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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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原子弹会议以来我所参加过的最严肃的一次。”

会议谈论的是撤退全部美军的事——毕竟是美国在朝鲜的敦刻尔克。如　果中国人投入他们自己的空军力量，马歇尔甚至对这样一个行动是否会成功

都没有把握。杜鲁门写道：“看起来情况糟透了。”

虽然形势的确很坏，但是并不存在恐慌的情绪，而这一点，如同总统周　围的人后来证实的那样，是由于杜鲁门毫不畏缩的反应所致。在形势显得最

阴暗那一时刻，艾奇逊说：“总统先生，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中国人把我　们赶出朝鲜。”杜鲁门沉着地表示同意。当克莱门特？艾德礼到达华盛顿，

实际上力其放弃远东保住欧洲的目的游说时，杜鲁门断然拒绝了。

在朝鲜，美军继续后撤并付出血的代价。如同报纸报道的那样，平壤沦　入“大批推进的中国人手中”。沃克将军指挥的第　8　集团军正向三八线进发。

《生活》杂志说：“第三次世界大战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迫近，”“向我军　发起猛攻的中国共产党军队？？如果穿苏联的军装就会如同他们想要成为的

那样真正是苏联的军队。”在华盛顿，到处都在谈论形势的“‘危急”。参　议员麦卡锡呼吁艾奇逊和马歇尔两人都下台，并且大谈要弹劾杜鲁门。但是，

杜鲁门依然保持冷静和沉着。他在日记中写道：“我召开了一次又一次的会　议来研究我国国家所面临的极度紧张不安的局势以及艾德礼、福摩萨、共产

党中国、蒋介石、日本、德国、法国、印度等等问题。我已为实现和平工作　了　5　年零　6　个月，而现在看来好像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来临了。我希望不是

这样，但是，我们必须面对可能发生的无论什么事情，而且我们一定要这样　做。”

（总统）认为，如果我们放弃朝鲜，那么南朝鲜人就会统统遭　到杀害，而鉴于他们曾经帮我们英勇作战，而且我们为帮助他们也

付出了这么多的事实，我们无法面对这一点（请阅总统与艾德礼会　谈的官方记录）。我们可能会受到俄国人和中共从满洲起飞飞机的

轰炸，这也许会摧毁我们新拥有的一切。他很担心。他不希望进入　像这样的一种局面，然后承认我们挨揍了。他宁愿战斗到底。他开

始就是这样想的？？他要在此十分清楚地表明，我们在处于逆境时　不会抛弃我们

艾德礼强烈要求，在事先没有与英国政府商量并可能达成一个正式协议　的情况下不能作出使用原子弹的决定，对此，杜鲁门婉言拒绝了。他回答说，

他不会不与英国协商就使用原子弹．但另一方面也不会以书面的方式宣布这　样做。他说，如果一个人说的话一点也不可靠的话，那么把它写在纸上也不　会好到哪里去。

用武力统一朝鲜的目标已被放弃。回到三八线，安排停战是目前最好的　希望，为此目的，英国同意通过联合国予以帮助。在一定不扩大战争的政策

上，杜鲁门和艾德礼的看法完全一致。

艾德礼于　12　月　4　日星期一到达华盛顿。关于第一天会议的情况，对新闻　界几乎没有透露什么实质性内容。但是在第二天　12　月　5　日星期二结束时，作

为对他施加压力要求公布一些情况的回答，查利？罗斯在白宫会见了大约　40　名记者。那是傍晚开始不久的时刻，罗斯与总统和国务卿一样，准备出席定

于几小时后在宪法大厅开始的由玛格丽特？杜鲁门主演的一场音乐会。

由于受到他能讲多少的限制，罗斯花时间详细地谈了在“威廉斯堡号”　游艇上为首相安排的午餐的情况，为了记者的利益，罗斯假装很有耐心地清

楚地说明了诸如“有汁的”等词语。埃本？艾尔斯写道：“查利似乎情况良　好？？”

