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英雄-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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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球蚌的体积，几乎有一个船舱那么大，这个家伙一定也是个极度贪吃的动物，但它只会被动地等待，现在，机会来了，当然不会错过。蚌壳剧烈的震动了一阵，慢慢停了下来，卫明和施加还在盯着它看，突然，蚌壳又猛烈地晃动起来，霸王人怎么会甘心成为这种低级生物的腹中之食？然而，蚌壳晃动一阵之后，再次停歇。这一次，只是有时慢慢地摇动一下。

　　　　卫明突然意识到施加的伤势，他一下子扑了过去，扶住了施加，焦急地问：“你怎么样？”

　　　　虽然搏斗进行得很激烈，但卫明还是看得很清楚，施加的身体从最细的腰间断开了，变成了两半。地球上古代曾有这样一种残酷的处死犯人的刑罚——腰斩，拦腰斩为两段，只能在无比痛苦中慢慢死去。施加受了这样严重的伤，怎么会若无其事呢？也正是因为他既没显示痛苦，又像一个勇士一样，在身体断开之后，还给了霸王人致命的一击，将魔帝留在巨球蚌外面的爪子砸进了里面，才使卫明在紧张之中，竟忘了他所付出的巨大伤痛。

　　　　“你怎么样？”卫明仔细查看施加腰间的伤势。施加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但卫明还是看到了，在他断裂的腰间，没有流血，也没有伤痕，伤口竟是平滑的，好像生来如此一样，这简直神了！

　　　　可以肯定，施加虽然没有生命之虞，但后半截身体失去，已经不可能复原，只剩下两只前爪和半截身体，整个人必然与残疾无异。卫明不由得一阵悲哀。在这场生死搏斗中，施加是真正的勇士和智者，他不仅无比勇敢地抵挡了霸王人的猛烈进攻，而且非常聪明，在险些闯入巨球蚌腹中时，被卫明一拉，就立刻心领神会，意识到了圆形开口内存在的巨大危险，并利用这一巧妙的机会，用魔帝自己的力量将他送入了死亡陷井。这真是又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但如果没有施加的特异功能，奇迹就不可能发生。

　　　　“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为什么能逃出来，为什么霸王人解不开的链子我能解开，因为我是可以把自己断成两截的。”施加告诉卫明。他伸出一只爪子，在蚌壳上用力敲了一下，蚌壳颤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常态。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霸王人尽管凶恶无比，却只能成为巨球蚌的猎物，这不就是霸王人的一个弱点吗？但是卫明知道，对这个弱点的利用可一而不可再，他们没有本事总是把霸王人捉住，然后再把他送到巨球蚌口中去的，霸王人更不会自愿地往里面跳。这次打败魔帝，是在非常偶然而特别的情况下，创造的不会重演的奇迹。

　　　　两个人向舱室的深处走去，卫明扶着施加，蛇人只剩下了半截身体，走起路来非常笨拙。将来，他能维持日常的行动已经非常不易，再也不会有原来那样灵活敏捷的身手了。

　　　　他们穿过了刚才经过的有巨大游泳池的大厅，来到了飞船的主控制室，各种仪表显示了飞船的整个情况。卫明挨个舱室检查了一遍，轻声说：“一切正常，飞船里没有其他的霸王人了。”

　　　　“你说，他怎么一个人就来了？”

　　　　“只有他自己跑出来了吧？”

　　　　“也许，他发了脾气，要来和咱们玩命，太急了，顾不得带上其他的手下了。”

　　　　“是啊，你玩的杂技有点过火。难怪惹恼了他。”

　　　　“你说，魔帝为什么要把自己泡在酸液里？”

　　　　“我想他也受了伤，看，这里的显示，星球的防护罩曾被击破，射入的高能粒子伤了他吧。”

　　　　“受了伤还这么厉害，这家伙可真抗折腾，换了咱们就完了。”

　　　　“所以咱们跑得快呀。”

　　　　一场激烈的生死搏斗告一段落，卫明和施加操纵着巨型飞船，把原来乘坐的小飞船收进了腹部的开口里面，然后，打开一个又一个舱室，把被密闭在里面的蜂人放了出来。只有一个舱室被巨型飞船撞毁，里面的蜂人全部遭难。霸王人又犯下了新的罪行，但他已经自食其果。蜂人们为伙伴们的死亡举行了哀悼，他们排成队列，缓缓飞舞，多年以来，他们对这样的惨剧已经习以为常。卫明决心让这一切彻底改变。

