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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花魂穿乱天下-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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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情这么严肃啊?”明皓自己倒水喝,随便地瞟了他一眼,他早已习惯了明哥的严肃。

    “我要你取消婚约。”

    明皓一愣,但随即一笑,在明哥的肩头上拍了一下,“别开玩笑了,大家都是过几天就当新郎了。明哥,以后我会修心养『性』的,为了心仪。”

    “你肯修心养『性』,明哥当然高兴。这个世上,你要娶任何女人都行,除了钱心仪。”

    他最后的一句话,让明皓的笑容僵住了,他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明哥,你不是跟我说真的吧?”

    唐宝明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跟你开玩笑吗?”

    看起来真的不像。

    明皓不由得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认真地说:“明哥,我这次是认真的,我要娶她,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其实,唐宝明又怎么会不明白明皓此时的心情,能得到钱心仪,无疑是兴奋雀跃的,可他根本不了解钱心仪,她是不会为任何男人而改变的。

    “明皓,你想清楚了吗?你真的了解钱心仪吗?”唐宝明苦口婆心地说。

    “明哥,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跟她一定会很幸福的。”

    陷进情网的明皓,根本听不进任何劝告。

    “钱心仪她根本就只是想利用你来气我,她不会是真心爱你,她不会真心想跟你过日子的。”

    唐宝明只好出狠话来点醒他,这话正截痛了明皓的硬伤,明哥说的,其实他都明白,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她就像是包着糖衣的毒『药』,但往往,人们明知道毒『药』,还是愿意去尝,就如飞蛾扑火。

    “我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真心,她可以不真心,我也可以分心,只要我们过得快乐。”

    其实,明皓跟钱心仪的人生观有点相似,所以才会谈得来,但如果真的要结成夫妻,真不敢说是福是祸。

    但唐宝明是有私心的,无论是钱心仪还是明皓,他都不希望两个人受任何伤害,这两个是他生命中最亲近的人。

    “我不同意。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个不甘寂寞的女人,她不安于室。我知道你对她并不像以前的那些女人,正因为这样,我才不忍看到你受伤。”

    “明哥,你别这样说她,我相信她会改的。以前我也是那样,可我也会改。”明皓对未来充满的憧憬。

    “不一样。”唐宝明大喝一声,把明皓吓着了。

    努力的忍耐都是徒劳,他太激动了,提到那个女人,他就失控了。

    唐宝明喝一杯凉茶,冷静下来,才道:“你不要以为我这么做是有什么企图,我只是想保护你。”

    他努力地隐藏着自己的私心,钱心仪说得对,他真的是一个伪君子,借口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以掩饰他丑陋的私心。

    他已经有阿奴了,可他还是放不下她。

    明皓静静地看着明哥,好久好久,才轻轻开口:“明哥,你还爱她,你最爱的人是她,对吗?”

    “别想多了,我对她只有恨,没有爱。”他选择了欺骗,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明哥,只要你说你还爱她,她便是你的。”

    “我不爱她!”

    唐宝明冷冷摞下一句话,转身出去。

    明皓到底爱钱心仪有多深?他为何可以凭唐宝明的一句话就放弃对钱心仪的爱?爱如果能放手就放手,那还是爱吗?

    对明皓来说,亲情和爱情是同样重要的。生在帝皇家,亲情淡漠,自幼丧母,哥哥的关爱,始终在他的心底深藏。

    ……

    生活,颓废而糜烂,昏暗的房间,『潮』湿的空气,永远的夜,没完没了的雨水。

    只有记忆,像一段戏,在天花板上播着,旧的影子,旧的声音,带来的种种触动,感怀,模模糊糊的向往,牵牵边边的回忆,才是心底最宝贵的印记。

    钱心仪趴在桌上,很认真地想着一个问题,她为什么不快乐?为什么?

