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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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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下,阿布深情地望向竺晓凌的侧脸,高贵而又傲慢。
  她居高临下地问道:“你可以为我做一切吗?”
  “当然!”
  “为我去死也可以吗?”竺晓凌死死盯着阿布的眼睛问道。
  “当然!”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的迹象,就像他父亲当年决定离开时一样坚定。
  情人林仿佛他们俩的婚礼殿堂,他们互为对方脖子打上绳结,就像在戴结婚戒指,两个生无眷恋的年轻人,怀着杀人后惴惴不安的罪恶感,他们年轻的外表下,是衰老而又残破的灵魂。
  我不愿想象下去,并不是不敢面对这个现实,而是自己所珍藏的一段感情,却是一场虚伪的表演。当你看见一件自认为美好之物的丑恶姿态时难免惋惜,虽然每次破案后,我都会看见不同的人脸上挂着这样的表情,可依然无法麻痹那种心痛的感觉。
  末梢神经变得后知后觉起来,全身的气力像被抽干了一样,意志力和正义感慢慢丧失,对于公布阿布母亲的罪行,我也不如往昔般认为是必须的责任。
  我已经不适合再做一名侦探了。
  Chapter 7
  我看见韩雨程和姚远并肩走向情人林,探寻他们想要的答案。
  耗尽最后一点儿脑细胞,来完成对杨成森的承诺。韩雨程和姚远伴侣的自杀真相,也早已在我脑海中水落石出。
  在韩雨程丈夫行李里找到的细绳,是网球拍上专用的网球绳,而绳子的颜色很特殊,市面也鲜有人使用,我却很熟悉,它专用于癌症俱乐部。
  通过当地警察核实,韩雨程的丈夫以及姚远的妻子,皆是癌症俱乐部会员。他们疑似偷情的行为背后,是同病相怜下所产生的感情。
  他们相约情人林自杀的原因,在我知道他们预订了死后长乐客栈的房间时,才发现这惊人的动机。
  当自己死去,为了不让自己的伴侣陷入无边的悲伤之中,刻意营造出殉情的假象。让自己的伴侣在预订房间的日子,同时来到情人林,为的是让两个痛失爱人的人走到一起。
  听起来很荒唐,他们是在为自己的另一半寻找伴侣。每次外出的约会其实是在交流各自的生活习惯和爱好品位,回家时慢慢灌输给自己的妻子和丈夫。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约了第一次会。
  当韩雨程和姚远都点了乌龙茶的时候,是不是证明他们成功了呢?
  我把所有的话写在一封信里,摆在了韩雨程房间的床头柜上。穿起我最厚的衣服,独自往浅竹内的最深处走去。
  出门时,阿布的母亲看见了我:“我见过你吗?”
  “我来了两天了。”
  “我是说以前见过你吗?”阿布的母亲眯起眼睛。
  二十年前,我的头发还不是蓬松的,我的眼睛要比现在更有神,除了痴痴地笑,也没有过多的习惯动作,字典里也没有出现过竺晓凌三个字。
  “你认错人了。”
  有些名字,应该从记忆中删除。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充满癌细胞的身体,很快就感到了疲乏,深不可测的树林,使我没有走下去的信心了。我坐在地上,背靠一块大石头,费劲地喘着粗气。
  从浅竹内的方向,有一男一女向我走来。像阿布和竺晓凌,又像是韩雨程和姚远。
  “先生,你还好吧?”
  一男一女是今早刚刚入住旅馆的那一对,起初以为是婚外恋的他们俩,看起来不像是情人,是我把世界想象得太阴暗了。
  竺晓凌阻止我去喝她的那碗感冒药,让她和阿布白演了那场戏,倒进盆栽的那碗药毒死了植物。我心存感激,感激这个世界。
  “我只是休息一下。”其实是我没有办法停止喘气。
  “你看起来不大对劲。”女的摸摸我的额头,“你在发烧。”
  我努力支撑起瘫软的身子,说道:“不用担心,我不会一个人在情人林里自杀的,倒是你们……”
  听出我话中有话,身材娇小的女人笑道:“我们也不是来这地方寻死的,主要是来寻找竹筒酒的原材料,竹筒酒必须要用山林里最好的竹子来制作。”
  “你们是酒庄老板吗?”我问道。
  “她是老板,我只是她的搬运工罢了。”男人摆出一副奴才的样子。
  “老朴,是你自己要跟来,我可没逼你呀!”女人白了他一眼。
  “你的店叫什么名字?改日有空定去拜访。”我转身迈开碎步,避免让他们俩好奇的目光落在我憔悴的正脸上。
  “桂源铺!”女人语调上扬。
  这个店名有所耳闻,我没有停下脚步,接着问:“你的名字是?”
