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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禁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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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绑成鸭儿浮水。

本班同学章兵边走边唱山歌,“山里的花儿开,远远的你回来……”歌声雄浑苍凉,有点儿原生态的味道,一路上吸引了好几个初中女生跟踪。好声音是很容易迷惑耳朵的。本来章兵嘴凸似猿,因着这好嗓音,也就变成丑乖丑乖的了。

回寝室后,我告诉章兵有女生跟踪。他大腿一拍,得意地说:“那是,咱家虽然丑,但丑得有特色。”肌肉男马义波插嘴笑他“臭美”,喊他快换鞋打拳了;说着跳到草地上,要开龙拳。大胡子王维建也提了根木棍,舞得虎虎生风。诗人叶锦拍拍我的肩膀说:“走喝酒,没看头,全花拳绣腿。”

人与人相处是讲缘分的。像叶锦这种为人正直,心地善良的人,会跟我一见如故,成为一生的朋友,实在全无道理可寻。叶锦比我高一个头,斯文但不文弱,爱诗酒,有七八分散仙的味道。我随他到小卖部的“雅座”,买了几块钱的卤菜,打了两斤酒。所谓“雅座”,其实就十几个平方的小天井,水泥凝的桌凳。然而月亮很好……我坐牢后,叶锦几乎每年都要来探望,他赠我“万事随缘,得失由心,心无增减。”对我走出人生低谷帮助很大。张潮云:人生得一知己可以不恨。

千古文人侠客梦。我听叶锦说班上有两个女生会武,便动了拜师的念头。我先找康姐,因为她性格豪爽,打扮又像男生,估计好说话。谁知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理由居然是——男女授受不亲;气得人吐血。我只好去找何静兰。

何静兰头发自然卷,长得小乖小乖的,举手投足颇有侠女风范。她擅使双刀,参加过全省武术比赛。我把拜师的想法一说,她笑眯了眼,手肘桌上,说:“扳腕,比手劲,你赢了我就收你。”

我哭着脸说:“师傅你老人家不是找借口吗?我哪儿扳得赢你嘛!”

“二把”她笑说。

“那还差不多”我虽然在笑,其实心里很不爽。我堂堂男子汉,连一个女孩的二把都扳不过吗?

见有人扳手劲,“小妹妹”、刘芳、康姐、张茹都围上来了。“小妹妹”嚷嚷:“输了的要请客。”我跟何静兰都满口答应。康姐当裁判,把我俩的手摆正,喊“开始”。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何静兰也咬牙用力。我身体倾斜,全力往下压。何静兰眼睛一闭,猛地发力,喊了声“倒”——我就倒了。

“小妹妹”笑得合不拢嘴,边拍手边喊请客。刘芳她们也跟着起哄。

我脸皮比城墙道拐还厚,并不觉得输给女生有好丢脸,乐呵呵跑小卖部,买了十斤瓜子,全班一起招待。

瓜子吃了,何静兰还是答应收我为徒。害得我夜里兴奋得睡不着,本来约好的六点钟,等起床都六点半了。其实我算相当可以了,平常没有八九点钟怎么都起不了床的。

我匆匆洗漱,跑到后操场,老远就看见何静兰一身桃红色劲装,一副打体育的样子,手握双刀,英姿飒爽的立在槐树下,晨风中。

我跑过去喊“师傅”,何静兰装没听见,柳腰后仰,忽然一个后空翻,要开一套刀法。我看得抓耳挠腮,喜不自禁。

何静兰收了刀,我哈巴狗似的跑过去,师傅前师傅后的乱喊。

何静兰皱眉说:“别乱喊,床都起不来,还学人家练什么武。”

我说:“师傅你老人家就原谅我这次吧?”

何静兰说:“大家同学,又不是好大的事,说什么原谅不原谅。”

我无语了。

何静兰又说:“班上会武的还多,你找其他人教吧!我走了。”说着理都不理我,转身就走。

我厚着脸皮,亦步亦趋。何静兰停步道:“我回宿舍换衣服,你打算去?”我一愣,停步目送她回宿舍。

后来,我关进看守所,被老犯毒打时,遥想当年如果不那么懒,跟何静兰学个一招半式,也许日子就要好过点儿了。但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了。其实,学不学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练武可以培养一个人的毅力,磨炼出坚强的人格。而毅力和坚强的人格,是人生诺亚方舟的双桨。人的一生,难免有挫折磨难,很多时候都是靠咬紧牙关挺过去的。

