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野闻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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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寒心里开始发荒，自己小时候经过的那次洪灾不时闪现眼前，让自己心神不定，不由加快了回军步伐。才过平阴县时天空就不时响起雷声，大风聚起不息。这支队伍除了林寒、袁勇和徐刚比较担心外，其它军士都在欢呼，都有近二个月没有下雨了，来点雨正好解下暑气和干渴。
　　林寒借天气凉爽，正好行军为由更是加快了行军调子，自己满是希望能带这支队伍回济城，如真有洪涝也能帮助袁大人。这样行了三天到了长清县时，大雨就下起来了。风越来越大，雨势也越来越大，前行的道跟就难走了起来。
　　怎么办呢？眼看就要到济城府了，怎么也得想法赶回去吧，正好借这么大的雨情练兵也不错啊。林寒与指挥和屠同知一商量，决定必须雨天行军锤炼这支队伍的意志力和执行力。所以还是由林寒前面带路，徐指挥坐阵屠同知押阵。
　　看似这济城府近在咫尺，但雨天行军却如远在天涯。风已是狂风了，雨已是暴雨了。风可以轻意的把人给吹倒，所以行军时必须首尾相应相互扶持才能行走，不然就让风给吹倒。雨可以轻意的把路给冲毁，所以行军时必须信息通畅指挥若定才能通过，不然就让雨给挡住。
　　有的士兵受不了，开始消极怠工不说，严重影响了狂风暴雨中的行军队伍。林寒开始做劝导，现在外面已是十分危险了，必须快速通过这里回到济城，万一黄河发大水，所有的人都会把命丢在这里。就当这是在练习军事技能，就当这是在行军打仗，总之比的是我们的意志力和坚强决心，我们要与天斗与地斗，我们不能放弃。
　　最初还有效果，坚持到了齐河县队伍再次被迫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路让暴雨给冲毁了不说桥也冲没见了。林寒从长清县开始就远离黄河边沿，这里的路都是没走过的自己也不熟悉，怎么办呢？士兵们已几天没吃上一顿热的了，早把体力给用得差不多了，如要绕路估计得多走七八十里，不绕又没本事架桥通行，关键是把这支队伍给带回去才是真的。
　　林寒找到徐大人和屠同知讨计，两人问林寒如果真涨洪水还要几天？林寒把最新的黄河汛情讲了道：“现在黄河已涨了近一丈高，还有二尺多就会翻河。再这样下去估计二天内必涨洪水。”徐指挥又问我们还有多远才能到济城？林寒回答说直线距离也就七八十里，但现在前面的路已毁坏了，要绕还得多走七十多里共有一百五十多里路，还不考虑前面的路是好的情况，要三天近四天才能走到济城府。
　　徐指挥说：“为了士兵安全计，还是多走绕路，还尽量走高地。我看还是雨中强行军吧，跟不上的就直接淘汰吧，都训练这么久了这点苦都受不了，怎么行呢？”林寒忍了忍没有说话，俗话说慈不掌兵，不能因为个别士兵不行而丢下大部分人在洪灾面前，那是对其它士兵的不负责。
　　但林寒开不了这个口，要说自己也有责任，没有及时判断和做出决策才把这支部队甩在洪水面前。所以林寒把所有的士兵召集起来先给士兵道歉，并讲明当下的局势，并要求各个百户旗总小旗要把自己的队伍带好，不要丢下任何一个人，要互相帮助克服困难，力争全部带回去。
　　说完把马留给关照，要求把力气不济的一定要带回去，不能把自己的兄弟战友给抛弃了。并带头前去找路勘察情况，袁勇本想代他前去的让林寒拒绝了，并要求袁勇不要丢下自己这支队伍的任何人。
　　林寒找来几个熟悉这里情况的士兵前面带路，一起寻找回家的路，这些士兵都知道黄河发洪水的厉害，所以纷纷献计献策也想早点脱离危险。

　　　

第五十四节　防洪救灾

还好，前面的路没怎么坏，毕竟在济城府的眼皮底下，官府也不敢弄虚作假，道路桥梁平时里还维修得不错。这一队人马刚刚通过一座桥继续向前行去时后面传来巨大的轰隆声，林寒回头一看吓得浑身发抖。
