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裸兰大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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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片刻发生的事情,等到那些兽族女士们想起尖叫的时候,自然之子已经命令守卫将哈里巴强行拉开了,哈里巴兀自大声咒骂着,在空中挥舞着拳脚,不过这却让自然之子放下心来,因为至少高层领导还是自己人,没有被绿教侵入。
「煞尊大神护佑圣民,哈哈,你能奈我何!」那龙人极其坚强,吃了哈里巴几十拳竟然还能爬起来,只不过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被卫兵拖了下去。
成国府的土人侍者们赶紧过来收拾现场,擦干净血迹,那一整席的酒菜也全都换了下去,包括那盆「人血肉牙汤」。
哈里巴此刻虽然还在骂着,脸上却现出极其沮丧的神情。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可是这个小插曲的主角偏偏不巧就由他的子民来扮演,这个脸可丢大了。
自然之子几个高层领导,包括成国老都上前劝着,哈里巴更加悲从中来,竟然呜呜咽咽的抽泣起来,让大伙儿哭笑不得,兰若云也不禁哂然。
一个侍者小跑过来,在成国老耳边说了几句话,成国老面上一喜,大声说道:「快请到花厅,人家喜欢并蒂兰花的香气,千万别点檀香,把东厅和西厅的兰花全搬过去。还有,把昨日运来的水蜜樱桃献上去,让大少爷自己亲自去招呼,那个……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可别失了礼数。」
众人正惊诧着在这尴尬的时刻成国老怎么还喋喋不休的说起这些来,哈里巴更是很不满意他的怠慢,这成国老却一脸喜色的说道:「众位可知道我今天特意准备了一个什么节目吗?」看见哈里巴怒瞪着自己,忙道:「大首领,一会儿你要是看了这个节目,包管你不再难过,这个我可以跟您保证。」
他又冲着众人神秘的笑了一笑:「失陪一下。」转身向着内厅走去。
「这个成国老,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自然之子轻声说着,他知道成国老本领极大,说不定真的能让众人忘记刚才的不愉快。
过了一会儿,一个满面英气的青年走了出来,向着自然之子等首领鞠躬问好:「小侄奉家父之命去办一件事情,晚到这些时候,还请各位叔伯父见谅。」看到兰若云时,眼里一阵惊诧闪过。
「定疆,你父亲这是搞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自然之子问道。
那边兰若云已从蝴蝶口中得知,原来这年轻人就是成国老的大公子,叫做成定疆。
「请各位入席,片刻后即知。」这成定疆倒颇有乃父之风,竟也玩起神秘主义来了。
各人心中疑惑,走入首席,却是一条极其长大的石台,共几十个最有身分的人围坐,兰若云坐在自然之子身旁,蝴蝶和另一个精灵少女坐入了女宾之席。
成国老却一直不出现,这宴席就没法开,成定疆又进去催了几次。
好不容易,成国老终于出来了,向众人告了个罪,脸上却洋溢着欢快和满足的神色,大声道:「众位可能早已经听说过『子微之音』的传说了,但不知道可有谁曾亲耳听过?」
立时,台下一片议论之声响起,声量渐大,更有人吵得面红耳赤,似乎是在争论这个传说的可信度。
「成兄,那只是个传说罢了,难道世间还真有那种神奇的声音不成?」翼人首领察合猜旺不相信的说道。
「况且那只在神族的土地上听说过,跟我们兽族似乎没什么太大的联系吧!」爪人首领汗思王也有些疑惑。
兰若云心中也是微微震动,「子微之音」在裸兰的时候也曾听一些人说起过,那是非常玄幻的一种声音,入了极高的境界,据说能动人心魄、暴露出人心底的各种情感。在神族,那是以能听到「子微之音」为荣的,而据说,这「子微之音」又是极难听到的,不是大有来历的人也只能凭空想象臆测而已。
自然之子皱着眉头,心道:「今天的宴会内容似乎跑题了……」但他也希望成国老能弄出些东西来,让大家先冷却一下「龙人事件」带来的不良风波。
成国老看看引起了大家的兴趣,脸上得意起来:「大家之所以不相信这是真的,是因为传说中那声音太神奇了,可是仔细想想,『子微之音』是近三年才传出来的,并不像那些上古传说无迹可寻。因此,不才颇动了一番心力,派人到神族内地去打探,没想到那声音却又在裸兰大陆传出……」
兰若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原来「子微之音」已经到过裸兰城了。
听成国老继续说道:「老夫又派人进入裸兰城搜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期间辛苦也不用再说了,终于给我找到──」
他说到这里,人群里立即一片「嘘」、「哦」声传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色,但大家也都知道,也只有他利用土人身分才能找来吧,其他兽人进入神族还可以,想进入裸兰城,那可是千难万难的!
