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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凰 (完结+番外)作者:风浅[出书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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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能力的人居然会突然袭击她!“天残”毒发作只需要一个月,先是脚软、四肢无力,到后来的
眼盲、思维迟缓,一个月,足够她真真正正成为残废和傻子了,她不明白,为什么……
眼睛里传来剧痛却是那么的真切,这酒有毒!她睁不开眼睛,只能摸索着在衣服里找了瓶药,
拿到鼻子下嗅了嗅,倒了些在手上,一股脑儿盖到眼睛上。
青画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她还清楚地记得想容曾经说过她不谙药性,一个不谙
药性的人会随身带着厉害的解毒药吗?一个不谙药性的人会算好“天残”发作到最厉害的时间,
不早不晚地来探望吗?这世上有巧合,却绝对不会有接二连三的巧合。
想容她不简单,比任何人都不简单,她瘫坐在地上只一会儿,脸上就已经收敛了狼狈。
青画不由微笑,在她面前露出个嘲讽的笑,轻声细语:“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没失去知觉吗?”
想容缓缓站起了身,浑浊的眼里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光芒,浮现在她刚刚清晰的瞳眸里的情绪
已经不再是惯有的温柔,而是冷厉傲艳,配着她一身的金锦熠熠生辉,她终究是在青画的注目中
撕破了最后一层面纱,把最为凌厉的神色曝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想容,你既然懂药性,不会不清楚书闲婚宴上的青莘吧?”青画冷笑,“你默许杜婕妤害
书闲在先,后来又嫁祸她推你下水,设计我去摄政王府,为的是什么?”
想容的神色微微一滞,敛去了眼眸深处的一抹凛冽之色笑了,“你想说什么?”
青画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停滞了几分,不只是婚宴上的毒香和之后的落水……想容这个“太傅”
似乎从没有真正做过什么,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在她们面前做过什么,但是墨轩怎么会对她心
服口服?唯一的解释,是她刻意避开了所有与他们商讨决策的可能性……
“你为的什么?”青画站得有些吃力,她悄悄抓了一把自己的衣袖,暗暗使了些劲儿才勉强
站稳了身子。
“你活不长了。”想容的眼里闪过嘲弄。
青画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些……奇异的东西,想容眼里的东西她见过的,那是嫉恨,很多年
前,她曾经在秦瑶的脸上见过这种神情。
“墨云晔?”青画盯着她的眼,轻声道出了她最不愿意去设想的念头,“你是为了墨云晔?你
其实是替他做事?”
想容的神情有片刻的呆滞,未了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执狂,埋头轻笑起来,“是,要不是我学艺
不精、不善医蛊,你早就死了几次了!”
青画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僵声问:“那夺天舞呢?”
想容娇笑,“那不过是吸取你精力的一个阵法,只可惜被司空看出了破绽,提前替你稳住了心
脉……只可惜你要死了,天残之毒无药可解,青画,事到如今,是你和青书闲逼我的……”
想容的神色已经接近疯狂,这让青画心惊,假如她还有些许理智,她就该知道此时此刻青持
将登基,她的身份特殊,绝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长久以来,想容想必已经静下心来
不动杀机了……她不明白,这次让她失去理智接二连三派杀手的动机是什么?
“你不能杀我。”青画如实以告。
想容却只是冷笑,她从怀里掏出个瓶子,轻轻地,几乎是沉醉其中地打开了瓶子的木塞,一
股暗香渐渐在空气中飘散开来……几乎是同时,青画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却仍然阻止不了那透骨
的香气溢满整个庭院。
想容已经是个疯子一样的神情,她出神地笑,柔声开口:“不用怕,这是暂缓天残毒的解
药,我还不想要你死,他还没亲眼看着你命丧黄泉,怎么会死心呢?”
石桌之上,还有一坛酒,这酒同样是用了一点点的毒,青画盯着它良久,终究是犹豫不定,
只好偷偷拽上了坛子的环儿,警惕地靠近了一些;想容原本的计划一定不是这样子的,究竟是什
么事让她乱了方寸?
想容像是一座精美的雕像,华丽的衣裳,虚假的神情,以及没有任何光泽的眉眼,这副模样
想必任谁见了都会退避三舍,长久,青画终于苦笑出声,“你爱上他了?”
