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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若三千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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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长梦多,红弦早些离开她才能安下心来。
远远听见车轮声,韦墨焰为头微蹙,待听到车内的呼声时略显一丝不耐。
“姐!”马车尚未停稳,淡金锦袍的身影便心急火燎地冲出车门,直朝红衣女子马前奔去。
“萧白?你来这里做什么?”夏倾鸾语种略带责备。
好不容易弟弟在萧家旧臣的抚养下平安成人,既没有背负萧家血海深仇,也没有沾染江湖是非,无暇如白玉,纯善似清水。她拼尽一切想要独自扛起仇恨,就是为了不让弟弟也染黑双手背负罪孽,还曾为此多次告诫他不许靠近破月阁半步,以免被外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招来祸端。
程萧白瞥了一眼旁边马上冷着脸的清俊男人,厌恶之色毫不遮掩。
这种气度,当是韦墨焰无疑。
“姐,离开这鬼地方,跟我回去!”
第五章   送一段膝下人情
“说什么胡话,你给我马上回程府!”
便是舍不得,此刻也不能再温声软语跟弟弟细说了,夏倾鸾担心程萧白会惹怒韦墨焰,到时任谁都没法收场。
只是,程萧白并不了解她的一片苦心,反而愈发倔强:“今天姐姐你不跟我回去,我们就不走了!”
夏倾鸾皱眉:“你们?还有谁?”
马车中安坐的人无奈摇头,这小子不知内情无意中捅了马蜂窝,上次单是护送红弦回破月阁就差点闹出人命,这次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乱子。不过话既然都说了,自己也不能不出去,当下只好硬着头皮步下马车。
  “韦阁主,红弦姑娘,好'TXT小说下载:www。fsktxt。com'久不见。”
  贵而不骄的明朗俊容出现在众人眼前,霎时众声皆寂。
  息少渊常年在外抛头露面,并不算什么生面孔,见重华门少主竟安然站在破月阁前,所有人都大感意外。且不说重华门与破月阁水深火热的关系,息少渊先前帮助父亲压制对手的举动,单讲三个月前红弦堂主为了这人而与阁主大动干戈就足够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如何还有胆量再次出现?
  原本平和的气氛忽然变了调,淡淡的杀意似有似无,却让周围人感觉得清清楚楚。
  “上次伤了我的人,息少傅是来以命相偿的么?”
  “那日伤到紫袖堂主实属意外,我想韦阁主应该还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程萧白并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可这话放到其他江湖中人耳内足够吓破胆了。
紫微堂堂主云紫袖岂是一般人?不仅得遗世高人无涯亲传,一身诡异功夫令人不寒而栗,又是破月阁阁主韦墨焰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更与其共同打下一壁江山,功不可没。紫袖,红弦,这二人都是韦墨焰最为看重的女人,触碰了谁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前来送行的紫袖自然不能眼看着事情闹大,毕竟对方是红弦的弟弟及其挚交好友,上一次冲突又完全因卢瀚海阴谋而起,说到底不过是场误会。
  “阁主,我的伤并无大碍,况且那日事出有因,不宜妄下杀手。”堇衣女子在韦墨焰身侧低语,一旁息少渊用力把萧白拽回身边,死死拦住他去路。
  “别再闹了,这样下去不只你姐姐回不去,我们两个都要陪葬在这里。”尽管脸上浅笑未变,息少渊的语气中却多了一分不容置疑的命令,“回去后我再与你细说。”
  低喃耳语并没有逃过韦墨焰的耳朵,修长而瘦削的手指掠过紫袖发髻,看似随意地一挥,一道碧光激射而出。
  “小心!”