饶丽萍的母亲病逝,幼年丧父的她彻底成了孤儿。教室上空笼罩着愁云惨雾,爱说爱笑的全哑了,好像失去的是共同的亲人。这种氛围我以前没感受过,更不相信同学可以友爱团结到这种程度。这才是真正的同窗,没有勾心斗角的,只有互帮互助的,大家有缘才聚到一起的,所以要好好珍惜这共同的时光。

这个是集体充满爱的。饶丽萍吃不下饭,十几个同学劝;一天没来上学,一群人跑家里劝。办丧事的时候,全班同学凑钱买花圈,推举班长去——心意到了就好,人去多了,怕给她家增加负担。大家齐心合力小心翼翼的呵护饶丽萍,直到阳光重新洒在她脸上。

对于我这个另类,同学们也从来不歧视。他们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家境如何?有无劣迹?同学就是同学,一视同仁。不像山下的学校,好学生和坏学生泾渭分明,老死不相往来。虽然刚娃收到柳波儿的信,带青冈岭的混混来找我喝过几次酒;虽然柳波儿怕我寂寞,写信喊初三的小妹妹施香有事没事就来找我玩;虽然隔壁班的王冬,因为以前在清风镇读书,见到我就主动当小弟;虽然我有钱,在生活上跟同学格格不入;虽然我成绩不好,老喜欢逃课……但是,同学们并没有因此而疏远我,没有人怕被我带坏。班长刘芳数次找我谈人生理想。副班长唐莉郑重告诫,趁现在年轻多学点东西。康姐相当反感我跟混混们来往,直言这样下去逼坐牢。叶锦章兵也说,这几年晃过了,今后就难了……都是肺腑之言啊!也都是好同学。即使劝我不听,也仍然同我好,只是目光有怜悯也有惋惜。

多年后,我在铁窗下,囚床上,想起这些好同学的话,后悔惨了。生活的道理早就有人告诉我了,只是那时我听不明白,与种种生命的美好擦肩而过,于是才有了这么多悔恨和遗憾。这些希望我好好读书,好好生活的同学,虽然他们家境一般,甚至贫穷,许多人通过努力仍然没有考上大学,终生留在大山。但是他们真诚的活着,勤劳的活着,相信只要努力,明天就会更好,只要善良,就不算虚度此生。我遥远的青冈岭中学,在耸入云端的高山之上,那么清贫,那么孤独,那么荒凉……却永远高扬着理想主义的大旗。任侠之气,孔孟之道,在这里,永远生机盎然!

第二十四章 哺乳期的妓女
任何学校都有坏学生,就像有阳光就有阴影一样。王冬介绍梳大奔头的吕斌给我认识,他读高二,瘦高个儿,笑容阴阴的,死眉死眼,一副欠瞌睡的样子。奇…#書**網收集整理我们相遇,就像一只苍蝇遇见另一只苍蝇,而王冬则是大粪。

晚饭后,我跟王冬去找吕斌玩。我们沿湔江岸溯源而上,过索桥,到彭煤,穿过青冈林,从杂草掩径的小路,走到川大废弃的农校——

铁钎门是长满绿锈的,锁是扭断挂在一边的。围墙爬满爬山虎,绿阴阴的,遮得砖缝都看不见的。荒草是过膝的。树林是幽深的。残阳是如血的。气氛是阴冷的。教学楼门窗是早就朽坏的。野猫是行动诡异的。鸟雀是成群的。老鼠是钻来钻去的。菜花蛇是绿生生吓人的。银杏树三人合抱不到,小溪清浅,绕树而过,曲曲弯弯,流向虚无。

跳过小溪,小青瓦三间。正中一间挂有墨绿窗帘,帘内有笑语声。王冬拍门喊“吕斌”。门应声而开,开门村姑眉清目秀,乳房惹眼,笑容妩媚,跟王冬蛮熟。

屋子不大,一张双人床就占去三分之一,床头柜上乱七八糟堆放着录音机、烟灰缸、皮带、粉盒等物品。沙发脏兮兮的,堆一大堆脏衣服。吕斌跟一个穿运动装的短发少女坐沙发上,见我们进来,赶紧起身,一边发烟,一边介绍。

短发少女叫周艳,跟吕斌同班,眼睛大大的,鼻梁挺挺的,嘴唇红红的,看上去小乖小乖的。

村姑叫王华芳,十七岁,家就附近的。她眼神明明清清澈澈的,却偏要笑得很不正经的,举止也轻浮。

王华芳拉我坐床沿,乳房胀鼓鼓的,故意往我身上挨。吕斌和王冬见我尴尬,笑着打趣,一连讲了好几个荤笑话。

周艳柳眉轻蹙,似乎很不习惯这种场合。她对王华芳很是不屑,看我的目光也充满瞥视,但吕斌毫无顾忌的捏她乳房,却不过大发娇嗔而已,让我搞不懂她是刚刚下水,还是潜水员。

吕斌跟周艳出去买酒菜。王冬王华芳打开折叠餐桌,摆碗筷。菜买回来了,王华芳却要走了,都留她,她说回家奶孩子,奶了马上就来。

我问王冬:“她都有娃娃哪?那么小。”