　　原来这座桥让暴涨的洪水给冲垮了，要不是刚才自己拼命的如赶鸭子一样把这群人带了过来，呵呵，今天非得丢下几百具尸体不可，就算慢了，那这队人也非得挡在河对岸过不来。
　　其它士兵一看也是一阵胆寒啊，这刚太危险了，要不是这个林百户今天就真的会丢命啊，所以大家把感激地目光看着林寒。林寒让一千多人盯得不好意思，转身就往济城方向跑去，鬼才知道这么大的洪灾水患会发生什么事呢，先跑回济城府再说吧，那里还算安全的。
　　其它人一看林寒这个动作都以为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坏事，也拼了命的跑啊，济城府就在前面，到了那里才到了家才能真正安全。虽雨天行军不逗人喜欢，浑身湿透步履维艰但眼见济城府在即，后面又有洪水在追怎么也得跑回去再说拼了命也得跑啊，装备不好带扔了，凡是影响行军的都可以扔，但有一样不能扔那就是手中的武器，那才是自己最亲的兄弟，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放弃自己的兄弟的。
　　林寒有二个没想到，一个没想到是回济城的路还非常好走，比黄河沿线好走得多，这么大的洪水还可以通行，看来平时自己出来得太少了啊；第二个没想到居然没人掉队，也没人半路逃跑，特别是那些百户旗总小旗发挥了很大作用，相互帮助克服困难通行就快。
　　当然有些碍手的挡事的全给甩了，这没事以后有机会再配就是。在第三天这一千一百多人全须全尾的跑回了军营，林寒把人带入营中交给温成、牛奔和关照后，就与袁勇马不停蹄的往总督府赶，现在总督府肯定更需要人手帮忙，这场洪水还真的很大啊。
　　电闪雷鸣狂风怒号暴雨倾盆。
　　济城街头到处积满了无处排泄的洪水，相对低洼处足有二尺多深。林寒与袁勇一路狂奔，马蹄如石头丢在水潭里样溅起硕大水花泼散开来，荡起层层波纹向四方传递。好不容易渡过层层水街泥巷回到总督衙门前，看到衙门内外出出入入慌慌张张的衙役浑身泥水，从四方汇集而来又走往四处流去，平日里这时早已有人出来牵马打招呼，今天如不认得他们一样任由闯入，就算看到他俩人也只是点个头后匆匆而走，似多给林寒说句话就会耽误了自己的发财美梦。
　　林寒穿过影壁仪门来到大堂。大堂里也全是人影晃动，主事郭棋、录事常宁、书令事曲阳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手里不停的抄写着什么，衙役不时进来递上公函，又不时领取写好的文书用防水的油布包好跑了出去。袁大人坐在高堂大椅上，也不停的拿过案桌左边高耸的文牒迅速扫过后用笔抄抄录录的做了批示放在案桌右手边。
　　那右案桌的文牒已堆叠了更高一垛处置批复的文书或报告。林寒走了进去，让过滚动奔跑的衙役来到袁大人面前道：“袁大人，我回来了！”袁大人头也不抬道：“回来？回来了就快做事吧，现在情况危急，迅速做事吧！”又觉声音不像，忍了忍抬起头才发现是林寒，脸上大喜道：“原来是你啊，快快快，来来来，来人啊，把林记室的桌子快点给腾出来，让林记室……”又看了看林寒道“你先回去把衣服换套干净的，再来帮我处理文书吧。”林寒嗯了一身就往后宅走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早让雨水给淋湿透，上面满是泥点不说，这就样容易把纸卷污了。
　　先叫袁勇帮打桶水来，匆匆洗了擦拭后换了套干净衣服，抓过一把伞后就来到大堂。自己以前的那个桌子也腾地出来了，上面已摆好笔墨纸砚和空白纸张，刚还堆满的各类图书资料已移开了。袁大人对林寒点了点头，叫一个衙役把自己案右上的批复文书抱给林寒道：“你先把我刚处理的文书整理好，按远近险急分门别类处理誊抄后交由书令书发送出去。”
　　林寒嗯了一下就坐下打开最上面的一个奏本，上面是青城县上报的洪灾评估报告和灾情损失初步统计，以及请求总督衙门支持救灾的请示。左侧是袁大人的批示：“着青城县官府密切关注洪灾情况，迅速转移和安置好灾民，各卫所军力全力配合青城县知府行动，不得有误，否则严惩不怠。”
　　先把袁大人的批复在空白公文纸上誊抄好。林寒去过青城县，了解和调查过当地的水文情况，又根据自己掌握的往年山东沿河洪水灾情，再结合别人的建议和自己的理解，特别是洪灾如继续上涨，如需要安置灾民就得选一些安全可靠的撤退路线和安置地址推荐，也一并抄写在公文后面，站起来走到袁大人面前双手递交上去给袁大人过目。