待到人群静一静,成国老又说道:「今日,来的都是好朋友,差不多荒芜大陆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到了,这是极给老夫面子……」
再往下就是商人的客套话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费如此巨力当然不是无目的的,这也是投资的一种方式,但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做到的,即使有能力做到也不一定能想起,由此又可以看出这成国老实在非同常人。
哈里巴果然不再难过,早已经被这「子微之音」弄得心烦气乱──世上还没有演奏就能让人心中产生如此大反应的声音,有史以来可能只有这「子微之音」才能做到。
当下,终于忍不住了的哈里巴大喊道:「行了老成,你赶紧把这什么『子微之音』弄出来,看是不是如传说中的神奇,那样才算大家感激你,你唠唠叨叨一大套,我都没心思听你说什么了。」
成国老兴奋的搓着手,微笑着说道:「这『子微之音』是一位高人演奏,具体什么样我也不知道,而且,他只能在后面演奏,还希望大家能见谅。」
「那怎么成?」众人异口同声的喊道:「这看不到人还听什么音乐啊,他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老成,我看你还是让他出来吧,大不了就是人类或者神族吗?凭他的身分,我们兽族还能伤了他一根毫毛吗?」爪人族首领汗思王呵呵大笑着说道。
众人也都想,那演奏者可能不是兽族,因此不敢出来,于是也都附和着说不介意,请他快出来让大家见识一下。
成国老面有难色,有些惭愧的说道:「高人说要见人的话就听不到音乐,他马上离开,老夫千恳万求也是无济于事。」
「呵,好大的架子啊,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哈里巴站起身就要往内厅走。
成国老和成定疆爷俩不约而同的挡了上去,脸色变得极其不自然。
「哈首领,坐回来。」自然之子低声说道,声音里却充满了威严,叹声说道:「高人行事,自与常人不同,如果不是这样,我倒是怀疑这『子微之音』只不过是浪得虚名了。」
兰若云心中深有同感:「大街上有许多卖艺乐人,倒是随便就可以看到容颜,但那音乐也是难入方家之眼的──高明的音乐自当由行事非常之人演奏!」
哈里巴却想不透这其中关节,但既然自然之子这样说,那也是没办法之事,不满意的坐了回来,心中赌气,拿起一只羊腿大咬了起来,心道:「倒要看看这『子微之音』是什么鬼音乐?」
成国老看大家再无异议,转身走进内厅,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向众人「嘘」了一声,立时,整个巨宅大厅里静得落针可闻,连那些工作的侍者们都屏住了呼吸,大家忽然都发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有点快。皆因这「子微之音」传说得太过神奇,神奇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人们都有点害怕万一在众人的面前暴露了自己心中情感,那实在是很丢脸的一件事情,正因为如此,强烈的好奇心又让每一个人都不忍离去,倾着耳朵,伸长脖子,心头鹿撞的等着。
片刻后,一股低沉而伤感的箫声传了出来,众人心头有如被重锤一击,巨宅中立即被一股伤感的情绪笼罩,可那箫声,依然催人泪下的呜咽着、盘旋着、揪扯住了众人的心,这个时候,他们是再也无法不听下去了……第七章子微之音夜色里,成国府的巨宅已经陷入一片哀伤之中。
悠扬的箫声洞彻每个人的心肺,将他们的心绪锁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带着他们的思想在九天遨游。
时而化作一个尖锐的高音,抛向半空中,久久不愿落下来;时而展翅高飞,跨越千山万水,带他们到从未去过的地方流连;时而跨越时空的阻隔,竟悠悠然回到了从前,见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宫、商、角、征、羽如同自己有了生命,不断做着最优化的组合,低沉、高亢、繁荣、简单,从深沉绮丽逐渐反璞归真。
紧锣密鼓的连续振荡之后,又是一片片一丝丝的断音,明明在你觉得下一声该是上扬的时候,忽而又停了下来,正当你心痒难挠的时候,突然又传来一个明朗的尖音,心里猛的一阵,却又舒服无比。
箫声明媚变换不定,仿如四季,又如早晚,瞬间万变,任意东西。
阳光明朗的春季,细雨蒙蒙,和煦的微风从耳畔吹过,早耕的农人低唱着乡间小调;烈日高悬的夏季,水塘边青蛙做着午后艳梦,阵雨刚过,黄莺啼声;又看见金黄的麦田铺开,转眼已到了秋天,阿伯家的大黄有一声没一声的叫着,有秋蝉拖声,枫叶雕落;白雪皑皑,冬天的寒风又迎面吹来,裹紧身上皮裘,在雪原里漫步,谁家的姑娘,冰雕玉琢般的可爱……似乎是停了一下,曲风一变,又幽怨起来。
旭日东升,海边渔民们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不知是不是一去无归,多年来没有一天不这样想,所幸一直平安;而当夕阳西垂,大漠上的驼铃响起,蒙着面纱的商旅心里暗自感叹,别人只有看到他们的钱财,却从无人过问他们的辛苦──人生一世,所有的人都知道贫富的差距,却不知道得失的公平!
