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星球-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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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那段黑暗洞窟中的经历至今还是他的噩梦。他到现在仍忘不了狮鹫兽最后的悲切吼声。　

　　提克斯，付出生命救了瑟莱尔……　

　　阿赛凝目碧蓝的天空默不作声。他其实是很敬佩提克斯的，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很害怕提克斯还活着，他不想将整个部族都拖入和狮鹫的恩怨之中。　

　　“就算活着，他也逃不出那个洞窟的。”阿赛低下头，喃喃自语。“那里前全是蜘蛛，就算他当时没死，也不可能有机会出来的。”　

　　“也许吧，不过我觉得他生还的可能性很大。”　

　　莲华轻轻笑了，想像小时候一样将低落的小鹰搂进怀中，不过对面高出他一个头的阿赛，莲华还是放弃了，改为重重捶了一下小鹰的肩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父亲和族人能够应付。”　

　　他笑眯眯的看着挺拔的阿赛，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儿子真的已经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认识，也一心一意在为部族着想。　

　　“我知道你讨厌狮鹫，但是对于瑟莱尔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来说，没有提克斯的日子会过的很艰难。”　

　　“他可以留在我们部落！”阿赛忍不住出声反驳。“况且，瑟莱尔并不想要那个孩子。”　

　　“这也是我想说的。”莲华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欣喜。“瑟莱尔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是拿不掉了。”　

　　“拿不掉？怎么会这样……”　

　　阿赛微微皱起了眉。　

　　“我本来还想将瑟莱尔介绍给萨克维。”一个人还好，多了个小狮鹫恐怕就──　

　　“我还以为你想说你会照顾他呢。”莲华笑着打趣小鹰。“兽人很认血统，幼兽最好是有父亲的庇护。我们鹰族不像兽人部落种族繁多那么复杂，但是狮鹫的幼兽就不一定了。没有提克斯在，瑟莱尔应该会很辛苦。”　

　　“你怎么知道瑟莱尔愿意照顾他和提克斯的孩子？”阿赛不禁小声嘀咕，他看的出来，瑟莱尔不喜欢那个孩子。　

　　“你不明白的，等你……”莲华一顿，连忙甩了甩头，笑道：“我在说什么，你怎么会……你这段时间多陪陪瑟莱尔，他很信任你。”　

　　“他的心情太忧郁了，这样对他和孩子都不好。”　

　　“我知道，我会让他开心起来的。”　

　　阿赛笑嘻嘻的圈住了莲华，哄人他可是很有自信的。　

　　26　

　　很快，两个月的时间转眼便过去了。　

　　瑟莱尔静静坐在树顶。乖巧的小鸟龙趴在他手边，短短时间内已经长大了不少。它张开长长的喙打了个哈欠，接着又趴回主人的的膝盖。　

　　瑟莱尔低头看着自己日渐隆起的小腹，眼中慢慢浮现出一丝暖意。当初听阿赛告诉自己必须要留下这个孩子的时候，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平静，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或许是那一天撕心裂肺的痛让他明白，这个孩子已经和自己的命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孩子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的痛，他的不满。　

　　真是个和他父亲一样霸道的孩子呵。　

　　瑟莱尔摇了摇头，轻轻抚着肚子。这些日子来他想了很多，莲华说的没错。即使有再大的恨，提克斯都也已经死了，他何必再去恨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而且他也忘不了狮鹫兽最后把他推出山洞时的眼神──金色的喙轻轻碰着自己的唇，好像在说，“不要怕，你会平安的，你一定要活下去……”　

　　微风吹过，瑟莱尔感到脸上阵阵凉意。　

　　衣角被小鸟龙轻轻扯动，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怎么了？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鹰人扑腾着如同火焰燃烧、在太阳下熠熠生辉的红色双翼，轻巧的落在少年身边。　

　　“没什么，只是有东西吹进眼睛里了。”　

　　瑟莱尔挪了挪身体，空出一个位置给阿赛尔特。　

　　“你昨天说想吃这个，我带来了。”　

　　阿赛弯腰，将手中抱着的东西放下。　

　　瑟莱尔揉揉眼睛，故意发出好大的吞口水声。看到鹰人揶揄的目光后他也不恼，笑吟吟的接过阿赛剥开了有刺外壳的水嫩多汁果肉。　

　　“我真羡慕将来会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他侧着头，笑眯眯地看着鹰人。“阿赛，你真的好温柔。”　

