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侠客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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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来时，树枝上穿着一条鱼。夏不傲不禁大赞一声：“好。”白衣少女跃回岸边，面不红气不喘，马上生火烤鱼，过了一会儿，鱼就熟了，她将鱼递给夏不傲，说道：“给你。”夏不傲接过烤鱼，说道：“你的轻功不错，多谢你。”白衣少女说道：“一条鱼回赠，你不必客气。”她转身去扛树干。夏不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少女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叫兰云姬，我爹是兰飞雁。”夏不傲心道原来你是兰云彪的姐姐。
　　七天后，兰家庄的人在一处山冈埋葬了兰飞鸽等七人的骨灰。
　　这天，兰飞雁请众人来大堂说话，他坐在大堂居中的座位，说道：“隋少当家、许大哥、廖帮主和夏大侠出手救助我兰家庄的人，又千里迢迢护送我侄女回来，这份深恩厚义，兰某多谢了。”隋月亮说道：“家父与兰飞鹤、兰飞鸽两位叔叔的交情深厚，我和夫君许昌与卿妹的交情也不算浅，雁叔不必客气。”许昌点点头，不说话。廖老大说道：“我海沙派以前和兰家庄没有什么交情，今后要和你们多结交一下了。”夏不傲说道：“大家绿林同道，兰大侠不必客气。”兰飞雁说道：“我有一些礼物送给大家，大家收了就出庄回去吧。”他向兰云彪点点头，兰云彪捧了三个包裹拿到隋夏廖三人面前。隋夏廖三人接过，面面相觑，望了一眼兰飞雁，再望一眼坐在旁边的兰云卿，兰云卿低着头不说话。廖老大脾气火暴，将包裹往面前的桌子一扔，说道：“兰飞雁，我尊重你，你为什么不尊重你的鸽哥？”
　　兰飞雁双眼望着屋顶，说道：“我如何不尊重我的鸽哥？”廖老大说道：“兰飞鸽大侠要我们见证兰姑娘做兰家庄的庄主，你赶我们走，是不是不尊重你的鸽哥？你当我们来这里是来问你要酬金的？”兰飞雁说道：“廖老大，我多谢你出手相救我鸽哥，护送我侄女回庄，但你不能破坏江湖规矩，干涉我兰家庄的事情。”廖老大说道：“我这是干涉你兰家庄的事情？是你鸽哥请我来见证兰姑娘就任庄主的。”兰飞雁冷冷地说道：“这还不算干涉我兰家庄的事情？我听说贵帮前任帮主指定了另外一个人继承帮主之位，廖老大你不服，用武力打败他，抢了帮主之位来做。如果我兰家庄当时去助你对手一臂之力，算不算干涉你海沙派的事情？”廖老大张口结舌，答不出话来。许昌说道：“兰大侠，贵庄之事，我们确是不便插手，我们只想见证兰姑娘就任庄主之后就离开。”兰飞雁说道：“这是我庄中之事，不劳外人操心，你们请出庄回去吧。”隋月亮站起来说道：“兰大侠，然则是你想做兰家庄的庄主了。”兰飞雁说道：“我虽然跛了一只脚，但绝不允许外人来干涉我们兰家庄的事情。”隋月亮指着兰云彪说道：“你是自己想做兰家庄的庄主，将来让你儿子兰云彪继承庄主之位。”兰云彪闻言怒道：“隋月亮，你只是黄河帮的少当家，你有何资格来管我兰家庄的事情？”兰飞雁对兰云彪摆摆手，说道：“谁做兰家庄的庄主，我们兰家庄的人会商量决定的了，不劳黄河帮的人操心。”夏不傲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兰云卿，说道：“看来兰大侠是自己想做兰家庄的庄主了，那就请举行新庄主就任庄主之礼，我们见证后就离开。”兰飞雁说道：“我已经说了，谁做兰家庄的庄主，我们兰家庄的人会商量决定，现在请你们离开兰家庄。”