箫声再起,变得不高不低,却是悬在了半空,惹得听众昏昏沉沉的就想睡着。
童年时的欢笑,儿童无忧无虑的索取,高兴的和苦恼的也只不过是片时而已,转眼间又到了另一天,记忆中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困惑;于是少年的叛逆心理随之而来,总看不过长辈们的唠叨,整日里想要离家出走,富家的子弟们如同深闺怨妇,渐渐远离了朋友,开始变得孤独;第一次的争风吃醋终于在青春年华里发生,同时爱上一个女子,为此不惜打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而当自己终于成年了,开始参与到无限的战争中去,此时方觉得儿女情长不过是过眼云烟,疏忽了武功的往日劲敌们,把生命消逝在了战场上,才发现有实力才有魅力;终于娶到了一个女子,发现并不是你最爱的那个,却也不是最爱你的那个,而此时,已没有了少年心情,或者偶尔去找个情妇,发现金钱权力与感情完全成正比;人过中年,功成名就,鬓边华发早白,儿女们重复着往日里自己的故事,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身分去看待,才发现竟是如此幼稚……感慨万千,人的一生似乎只是这一曲箫声,呜咽着吹过了听过了,又剩下些什么?功名利禄与你争我夺又算得了什么?
爱恨情仇,苦乐悲离,繁华过尽,雁过长空,了无痕迹……此时,成国府里的来宾皆是兽人族里大有身分地位之人,不但有各族首领巨贾富商,也有演艺界名人和军队要员。此刻各人脸上表情却是千奇百怪,欢乐痛苦,茫然若失,痛哭流涕,肢体离位──「初恋,我的初恋──」龙人族哈里巴猛然抱住蹄人族首领鹿里盖翁,两人坐在一起,老首领完全躲避不开,况且他自己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如同被催眠。
「那女子现在身在何方啊,呜呜,当年我还是个穷小子,她虽然爱我,却始终无法结合……」哈里巴喃喃的念着,哭泣着,抹了一把鼻涕擦在鹿里盖翁的肩膀上,「等到我功成名就,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嫁了人,不知所踪,我本想杀了当初阻挠我们结婚的她的父母,可那又能怎样呢,一切都已经不再了……」
哈里巴雄纠纠气昂昂的身躯颤抖着,大声哭道:「我终身不娶,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啊,初恋啊,萍儿呀,你在哪里?」
他忽然从椅子上滚落到地面上,翻腾起来,如中魔障,却没有人来管顾他,每个人都或哭或笑的表情各异,爪人族首领汗思王更是早已经在桌子底下等着了。
自然之子圆睁双目,怒发上扬,满面铁青,大喊着:「我们是被遗弃的,哈哈哈,『文明断垣』呀,老天呀,为什么要给我们智力?争斗吗?有什么意义?再强大的国家,再繁荣的文明一样要消逝呀,谁能抗争命运?谁能改变陀罗?」
他大力的挥舞着双手,状若疯狂:「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蝴蝶却表现得很平静,捂着脸在那里哭泣,不知道了为了什么,就是感觉心里很哀伤,似乎没有存在的理由,而且,忽然变得好孤独,就想大哭一常成国老却满面笑容,咧着嘴在那里双目放光,白惨惨的牙齿放着冷森的光芒,他嘿然而笑,轻声嘀咕着:「管你人类还是兽类,管你国家还是政府,管你各色人等甲乙丙丁,我只是我,我是成家,只要掌握住一脉经济大势,成家将永远屹立在这世界上不倒,谁也奈何不了我,上天下地,唯我独尊,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忽然环顾四周,仿佛竟然不受这音乐影响,猛然看到那个阿若老兄正在笑呵呵的看着他。成国老心里大惊,不知道这人怎么竟然不受控制,自己的话是否被他听到,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功力?
