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侠客传-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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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现在只剩下二十三人，除了没有回来的雕叔。”众人听了一阵难过。正在此时，众人看到大队回纥军追到山坡下，那队下山的唐军迎上去交谈，突然回纥军挥刀砍向那队唐军。惨叫声中，不到一支香时光，那队英勇的大唐官兵没有战死在与叛军一年来的残酷战斗当中，也没有饿死在叛军长达一年的围城缺粮时期，在胜利即将到来之时，却被大唐的同盟者回纥军杀光了。
　　山坡上的众人看了这个情景怒气勃发。夏不傲大声说道：“回纥军就要杀来，大家快走。”剩下来的二十三人一齐拍马就走。远处传来一片惨叫声，卓助人回头一望，只见在叛军原来的营寨处，一大队回纥军正在屠杀那些投降的叛军士兵。卓助人怒道：“回纥人如此残暴，他们竟然屠杀那些已经投降的叛军兵卒。”旁边的黎坚说道：“我刚才杀了五个回纥人，以后一定要多杀些。”龚寒风说道：“不用等以后了，回纥军的骑兵已追近我们了。”跑得一会儿，众人便被回纥军追近。领头的阿勒摩哈哈大笑，说道：“你们逃不了啦，投降吧。”廖老大回头说道：“我们是大唐的兵马，与你们是盟军，你们为何要追杀我们？”阿勒摩说道：“你们杀了我们回纥的骑兵，你们是假冒的唐军。”回纥的骑兵纷纷追到，众人陷入了包围，一些人被杀伤掉下马。阿勒摩在外面观战，只见这些穿着唐军军服的人拼命抵抗。廖老大左手原本已经负伤，下马后被十多人围攻，虽然杀死了几个回纥人，但回纥人众多，蜂拥而上，接连身中几刀，鲜血淋漓。廖老大的三个手下见了，拼死冲过来护住他，但数招之后，也被劈死在地上。
　　夏不傲陪着兰云姬策马跑在前面，一回头见一队回纥骑兵已追到身后，一个回纥骑兵一枪刺过来。夏不傲一侧身，左手抓住长枪一拖，将这人拖跌在地。就这么慢了一慢，几十个回纥骑兵已将两人包围了。楚笑天与兰云卿也被一队回纥骑兵包围，两人杀了数人后被逼下了马，贴背迎敌。楚笑天纵声大叫：“黎大哥，你在哪里？”黎坚在远处答道：“楚兄弟，我没事。”楚笑天听到龚寒风大叫：“夏大哥，你在哪里？”夏不傲大声说道：“大家尽量聚在一块，别散了。”他伸左手抱着兰云姬，飞身杀出，无人能挡。夏不傲冲到楚笑天与兰云卿处，放下兰云姬，说道：“楚兄弟，你跟我去救人，由她们两姐妹在这里。”楚笑天说道：“好。”夏楚两人各抢了一支长枪，奋勇杀出。兰家两姐妹则贴背迎敌。
　　阿勒摩见夏楚两人来回冲杀，将被包围的人带引到一起，大声喝道：“放箭。”一阵利箭射过去，将海沙派的人全部射杀。龚寒风大声说道：“夏大哥，你去抓回纥人的副将做人质。”夏不傲与楚笑天闻言醒悟，一齐飞身扑向阿勒摩。十多个回纥人挥刀上前阻挡，夏楚两人双枪齐发，刺死这些人，冲到了阿勒摩面前。阿勒摩从马上一刀劈落，夏不傲向旁一闪，一伸左手就将阿勒摩拖下马来。夏不傲抛去右手长枪，夺过阿勒摩的大刀，架在阿勒摩的颈上，喝道：“所有回纥人住手。”楚笑天持枪挡在两人面前。其他回纥人见了，纷纷住手。兰云卿便召集众人聚在一起。卓助人见廖老大一身鲜血，急忙帮他包扎。夏不傲拖着阿勒摩回到众人身边。