　　　　在回到主控制室的路上，卫明扶着施加，他们走得很慢。卫明一边走一边问：“能告诉我吗？你的身体怎么会断成两截呢？将来，你还能恢复正常吗？”

　　　　“这本来不用你操心，但是现在，我已经把你当成了小朋友，就教你这一手吧。”施加说。

　　　　“从我被关起来之后，我就琢磨着逃跑，可怎么也想不出办法，那条特殊金属制做的链子把我锁得太紧了，我越是用力挣它，它勒得越紧。勒了那么多年，把我的腰都勒出了一条深沟，可还是挣不开。你猜我用了什么办法？”

　　　　“就是把自己的身体断成两截，对吗？”

　　　　“那还用说？可是把身体断成两截，这两截还能活吗？最关键的还不在身体内的普通器官，比如肠子，可以把两头先包起来，然后再套上，但神经怎么办？神经断了还能连吗？”

　　　　“是啊。”卫明知道，有脊椎生物的脊髓是这个问题的关键，只要断开了，在蛇窟那样的环境下，就根本无法复原，那么，后半截身体也就接收不了中枢神经的信号，而没有神经支配，也就无法存活。这一来，卫明被施加问得哑口无言。

　　　　“那你是怎么办的呢？”

　　　　“因为我有两个大脑。”

　　　　“这怎么可能？”

　　　　“确实如此，我们的祖先，曾经是一种巨大的爬行动物，它们有庞大的身体，粗壮的腿，长长的脖子，却生着小小的脑袋，由于大脑容量不大，它们反应迟钝，智力低下。特别是身体远端的神经感应非常迟缓，比如后腿处的神经反应，到达大脑竟需要几分钟时间，而从大脑到后腿也同样如此。因此，它们的行动如果完全依赖大脑的命令，就太慢了。比如，有一只凶猛的食肉动物咬到了它的后腿，当它查觉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几分钟，当它做出反应进行躲避或反击的时候，又过去了几分钟，如果是这样的话，它的后腿已经快被啃光了。所以，为了弥补自己反应迟缓的不足，它们在脊骨的中部，生出了一个脊椎球，这也是一个大脑，或者叫作副脑，当受到攻击时，副脑很快就会接到信号，可以马上做出反应。”

　　　　“我明白了，副脑只管运动，不管思考，对吗？”

　　　　“是的，我们就从那种生物逐渐进化而来，所以尽管大脑越来越发达，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灵巧，副脑早就退化了，但直到现在，脊椎上还留有一个小小的脊椎球，这就是当初副脑留下来的遗迹。”

　　　　“你把它给用上了？”

　　　　“是的，我想方设法锻炼这个脊椎球，使它恢复原始的功能，成为我的另一个大脑。”

　　　　施加一边说，卫明一边想，这在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但施加是一个出色的心理学家，又在神星的圣殿中学到了很多有关的知识，用上那些特殊的方法，对大脑进行训炼，确实能将朽木雕成栋梁。但是，他一定也付出了很多的辛苦，经过了长时间的反复刺激，才逐渐达成自己的目标。

　　　　“我成了拥有两个大脑的人，但我的两个大脑还不能完全统一，有时会相互交战，很多年前我就发现了自己头脑中的问题，有时完全无法控制，所以我还做不到马上逃走。但这时你来了，你离开之后，我发现多年以来存在的问题消失了，我又等了一些天，才把身体断开，解开链子从地道离开了那里。”

　　　　原来，施加是这样逃出来的，并且来到了花星上。

　　　　“我老了，不能随意行动，是个残疾人了，但机器会帮助我，而且我有一点智慧，可以照顾自己。但如果和霸王人战斗，智慧也不一定能用得上，我不是害怕他们，但我怕会成为你的累赘。”施加说着，透出难以言表的悲哀。

　　　　卫明的双眼不由得湿润了。他看得出，施加已经完全正常了，在这一场大搏斗中，他成了自己最得力的战友，尽了最大的努力，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但同时也付出了牺牲，是啊，该是让他休息的时候了。

　　　　“那么，你打算到哪里去呢？”

　　　　“我打算回到绿星上去，到我们民族中间。”

