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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九万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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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影便是去而复返的昆吾震阳,面色冰寒如风暴一般,在流星轰击爆炸声中,嗓音亦是寒冷彻骨,“那黑日便是根源,你二人速去解决,此地有为师守护。”

    风启洛略略一怔,风雷已紧握他一只手掌,沉声道:“谨遵师命。”

    昆吾震阳又道:“其余各地,皆有流星袭击,你二人尽力而为,若是不敌……启洛,既然那人能跨越界域,你必定也能做到。离开此界,往别处去。”

    风启洛道:“我又岂是这等贪生怕死之人?”

    昆吾震阳却并未听见,早已闪身往军营之中遁去,又接连下令,众兵士便井然有序起来。昆吾震阳便将剩余人分成三队,一队往四处查探这片流星尽头,寻找撤退之处;一队同那些凶兽合作,击破巨大火流星;第三队,则开始挖掘泥土,要在地下建一个防御工事。

    风雷便又怒吼一声,似是传达指令一般。那些妖兽亦是嘶吼激昂,纷纷回应。而后便回复了人身,紧握住风启洛一只手,玄青剑域张开到极致,风启洛便取出银色宝船,二人跃上宝船,逆着火流星袭来的方向,在火焰瀑布之中逆流而上。

    
 第五十九章 人生五十年(中)

    那急速奔涌的火流星之中,有一线银光犹如惊涛中的小舟,载沉载浮,逆流直上。热浪同火舌舔舐银光闪烁外壁,细碎陨石更将那坚不可摧的银墙砸出无数大小凹痕。

    风雷便立在船头,一面操控那法宝闪躲,又横剑当胸,将避不开的巨大陨石轰然劈碎,速度竟是分毫不减。

    风启洛半蹲在宝船内,取出传影珠,注入灵力,顿时那玉珠上方便幻化出一幅景象来。想必是风修宁穿透黑日,那四围漆黑无光,竟是一条隧道,无数火流星自隧道中穿过,便落在星衍大陆之上。

    而后那景象便化作俯瞰,大地上处处深坑烈火,熊熊燃烧。火流星袭击的重心,便落在龙德、乐寄、万仙与白谨四处。

    那黑日亦是渐渐扩大,隧道一扩大,便有更多火流星穿过隧道,袭击范围便跟随扩大。

    龙德尚能抵抗,白谨与天应国土之内,早已哀鸿遍野,陷入火海之中。就连两株仙树,亦是熊熊燃烧,倒伏在地。

    ……只怕这方才是这场火流星之难的真正目的。

    那景象又再闪动,竟穿透隧道,置身在无边无际的火流星群之中。此外便只余一片虚空,火流星成群所经之处,纵向竖有四个圆形黑影。但有这黑影阻挡之地,火流星尽数消失,故而留下四处空当,并无流星踪迹。

    风启洛心中一动,他仿佛已知晓了那黑日的真相。

    此时景象又转,却落在一间大殿之内,风承阳安睡云床,眉宇间却有些憔悴神色。那一位正坐在承阳身旁,怀抱一颗球体,慢慢向风启洛望来。

    而后便笑吟吟起身,怀中那球体被他拎住发髻,提在手中。

    赫然是风启彰的头颅,面目全无半丝血色,又扭曲僵硬,仿若将死时的不甘与恐惧,尽数凝聚脸上。

    不曾想风启彰离家出走,非但未能成事,再见面时,竟成了这般模样。

    风启洛透过影像,看那颗惨白头颅,只觉前尘往事,尽化飞烟。对风启彰最后一点怨恨,亦是消弭殆尽。

    那人则怜爱万分,将那头颅颈项断口之处,猛地插在灯架之上,方才两手结印,手势竟是繁复优美,险些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而后双手间便渐渐有一道土黄色漩涡形成,那人亦是含笑启唇,风启洛看得清楚,那人张口便只说了一个字:斩!

    随即漩涡呼啸而来,那传影珠便清脆一声,崩裂成无数碎片。

    风启洛心中一沉,只觉一股玄妙难言之力,自那碎片中传来。

    那感觉不过一瞬,随即风雷道:“启洛,小心。”

    又是扬手一剑,刺在巨石某点上。那烈火包围的巨石顿时炸开成无数碎片。

    风启洛便立在他身旁,又召出五行神龙,沉声道:“我已知晓如何关闭那四扇门。”

    那四轮黑日,正是以天书之力开启的四扇门,将星衍之天同不知何处的火流星连接。故而自此处消失,在彼处现身,正是那一人最擅长的空间之法。

    风雷道:“如何行事?”