兰云卿说道：“夏大哥，现在怎么办？”夏不傲说道：“兰庄主，你们先走，我断后。”阿勒摩看看四百多回纥人包围上来，说道：“你们逃不了啦。”龚寒风走过来，一拳击在阿勒摩的胸口，喝道：“阿勒摩，快叫你的手下人退开。就算我们逃不了，我也要先杀了你。”阿勒摩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只得说道：“你们退开。”回纥人退开后，兰云彪说道：“姐夫，我们只剩下九个人了，其他人都死了。”龚寒风说道：“夏大哥，当日唐军攻打龚家寨时，其中有一队回纥兵参战，就是这个阿勒摩带队。”夏不傲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们上马先走。”他看着众人策马而去，才抓着阿勒摩上马缓缓而行。数百个回纥人随后跟来。阿勒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走不了啦，投降吧。”夏不傲左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包子，抓在手里慢慢地吃完了，说道：“你杀了我那么多手下兄弟，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我叫夏不傲，是龚家寨的大寨主。”阿勒摩听了大吃一惊，不敢再说话。
　　后面尘头大起，有一支人马追赶过来。领头一匹马跑近后，马上人说道：“夏将军，你不能杀阿勒摩将军。”夏不傲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范深将军，你认为我还是大唐官军的副将吗？这个回纥的将军阿勒摩要追杀我们。”范深策马上前，说道：“阿勒摩将军，这是误会。你们追赶的这些人是我们大唐的官兵。”后面跑过来莫胜天，他说道：“范将军，这些人是你们大唐的官兵？他们杀了我们很多回纥官兵。”范深说道：“莫将军，这是贵我两军不认识，造成了误会。”莫胜天说道：“范将军，他们杀了我们几百个来帮你们大唐皇朝围剿叛军的回纥勇士，你竟然说只是一个误会？”范深说道：“莫将军，你先跟我进城去见李副使，这些人就让他们走吧。”莫胜天说道：“范将军，既然你说这个人是你大唐的官兵，你马上命令他放了阿勒摩将军，下马束手就擒。”听到这里，夏不傲哈哈大笑。
　　莫胜天听了夏不傲的笑声有些莫名其妙，范深有些尴尬。阿勒摩说道：“莫将军，这个人是夏不傲，龚家寨的大寨主。”莫胜天听了大吃一惊。夏不傲说道：“范将军，兰将军的二百名亲兵是这些回纥军杀光的，他们再追杀我们，你不会做‘狡兔死，走狗烹’这种事吧？”范深听了，一拳向旁边的莫胜天击去。莫胜天挥掌当住，被范深拳变掌抓住，一拖两人跌下马。后面的唐军与回纥军惊叫声中，莫胜天与范深近身搏斗，数招后被范深擒下。范深说道：“莫将军，为了避免贵我两军再起纷争，你与阿勒摩将军还是先跟我进城去见李副使吧。”莫胜天大怒不说话。范深抓着莫胜天上了马，大声说道：“所有唐军与回纥军都留在这里，等我和两位回纥将军回来。”他转头对夏不傲说道：“夏将军，我和两位回纥将军恭送你们离开。”夏不傲说道：“好。范将军还有一些骨气。”夏范两人策马就跑。