　　　　卫明欲言又止，施加是蛇人的逃犯哪，如果他回去了，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他们不会再对我怎么样了，而且，他们可能会需要我。”

　　　　是啊，施加的智慧对蛇人应该是有用的。但卫明不得不劝告他：“你们民族现在正与狗人处于对峙状态，这次回去后，我希望你能帮助两个民族实现和平，我不得不说的是，长期以来，你们民族对狗人的欺侮是不光彩的，不人道的，历史的过失，应该通过后人的努力去尽可能弥补，你说对吗？”

　　　　“你现在成了宇宙外交家了，那些坏事都是他们做的，与我可没有关系，我答应你，我当然会劝告他们的，但他们可不一定会听。”

　　　　“只要你发出了呼声，就已经尽到了责任。”

　　　　“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霸王人的小飞船受到了严重的撞击，已经无法修复，但巨型飞船的尾部，还携带着两艘独立的子飞船。卫明对其中的一艘进行了全面的检测，确认是完好无损的，而且备有充足的能源，可以随时起飞。

　　　　腐星爆炸后三天，施加离开了巨型太空飞船。

　　　　看着施加的背影在太空中孤独地离去，卫明的心中抹上了一股难言的愁绪。善恶、正邪、族类、家国，人生处于期间，绝非逻辑推理那么简单，特别是在争战的乱离之中，威胁的阴影之下，人性和感情更增添了无尽的复杂内蕴，格外令人感伤。

　　　　卫明转身来到指挥台前，他只能独立迎接困难和挑战了。现在，他必须面对这个问题，宇宙中还剩下多少霸王人？

　　　　卫明进入了中心控制系统，开始细致研究。在主电脑信息中，卫明看到，腐星上的飞船起降在这里都有记录，包括上次黑魔王到花星上取回贡品，以及最近的两个霸王人到花星上带回施加和捕捉蜂人归来，都可以很清楚地找到。难怪这艘飞船如此巨大，原来，它是魔帝的专用飞船，也就是霸王人的旗舰。卫明将电脑中的信息做了分类，把离开腐星的行动放在左边，把返回腐星的行动放在右边。这样一对照，就很清楚地发现，霸王人的外出虽然不少，但到目前为止，只有两艘飞船离开腐星后尚未归来。

　　　　两艘飞船上，只有两个霸王人，一个叫黄妖魔，一个叫灰精灵。可见，他们的行动相当成功，霸王人大部分都与腐星一起化为灰烬。现在，只剩下这两个霸王人需要对付了，但是，霸王人是一种无性生殖的生物，即使宇宙中只剩下最后一个霸王人，也会带来无穷的祸殃。

　　　　从飞船上显示的资料来看，灰精灵是一个非常狡滑的霸王人，而黄妖魔则是一个极为莽撞、凶猛的对手。黄妖魔乘坐一艘探测飞船，前往遥远的外星系，而灰精灵则驾驶一艘武装飞船，执行巡逻任务，还处在这个星系之内。他们每隔相当于地球上十三个小时的时间，就向巨型飞船发出一次信号，这样，他们的运行轨道就可以在屏幕上反映出来，可以看出，黄妖魔现在正在返回的途中，而灰精灵则刚刚围绕着这个星系绕了一个大圈子，向接近腐星的方向飞行。这样，他一定会很快发现腐星的毁灭。第一个要对付的必然是灰精灵。

　　　　巨型飞船快速飞往花星。蜂人们只带了很少的食物，他们在太空中支持不了多久，要把他们尽快地送回去。与此同时，卫明也计划利用花星上的资源，想办法将霸王人彻底歼灭。

　　　　卫明挨个舱室看望了一下正在休息的蜂人，他们很团结，很有秩序。回到主控制台，卫明看了一下时间，发现灰精灵与飞船的通信时间到了，他急忙打开那个回路，等着信息到来，当然这本来无需人工操作，电脑之间会自动地互通信息，但他非常希望早一些知道，敌人到底处于什么位置。时间到了，但令卫明感到非常意外和失望的是，中央电脑没有接收到任何消息。难道飞船的对外联络系统出了毛病？卫明再次检查了一遍，屏幕显示，联络系统一切正常。

　　　　一定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卫明敏锐地意识到，霸王人肯定是发现了腐星和魔帝旗舰的反常，已经产生了警觉！

