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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穴居生活 作者:分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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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大丛索梅长在一个一米多高的水泥管外,那水泥管子不知道有多深,黑漆漆的,用铁网子焊起来了,张恕小时候还幻想过里边关着什么吓人的怪物,每次来摸那丛索梅总是提心吊胆的。
不止他害怕,其他孩子更害怕,所以那丛索梅也是长得最好,果实留最多的一丛。
以前没往这上面想,现在住到洞里,张恕走到山上就想起来了。
整座山山腹都是仪表厂的洞穴,那水泥管通向的内部还能有哪?难道跟二门房间里的圆形大洞是连通的?
张恕爬过几块石头,跳过两道很深的夹缝,就看到那截突出在两块巨石间的水泥管口子。
侧面的索梅丛又长大了,几乎挡住管口一半,管口上焊的铁网还在,就是锈蚀得更加厉害了,光线能照到的水泥管内部堆着经年累月风带进去的泥沙,上面长出些杂草。
张恕走过去比了比,管子足有一米五高,弓着身就能走,跟洞里的差不多高,说不定真是通的。
张恕琢磨了一会,先不忙回去看能不能走通,还是先到山顶,站水塔下面拨号。
不是打不通,就是没人接。
朝阳跳出山岭,薄雾从山间、田地上浮起,雾色里,田地那一头两山外,湖水半遮半掩,本来是很美的景色,没有了人气,温度都像低了十度,冻着骨头。
张恕揣了手机,拿出收音机把天线拉到最长,慢慢调频道。
他都不敢抱希望了,哪知忽然听见一声“药品……”,忙拨回去。
“……请大家不要盲目相信谣言,这次疫情虽然跟过去的甲流、非典比,确实有一定程度上的扩大化,波及面广,但仍旧在国家的控制范围内,目前为止,即使尚未研发出有效的疫苗,但是疫区范围已经得到及时控制,请大家保持冷静,安心服从收容区临时制定的法律法规……”
控你妹……
连H镇这种山旮旯里的厂矿区都有丧尸,大城市和交通网线上的地区会得到及时有效的控制?
打死也不敢信啊!纯瞎扯。
张恕又换了其他试,再也收不到任何声音,拨回去听了一阵,张恕明白了,原来是ZY村收容区的广播。
这么看来,ZY村收容区目前还是安全的,倒也正常。
整个H镇平时都只有来进货的人进出,相对闭塞,人口也不多,环境比起K市的肯定单纯多了,而且ZY村比H镇更具备地理优势,只要把火车隧洞和公路隧洞还有码头控制好,远比四通八达的地方安全得多。
不过张恕不后悔离开ZY村收容区——没有人知道这次的灾难怎么开始的,没有任何预兆,就像太阳升起落下那么自然,死亡序幕已经拉开,既然有最早一批变成丧尸的人,谁也不能保证今天还是健康的人,过了一天不会突然变成丧尸,还是人少一点好。
“咔啦”
张恕猛地回过头——上山的一路上都没碰到过丧尸,山上山石耸峙,应该没有丧尸能够攀爬上来才对……
谢高文从山路口那伸出头来,张恕看清是他松了口气。
“灶台弄好了,等干了就可以用,你不是想去K市吗?我们出去找车,有车的话一个白天来回可以的。”
张恕不知不觉在山上呆了一个多小时了,一看太阳都出来一截了,难怪谢高文已经砌好灶台。
张恕把收到ZY村广播的消息告诉谢高文,谢高文听完什么表示都没有,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过来,但他也没说要回去。
张恕把收音机给他,让他听了一会,他就关了,反过来催张恕:“下去吃早饭吧!我煮了稀饭煎了饼,吃过我们就出去找车,还要找油。”
张恕心里感激,知道不用说出来,太客气反而不好,跟谢高文一起下山回洞里。
仪表厂几十年都半死不活的,就算领导有车,也只有那几辆,肯定开走了。
光学仪器厂不一样,军工光学望远镜比民用厂家生产的质量好得多,不管从技术还是质量上而言,因而那个厂的产品一直畅销,效益很好,工人有车的也多。
国家在别处安置工厂,统一接走工人的话,说不定有人的私车没有开走。
可能性不大,但满街都是空的,也只有抱着这点希望,张恕和谢高文一人拿一根棍子,一头削尖,就这么蹬着三轮车出去了。
光学仪器厂大门开着,里边看着跟仪表厂这边一样空空的,甚至更加呈现出末日的颓丧衰亡气息,住宅、商店的门窗基本都是烂的,门窗里边翻得乱七八糟,路上丢着人们不知在什么情况下来不及带走的各种物品。
张恕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差点踩到一个泰迪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一个窄小的胡同那一头露出一辆轿车的后车厢,他们找了两个小时才找到这么一辆车,不敢错过,只得挤过去看。
胡同两边是住家,很多道门,大半都开着,有些的门烂了,歪斜在墙上,听不到声音。
谢高文不等张恕,径自往里边走,张恕赶了两步,T恤短袖下昨晚留下的伤忽然痛起来。
游戏NPC(?)说过,这个可以提示有僵尸在附近。
张恕想起来,但他没当回事,僵尸?丧尸?游戏和真实要怎么搅合在一起?