  “她叫应小雀。”
  男人在我背后抢先答道。他饱满的声音挤进我的耳膜,像树林中潮湿的空气,蔓延到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摄人心魄的黑暗树林中,涌动的暗伤气势恢宏,华丽得令人心碎。

  独白的人
  赠予我一次华丽转身,
  荣耀这虚席以待的舞台。
  Chapter 1
  妻子又回来了,在我杀死她后的第七天。
  我打开卫生间灯的时候,奈美那颗美丽的头颅就在洗手池里,被我切断的脖根处残缺不齐。
  为什么她的头会自己跑回来呢?
  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三次了。
  我快被逼疯了。
  这不是幻觉,这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制造这场噩梦的罪魁祸首是我手边的这部智能手机。
  这起光怪陆离的事件要追溯到三个月前,从一起少女的自杀案说起。
  那是我去新公司报到的第一天下午,我成了一名期货公司的客户经理。公司坐落于新开发的寰球商业区内,此地块原以环寰游乐城为中心建造,起初在大力的宣传下,环寰游乐城吸引了不少游客,也带动了周边商家的繁荣。随着时间的增长,寰球商业区选址偏远的弊端渐渐显露,再无创新的营销策略也使得环寰游乐城丧失了大量客源。一年前,环寰游乐城正式宣布闭门停业,成了一座废弃的游乐城。
  上下班时,我都会经过这座如鬼城般的无人游乐城,它沿街那排玻璃窗上,被涂了一层黑漆,气氛格外诡异。其中位于六层的一扇窗户,破了个大窟窿,像一颗蛀牙,听同事说前几天有个二十几岁的姑娘从这扇窗户跳楼自杀,脑浆都流出来了,当场死亡。
  我不禁好奇,自杀为什么要隔着窗口呢?
  正低头寻思,瞥见游乐城的围墙脚下,有样东西正在发光。走过去一看,竟是一部最新上市的触屏智能Phone5代手机,市值至少也要四五千元。按开屏幕,显示电量剩余百分之二,屏保是一张蓝色的救生圈,上面写着英文单词——FORGOTTEN(遗忘)。
  我抬头望了眼那扇破碎的窗户,会不会是那个自杀姑娘的遗物?这条路本来就人烟稀少,就算路人遗失手机也应该掉在墙角这种位置。
  虽是满心疑虑,可我还是颇为高兴地收下了这份天赐的礼物。
  回家的路上,我买了配套的充电器,为边缘磨损的手机买了个手机套,让它看起来焕然一新,摆脱它戾气十足的过去。
  谁也不知道它是捡来的,本想送给奈美作为礼物,我骗她说这是一位朋友低价转让给我的,她撇撇嘴,嫌弃道:“这种别人用过的二手货,上面都是细菌,我才不要呢!”
  回忆起来,也许奈美的这句话,为她的死埋下了种子。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成了这部智能手机的新主人。
  自此以后,这部手机开始了对我的邪恶的控制。
  Chapter 2
  我的新工作主要是和钱打交道,客户所委托的大笔资金,交由像我这样的客户经理操作交易,我们不能为客户决定究竟购买哪只期货,但可以给出通过数据分析后的建议,一般情况下,外行的客户通常会采纳客户经理的专业意见。
  但我这样半路出家的客户经理,毫无专业经验可言,刚开始尝试给几位客户的购买意见,都是以亏损收尾。在这个数据为王的行业里,一旦你的亏损率高于百分之四十,对你的职业生涯几乎是毁灭性的。
  后台操作员雨瑶来到我办公桌前,放下了我上个星期的业绩单,对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调侃道:“恭喜你再次垫底,看你的样子有希望刷新本公司最快鱿鱼奖。”
  雨瑶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的美属于男人不愿娶回家的那种,越是美丽越是危险,也就越没有安全感。公司里有传闻说她是老板的情人,雨瑶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她知道这些传闻的缔造者会一批又一批地离开公司,又会一批接一批地涌入公司,但传闻从没停歇过,她早已习惯,美丽的女人总会招来是非纷争。也许真有这样的艳遇,谁都想和她搞上一腿,可能我也不例外吧。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直愣愣地盯着电脑上那一根根走势线,完全看不出这根与那根之间的差别,为什么有人却可以对着它发表一通长篇大论呢?