    言谈之间,又频频击碎巨大火流星,头顶绯红烈焰,竟如烟火一般斑斓闪烁,好不耀眼。行动之间,亦是游刃有余,正冷静向他看来。

    风启洛道:“停在黑日前即可。”

    他既想通此节,那天书亦有感应,已在他紫府中幻化成大大小小无数门扉。风启洛便在这些门扉之中,寻到最接近的那一扇,便是他起初夺自那人手中的一页天书。

    风雷闻言自是将手掌放在船头所雕的法阵之中,注入灵力。愈是靠近黑日,那猛烈冲击之力愈加凶猛,火流星亦是密集得有若连成一体,风雷挥剑次数便成倍增加。

    风启洛亦是知晓此时二人处境危险,不敢大意,更凝神静气,又将那一页天书自紫府之中取出。

    那虚无缥缈之物,竟化成实物,落在风启洛掌中。正是一页红光莹然,触手温热,有若玉质的书页。

    又随风启洛符咒灵力注入,而后被炼化成了四根利箭,亦是通体有若红玉,晶莹血红,沉甸甸坠在手中。

    风启洛暗道侥幸,一页天书化了四扇门,故而这抢夺之物,堪堪够用。若是再多一扇,只怕要剥夺风启洛自身天书,那剥离时的疼痛,远胜任何刑罚。

    由此亦可见,那一人竟对自己也如此狠绝。

    风启洛便叫风雷调转穿透,又将五行之力凝合成至真之气,竟在手中化成了一张大弓。

    而后跨步站稳,将一支血红利剑搭在弓弦之上,拉弓如满月,对准那黑日正中处射去。

    红箭呼啸而出,行进不过一半便被火流星击中,竟被弹回,随同其余流星坠落。

    风启洛方才喊一声不好,风雷已身形一闪,离了宝船往那红箭追去。身形有若一头鹰隼般矫健锐利,利落抄住那杆红箭,又落回船上。

    事不宜迟,风启洛顾不得赧然,何况他本就是法修,擅法术符阵,却并不擅长刀兵搏击。便一把握住那红箭细细一查,所幸并无损伤。他又一言不发,连连催动灵力,在那红箭外布下防御阵、攻击阵、聚灵阵等数十阵法。

    随即再张弓引箭,再度激射而出。这一次,那红箭多前进了一半路程,便失了力度,又往下坠。

    风雷如法炮制,再腾身将那红箭抄在手中。风启洛已隐隐焦急起来。多留此门一刻,星衍伤亡便多一分。如这般……却要何时方能成功?

    这一次风雷却不再将那红箭递过来,却道:“启洛,为我护法。”

    风启洛亦是肃容颔首,五行之弓再散开,重化为五行神龙,将袭来的火流星尽数击碎、弹开。

    风雷手掌中,庚金剑气随同灵力一道涌出,转眼便化作一张金光闪烁的巨弓。他亦是立在船头,身姿巍峨,有若战神临世。又张弓搭箭,金光闪闪的巨弓被拉成满月形状,红箭上阵法光彩闪烁,外围更被一层金光包裹,第三次呼啸而出。

    这一次竟在船外引起一阵小小飓风,而后竟势如破竹般,撞开大大小小火焰陨石,自黑日正中心刺入。随即便穿透隧道,抵达火流星群所在界域。那黑日被红箭之力一通拉扯,便自发往内收缩,渐渐消弭得无影无踪。

    方才还漫天的火流星,如今便如雨过天晴一般,再无半点痕迹。一场浩劫,竟就此终止。

    风启洛只觉心跳如鼓,纵使知晓方法,当真有效时,竟也不敢置信。风雷却并无这许多心思,已驱动宝船,往另一处黑日所在之地匆匆赶去。

    如这般将剩余三处门一同关闭后,他二人便收到师尊剑符传讯,折回乐寄荒原会合。

    再折返时,他二人方才有点闲情雅致查看大陆各处。焦土铺万里,草木皆成灰,河流湖泊,亦是半点不剩。湖底大大小小石块中,偶尔露出几具烧焦的动物尸体。

    纵使大难不死,竟也叫人……半点生不起喜悦之情来。

    他二人回了乐寄荒野,便见焦黑地上几无活物,那些修士竟已挖出一个足以安身的地宫来。

    那头晶猿见风雷等人落地,便欢快奔来。正一剑被风雷松开,立时化作半人大小一头刺猬,亦是朝那晶猿奔去。一猿一猬追逐嬉戏,丝毫不在意脚下尽是干裂土块,大小碎石滚烫炙热,仍是玩得痛快不已。

    昆吾震阳却立在地宫之外,待他二人走近,便问道:“如何?”