　　一阵寂静后，兰云卿站起身来，说道：“雁叔，我想趁今日有黄河帮、海沙派和龚家寨的三帮客人在场，我们应该开一个大会，商量推举谁做兰家庄的庄主。”兰云彪说道：“卿姐，是你爹和你二叔以前定下来的庄规，外人不得干涉我们兰家庄的事情，你想违反这条庄规？”兰云卿不看他，看着兰飞雁，说道：“雁叔，我爹与我二叔多次救过你，我们兰家庄的庄规确是不允许外人干涉我们兰家庄的事情，我只是想请三帮的客人做个见证，我相信亮姐、许大哥、廖帮主与夏大侠都是懂江湖规矩的人，不会干涉我们兰家庄的事情。”许昌说道：“雁叔，你怕我们会出手去帮卿妹吗？你放心，我和月亮绝不出手。”隋月亮瞪了许昌一眼，心道：卿妹当不上庄主，回去我饶不了你！廖老大说道：“我们海沙派不干涉贵庄推选新庄主之事。”兰飞雁看着夏不傲，说道：“夏大侠，你又如何？”夏不傲心道：江湖上的帮会一到推举新帮主之时，如果多人争抢，到头来都是以比武定输赢，兰飞雁虽然跛了一只脚，兰云卿可能不是他的对手，看来兰云卿有可能当不成庄主了。他说道：“只要贵庄公平推举新庄主，我就不加干涉。”兰飞雁心道：你答应不插手就最好。他说道：“夏大侠一言九鼎，我兰飞雁甚是佩服。”夏不傲心里暗暗为兰云卿担心。
　　兰飞雁转头对兰云彪说道：“你去敲锣，召集全庄人到湖边推举新庄主。”兰云彪领命而去。兰飞雁说道：“本庄请黄河帮隋少当家和许大哥，海沙派廖帮主，以及龚家寨的大寨主夏大侠四个人做个见证，评判本庄推举新庄主是否公平。四位请。”他带头走出大堂，众人跟随在后。庄中响起锣声，人们纷纷出庄，不少人搬来台凳。兰飞雁请众人面对兰花湖就座，等全庄人都到齐了，说道：“各位来宾，庄中各位兄弟姐妹，我侄女兰云卿提议今日推举新庄主，我是赞成的。但我有一些话先要说一说，大家听后想一想我说得对不对。这几年来，前庄主兰飞鸽不听我的劝告，一意孤行，逼使大家服从他的指挥，带着庄中不少人前去刺杀安禄山，死了一百多人。我们不是有亲人死了，就是有朋友死了。”他望了一圈众人，全庄三百多人个个都是一脸悲伤。兰飞雁又说道：“我们都恨安禄山、蔡信和黄不曲等仇人，但我们有能力去报仇雪恨吗？我们自身都难保！官兵还在追捕我们，我们已经躲入深山，我们应该休养生息，不是整天想着去杀仇人。只有等我们的力量强大了，我们才能去报仇。大家认为我说得对不对？”一大班人同声说道：“说得对。”
　　兰飞雁说道：“我不是反对兰飞鸽做庄主，我是反对他带领我们庄中人去刺杀安肥猪。安肥猪身边高手如云，又有众多官兵保护，我们很难杀得了他。大家看一看我们身边，多的是姑娘，少的是青年男子，如果我们不将姑娘嫁到山外，我们的姑娘只能老死娘家了。”兰云卿看人群里女多男少，而且女的大部分是妙龄姑娘，男的多是老人和小孩，心中甚是难过。兰飞雁说道：“我们是被朝廷通缉的反贼，有谁敢娶我们的姑娘？所以我请大家推举新庄主时，一定要推举提倡十年内都不去报仇的人。”兰飞雁一坐下，兰二婶站出来说道：“大家别听兰飞雁的胡说，大家都有亲朋好友被仇人杀死，难道任由他们枉死不成？我们当然要去报仇了。我的丈夫兰飞鸽死了，我认为他死得很光荣，他不是缩头乌龟，躲在兰家庄不去报仇！”众人听了，议论纷纷。兰二婶大声说道：“我推举兰云卿做新庄主，大家如果记得兰飞鹤和兰飞鸽对大家的恩情，就赞成我。”
