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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为父沉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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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磨我到死

  {六十一}
  梦里正是多风的日子。
  睁大眼睛,很多女孩子水蓝色的纱巾随风飞起来,柏油路两旁笔直的白杨树发出的刷啦啦的声响,阳光像碎金一样星星点点的散落。
  低头,手指穿过胸前的长发,指尖像玻璃一样透白,我坐在白色大理石长椅上,帽檐长长的,双腿并拢,小声的哼不知道名字的歌,棉布的蓝白格裙,身后是柔软的麦田,另一只手里提着软软的粉白色调的皮包,里面装着新买来的凉鞋,好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空气温温的,睫毛垂下的时候,身后响起脚步声。
  恍恍惚惚的笑着,阳光很温暖的包裹,想起小时候,水蓝色的百褶裙,圆圆的肩膀,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绽开的酒窝,手里拿着的燃着的仙女棒,风起的时候,美丽的花火飞起来。
  转过头去,笑声,嘴唇轻轻抿起来,天蓝的发亮,我从长椅上站起来,裙角飞起一点,睫毛颤颤的,风又大一点的时候,我背过身去,迈开第一步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鸢尾轻轻摇曳,拨开猪草的时候我看到了明亮的湖泊,水面粼粼的,梦一样温暖的光晕,夕阳,波纹一圈一圈的荡开,手指伸出去,脚趾陷入泥泞,嘴角抿起来,美丽的皮包和凉鞋落在身后,眉梢颤动,眼睛痴迷的看向湖泊,平静,掩盖着汹涌,像一个人的眼睛。急促的呼吸,匆忙的脚步声,脚趾触摸到水面的时候我想起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用手轻轻捂住眼睛,身体全部沉入水中的时候眼泪飞扬起来,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开,笑容,幸福像柔软的裙角一样散开,最后一丝气体从唇边离开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人的全部。
  想起一个人的全部。季笙的全部。我的全部。
  被丈夫所杀,成了那个人的儿子,爱上他,忘记他。
  还在梦里的时候,眼泪就已经止不住了。混乱中抓紧一个人的手臂,很用力的哭,想找季笙,想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可是每一张嘴,眼泪簌簌的灌进嘴里,不停的哽咽和抽搐,心脏难受的几乎要缩起来。
  然后有一个人隔着被子很用力的抱住我,听到了轻浅的呼吸,是一张温柔的网,一点一点,束缚,勒紧,好像看见张着翅膀的蝴蝶,断了翅,残了须……我难受的缩起来,不停地挣扎,火一样的烧灼感,手指攥得很紧,呼吸变得极其困难,这个时候,想季笙,只想跟他说对不起,只想听听他的声音,攀着他的手臂听他喊我的名字。季笙,季笙。
  季笙。真是讨厌很讨厌吧,这个该死的世界。
  我是不是已经失去了爱你的资格。
  为了钱……出卖身体……无论如何,这是我曾经做过的。
  心疼得难以忍受了,一瞬间深深地叹息,我想,也许,是太累了吧,甚至要失去爱一个人的力气。
  既然爱的累了,那么能不能不爱呢。
  那么……
  就顺理成章放弃浅薄的呼吸吧。我想,只是累了而已。
  死也很简单,不是吗。
  既然活着不能爱你,成为你爱情的污点,那么死了呢,你是不是就会记我一辈子。
  手被握起来,触碰到温热的肌肤,身体振颤起来。黑暗中的感觉是那么敏锐,温暖像火一样燃烧。
  身体被困得很紧,睡梦中听到的笑声,很轻很轻的耳语,“你知道的,我的孩子,你死,我死。而且……”
  你知道的,我的孩子,你死,我死。
  而且……
  而且,你的页子,我也不会放过。
  就是这样坦白的威胁。
  页……子吗。
  就是那个,爱我如生命的页子。
  季笙,这是你的手段吗。
  季笙。
  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好像坠入冰窖又好像被火海包裹,那个人爱我,那个人恨我,那个人为了我而威胁我,觉得自己模模糊糊的开心起来,想笑,张了张嘴,然后有很甜蜜的液体顺着嘴角滑到脖颈,温热的,微痒着,像一把尖锐的温柔的匕首,缓慢的浅浅的划下薄薄的肌肤。
