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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肉令人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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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长老闻声也是微微一愣,可是随即听出其中的退让,不由自满的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楚大尊者真是越来越有隐士的风范,说得话老夫都快听不懂了?还劳烦楚尊者再详细说一遍,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倒是要看看,楚瑾瑜究竟是不是被把掉牙的老虎?!
楚瑾瑜只是看了看聂长老,神色如常:“……也算是相识一场,我们也已经无心再卷入江湖争斗之中,还请聂长老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话音刚落,几乎是立刻便传来一阵嘘声,期间甚至夹杂这嘲笑和一声声懦夫的唾骂。
“哈哈哈……”聂长老相却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笑话:“……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才一年不见当年赫赫有名的楚瑾瑜已经落到了这般地步……好啊,老夫答应你,但是得从老夫的胯下钻过去。”
“……”楚瑾瑜凝重的脸,即使不做任何动作也可以看得出,额上微微爆出的青筋。
“怎么,不乐意?”聂长老收敛了笑容:“我还以为,楚尊者变了,谁知道还不过是个不懂变通的毛小子。老夫也不为难你,看你瘸着腿……要不,就留下唐悦的命吧。”
楚瑾瑜看着唐悦:“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随即,便看向聂长老:“如果,这样就能换回一条命,在下实在是何乐不为。”
聂长老
说着,楚瑾瑜便已经能够放下手边的拐杖,俯下身。
因为腿上还绑着竹板固定,所以左腿不能弯曲,只得直着,撑着,近乎匍匐般,身子撑着,钻过聂长老的胯下。
有些笨拙的身子,让聂长老不禁皱紧了眉。
他几乎是看着楚瑾瑜长大,这孩子究竟是什么习性他不是不了解,明明是个宁折不弯的人,怎么会无能到这般地步?!哪里还像是一个男子可以承受的屈辱?!若真是区区为了一个已经傻了的唐悦,是不是也太可笑了些!!
楚瑾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湿土,脸上依旧淡淡的,依旧沉默的脸上却依旧和以前一样,三分高贵,气愤冷淡,犹如寒秋。
“希望聂长老,可以遵守诺言。”说着,楚瑾瑜便已一瘸一拐的转向唐悦,竟还露出一丝如释重负般的笑意:“……没事了。”
那笑,有些苍白无力,甚至有些无奈,可是站在原地的唐悦却一怔。只是,呆呆的看着楚瑾瑜脸上的笑,莫名其妙的眼眶红了。
虽然不明白,可是心,却觉得疼……
过了许久,她垂下漆似的眼睛,两行清泪渗了出来。
85。缘分人不知
或许,是楚瑾瑜这种近乎丧家犬一样的举动,让在场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映。就在此时,忽然一支利箭徒然从林里中,急速笔直地朝着楚瑾瑜的方向射来!
“嗖——”
那利箭之快,刹那之间,根本容不得人来得及反映,下一刻便已经传来箭声入肉的声音!
只见,此时楚瑾瑜本能的紧紧搂着唐悦,箭头已经牢牢地刺入他整个的右肩骨。身上的粗布衣衫,顺势,隐隐开始晕开血渍……
仍被紧紧搂着的唐悦,不禁惊愕的侧头,低头时右脸颊不小心沾染上不少血渍。
鼻尖瞬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那味道,有些熟悉,却令人作呕。
唐悦越发变得苍白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种类似无助和惶恐的感觉。犹如被霹雳击中一般,脑海里本能的闪过一丝丝惊人相似的画面。
仿佛在……刀光剑影中,她看不清楚,可是却被结实有力的臂弯紧紧抱着,不留一丝空隙。好像也这么被人紧紧地护着,也是如此的小心谨慎,甚至会让人误会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她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清晰地能感受到,那人带着她这个拖累,每走一步究竟要多艰难?!
那时,她的心,也如现在这般难过,萦绕在鼻尖越来越清晰的血腥味,也越来越让人动摇。
眼前的那张脸和楚瑾瑜的渐渐温和,也是这样的笑,有些虚无,甚至有些儿愧疚的味道……
可本来想说的很多话,甚至还没说出口,头竟然没缘由的开始发疼,仿佛像是烧起来一样,却又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片空白。