他捏了捏胳膊下方,却没有丝毫缓解,只能忍着。
谢高文忽然大叫:“啊!!”
正在查看的一道门里扑出一个丧尸,要不是谢高文退得快,差点被它抓到!
可是这个丧尸动作很快,一扑扑空,立即转身又扑,半边脸上血淋淋的,露出白森森的颧骨和部分牙齿,身上穿的衣服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浸透了干涸的血迹。
谢高文急忙后退,被刚刚才跨过的箱子绊倒,丧尸挥着手扑到谢高文身上!
张恕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尸体”,僵了几秒,谢高文用手里木棍挡着丧尸咬下来的嘴,没有余力逃脱,吓得狂喊张恕,张恕一抖,急忙赶两步,一棍子捅过去。
一声闷响,棍子尖锐的那头从丧尸肩上插进身体,从另一边腋下穿出去。
没用,丧尸嘶叫一声,仍然奋力想要咬谢高文,竟然对穿身而过的木棍没有其余反应!
丧尸力气比活人大,谢高文的棍子断了,丧尸一下子咬下去!
“砰”一声,谢高文被溅了一脸红褐色的血,张恕飞起一脚踢在丧尸脸上,把它踢得带着棍子翻过去,兀自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木棍很长,穿着它的身体,卡在门框角上,一下子站不起来。
谢高文吓得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张恕抢了他手里的半截棍子,掉过尖头上前一步,从丧尸眼眶扎进去。
丧尸震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谢高文一脸吃惊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因为喘气喘得太厉害,肩背都在起伏的张恕,难以置信。
“你救了我……”
胳膊还在疼,另一道门里响起拖沓的脚步声,张恕明白了:那伤真的可以提示丧尸靠近。回身叫谢高文:“还有!快走!!”
两人刚朝来路跑了几米,张恕回头一看,居然看到三个丧尸,巷子那头的车只能放弃了。
尽管有了第一次之后,再下手似乎没那么难,但把木棍扎进一个头颅里边,滋味绝对好不起来,而且只有一根短木棍,想杀三个丧尸太困难了点。
张恕习武,可……武术不等于杀人技巧,武术是武学的艺术,强身健体的同时,张恕也只不过比普通人能打而已,真的论打斗技术的话,他还不如警察。
顶多,他的身体经过很规范有序的开发,发展空间比警察、特警或者军人大而已。
谢高文蹬着车,张恕跑几步,看没有丧尸能跟上来,才搭着边坐上去,坐了一阵手还有些抖。
两人都心有余悸,找车的事情暂时搁置。
看来丧尸在白天只是龟缩在阴暗的地方躲避阳光,并不真的只有一座空空的市镇,可以随便到处逛着找东西。
他们到中心街上装了满车水泥灰包,就准备拉着回仪表厂去。
谢高文忽然问:“听到吗?”
张恕点头,两人往一边路上看,果然看到一辆越野飞驰在路中间,向着他们的方向疯了一样驶过来。
车很快就靠近了,看得出车身上沾满了血和……一些碎肉,就像才从地狱里逃出来。
7、第七章 。。。
离他们二十米时,越野放慢了速度,有人喊:“说话!你们是活人吗!?”