　　　　果然，当一个多小时后，黄妖魔的联络信号也没有按时到达的时候，卫明的怀疑得到了证明。

　　　　不能低估霸王人的感觉，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着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在地球上，一些生命存在一种神奇的本能。比如老鼠，在粮食丰收的年景即将到来时，会预先感知，从而大量繁殖，而在粮食将歉收时，生殖力则明显下降。地球上的一些生命——特别是昆虫——在大量死亡时，会分泌出一种只有同类能感觉得到的激素，使同类增强生殖能力，以维持种族的平衡。霸王人完全可能具有这种本能，从而感觉到了腐星的毁灭和魔帝的了结。

　　　　如果霸王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两个霸王人都不再与巨型飞船联络，也就无法判断他们的方位。看着屏幕上在此之前他们运动的轨迹，从一个点到另外一个点，都很清楚，但现在这条曲折的线终止了，下一个点会在哪儿呢？

　　　　巨型飞船离花星越来越近，又过了十三小时，仍然没有来自于灰精灵和黄妖魔的信息。卫明心焦如焚，恨不得飞船再快一倍，赶快把蜂人送回花星，然后抓紧做好准备，想办法找到霸王人。他整天工作在控制台前，校准航向，提高速度，力求在这次航行中争取时间，也许只要浪费一点时间，就可能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在战斗中丧失主动权。

　　　　第二天，飞船的探测仪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原有星图中不存在的光点。这是一颗偶尔漂浮到这个地区的天体吗？卫明迅速调集飞船的资料对它进行分析，分析非常快，马上就得出了答案，屏幕上显示：“这是灰精灵的巡逻飞船。”

　　　　灰精灵的飞船！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离花星只有最后一天的路程了。卫明觉得自己的头皮猛地一炸，意识到出了问题。飞船的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上次灰精灵出现的位置，那时还是在腐星爆炸之前，离腐星的距离不很远，卫明把那个点和现在这个点连起来，就好像看到了一根笔直的箭头，直指花星。

　　　　当然，这根箭头不可能是笔直的，飞船在太空中的飞行，除非来回往返，在改变方向时，是不会停下来再重新前进的，所以，必须划出一条弧线或抛物线来，通过逐渐的转弯到达目的地。所以，灰精灵的飞船才会从另一个方向出现。

　　　　卫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飞快地在电脑上查找起来，一条又一条信息从他眼前闪过，什么也没有，霸王人在这一点上的狡滑程度竟然胜于狼人。这一定是灰精灵的花招，自己过于大意，险些被对方蒙在鼓里。卫明打开了电脑的各个部分，开始搜索被删除的内容，本来被删除的内容已经不可能重现，但一切消失了的东西都曾留下过它们的痕迹，即使古老而复杂如宇宙大爆炸，天文学家们仍然通过观测发现了星系的红移现象，从而推演出了宇宙的原初状态。

　　　　找到了，在一个极为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卫明找到了几条紧急呼吁，正是灰精灵发出：“现在情况怎样？尽快回答！”

　　　　“如果正常，立即回答！”

　　　　时间正处在飞船上进行生死搏斗的时刻。灰精灵没有得到回答，当然也就知道了魔帝的失败。所以立即通过远程电脑删除了这里的记录。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卫明能够把已经删除的内容再找出来。

　　　　紧接着，卫明又发现了魔帝与灰精灵的通信：“腐星遭到猛烈袭击，敌人来自花星，正乘运输飞船逃跑，我正在追击敌人，但我的攻击系统失灵。”

　　　　下一条是：“花星上的两个外星人制造了厉害的武器，腐星已经毁灭，你通知黄妖魔，与他一同赶往花星，断敌后路。”

　　　　这两条信息是在卫明和施加登上飞船之前发出。也被灰精灵一起删掉。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在这场较量中卫明已经失去了先机。好在现在终于发现了敌人的计划，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灰精灵正全速赶往花星，一旦他到达花星，一方面为了进行疯狂的报复，一方面为了打击敌人，消除自己的威胁，必将不择手段地进行全力攻击。霸王人的武装飞船上载有多枚威力极强的巨型炸弹，以及很利害的登陆作战工具。花星上的蜂人们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现在，他当然也已经发现了他们的飞船。他会改变计划吗？两个小时之后，卫明再次探测，发现，灰精灵继续向花星快速前进，可以肯定，他想提前到达，抢占先机。