甚至还来不得反应,这是,利箭犹如雨点般密集朝着二人射来。
楚谨瑜慌张之下,只得一张打在自己的肩甲上,用掌力将箭给震了出来,可是伤口也随之变得加重,血不知不觉已经染红了整个背部。
可是,绷紧的神经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因为现在他唯一有意识要做的,只有护着身后的人。
楚谨瑜一只手紧紧地抱着唐悦,一只手拿着仓促从地上捡起的枯木,一点点的化解道不断射来的利箭。那些弓箭四方八面,就算是再好的高手恐怕也应付不得。再加上需要护着身后的唐悦,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楚谨瑜已经有些吃力。
眼瞅着,那些弓箭不但不减少,反而大置他于死地的势头。
楚谨瑜苍茫之中,做了个决定。为了能保存点实力,他不必全都避开,只要确保唐悦没事,他能避开厉害部位就行了。
一念之间的念头的动摇,那些利剑瞬间犹如刻骨钢刀一样,五六支箭已经迅速地刺入楚谨瑜的身上。
挥动枯木的手变得笨拙……
零碎更多的箭打在身上。
唐悦一直被楚谨瑜紧紧地扣在身后,她动弹不得,却只得趴在楚谨瑜沾染血渍的背上,哭得断了声。
……

“聂长老,那些人显然是冲着楚尊者来的,不如我们也趁机一起上?”
聂长老似乎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说不出话,只是脸色越发的难看,竟然一言不发。他半生只是为了海沧派劳碌,结果却还是害的海沧派彻底的分裂。难道,今天要杀了他们,海沧派就会回复如昨?
不对!!!
那个痴痴傻傻的唐悦已经不具有任何威胁性,而从他胯下钻过的楚谨瑜何尝还有那个斗志?
若是,有一天他也想这么彻彻底底断了江湖恩怨,会不会也落得如此下场。
杀人不过头点地……
“……算了。”这时,聂长老颓然的挥了挥手。
身后的人以为听错,竟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教主要我们诛灭他们,不过是为了确定海沧以后再无威胁……何况,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也难活着走出这片林子。”
“可是,教主那边……”
“我自有主意。”
说完,聂长老便转身,翻身上马,扬起马鞭,朝着利箭射来的方向,
身后的海沧派众位教众只得赶紧跟上,谁都看的出来,聂长老这是要打断这些人的阵脚。
锦衣卫本来布置好的阵法,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射箭,便可逼得楚谨瑜自寻死路。可是,竟被忽然传进来的人打破了。
虽然马经过的速度的很快,几乎不消半刻,海沧派已经飞驰而过,但是阵脚毕竟乱了,再组织起来毕竟需要时间,为了防有变,不得已,只得现身,趁热打铁先杀了楚谨瑜才是。

“传六皇子口语,格杀勿论。”
一语落下,隐藏于树林中的锦衣卫浩浩荡荡冲出山林。
楚谨瑜腿脚几乎已经找不到什么好地方,额上的汗水混着血水,整个人看起来恍如从修罗场中走出来的,只是依旧牢牢地护着唐悦,不懈怠半分。
已经变得越来越繁重的身子,根本就撑不住这么多人,甚至不过三招两式……
绷紧神经的楚谨瑜,只是如临大敌的护着唐悦,手上的枯枝已经震碎了。
这时,仿佛浮光掠影一般,楚谨瑜几乎浑身一震。
竟狠狠地将唐悦推倒在一旁。
下一刻,仿佛像是要使出最后一丝力气一般,飞一样,朝着山林的左侧处冲去。
……
几乎是同时。
正在锦衣卫的刀要落下的时候,只听见楚谨瑜一声厉喝:“你信不信,你刀一落下,我就掐断她的喉咙!!!”
闻声,那锦衣卫不由回头。
只见,楚谨瑜满眼通红,脸上满是汗水,嘴角明明挂着血丝,可是却带着一丝傲然的笑意。
“大,大师兄……”元雨柔不敢相信的看着牢牢卡在自己喉咙上的手,显然惊远远大于吓。
“放了她!”楚谨瑜似乎毫无顾忌元雨柔片刻,手微微加重。
元雨柔的脸色,瞬间变得犹如土色。
“……师,师兄,难道……你,你真要杀……我?”
“对不起……”
元雨柔早已经是花容失色,不知是吓得还是失望,土色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我只想让她安全……我没打算活着出去……你出事,我会把命赔给你……所以,为了你自己也好,让他们住手。”
元雨柔瞪大了眼,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到无望再到愤怒,最后只得咬着唇,喊道:“……他们的贱命大可以以后再千倍百倍讨回来,我要是有何闪失,你们如何向六皇子交代……放了她,还不放了她??!”
所有的锦衣卫几乎不敢再乱动,要知道,元姑娘可是他们皇子的心上人,若是有何闪失他们就算是十条命都陪不回来。
“放开她吧。”下一刻,只见一个腰带金牌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冷冷的说道。
那锦衣卫单手撕着唐悦的头发,将她拉起来,狠狠地甩回到楚谨瑜身边。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希望楚公子遵守诺言,否则,我想六皇子就算是倾用举国之力,也会将你碎尸万段。”
楚谨瑜却不多说,只是依旧卡着元雨柔的喉咙:“备一辆马车,你们不得追来,等我们出了林子,自然会放了她。”
“那是自然。”
楚谨瑜看着唐悦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坐上,从元雨柔头上拔下簪子,狠狠地插在马屁股上,瞬间马宛若受惊一样,疯了一样的奔跑。
因为元雨柔的关系,那些侍卫很守承诺,竟每一个追来。
一路的狂跑,马已经渐渐冷静下来,快跑出山林的时候,楚谨瑜小心的将元雨柔从马车上推下。
“师兄,你我从今日恩断义绝!”元雨柔还挂着没干的泪水,朝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喊道。
楚谨瑜没有回,只是握紧了缰绳,低着头,仿佛虚弱的一笑:“我知道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两不相欠,也是好事。”从此,天涯陌路。