  息少渊手疾眼快抱起程萧白跃到一旁,刚才所站之处,完好无损的玉珠深深嵌入土中。他竟是摘下了紫袖发钗上的饰珠当做武器,当真随性至极却威力无比,连息少渊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见韦墨焰出手,夏倾鸾再按捺不住,翻身下马拦在前面,单膝跪地,一头乌丝垂得极低:“无尘公子并非江湖中人,许多事情不甚了解,请阁主高抬贵手放其生路。”
  她那样高傲的心性居然肯跪于面前,不知需要多大的忍耐力,也不知道是只为了弟弟程萧白,还是与一脸平静的的息少渊有关。
  “起来。”清冷的声音带着不耐,似乎还夹杂丝缕怒意。
  马下浓烈的红色依旧不肯起身,执拗地跪在地上,只是肩背颤抖所传达出的隐忍之情谁都看得出来。
  她是红弦啊!在破月阁中地位无人能及、只有那人才能接近的太微堂堂主,曾有着弦杀之名的冷酷杀人鬼,更是唯一一个他温柔相待的人。这样的人,如今于大庭广众跪在他面前祈求宽恕,比谁都傲然的头颅低低伏下,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所有人都紧张地望向神魔般俊朗魅惑的面庞,两只黝深的寒瞳中神色几度变幻,最终归于平静。
  “既然有两大堂主为你二人求情,今日我便不再深究。程萧白,你记着,你是程家后代而她是破月阁部属,你们两个之间毫无关系。无论生死,夏倾鸾皆为我所有,任何人都别想把她带走。”比声音更冷的目光残酷地射向程萧白,巨大的压迫感让片刻前还激动无比的无尘公子面色煞白,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这就是破月阁阁主,远离自己的那些传言中最冷酷无情、最深不可测的存在?程萧白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无力和绝望,如果这就是江湖,未免太过残忍。
  他无法与面前强如神魔、冷如寒冰的男人相抗,即便唯一的亲人为了自己舍弃尊严跪在那人面前,让他心疼到恨不得毁天灭地,漫无边际的恐惧与无力感依旧令他定定地站在原点,愣愣看着地上刺目的层层红衣。
  “萧白?”仿若失去魂魄的惘然神情惊到了息少渊,面对连自己都毫无胜算的强者,恐怕,他受的打击过于沉重。
  马蹄轻动,黑色身影背对着几人,说不出的肃杀阴沉:“启程。”
  平常的送别成了如此结局,夏倾鸾带着愧疚,然而始终是对弟弟的担心占据上风,站起身回头望去。还好,程萧白身边有个能照顾他开解他的人在。
  复杂神色并没有妨碍息少渊的善解人意,他朝着回眸的红衣女子略略点头,唇边淡然而坚定的笑容令人心安。
  “还没看够?”几步外蹄声一滞,比刚才更为阴鸷的声音冷冷响起。
  他已经为她破了例,还有什么可担忧的?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竟然信任超过自己,这让韦墨焰根本无法接受。
  艳烈如火的大红衣衫飘跃马上,脚下一夹紧赶了几步,与前面为首的马匹并驾齐驱、鞍辔相连,再不回头。
  “多谢阁主。”不习惯道谢的夏倾鸾有些生硬。
  他没回答,眼中身上的火焰却越烧越烈。同行的几人识趣地减缓速度,与前面两人保持着一定距离,腾出片不受人打扰的流动空间。
  “他还是个孩子,一时胡闹罢了。我说过这条命归你所有,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韦墨焰并不想听什么解释庇护,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罢了:“若是程萧白不在;你可会为了息少渊低三下四苦求于我?”
  “不会。” 幸而她的回答斩钉截铁且合他心愿。
  冷定的笑容浮上嘴角,明明是艳阳天气,话音中的森冷却令人不寒而栗:“以后不许为了任何人下跪,否则,那人非死不可。”
  一字字咬得分外清楚有力,似是威胁,又似宣告。
第六章   乱世何处是桃源
  远行的人马已经不见踪迹,回想刚才一幕幕惊心动魄,紫袖不禁有些担忧。
  那两人非要在矛盾中磕磕绊绊前行吗?
  只怕情到深处怨也到了深处,世间多少红尘浮华因爱生恨,最终碾落成泥。
  “破月阁不欢迎二位久留,请回吧。”沈禹卿的声音打断了紫袖沉思。
  如此直白倨傲的驱赶息少渊并不在意,面上笑容不改,语气平和:“多谢紫袖堂主出言相助,息某铭记于心。”
  是非之地本不该让程萧白踏足,既然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也只能尽量快离去。然而事实偏要与息少渊作对,扶着好友正要离开时,又一阵车轮滚滚渐行渐近。
  “今日倒是热闹。”紫袖云淡风轻地叹道,明眸如刀锋利地刻在息少渊面上。
  本不关他什么事,却一次又一次被推向风口浪尖。息少渊亦叹息,面上苦笑赫然:“若说这些人不是我带来的,想必各位也不会相信,看来今天息某是时运不济,少不得误会缠身。”
  随着堂皇华丽的马车而来的是一列整齐兵马,十二骑骑兵开路,双马并驾平稳地拉着明黄色马车,后面还跟着近四十人的精兵,很明显是朝廷驻扎在陪都兰陵城的禁军部队。
  清明时为了兑现对夏倾鸾的许诺,韦墨焰大肆杀戮禁军兵士与朝廷要员引得皇廷震怒,如今这伙官兵明火执仗,说是来下棋聊天的谁能相信?而在场的人中唯有息少渊这个太子少傅与朝廷有所关联,怀疑自然也就集中在了他身上。
  马车稳稳停在众人面前,莲步轻落,走下来的竟是个妙龄女子,淡色劲装上金丝银线描龙画凤,环佩叮当,额间一抹精致发饰,上嵌红玉细雕纯银勾边的繁复莲花,珠光宝气,反倒掩盖了其天生丽质的容貌。
  “幸好本公主机敏聪明派人沿途看守,不然还不知道你要把萧白带到哪里去。”这女子面容清秀娇美,开口却是泼辣高傲且自称公主,见多识广的天市堂堂主乔飞雪心念一转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安平公主?”