　　袁大人只看了一眼就非常满意，特别是林寒在最后的一些措施建议非常好。点头对林寒道：“你做得很好，不过你去过的州县太少，不如这样吧，你先处理自己去过的州县公文。其它的由我来想想法子。”林寒嗯一声就走到录事常宁的坐位前，把自己抄写好的批复交给了他，后续由他负责签证加章后就得发出去。
　　林寒回到坐位，把自己巡逻并调查了解的州县上报的公文和袁大公处理好的誊抄处置好后，就交给衙役传递免得自己再跑来跑去。袁大人受林寒启发，迅速下令抽到山东本地籍官员和熟悉山东地理的军士前来总督府候命，让主事郭棋找出山东地舆图铺在大堂挂着，由抽调山东官员和军士讲当地的地形地貌、道路桥梁、水文资料，以及历年山东洪灾造成的影响，后续灾难处置与救援工作。
　　同时下令河道总督、各司道管河官、布政司和济城府懂黄河水情和河道治理的技术官员赶到总督府，要他们提供洪灾救援、灾后安置等专业知识支持。
　　同时命令各州县管河文制官员及具体负责的同知、通判，州同、州判、县丞、主簿、巡检等官员，必须配合武职官员修守堤防；由各参将、游击统领的河防营，河防营的长官、把总、千总等武官，每营派出河防兵，驻守在险工段负责修防。务必各司其职，共同担负河防重任。

　　　

第五十五节　天恶圣贤

如果说暴雨狂风洪涝凶，哪里还算沉稳安全，那肯定是官府。
　　如果说电闪雷鸣风波险，哪里还是热门喧嚣，那肯定是官府。
　　至少在当下的山东总督衙门是人潮汹涌、灯火通明、车来马走。
　　这里已聚集了非常多的人，各色各形的都有，除了总督衙门的官吏衙役，还有新组建的防洪抗汛技术咨询顾问团：有布政司的治河官员，有按察司的提刑官员，有都指挥司的指挥军官，还有一些济城府城里各个官府衙门的技术官员和山东籍军士。
　　他们的目的是介绍山东各地地形地貌情况，特别黄河沿岸水道和河防情况，发表应对洪灾的各种应急措施、意见、见解，为总督衙门和各州府县提供专业咨询、建议、办法，总之就是如何防范和减少此次洪涝灾害。
　　所以山东总督衙门就很忙，林寒就更忙，袁大人已三天三夜没休息。幸好林寒急时回来，帮袁大人分担了大量事务，所以袁大人趁机在案前打会瞌睡。
　　经过近一天的事务处理与掌握，林寒已熟悉了洪灾处置流程，已把袁大人要做的事情转接了大部过来：
　　先由主事郭棋派来的侄儿郭焰协助林寒处理事务。还是由书令事曲阳和轮流值班的曹吏、书吏、令吏、堂吏、公典、书典、库典、吏典等衙役，先接过各地上奏的公文按内容性质和轻重缓急分类，凡是上报洪灾事宜的单独加急处理；
　　再传给录事常宁及轮流值班的曹吏、书吏、令吏、堂吏、公典、书典、库典、吏典等衙役，抄录和记录后再转给主事郭棋及手下轮流值班的曹吏、书吏、令吏、堂吏、公典、书典、库典、吏典等衙役，分别送到请来的技术咨询顾问团，按济城府、兖州府、东昌府、青州府、莱州府、登州府为大类别，再以各府所辖的州、县为小类别汇总，由技术咨询顾问团给出专业意见，再抄报给林寒拟写总处置方案和建议后，再汇总报袁大人批复。
　　这样既减少了工作量，给出的处置方案和意见也很有针对性。公文处理也更合理和有条理性，减少不必要的咨询浪费，同时加快了批复下达效率。袁总督睡了一会精神似好点，接过林寒拟写的公文批复看了看，已觉得没什么要改的，直接拿红笔签字后转发给主事郭棋按程序迅速下传。
　　又看了一会衙门情况，很是满意，但人人疲惫，精神萎靡，想了想派了一个衙役手持手令到东平卫交给徐指挥，调拔一个所的兵力前来服务。这洪灾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必须有人来服务做些其它事务，特别是安排饮食和搭建临时休息场所，安置技术咨询顾问团官员休息以及传递一些消息。
　　很快东平卫派了一支百户队过来，原来是林寒所在的第八支百户队。林寒见到温成、牛奔、关照进来对总督大人行礼很是奇怪，他们怎么到总督衙门来了。林寒站起来正准备问什么情况时袁勇出来了，对温成手一挥，这群人就迅速从大堂侧门进入二堂三堂安排起来。