王冬说:“已经够大了,还嫌小,只有找叶子楣了。”

吕斌说:“未婚妈妈。男的外地人,彭煤打工的,怀起娃娃就跑了,还哄她回家跟父母商量,结果人花花都看不到了,她还傻乎乎的把娃娃生下来。屋头又穷,妈老汉又埋怨,名声又整臭了,生咋下来了,咋养活嘛!只有卖淫。而且为了带娃娃,又只有在附近买。这地方本来就穷,二三十元钱一手,好造孽嘛!”

王冬笑说:“你觉得她造孽嘛!多照顾她两回嘛!”

周艳说:“他敢。就这样他让那烂货在这儿买,我都不赞成。名声弄好臭嘛!人家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都是这种人了。”

吕斌说:“哪儿存在嘛!我本来名声就不好,当做善事嘛!”

周艳说:“我不管。反正你跟我要的时候,不许你乱网。等我们分手了,你想咋个乱来,都不关我的事。”

吕斌说:“你要跟我分手啊?我还想跟你结婚呢?”

周艳说:“算了嘛!大家都苍蝇要蚂蚁,要一会儿算一会儿,说那些。”

王冬哈哈大笑,说:“还是周姐耿直,一点儿都不虚伪。”

我自言自语说:“性工作者?不像啊!”

吕斌说:“没干好久,是没得好像,听说服务还可以。晚上喊她要一下哇?”

我说:“算了!我还是处男,不可能找个妓女破处嘛!”

周艳啐道:“就你,少装吧!你的故事王冬还摆少了。”

我嚷道:“王冬,你小子到处败坏我名声嗩?”

王冬说:“哪儿,我就宣传了一下大哥你的威名,免得那些小妹妹找不到方向。”

我说:“算了吧你,你是想让小妹妹看见我就开跑。”

王冬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吕斌说:“算了算了,把酒倒起,边喝边摆。”

我说:“还有个人啊,不等一下?”

吕斌说:“你说王华芳啊!她不等,无所谓的。”

周艳说:“有饭给她吃都算可以了,还等她,就她也配。”

酒都喝得差不多了,王华芳才来。吕斌喊她喝两杯。她说喂奶喝不得酒。王冬瞎起哄,非要她陪我喝点儿。我连声说不必,替她解围。她反倒斟满酒,笑盈盈敬我。我叫她浅抿一口,我把两杯都干了。她嫣然一笑,目光很是感激。

吕斌王冬见我如此,不好再搅王华芳的酒,就开我俩的黄色玩笑。我是真的不大习惯,只是表面上稳起。她大方,给我喂菜又喂酒。吕斌王冬大笑。周艳眼神有点儿奇怪。

饭后,我甩了包“摩尔”烟出来摆抽。两个女子听说是女式烟,就都点了根儿。不是每个女子抽烟都好看。周艳夹根烟,显得颓废,像旧社会的妓女。王华芳则跟香烟格格不入,仿佛帮别人拿着的。

王冬附耳说:“隔壁有床,喊她过去哇?”

我摇头。

王冬说:“你别不好意思嘛!没事的。”说完扯王华芳的袖子,歪歪嘴。

我几乎是被王冬跟王华芳哄到隔壁房间去的。出门时我觑见周艳嘴角挂着一丝嘲笑。

隔壁房间也不大,但因为只摆了一间单人床,所以显得宽敞。窗户无玻璃也无窗帘,月光满屋,照见床铺凌乱,不知多少人睡过。王华芳关上门,牵我上床说:“今晚我不回去,陪你睡到天亮,你想咋个弄就咋个弄,给五十元钱就是了。”说着便给我宽衣。

我喊:“等一下”。

她停手,用目光询问。

我吻吻她红润的脸蛋,捞起她衣服,抚摸因乳汁而丰盈的乳房,还俯身吃了几口奶。

她笑安逸了,抚我头发,带我躺下。

我仰起头,吻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深藏着一个村姑最淳朴的记忆。

我站起身,摸了五十元钱给她。她接过说:“还没弄呢!弄了再给嘛!”