谢高文忙应声:“是!是!你们从哪来的!?”
车上忽然有个女人尖叫:“张恕!是不是张恕!!!”
即使尖叫,也很好听的嗓音,张恕记得她,抬手挡着刺眼的阳光看,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女人,跌跌撞撞朝张恕跑过来。
张恕慢半拍地说:“张娟?”
张娟已经跑过二十多米,一把抱住他,又哭又笑语无伦次地。
好一会,张恕才弄明白她为什么这样激动。
她也被火车拉到ZY村收容区,下车后她找到部队领导,拿话压着当兵的,要了一辆车和司机,送她去K市。
那也才是前天中午的事,K市有九个收容区,她儿子在六区,市人民医院里。
她顺利进了六区,那时候收容区外随便一看就有很多徘徊游荡的丧尸,本以为收容区是安全的,但没想到紧挨着的第五收容区在当天夜里传来枪声,很密集,而后两个收容区的联络就断了。
第二天一早,人民医院里早先病死的死者尸体活过来……
张娟因为经常跟高层来往,有领导给她从别处派来车,接了她和她儿子,本来想到另外安全的收容区去,可是走到半路,所有通讯都断了,还差点被丧尸包围。
要不是派来接她的是个警察,随身有枪,他们可能根本逃不出来,夜里在图书馆躲了一晚,到白天才敢开车逃出城,但是子弹打空了,那个警察也因为救她的儿子被丧尸咬了。
张恕向靠在车门上,远远站着不走过来的警察看,这时才明白他为什么不走近。
被咬了,等于被判了死刑。
难能可贵的是这位警察还坚持把张娟母子送来了。
话刚说个大概,就有丧尸听到车辆的动静,从藏匿的地方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张娟叫他们两人上车,谢高文舍不得水泥,那位警察听到,从身上摸了手铐,远远地说:“用越野拉着三轮走!快上车!”
张恕他们推着三轮过去,走近了一看,警察才二十出头,很年轻,但他的脸色发灰发红,明显体温已经在上升了。
他问:“你们有谁会开车?”
谢高文说:“我会……没驾照。”
小警察苦涩地笑笑:“以后没人查你驾照了,别去城里,这车以后随便你开。”
张娟坐到车后座上问:“李隽?”
小警察冲她摇头:“我觉得我快了,既然你已经找到张恕,我就放心了。”
张娟惊疑地问:“你不跟我一起去山洞了!?”
他仍然摇着头,眼神有些发昏地说:“我没救了,你们赶紧走!”
那些走出来的丧尸在太阳下走得很慢,但还是一步步地朝他们这群人走过来。
张娟“哇”一声哭出来,她睡着在车里的儿子被惊醒,一看他妈妈哭着,也吓哭了。
张恕默默地坐到副驾位置,看着车下那个警服被扯破了,半身是血的警察——一向对从事这种职业的人没好感,可是从此后,他会对跟这人穿一样制服的人保持一份最起码的尊敬。
才从丧尸嘴下逃出命的谢高文自然明白被咬的人没救,重重地叹了口气,爬上车关上门,小警察走到后面把三轮车头跟越野拷一起,拍拍后车窗。
谢高文发动车子,缓缓驶出,从后视镜看到小警察摸出刀子迎向丧尸,不敢多看,忙把油门狠狠踩了下去,张娟哭得撕心裂肺,紧紧抱着她儿子,一次头也没回。
张恕知道不是她装模作样,而是一回头看了,恐怕就会跳下车跑回去……
进了仪表厂,张娟还在小声啜泣,她儿子脸蛋苍白,不知道有什么病,看起来很虚弱。
张恕问:“他要吃什么药?”