　　兰二婶刚说完，三叔公站起来说道：“我反对。第一，本庄从未选过姑娘当庄主。第二，兰云卿将来嫁了人，她的子女跟随丈夫的姓，再由她的儿子继承庄主之位，兰家庄就不再是兰家庄了。”他的话一说完，人们窃窃私语，低声议论。三叔公又道：“大家知道，我的两个儿子都被官兵杀了，一个闺女嫁得很远，多年来音讯全无，不知生死。我活到现在，有时半夜回想，如果我的两个儿子不跟随两位前任庄主去刺杀安肥猪，他们就不会死，他们娶妻生子，我就会有一个大家庭，晚年儿孙绕膝，不用这么孤单了。两位前任庄主的确很照顾我，给了我很多钱财，但钱财能顶我的两个儿子吗？如果我们推举兰姑娘做新庄主，她会继续带领我们的子侄去报仇，到时又会有很多青年死亡。有谁想去赴死的？我们的人死得还不够多吗？”他转圈望着众人，接触到他的眼光的人都低下头来。三叔公说道：“我认为兰云卿太年轻，新庄主这一个重担她挑不起。我们的人死了那么多，对得起两位前任庄主的恩情了，我们绝对不能推举兰云卿做庄主，我推举兰飞雁做庄主。”他一说完话，马上有一大班人响应：“我们推举兰飞雁做庄主。”
　　兰云彪站出来说道：“我爹说了，卿姐不能做庄主，将来她嫁了人，生的儿子是随丈夫姓的，她的儿子继承庄主之位，兰家庄就要改名了。谁要选她做庄主，就是跟我们父子作对。”兰云彪这样一说，兰二婶大怒，说道：“兰飞雁，你听听你儿子说什么？是不是恐吓大家不要推举阿卿做庄主？大家不要怕，跟我一齐推举阿卿做庄主。”兰飞雁站起来说道：“不错，我是反对阿卿做庄主。大家想一想，如果她做了庄主，还是要带领我们去刺杀安肥猪，会死很多人。另外，她嫁了人，她的儿子跟父亲姓，大家要不要再推举她的儿子做庄主？那样的话，兰家庄就算不改名，也要让外姓人管理了。我认为，兰家庄的庄主应该由兰家庄的男丁继承，女丁不能继承。大家如果推举我做庄主，我保证大家十年内都不用去刺杀安肥猪，等我们的力量够强大了，我们再去。”
　　坐在座位的兰云卿抬头去望众人，无论是谁一遇上她的目光，就扬头避开了。她感到一阵心寒，想起二叔说过的话：有你雁叔在，没人会听你的说话。她心道果然如此，二叔还以为雁叔会让我做庄主，怎知他早有心思要做庄主了。她起身走到场中，四面拜了一拜，说道：“各位叔伯、兄弟和姐妹，我爹和我二叔带领大家去刺杀安肥猪，死了那么多的亲朋好友，我深感难过。我二叔临死时对我说过，他要我做兰家庄的庄主，将来时机成熟再带领大家去报仇，没有叫我一、两年内再去报仇。”她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年轻识浅，庄主这个重担确实挑不起，但二叔有命，希望大家推举我。前晚雁叔来和我谈过，他问我二叔有什么遗言？我说我二叔叫我继承庄主之位。我二叔一听就大怒，说道：‘庄主之位，是你们家的私产？可以私相授受的吗？’他反对我做庄主。我请各位叔伯、兄弟和姐妹，念在我爹和我二叔的恩情上，推举我做庄主。”众人听了哑雀无声。