我摇头说:“不啦!我过去找他们喝酒,你也早点回家,陪陪娃娃。”

她着急的说:“怎么?你不满意吗?你试一下嘛!他们都说我服务可以。”

我说:“ 晓得你可以,只不过我实在不习惯跟一个母亲干,以后吧!”

她说:“哦!原来你不喜欢我们这种,喜欢没生过娃娃的,那你只有到城里去找,我们这儿干这个的,基本上都生过娃娃。”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瞒你说,我还没嫖过妓呢!”

她说:“这我相信,你看上去要比他们纯。你喜欢学生妹哇?要不要我跟你介绍一个?你要处女我都可以想法。”

我说:“谢啦!我想真的要找我找得到。”

她说:“我晓得,问题是你钱都给了又不弄,咋要得呢?要不你今天晚上就将就弄一下嘛!来嘛!我跟你吹。”

我挡住她说:“谢了。真的不用,你早点回去。”

她说:“你喜欢吃奶啊!再吃几口,反正我奶水多,娃娃又吃不完,尽拿来挤掉。”

我说:“刚才我是心血来潮,想尝一下啥子味道,结果啥子味道都没得。”

她笑了,又问:“真的不要我跟你吹一下,我吹得有点儿好哦!”

我说:“算了。你别说了,再说你就走不了啦!”

她拉我手,目光火辣辣的说:“走不了就不走,人家本来就不想走。”

我说:“免了,你不走我走,我怕再不走就这辈子都走不了啦!”

她笑说:“你好会哄人,不晓得好多女孩要遭你骗。”说着牵我手放她心上,又问:“真的要走?”

我说:“当然,走了好些,你以后有啥困难可以带信给我,说不定帮得上忙。”

她迟疑了片刻,看着我眼睛,认真的说:“你是个好人。”

我也算好人?我觉得好笑,耸耸肩,转身出门。王华芳三两下理好衣服也跟着跑出来,站门口跟我道别,又大声跟吕斌他们打招呼,然后捏捏我的手,踩着一地的月光,走入阴冷漆黑的树林。

王冬问:“咋这么快?”

我皱眉说:“还快?你啥意思?”

吕斌说:“时间跟你看到的,只来了一手嗩?”

我含糊答应。

周艳面无表情,也没看我,慢悠悠的说:“身体不行嘛!”

王冬怕我尴尬,笑说:“可能喝了酒的缘故,好多男的喝了酒都不咋行。”

周艳故意冷笑了一声。

我忽然发现,善良有时很可耻,比邪恶更羞于出口。

第二十五章 好人还是坏人?
离开农校时,吕斌说:“以后找到女孩就带这儿睡,安全得很。”我嫌床铺脏。王冬说:“没事儿,买床新的换了就是。反正房子多,以后就拿间房子给你专用。”我摸了五十元钱给他。周艳问:“喂!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个?”我想了想说:“暂时不用。”

我想好了带那个来睡——初三的施香。柳波儿以前在青冈岭学理发的时候跟她关系不错,她收到柳波儿的信后,来找我玩了好几次,那时因为没打主意,所以没在意;现在有想法了,觉得她小虽然小点儿了,但还是将就。

我越想越觉得施香可以——虽然黑点儿了,但充满青春活力,像只小野猫。而且不知道柳波儿跟她写了些啥?她看我的眼神既好奇,又崇拜;估计手到擒来。

我得知王冬换了铺盖床单后,中午拦住施香,故意装作很严肃的样子说:“下午放学,校门口等我。”

施香瞪着大眼睛,傻愣愣的点点头。我怕言多必失,转身就走。她急急喊我,问:“啥事?”

我说:“下午就晓得了。”

她多天真的一笑,说:“可不可以先透露点儿,免得人家心慌慌的。”

我笑说:“你别想,心就不慌了。”说完转身就走。

骗女孩要么死缠烂打,要么就假装不把她当回事儿,这是经验。

下午放学后;施香站在校门口;来回张望。我压住心中狂喜,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淡然说:“今天我过生,请你去玩。”

她拧着眉头,嘟着小嘴儿问:“去哪儿玩?好久回来?”

我说:“去农校,玩通宵,明天回来。”

她表情郁闷的说:“去我倒想去,只是我没跟我妈说呀!”

我说:“你喊个人带声信,不就行了,这叫先斩后奏。”

她说:“万一明天回去挨骂呢?”

我说:“你妈不会那么专政吧?”

她说:“你不晓得,我还没在外面住过呢?”

我说:“那你生活得太凄惨了,接受的是法西斯统治。”

她说:“就是。”

我问:“那你去不去?我可是答应朋友要请个美女去哦!”