张娟擦着眼睛,好一会后才说:“我带了,在医院里就让医生准备了一包给他留着。”
“那就好。”
这么小,四岁多的样子,要是没有药,很容易就没了。
车速快,被惊动出来的丧尸慢腾腾挪到太阳下,已经看不到车过去的影子,又蹒跚着回到阴影里去。
塑料袋被吹上半空,有个丧尸盯着看,被阳光一刺,眼角流出血,瞳仁里只有满布的血丝,没有一丁点光辉。
越野没开进院子,车上满是血,如果不冲掉,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外面的丧尸。
离山洞还有一百多米,张恕就让谢高文把车停了,田边有沟,淌着山里流出的清澈水流,他们俩走回去,从垃圾堆翻出勉强能用的塑料盆和桶,装了沟里的水泼到车上,把外面完全清理干净了,才驶进院子去。
停进山洞,也是张恕的意思。
车两边的玻璃已经坏了,如果停外面,万一夜里有丧尸爬进去怎么办?反正停进洞里也只占了不大点地方,就不放外面了。
现在车是有了,油也还剩下不少,但……张娟嘴里说的K市无论如何也不能去闯。
她知道张恕爸妈在K市某医院后,说得还算温和,只说张恕即便去了也见不到面,根本不可能冲进收容区去,前天还好,到今天每个收容区外都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没有坦克、装甲,谁也别想突破。
张恕看她欲言又止,没说出来的话恐怕是爸妈活下来的几率不到万分之一。
医院虽然有别处没有的医疗设施,但也是最容易感染的地方。
张恕在越野车边坐了好一会,才对谢高文说:“不去了。”
谢高文像对自家小辈一样,揉了揉张恕的头,到里边去给张娟母子做东西吃。
张娟和她儿子——张临德吃饱了后,她给小临德吃了药,小临德的脸色稍微好些。
铁门外那间小屋背后有个单间的厕所,张恕告诉她位置,照样告诉她进出锁门,钥匙放门头上缝里,张娟一一答应下来。
越野车声音太大,开出去只会招惹来丧尸,而且在找来更多汽油前,车里的汽油最好能留着备用,免得真到需要的时候用不了。
张娟带小临德吃了饭到车里睡觉时也才中午,还有半个白天,张恕和谢高文卸了水泥灰包,又一起出来。
前一天张恕搬了一家,这下午谢高文和他一起,把剩下几家能用的东西分几车都拉回山洞,匆匆的,太阳又落山了。
现在张恕知道那些好像野兽又听不太清的声音怎么来的了,呜呜地此起彼伏,白天躲起来的丧尸到了晚上都出来了,不知道有多少徘徊在外面再也没有了灯光的黑暗中。
既然不去K市,从张娟嘴里知道这世界已经彻底变样了,那么就该好好考虑长期在洞里生活下去的打算。
这两天找到的食物有二十来斤米、三把面条、两个鸡蛋、干菜几斤,半袋面粉,还有张恕和谢高文从火车上带下来的两袋零食,里边有七包方便面。
非常少……
水塔就在山顶,抽取的地下水,饮水不成问题,可食物问题迫在眉睫。
张恕把鸡蛋拿给谢高文,让谢高文做了一碗蒸鸡蛋给小临德——小临德还病着,即使食物够,营养必须得跟上才行。
至于还在长身体的他自个,张恕没办法也没条件过多考虑。
其实土路对面几十亩的田地里稻子都熟了,如果能收割下来去壳,一亩地至少也有几百斤米,但一来白天渐渐变短,找现成的都不够时间,怎么能靠人力把稻谷变成米?除非找到机器。
如果有机器,以后还可以用这些地再种上其他作物,就不必再为了吃的发愁。
从洞外的路顺着进去,省建的更里边有个村子,除了可能有他们急需的机器,还可能找到种子
晚上商量的时候,张娟整理了记下来的东西,简单定了明天的目的地——山里的村子,几人睡下。
张恕一挨枕头,这一天都没来骚扰过他的NPC发话了。
——就杀了一个?
(你怎么知道?)
——内视。
(啊?)
——不知何为内视?
(什么东西?)
——按我说的做,盘膝而坐,五心向天……你有腿吗?
(有,谢谢。)
——那便好。
(什么是五心向天?)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足有半小时NPC云鸠没说话,张恕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暴躁。
——你才暴躁!
(……)
——五心是头顶心、双手掌心和双足掌心。
(原来是这个,师父教过,但是气功只随便了解了一下,讲到“养气”就没有再深入下去。)
——收到你这样的弟子,师门不幸。
(乱说!我是省代表队的!)
——按我说的做!