    也许是她病了,所以她不快乐。

    这个世界的空气太浑浊,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听人说过,人最大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如果有一样东西,喝了以后可以让人忘掉所有,以后的每一天,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那该多开心。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一直想着。

    明皓推开房门进来,他的步子有点凌『乱』,他的脸红红的,仔细一嗅,就能嗅到他身上有种酒的味道。

    他坐下,看着她,下巴抵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却不说话。

    他们,似乎谁也不想打破这宁静。

    “听人说,这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

    明皓接道:“它只能够一直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

    钱心仪讶异地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明皓淡淡地道:“明哥说的。”

    “哦。”钱心仪淡应一声。好像她只跟他说过一次,没想到他记得。

    明皓看出她的疑『惑』,又说:“明哥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钱心仪冷哼一声,“卑鄙小人,老在背后骂我,难怪我最近总是打喷嚏。”

    明皓慵懒地说:“想听听他说你什么吗?”

    “说来听听。”

    “他说你不甘寂寞,不安于室,刁蛮任『性』,凶残……数都数不清。”他故意叹一口气。

    “他敢这样说我?岂有此理!贱的男人我见多了,但没见过这么贱的,香蕉他个苹果,我要找他算账。”她气冲冲的就要起身。

    明皓拉住她,慵懒地笑着,带着几分嘲笑,“算了吧,就你,算什么账,想见他不必找这么烂的借口。”

    闻言,钱心仪挫败地坐下,突然唇角勾起一丝坏笑,转身望向他,哑哑的声音响起:“谁说我想见他,我喜欢的人是你,是你!”

    话音落,带着炙热欲燃烧人的热吻盖上明皓的唇,当相互的唇紧紧的贴在一起的时候,灼热的感觉使两人的动作变得激烈,明皓一手伸到钱心仪的背后,将她拉入怀里,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眼睛通红地看着她。

    钱心仪的眼帘轻闭,嘴唇上泛着美丽的光泽,妖艳至极,一张脸粉雕玉琢,被。支配着风情,让人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明皓的手探入钱心仪的衣内『摸』索着,明亮的黑眸变得深邃渐渐模糊般散开,转而代之的是灼灼炙热的火焰,带着危险的气息。

    钱心仪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是懒散,是不屑,是嘲讽,还有冷漠,“你这么快就入了,你完了。”

    “你——什么意思?”明皓的嗓音因为。而变得沙哑。

    “不懂吗?”钱心仪使劲的推开他,拉上衣服,“玩完了。”

    明皓终于缓过神来,恼羞成怒:“你耍我?”

    “宾果,答对了。”钱心仪站起身,故意回头对他轻蔑一笑,然后拉开柜子的抽屉,从里面取出香烟,点燃后,深深的吸了一口。

    明皓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浑身『性』感的妖艳美丽,却是只能看,不能碰的。

    钱心仪轻缓地将烟吐到他的脸上,柔柔地说:“这世界本来就是互耍的,你承受得了就活下去,承受不了也没办法。”

    明皓深深地看她一眼,『摸』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走了。

    钱心仪缓缓转过头去,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感觉他刚才的抚『摸』,她没有一丝难过,仿佛刚才,那是她心爱的人在拥抱她,吻她……

    接下来好几天,她没有再见过明皓,准确地说,除了送饭的香儿外,她这几天里没见过任何人。

    是要成亲了,她应该收心了。这个想法可笑至极,首先,成亲就是一个非常可笑的事情。

    总是,在寂寞的时候,会想起许多许多平时遗忘了的事。

    记得以前,游走在每个酒吧,听着那种轰耳的,能称之为嗓音的音乐,坐着同一个位置,跷着腿,夹着点燃的烟,却不抽,让烟慢慢地燃尽,打量着酒吧里的每一个人,猜想着他们身上的故事,还有他们的……身价。

    也许人总是拥有着的时候会害怕失去,没有的时候又会渴望来临,习惯了独处会想要偶尔品尝一些欢娱,习惯了寂静会期待沾染一些惊喜。

    当她选定一个对象时,她会走过去,对他说,今天可以带我回家么?

