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笔失魂录-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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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的美丽容颜，只不过她似乎刻意使自己显得冷淡一些，不容他人靠近。
　　“呃，是这样，我们没有这里的饭卡，借用之后会付你钱的。”男人又解释道。
　　楚洋并没有多说话，只是把白色的小卡片递了出去，交给男人去排队了，而她则和那个美丽的女人站在一起。楚洋性格稍有些腼腆，并没有主动和身边的女人搭话。但是那女人却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道：
　　“你的眼睛……很漂亮。”
　　楚洋讶然地看她一眼，从女人的眼中，她看到了真诚的赞美之色。
　　“谢谢。”
　　男人已经打了两份饭菜回来，楚洋接过饭卡，这样微笑着说道，然后转身离开了。
　　“哎！等一下，我还没付你——”
　　男人叫了起来，但是楚洋在打饭的队伍中穿行着，转眼就不见人了。
　　“诶……”男人疑惑地歪了歪头，然后向身旁的女人问道，“黄璃，你不会又和她说什么奇怪的话了吧？”
　　“没有啊。”黄璃摇了摇头，接着笑了起来，“不觉得这样也挺好吗？她是个挺善良的女孩，这就足够了。”
　　夜永咲看着楚洋离去的方向，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她真的不记得我们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在食堂边缘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仅仅是‘我们’……”黄璃轻声说道，“关于‘死瞳’的一切，她都已经忘干净了。”
　　提到“死瞳”，夜永咲手里的筷子轻颤一下。他抬起头来，奇怪地问道：“你还没有跟我解释清楚呢，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呀，还没明白吗？”
　　黄璃似乎为他的驽钝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因为那并非是看透死亡之眼，而是带来死亡之眼啊。”
　　“什么？！”夜永咲讶异地叫了一声，然后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谁被她盯上，谁就会死掉？”
　　黄璃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有那么恐怖，那双眼睛所做到的，仅仅是把她的憎恨集聚起来，化为一种灵异的力量，以此来杀人罢了。”
　　不等夜永咲再问，她就半仰起头来，先说道：“在希腊神话里，有一位女预言家，名叫卡桑卓拉。在中世纪猎杀女巫的年代，她有一个能够预知别人死亡的后代曾被推上绞刑架，后来，由于她对世人的强烈憎恨，‘死瞳’就诞生了。这是我看来的一点史料，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楚洋所拥有的那双眼睛，应该就与此类似。”
　　“她也是那什么……卡桑卓拉的后人？”夜永咲迷惑地问道。
　　“我想不是。”黄璃纠正道，“我说了，仅仅是‘类似’而已。楚洋所拥有的眼睛，严格来说也是‘阴阳眼’的一种。我想，她在幼时的那场大病中，应该是险死还生，一度极度接近死亡，因而使得眼睛沾染了死气，甚至有可能直接被鬼魂附上了。从那以后，但凡她对某人产生了厌恶和憎恨的情绪，都会被眼睛收集起来，这就是她所看到的‘死气’。而死气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鬼魂就有足够的力量去现身杀人了。”
　　“这……但是楚洋好像很喜欢她的那个好朋友啊，她还想要去救君如海呢，又怎么会恨他们？难道是撒谎吗？”夜永咲不解地问道。
　　“并非如此，憎恨之力并不是体现在表面的。”
　　黄璃解释道：“打个比方，你小的时候，如果某天想要一个玩具，但是父母不给你买，你会不会发脾气？会不会讨厌他们？当然了，以后你还是能感觉他们对你的好，因此这种讨厌的感觉会被抵消，你最终还是很爱他们的。但是……被‘死瞳’收集起来的憎恨是不会被抵消的，就算你再爱他们也没有用，只要对他们产生过一丝讨厌的感觉，死气就会逐渐积累，越来越多，直到最后……”
　　夜永咲沉默起来，他有些明白了。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又问道：“那……君如海的死又是怎么回事？楚洋很讨厌他吗？哦对了，难道是这么回事？”
　　夜永咲猜测着，神色变得怪异起来。