  闭着眼睛,朦朦胧胧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有人惊慌失措的喊我的名字,有一双手狠狠地掰开我的下颚,更多的液体随着牙齿的张开顷刻溢满口腔,吞咽,甜腥,血的味道,舌尖传来剧痛,我迟钝的想了想就又想笑了,我从没发现,自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
  有细长的手指伸到我的齿间,知道是谁,我的牙齿再也不忍合下去了,吃力的张着嘴,用受伤的舌头试着驱逐,有更多的血滑到脖颈,流到锁骨,粘稠的,缓慢的。
  “你的牙齿除了伤害自己还有别的用吗小家伙。”
  我可以用它们来吻你。
  “你就这么想死吗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从我身边逃走吗。”
  不,不,季笙,我想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和你在一起。这样的话,我几乎说不出口。
  “季禾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是不是很恨我。你为什么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我记起你了季笙,我不恨你。没有任何原因让我恨你。我也没有资格恨你。
  “季禾你还爱我吗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了。”
  我爱你爱的要没命了。我不爱页子,不爱。季笙,不要怀疑我好吗。
  “你张开眼睛回答我回答我回答我你还要再在我面前死多少次才满意,你一定要折磨我到死才肯罢手么。季禾,我会累的,耗尽所有的情感以后,就干涸了,麻木了。你想知道后果吗,我的孩子,我害怕你承受不了。“
  那,如果累了的话,会,会怎么样呢。
  “累了,就,不爱了。”
  不爱了。
  不……爱了吗。
  不,不可能。我不想相信,季笙,你还爱的对不对,还没累对不对。不准累不准累不准累。
  “你张开眼睛跟我说话吧,你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舌头上的血还在流呢,你怎么想到咬舌头呢,不是很怕疼吗。”
  “你看啊,我啊,一定是麻木了,我能看着你的血就这么一点一点的淌下来还无动于衷的和你说话呢,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小家伙,我怎么不着急呢,我竟然希望你死呢。你说,我是不是疯了。”
  “我一定是疯了。”
  “我不想让你死,可看着你流血,我就开心的不得了。我想啊,这一天,终于来了。”
  “你救救我好不好。快跟我说句话呀,就一句好不好,就一句,我就叫医生来给你止血好不好,这样吧,你就叫叫我的名字,我想听了,想听得不得了。”
  “叫我的名字啊,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季禾,你一定要我死才行吗。”
  …………………………………………………
  看着爱人的血一点一点流干净是什么感觉。
  惊惶。悲伤。害怕。仇恨。还有呢还有呢?
  那个人说,他开心的不得了。
  开心,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是因为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
  我刚刚张开眼睛的时候,嘴唇已经干裂的不成样子,舌头疼得几乎麻木,吃力的扭过头,没有看到那个人。
  头更深的陷入枕头,身体缩进柔软的毛毯里,熟悉的温软的味道,手指收紧,呼吸,眨眼,然后忽然听到一种声音,嘶嘶哑哑的,动物一般的低吟,怯怯的,委屈的。
  张大眼睛,忽然抿紧了嘴唇,我想着,谁能发出这样难听的哭声呢?谁呢。
  门忽然打开了,那个人很快的走进来,带进一阵很冷的风,我没看清他的表情,他弯下消瘦的身躯抱住我,脸深深地埋入我的颈窝,细碎的发丝钻入我领口,我用力的抬起一只手抚在他的背上,手指死死地抓紧他的衬衫。
  季笙修长的手指忽然爬上我的脖子很温柔的抚摸,他的气息绒絮一样的扫过来,我很艰难的侧过脸呼吸着,季笙看着我挣扎的样子忽然笑着勾起唇角,“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呢?是因为没死成还是醒过来没看见我?”
  我想张嘴说,我没有哭。根本不想。可我分分明明的听见那种嘶嘶哑哑断断续续的极其压抑的声音还在继续着,从我喉咙里,极其清晰的发出来。我惊惶的张开嘴,不明白自己伤心什么。
  季笙好像忽然开心起来,他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睛里细碎的闪着光,我盯着他嫣红的嘴唇,另一只手神经质的覆上去。
  季笙吻着我的指尖说,“你一定还爱我。季禾。”
  我张了张嘴,想说,当然爱当然爱,季笙你真傻竟然问这种问题,可是话一出口就成了“页子,页子在哪里?”