一个当朝皇帝的宠妃,墨轩暗地里口口声声信赖着的“太傅”,爱上了死敌摄政王墨云晔……
何其荒唐!
想容却只是冷笑,她的目光落在青画的手上,又渐渐移到她的脸上,眉宇间的阴霾渐渐汇拢,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虽不是美艳动人,却透着朝阳一样的青涩,就是这份青涩,让那个人……动
了心吧?他一次次手下留情,犹如针扎一样,一次次在她心头留下印记,不过是个邻国的郡主,
她和他相识不过几个月,她怎么能?怎么敢?
更可笑的是,让他另眼相待的是一个傻子,而这个傻子恢复神智的那一天起,他的目光就再
也没离开过她,鲜少有人能进那个人的眼,以前是宁锦,宁锦过后却不是陪他十几年的她,而是
一个处心积虑要他性命的人!
所以,她设计她学“夺天”,她甚至故意在她南下的路上节节拦杀,却因为那个人的阻止,功
亏一篑,她的确要疯了,在看到他抛下和甘苗的约定,插手这件事后:在他急匆匆跟着她的船南
下的时候,在他丢下所有人,陪着她只身闯甘苗的地盘的时候!
这个人凭什么?她以为她能忍,在他回朝后,她也只求见他一面、听他打算,他居然避而不
见,她找了所有的人脉去打听,却听闻摄政王轻骑南下的消息,他是去找甘苗了……为了救一个
处处要夺他权力、害他性命的人,他只身赴甘苗约!多么可笑,多么嘲讽?
“为什么要杀你?”她放声笑,“你和宁锦一样该死!”
太过相似的夕阳,太过相似的疲惫,太过相似的别院,还有,太过相似的人,青画没有给心
上的惊愕喘息的机会,因为在她出神的一瞬间,想容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抹冰凉的寒光,那是一把
匕首,衬得她几近狰狞的面容变了形,一时间,冷彻骨的杀气在宁静的小院中肆虐滋长。
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女人疯了,青画悄悄掐了一把麻木的腿,眼睁睁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匕
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跑不了,不是因为惊慌,而是因为身上的蛊,甘苗的蛊她用尽了所有的法
子,都无济于事,刚才的躲闪已经是她的极限,如今的第二次袭击,她恐怕……
她只躲开了几寸的距离,却很巧妙地让匕首刺了个空,想容不会武,这一刺空让她的身体失
去了重心,她跟舱着跌向她身边的石桌。
青画利用的就是这短短一刹那的空隙,她夺过了想容手里的匕首,咬咬牙,在想容惊恐的目
光中狠狠将匕首刺进了她的后肩,匕首刺破肌肤,划进了肩骨的间隙,带来手柄微小幅度的粗糙
感;青画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她绝少用如此血腥的方式去冒犯死神的威严,除了心惊,还有一
丝很微妙的东西,她说不清,只是所有的一切仿佛顺理成章,想容这一刀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
一刀下去,涌上心头的第一个感觉居然是酣畅淋漓。
为什么?青画在心里问自己,从小到大,司空不只一次嫌弃她不肯拿人当养蛊的容器,她从
来都以为她不是个好血腥的人,可如今这一刀,她居然……毫无愧疚和慌乱。
血,霎时涌出伤口染红了金锦。
“你竟敢!”想容的脸色苍白,眼睛里透着血丝,不可置信地看到自己的肩头血淋淋。
“谁告诉你宁锦该死的?”青画冷道,手上一用力,把匕首拔出。
随之而来的是想容忍无可忍的痛苦呻吟,她扬声大叫,“来人!救命!”
闲庭宫外守备森严,想容的呼救还在回荡在院子里的时候,门外的一队侍卫已经出现在青画
面前,他们手拿兵刀,神色凛然,见了里面的情形却没有慌乱,显然是一等一的好手。
“你们还不快杀了这个行刺本宫的冒牌郡主!”想容冷笑,支撑着站起身退到了侍卫身后,
隔着守备和青画遥遥相望,“你这冒牌的,把画儿藏到了哪里?还……不快招来!”