  听得有人唤自己名字,安平公主更是得意,执着长鞭的手向后一挥:“来人,把这群乱党给我拿下!”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窃笑,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一个萧白就够闹腾了,她又跑来凑什么热闹?两个远离江湖不知世事的惹祸精。息少渊的笑容从苦涩变成无奈,夺下安平公主手中的长鞭掖于腰间:“莲施,别闹了,这数十精兵枉送了性命,陛下定然再关你几个月不得出门。”
  看样子竟是太子少傅把这位性格顽劣出名的公主吃得死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这几个庶民还想谋反不成?”安平公主莲施一跺脚,整个人扑到了程萧白身边,“再说这兰陵的禁军是你一手教出来的,难道还不如这些乱匪暴徒吗?”
  别说是他带出来的兵,就算这一队人马都与他功夫相当,于众多高手中想要护得程萧白与莲施安全都是痴心妄想。正待回话,早有人淡淡开口:“息公子还是劝劝这位姑娘为好,若是弄脏门前地界,我们也不得不动手了。”
  紫袖的话绵中藏针,瞬间激怒了习惯被人奉承捧着的莲施,无奈刚挺直身板就被息少渊攥住了双腕。
  “息少渊代安平公主向诸位道歉,今日之事皆是误会,还望各位莫要往心里去。莲施,再闹我可不管你了。”息少渊故作生气,吓得莲施立刻收了脾气,老老实实站在一边。
  愣怔许久的萧白忽然想起什么,甩开息少渊跑到云衣容身前,带着稚嫩的脸上一片绯红:“云、云姑娘,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这一出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云衣容亦慌了神色,腮红似火,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在场的人又是气又是笑,冷漠如红弦怎会有如此莽撞不知分寸的弟弟?莫名其妙跑来捣乱不说还妄想与破月阁攀亲戚,单纯直率过头了。
  程家老爷子一世清誉都被他给毁了。息少渊叹口气,一掌敲在好友脑后,拖起瘫软的少年扔进了马车中,安平公主莲施也不情不愿地上了自己的马车,后面跟着一队死里逃生的禁军精兵。
  “若有可能,但愿再无相见之日,告辞。”
  息少渊是真的不想再与这些人见面,希望此生此世,自己,萧白,永不卷入江湖的是是非非爱恨情仇之中。
  只是,波涛汹涌的乱世已经拉开序幕,而他与程萧白,早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场乱世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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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往南疆路途遥远,又要避开外人耳目,为了不引人注意,韦墨焰带的部下除了夏倾鸾外只有九河与少弼,就连沈禹卿也不得不留在阁中辅助紫袖处理大小事务,无缘同行。
  因着出发前程萧白那一闹,整天下来韦墨焰都默然不语,夏倾鸾则是早就习惯了不发半言,后面跟着的九河少弼只能陪着装哑巴,好不容易挨到暮色四合,终于盼来了那声歇息之命。
  南疆地广人稀,从兰陵一路向南几百里后附近已经逐渐少了热闹街市,只能寄宿于荒野农家。
  “阁主,房间已经简单打扫过,可暂住一夜——不过,农家小门小户,只有一间余房了。”九河低着头,语调说不出的古怪。
  “那你们就在外边夜观天象吧。”清冷的声音开着并不可笑的玩笑,自顾走进房中,夏倾鸾犹豫片刻,解下马袋中携带的酒具与酒囊跟着入内。
  “这……”九河一脸诧异。
  “少见多怪。”少弼调笑道,“你极少跟阁主外出不太了解,阁主与红弦姑娘同住同行是很平常的事情,不像你我只能在外边吹着夜风艳羡。能睡就睡会儿吧,离南疆还远着呢,过几天少不得要露宿野外。”
  虽说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九河仍然难以释怀。
  狭窄破旧的小屋中,冷然清俊的面容眉头紧皱。