    风启洛便代风雷将解除之法一说,三人边走边谈,已步入地宫外的军营之中。

    受伤修士,先行救治,若是伤重难以救治者,再送往万仙要塞休养。风启洛不过行了几步,便见到水千寒在军营之中,面色灰败,呆坐地上,一身衣衫破烂焦黑,显是被烧灼过。

    武轩在他身旁,一面为他渡入灵力疗伤,一面却是痛心疾首,“世子为何贸然往那危险之地冲去?竟……不要我等跟随,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等纵使万死也难谢罪!”

    水千寒便浮现一抹苦笑,涩声道:“我……亦不知。”

    随即却泪如雨下,悲声难抑。

    风启洛停下脚步,在他面前蹲下,低声问道:“千寒,你为何要哭?”

    水千寒一双水湿泪眼望向风启洛,眼中却尽是茫然:“我,为何要哭……?”

    他又道:“我只觉有至亲之人离去,故而心痛难抑……”

    风启洛再问:“何人?”

    水千寒却双眼含泪,缓缓笑起来,“只怕是误会。星衍虽遭逢大难,所幸我身边之人尽皆安然无恙。”

    风启洛只觉一阵冰寒,自指尖往胸口弥漫,却仍不死心,又再追问:“你师尊又如何?”

    水千寒叹道:“我师尊?那黄大国师自是留在乐寄,协同天子与魔王军联手。我如今亦不知何去何从……”

    风启洛手指在袍袖之下扣紧,声音竟也有些微颤抖,“你所爱之人……又如何?”

    水千寒闻言,却抬手去抚摸风启洛脸颊,低声道:“我所爱之人,正在眼前。”

    一面轻柔抚摸,流泪却愈发汹涌,故而他亦是喃喃自语,“好生奇怪,我究竟……为何要哭?又为何……心痛若斯?”

    风启洛虽早已知晓结果,却仍不死心,又道:“你可知风修宁是何人?”

    水千寒眼泪全然止不住,却一面抽噎,一面答道:“我如何知晓?并不识得此人。”

    昆吾震阳同风雷静立在风启洛身后,待他询问完毕,失神起身时,昆吾震阳便递给他一条两指宽、半尺长的玉牌,亦是问道:“启洛,你可知这是何意?”

    那玉牌之上,有昆吾震阳以剑气刻下的一行文字,显是匆匆而就,极为潦草,却深入玉牌,几乎将其穿透。

    那一行字曰:“风,如若遗忘,便问启洛。”

    风启洛视线落在那遒劲大字上,却只觉一股酸涩哽在咽喉,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昆吾震阳又取出同样玉牌,一枚枚皆悬浮空中,细数竟有百余枚。个个平滑如镜,全无刻痕。师尊又道:“唯独这一枚留有字迹,为师却半分不知何时备下这些玉牌。”

    因果之力,竟连宗主也抵挡不住。

    风启洛一字一句缓道:“此人为解星衍危机,以身试险,被那一人斩断因果。故而十方三世,再无他半分痕迹。”

    昆吾震阳面色未变,将那玉牌收回,视线落下,又道:“此人同为师莫非是至交?”

    风启洛本待要说,他同风修宁并无深交,故而并不知晓。临出口时,却鬼使神差,只剩一个“是”字。

    昆吾震阳闻言,仍是平淡道:“原来如此。”

    而后却扬手一招,接住疾驰而来的几枚传讯剑符,神识扫过后,便神色肃然,“仙树尽毁,九阳镇邪已破。风神山庄……如今却成了魔窟了。”

    这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风启洛眼神幽暗,望向虚空深处,低声道:“我定要杀你——”

    那人亦是含笑仰首,远隔重重禁制,竟同他双目对上,冰寒之中又有疯狂战意灼灼燃烧,“你定会死在我的手中——”

    这二人便呼唤彼此名字,有若琴弦乐韵一般的低沉嗓音,交汇一处。

    ——风启洛。


 第六十章 人生五十年(下)

    风启洛斜倚云床,摊开手掌,一团明黄元神有若云团无形无影,在他掌上起起伏伏,却挣不脱掌心那团符印。

    云团之中便隐隐显出一只黄金龙眼,目光森冷,往风启洛看去。

    风启洛便扬起笑容,道:“为何这般深情凝视?”