　　夏范两人拍马来到一条山道，只见兰云卿等人下了马，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夏不傲问道：“兰庄主，怎么啦？”龚寒风说道：“夏大哥，廖帮主不行了。”他冲过来抓住阿勒摩狠击了几拳。范深忙说道：“龚将军，你不能打死这个回纥将军。”龚寒风便住手不打。兰云彪过去用剑押住莫胜天。夏范两人过来察看廖老大。廖老大看了范深一眼，说道：“范将军，我没死在叛军的刀下，却死在了回纥人的刀下。”他的头一侧，不动了。兰云卿说道：“范将军，我的二百名亲兵和其他族人被回纥人杀死了，廖帮主和他的帮众也被回纥人杀死了。”众人感到悲愤不已，一齐望着范深。
　　范深看了一眼众人，走到廖老大的尸体前，跪下拜了三拜，说道：“廖帮主，你为国捐躯，我范深十分敬重你。”他站起来，对众人作了一个罗圈揖，说道：“兰将军，夏将军，各位兄弟姐妹，我知道你们都想杀了这两个回纥将军为廖帮主和其他死去的族人报仇，但你们请先听我说几句话。你们都是明白事理的人，如果我说错了，你们尽管杀了这两个回纥将军报仇。你们肯从兰家庄跟随我来到太原守城，为的是拯救太原的老百姓，与官军一起抗击叛军，这两个回纥将军与你们一样，也是来帮助我们大唐朝廷围剿叛军的。包围太原的叛军尚未解围而去，太原的老百姓尚未完全脱险，这两个回纥将军还要回去指挥回纥大军进攻叛军。你们杀了他们两人，是可以为死去的人报仇，但会使大唐和回纥两国的邦交受损，唐军和回纥大军就会产生嫌隙，不能团结起来抵抗叛军，你们原来血战守城的侠义行为就会被太原的老百姓骂为心胸狭隘，不理国家大义。所以你们不能杀死他们。”兰云卿听了，点头说道：“范将军说得对，我们不能杀了来帮助我们大唐朝廷围剿叛军的回纥将军。”夏不傲点了点头，说道：“范将军，你陪他们回去吧。”范深说道：“各位以国家大义为重，我甚为佩服。”他与阿勒摩、莫胜天三人上马而去。
　　兰云彪大声问道：“范将军，我雕叔呢？”范深听了，拉停马，让阿勒摩与莫胜天先行离去，再回头一抱拳，说道：“各位，我对不起你们，你们从兰家庄跟随我来太原协助我们守城，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到最后你们还要逃亡回去。我也对不起廖帮主，他只能和他的兄弟们魂归故乡了。”他顿了一下，再说道：“兰飞雕大侠给简单双掌击在后背打死了。”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兰云卿悲愤地问道：“为什么？”范深说道：“简单说回纥的阿都狮三王子下令要杀光兰家庄的人。你们尽快赶回庄去，准备到别处去避难吧。李副使和我都没有能力帮助你们，只能靠你们自己救族人了。”他说完，拍马而去。
　　众人听了范深的说话，呆立片刻。楚笑天看看剩下的八个人，都是武功较好的人，分别是兰云卿、兰云姬、兰云彪、卓助人、黎坚、龚寒风、夏不傲和自己，说道：“海沙派进入太原的人，包括帮主廖老大，全部都殉难了。兰庄主所带的其他族人，也都殉难了。”众人一片悲伤。卓助人说道：“所有的死难者都是为大唐战死的，他们的死重于泰山。”黎坚想起自己从广州逃亡到山西，摇了摇头，说道：“卓大哥，只怕当今皇上不会这么想，特别是回纥的阿都狮三王子不会这么想，只怕他们认为我们这些反贼与安禄山的叛军一样，都应该被剿灭。”楚笑天说道：“黎大哥说得有道理。”龚寒风说道：“我们尽快埋了廖帮主，不然回纥人追来了。”夏不傲说道：“我们没有时间埋葬廖帮主了，大家先赶路。我抱廖帮主，天黑后我们找一个地方火化了他。”兰云卿说道：“大家听夏大哥的指挥。”龚寒风说道：“夏大哥，我和廖老大是好朋友，我来抱他吧。”夏不傲说道：“好。”八个人便上马赶路。