  “毕竟是农家,比不得阁中或客栈舒适干净,却远胜过露宿野外。住了这么多次还不习惯?”看韦墨焰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夏倾鸾便知道他是不习惯这样的狭窄破旧。
  同样都是家毁人亡的命运,可韦墨焰一直在部下与亲人的保护中度过,并未遭逢任何苦难,而夏倾鸾则大不相同,被人贩倒卖的日子,流离失所的日子,寄人篱下的日子,饥寒交迫与挨打受骂她全部经受过,甚至曾混在乞丐群中要饭度日。
  所以,他高傲并且有资本接受一切欣羡爱慕,而她,同样高傲,却没有任何与他相衬的地位身份。
  这便是二人无法逾越的差别。
第七章   只恐夜深花睡去
  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舒缓,这种充满灰尘的低矮小房让韦墨焰有种压迫感,几次不得已入住都彻夜难眠,反倒不如野外睡得安稳。
  只是,他不忍看她风餐露宿。
  “你先睡吧。”
  清冽的酒香稍微冲淡了不愉悦感,奔波在外,也只剩美酒能让他有缓口气的机会。
  “若是住不惯,以后就在外面好了。”夏倾鸾提起酒壶微倾,透明纯净的酒液汩汩注入杯内。
  一向讨厌酒的她不知从何时开始,竟然习惯了为他斟上一杯酒。
  韦墨焰很享受这种感觉,不悲不喜,淡淡的,似乎只有在这种时候两人之间才会毫无芥蒂。
  豆大的烛光时明时暗,夏倾鸾过于白皙的脸在火光明灭下显得有些憔悴。白天程萧白的出现令她措手不及,她不明白为什么老实安稳的弟弟会突然有此举动,看息少渊的反应这件事似乎也在他意料之外。
  是谁在背后鼓动?又有什么目的呢?
  “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回去一查便知,现在你需要的是休息。”韦墨焰盯着酒杯并不看她,却一语道中了她的心思。
  除了感情之外,他们两个一直很默契。
  “还有数日的路程,多少你也该休息一会儿。”夏倾鸾劝道。见他无动于衷,知道今晚他定然又是喝到天明了,只好起身自行小憩。
  潮湿发霉的味道让韦墨焰有种离开屋子的冲动,可目光锁向床上寂静的容颜便再也离不开。
  清浅的笑意漾起,不禁想起了第一次二人同住一室的情景。那时她还冰冷倔强得像枚毒刺,看任何人眼神中都充满戒备,而他只是好奇这个与其母亲性格截然相反的女子,究竟有多大的韧性和耐力,又肯为报仇付出多少代价。
  那次,同样是在狭窄的房间里,他坐在桌边自斟自酌,她则抱着双腿蹲坐在床头,连眼睛也不眨半下。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有什么可怕的,我死了你得不到任何好处。”她故作强势,不肯退让半步。
  “睡不惯就去外面。”
  看了眼窗外的雷电交加,她嘴唇嚅动,最终还是垂下头安静地坐着,不到半个时辰便沉沉睡去。
  一边饮酒一边闭眼听着凄厉风声,到了深夜,他听见隐隐的啜泣从床上传来,而后是悲戚的低语。当时她说了什么已经记不清,只记得,那张平日里冰冷淡漠的脸上写满恐惧、痛苦,紧闭的双眼中有泪滴滑过。
  直到今日他也不曾对夏倾鸾说起,自己看到过她的泪水一事。
  那是她心里沉淀到底的伤痕,轻轻的触动便可能鲜血淋漓,何必去掀起?他并不是个以伤害别人为乐的人。
  风雨交加的夜里她都会被噩梦困扰,也许这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知道的人,世上只有他一个,也只有他会在这种夜晚独自潜入她房间,守着她直到天明或者惊雷结束。
  夏倾鸾。
  指尖蘸着酒水在粗糙的桌面写下三个字,而后迅速被木质吸干,了无痕迹。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卸去冷漠的惊世花容,时间一点点从桌面干涸的字迹上流走,而他不由得期望,这一刻能长些,再长些。
  窗外几声枯枝残响,风鸣如吼,远处偶尔有银色光亮划过却没有声音,眼看,一场雷雨又要来了。韦墨焰变了脸色,最怕风雨交加雷声滚滚的夜晚,她总是要受苦。
  跟韦墨焰在一起时夏倾鸾总是睡得很熟,仿佛十分清楚这个男人强到逆天,足以给她最安全的守护,甚至连乍响的雷声都未曾惊动她的沉睡。