简要吹风完毕后，罗斯同意把他谈后的要点对弗兰克？布戈尔策和全国　广播公司的电视人员复述一遍。一台麦克风设置在他的桌子上，罗斯在等待

时点燃一支烟，靠在他的椅子背上，微笑地看着他的秘书默特尔？伯格海姆。

“不要跟我咕味着说话。”她逗地说。

“你知道，我说话从来都很清楚。”他开玩笑地悦．然后斜向一边地倒　下来。

布戈尔策以为他在做滑稽表演。默特尔？伯格海姆抓起电话招呼其办公　室是在下一层楼的华莱士？格雷厄姆医生，医生立即冲上楼来，但是查利？罗

斯已经死于冠状动脉闭塞。

以后不久，杜鲁门独自坐在椭圆形办公室的办公桌旁，以普通写法写悼　词说：

我这位青年时期的朋友，在国家高级官位的职责如此出乎意料　地降临到我身上时，他成了一位中流砾柱，现在走了。要收集个人

的意见来称颂查利？罗斯并不容易，在他少年时期和成人时期，我　都认识他？？

爱国和正直、荣誉和诚实、崇高的理想和高尚的追求是他行为　的准则并指挥着他从少年时代起一生奋勇向前。他坚定沉稳地经历　了一生而且完整无缺地经历了一生？？

但是当杜鲁门沿着走廊走到记者们正在那里等着的新闻休息室时，他发　现他无法宣读他写好的悼念词，刚念了一句，他的嗓音就变调了。

“唉，天啊，”他叹道，“这篇东西我不能读下去了，不管怎样你们大　伙儿知道我是怎么感受的？？”他转过身去，脸上挂满泪水，走回他的办公　室去了。

罗斯　65　岁，比杜鲁门年轻一岁。据华莱士？格雷厄姆现在透露，在这之　前，罗斯已经犯过两三次轻度的心脏病，但是他拒绝退休，宁愿继续工作。

由于担心罗斯的死讯会使玛格丽特过于烦乱，以致影响她上台表演，杜　鲁门下命令让人们在音乐会结束前不要对她说这件事。对这个决定她后来很

生气。如果她当时知道这件事，她可能会说些什么以表示对罗斯的哀悼，或　者也有可能改变她的全部节目。

总统和第一夫人陪伴首相走进宪法大厅，里面　3500　个位子座无虚席，坐　满了“显赫的听众”，大厅显得更加堂皇。玛格丽特走上舞台，身穿粉红色

的绸缎服装容光焕发，当她向总统包厢鞠躬时，杜鲁门微笑着向她鼓掌致意。　没有哪一个总统像他那样如此频繁地出席在华盛顿举办的音乐会。他是宪法

大厅的一位“常客”，有时，如果节目中包括了莫扎特或肖邦的作品，他会　把乐谱也带去。然而，今天晚上，尽管台上演出的是他的“宝贝女儿”，杜

鲁门还是显得极度的萎靡不振。

她唱的都是轻快的曲子，包括舒曼、舒伯特的选曲以及莫扎特的《费加　罗的婚礼》中的一个咏叹调。她的表演赢得了阵阵掌声，而且谢幕达　4　次之

多。第二天，华盛顿《时代先驱报》发表赞美性的评论，说这是她“在她不　长的演唱生涯中唱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好的一次”。她的莫扎特咏叹调唱

得“清新悦耳”而且“毫不费力”，她的嗓音“动人”。

她本人也这样写道，“演出结束后，甚至对父亲来说，他也大喜过望，　他拥抱我说，他从未听我唱得这么好。”

但是，观众中的其他一些人认为她的演出不够标准。“她那天晚上确实　相当糟糕”，约翰？赫西回忆说，“她有一副好嗓子，但是有人即她的指导

老师一定对她要求过急。”而《时代先驱报》的评论不是她父亲第二天早晨　首先阅读的报纸。

早晨　5　点半在布莱尔大厦，杜鲁门打开了《华盛顿邮报》，在它第　2　部　分第　12　版上看到音乐评论家保罗？休姆的一篇评论。评论的开头说，“女高

音玛格丽特？杜鲁门昨晚在宪法大厅演唱”。

杜鲁门小姐是美国的一位奇才，她悦耳的嗓音音量很小，音质　尚好。她在台上极有吸引力？？然而，杜鲁门小姐无法唱得很好。

她在大量的时间里唱得很平淡，昨晚甚至比过去几年来我们曾听到　过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平淡。在她的独唱音乐会过程中，几乎没有什