　　“那天我听吉娅说，楚洋是君如海的学生，还说她在思春期，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个人不会就是君如海吧？所以她听说好友和君如海走得很近，就产生了嫉妒，杀了好朋友。诶……但是她为什么又要杀君如海呢？她的朋友死了，不就没有人和她争了吗？”
　　“哪有那么简单。”黄璃苦笑着，“你呀，想的太片面了。楚洋确实是喜欢一个人没错，这次事件也确实是因情而起，但是，她喜欢的人并不是君如海，而是她的好朋友安小冉！”
　　“什么？！”夜永咲差点把筷子掉在地上。
　　“几天前和吉娅谈话的时候，你没有好好听吧？所以没听到重点就出去了。”黄璃瞥了他一眼，说道，“事实上，从楚洋交上来的心理测试表中，可以看出她有明显的同性恋倾向。也许她表面上还是把安小冉当成朋友，甚至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潜意识中，她却认为安小冉是她的恋人，不允许他人染指。我在她的手机里面看到了一张照片，是你们同学会的那天中午，那个叫君如海的男人在外面吃饭，大概喝了点酒，恰好碰到那个安小冉，于是搂着她拍了张照片，还约她周末出门去玩。之后那张照片被安小冉发到了楚洋的手机上，就此引发了一切。”
　　看夜永咲还是半懂不懂的样子，黄璃只好又说道：“那天楚洋没吃上饭，饿着肚子，本来就心里不舒服，又看到安小冉和君如海搂在一起，恐怕是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吧。那封把安小冉约出去的信，就是她眼睛里的鬼魂帮她写的，但是她自己却毫不知情。而那天晚上，当安小冉去赴约时，楚洋再一次对她的背叛产生了强烈的憎恨——尽管她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只是在心里难受而已。总而言之，安小冉就这么死了。”
　　“接着是你的好朋友君如海的死亡。”黄璃继续说道，“楚洋并不知道安小冉是因何而死，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和君如海有着莫大的关联，如果安小冉不是去赴‘君如海’的约，那么她或许就不会死。因此楚洋把好友和恋人的死都归咎到了君如海的身上。当然了，她的理智并没有这么想，因此当她看见君如海被死气缠身的时候，还想要去救他。但是潜意识中的憎恨却是早已锁定了君如海，在那个夜晚杀死了他。”
　　两人一直在说话，没有动筷子，此时桌上的饭菜都快要凉了，但是夜永咲并没有在意那些，只是催促道：“后来呢？”
　　黄璃叹了口气，道：“昨天，我和那女孩谈了一下，用了点方法，使得她把憎恨引到自己的身上。”
　　“你还研究过心理学？”夜永咲好奇地问道。
　　“没有，也别问我用的是什么方法，不告诉你。”黄璃摇头说道，“总而言之，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夜里你看到的了。”
　　“对，我正想问这个。”夜永咲赶紧说道，“这么说来，当时站在病床边上的那个鬼魂，就是楚洋眼睛里死气的化身吗？难怪我觉得那么熟悉……它和楚洋简直一模一样！但是它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
　　“因为不允许继续存在了啊。”
　　黄璃喝了一口水，看着夜永咲不解的目光，只好说道：
　　“这么说吧，楚洋的眼睛所带有的那种诅咒，对任何人——包括她自己，都是有效的。因此鬼魂会现身来杀她，但是你好好想想，如果鬼魂真的杀死了她，那么她的死瞳就会失效，‘死气’也不复存在，那么死气化身的鬼魂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是……悖论？！”夜永咲一下子就听懂了。
　　“没错。”黄璃点了点头，“我以前曾和你说过‘天道’的制衡作用吧？这种悖论也是其中的一种，是自然而生的悖论。你中学应该学过反证法，要想解除悖论，方法是什么？”
　　“如果前提和结论相冲突的话，说明前提是错误的，只要消除前提就可以了……”夜永咲一边思考一边回答道，然后猛然反应过来，“是这样吗？一切都是因死瞳而起，只要让死瞳消失，自然就不存在了悖论了！”
　　“一点不错。”黄璃点了点头，“不仅是死瞳，和死瞳相关的一切，都会在她的记忆中消失。这就是自然悖论的强大之处，也是‘天道’的强大之处。”
　　这已经不是黄璃第一次在夜永咲面前提到“天道”这个概念了。但是夜永咲却并没有好好注意，他只是思考了一下，然后眉头紧皱，轻声说道：
　　“我……还是感觉有哪里不对。”
　　黄璃的眉毛轻颤了一下，但却并未接话。
　　“呐。”夜永咲说道，“楚洋也说了，她的‘死瞳’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了。既然如此，为什么偏偏我们一到这里，就会出现灵异事件？这是巧合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黄璃问道。
