幸福快乐的女孩。我做到了啊，我把每件事都做得很好，我答应七夜哥哥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的。”
　　　　雪姬听着宁思倩柔柔的嗓音，没有波涛汹涌的痛苦，没有肝肠寸断的哭泣，那么平静，那么安详，只有几缕淡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忧伤，挥之不去，无法忘却。
　　　　“好了，不说这些了。”宁思倩转身，“怎样啊雪姬？王先生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雪姬的脸破天荒红了起来，她尴尬地转过头去，低声道，“他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宁思倩咯咯笑了起来，这四年来，雪姬几乎成为了她的全权总监，宁氏财阀的第二把手，半年前她代表自己和一家证券贸易公司的少董王先生进行接洽，哪知对方居然对她一见钟情，从第二天开始就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雪姬是躲不掉也避不开。
　　　　所谓“烈女怕缠郎”，这不，半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