么时刻能使人感到轻松并相信她能达到自己的目标，要有这种时刻　那就是在她唱歌结束时。

杜鲁门小姐在我们听她唱过的这几年中没有提高？？她还不　能以任何接近专业完美的水平唱歌？？她在她上演的音乐中几乎什

么也没表达出来。可是公众还是去听她的音乐会并且要付与听世界　上最优秀歌唱家演唱一样多的门票费？？对于一位如此真正吸引人

的人物，记录她的这些令人不快的事实，是一件极其讨厌的本份工　作。但是，只要杜鲁门小姐还像她三年来这样，或者像今晚这样唱

下支，我们似乎也就无可求助了，除非对她表演的节目完全不予评　论。

这是一种确实很尖刻的评论，虽然其中许多最严厉的批评以前已经表达　过。而且至今己有一段时间内，瓦格纳歌剧演唱明星海伦？特劳贝尔曾经劝

告玛格丽特不要匆忙决定自己的生涯，因为她的嗓音还太小而且缺乏经验。　特劳贝尔很喜欢玛格丽特而且非常钦佩她的决心，说她至少还要学习　5　年。

当特劳贝尔向总统强调这一看法并坚持说，玛格丽特能够自立而无须依赖他

的地位时，根据特劳贝尔后来的叙述，杜鲁门砰的一声在桌上捶了一拳表示　坚决同意：“这正是我想说的。”

与其说是保罗？休姆所说的话，不如说是《华盛顿邮报》刊登这篇评论　的时机更使杜鲁门大发雷霆。由于他处在紧张状态下以及他的悲痛，因此如

果不是这篇评论，也会是另外的什么东西使他这样。

在布莱尔大厦的书房里，他在一本白宫便笺簿上，开始了那将成为他所　有的“普通字体发作”中最出名的一次，他写了一封　150　个字的激昂万分的

给保罗？休姆的信，他把信封在一个信封里，写上地址，贴上一张　3　美分的　邮票，然后带着信到白宫去。

杜鲁门对一位年老的白宫收发员塞缪尔？米切尔问道，那天是不是一个　并不特别愉快的日子，米切尔表示同意，社鲁门建议他可以到外面去走走，

顺便把一封信塞进街上的一个邮箱里。

如果查利？罗斯还在值班，他可能会及时制止发出这样一封信。一旦看　见这篇评论，罗斯马上会明白杜鲁门的反应将会是什么。“查利？罗斯决不

会让这封给保罗？休姆的信发出。”乔治？艾尔西说，“查利能对杜鲁门产　生一种使他平静的微妙影响，一种调和的影响？？他的作用远远多于一个新　闻秘书。”

虽然休姆和《华盛顿邮报》的编辑决定不对总统的信做什么事，但信件　显然被复印了出来，而且很快就全文出现在小的《华盛顿新闻晚报》的头版　上：

休姆先生：我刚刚读过你对玛格丽特演唱会的卑鄙的评论，我　因此而得出结论，你是“靠　4　个脓疮的报酬维持的有　8　个脓疮之辈”

（杜鲁门这里引用的是他曾听史蒂夫？厄尔利用过的一句短语）。　在我看来你是一个灰心丧气的老头（休姆　34　岁），总是希望

可能获得成功。当你在你为之效力的那份报纸的后面一部分写这样　的废话时，它确实说明你是做错了，至少是你身上的　4　个脓疮又工

作了。　我希望有一天会会你，一旦这样，你就需要一个新的鼻子了，

许多牛排补补打青的眼圈，或者还需要一个保护下体的橡皮三角　带！

（韦斯特布鲁克？）佩格勒，即与你一起工作的那位先生，是　个拾破烂者。我希望你将把这一声明当作比指责你的祖先更厉害的　侮辱来接受。

此时，玛格丽特正在纳什维尔继续其旅行的途中，她拒绝承认这样的消　息。她说她非常肯定，她的父亲不会使用这样的语言。“首先，他下会给休

姆先生写信，我父亲不会有时间写信。”她补充说要得到白宫便条纸并不难，　尽管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做这样一件事，而且签上他父亲的名字。

私下里社鲁门承认他本不该写这封信，但是既然他写了，他就要固守这　一点。他对玛格丽特说他有权利成为两个人，即总统和他本人。他告诉女儿，

写这封信的是哈里？S？杜鲁门这个普通的人。

但是对于忠诚的白宫工作人员来说，这种把自己看作既是总统又是普通　人的意向并不完全是一种美德或者必然是一种值得赞赏的性格。乔治？艾尔

西回忆说，杜鲁门忘记了国内其余的人可能不会进行这种区别，“当他表现　得像个普通人哈里？S？杜鲁门而不是美国总统，写信痛骂一名音乐批评家或

者把德鲁？皮尔逊称作婊子时，这会使他难堪，我想这还会使政府机关出丑，　当然这是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早先发生过的令人感到难堪的感情爆发包括：1948　年竞选期间他气愤地　写信给伯纳德？巴鲁克？导致巴鲁克骂他是“野蛮、粗鲁和无知的人”。社