青画不答话,她的目光落到她依旧不断淌着血的肩头,暗自懊恼,如果这一刀再正中一点点,
她也许早就没了在这儿挑拨是非的能力。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所有人都静默着,良久,想容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白纸的时候,带
头的侍卫才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犹豫片刻,拄剑单膝跪在了青画面前,沉声道:“郡主安生歇息,
月后就是皇后册封典,陛下叮嘱末将好生保护郡主,属下不会再让人来打扰郡主。”他朝着手下
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才扶起想容出了宫门,他是最后一个走的,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未将的
家,在岭南。
青画知道自己赢了,无论是之前的救灾还是之后对柳叶他们的救助,不论她是真是假,至少
在某些人眼里,她和想容的可信度已经有了天壤之别,这个点救了她一条命。
青画忍不住微笑,抬眸的瞬间对上了想容最后一个眼色,那颜色怨毒无比,却透着一股子金
灿灿的明艳,这眼神让她想起了记忆中的一个人,她虽没在那个人脸上见过这神色,但却本能地
知道,她该是这样子的……秦瑶,只有她,她太过暴躁,所有的行为都毫无章法,她也曾经好几
次怀疑这个秦瑶是不是真的能把宁锦置于死地,如果摄政王府里待着的那个秦瑶是……
可是,这可能吗?
000
侍卫终究没有完成自己的诺言,几天后的夜晚,闲庭宫里迎来了第二个客人,青画并不知晓,
不久前的几次搏斗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日落的时候,几个侍候的宫女搀扶着她进了房,收
拾了餐点和洗漱就扶她上床。
月光洒进窗户留下一层轻纱,她就盯着这轻纱渐渐沉入了梦乡,她实在是太累,就连梦里都
疲惫;梦里的青画因为学习走神而被司空处罚,司空总是有法子让她的身体不受一点儿损伤,有
时候甚至是调养她的身体,却让她的知觉产生无尽的折磨,梦里她被喂了一颗强行调息的药丸,
休息的时候躺在床上痛苦地抱着被子直打滚。
那药太过烈性,能让人忍冷忽热,胸口刺痛,甚至喘不过气来,小小的青画泪眼汪汪却倔强
地不肯哭喊出声,只是死死咬着被角干瞪着眼,最后还是司空先投降,他恶狠狠拍了一记她的小
脑袋,又摸了摸她的脸蛋,叹气道:你性子太软,脾气却太倔强,这样下去,长大了后还不把自
己给折腾死?
小小的青画只是喘气,脑海里飞快掠过的是很久之前的紫藤花架、三月芳菲。
还有满目的血。
那药虽是好药,却也是实实在在的烈性,司空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自家徒弟抱了起来,轻抚
她的脊背替她顺气,看着她满脸通红浑身颤抖的模样,他轻声问:疼不疼?很难受?
温暖的怀抱,还有轻声的关怀,小小的青画忍了很久的委屈忽然被开了一个口子,她揪着司
空的衣襟嚎啕大哭。
疼,好疼……师父,我好难受……师父,我又要死了吗?
不会,不会的。有个温煦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着,如春风和着细雨,久旱的贫瘠之地里
开出的一朵花。
梦里浮生万千,青画没有精力去细数水深火热中,究竟生生死死了几辈子,只是每一世她都
只有过去,只有小小的、背着莲蓬的女孩儿,黏着泥斗的脏兮兮小鬼一般,一身青绿藕荷色的少
女,再之后的……一次都没有。
后半夜起了风,吹得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青画旱在这时候醒来的,枕边湿了一片,不知道
是汗还是梦中的泪,这一场恶梦让她大汗淋漓,却出乎意料地让已经许久没有知觉的腿脚利索了
些,夜风有些凉意,青画随手披了件外衣下床去关窗。
窗户不远,她走着不算吃力,只是房里没有亮灯,她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瞬间软了腿脚,
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倾倒,迎接她的不是剧痛,而是一堵透着一丝丝温暖的墙,还夹带着一
股书墨的清香,随之而来的是清脆的铃声,在静谧的房里乍然响起“念卿”或者是……“思归”。
青画昏昏沉沉地稳住了重心,摸着黑在房里找到座椅坐下,桌上有个茶壶,她找到它,狠狠
砸到了地上,茶壶碎了一地,破碎声在夜里响彻。
“我只是来送药。”预料之中的温和声音在房里响了起来,只这一声,就已经让青画浑身僵
硬,她努力平复自己纷乱的心跳,冷道:“深夜闯入女子闺房,这就是朱墨皇族的教养,墨王爷?”