马车缓缓前行,一天的路程,已经离山林越来越远。
到了夜里,竟下起了雨。
就在马车转弯的时候,楚谨瑜却仿佛破布一样,闷闷的一头栽了出去。
雨水下,楚谨瑜的脸苍白,血被雨水冲刷着,一丝丝的深入泥土里。
跳下马车的唐悦,紧忙冲去,慌忙抱起楚谨瑜。
却发现,怀里的人,温度热得惊人。
气息若有似无。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竟然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唐悦只能紧紧地握着楚谨瑜的手,可发现,自己却越发害怕,抖得厉害。
她只得这么一直僵着,不敢动上半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过久,一动不动的唐悦,却浑然不觉雨已经将湿了全身,她却还是小心的,紧紧地,握着楚谨瑜的手。仿佛,只要一松开就会人格天涯一般。

这时,楚谨瑜竟然睁开了眼!
此时,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格外的清凉。
……
楚谨瑜似乎是看清楚眼前的是唐悦的时候,似乎是安心,唇边扬起了一丝丝笑。
“……我从来没有想过,还能再见到你……”
这是,口腔已经开始渗出血丝,气孔也开始如此,雨落在他身上,成了红色般……
楚谨瑜却只是笑,若有似无般说着”“在这一年里,我都……再猜测,我还能活着……是不是为了,还能和你再见一面……很幸运……我猜对了。”
这时,楚谨瑜的表情变得格外温和,脸上那一丝笑,仿佛成了一种钝钝的疼:“只可惜,我却……再不能陪着你……”
说着,楚谨瑜仿佛哭了一样,滴在脸上的雨让人分不清楚是泪还是雨。
……
唐悦神色茫然,可是心口撕裂一样的疼,却让她只得紧紧地握着他越发冰冷的手,眼泪盈满了眼眶。
……
“……你很不会讨人喜欢,我真怕我走了,就再没人心疼你了……”楚谨瑜微微温柔的笑着,脆弱让人心碎。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他看着唐悦,笑着喃喃低语。
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唐悦的脸颊:“……可是……还想我多担忧了……比我会珍惜你的人,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忽然,楚谨瑜的手轻轻地落下……
顿时,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

唐悦瞪大了眼睛,看着闭着眼宛若睡着的楚谨瑜,惊恐、无奈和无力,还有一丝丝不明的绝望!眼前的一切模糊,仿佛雨水,正一滴一滴砸到心里。冷到四肢百骸。
楚谨瑜……
你醒醒……
那种铺天盖地的悲伤不断涌出。
明明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可是却觉得难过和委屈,不甘和懊悔,爱意和歉意,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要到了尽头,可是却都只是冷冰冰的无可挽回了。
变得,无能为力!
雨夜里,
唐悦紧紧地搂着已经堕入永恒的孤寂与黑暗的楚谨瑜,却已经孤单的泣不成声。
86。出尘如仙1