  “谁来帮帮我啊!”我低吟道。
  突然,身下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您需要帮助吗?”
  冷不防出现这么个声音,我被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女同事,都在以一脸讨好的笑容和客户们交谈着,根本无暇来顾及我。
  是谁在说话?
  我收回视线,发现自己口袋里透着光,拿出来一看,原来是智能手机的屏幕亮了。
  上面显示着一行字体:
  您需要帮助吗?
  刚才是它在说话?
  出于好奇,我对着智能手机又说了句:“你能帮我吗?”
  手机屏幕下方的一个话筒图标闪了一下,智能手机答道:“是的。”
  曾经听说过最新的该款智能手机有一项名为“塞瑞”的功能,它具有与人对话的能力,并且是真人发音,我从来没有见识过,不由得为如今高科技的发展而惊叹。
  我想了想,把手机搁在了桌子上,点了点屏幕问:“你能告诉我这三大类期货,要推荐哪一类给客户吗?”
  “请告知类型名称。”
  “农产品,贵金属,能源期货。”这些饶舌的名词连我听了都犯晕,一部手机怎么可能知道!
  收到我的讯息后,手机屏幕自动在互联网上检索着相关信息,屏幕翻过一行又一行的期货分析报告,速度之快我肉眼都跟不上。
  很快,手机完成了检索,给出了最终答案:“请选择能源期货中的景泰电力。”
  “你确定吗?”我半信半疑。
  “景泰电力目前的涨势预计在三个月内会持续,可持五成仓位,获利后增至八成。”
  我还想追问下去,雨瑶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走了过来,手机屏幕也自动暗了下来。
  “陈磊,你手里还有一个张先生的账号从开户到现在没有交易过,抽空推荐他买只期货吧。”雨瑶埋头打理着手指甲,漫不经心地对我说道。
  “不知道推荐哪个呀!”我双手抱在头后,舒展下筋骨。
  “实在不行就买能源吧。我刚才在Mike(迈克)的办公室听他说,这个期货最近收益还不错。”
  雨瑶说者无意,我听者有心。Mike是我们公司的首席顾问,在他手下交易的期货盈利率达到百分之七十,他的分析居然和“塞瑞”一样,我暗自惊奇。
  “怎么?还不信我?”看我一脸茫然,雨瑶摆摆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我来不及辩解,她便凑到另一桌同事那儿谈天说地去了。
  我思索了一番,张先生是我手里唯一还没有亏损的客户,假如再一次推荐失败,我铁定会被老板拉上黑名单,立马从公司卷铺盖滚蛋。有时候,人生和期货是一样的,机会是靠你拼出来的。于是我拨通张先生的电话,把“塞瑞”对我说的那番话添油加醋地又重述了一遍,把景泰电力天花乱坠地胡吹了一番。
  张先生终于有点儿心动了:“你觉得买多少合适?”
  “先持五成仓位,等涨了再追。”我言语间充满了自信。
  “那就听你的,你帮我买入。”张先生在我的煽动下,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嘞。”挂断电话,我就把雨瑶叫了过来,把张先生的账号报给了她,说道,“这回听你的,帮我入五成的仓。”
  “赔了我可不负责哦。”
  “要是赔了我就拉着你从楼顶跳下去。”我故意沉下脸说。
  “你这人内心太阴暗了吧。”雨瑶娇嗔地打了我一下,转身离开了。
  从背后看着她丰满的臀部,我咽了口口水,不免有些想入非非,要成为怎样的男人才能拥有这等尤物呢?