　　兰云卿望着两个大汉，说道：“望叔，雕叔，我爹和我二叔对你们有救命之恩，请你们说一句话。”兰飞望咳嗽一声，说道：“雁哥也是为大家好。”兰飞雕说道：“阿卿，你年纪太小，过多几年再说吧。”兰云卿听了心中一片茫然，心道：我怎么办？她从怀中拿出兰飞鸽的血书，慢慢打开，举起，说道：“我将这血书给雁叔看过，他说这是我二叔的一厢情愿，他不赞成。各位叔伯、兄弟和姐妹，我请大家推举我做庄主。”众人看着血书，默默无言。兰云彪说道：“大家如果对我爹出任庄主没有异议，我们就到大堂成礼。”兰飞雁说道：“我一定为大家谋幸福，将来再带领大家去杀安肥猪报仇。”众人鼓掌欢呼。
　　兰云卿向隋月亮望过去，隋月亮一脸惊慌。兰云卿向许昌望过去，许昌一脸困惑。兰云卿向廖老大望过去，廖老大一脸无助。兰云卿向夏不傲望过去，夏不傲一脸担心。兰云卿突然走过去，对着夏不傲跪下，说道：“夏大侠，我求你一件事。”夏不傲站起身来说道：“兰姑娘请说。”兰云卿说道：“我请你将我雁叔和兰云彪捉走，五年后再送回兰家庄。”众人听了大吃一惊。兰飞雁说道：“兰云卿，你傻了？我们兰家庄推举新庄主，你要外人来干涉？”兰云卿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夏不傲。夏不傲见兰云卿一脸恐慌无助，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不由想起了母亲当年那次跪求自己原谅她越轨与张叔叔通奸时的恐慌无助神情，心中一软，说道：“好，兰姑娘，你起来，我答应你。”兰飞雁说道：“夏不傲，你说过不干涉我们兰家庄推举新庄主之事，你不守诺言。”夏不傲说道：“兰飞雁，你强迫大家推举你做庄主，不够公平。”他走出座位，向兰飞雁走过去。
　　兰云彪冲出拦住，双掌全力拍过来，夏不傲闪身避开，伸腿踢兰云彪一脚。两人斗得数招，兰飞雁大声说道：“大家动手，将夏不傲擒下。”兰云卿站起来大声说道：“大家听我的，不准与夏大侠动手。”三百多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怎么办。夏不傲试了几招兰云彪的招数，说道：“你要与我过招，还要再练十年。”他左手架开兰云彪的两只手，右手点了他胸口五处穴道，兰云彪倒在地上。兰飞雁见状大怒，心道：你夏不傲在华山道上威风凛凛，今日来到我兰家庄也是威风凛凛？他右手撑拐纵跃过去，左掌劈出，喝道：“夏不傲休得猖狂。”夏不傲见对方掌力雄厚，左手也是一掌劈过去。双掌相交，两人各退一步，夏不傲说道：“好掌力。”他右手不动，左脚踏前一步，左手又是一掌劈出。兰飞雁的面色变红，左手鼓劲再劈出一掌。站在人群当中的兰飞望与兰飞雕见状冲过来，各出全力向夏不傲劈出右掌。夏不傲左掌震退兰飞鸽三步，自己后退一步消去对方的反击力度，然后双掌齐出，一声大喝，接下了兰飞望与兰飞雕的两掌，将两人震退五步。他说道：“你们三个人的大力金刚掌伤不了我。”兰飞雁出尽全力与对方连拼两掌，心中十分难受，面色血红，见对方好像毫发无伤，不禁大吃一惊。夏不傲纵身上前，左手格开兰飞雁的左手，右手闪电般点了兰飞雁胸口三处穴道。他一脚横扫，将其他赶来增援的人踢倒，双手分别提起兰飞雁和兰云彪二人，对兰云卿说道：“兰姑娘，我走了。”他纵步如飞，从人丛中硬闯了出去，在庄边抢了一匹马，跳上去如飞走了。
　　兰云卿冲出来拦住众人，大声说道：“大家不准追。”许昌和隋月亮见状大喜，也出来拦住众人，说道：“由他们去吧，大家别追了。”大部分人停下脚步，但仍然有一些忠心于兰飞雁父子的人绕开兰云卿，上马追了出去，当先一人是兰云姬。