　　“我……我不知道。”夜永咲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我们就好像是催化剂一样，原本不会发生什么，就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使得它发生了。你不觉得吗？”
　　黄璃并没有立刻回答夜永咲的问题，只是抿了一口水，看向窗外的蔚蓝天空。良久，她才垂下头来，注视着面前的夜永咲。
　　“怎么可能……”她轻声说道，“或许只是你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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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洋吃过东西，走出食堂，看着外面的好天气，不由得伸了一个懒腰。她踮着脚向着台阶下面跳去，稳稳地落在地上。正要走回宿舍，前面却突然拦了一个人。
　　“哟，小妹妹，你看上去心情不错啊。”
　　来人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她笑着和楚洋打起了招呼。但是不知为何，楚洋的身体却打了一个寒战，她觉得对方的笑意里隐藏着一丝冰冷，压迫着她喘不过气来。而且，对于“小妹妹”这个称呼，已经是高二生的楚洋也不喜欢。
　　她没有接对面女人的话。
　　但是女人却毫不在意，又笑了起来：“不过啊……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些爱多管闲事的人，弄坏了人家的东西，还以为是在帮人做好事。当然了，从结果上来说，也没有什么坏处就是了。呐，你怎么看呢？小妹妹？”
　　“诶？”
　　对方突然征询她的意见，把楚洋吓了一跳，她瑟缩着回答道：“……我、我不清楚，不过我想，那应该也算是好人吧。”
　　“好人？哦……”
　　女人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切，看样子你们是一路人呢。算了算了，本小姐向来不和小孩子计较，算你走运。不过么……”
　　她眉毛一挑。
　　“如果你再和刚才那两人见面的话，不如帮我提醒他们一声。好日子也该到头了，要不是本小姐这段时间在忙别的事情，早就去料理他们了。不过现在也不晚，让他们趁早享受自己最后的时光吧。”
　　丢下这句话，女人转身便走开了，只留下不知所措的楚洋，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好人？嘿嘿……”
　　女人轻声嘟哝着。
　　“好人啊，向来都是不长命的~~”
　　在春天的阳光之下，女人缓缓抬手，为自己戴上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
　　《夜笔失魂录》其十一——死瞳，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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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白发少女
更新时间2013…12…17　22：07：35　　字数：4169

　死瞳事件已经过去整整一周了，死在女生宿舍卫生间的那两个女生成为了最后的死者。几乎没有人知道高二女生楚洋和这起事件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学生不知道，警察不知道，就连楚洋自己也不知道。恐怖的连续杀人案件成了一桩悬案，让警察挠破了头皮也无可奈何，而随着杀人案的停止，此事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一大清早，夜永咲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有点儿反胃的感觉。
　　昨天他去参加了君如海的葬礼，虽然那是他的挚友，但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是一直在旁边默然垂首站着而已。君如海的母亲已年近六十，却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听说她在听说儿子死讯的时候就当场晕过去了，昨天更是嚎啕大哭，不成样子。夜永咲看在眼里，难掩悲戚。过去他经常去君如海的家里玩，那位阿姨也待他很好，可是昨天，夜永咲就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发慌。
　　尽管黄璃说过，只是他想多了，这起事件并非因他们而起，但是夜永咲却总有种感觉：一切原本都是不会发生的，但他们的到来，却像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尽管这种说法并没有根据，夜永咲却还是固执地想要往这方面想。这种想法折磨着他，却又甩脱不掉。也正是因为这样，夜永咲才会感觉心虚，面对君如海的母亲之时，他总有种亏欠的感觉。