静玄赶回来的时候,入目的一片火海。
零碎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可是杯水车薪,始终浇熄不了越烧越旺的大火。
那赤红色的火焰仿佛着了魔,犹如鬼魅,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他执着法杖,静静的看着火海中的竹屋,长长的睫毛上沾染了不少雨星,紧紧抿着唇,神色紧绷,他实在没有勇气去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更怕里面有她的身影!
就这样,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
不敢妄动。
那一刻,他竟想了很多,却从未像这一刻觉得无力,天地万物竟真的半点不由人。也从未像现在这么觉得死一样的寂静,静得甚至可以听到这么多些日子里的悔恨。这条是非之路,他……好像已经越走越远。
天色将晚,早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竹屋瞬间崩塌,终于一切在火海中付诸一炬。
雨越下越大了。
渐渐的,渐渐的……
那些火,越来越弱,直到只剩下缕缕的黑烟。
可是,静玄却依旧木偶一般,只是站着,好似是害怕面对一样,竟不敢枉然前进半步。
忽然,吹起一阵冷风,夹杂着细雨吹动着烧成灰烬的竹子,发出呜呜咽咽般的悲鸣。静玄那张从未有过悲喜,精致如水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突然,竟像是疯了一样扑入那片灰烬!
双手匆忙的扒着那些倒塌的竹木,烧尽的竹木甚至还带着热温,可静玄却不知烫般,只是没命般扒动着那些灰烬。来回的翻动使得双手,使得被烫出的血泡烂了,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露出白骨。
这时,这一瞬间,所有的动作仿佛都静止了,连呼吸也是。
静玄看着那个早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手腕上,却带着隐隐发着光的佛珠,终于瘫软般坐在地上。
……
别人或许会以为不过是一串普通的佛珠,可他却认得。
那串佛珠的举世无双。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好像一切都成了空。
……
都说那紫水晶是天界留下的东西,能保佩戴的人福气安康,是浮屠山方丈的传世之宝。当年他师父临终前留下给他,也是他,将这水晶亲自戴到唐悦身上。希望能真如这佛珠的灵力,能化解她的戾气,保她一世福气。
他会观星,也自以为高深,看得出人的结局。她终有生死一劫,他想当然的以为,只要唐悦只如现在这般痴痴傻傻,或许也就瞒天过海,更何况他也乐得如此。
可惜……
“……哈哈哈……真是天意,天意啊……”静玄却笑了起来,眼泪却还是顺着眼角留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
他自欺欺人,以为可以斗得过天,可是却怎么都忘了,他不过是沧海一粟,何以谈得与天斗?!
报应……
是他的报应!!
佛祖惩罚他动的贪嗔痴,惩罚他的杀戒……罚他妄想,如寻常人一般,想要有个归宿!!
……
所以,他后半生只得陷入折磨中,求之不得,一一偿还,痴心妄想犯下的罪。
可是,今天悲伤却再也掩不住,索性就好好的哭诉。
哭诉她,哭诉后悔……还有太多,不能再痴念的罪……
静玄却再也受不住,双手掩面,发出一阵阵的悲鸣。
……
天蒙蒙亮了,雨似乎一直都没有停。
一个穿着脏乱袈裟的男子,面无悲喜宛如雕塑一样,缓缓的朝着浮屠山的方向步步走去,那座枯燥的山寺,已是他偿还罪责的归宿。

春来春去,又是一年。
又逢冬天,鹅毛般的雪花四处飘零。
皑皑白雪间,一个身着红袄的女子,收拿着一并油纸伞,站在一座孤坟前。被一阵阵呼出的热气,化作了蒸气,飘上了天空。天空压很低,白雪严严。
“三年了,我来这里已经三年了,”唐悦叹了口气,口中呵出的白雾:“还记得,那是我让你答应我,要护着我三年。现在看来,竟觉得有些可笑。故事的结局都已经注定好了,无论我怎么做,结局都只有一个。”唐悦的神色如常,只是眼角却有泪水闪烁:“……又或许,如果我不来搅局你,你好好的当你的男二号,痴痴念念的喜欢着元雨柔,又怎么会落得一座孤坟的下场。”
……
“……婉龄今晚上就帮我取出最后一根针,”缓缓地,唐悦唇边缓缓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仿佛再说这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等办完该做得事情,很快……我会来陪你的。”
……
突然的风起了,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犹如从天而降的柳絮,一时间弥漫天空。唐悦伸出手,摊开手掌,接住了落在手上的雪。那雪瞬间花了,沁入手心里,凉凉的。