良久的静默,房间里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青画屏息听着,久久没有听到半点声息,在她快
放弃的时候,才听到墨云晔宛若认输一般地一声轻笑,他说:“青画,我是来送药的,并无恶意。”
“我不需要。”青画没回头,只是低头淡道:“墨王爷,我想安歇了。”
“天残。”墨云晔念了两个字。
“我不需要。”
“我并没有拿到解药,但是寻到了延缓的药,青画,你向来聪明的,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墨云晔的声音透着一丝蛊惑,音调却有些沙哑,夹带着遮掩下了的疲惫,他已经消失很久了,
久到青画以为他又在酝酿什么惊天的阴谋诡计,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一个深夜见到他,空
气中透着一丝丝腥甜,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是血的味道,他似乎是受了伤。
他的身影埋在黑暗里,只留下一抹瘦削的轮廓,青画想了想,从桌上摸到了火摺子,却没有
点起蜡烛。
“别点。”那个突然到她身边的声音在她耳边沙声响着。
“你走。”青画淡道。
“吃药。”墨云晔似乎很坚持,他凑近找到她的肩,顺着肩膀找到她的手腕,她的手冰凉僵
硬,排斥显而易见,他苦涩地笑了笑,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个瓶子,倒了一粒药在手里,按到了
她的手心,“香儿她还在我府上。”
青画一动不动,宛若死人。
墨云晔的呼吸顿了顿,轻笑出声,笑声有几分凄冷,他引了青画的手放到她的唇边,小心地
把那药推进她的口中,桌上的茶杯里还有未喝完的茶丁他犹豫片刻,还是拿超了茶杯,送入她口
中一些。
房间里死寂一片,连呼吸都没有,墨云晔微笑起来,轻轻握住那一只僵直的手,闭上眼不去
看青画比手还僵直的背影。
“青画……”他轻声叫她,“我不害你,我……算计过很多,成功的多、失策的少,可是失策
再少,一次就能让我满盘皆输;墨轩他最近做了许多事,我只有往前……你知不知道?青画,你
想让我输吗?这真是你自己的意愿?”
青画知道自己在发抖,因为很多无可预计的恐惧,她怕墨云晔,这种恐惧不仅仅是因为恨,
而是某种比恨更加直接的东西,比如说,活着的本能;不管是不是换了个身体,她的心底早就记
住他最为恐怖的模样,只要他三昴近,身体就自然而然地回到当时暗无天日的情境中,止不住的
战栗,这种害怕无关仇恨、无关心智,而是心底最诚实的本能。
“你怕我?”良久,墨云晔低沉的笑声才在房间里渐渐弥漫开来,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
感触到那上面的湿意,指尖颤了颤,“哭了?”那语气,柔和得宛若桃花林里一壶桃花酿。
青画一动不动,只是干涩地挤出下怎么完整的一句话:“是汗,你离我远点。”
冰凉的指尖陡然僵硬。
那药,似乎是真有几分效果的,青画即使不愿意仍然喝了许多进腹中,少顷,一股暖意渐渐
地在她的身上蔓延开来,手脚暖和了,居然动作也灵活了一点点,她甚至觉得连力气都回来一些,
浑身说不出的轻松,这滋味儿就像是久旱逢甘霖,或者是有瘾的毒药得到了暂时的解药,既让人
舒坦,却又仿佛坠入另一个更深的深渊。
墨云晔终究是在她身侧伸开了手臂围住了她的肩膀,他的下颚支撑在她的肩上,鼻息在她耳
畔,比一般人要慢上许多,一个拥抱,很轻很浅,带着淡淡的凉意和几乎可以忽略的气息。
不许点灯,或许是他现在的模样与往常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腥甜,青画几乎可以断定他
受了伤。
良久,他轻声询问:“好些了?”