  只是,随着风声雨声的密集,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露出韦墨焰不想看到的神色。
  她又陷入了梦魇之中。
  “倾鸾?”起身奔向床边时,衣袂卷起的微风吹熄了昏暗的油灯,房间陷入静谧的漆黑之中。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韦墨焰短暂失去了视力,仅凭借灯熄前残留的印象向床边摸索着,不足盈尺的瘦削肩头撞进掌中。
  粗重的喘息带着肩头的微颤,即便看不见也能想象到她此刻痛苦的表情。
  几道闪电过后,眼睛终于适应没有灯光的黑暗,惨白的脸庞也渐渐看得清晰了,紧闭的眼睑,极力压抑而抿成一条细线的薄唇,跟每次梦魇发作一模一样。
  韦墨焰熟练地抱起战栗的身躯,紧紧拥在怀里。若是放任梦魇发作,等下她便会陷入更深的梦境不断挣扎,很容受伤。
  感觉到怀中的人开始扑打时他也加大了力道,让夏倾鸾的双臂不能肆无忌惮地胡乱抓扑,抵在耳边的呜咽声越来越大,喘息也越来越重。
  “倾鸾……”他一声声轻柔地唤着,试图驱赶藏在她心底的魔物。传说魇是一种怪兽,经常会潜入人的噩梦之中攫取魂魄,一旦在梦里被它捉住、吃掉,或者陷入它编织的恐怖梦境无法自拔,这个人便再也无法醒来。
  魔物也好,鬼怪也罢,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从生命中将她抽离,便是天神想要夺走她也决不允许,哪怕逆天改命,承受天谴。
  这样过了很久,久到雨疏风缓,雷鸣远去,他依然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
  谁都不曾发觉,他的怀中早就有她的气味,每次雷雨交加之夜都会叠加一层;更不会有人发觉,说着女人如刍狗、总是带着鄙夷与冷酷的他,曾有多少次整夜抱着比他更冷漠的女人,直到她安然无事后悄然离去,从不提起,当做什么都不曾发生。
  轻吻着劲边细密的青丝华发,他忽然不想放手了,就这样抱着她等她醒来又如何?为什么非要隐瞒,非要装作一切安好?在她毫无知觉最需要人守护的时候自己就在她身边,让她明白这件事不好吗?
  既然已经表明心迹,又何必担心她会发现。男女有别、授受不亲,这些清规戒律于他都是无稽之谈,只要他喜(fsktxt…提供下载)欢,没有什么事不可以做。
  淡淡一吻落在光洁的额头中央,怀中人渐渐平静,均匀的呼吸宣告着又一次战胜了梦魇,而韦墨焰也再抵挡不住困意与倦意的合击,闭上眼半倚床栏进入假寐。
  雨后初晴,蝉鸣清亮。
  夏倾鸾觉得很累,费力睁开双眼时竟发现,自己枕着的并不是破旧的竹枕,而是温热坚实的胸膛。
  “你——”猛地推开温暖怀抱,苍白的面容逐渐转为血红,无法言喻的怨恼纠缠着夏倾鸾每一寸骨骼。
  然而,劳碌了一夜的人只是无声地起身拍拍衣服,从容走到桌边将昨晚的残酒一饮而尽,面对仿佛受了极大侮辱的红衣女子只有一句极为平淡的话。
  “你做噩梦了。”
第八章   风光闲来笑语时
  屋檐偶尔垂落的雨滴证实了昨晚曾有过风雨交加,在潮湿空气影响下,发霉的味道更加重了。
  夏倾鸾的反应完全在韦墨焰意料之内,以她的性格,必然会用更加冷漠的态度来表示愤怒,一连几天不说话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夏倾鸾反倒让他更想挑衅。
  “放心好了,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抱着你而已。”
  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反驳,面上一阵红白相间,轻轻咬住下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不是第一次,对么?”许久后,略带犹豫的声音淡淡开口。
  “嗯?”他回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夏倾鸾。
  每次疲惫地醒来时她都充满疑惑,四肢百骸的力气仿佛被深夜吞噬殆尽,却不知道夜里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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