鲁门还在一封信中说他不会任命约翰？L？路易斯为捕狗贩子。前一年夏天在　写给一位国会议员的信中，他称海军陆战队是“海军警察”，而且斥责陆战

队员的“宣传机器与斯大林的几乎一模一样”，为此指控，他曾经公开道歉　过。但是这些都比不上他这次在给休姆的信中所爆发出来的狂怒。

休姆本人对公开这封信深表遗憾，他告诉记者说，他完全同情总统：“我　只能说，一个痛夫一位朋友并且承受着当前世界危机之负重的人，本该偶尔

发泄一下情绪。”但是，这种姿态几乎不起什么减缓的作用。

《芝加哥论坛报》警告美国人民称，他们总统的“精神能力和情绪稳定　性”有问题。来自全国各地的大量信件纷纷寄给各报的编辑，表达对总统的

“粗野行为”和缺乏自制力的震惊。在几百封寄往白宫的信中，有一封来自　一个不折不扣的民主党人，该信说：“这触及了要害，使我们意识到，我们

的总统甚至连一个绅士都不是。我们确实选择了一位‘凡人’总统——的确　非常平凡。”也有一些来信建议杜鲁门可以开始对自己及其女儿别那么认真

对待。有一个人来信这样说：“关于玛格丽特我是同情你的。我有　4　个孩子，　个个都不会唱歌。”

虽然有一些来信是站在杜鲁门一边的，说他仅仅做了任何一个称职的、　忠实慈爱的父亲在那种环境下都会做的事情，但是这种观点属于少数。在白

宫收到的信件和电报中，批评和赞成他的比例差不多为　2　比　1，而且许多由　母亲们和父亲们写来的信都认为这一事件只能与在朝鲜发生的悲剧联系起来

看待，他们表达的根深蒂固的义愤都必然比杜鲁门曾经表露过的更加触动了　他。

在诸如现在全国都处于异常的束缚和紧张状况的时候，你对你　女儿音乐生涯的过分“关注”是完全可笑的。

你为什么不向休姆道歉，然后劝你的女儿放弃唱歌并从事于某　种战时的工作，让公众将感激她在那里所作的努力呢？

你怎么能把你琐碎的私事放在　1．6　亿人的那些事情之前呢。　我们的孩子在死亡，而你却把你幼稚的思想放在对你女儿的评论

上。由于疏漏你向全世界显示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过是个自　私自利的无聊小人而已。

杜鲁门实际看了多少这类信件无从知晓。但是，康涅狄格州纽坎南市威　廉？班宁夫妇写的一封来信，他既看了也把它保存下来，随信寄来了一颗紫　心勋章。

杜鲁门先生：　由于你对我们儿子在朝鲜丧命负有直接的责任，你也就可以把

这枚徽章展示在你的战利品陈列室里，作为对你的历史性行为之一

的纪念。　此刻一个重大的遗憾就是你的女儿没有在那里受到像我们的

儿子在朝鲜所受到的同样待遇。

杜鲁门把这封信放在他的办公桌抽屉里，一直把它放在手边达好几年之　久。

5

杜鲁门长期存在的信念是：如果你在生活中尽了全力，一直拼死命干，　那么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至少会知道磨难是少不了的。但是他也非常相信

运气和个性所起的作用，这些力量完全超越了努力和决心，虽然几乎没有哪　位总统曾经这么辛苦地工作过，或者在遇到危机的时刻，像杜鲁门自朝鲜开

战起那样尽心尽职，但是一再决定事态发展过程的是运气，无论是好的还是　坏的，以及个性的巨大影响，而且从没有比在　1950　年　12　月底他经历的那段

最黑暗时期中的情况更是这样的了。

圣诞节前两天，在汉城以北冰封的公路上，第　8　集团军指挥官沃尔顿？沃　克将军乘坐的吉普车穹南朝鲜一辆军用卡车相对撞，沃克将军身亡。麦克阿

瑟请求由马修？李奇微替补沃克的空缺，杜鲁门立刻同意。李奇微立即动身　离开华盛顿，并于圣诞节这天到达东京。在第二天他会见麦克阿瑟时，他被

告知在前线需要靠他自己作出判断。“第　8　集团军是你的了，马恃。你认为　怎么最好就怎么干吧”。迪安？艾奇逊后来这样写道，麦克阿瑟“从来不讲

更高明的话”。

这天下午，李奇微飞抵大邱，在此后的几星期内，情况发生了没有人曾　经认为是可能的转变。很少有哪个个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带来如此明显的