片刻前,兰若云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发现竟然湿湿的流满了泪水,心里惊诧这音乐的力量竟然强悍如斯,不自觉将他引入了潜藏了多年的伤感困境:想起了早亡的母亲和英年早逝的父亲,仔细想想,世界上竟然无一个亲人,才发现自己如此孤独!又感觉无比厌恶战争的思想重临,使他马上想寻一处山谷隐居起来不问世事,却又惆怅未来人类的命运,不知道自己将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忽然想起清影秀,不知她是否也在思念自己,愁肠百结。
还好他练过紫气决,这门远古遗传下来的炼气之术颇能镇心理气,悲伤了片刻之后立即警觉,哈里巴自然之子等人的百态人生被他看在眼里,等到成国老仰天大笑自鸣得意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也惊诧对方的功力:他试探着成国老的时候,发现此人只是个毫不会武功的老人,此刻看来,那绝对是一门高深莫测的隐藏功夫,或者说,这音乐本就是他自己安排的,当然,这一点兰若云不太肯定,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如此美妙的音乐,会是一个狡诈的商人所拥有的,那简直荒唐到了极点。
成国老也诧异的看着兰若云,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一筹,因为受音乐影响,竟然把自己心中所想的祖先遗训讲了出来,而兰若云只是面容哀戚的流了几行眼泪,反正眼泪又不花钱,胜负已定!
两人对看了一会儿,却同时大叫了起来──他们看见翼人族首领察合猜旺正抽出长刀逼在自己脖子上,他咬牙切齿,眼角口唇都留下血水,右手握刀,左手握拳,大声喊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前有狼后有虎,哈哈哈,不如死了吧,十三年前我就该死了的,我杀了他,哈哈哈,杀了父亲,谁让他不传位给我,今天他又来逼我,我死了吧!」
他将长刀向脖子上按去,就欲自荆恰好这时成国老和兰若云同时惊觉,大喊了出来,但是任何救援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这察合猜旺就要命丧自己的长刀之下。
他忽然又停了下来,长刀上已经血迹斑斑,只见他呆呆的瞪着眼睛,聆听着──原来箫声已歇,此刻是一阵叮叮咚咚的琴声传了出来。
这琴声又别有一番勾魂摄魄的风味,无怪连自刎的察合猜旺都停了下来。
不自禁让人想起了三月艳阳天的一个这样的日子……小桥流水,草长莺飞,晨歌起处,才子甲手持纸扇翩然而至,但见他一袭白衫,英雄长巾,剑眉朗目,潇洒若神龙,优雅若玉树。
登上石桥,顾首四盼,直叫河塘里采菱女为他倾倒,难以自制。
而此时,佳人乙手掖长裙,绿衫紫巾,环佩叮当,摇曳生姿,三步一个风流,两步一个含笑,袅袅婷婷的由远处走来。丫鬟忽然一笑,抿嘴含羞,举着手帕向石桥上指来:「小姐,侬看见哲个翩翩美少年,怎不羡煞奴家!」
明眸善睐,小姐秋波一转,面色早红,斥骂着丫头,来掩饰心中娇羞。
正是郎情妾意,相见恨晚,蝴蝶纷飞,鸳鸯比肩,男欢女爱,一番风流,月老含笑,好一段比翼双飞佳姻缘──画外音,唱起:「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你是公主,我是青蛙,千古一吻,王子成家……」
众人心中烦躁尽去,忧伤早无,听着这欢愉的琴声,每个听众的脸上都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每个人心里都想着「才子佳人」的故事,只不过主角全都变成了自己,即使兽人中丑之极品者,此时也觉自己英俊美丽,才华绝代。虽然此刻宴席当中,并无纸扇,每个人还是拿着自己面前的猪脚、铁勺和汤盘等物权充,挥舞着,高唱着,翩翩着,就着悠扬的琴声,如痴如醉。