她说:“我哪儿算美女。你就请了我一个女生啊?”

我说:“请就请了你一个,但女生不止一个,都朋友的女友。”

她想了想,着急的看看我,又扭头四下张望——明显想去,又还下不了决心。我稳起,假装不耐烦,看了好几次表。她说:“实在不行你就走嘛!我干脆下次吧!”

我皱眉说:“下次?明年啊?算了吧!快找人带信,免得大家都等我们。”

她眼珠儿转了转,歪着头看我,脸皱起东看西看,终于下定决心,叫住一个挨她家住的女生,喊她帮忙撒个谎。

有了决定,施香一下子就高兴起来,兴致勃勃的问:“还等不等人?现在就走哇?”我点点头。

路上我并没有刻意的讨好施香,这叫“欲扬先抑”。老子云:“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我不讨好她,她就要讨好我了。果然,她见我不开腔不出气,就逗我说话。我用“嗯哦啊”对付,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仰着脸看我——肯定觉得我好有个性。

我不说话,她就叽叽喳喳自己说,说老妈经常发脾气。说老爸离婚后才来看过她一次,说班上有几个女生好讨厌,说柳波儿学理发那段时间对她有点儿好……她说高兴了,孩子气的挽我手臂。我故意装作不大习惯,礼貌的轻轻的挣脱——装正人君子。她有点儿意外,吐吐小舌,扮个鬼脸,笑得光灿灿的。

到彭煤小街,我买了几包腌、卤、拌菜,几瓶白酒、饮料,叫施香挑了几样零食,然后去农校。

一进农校,施香就嚷嚷:“好安逸,这地方太好了,你们咋找到的?”

我懂她的意思,这鬼地方,死了恐怕都没人晓得,有种变态的自由,暗合荒凉青春。

吕斌没想到我会带个初中小妹妹来,贼笑耳语:“原来你爱这杯。”我那时还搞不懂他说的啥意思?后来才明白,是说我“老牛啃嫩草”。其实当时我还没满十七岁,施香就小我一岁,哪儿存在嘛!

周艳王冬认识施香,用不着介绍就自然熟。

施香看见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闹热,问:“咦!你生日才请这几个人啊?”

还不等我撒谎,王冬接口说:“真正的朋友哪有那么多嘛?就这几个人闹热一下足够了。请那么多人干啥?”

施香相当赞同的点点头。我敢肯定她觉得我和我的朋友都有深度。

周艳鄙夷的看我一眼,没开腔。

听歌。闲聊。煮饭。烧汤。暮色深浓,开始喝酒。

刚坐下,我就被周艳以祝寿为由,硬灌了三杯,而且还怂恿其他人都向我敬酒。我知道她是故意装怪——你撒谎过生我就灌你酒,把你灌醉了我看你怎么骗小妹妹。吕斌王冬偷笑。施香是毫不知情,稀里糊涂跟着灌我。

我有苦难言,硬着头皮喝,心里很担心喝醉了,煮熟的鸭子就飞呱了。正头痛时,王华芳又来了。

王华芳进门就嚷嚷:“哎呀!这么闹热,啥事呀?”施香嘴快,指着我说:“他过生。”

王华芳说:“哎呀!你咋不早说呢?早说我跟你炖只鸡,再下碗寿面。现在咋办呢?吕哥,有没有面?没有我回去拿。”

吕斌说:“他从来不吃面,你敬他两杯酒就是了。”

我说:“不行了,来不起了。何况你要喂娃娃,喝酒不好。”

王华芳笑吟吟的说:“没关系,娃娃我已经喂过了,偶尔喝一次没啥?”

王冬怪笑说:“哈!我们咋个劝你都不喝,他喊你不喝你硬要喝,可见他要好些。”

王华芳笑说:“不是他要好些,而是他的的确确是难得的好人。你们跟他是朋友,自然也不会差。人处久了才互相了解嘛!”

王冬淫笑说:“是。你们慢慢处,处得越深越了解。”

王华芳轻佻的在王冬脸上拧了一下,含笑对我说:“来,寿星哥哥,我敬你。”

我晓得像王华芳这种人特别自卑,赶紧举杯相陪。周艳是巴不得我醉死,立马跟我斟满,又跟王华芳斟。

我劝王华芳别喝了,她笑说:“没事儿,陪你喝,醉了也不怕。”

施香好奇的问:“为啥陪他喝醉了也不怕呢?”

王华芳说:“因为他是好人啊!”

施香说:“那你遇到过坏人啊?”

王华芳叹口气,说:“我遇到过的坏人就多了。”

王冬不怀好意的笑着说:“讲一下,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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