  季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黑长的睫毛覆下来,看着我笑了一会才张嘴,“季禾你知不知道我没几天可以……”
  我急急的张嘴打断他,“页子,页子呢,你没把她怎么样吧,她要是出什么事我会恨你一辈子……”
  季笙眨了眨眼睛,手指抓紧我的手腕,嫣红的嘴角勾起来,“小家伙确定不要关心一下我吗。”
  我感到了未知的恐惧。
  所以很快的摇头。
  季笙笑着看着我,眼睛里细碎的光芒一点一点暗下去。我的心疼起来。
  季笙还压在我的胸口上,他低头看我,发丝一点一点从额角滑下来,他很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吻我,温柔的,细致的,决绝的。
  我觉得像一场道别。
  我害怕起来。
  手指抓紧了季笙的衣角,我用心回应他的吻,我模模糊糊的想,季笙,从今以后,我也许会为了你好好活了。我错了,总是这么任性。我总是用性命来威胁你,你看,你每次都输得那么惨,不都是因为你疼我疼得厉害吗。
  我躲开季笙的吻,叹了口气,我说,“季笙,把页子放了吧。”我们好好过日子。
  季笙张了张嘴,“你那么爱她吗,比当初爱我还深吗。”
  我说,“季笙,你真的不明白吗。”如果伤害了页子,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不是因为爱她。是因为欠她。
  季笙的呼吸急促起来,黑长的睫毛很快的扇动起来,像一只惊惶的黑蝴蝶,他喃喃自语着,“你果然不再爱了,季禾,我的小孩子,这么狠心呢。”
  我刚想张嘴否认,季笙已经站起来,他好像瞬间变得轻盈起来,阳光有一半掠过他瘦的发尖的下巴,嘴唇红的厉害,只是一双眼睛隐在暗影里,细碎的光芒一点一点消失。
  我觉得季笙要消失了似的,手里还握着他的衣角,我用力的攥紧,仰起头,盯着季笙的脸,声音因为害怕变得小心翼翼,“季笙……季笙……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对页子……”
  “我明白。”季笙的胸膛很深的起伏了一下,“她被锁在地下室里,没受伤。很快就会跟你见面了。”
  我很快的摇摇头,“季笙,不是,我想说,我……”
  “医生晚上过来给你换药。还有……照顾好自己,以后,别对自己这么狠心。”
  “不是不是……”我只知道摇头,心底的惊慌越来越明显,眼泪从大睁的双眼中一颗一颗滑下来。
  季笙说,“男孩子,以后不要总哭。要负起责任,会照顾别人。”
  我死死地抓着季笙的衣角不说话。
  季笙看着我的手说,“总要放开的。”
  我惊慌的摇头。
  季笙的嘴唇又弯了起来,他动作优雅的弯下腰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我的另一只手很快抓紧他的领口,迫不及待的吻上去。
  季笙没有躲开,也没有回应。
  我哭着停下来。
  季笙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很快的站起来,转过身。
  我看着季笙的背影,消瘦的,孤单的,像一只濒死的蝴蝶在最后一朵花上的舞蹈,静默,绝望,黑暗。
  我觉得,这个人,我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六十三}
  季笙走的时候那个孩子正犯着毒瘾。
  季笙走出来。仰头。灰色的大门。蓝的天。
  那个孩子被绑在黑屋子里。那个孩子强忍着不叫。他看的时候他的嘴唇都滴出血来。艳的像一个绝望的妖精。
  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不会要了那个孩子的命。无论如何,为了别的什么人出卖身体,丢了记忆,爱上别人。都是那个孩子曾经做过的。
  季笙想起来会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连疼痛都不会了。
  那个孩子,杏核眼角微微上吊,抿抿嘴唇,抬眼看他,睫毛扑闪扑闪的,然后伸出手,牵他的衣角。