　　“羡慕什么，我对你不好吗。”阿赛挑了挑眉，动手也替自己剥了个果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最近老是感觉很饿。　

　　“话不是这么说，阿赛你总有一天会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瑟莱尔偏头想了想，好奇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的人……”　

　　阿赛愣愣低头愣愣看着咬了一半的果肉。白嫩嫩的，好像小时候粉粉可爱的小白狼。说道喜欢的人，他第一个应该想到小白才是；可不知为什么，现在反而少了那种感觉……喜欢，珂瑞尔也说过喜欢自己，可是他听了却只想逃。他以前不会这样的，为什么现在……　

　　阿赛呆呆的看着天空发愣，眼睛有些干涩。怎么办，他又想起昂了，无一例外，还是那种满满的，充斥在心底挥之不去的郁结感觉……　

　　再这样下去，他快变得不像是他自己了。　

　　“阿赛？”　

　　“抱歉，走神了。”鹰人苦笑一声，眼底滑过一丝黯然。　

　　“阿赛……这段时间谢谢你陪我。”　

　　瑟莱尔没有多问。他轻轻抚着小鸟龙，面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我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后，就回自己的部落。”　

　　“为什么！”鹰人十分不解。“在这里不好吗？还是，你觉得寂寞了？”也对，自己很少有时间陪伴他，而且除了自己以外瑟莱尔也很少接触其他族人。　

　　“这里很好。我只是想家了。”　

　　少年眯起眼睛，任由一头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他坐在树上，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在枝干上轻悠悠晃荡。　

　　“是吗，你要回去……”阿赛的语气中透出一股不舍和落寞。在他心中，瑟莱尔就等于是自己的弟弟。喜悦让他忘了，瑟莱尔毕竟不是自己的族人，他总有一天会回去自己的部族。　

　　“你想过吗，冈不一定会接受这个孩子。”　

　　“我知道。我会努力让他接受的。”瑟莱尔淡淡笑了，眼中带着些许顽皮。“如果我真被赶出来了，我还可以来找你啊。”　

　　“没错，鹰族永远都会接纳你。”阿赛感慨地看着眼前既青涩又成熟的少年。“瑟莱尔，你长大了。”　

　　“好了，你去做你的事吧，我也该回去了。”少年笑眯眯的推着鹰人。　

　　阿赛看看天色不早，叮嘱了他几句便离开了。　

　　回去的途中，瑟莱尔不时停下驻足。鹰族的树海部落内还居住着许多其他的‘居民’──各色五彩缤纷的美丽鸟儿。他只要轻轻抬起手，立刻有许多小家伙扑到他手中抢食物，一点也不怕生。　

　　瑟莱尔慢悠悠晃着，很快，留着的果肉就去了大半。他伸手想要叫小鸟龙离开，却发现小东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影。　

　　“真奇怪，跑哪去了。”他自言自语，殊不知从刚刚开始林子里就安静了很多，静得几乎可以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　

　　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瑟莱尔想了想，还是决定离开。忽然，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道黑影迎面而来──他连惊呼都来不及吐出，就被一双大掌覆住了嘴。那人劲势未停，迅如苍鹰，抱着他闪身进了浓密的树荫。　

　　包裹住全身的熟悉气息令瑟莱尔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吐在耳边的重重喘息，同样显示出对方激烈涌动的情绪。　

　　身后贴着一副炙热的胸膛，兽人结实的的臂，如钢铁般搂着他的腰，将他牢牢箝在怀中。　

　　瑟莱尔遏制不出胸口剧烈的喘息。惊惶的眼跟一双金色眸子对上的瞬间，他的心脏立刻停止了跳动，只能一眨不眨盯着那双眼睛，脑中一片空白。　

　　提克斯，真的是他……他没有死、他回来了！　

　　兽人的手紧紧环住身下颤抖的人，头深深埋在颈项间，贪婪汲取着对方的味道。　

　　“瑟莱尔、我的瑟莱尔──”　