　　真是那样吗？夜永咲想着。原本，不管是辰英，还是君如海，他们都没有遇到过灵异事件，但不管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有灵异作乱，真的只是巧合？真的与我无关？还是说……虽然我没有刻意引导，但那些灵异确实是被我所带去的？
　　水龙头滴滴答答向下滴着水，夜永咲合拢两手，接了一会儿，在两手之间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还有，苏凌也是，去年仅仅见了一面，但是他当时问我什么来着？好像是有关于“死神”？夜永咲努力回忆着。还有永咭，在“荒林小屋”事件之前，她也应该没有经历过任何的灵异事件才对，直到叫我一起去了那个村子……
　　两年来头一次，夜永咲对黄璃的说法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她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在掩饰着什么？如果她在欺骗我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或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
　　“永咲……你上完厕所了没有啊？”
　　卫生间门口响起舞花音的声音，夜永咲一愣，从心事中回过神来，手中的一掬水洼立刻散落，溅在陶瓷的洗脸池中，发出“啪啦”一声。夜永咲赶紧咳嗽一声，应道：“哦，已经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花音也在外面答应一声，但是却没有立刻开门进来。她和夜永咲之间一直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矜持，尽管已经谈了几年恋爱，除了还差那一道界限没有越过之外，其余该做的事情也都做过了，但在某些小方面却有着可笑的注意点。就比如说现在，一个人上厕所还没有出来之前，另一人绝不会随便进去，哪怕门没锁也不行。
　　夜永咲用毛巾擦干了手，再一次看向自己在镜子中的映像，突然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如果他真的会给人带去不详的话，那么花音呢？她会不会也有一天遭遇灵异？像是辰英和君如海那样？不……不，仔细想来，自己和花音之所以会相识，之所以会走到一起，就是因为十五年前的那次灵异事件。也就是说，花音也是已经经历过灵异了。但这也并不代表她不会经历第二次，而下一次，她又会是怎样的命运？
　　夜永咲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转过身体，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真慢啊……我上班要迟到了诶！”
　　花音就站在外面，不满地嘟着嘴，然而下一秒，她灵秀的双目就猛然睁大了。因为夜永咲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然后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唔……”
　　仅仅是一啄而已，花音还没有反应过来，夜永咲的面庞就已经向后退去。她呆立了一秒，然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害羞的红霞，小声嘟哝着：
　　“大、大早晨的，干什么呀……”
　　这个样子的她显得分外可人，夜永咲忍不住有种想把她推倒在沙发上大肆侵犯的欲望，但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强自把这邪恶的想法压了下去。他指了指客厅的时钟，笑道：“还不快进去？上班真的要迟到了哦！”
　　“呀！”花音这才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夜永咲一眼，赶紧走进卫生间，把门摔上。夜永咲在外面嘿嘿笑了起来，大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午饭在那边吃，不回来了。”
　　里面传来花音的答应声，还带着些火气呢。夜永咲换好鞋，便开门走了出去。
　　“花音……”
　　他回头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有些担心地嘀咕着。
　　“千万……别出事啊。”
　　“咔哒”一声，客厅门被锁上了。
　　夜永咲平素是坐公交车上班的，反正他在编辑部的工作时间比较有弹性，哪怕迟到了也没什么。要知道，由于老主编大人和善得很，平时也不多约束他们，副主编黄璃更是懒得管事，因此只要每星期完成工作，工作时间倒是挺随便的。一开始，夜永咲还严格克制着自己，坚持每天去上班报道，不过两年下来，这股劲头也就消磨得差不多了。比起和办公室里那些无聊的编辑们在一起聊天，还不如回家陪自己的花音妹妹亲热去呢。