　　阿勒摩与莫胜天两人匆匆走进大帐，向阿都狮三王子禀报了上午发生的事情。阿都狮三王子听后说道：“你们别心急，河东节度副使李光弼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一个副将走进来禀报：“三王子，太原西门出来了一大队唐军和老百姓，他们一路敲锣打鼓，似是前来迎接我们。”阿都狮三王子说道：“应该是李光弼和太原知府高大方他们来了，你们出去整军迎接，让他们看看我们回纥大军的军容。”副将说道：“是，三王子。”他出去了。
　　河东节度副使李光弼和太原知府高大方由简单带路，率领三千多人敲锣打鼓，出西门热烈欢迎回纥的阿都狮三王子率领的三万回纥大军和临汾知府伍灯率领的一万唐军进入太原。伍灯和范深在半途拦住李光弼和高大方，禀报了上午发生的事情。李光弼听了说道：“回纥的官兵杀了我们二百多人？兰云卿与夏不傲等人既然已经离去，此事容我和阿都狮三王子稍后再议如何善后。你们跟随我们去欢迎阿都狮三王子率领的三万回纥大军进太原城。”
　　简单领着李光弼、高大方、伍灯和范深四人走进回纥大军营帐的寨门，只见两旁排列着威风凛凛的回纥官兵，李光弼心道：阿都狮三王子虽是向我示威，但回纥大军的确能征惯战，是一支难以击败的雄师，平定安禄山的叛军之后，只怕回纥大军会成了我们大唐的心腹大患。阿都狮三王子坐在大帐里一动不动，等简单领着李光弼等四人走进来向他行礼。李光弼行礼后说道：“三王子，今次贵我两军联手击败了包围太原长达一年的叛军，可喜可贺。请三王子率领得胜之师动身跟我进入太原。”阿都狮三王子也不起身还礼，傲慢地说道：“李副使，你准备好欢迎我军的酒菜了吗？”李光弼说道：“三王子放心，我当然准备好了欢迎贵军的酒菜，还有众多的美女在等着三王子和回纥的勇士们。”阿都狮三王子和手下一班将领纵声大笑，李光弼等四人也陪着哈哈大笑。阿都狮三王子起身走出大帐，两旁的回纥士兵大声叫道：“天佑我回纥大汗，天佑我回纥阿都狮三王子。”阿都狮三王子上了一匹马鞍装饰得非常华丽的马匹，带领三万回纥大军出营，一路趾高气扬地走进太原的西门，走在太原的街道上。李光弼、高大方、伍灯和范深等一班文官武将带领一万多唐军从旁陪着，也为战胜叛军而感到喜气洋洋。太原城里的四十多万战后余生的老百姓兴高采烈地走出家门，燃放鞭炮，夹道欢迎得胜进城的回纥大军和唐军。
　　李光弼等人陪着阿都狮三王子、简单等回纥一班将领进入河东节度使府大堂，李光弼请阿都狮三王子坐上首席。阿都狮三王子傲慢地坐了上去，李光弼与高大方在旁陪坐，其他两军将领分列两侧就座。李光弼站起来说道：“我代表大唐皇帝感谢三王子率领回纥大军前来支援我军，为我们就快击败叛军干一杯。”众人站起来举杯，一饮而尽。阿都狮三王子说道：“为大唐皇帝和我父汗的健康干一杯，祝他们万寿无疆，江山永固。”众人又干了一杯，然后坐下。李光弼说道：“大家尽兴喝酒，饭后赌钱观舞，一定要不醉无归。”一个回纥副将站起来说道：“李副使，有没有大唐的美女陪我们睡觉？”回纥的将领们听了一阵哄笑。李光弼说道：“各位将军放心，我们大唐的美女多不胜数。”他的手一挥，外面进来了一百多个歌姬，一个将军配两个歌姬，还有十个歌姬在跳舞。