　　他发出嘶哑至极、野兽一般的低吼。强壮的臂，越收越紧，像是要把对方深深嵌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肚中传来的一阵刺痛令瑟莱尔忍不住低吟。孩子、会伤到孩子！他用力挣扎，抓、咬，什么都用上了，却依然无法撼动对方分毫。　

　　“孩子！”感受到肚中孩子的恐惧，瑟莱尔惊呼出声。　

　　提克斯顿时僵住了动作，金色的眼中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死死瞪着瑟莱尔的肚子。　

　　该死的、来不及了！　

　　“你要做什么！”　

　　瑟莱尔尖叫，惊险万分地在兽人的手刀落下的同时，牢牢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太晚了、不能留着他！”　

　　提克斯赤红着眼，仿佛瑟莱尔腹中的不是他的骨肉，而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不、你不可以──”　

　　情急之下瑟莱尔狠狠咬住兽人的手臂，趁着对方吃痛的片刻挣脱开他的桎梏，没命地向前跑。　

　　猛烈的风在身后刮起，瑟莱尔知道提克斯已经变化为狮鹫。他一刻也不敢停顿，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提克斯要杀了这个孩子！他不可以被抓住！他要保护这个孩子！　

　　27　

　　“呀啊──”　

　　耳朵被身后呼啸的狂风刮得生疼，瑟莱尔脚下一个踉跄，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他情急之下忙用双手护住腹部，索性眼睛一闭，任由自己直直栽向地面。　

　　忽然凌空横来一双强劲有力的大手，千钧一发之际稳稳接住了他。　

　　提克斯万分怜惜地搂住瑟莱尔，低头在对方白皙的脖颈上烙下一吻，接着他眼神一暗，鼓起双翼瞬间拔高了数丈！　

　　看着四面八方迅速飞来的鹰人，兽人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多停留一刻瑟莱尔存活的几率就又少了一份。　

　　他仰头发出高亢的啸声，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耳膜生痛，心胆俱寒，陪伴在鹰人身边的数只鸟龙更是被生生震落！　

　　啸声还在持续，兽人左脸上的古怪兽纹开始变得鲜红，仿佛随时能滴下血来。古来神秘的兽纹快速在全身延展开，瑟莱尔也感觉到了提克斯身体的变化，他知道这是狮鹫即将兽化的先兆！　

　　“咻──”一道利剑从突然下方窜出，来势迅猛。　

　　提克斯眼光一寒，半兽化的爪轻而易举就撕碎了朝他飞来的物体──绿色的竹管破裂，细小的水雾顿时在空中快速扩散凯──　

　　顿时，提克斯的身体僵在了空中。几乎快喷出火来的金色兽眸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终于停在双臂高扬、维持着射箭姿势的阿赛尔特身上。他的面色无比阴沉，简直恨不得立刻就将对方生吞活剥、抽筋扒骨。　

　　意识仅仅维持了一分钟，身体就犹如灌了铅一样沉重了好几倍；即使再怎么努力，兽人也无法阻止自己下坠的势头。他狠狠瞪着周围的一干鹰人，心里止不住骂人的冲动。　

　　──可恶、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偏偏该死的对狮鹫有效极了！　

　　巨大的网牢牢接住下落的两人。阿赛放下手缓缓吐了口气。幸好他还留着冈给他的药物，否则一旦让提克斯变为狮鹫，指不定部落会被他破坏成什么样子呢！　

　　从兽人冲着自己的磨牙的愤恨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一定恨透了自己。然而提克斯会怎么报复，却并不是自己所担心的。　

　　阿赛垂下眼，掩去了其中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既然提克斯都平安活着来了，那么昂呢，为什么还不出现……　

　　族人七手八脚将受惊不小的瑟莱尔从网中拉了出来，立刻又引来了兽人愤怒的咆哮。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所有碰过瑟莱尔的鹰人都已经被提克斯杀过了好几次。　

　　阿赛甩甩头，迎了上去。他的手才刚刚碰到瑟莱尔，金色的长尾便狠狠甩上手臂，顿时见了血。　

　　族人忙扑上去按住了蠢动的兽人，咆哮顿时连升三级。　

　　阿塞不以为意地舔了舔手臂上的鲜血。看来这药是不能再用了。没想到狮鹫对药物的抗性居然这么厉害，上一次还昏睡了三天，这一次只是麻痹了身体，而且还有余力用兽化的长尾鞭打自己。　