    这是多么浪漫的事,永远不用想明天会怎么样,只享受当前的欢乐。

    当一切变成一种习惯的时候,它的背后也悄悄滋长了一望无际的悲伤,当习惯停止的时候,人就应该勇敢地面对一切,面对一座偌大的空城。

    突然地,她就陷入了一种无可排遣的孤独,自我厌恶和幻灭之感中。

    在寂寞的时候,她总有很多排遣的方法,但当心真正寂寞的时候,是无法排遣的。出轨只能排解她身体上的。,却永远无法排解她内心的孤独。

    没有人会明白,那一份隐藏在放浪外表下的痛苦。

    但奇怪的是,每次寂寞的时候,她不是悲伤,而是亢奋得想高歌。

    现在,她就站在湖心亭,引亢高歌,一声一声,哀怨动人。

    “往事不用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没有我人生并不会不同……”

    一句“为何你不懂”,唱得痛彻心扉,如杜鹃啼血。

    她的歌声,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然后就纷纷扬扬地在皇宫里传开了。

    呵,瞧那湖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就知道她唱得有多好,人气有多高。如果收费演出的话,应该能赚不少吧。

    早知道自己唱得这么受欢迎,那她就去做歌星。那作词作曲演唱的音乐人,千万别拍她才好。

    这事惊动了唐玄厚,唐玄厚赶到,人群才一哄而散,谁也不敢多作逗留。

    “你知道你有让人动『乱』的本事吗?”唐玄厚对歌者说。

    “当然知道。”钱心仪转过身去,眼睛里全是媚『惑』地注视着他,突然紧紧地拥住他,在他的脖子上印上热吻。

    唐玄厚呆住了。这算什么意思?

    钱心仪却又突然恢复了正常,然后跳着热舞,扭动着身姿,『迷』幻的神情致命地诱『惑』着身边的一切,渐渐远去。

    唐玄厚『摸』着脖子上的红唇印,喃喃道:“这小妮子今天疯了。”

    ……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相信这阕词是许多为人『妇』者心中的感受,而她钱心仪,肯定不会这么老土。

    今晚是最后的自由一晚,明天,她将嫁为人『妇』。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嫁人,也正因为这样,才想试一试,人生在世,什么事情总得试一试,才不枉到这世上走一趟嘛。

    其实嫁了人,只是多了一个头衔,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实质『性』的意义。

    这些日子,似乎流行着一种失控的症状,每个人身上有着不同的失控,有人不停地发笑,有人不停地哭泣,而她的症状,只是不停地唱着情歌,时而低婉,时而高亢,但她的神情,却始终麻木着。

    可能这种失控的症状被很多现代人称之为偏执,其实也是一种自我欺骗的发泄,当心中对于某一种情感或者事物想念的久了,身体上自然会产生相应的物理表现,于是就出现了各种失控。

    她的病症日益严重,在没人的时候,她会独自地重复着某一个句子。

    这时候,明皓派人给她送来了信。

    为什么是送信?为什么他自己不来?仅仅是因为习俗上新人在婚前不能见面吗?当然不是,明皓决不像唐宝明迂腐。

    钱心仪带着疑『惑』,拆开了信。

    “心仪,你知道快乐是什么吗?和你在一起,总是快乐的,一个人,一件事,都可能是快乐的源泉。但,快乐是有保持期的,要想得到快乐,就需要时时把原先的快乐丢弃,千万别留着原来的快乐,否则,永远不会有新的快乐。我准备了一个盒子,里面放入了快乐,当你打开盒子的一角,快乐就会跑出来。但千万别把盒子开得太大,快乐的分量太轻,小心别让风吹散了。”

    钱心仪忍不住笑了,这个家伙,故弄玄虚,不过真的很浪漫,难怪他有个外号叫“少女杀手”。

 被遗弃的感觉

    

    宫人送来的东西里,确实有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推拉式的。但她并没有要打开这个盒子。

    她站起身走出去,但香儿却叫住了她,“郡主,你要去哪里?”