    那元神云团立时激烈沸腾,有若飓风卷过一般,梨迦罗刹那低沉嗓音便仿若自地底悠远传来,“你竟敢,欺瞒本座——”

    风启洛轻声笑道:“本少爷纵使欺瞒于你,又待如何?”

    那元神似是怒极,竟爆出明亮光芒,却被风启洛五指收拢,握在手心里。那金黄明光自指缝间往外四射,闪闪动人,辉煌耀目,过个几息,便消散得分毫不剩。

    此时再摊开手掌,便只余掌心中一粒金丹,仍旧不安分滚动。

    风启洛便捏住金丹,往水晶珠帘遮挡的门外扬声道:“朝歌。”

    那朝歌便在珠帘后现身,道:“属下在。”

    风启洛道:“我要闭关炼化元神,魔王军,便交托你手中。”

    朝歌道:“魔王军伤亡惨重,属下已命全军退守落涛,以待元气恢复。”

    风启洛把玩那粒金丹,心不在焉道:“一切依你就是。”

    朝歌却又犹豫片刻,方才道:“主上,乐寄一战,落羽被杀了。”

    风启洛却并不动容,只道:“生死有命,他麾下兵力,就由你三人分配。退下罢。”

    朝歌便沉声道:“是。”

    而后抬起头来,望向珠帘那头,影影绰绰的身姿,双眼中却是光芒暗淡,深沉难测。

    又守了片刻,见那人已服下金丹,静坐修炼后,方才悄无声息退下。

    那一位强行将火流星群送入星衍,已耗损过多,如今只能好生将养。好在仙树尽毁,风穴已开,便交由那些地底妖魔大闹便是。

    朝歌穿过殿外长廊,便望见庭院之内,绿树葱郁下,风承阳正同一名青年嬉戏。

    那青年生得眉目疏朗,双眼如星辰闪亮,笑容有若映照阳光一般和暖。一头微卷的棕色长发在后脑高高束起,正是六凶之中的鬼犬白奇。

    同他原身那阴邪凶恶的面貌截然不同,人身竟然如此正气凛然、端整爽朗。

    故而那风承阳亦是极为依恋白奇,若寻不到娘亲时,便会缠在白奇身边。

    白奇见朝歌现身,便弯腰将那小童抄起,放在肩头坐下,而后一闪身,便兔起鹘落,追上朝歌步伐,问道:“启洛怎么了?”

    朝歌道:“无事,耗损过多,需慢慢休养。”

    白奇一面捏风承阳脸蛋,一面皱起一双漆黑剑眉,又道:“莫非便如此等候下去?”

    朝歌不语,过了片刻,方才开口,“这一位,似乎颇为棘手。”

    白奇大笑,“有趣,我倒要会他一会。”

    朝歌便沉下脸色,警告道:“切莫妄为。如今风穴已开,静观其变即可。若你违令擅自外出,小心军法伺候。”

    白奇便冷哼一声,却不答话,竟转身便走。

    风承阳轻轻抱住他脖子,低声道:“白奇哥哥,朝歌叔叔好生凶恶。”

    白奇笑道:“那怪物生自兵戈血海之中,怨气杀意最是浓厚,承阳,你切莫靠近。”

    风承阳乖巧点头,一双眼皮又开始慢慢合拢,倦意渐生。

    他至今只补过一次元神,且为“风启洛”施展一次引发地震的大型术法。如今更是虚弱不堪,每日十二个时辰中,有十个时辰俱在昏睡。

    白奇便将他抱在怀中,送他回房。

    正如朝歌所预言那般,风神山庄后山,正被阴风侵袭。

    那裂缝虽有风启洛洞天压制,又有阵法拘束,却终究日甚一日地开裂,自缝隙中透出阵阵阴寒冷气,修为弱者稍有沾染,便被侵蚀,狂性大发,堕入魔道。更有诡谲魔物出没,猎杀修士。

    故而以风氏四长老为首,已将后山团团封锁,设立重重禁制。又派各国精锐守在禁制薄弱之处,谨防有邪物逃出。

    风启洛等人再返回风神山庄时,竟险些认不出故土。

    那繁华山庄,如今已成禁地要塞,来往修士尽是神色严峻,仗剑而行,气氛亦是紧绷肃杀,往日那尊贵之地的景象,早已半点不剩。

    风启洛那天书之中,阵法绝妙,他又身为风神山庄少庄主,如今回庄不过三日,便隐隐成众人之首。

    这一日他在回雪院密室中静坐时,突然心中一动,便睁开双眼,往门口望去,却是风雷进来了。

    风雷入了密室,在风启洛身后坐下,便将他圈在怀中,却是一言不发。风启洛往后倚靠他怀中,便觉心境平和安稳。更是万语千言都不必赘述,此时无声胜有声。

    当真是静谧安详,不羡鸳鸯不羡仙。

    风雷气息在他耳边,绵长平缓,潮热撩人。风启洛只垂首,同他十指交扣,过了许久,方才依依不舍打破寂静,“可是龙德派人相请?”