　　　　蜂人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绝不能让他们再次被恶魔肆意欺凌。

　　　　卫明算准了灰精灵的速度，将自己的飞船再一次加速，一定要赶在霸王人抵达花星之前，把这个凶恶的敌人挡住。

　　　　攻击系统控制室内，卫明紧张地对自己的破坏进行修理。由于这个系统的主程序已经全部乱了套，需要做大量细致的调试整理，才能恢复正常，卫明很快就发现，要想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个任务，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他开始后悔自己当时下手太不留余地。这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当飞船控制在霸王人手中时，只希望破坏的保险系数越大越好，而飞船落到了自己手中，又希望能修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然而，霸王人在这艘普通飞船上的控制技巧，并不比他笨多少，如果他自己能修好，霸王人可能早就做到了。而卫明在破坏的时候，根本就没想着要再恢复它的使用功能。

　　　　忙得满头大汗，但毫无进展，卫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这等于手无寸铁，却去和武装到了牙齿的敌人进行面对面的战斗。灰精灵所乘坐的武装飞船，携带着超过一百枚太空导弹，其中包括专用的破甲弹，在近距离内，对付毫无还手之力的巨型飞船，如同射击一个纸糊的靶子一样。也许，这才是灰精灵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

　　　　无论如何，飞船的攻击系统也毫无反应，卫明在各种按键上紧张地忙碌着，突然，他的一连串输入引起了系统的反应，有反应总比没反应好。然而，这个反应有什么用处呢？系统显示：“再次重复将引起整个系统自毁，引爆全船。”也就是说，攻击系统的全部武器弹药将一起爆炸，带来整个飞船的毁灭。只有在这种终结的情况下，才能使飞船上携带的弹药发挥作用，但打击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具有现代先进技术的系统大都具有这项功能，到了最后一步，就是自杀。这就是飞船上攻击系统的全部作用了。

　　　　但是，越是在极度困难的情况下，越是要利用一切可能利用的条件。

　　　　两艘飞船越来越接近。

　　　　灰精灵大概是已经算准了巨型飞船的空架子，他似乎对它视而不见。

　　　　在花星上空只有三万公里处，两艘飞船的轨迹接近重合。此刻，灰精灵的飞船已经开始减速，以更为准确地接近花星。应该说，卫明稍迟了一步，当敌人的速度减慢下来时，运动也就会更灵活。

　　　　果然，灰精灵操纵着飞船做出了规避动作，他不和巨型飞船接近，而是稍稍划了一道弧线，向巨型飞船射出了第一波飞弹。光点显示，飞弹共十枚，成一定阵列，对目标实行扇面形打击。飞船立即施放了干扰器，并做出紧急规避。茫茫太空中，突然爆发出无数点火花，五枚飞弹在干扰点附近爆炸，四枚飞弹由于飞船的躲避而越过了它所在的位置，在指定距离发生了爆炸，没有对飞船造成损害，但一枚飞弹向飞船迎面扑来，根本无法闪避，在这一瞬间，飞船作出了一个原地回转的动作，飞弹击中了飞船的头部左侧，引起了剧烈的爆炸。由于飞弹属于穿甲弹系列，穿透力非常强大，防护罩顿时破裂，飞船内的空气和压力转瞬间全部消失，变成和外面一样阴暗寒冷的虚空。

　　　　巡逻飞船里，灰精灵得意洋洋地伸展开乱纷纷的触脚，再给它一次打击！

　　　　第二波飞弹像水中大鱼产下的卵一样，散落在太空中，迅速排成阵列，向巨型飞船猛扑过去。这一波飞弹总数达二十枚。灰精灵考虑过保留旗舰，并尽可能活捉对手，以便了解灾难发生的经过，但他毕竟是一个非常小心、狡滑的霸王人，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冒险的办法，先把危险的敌人彻底消灭掉，才是最关键的事。

　　　　巨型飞船像一条只会挨打的巨鲸，被小小的捕鲸船置于射程之内。眼看这第二波飞弹已经根本无法闪避，突然，它做出了一个极为惊人的动作，猛地偏离了原来的航向，用一个正常行驶所绝不可能发生的角度和姿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顾众多飞弹的袭击，向灰精灵的飞船横撞了过来。

　　　　这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