    “你别问。”

    香儿却说:“二十王子已经走了,走了好几天了。”

    “走?”钱心仪蹙起秀眉。

    “听说边疆开战了,他自己跑去前线了。”

    “为什么现在才说?”钱心仪怒吼。

    香儿怯懦地说:“是王子吩咐今晚才告诉你……”

    “混蛋!”钱心仪怒骂,往茫茫夜『色』奔去。

    ……

    一灯如豆,唐宝明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是一本唐诗集,里面有一篇《长恨歌》,他盯着书出神。

    那张芙蓉脸上的含恨与委屈,就像把刀子划过他的心上。

    这些天,宫里纷纷扰扰,喜悲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但他麻木得对什么事情都没有感觉。

    钱心仪推门如风般进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他。

    唐宝明回瞪她,脸上的神情很不耐烦,但钱心仪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他站起身要走。

    钱心仪突然冲上去挡住他的去路,质问道:“是不是你让明皓走的?你太狠毒了!”

    唐宝明一怔,抓住她的手问道:“你说什么?明皓怎么了?”

    钱心仪甩开他的手,冷声道:“少给我装糊涂。”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唐宝明眼睛发红的大叫。

    “明皓上前线去了,他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走了。”钱心仪有种被遗弃的感觉,眼里是哀伤、失落与无助。

    唐宝明的身子震了一下,他无法理解明皓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无法理解钱心仪为何悲伤。

    “他是个傻瓜。”唐宝明叹了一口气,软软坐下。

    失去了,不知道痛,得到了,不知道快乐,这就是现在的他。

    “你知道他为什么走,是不是?”

    “我知道。”

    “你让他走的?”

    “是。”他抬头望她一眼,又说,“但他当时并没有答应。”

    “但他还是走了,因为你。”钱心仪的声音亮起来。

    “我知道。”

    他总是这样冷静,冷静得让人恨,钱心仪胸口中的怒火在燃烧,她突然狠狠地抱住他,胡『乱』的亲他的嘴,双手在他身上用力的抓出红痕来。

    唐宝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推开他,大叫道:“放手啊,你干什么?”

    她的声音比他的更响:“你知道的,明皓走了,我要你赔我一个明皓。”

    “走了一个明皓,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啊,为什么非得是他?”

    “怎么,你妒忌吗?”钱心仪几乎是用轻蔑不屑的眼神看他。

    “别人我可不管,但你别想染指明皓,他是我弟弟。”

    钱心仪轻啐一声:“伪君子。”

    “你不是只要男人都可以上的吗?皇上、太子,他们都是有权有势,你不是都把他们哄得服服帖帖。”

    “我喜欢跟谁上床是我的事,只要我喜欢,就算一个街边的乞丐,我也可以跟他上床。”她绽放出娇媚的笑容。

    “下贱!”唐宝明气得胸膛起伏,不停地发抖,突然抄起一个酒杯向钱心仪身上砸去。

    距离太近了,钱心仪根本来不及闪躲,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脸,连杯带酒砸在她的手上,然后掉洒下地,酒味浓郁四散。

    钱心仪弄得一身湿,痛得蹙起柳眉,咬着牙,她狠瞪他道:“我再下贱,也不归你管。”

    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唐宝明眼睛布满血丝,瞪着眼前这个女人。

    如果爱着一个人,那么,通常她所说的话会更有力量,甜言蜜语会让你倍感甜蜜,刺人的语言会让人格外的疼痛。

    眼前的钱心仪所说的话,每一个字就像一把刀割着他的心。

    她看到他的痛苦了,笑意更浓,如风来,如风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唐宝明没有追上来,但她听到屋里一阵剧烈的砸东西的声音。

    她没功夫去管这些,因为她的手臂痛死了,身上。的,一身狼狈,她气得低咒了几句,缩着身子快速离开。

    ……

    唐宝明想了整整一夜,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他想到了钱心仪,想到了明皓,也想到了阿奴,但无论想谁,好像都只有痛苦。

    太阳出来了。每个太阳出来的时刻,人都应该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想,现在有一件事他需要勇敢去做的。

    默默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红『色』的新嫁衣映着她雪白的小脸,与脖子上的那串钻石项链相映成趣。

    她会是最美的新娘。阿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但,她根本就不能欺骗自己。是的,她在担心。

    明皓走了,钱心仪嫁人不成了,没有了这个诱因,唐宝明还会娶她吗?