　　夏不傲沿湖边跑了一会儿，一匹马坐三个人，很快就被后面的人追上了，他回头说道：“兰姑娘，我对你爹和你弟弟没有恶意，你回去吧。”兰云姬说道：“你既然没有恶意，那就放了我父亲和我弟弟。”夏不傲说道：“现在放不得。”兰云姬拨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她一剑刺过来。夏不傲提着两人跃下马，放下两人，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吧。”他望着追来的人，一共有十四人，四男十女。兰云姬跳下马，和另外十三人排成两个剑阵，说道：“夏大侠，我们兰家庄很尊重你，你却违反江湖道义，干涉我们推举新庄主，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夏不傲说道：“你们攻过来吧。”兰云姬见夏不傲空着双手，说道：“你拨剑。”夏不傲说道：“该拨剑时我会拨出来的。”兰云姬一挥手，两个剑阵冲杀过来。
　　夏不傲左躲右闪，进退趋避，在剑阵中犹如闲庭信步。兰云姬一咬牙，说道：“大家下手不要留情。”众人剑招突变，招招凌厉，四面攻到。夏不傲避开数招，说道：“厉害，厉害。”他凌空跃起，在半空中拨出长剑，落地时连点六人的手腕，当当连声，第一个剑阵的六把长剑全部掉地。兰云姬急攻数招，只见夏不傲就在身前，却总是刺不到他的身上。她飞跃上前，挺剑直刺。夏不傲侧身避过，用剑将第二个剑阵的七把长剑也点落地上。兰云姬退后一步，挥手让十三人退到父亲与弟弟身边。夏不傲对兰云姬说道：“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吧。”兰云姬咬牙说道：“你不交回我父亲和我弟弟，我跟你没完。”夏不傲插剑归鞘，上前一步。兰云姬运剑如风刺过来。夏不傲连续避让她三十多招，见她不肯住手，说道：“你不走，我走。”他飞身过去十三人身边，拳脚交错点倒他们，提起兰飞雁和兰云彪父子上了一匹马就走。兰云姬见状忙上马追来。
　　来到前面的山冈，夏不傲回头说道：“兰姑娘，再走就出山谷了，你还是回去吧。”兰云姬说道：“你将我父亲和我弟弟交还给我，我就回去。”夏不傲说道：“我真的对你父亲和你弟弟没有恶意，我不会杀他们的。”兰云姬说道：“我不信。”夏不傲说道：“那你就跟着我吧。”他双腿用力夹马前行，兰云姬打马在后跟着，一前一后出了山谷。
　　傍晚四人在一个山头露宿，夏不傲斩了一条木棍给兰飞雁做拐杖，解开了兰飞雁和兰云彪两人的穴道，说道：“兰大侠，我知道我今日捉你出兰家庄，你一世英名尽丧。我没办法补偿你什么，我教一套剑法给你的儿子，你说好不好？”兰飞雁虽然自知不是夏不傲的对手，但估不到自己跛了脚，竟然连对方的第三掌未挡就遭擒，心中暗赞对方武功了得，他对夏不傲横加干涉兰家庄推举庄主一肚子气，听夏不傲这样说，气平了不少，说道：“你可以教剑法给我的儿子，但我仍然说你言而无信。”兰云姬说道：“爹，我去打猎。”她走了开去。兰云彪以前听父亲说夏不傲如何威震华山、秦岭一带，心中甚是不信，今日数招就被夏不傲所擒，父亲与夏不傲才拼了两掌也遭擒，才明白父亲所言非虚。他知道夏不傲所教的剑法绝非普通剑法，不由得大喜，说道：“夏大侠，多谢你了。”夏不傲拨剑使了一套剑法，说道：“你虚心慢慢学，练十日练熟它，一个月后要将它忘得干干净净。”兰云彪听了脸上迷惑不解。