　　林寒精神还很好，一点都不觉得疲惫，想了想又坐下来处置手下的公文。过了一会手中的公文终于拟定完后叫郭焰抱给袁大人批复，自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想到自己从长清县开始出发并下雨，行了三天到齐河县，行了五天军才到济城南城军营，自己回到衙门已忙了一天多两天吧，这么算来已下了十天雨了？听外面的雷声闪电和狂风暴雨，还得要下几天才不会下呢？
　　从八月初一开始巡逻，到现在已一个多月了，嗯？今天是九月初三还是初四？与袁总督一起来山东还有几天就满一年了，这一年山东并没因袁总督的到来而变得好转，反而因朝廷加税与白莲闹事变得更加危机四伏，特别是今年又是洪灾，情况会变得更加繁杂。而袁总督怎么会来这里呢？去年七月在太行遇刺与到山东来有没有关系呢？又是什么人和什么事非得杀死袁大人一家呢？
　　林寒陷入沉思，觉得袁总督来山东也是想好好做番事业的，结果却陷入这漩涡中越挣扎越陷得深，呵呵，这里有没有问题呢？从人性来讲，我如有仇人，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他给消灭，而是让他天天痛苦不得安宁，嗯，或许袁大人就是让仇人给故意放在这山东来的？也许就是为了让袁总督不得安宁，然后找个理由……林寒想到这感到一种浸入骨髓的冷传来，打了个激灵后醒过来看着袁大人。
　　刚好袁大人也看了过来对林寒道：“林记室，你辛苦了，怎么不再休息一会呢？”林寒站起来走到袁大人前面道：“我不累，只是刚想到这暴雨下了也有十天吧？也不知何时会停，又想想袁大人到山东一年了，我也有一年了。”
　　“是啊，本督来山东一年了，回首扪心自问，居然一事无成，反而让山东更乱了，现在天降暴雨，何时是头？哎！这老天为什么就不能好生安民，反而降罪于世，让天下不得安生，难道天道也好坏不分？非要难者更难，苦者更苦？此国事多难、生民维艰之际又遭天降洪涝，如何是好啊！哎，吾常反思，是不是本督给山东带来了更多的灾难和不幸呢？”
　　“大人，这与你无关啊，大人也是夙夜为公，枵腹从政、焚膏继晷为山东事而牵肠挂肚，呕心沥血，只是天道不公，暴施于民，才让大人无力可使，无法平息山东乱局。大人当放宽心怀，事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得大人保重身体才能坚持不懈治国安民，山东才能变得好起来，才能让山东居有其屋，耕有其田，才能老有所养、幼有所育。”
　　“呵呵，谢你吉言，但愿如此吧！你林记室没去军营好久居然也没学会了劝人啊，看来军营真能改变一个人啊！”林寒脸一红，呵呵干笑几下道：“哪有哦，我也是在大人的提携下才能想到这些，要是以前我根本懒得想呢！”
　　林寒其实没说实话，心里对袁大人的今后命运感到惊恐莫名。其实像袁大人这样一心为民的官员还真少见，正因少见才不能融于世俗，正因忠良才受忌恨，正因忠诚才受背叛。
　　天道是喜欢天下有好人好事，但不喜欢天下有圣人贤人。自古以来凡成圣成贤的有几人是文武官员呢？想成圣成贤的官员最终都以悲剧收场，结局都很惨烈。比如岳飞、文天祥，再比如屈原、蒙恬。

　　　

第五十六节　大涝伤命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天一直雨下个不停，各地州府县派出的衙役上报的洪涝灾情消息很快就汇总到了总督府。
　　包括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司三司和济城府的所有官府齐齐聚于总督府，其下的公文处理与批复也全搬到了总督府。因为山东总督府不光是山东最高行政军政首府，还有总督府的处置效率更高，特别是有抗洪救灾技术咨询顾问团能给予专业的意见，能方便自己快速做出决策，更能减少麻烦不说，还能少留些隐患。谁都知道，这洪灾一发，各地的形势就会恶化，会发生什么事件没人可预料，加上白莲教正在旁边等着官府救灾不力抗洪无能，所以不如有事情大家担，有困难大家承吧。