    她担心得一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早上起来的时候,憔悴得不成样子。

    她叹了口气,正要脱下新衣的时候,却没料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站在绣帘外,她急切的起身,掀起帘幕喊道:“宝明,你怎么来了?”

    唐宝明不说话,被阿奴拉进屋里坐。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唐宝明还是不说话,甚至是一直低着头的,没有看她一眼。

    阿奴终于觉得有些不妥,却还笑道:“看我的新衣,漂亮吗?”

    唐宝明终于抬起脸,严肃地说:“阿奴,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你说啊。”她含笑说。但渐渐地,她的笑容变得僵硬,因为她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他是天之骄子,是人上人啊,而她是墙角的一根草而已,怎么相配。她只是做着一个美梦,但梦都有醒来的一天。

    “阿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唐宝明低声说。

    “我都明白的,你说吧,我受得了。”她努力地勾起一抹笑容。

    “现在边关在打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所以,你要去打仗,所以,你要告诉我,婚礼取消,是吗?”

    她的心在滴血啊,他说谎,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多么堂而皇之的借口,他只是想逃开她,他宁愿冒险去前线,也不愿意与她成亲。

    她想自己凶一点,她想吼出自己的愤怒,但她不能,她只有温柔地笑着,让他安心上路,因为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他。

    阿奴的温柔,却更令唐宝明愧疚,如果她像钱心仪那么凶,那么,他的愧疚就会少一些。

    他握起她的手,温柔地说:“阿奴,原谅我。等我回来,好吗?”

    阿奴轻轻点头,泪水溢出眼眶,“我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回来。”

    他吻去她的泪水,拨起她额前的头发,仔细地凝视着她道:“小傻瓜,别哭,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又点点头,泪掉得更凶了,怎么也止不住。

    唐宝明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拥着。

    他愧对了这个女孩啊。

    ……

    关于流言,钱心仪并不是那么的在意,宫里的女人都是闷得发慌的,如果茶余饭后没有一点话题,她们岂不是闷得发疯。

    若女人都发疯了,那男人也必定会发疯,在这凡人堆里,男人没有女人是不能活的。

    她的新郎跑掉了,按理说,她应该痛哭的,但她没有,她依然大摇大摆地在宫中行走,任凭那些闲得发慌的女人指指点点。

    活着已经够累了,如果还要在意别人的感受,那她岂不得累死。

    走过梧桐树下,她发现了一个人,阳光照在那人的脸上,森冷惨白。

    是她看错了吗?阿奴现在不应该是春风得意吗?她喜欢唐宝明,唐宝明答应娶她,她应该趾高气扬,耀武扬威才对,何以一副死相?

    钱心仪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取出烟衔在嘴里,点燃,眯着眼睛,使劲吸了一口。

    “怎么?他没陪你?他这么快就玩腻你了?”

    阿奴没答话,只是恼恨地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她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令男人神魂颠倒。

    可阿奴没瞧出来,瞧来瞧去,她除了漂亮,没什么特别的,漂亮的女人在皇宫里一抓就是一大把。要说钱心仪真有什么特别的吧,那就是她的眼神很媚,连女人都觉得骨子都酥了的媚,恐怕男人更抵挡不住了。

    钱心仪慵懒地笑着,叹道:“看来我们是同病相怜了。”

    她轻轻地靠在梧桐树杆上,烟雾飘散,暗香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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