　　今天也是，虽然早晨他应该是九点钟就到的，但是吃早餐的时候多磨蹭了一会儿，等到了编辑部楼下，已经是九点一刻了。夜永咲慢悠悠地走过马路，眼光一扫，却发现了楼下停着一辆水蓝色的跑车。这辆车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不就是黄璃新买的那辆吗？
　　果不其然，黄璃穿着褐色的小皮衣，就站在车子旁边。但她并不是一个人，在她的身前，站着一个年级不大的少女，虽然离得还远，看不清面容，但仅看火辣的身材，便也应当知道长相差不到哪里去。夜永咲走近一些，发现她果然是一副清丽的容颜，虽然比起黄璃少了些成熟，但那种稚气未脱的样子也分外可爱。
　　只不过，夜永咲的视线只在她脸上略停一下就离开了，转而移向上面。这个女孩的头发很长，却并没有像黄璃一样扎成一束，而是披散开来，饶有一丝狂野的味道，而且——
　　那被风拂动的长发并非是黑色，也没有染成常见的黄色，而是……
　　白色的。
　　夜永咲眨了眨眼睛。
　　清风吹过，白色的发丝柔顺地飘扬着，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假发。夜永咲一度认为那是染出来的，但是走近些看，那白发却是从发根开始就呈现纯洁的白色，白得耀眼，完全没有染发的痕迹。
　　难道是天生的？
　　这个想法在夜永咲的心中晃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他抛到一边。他听说过很多自然的发色，但其中似乎并没有这种纯白，老年人的发色是银白，据说还有某地人的发色是灰白，但却不存在这种纯净的白色，就像虚拟游戏中的美少女一样。
　　而现在，他也注意到了，黄璃和这个女孩并非是在平静地交谈，而是在低声争吵着什么。尽管她们压抑着声音，却还是有只言片语随风漏了过来。
　　“你说过，一旦找到就回去的！”
　　“你们只是发现了一点线索而已，并没有真正确定它的位置不是吗？”这是黄璃的声音。
　　“那又如何，以前的你可是愿意为了这一点线索而东奔西走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女孩的声音也很清脆动听，却明显夹杂了火气。
　　“我……”黄璃顿了一下，说道，“我也有些事情，不能轻易放手的。”
　　两个美女的争吵自然吸引了很多路人，只不过她们身上似乎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因而并没有人驻足观看，只是一边走一边留意而已。只有夜永咲愣愣地站在马路边上，不知道是上去和黄璃打个招呼好，还是赶紧走开比较好。不过，他马上就不用烦心了。
　　那白发女孩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瞥见了这边的夜永咲，她柳眉一挑，泼辣地骂道：
　　“死猴子，你乱看什么？！”
　　……死、死猴子？
　　夜永咲没想到自己会遭这无妄之灾，他转头看了看，身后却没有别人了。夜永咲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像是在问：“说我？”
　　“不是你还有谁？”白发少女气道，“滚开！有多远滚多远！”
　　夜永咲当场就愣住了，这女孩火气怎么这么大，连看一眼都不许？他刚想说点儿什么解释一下，黄璃却看了过来。发现是他，她显得有些惊讶和慌张，但还是不失礼貌地打了招呼：
　　“永咲，早上好啊。”
　　“哦，你早。”夜永咲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搞不清自己是应该走过去还是立刻离开。不过黄璃紧接着就朝他招了招手，似乎要为他介绍一下，夜永咲只好走了过去。
　　“嗯……我介绍一下，她是希凡，希望的希，平凡的凡，是我老家的……呃，朋友。”
　　黄璃似乎想了一下，才想到这个称呼，紧接着又向那个名叫希凡的白发女孩说道：“这位是夜永咲，是我在这边的好朋友。”
　　朋友……黄璃这么一说，夜永咲可就想起来了。在几天以前，他为了君如海的事情找黄璃的时候，宁姐和聂霖告诉他，黄璃被一个白头发的女孩叫走了，想来多半就是这个名叫希凡的少女了。
　　希凡冷冷地看着夜永咲，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不过夜永咲倒是觉得不该落了黄璃的面子，便勉强堆起一副笑容，伸出手去。
　　“你好，我……”
　　他话说到一半便僵住了，因为希凡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紧接着就把头转到一边去。对于夜永咲伸出来的手，她理都不理，自始至终抱着胳膊，压根没有和夜永咲握手的意思。
　　“呃……”夜永咲有些尴尬。
　　“小凡！”黄璃有点儿生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