　　李光弼与阿都狮三王子两人饭后在密室商谈。李光弼说道：“三王子，我为今天上午我军对贵军产生了一些误会而杀伤了贵军一些官兵，向你和贵军表示道歉，请你为了回纥和大唐两国的邦交着想，不要向你父汗禀报今日所发生之事。”阿都狮三王子说道：“副使大人，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兰云卿与夏不傲等人帮你坚守太原长达一年，将来如果我派兵去追杀他们，你会不会庇护他们？”李光弼说道：“三王子，我可以假装不知道你派兵去追杀他们，对此事不闻不问。”阿都狮三王子说道：“好，只要副使大人不庇护他们就行了。今日发生之事，我军伤亡了几百个官兵，贵军也伤亡了几百人，就此算了。副使肯为我着想，我可以不向我父汗禀报今日所发生之事，而且我还可以向贵国的皇帝上书，奏明你与我联手击败叛军的功劳，请贵国的皇帝名正言顺地封你为河东节度使，去掉这个副字。”李光弼说道：“难得三王子的胸襟如此广阔，多谢了。三王子为我想得如此周到，请问我有什么地方可以为你效劳？”阿都狮三王子说道：“很简单。我是回纥的三王子，我想当我们回纥的大汗。我希望日后李大使和郭大使可以向大唐皇帝上一份奏章，请你们的皇帝向我父汗上书，要我父汗同意我继承回纥大汗的汗位。”李光弼说道：“三王子请放心，你如果做了贵国的大汗，有助于贵我两国长期保持友好关系，我乐观其成，一定尽力。”阿都狮三王子说道：“多谢副使。落雁庄、兰家庄和龚家寨的匪徒杀我众多回纥族人，我肯定要杀光他们，为我族人报仇。我已经剿灭落雁庄和龚家寨，只剩下兰家庄。李副使，日后我要你派遣一支兵马协助我军剿灭兰家庄。”李光弼说道：“此事从长计议。我们眼下的敌人是伪燕叛军，我们先击败叛军，其他事情皆可商量。”
　　回纥大军在太原城里彻夜狂欢，一些官兵纵酒闹事，到街上去抢夺财物和女人，大唐的官兵和老百姓无人敢加以阻止。
　　当天傍晚，兰云卿等八个人到了一个小山村。兰云姬说道：“卿姐，大家都是又饿又累，大家进村去找户人家休息一下吧。”夏不傲说道：“不好。如果回纥人追到这里，知道有村民接待了我们，只怕会杀了这些村民。”龚寒风说道：“对。我收留了鲁明，回纥的阿都狮三王子就强迫大唐的太子李亨命令一支唐军打破了我们的龚家寨，杀死了我们二百多兄弟。”夏不傲想起了明家庄的村民因为受了自己的连累，被齐声带人全部杀死，心下一阵难过，说道：“我们不要进村去。”兰云卿说道：“那我和姬妹进村去用钱买一些水和干粮吧。”于是两个女人进村去买水和干粮，六个男人就留在村外，找了一个地方火化了廖老大，挖了一个坑埋了他。兰云卿与兰云姬各提了一桶水和一大袋芋头回来，兰云卿说道：“村里只有几个老百姓，其他人都被叛军杀害了。我们没买到米，只买到一袋芋头。”众人一起拜祭了廖老大，搬柴草烧熟了这袋芋头，一齐分吃了。
　　楚笑天一边吃一边说道：“真香，真好吃。”众人都赞同，吃得很开心。吃饱后，卓助人说道：“我们在太原城里天天只吃半碗白饭，吃不饱，今晚这顿芋头才填饱了肚子。”黎坚说道：“卓大哥说得对，大家都饿瘦了。”兰云姬望了一眼夏不傲，说道：“你胡子老长，也该刮刮了。”夏不傲说道：“你帮我刮。”兰云姬说道：“好，我连你的肉也刮一块下来。”夏不傲说道：“你舍得刮就刮吧，我豁出去了。”众人一阵大笑。兰云卿望望楚笑天的胡子，笑了一笑，说道：“楚大哥，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个砍柴去卖的乡下青年。”楚笑天说道：“好。等几时有空，我和你去砍两担柴挑去卖。”众人又笑，然后在树林里睡了一觉。