夏不傲说道：“一般的师父教人练武，总是叫人将招式练得非常纯熟，以备临敌应用，使出来有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的师父则不同，他叫我练熟一套剑法后，要尽快将它忘记了，只记得剑意就行了。”兰飞雁说道：“彪儿，你夏大哥的意思是要你懂得举一反三，不要拘泥于一招一式。”兰云彪说道：“夏大侠，你既然忘记了这套剑法的招数，怎么又能使得出来？”夏不傲说道：“我太笨，练熟了的剑法不可能忘记。如果你能做得到这一点，我师父说，你就是天下绝顶聪明之人，武功也能练得到天下第一了。”兰云彪面上一红，说道：“夏大哥，你都做不到，我更加做不到了。”夏不傲说道：“我只能做到举一反三，不可能做到完全忘记练熟的剑招。你用心学剑，希望你将来的成就比我大。”兰云彪便拨剑练习。
　　兰云姬打了一只山鸡回来，一边烧烤一边说道：“夏大哥，你怎么会听我卿姐的说话？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不是喜欢她？”夏不傲见兰云姬也叫自己做大哥，心中甜丝丝的，说道：“我绝对没喜欢你卿姐。我见不得你们女孩子伤心，你卿姐一脸恐慌，泪水就快要掉下来了，又当着三百多人的面跪下来求我，我没办法拒绝她。”兰云姬说道：“如果我当着三百多人的面跪下来求你一件事，夏大哥，你会答应我吗？”夏不傲面红耳赤，期期艾艾，说道：“这个，这个嘛，你不会求我的。”兰云姬说道：“我爹想当庄主很久了。他劝过我鸽伯多次不要带人去刺杀安禄山，鸽伯就是不听，弄到现在这样的结果。我爹对我五姐弟说道：‘兰飞鸽当庄主害死人，没有一点高瞻远瞩，只知道杀人放火，任意妄为。’”兰飞雁在旁说道：“姬儿，你别说了，你再说就好像是我们在开鸽哥的控诉大会，我始终都是尊重鸽哥的，他也救过我的性命。”夏不傲说道：“兰大侠，对不住了。我见你横蛮霸道，一定不许兰云卿做庄主，要众人推举你做庄主，就认为你有私心，怎知你也是为他们着想的。”兰飞雁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兰云姬说道：“夏大哥，你怎么喜欢吃烧烤的东西？”夏不傲在火光的映射下看着烤鸡身上的油一滴滴的流下来，出了一会儿神，说道：“我小时候家穷，看见人家过年有烤鸡吃，自己便也想吃，这种心理一直维持到现在。”兰云姬说道：“好，我以后烤多些鸡鸭给你吃。”夏不傲说道：“多谢你。”
　　兰云姬烤好鸡后，撕了一只鸡腿给父亲，撕了另一只鸡腿给夏不傲，说道：“你们一人一只鸡腿。”兰飞雁看了看兰云姬，没说话便吃鸡腿。夏不傲接过鸡腿，说道：“你自己不吃鸡腿，可以给你的弟弟。”兰云姬说道：“别管他，让他练功。平时不烧香，临急抱佛脚，怎么能打得赢武功高超的龚家寨大寨主？”夏不傲面色尴尬，咬了一口鸡腿，说道：“你也吃。”兰云姬说道：“你放心，我当然吃，你怕我下了毒药？”她撕了一块鸡肉就吃。夏不傲吃了几口鸡肉，停下来看了一眼兰云姬，说道：“你烤的鸡很好吃。”他一伸手过去，点了兰飞雁身上五个穴道，兰飞雁头一侧晕倒，鸡腿跌在一旁。兰云姬伸指点向夏不傲胸口，说道：“你也倒下来。”夏不傲向后纵身倒跃，说道：“要倒也没那么快。”他两步倒纵到兰云彪身边，然后转过身来。兰云彪一剑刺过来，夏不傲避开，伸手点了他的三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