  那种力度。
  微小的,执拗的。
  季笙想,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
  他可以为那个孩子死。
  可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那个孩子的眼睛会不再追随他。
  就像在烈火中抵死挣扎,忽然,被冰封起来。那么措手不及。
  连疼痛都会迟钝。伤害得太突然,根本来不及疼,头脑失去运作的机能,只是惊讶着,不敢相信着。
  真的……不爱了吗。
  我的孩子。
  季笙握紧手中的手提箱,感觉力气正一点一点从脊背抽离。
  疼痛来得太慢。太迟。太撕心裂肺。
  香樟树的叶子刷拉拉的响起来。季笙仰头看着。阳关碎金一样的扎进瞳孔。黑色的蝴蝶挣扎着跳舞。真是漂亮。
  他不爱了。我的那个孩子。我深爱的那个孩子。不爱了。
  那么,放你自由。
  是啊。放你自由。
  那么。我呢。
  季笙闭上眼睛。他好像听到那个孩子在耳边说着话。
  软软的,甜甜的,像糯米滋一样的声音。
  “别哭别哭。”
  季笙笑起来。
  他挣扎着向前走几步。然后忽然跌跪在地上,一侧的额头伏在地上。尘土弄脏了他优雅的躯体。
  他已经不再动了。
  黑色蝴蝶惊惶惶的呼啦一下飞起来。
  天蓝蓝的,风一动不动。蝴蝶们越过香樟树的缝隙,仰头看看遥远的太阳,义无反顾的飞过去。

  【完结章】姗姗来迟的幸福

  {六十四}姗姗来迟的幸福
  我的季笙停止呼吸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摸他的手已经凉透了,我解开了季笙的睡衣,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了听,我停了一下,然后又低下头听了一遍,没有心跳了。
  不知道为什么。症状。挣扎。痛苦。全没有。找到他的时候,他昏迷在香樟树下。行李撒了一地。
  医生对着我摇头。
  我坚持要和季笙睡在一起。日日夜夜。
  可现在,他停止呼吸了。
  我把季笙的睡衣睡裤全脱下来,小心的给他盖好被子。跳下床的时候不小心跪在了地上,费了很大劲才爬起来。
  我从季笙带过来的东西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出了几张相片,相片里的我还是七八岁的时候,刚来到季笙身边,正攀着季笙的脖子亲昵的厉害。我看了看,又看了看,用手摸了半天放了回去。
  我又在手提箱里找了找,终于从夹层里找出了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相片上的小孩子还可以辨认出季笙的眉眼,小小的手被父母的手包裹着,眉间透着安静的明媚,笑的羞怯而甜蜜。我把照片拿起来,用手擦了很多遍,走到床前,手小心的伸进被子里摸到季笙的手,轻轻的分开他的手指,把照片塞到季笙手中。
  我转过身走到窗前把防盗窗拉下来上了锁,然后找了一个短梯,我很快的爬上去,用黄色胶带把屋顶的天窗封死,我下来的时候短梯“怦”的一下砸在地板上,还带倒了电视上插着百合的琉璃花瓶。
  我被花瓶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扭过头去,花瓶里的水撒了在地上,闪闪的泛着亮光,我踩着花蹲在地上呆了很久。
  屋里已经没什么光线了,我不愿意开灯,然后,就在地上摸了一会,一片东西差点割伤我的手。
  我把东西握在手里,站了很久才敢往前走。
  我走到季笙的床前把自己的睡衣全脱下来,冷得不行就掀开被子抱着季笙躺下去,我把季笙的一只手臂枕在头下,让他的另一只手臂圈着我的脖子,我把头靠在季笙胸前。
  我冷得厉害。
  我把被子盖过自己的头顶,缩在季笙怀里呆了一会,还是冷得不行,就把手臂圈过季笙的脖子。我把带血的花瓶碎片从被子里扔下去,手腕伸出床外。我怕血弄脏了床单。
  血流的很旺,疼得厉害了我才敢靠在季笙的胸前小声的哭一会儿。
  ……
  只是一个梦吗?
  那么幸福。
  我睁开眼睛。或者,只是我的一场臆想?