被钉入唐悦脑子里的七根针,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竟阴差阳错抑制了古玉诱发的凤凰图纹第三次显现。
凤凰图纹一生只出现三次,一次是古玉入体功力剧增的时候,另外则是生命垂危保护本体的时候。每次出现都会让另内力大增,可是在第三次出现过后,犹如昙花一现,极致之后便会重新归于平静。也就是说,功力虽会到化境,人也会随之消亡。
那七根针阴差阳错的竟让保护本体的凤凰图腾没有觉醒,可若是取出这最后一根针,后果可想而知……
婉龄这一年试过很多方法,甚至想向顾华荣所说的,就此隐瞒,治好唐悦绝口不提楚谨瑜的死事。
可是,显然他们都低估了,人伤心的能力。
无论,是那个神志不清的她,还是活得好好的唐悦,都忘不了楚谨瑜。
有一次,顾华荣喝醉了。
发酒疯般跑到楚谨瑜的坟前咒骂。骂他怎么这么狠,这么绝!连半点后路都不给他留下!他这一生从未有过没有把握的东西,可是自从楚谨瑜死后,他却觉得唐悦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过一个已经死的人。何况,那份感情里后知后觉,又参杂着无尽的悔恨。

这里的人谁都知道,就算没有凤凰图腾,唐悦的身体也时日无多。她的身体很奇怪,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人,仿佛是注定一般,劫数到了,身体已然要衰竭。
可是,顾华荣却执拗的厉害,坚决不许婉龄抽出最后一跟针。
起初,婉龄也和顾华荣的态度一样,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是在她无意间,看到唐悦一个人默默的站在楚谨瑜坟前,独自到天亮的时候,突然一瞬间竟明白她的苦衷。
或许……
她能帮她最后一次。





87。出尘如仙(结局)

清晨,连日的飘雪终于有了些放晴的迹象,好像是人的心情也随之变好一样。
顾华荣目瞪口呆的看着唐悦牵着两匹马,笑盈盈走到身前:“要不要陪我一起去转转,来都城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好好出去走过。”唐悦穿了一身紫兰色的衣裙,乌黑的头发轻轻的盘成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双颊冻得有点发红,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尤其是唇边若有若先的酒窝。
顾华荣甚至以为自己看错,惊讶的竟说不出话,只是傻呆呆的看着在日光下,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唐悦。心脏微微跳动的有点急促。许久,没有看到笑得如此自然的唐悦,仿佛那些灰暗的,刻骨铭心的痛楚也随着这逐渐放晴的天,消失不见了一样。
“怎么不愿意?”
“谁说的?!”说着,便接过唐悦抵赖的缰绳,翻身上马:“不过,现在临近年末,街上热闹,我怕人多走丢了,不如和我骑一匹马可好?”顾华荣拍了拍自己的马背,料定唐悦不乐意,有意逗趣道。
“……好啊。”谁料,唐悦竟笑着答应。
说话间,便已经转身,将手中的缰绳交给了顾家的侍童。
顾华荣以为自己听错,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悦。
唐悦却只是笑笑,也踩着马蹬小心的上马。
直到唐悦调整好坐姿,也握住缰绳,回头看着紧挨着自己贴坐的顾华荣道:“抓牢了!”随即便夹紧了马肚子,白马便随即缓缓的前行了。
……

街上确实比往常要来的热闹,临近年底,所以虽然是寒冬可是却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两个人骑着马缓缓的前行,倒是优哉游哉。
偶尔因为人多那马会突然停下,因为惯性顾华荣身子会微微前倾,使得两个人之间本就小得可怜的距离变得更近了,近的甚至可以听见唐悦微微呼出的呼气,还有身上那一缕轻轻浅浅的香气。
这让自认为阅人无数的顾华容,不自然的耳朵根有些烧。
每当这时候,只能煞有介事的干咳一样,眼神飘忽向两侧,少有的紧张。
相对于顾华荣的紧张,唐悦倒是显得自然的多,只是兴致高昂的看着两侧的街景,时不时会兴高采烈的和身后的顾华荣交流,仿佛是第一次这么逛闹事。

嘈杂的酒楼里,热闹非常。
本来顾华荣要选个雅间,可是唐悦却说喜欢热闹,选了一个最忙碌的地方。小二吆喝声,时不时还会传来说书先生的说书声,说话的时候,明显要太高声调,才可以听清楚彼此的声音。
顾华荣嘴叼,点了几个小菜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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