变化。李奇微具有奥马尔？布莱德雷所说的“杰出的、有干劲的和毫不妥协　的领导才能”，他恢复了第　8　集团军的斗志，并且像历史上恨少几位指挥官

那样扭转了战争的局面。

自从　11　月　28　日中国人发起猛攻以来，第　8　集团军已经后撤了差不多　300　英里，退到了正好在三八线下方的某一地点，而且在一段时间内，李奇微别

无选择只能继续后退。新闻界的报道称，联合国部队沿着经过汉城的两条主　要道路像川流不息的河水那样地后撤。一名记者报道说：“溃退的韩国士兵

是我见过的最悲惨的军队。”数以百万计的朝鲜难民也走这两条道路。一位　美国军官的话被引用说：“当敌人并不在乎他们失去多少人时，你能怎么办

呢？”汉城再次处于大火燃烧之中。李承晚总统和他的政府已经逃到釜山，　李奇微放弃汉城撤到了远至乌山那个地方，这儿正好是　7　月美国第一批初出

茅庐的军队投入战斗的地方，当时美军冒着盛夏酷暑战斗，现在却要忍着严　寒奋战。

华盛顿的情绪依然低落。麦克阿瑟继续极力要求扩大战争，他再次主张　对中国进行轰炸和封锁，并且使用蒋介石的军队。像以往那样，他的这些建

议被否决了。他暗示说，除非改变政策，否则悲惨的结果就会接瞳而来。

在经历了长期和艰苦的战役后，部队已疲惫不堪（麦克阿瑟报　告称），错误地谴责他们的勇气和战斗本须的可耻宣传使他们更加

难受？？他们的士气将成为对他们战场效率的严重威胁，除非向他　们说清楚他们被要求以生命换取时间的政治基础是什么？？

杜鲁门发现这样的文电“极其扰乱人心”。乔治？马歇尔评论说，当一　个将军抱怨他的部队的士气低落时，也就已经到了这个将军看看他自己的士　气如何的时候了。

中央情报局建议说，“在目前的条件下不可能在朝鲜长期地守住一个阵　地”，最好的希望就是停战。麦克阿瑟被告知，他的首要考虑是他部队的安　全和日本的防守。

（麦克阿瑟答复说）由于对在朝鲜的指挥部强加了种种特殊的　限制和条件？？那里的军事阵地是防守不住的。但是，如果压倒一

切的政治考虑如此支配的话，它也能防守任何一段时间直到它被完　全摧毁。

麦克阿瑟呼吁政府要认清中国人所强加的“战争状况”，然后对满洲和　中国大陆的城市投掷　30　至　50　枚原子弹。

参谋长联席会议也对杜鲁门说，用核武器大规模摧毁中国的城市是影响　朝鲜局势的唯一办法。但是，这一抉择从未被认真考虑过。用迪安？腊斯克

的话说，杜鲁门直率地拒绝“沿这条道走下去”。

我记得仅有一次认真讨论过使用核武器的问题，（腊斯克后来　写道）。当时我们正在考虑轰炸鸭绿江上的一座大坝。空军参谋长

霍伊特？范登堡将军亲自去了朝鲜，坐一架飞机从大坝上空飞过，　把我军一颗最大能量的常规炸弹投在大坝上，只在大坝的表面炸出

一个很小的伤痕。他返回华盛顿后告诉我们，我们只有使用核武器　才能炸毁大坝。杜鲁门拒绝了。

杜鲁门仍然拒绝斥责麦克阿瑟，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以艾奇逊所认为的　那种“无限的耐心”对待麦克阿瑟——太多的无限耐心。艾奇逊认为，现在

已经断定这位将军已“固执到不可救药的程度”，对于他的总司令的旨意是　根本不忠的。1951　年　1　月　13　日，杜鲁门发给麦克阿瑟一份语重心长的长文

电报，先大度地称赞他的“杰出领导才能”，并再次强调在朝鲜作出高代价　努力的巨大重要性，作为一种“显示我国或联合国都决不会接受侵略”的手

段。但是，行动上必须“十分小心谨慎”，杜鲁门说。

某些步骤，其本身可能是完全正当的，而且多少有助于朝鲜的　战役，但如因此而把西欧或日本卷入大规模的敌对行动，就未必是　有益的？？

重要的是在最坏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必须撤离朝鲜，就应该向　全世界表明，这种行动是由军事的必要性强加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