青画的回答是一柄极快的匕首,抵上他的脖颈要害,她的手脚果然是灵活了一些,至少可以
让她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抽出匕首。
“你别害怕,解药我半月之内必定……咳咳……”墨云晔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陡然间加剧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一点没有停息的徵兆,青画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听到桌幔被
指甲划出细细的声响,而后是一片寂静,她不能确定这片寂静持续了多久,“天残,让她的听力
也有些受损,直到整个房间里只留下清风越过窗棂,她才点亮了第一根蜡烛,房间里空无一人。
桌上静静地躺着个锦布盒子,显然是墨云晔留下的,青画盯着它良久,终究深深吸了口气打
开它,盒子里有一粒药,散发着她唇齿间还残留着的异香,药旁静静躺着的是一抹荧紫。
“思归”,这铃铛很久之前她丢弃了,真的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她都快忘了怎么去辨别真假,
只是指尖温暖的触感,却犹如冬日里的暖阳一般把所有的记忆都开了闸,紫玉是暖玉,曾经她为
这玉暖了心,为这玉丧了命,这“思归”篙直是梦魇一样的存在,墨云晔……送这“思归”是什
么意思?
青画在闲庭宫躺了半月,那粒解药让她的身体渐渐开始恢复,等到半个月后她已经能行动自
如;半个月后,宫里早就被遮掩不了的喜气冲得人人脸上笑开了桃花,无论是真桃花还是假桃花,
皇帝封后大典在所有人的期待不到来了。
盛典那天,上到妃嫔不到宫女,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事情,青画是个尴尬的存在,吉时到来
的时候,所有的妃嫔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前殿去参拜道贺,青画夹在一堆花花绿绿的云裳里,隔
着层层障碍,见到的是书闲穿得雍容华贵,一派威仪之风。
她犹如一只凤凰,清高带着端庄的眼神掠过在场每一个人的眉眼,让所有人都以为她看到了
自己,并为她眉眼里藏着的那一抹淡淡的和睦微笑而心情飘忽。
青画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书闲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她突然尴尬起来,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
已经算不得熟悉的一国之母,而书闲很快移开了视线,没有一丝笑意,青画有种感觉,她好像成
了……不被待见的人。
墨轩身着皇袍,与书闲笑着对视,恩爱之态溢于言表。
“皇后金安。”在所有妃嫔的跪礼之中,书闲终于名正言顺地母仪天下。
整个封后典,青画都没有抬头。
第九章
封后典后是晚宴,这国宴不是人人去得的,论理是该有皇帝和皇后的邀请,每个嫔妃都以能
有一纸去赴宴的圣旨为荣,也许是墨轩实在是宠爱书闲,这次晚宴书闲几乎请遍了三宫六院、七
十二嫔妃,算上文武百官,排场之大,史无前例。
青画去不得的,因为她没有收到请贴,闲庭宫里被遗留的几个宫女脸色有异,偷偷摸摸地在
指指点点,青画不以为然,只是笑笑,赏了她们一些银两安抚,关于书闲,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探
寻她究竟是什么地方开罪了她,看着她终于登上了一个女人最高的地位,她只能送上祝福,哪怕
她根本不屑。
晚上,外来的信使送来了一封从青云远道而来的信笺,青持不是个善于言谈的人,更不是个
会写信关切的人,青画无比诧异,心里更是泛起了说不出的滋味儿,接过信笺的时候手有些发抖。
青持的字并不好看,一笔一画却透着和他的个性截然相反的洒脱,这和他的身份地位很不匹
配,看着这熟悉的字,青画的眼眶忽然干涩得厉害,她眨了眨眼,泪水顿时迷了眼,眼前的东西
再也看不清,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委屈。
委屈得想哭,甘苗没有让她想哭,想容没有让她哭,书闲没有,墨云晔也没有,她一直把自
己的心保护得很好,好到书闲和她反目成仇,她仍然可以真心祝福她,只是青持这一封书信,她
连拆都没有拆,揪在手里只想大哭一场。
青持……宁臣,他如果在,她会沦落至此吗?
宫女们早就偷偷溜了出去看热闹,偌大一个闲庭宫只剩下青画孤身一人,她可以毫无顾忌地
蹲在地上哭出声,哭得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酸,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未了,等到连啜泣的力气都没有,她才拆了那封早就被泪水湿透的信,青持不善言辞,他的
信也是简洁无比的,总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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