  电脑屏幕跳出交易完成的信息,看来雨瑶已经在后台完成了买入操作。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内心忽然变得忐忑不安起来,仅凭一个手机的分析就草率地做了决定,会有胜算吗?要真是这样,所有人只要跑去买个手机不就都成专家了吗?这么一想,我才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悔。
  周边的同事们一阵窃笑,领头的Mike不知在和他们聊些什么,是不是在嘲笑我被炒鱿鱼的日子近了呢?
  毫无底气的我,不敢回头看他们。
  景泰电力的指数就像知道我入仓了一样,开始节节下跌,张先生的期货在跌了十个百分点之后,止住了颓势。
  收盘的时间到了。
  手机开始响起,来电显示是张先生打来的。
  我用颤抖的声音说了句:“喂!张先生。”
  “陈磊啊!景泰电力你帮我买进了吗?”张先生心急火燎地问道。
  “呃……还没有买进,还没来得及操作呢。”我鬼使神差地撒了个谎。抬头猛然发现雨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她替我拿来了交易单据。
  “那就好,那就好。这个期货跌得一塌糊涂了。”知道自己没受损失,张先生心情大好,夸赞了我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雨瑶对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独自下班回家了。
  我的眼神仿如空洞的数字,死气沉沉。
  “都怪你,你说我明天该怎么办?”我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冲着手机大声吼道。
  冷冰冰的屏幕毫无反应,犹如平静的湖面。
  就像它从未对我说过话一样。
  Chapter 3
  下了班时间还早,不想回家,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荡,不由自主地来到了环寰游乐城的那排窗下,我掏出手机,有些后悔当初捡了这个便宜,高科技的东西让人产生依赖,盲目的依赖就会导致我这样的失败。
  脑子一热,抬手把手机扔了出去,它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落地声。
  不是我的东西本就不应该要,我不去看它,绕道而行。
  但一声短信提示音,不得不让我收住了脚步。像是冥冥中注定一样,我又走回去,把手机捡了起来,划开锁屏键。
  是奈美发来的短信——
  今晚我和朋友出去逛街,你一个人吃饭,记得喂蓬蓬。
  最后是一个爱你的表情。
  叹了口气,我跳上回家的地铁,出站的时候在路边摊吃了碗葱油拌面,胡乱对付了一下肚子。
  回到家里,出人意料的是奈美居然在家,我不禁心生抱怨:“早知道你在家,我就回来吃饭了。”刚才油腻的面吃得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
  “朋友临时有事,我一个人逛了一圈就回来了。”
  “这是给蓬蓬的。”我从包里拿出一包狗粮。蓬蓬摇头晃脑地跑回来,对着奈美吐着舌头。
  蓬蓬是一只纯种的黑色拉布拉多犬,体形壮硕,这得益于奈美如同对待亲生儿子般的悉心照料。这条狗十分聪明,几乎能听懂奈美给它的所有指令,只是蓬蓬对我不太亲,它只认奈美一个主人。有时看见蓬蓬瞪起乌黑发亮的大眼珠,我都会心生畏惧。
  奈美笑眯眯地靠近我,挽起我的手,撒娇道:“老公,我今天逛街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包包,是今年的新款。”
  “贵吗?”我怯怯地问。马上就要丢饭碗了,实在没什么底气。
  “这个数。”奈美竖起一根手指。
  “一千呀。”我爽快地把钱包掏了个精光,凑足了一千整。
  奈美嘟嘟嘴:“老公,这点儿不够。要一万呢!”