云鸠没问,但张恕就是听出NPC没听懂他那句话,于是发火了。
云鸠还挺有个性的,这么智能化。
——你做得到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张恕猜对了,云鸠不纠结在张恕所想的问题上,话题死抠中心,半点不偏。
8、第八章 。。。
张娟和小临德睡在车上,谢高文挨得近点,但他背对着张恕,没人看,张恕就轻轻坐起来。
按师父教的,这种打坐静气方式不叫五心向上,两只脚脚底板都冲上,这叫双盘。
一般人都能做到单盘,就是一只脚的脚底板朝上,能做到双盘的不多,张恕从小打底子,有什么难的,把双手放在盘好的膝头,掌心朝上后问云鸠:
(然后呢?)
——闭眼,将神识聚于眉心之上一寸,做内视。
(闭上眼睛还怎么看?)
——魔物!!!
没有声音,但张恕感觉得到这位NPC暴跳的样子,顿时好笑。
发现被耻笑,很快,云鸠冷静下来。
——知道何为神识么!?
(想象力?)
——想象力?集中神识,“看”向肉身之内。
张恕试了试,很莫名的看到如黑穴一样的人体轮廓,外有微光,而在身体内部有两道很淡的青烟浮游不定。
——你只杀了两个,只有两道气……连怎么炼气都不甚了了,究竟如何具备灵识的?
(你教我不就好了。)
云鸠暴躁了点,但好像没有办法不理会他。
不管张恕内心想还是说,似乎在沟通时,云鸠都会知道,这次直接气跑了,一整晚都没有再出现。
张恕吃不准所谓内视到底是真的看到了那两道气,还是根本来自想象,就算做梦的景象也比那两道气来得清楚得多!
五点左右,张恕醒了,才醒过来就听到云鸠说:
——别动,保持气息匀净。
(干什么?)
凭空就能在他身上弄出伤口来的力量,谁知道还能做什么事情?张恕一瞬间就吓清醒了。
一清醒过来,张恕就发现睁不开眼睛,刚想尽力睁开……
——说了别动!
原来,连眼皮子都不许动。
张恕莫名其妙地想:以后吼谁不许动,记得把眼皮子也不许动这条加上。
——你既不会炼气,又有许多问题纠缠,我便在你入睡时助你导气入海,你若担心,只管内视,一看便知。
张恕感觉了一下,他居然真的以云鸠说的“五心向天”姿势坐着醒过来,立即集中注意力到眉心,向内一看,两道淡淡的青烟本来飘移在身体内,去向无定,但是这时候看起来居然汇聚在下腹,即“下丹田”处,以圆形轨迹滚动,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一丝的白气从身体外渗入,走的却不是同样的轨迹,而是一个大得多的圈,把全身当做运行的场所。
淡淡的白气细得像蚕丝一样,汇入张恕体内薄薄一层气流里,气流每运转一圈,才有一、两条细丝从体外进入,加入到气流里,好像正因为有这一个大圈运行的气流,才推动了下丹田里边的两道青烟滚动不停。
张恕对“气”并不陌生,毕竟过去所学也接触过,看这情形,怎么有点像气功基础功法,只是过去没有“亲眼”见到气是怎么来,怎么运动的。
据练气功的人说,功法简单,但靠念力采集外气汇聚在体内却相当艰难,平常人至少也要好几年才能靠丹田推动内气运行,接下来才能依靠这种凝聚力吸收外界的气,用到自身。
张恕一看体内的气流虽然还很薄,就像快要散开的雾气一样,但确确实实地在从外部吸收不停,一下子吃惊,问题都少了,只剩下一个。
每一点吸入的就那么细细一丝,汇成现在他看到的气流,用了多久?
难道他一睡着,云鸠就控制着他的身体开始帮他导气,导了一整晚?
——哼!
(为什么?)
好吧……他问题是多了点,可是一来就给他身上留下伤,还能在他睡着以后接手控制他的身体?谁的问题能少?
——保持如此,到你不特意凝神内视,身体也能自发吸纳灵气时再动,否则下一次仍要重新开始。
小雷达是好东西,而云鸠仅仅用一晚上就帮张恕达到了习练气功者十几年的地步,张恕自然知道好歹,默默地专注到体内运行的气流上。
云鸠说完话后等了几息,看到张恕听话了,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个外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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