    风雷道:“正是。”

    风启洛敛目,本欲劝他前去,终究不甘,犹豫片刻,方才道:“我舍不得。”

    风雷便侧头在他耳廓尖上轻轻一吻,“那便迟几日再议。”

    他似有些犹豫,又补充道:“启洛,我并非贪恋权柄……实则另有目的。”

    风启洛任他亲吻挑逗,却是整个放松,依偎他怀中,柔声道:“我自是信你的。”

    风雷又吻他后颈,将计划和盘托出。

    修真者本在方外,不应涉足俗世太深,凡尘者孽缘深缠,贪欲又重,徒乱道心。

    星衍大陆却以修道立国,竟是光明正大叫修士贪恋权柄富贵,争权夺利,生出这许多事端,叫人不得安心修行。

    若是如此,不如废除九国。

    风雷手中动作不停,轻轻抚摸风启洛腰身胸膛,言语间亦是云淡风轻,只是这般计划,却颇有几分惊心动魄。

    风启洛便转身勾住风雷颈项,仰头吻他下颌,笑道:“若有此意,你我二人一同行事便是。”

    风雷道:“理当如此。”已俯身下去,回应般深深吻上风启洛双唇。

    入夜时,风雷便听从风启洛劝说,离了风神山庄,往龙德而去。

    如此一来,风启洛竟又形单影只。

    他立在风神山庄前院迎风亭中,亭外溪水潺潺,落英如辉。新月初露,月冷风清之中,风启洛便见昆吾震阳向亭中行来。

    他便低垂眼睑,恭声道:“师尊。”

    昆吾震阳略点头,一整袍摆,便在亭中石凳坐下,冷彻双眼望向风启洛,“风修宁何等人物,且与为师说上一说。”

    风启洛不料师尊有此一问,怔愣片刻,方才窘迫答道:“弟子幼时,并未曾见过风修宁……”

    昆吾震阳道:“无妨,巨细靡遗,尽可道来。”

    风启洛便细细回忆,记忆中那位祖父,却当真有些,太过冷漠了。

    坐视长子与次子争斗,漠视爱妻自伐,更派遣手下,追杀风启洛。

    昆吾震阳只一味静听,待风启洛尽数讲完,方才道:“如此看来,竟是无血无泪,冷心冷情之辈。”

    风启洛便仰头看向师尊,慢慢展颜笑道:“……果真如此。”

    那宁可以一己之身祭轩辕之人,又岂会真如这般薄情寡义?

    夜色愈深,清寂之中,水流风声,皆如泣如诉,枝叶沙沙低语。昆吾震阳道:“难得今夜风穴安稳,你歇息去罢。”

    风启洛亦是顺从,便起身告退。

    昆吾震阳立在亭中,目送风启洛离去。如今万籁俱寂,这庭院之中,便只余他一人。

    而后他却是冷冷开口:“阁下何人,夤夜造访。”

    迎风亭外一株龙爪槐下,便是枝叶灌木一阵沙沙轻晃,自树下转出一个男子来。

    那男子风姿清绝,神色冷寒,一身素白长衫有若云团轻簇,仿若即刻就要乘风而去。

    一头如瀑黑发亦是自肩头倾泻而下,垂落腰间。

    容貌便同风启洛有几分相似,却比风启洛更冷淡几分。

    此时却是用一双狭长凤目望向昆吾震阳,轻声道:“宗主别来无恙?”

    昆吾震阳望向那月下谪仙,肤色皎洁,更胜新月清辉,恍惚,似曾相识。便问道:“阁下莫非是那位风修宁?”

    风修宁便清冷一笑,竟有几分雍容文雅的姿态,“正是。”

    昆吾震阳步出迎风亭,向他行去,却仍是冷声问道:“你为何在此?”

    风修宁立在树下,绿草如茵,没过足踝,衣摆同发梢随风而动,飘飘欲仙。他仍是宁静答道:“本座虽不敌那人界域毁灭之力,只多留一刻,只多看一眼,总是有法子的。”

    昆吾震阳离得近时,便抬手轻轻握住他一缕被风吹起的散乱发丝,放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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