　　林寒很忙，忙得想去后面看看温成他们来做什么的时间都没有了。不过不断从后面送来的饭菜和饮水可以看出，袁大人对自己管辖的百户所非常信任，不然不会抽这支小队来做后勤保障和传递消息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保护好技术顾问团的人员，不分职务大小，不分官位高低，一律统一安置在府衙的二堂三堂里面，并分成六个工作咨询组，按不同州府送来的公文分别送到不同的咨询小组去，减少不必要的打扰。
　　所以事情虽多但不忙乱，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有章法可寻，处理起来就没最初的迷茫和无措。那张山东地图已让人画得认不出来了，上面用各色标注了山东黄河及其它支流的水文记录和洪灾受损情况，还时不时更新，除了专业点的看得懂外，其它人都会头昏眼花不知所谓。
　　林寒也不知是不是练过道法或吃过灵药，反正几天几夜没睡也没见疲倦，这让总督大人很放心，正好自己也可以偷个懒了。除了重大事情需要自己及时处理外，其它都交给林寒先做好案底，然后自己只管批复就行了。还有林寒带领的那只队伍也不错，分成前锋前卫后勤后卫四个小旗分别正好发挥了各自作用。前锋、前卫用来传递消息和收发公文，后勤、后卫用来煮饭送茶和保护总督府。
　　袁总督不由暗自欢喜，要不是林寒会来事，今天这总督府不知会怎么样呢？以后还得多教教他，让他能成为一名对国有忠对民有用的人才给好好培养才是。
　　转眼到了九月初十，雨还在下。
　　袁总督到山东任职刚好一年了，想想自己这一年来做的所有事戸，真没有几件能提得到桌面讲的。又暗自伤神起来，当初接到朝廷旨意来山东任职也是信心满满志存高远，如今是荆棘载途步履蹒跚。眼下洪灾一过这山东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子啊？自己虽不为自己的官位想想，也得为黎民百姓着想啊，这些黎民真是遭了什么罪啊，才让上天如此惩罚？
　　雨终于停了，下了整整二十天。天虽还阴着刮着风，济城街上的洪水还没消退。
　　总督府下令东平卫和济城卫的军士上街准备清扫街道，把冲上街头的泥浆必须趁水势消退时一并清理出去。济城府知府汪诚静早已上了街，挨家通知全城的人必须出来打扫卫生。大涝之后稍不注意就会发生瘟疫，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实实在在的发生过的事，以前山东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官府还有另一项重要的事，就是所有人不能喝生水，由济城卫统一负责监督和统一指定地点发放饮用水和食品，这是受东平卫的启发总督衙门专门行文给各州府县的。
　　林寒没有参与外面的清扫行动，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和公文处理要帮助袁大人，特别是洪水消退后还得考虑如何安置各地的受灾人群，更要防疫防灾和防闹防变。总督府早已行文给朝廷，要求减免今年山东所有的税赋和拔付赈灾钱粮以安置灾民，虽不知结果如何但还是有希望的。其它三司和济城府的官吏已慢慢撤退回自己的衙门办公了，总督府除了技术顾问团没有解散外其它都撤了，一时就冷清很多。
　　但来来往往的公文确不见减少，反而是更多，一些以前让洪水挡住道路的府县终于通了，各地边远不通信息的也通了。各地受灾情况报告如雪片般飞进了总督府大门，一时各地灾情也汇总起来，各地的损失也汇总了起来，要求总督府一定要全力帮他们，帮他们全力救灾，否则山东就烂透了，没法收拾了。林寒给袁大人汇报工作时只说了两句话：
　　报上来的公文总结出就二个字：受灾，再总结：受洪灾，再再总结：受特大洪灾。
　　报上来的请求总结出就二个字：救灾，再总结：救洪灾，再再总结：救特大洪灾。
　　袁大人听了就是一阵无语。
　　袁大人问了问山东全境内受灾情况如何，林寒道受灾特别严重。
　　袁大人又问了问黄河两岸沿河死伤如何，林寒道死人无计其数。
　　袁大人再问济城府黄河上下游情况如何，林寒道情况基本好些。
　　袁总督仰天长叹、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