察合猜旺也不自杀了,拿着那把长刀也做着挥舞扇子的姿态,左手却背在身后,满面自得欢笑之意,脖颈中鲜血兀自流出,他只当是小桥流水。
连自然之子也面露微笑,不复疯狂,只不过他年纪已入不惑,自来对情爱之事也不甚热心,却不如众人那样痴呆。
蝴蝶却受不住诱惑,双臂摇摆,姿容俏丽。
而龙人首领哈里巴更是挥舞着一头烤乳猪,一步三摇的唱着:「树上鸟儿成双对,我和娘子把家还……生命诚可贵,初恋价更高,噢呜──」
兰若云毕竟年轻,这时却输了成国老一回合,嘴里喃喃念着:「阿秀,阿秀……」脸上一股笑意衬着年轻年男子的春意,却在那大胡子的掩映下怪异无比。
等他惊醒的时候,发现成国老也如片刻前自己的笑容一样,呵呵的看着他,眼神里分明是:「算打了个平手……」
兰若云骇然,赶紧运气凝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此时身处险地,如果说出裸兰城议事厅里任一人的名字都会惹来杀身之祸,还好没人知道「阿秀」就是「清影秀」,否则自己也不用解释了,那个跳舞的哈里巴就要把烤乳猪砸过来了。
正当众人陷入乱八七糟的情欲状态中不可自拔之时,琴声又一变,变得沧桑起来,虽不似先前的箫声那样惹人悲伤落泪,却也心情沉重。
小桥流水立刻变成了离恨天怨遥地,才子佳人也成了粱山伯与祝英台,还不止如此,琴声中隐隐有萧飒之声,仿佛无边秋意,冬雪重临,而风沙席卷和大漠孤洲也若隐若现。
众人仿佛看见一个白发老者,骑着瘦骨嶙峋的病马在大漠上迤逦独行:「白马已经老了,远游的浪子才想起回归故里,这落叶归根的情绪并不受距离所限!」
一个温和柔美的女声唱了起来:
「相见难,却总是离别,学那黄粱一梦,千古伤心;君有语,相携如昨,睡梦中孤影垂怜,堪堪的红消绿败;争似浮萍,四处漂泊,塞外牛羊空许约……「窈窕意,君子情,国破山河草木春,爱别离,相对忿,中军帐外寒雪深;斑驳泪,烛影遥,湘妃梦断汨罗畔,杯樽酒,义士情,此生不枉荆轲意,支剑行走江湖情……「月如光影寒如梭,两军相争谁者泣?血染征场,所为何来?看不透世事繁华,得多少,失多少?骷髅夜话,玫瑰花红,不过是骨一堆,劝君息心对此生,无限江山任遨游……」
琴声弹到此处,已变得雄浑而略带怒意,等到最后几声时,竟然表达出了强烈的规劝之意,众人又听得一阵痴呆,继而是疑惑,但终究无法从这声音中脱胎出来,被它牵引着上上下下,再也找不到自己。
等听到那女声响起,众人心里又是一阵惊诧,原来这「子微之音」的演奏者是这样一个奇女子,但已经不容许他们多想下去,那声音如有魔力,把所有的思想都牵入了音乐当中,跟着音乐的节拍活动自己的思绪,很多多年来一直困惑自己的人生问题和生命疑虑竟于此时冰消玉解,很多人霎时有大彻大悟的感觉。
琴声止,人声停──
成国府中的各位听众依然呆坐着,思考着,完全忘记了「子微之音」已经远去,仿佛余音绕梁,那美妙的音乐依然在上空盘旋。
一霎时大厅里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在思考着由乐声勾起的许多心中困惑,隐隐摸到一些头绪,却又不太清晰,绞尽脑汁的思虑着,如中魔障。
「不过是骨一堆……哈哈,对啊,就是骨一堆啊!」自然之子仿佛顿悟了什么思想,喃喃的念道,向兰若云看去,赫然发现那座位上竟已经没了阿若兄的身影。
他向蝴蝶看去,发现蝴蝶也不在了,想寻出成国老来问一问,竟连这主人都已消失,而且大少爷成定疆也不在,仿佛瞬间化作了气体一样,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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