  回想……吃力的回想,我依偎在季笙胸前,胸膛贴着胸膛,手掌贴着手掌,我唤着季笙的名字,与他身体交错躺在床上,那个时候,我甜蜜的想,看,血浸湿了床单,听不到呼吸了,看吧,季笙,这下,我们终于死在一起了,终于,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了。
  季笙安静的躺在我身边,我侧过脸伸出手,摸摸他的眼角。
  他的身体是温热的。我迫不及待的爬到他的胸前,将头放在他的颈窝上。
  我的手在颤抖。
  梦里的季笙明明是冰凉的,像蛇一样。我去扳他的手指,无论如何也分不开,我记得我害怕的不敢动,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哭,我呆呆的看着他,他那么安静的躺在床上,修长的十指交叉在胸前,长长黑黑的睫毛一动不动的阖着,像个乖乖睡觉的孩子。
  “季笙,季笙……”
  我将耳朵贴在季笙胸前,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季笙,我做了一个梦……”我的手伸到棉被底下抚摸季笙的手腕,那上面有因为打点滴留下的数不清的细小针眼,我的心抽搐起来,我凑上去吻季笙的眉梢。
  “梦里的你没有呼吸了……我好怕,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来想去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只能选择跟你走了……”
  我又吻了吻季笙的唇,“季笙,你好好听一听,你要是回不来,我就只能跟你走了……我坚持不了太久了,你看……”
  我从棉被底下轻轻地拿出季笙枯瘦的手腕,让他的手触摸到我的脸,“你看,我瘦了,我已经好多天没怎么吃饭了,我病了,可我也不想吃药,我也不好好睡觉……没有你照顾我,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轻轻的弯了弯嘴角,“说不定……我会走在你前头……你,你忍心……”我觉得喉咙里像噎着海绵,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我的手指穿过季笙手指的缝隙与他十指交叉,停了一会才张嘴,“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再任性的自杀,你那么爱我,每一次我都伤害自己惹你生气和伤心,这次我不会了,可是……”我低头看着季笙消瘦苍白的脸,“我努力过了,我真的没办法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你醒过来看我一眼好不好,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好好听话好好吃药,等我们都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季笙静静的呼吸。
  我又吻上了他的嘴唇,然后使劲的咬。
  我的嘴里出现了血腥味。
  我再抬起头来时,季笙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点尖尖的下巴和分外红艳的嘴唇。
  我一下变得呆呆的,又发疯一样的吻上去。
  …………………………………
  那一天,老管家阿伍把季笙背回来的时候我正站在客厅里。
  那个人侧着头,我只能看到黑黑的头发,他的一只手垂着,另一只胳膊搭在老管家的肩膀上。
  沾着土的细长手指无力的垂着,随着老管家蹒跚的脚步一晃一晃。
  我一动不动,怔怔的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背着季笙停在门口,风吹过来,老管家黑白交杂的头发飞舞起来。
  阿五看着我,眼中是怜悯和悲恸,声音沧桑无力:“小少爷……”
  我扶了扶椅子,觉得大地都旋转起来。
  我的季笙?那个无力的伏在老管家背上的人,是我的季笙?
  我勉强咧了咧嘴,忍着晕眩一步一步走过去,我竭尽全力笑着看老管家,“他,这是怎么了?是……摔了一跤?怎么这样了?呵,这么大人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小少爷,请医生过来一趟吧。”
  我点点头,转过身子就向后跑,跑了两步又停下来,我站在原地大口喘息,那个人,是我的季笙?
  我叫起来,“页子……页子?页子!快叫医生,快叫医生……”
  页子从隔壁的杂物厅里跑过来,她看到季笙就一动不动了。
  我说,“页子,叫医生。”
  页子的脸色很苍白,她眯着鹿一样湿润的眼睛,嘴角很小的弯了一下。
  她的手开始发抖。
  我看着页子,心跳陡然剧烈起来。
  不知明的恐惧。
  我看着页子,声音变得小心翼翼:“页子,快去叫医生啊。”
  页子深深的看着我。
  我觉得她张张嘴好像想说话。
  我闭了闭眼,不自觉很深刻的呼吸了一下,“页子。”
  页子抿了嘴,看着我点点头 。
  我的牙齿颤抖起来。
  她好像要哭了。
  可为什么……
  是那么快乐的样子?
  ……………………………………………
  一个很老的医生放下手中的听诊器,又抬起季笙的手腕。
  他一边号脉一边摇头。
  我像个孩子一样失措的站在一边,“怎,怎么样?”
  医生皱了一下眉:“有一些药品,小剂量的服食对身体不能造成很大影响,但是,长期食用的话……”医生歪着头看着我,“他有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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