　　“带下去，交给族长。”　

　　阿赛挥挥手，没有半点反抗能力的狮鹫立刻被人五花大绑抬了出去。心高气傲的提克斯哪里受过这种气，赤红着眼发出愤怒至极的嘶吼。几个胆小的雌性立刻吓白了脸。　

　　瑟莱尔复杂地看了一眼被抬走的提克斯，徐徐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你们会……把他怎么样？”　

　　“不知道，这要看父亲的意思。”阿赛顺手搂过瑟莱尔，带他朝着雷的住处迅速飞去。　

　　部落里的事务虽然说是雷在处理，但是阿赛心里明白，其实莲华才是部落里真正说一不二的族长。以莲华的态度来看，他很有可能把会提克斯留在部落。想到这，阿赛不禁一阵头疼，看来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一踏上宽敞的巨树顶阿赛立刻就发现，居然部落里所有重量级的人物都到了，年轻一辈也来了不少，多半都是以一种敬畏的眼光在打量提克斯。毕竟狮鹫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到的。　

　　“你们来了。”　

　　莲华笑眯眯的拉着瑟莱尔进屋，阿赛尾随其后，刚一踏进门便被两道犀利的目光刺中。一个不用说是提克斯，另一道则来自齐奥。　

　　阿赛讪讪别过头，乖乖地站到雷身边。看来叔已经知道自己拒绝珂瑞尔的事了，以他超级护子的性格来看，少不了要给自己一顿好看。　

　　优偷偷拧了丈夫一把，齐奥这才冷哼一声移开目光。　

　　“你为什么要闯入我们的部落。”雷沈声开始发问。　

　　提克斯瞟都不瞟他一眼，金色的眸子牢牢锁住坐立不安的瑟莱尔。　

　　见他无视自己的丈夫，莲华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将手搭载瑟莱尔肩上不知说了什么，少年缓缓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阿赛身边，紧紧挨着鹰人。　

　　迎面而来的犀利视线仿佛能把人戳穿个窟窿。阿赛在心底叹了口气，面上却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不留痕迹地楼住了瑟莱尔。　

　　提克斯的眼里陡然迸发出炙怒的火焰，那愤恨的眼神，简直怵目惊。他奋力弓起背部，露出尖牙，发出野兽一般的怒咆。　

　　“放开他、他是我的──”　

　　大声的吼叫令提克斯有些气喘，他转过头，看着雷一字一顿恨恨道。“把瑟莱尔还给我，我还可以留你们的命！”　

　　雷挑了挑眉，一脸平静，看样子一点也不惧怕兽人的威胁。　

　　“瑟莱尔不是我部落的人，他的去留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阿赛身边的少年。　

　　对上提克斯火热的目光，瑟莱尔几乎是反射性的退后一步，外加紧紧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答案，看来很明显。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就快死了──”提克斯气急败坏的大吼。　

　　既然爱上了他也就认了，不管在满是蜘蛛的黑暗洞窟中拼死挣扎也好；被他当作仇人也好；被所有鹰人当成笑话也好，他只要瑟莱尔能活着！唯有活着，他们才有机会开始！　

　　“我不会死，孩子也不会死。”　

　　瑟莱尔抬起头，脸色依旧苍白，但他这一次却没有避开兽人如炬的目光。　

　　“笨蛋！你知不知道──”　

　　“打个岔~”　

　　莲华突然插了一句。“你来不光是要带走瑟莱尔，还要杀了他肚子里、你的孩子？”　

　　“我是为了救他！”　

　　“那可是你的孩子，你们狮鹫不是一向都以牺牲雌性来保全后代的吗？”　

　　莲华明知故问，抬眼瞄向瑟莱尔，果然见到对方一脸哀伤的表情。　

　　“我……”提克斯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他抬起头，像是下定了决心，直直看进瑟莱尔眼中。　

　　“如果没有你，要孩子又有什么用。我宁可一辈子没有后代，也不要失去你。”　

　　瑟莱尔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原来他不是想杀了这个孩子，他是想救自己！　

　　面对这样的提克斯，舍命救了自己的提克斯；他恨不起来，同时也爱不起来……毕竟，他做了无法挽回的事……纵使伤口总有一天能够愈合，却也无可避免留下了疤痕。　

　　面对提克斯，他心里只有害怕和恐惧的感觉，只有这些……　

　　“太晚了……”莲华幽幽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无比哀痛。“你现在要拿掉那个孩子只会是一尸两命。”　