　　半夜时分，楚笑天醒了，坐了起来，只见夏不傲在守护众人。楚笑天低声说道：“夏大哥，都是你够机警，我竟然睡得那么沉。”夏不傲说道：“兄弟，这一年来，我们都没能睡几个好觉，大家都辛苦了。”楚笑天说道：“我来守护大家，夏大哥，你去睡一觉吧。”夏不傲说道：“我也是醒了没多久，我们聊一聊吧。”楚笑天说道：“好。”两人起身，离众人远一点说话。夏不傲说道：“回纥的大军能征惯战，轻易就击败了太原西门外的叛军，只怕不是大唐的福气，迟早会成大唐的祸患。”楚笑天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李光弼副使和范深应该也明白这一点。太原被围这一年来，城里城外的老百姓死了不知有多少。回纥的大军是大唐的援军，太原城里的唐军和老百姓日思夜盼他们能快些前来支援，可他们真的来了却不是一件好事！估不到回纥人如此残暴，初战胜利，就屠杀了所有的叛军降兵，还要追杀我们。”听到夏楚两人的说话声，其他六人都醒了，一齐坐了起来，在暗夜中一齐谈论。
　　兰云彪说道：“估不到我们为朝廷效命，舍生取义，坚守太原长达一年，死了那么多的兄弟，到头来还要逃亡回兰家庄。”兰云卿与兰云姬想起兰飞望与兰飞雕等死去的族人，低声啜泣。龚寒风想起战死的龚家寨的兄弟，叹了一口气。卓助人说道：“这个朝廷是帮不得的，太上皇是如此卑鄙无耻，抢夺十八子寿王李瑁的妃子杨玉环为贵妃，宠信奸相杨国忠和河东、平卢、范阳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弄到安禄山权势滔天，也想做皇帝，索性起兵造反。大唐国破，老百姓家亡，千家万户流离失所，无数尸骨填于沟壑。当今皇上为了自己的皇位稳固，用卑词厚币、丝绸女子请回纥的大军前来帮助他平定叛乱，伪燕叛军被剿灭之后，恐怕老百姓要遭回纥军的二次罪。”黎坚说道：“现在大半个国家已处于战火之中，无数的官兵死于战火，更多的老百姓也死于战火。”兰云卿说道：“山西的老百姓最惨，经过几次战祸了。首先是李藤率领一万叛军前来进攻，其次是黄不曲率领一万多叛军，再次是史思明率领十万叛军，现在又来了三万多回纥大军。不知山西的老百姓的苦难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兰云姬说道：“我们一共二百五十八人来太原，现在只有八个人能够生还，如果我们不来太原，就不会死了二百五十个那么多的好兄弟了。”众人听了一阵沉默。
　　天色微亮，又一夜过去了。楚笑天说道：“夏大嫂，你听我说几句心里话。由于我和卓大哥、黎大哥是从广东逃亡到山西兰家庄的，沿路看见无数的尸骨，所以我一开始是不大想跟随兰庄主到太原协助官军守城的。我肯跟随兰庄主到太原，你们都知道我是因为喜欢她，怕她有危险。到了太原后，我看见无数的老百姓死于战火，想起黄河帮的少当家隋月亮和许昌大哥，以及无数的江湖侠士流尽鲜血，抵抗叛军，为国牺牲。我们也当场看过许许多多的官军兄弟，抛头颅洒热血，与叛军英勇作战，壮烈牺牲了。他们何曾想过自己？难道他们死得不值吗？我认为他们的死都重于泰山，死得值！好男儿应该行侠仗义，为国为民，行侠于江湖之中，救民于水火之中。我师父是这么认为的，他教导我要这样做人。我师父虽然不允许我称他为师父，但他救过我的性命，出钱葬了我家人，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