  粗略一算,就算自己完成了每月的指标,不吃不喝也要三四个月才够买这个包。有些无奈,但我只能硬着头皮说:“这个月的期货市场不是很景气,下个月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买来当你的礼物吧。”
  “可它现在在搞特价打折,下个月就是原价一万五了。”显然奈美不高兴了。
  “一个包这么贵,还不如去网上淘一个真皮的呢。也才两三百,样子看起来差不多。”我嘟囔了一句。
  奈美也不知吃了什么枪药,毫无征兆地冲我发起火来:“你懂什么!网上的假货能和商场里的名牌比吗?你这种只能用二手手机的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我没见过世面?我天天在外面忙死忙活地工作,哪有你这么有空去见世面!”我回击了一句。
  “那你就去见完了世面再来找我吧。”奈美挎起包,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我有点儿急了,站起来问。
  “要你管!”奈美重重关上了大门。
  蓬蓬对我叫了两声。
  我一怒将它赶去阳台,锁在了外面。
  我点起一根烟,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和奈美在一起恋爱了四年,新婚一年,起初她还会展现温柔体贴的一面,相处的时间久了以后,每次起了争执,她动不动就发脾气不理我,到最后都是以我妥协收尾。大学的时候,奈美是班花,追求她的人用她自己的话说,从教室门口一直排到校门口。之所以最后选了我,是因为我在毕业前一天的晚上当着全校女生的面,在女生寝室楼下唱了一首《小情歌》。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这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受不了看见你背影来到,写下我度秒如年难捱的离骚。
  就算整个世界被寂寞绑票,我也不会奔跑。
  我轻声哼起,只是没有了当年的感觉。这些年来疲于奔命的操劳,使我一天天迷失在繁华世界中,生活的步履也变得沉重起来。
  只是奈美从没体谅过我,过着公主般日子的她,从没有任何忧虑。也许这就是一个没钱的家伙娶班花的宿命吧。为一个爱的人努力并付出一切,难道不是最幸福的事情吗?
  奈美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你。
  盘算着买包的钱,心里联想到明天要和张先生解释亏损的原因,心乱如麻。
  不知不觉,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Chapter 4
  夜里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早上被蓬蓬的叫声吵醒,一看手机,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为什么我设的闹钟没有响呢?
  打开房门扫了眼床,奈美昨晚没有回来过,一定是回娘家去了。我把阳台里的蓬蓬放了出来,倒了点儿狗粮和水,急急忙忙往公司赶去。
  期货交易是早上九点开盘,等我到了公司,上午的交易已经关闭,没来得及通知雨瑶清仓,估计这下张先生损失惨重了。
  我垂头丧气地来到电脑前,打开今天景泰电力的走势图。
  天哪!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景泰电力的指数居然从今天开盘一路飙升,不仅把昨天亏的那些钱都赚了回来,至少还盈利了本金的一半。我正沉浸在狂喜之中,打算给张先生送去好消息。
  一只玉手按在了我的手机上,扭头一看,是雨瑶。
  她意味深长地对我笑着说:“陈磊,你看,昨天听我的没错吧?”
  “多亏了你,我现在正要打给张先生。”我轻轻拂去她的手。
  “你忘了?昨天你告诉张先生,我们没有替他买入这只期货。”
  我瞬间明白了雨瑶的意思,现在只有我和雨瑶知道张先生的这笔钱盈利了,假如我们就此抛售手里的景泰电力,把属于本金的部分原封不动地归还张先生,剩下的钱哪怕我和雨瑶平分,也足够我给奈美买个包了。
  我收起了手机,向雨瑶使了个眼色,雨瑶心领神会地回到了后台操作室里。
  下午开盘后几分钟的工夫,我的电脑就跳出了交易完成的提示,我的心一阵狂跳。私自挪用客户的资金违反了期货客户经理的操作守则,这甚至是违法的行为。
  电话响起。打来的人是雨瑶,她隔着办公室的玻璃窗,冷静地看着我。
  “喂!怎么了?”我压低了声音。
  “没事。交易记录我都彻底删除了,昨天给你的那张交易单据,你最好处理掉。”
  “明白了。”其实我已经忘了那张单据被我放到了哪里。
  “对了,给我一个你的私人银行账号,我把钱转进去。”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用短信把银行账号发了过去,很快收到了汇款提醒。
  雨瑶再次来到我办公桌前,弯下腰,垂下的一边长发正好挡在了同事和我的脸之间,对我说道:“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昨天那张交易单据你扔掉了吗?”
  “嗯。”我心虚地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来拿钱呢?”雨瑶把脸凑得离我更近了,我能闻到她淡淡的体香。
  “我下班就去取,明天带给你吧。”
  雨瑶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谢啦。”
  旁边的同事们一阵起哄,雨瑶丢给他们一个冷眼,走开了。
  抢在奢侈品店打烊前,我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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