　　“不、我不信！”提克斯高大的身躯猛然颤抖，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犹如死灰。　

　　“我是部落里最好的医师，不信你尽管可以一试。”莲华的声音十分冷凝。“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后悔！”　

　　“不、不会的……”　

　　兽人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眼底一点点浮现出绝望之色。是啊，他是狮鹫，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瑟莱尔腹中的骨肉有多么顽强！　

　　难道，真的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办法还有最后一个。”莲华一脸沉痛地看着对方。“等到瑟莱尔生产的时候，我或许可以保住他。”　

　　他说着的一本正经，提克斯也听得两眼发光。但是除了他二人，几乎所有知情人脸上都是一种近乎扭曲的表情。　

　　瑟莱尔拉了拉阿赛，脸上写满了困惑。莲华不是说过他肚子的胎儿能够顺利生下吗？　

　　阿赛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大概可以了解莲华的想法。他是想给提克斯一个机会，一个让瑟莱尔重新认识他自己的机会。　

　　“怎么样？”　

　　“好、我留下！”提克斯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我听从你们的命令，也不会伤害任何人。但是你必须保住瑟莱尔的命！”　

　　“我会的。”莲华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等等，我有话要问。”　

　　阿赛上前一步，直视提克斯。“你是怎么离开蜘蛛洞窟的。还有，昂他──”　

　　提克斯看了鹰人一眼，居然径自闭上了眼睛。“我很累，药效起作用了。”　

　　“你！”　

　　“昂吗，要是知道那家伙没死，你是不是很难过？”　

　　兽人挑衅的话语令雷和莲华微微皱眉。　

　　“你放心，他就快来找你了。”提克斯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很快、很快。”　

　　28　

　　在莲华的安排下，提克斯暂时住进了鹰族部落。他遵守了和雷的约定，安安分分呆在部落。很难想象这会是倨傲、唯我独尊的狮鹫，仿佛一夜之间变为了一个普通的兽人，提克斯唯一做的，就是亦步亦趋跟在瑟莱尔的身后。　

　　他就如同一个影子，只要瑟莱尔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他的存在。　

　　久而久之，族人慢慢习惯了提克斯的存在，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逐渐变得习以为常，这当然也和提克斯收敛了狮鹫强悍的‘气’有关。族人见惯了瑟莱尔身后，总是像影子一样紧紧跟随的高大兽人，有心者甚至开始寻思给他们制造一些机会。　

　　“一定……要这样吗……”瑟莱尔为难地看着莲华。　

　　部落里有的是地方，为什么要让提克斯住在他这里！　

　　“这也是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莲华摊开手，表情很是无辜。“毕竟最了解小兽的还是父亲。而且提克斯也答应过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兽人很重视誓言，绝不会违背自己说过的话。这也是莲华有恃无恐让提克斯呆在鹰族部落的原因之一。　

　　“可是我……”瑟莱尔苦着脸，明知道对方说的条条在理，但他心里就是有个疙瘩。他只盼望能离提克斯越远越好，更别说要天天和他住一起了。　

　　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憎恨提克斯，但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接受他。　

　　肚子又开始一阵阵隐隐抽痛，瑟莱尔的他脸色微微一变。他知道这是孩子在抗议他早上没有好好吃东西。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情绪化，毕竟现在是宝宝成长的关键时候。可是提克斯的出现却将他搅得一团乱，就算再怎么去忽略对方，兽人的一举一动总能轻而易举引起他的注意。　

　　瑟莱尔一遍遍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要去看提克斯、不要想着提克斯；然而他却悲哀的发现，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全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啊！”　

　　突然间横过一只大手将他搂在怀中，瑟莱尔讶异地抬头，视线蓦的落进一双深邃的金色眼眸中。腹中渐渐涌起一股热流，他本来还对兽人的动作有所抗拒，这下却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可以了，放、放开我……”　

　　“嘘。”　

　　提克斯轻轻止住瑟莱尔反抗的动作，大掌在他的腹部徐徐来回抚摸。他的神情专注，仿佛此刻正在做的是一件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