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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若三千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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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章
第十一章   棋落惊弦险中求
六处假阵眼一一破坏后,漫天的氤氲水气也跟着一同消散,澄朗的天色出现在众人头顶。
夏倾鸾转向池面,眸含秋水点滴不惊:“真正的阵眼还不现身?”
“这一局是我败了,不过好戏才刚开始。我会在大殿内等你们到来,在这之前但愿你能活下去。”不知何处而来的衣袂翻卷之声掩盖了阴寒诡异的娇笑,之后四周再无动静。
“阵法已经撤去,我看此处花草亭台皆是按照河洛图排列分布的,大殿应该是在暖池之后无疑。”
韦墨焰对夏倾鸾的话一向深信不疑,就算是她说错了,那么只要抹杀掉错的地方就好。
得以脱困的几人跃到两人身边,少宰眼中仰慕之色分明:“红弦姑娘真是博闻强识,没想到就连这么深奥的东西都懂,以后有机会少宰一定请教几番。”
与兴奋的少宰不同,沈禹卿面带惭色悄立一旁。这一番厮杀自己竟然只有在旁观看的份,身为副堂主却不如一个普通部下有用,懊恼的同时对夏倾鸾的厌恶又重了一层。
夏倾鸾对河图洛书衍生之术的了解并不为外人所知,毕竟月老当年闻名于江湖是因其先知之能与怪异行为,对奇门遁甲的研究也只有师徒二人了解而已,这点韦墨焰也是在跟她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才偶然得知,没想到竟对自己大为有益。
“对方行事诡异,似乎对你又颇有兴趣,小心些。”
夏倾鸾点下头,突然伸手拉住抬脚欲走的韦墨焰:“等等,我在前面。”
天狐教处处透着神秘感,谁知道前面路上还有什么机关陷阱,应付这些她要比韦墨焰更在行。
相交许久,夏倾鸾心里想的韦墨焰怎会不知,只是打头阵的危险过大,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性命之忧,索性反手拉住夏倾鸾护到自己身后:“你只要在我身后就好了。”
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红弦是阁主的守命者,顾名思义就是类似影守一般保护阁主的存在,就算是实力稍弱,也不该反过来被保护吧?
 “看什么?还不跟上!”沈禹卿一声低喝,极不情愿地跟在夏倾鸾身后。

大大小小的温泉池水气蒸腾,穿过一片蜿蜒的石板路后,眼前豁然开朗,赫然是一座完全由黑色理石建筑而成的宏伟大殿,殿门前两位须发尽白的老者围着棋盘席地而坐,面容竟有九分相似。
“韦阁主,一年不见可还记得老朽?”见七人到了殿前两位老者齐齐回头,连说话也是异口同声,表情更是如出一辙,好像两人根本就是一体。
韦墨焰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似乎完全没看到面前还有两个人一般,夏倾鸾紧随其后,形影不离。
两位老者眼中精光一闪,擦肩而过的瞬间,数枚棋子同时激射而出,各自奔向前后两队人马。这两个老人就是天狐教另两位护法,也是之前主动找上韦墨焰请求破月阁不要对其动手的人,单凭年龄和阅历,这两位老人可以抵得上一行七人的总和了,内外功夫也是武林之中的佼佼者。
这几枚棋子主要是为了试探各人的深浅,其中加入了两位护法精纯内力,精于外功而疏于内功的夏倾鸾即便接下也必然受创,然而想要躲闪亦是来不及的。
棋子飞临的刹那,韦墨焰后退半步横抬手臂,墨衡剑紧贴于曲起的小臂外侧,剑尖与剑脊分毫无误地挡住了两枚白玉棋子,一时间只见玉碎如雪。
这一挡算是安稳地护住了夏倾鸾。
本想直取天狐教教主,偏有人自寻死路对她出手。韦墨焰细长的眸子里杀意大盛,意味着冥河彼岸的森冷笑容轻浮于如玉的脸上:“原不想浪费时间在没意义的人身上,是你们自找的。”
“不过打声招呼而已,韦阁主未免小题大做。”两个老者对视,心下了然:“教主在大殿内恭候,尚有许多推心之话想与韦阁主商谈,只是事关重大,如此之多的随行怕是不太方便。”
“商谈?”被棋子击中的沈禹卿吐了口血丝,冷冷一哼:“一边出手伤人一边提什么商谈,天狐教只有如此骨气……”
话到一半,沈禹卿忽地变了脸色,身后的四人也显出不安的神情。
两个老者不怒反笑,且笑得分外开怀,棋盘边的香茗散发出淡淡清香。
这香味似曾相识。
韦墨焰眉头一皱,忽然拉起夏倾鸾的手搭于脉上。
阳气浮弱,竟似中毒一般。
再看夏倾鸾依旧是一副不知悲喜的表情,毫不在意自己中毒的事情。
“韦阁主请放心,此毒只会在短时间内压制内力,红弦姑娘本就走的外功路线并无大碍,倒是您这几位部下要陪老夫下会儿棋了。”两个老者依旧是同样表情,异口同声,这时看起来却分外诡异。
刚进到天狐教时的花香吗……虽然那时自己提醒过小心那些花,但并没有告诉他们注意花香,不想竟然真的有问题,自己也是下意识才调整呼吸吐纳因此避免了中毒。
韦墨焰并没有后悔的念头,他从不知后悔是个什么东西,眼下最重要的确定夏倾鸾没事,否则,也许他真要面对这辈子第一次后悔的滋味了。
还不待思考如何开口询问,手上传来轻柔的握力,夏倾鸾正淡淡摇头。
韦墨焰放下心,不过是个天狐教而已,只要她没事的话什么都没关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居然这么重要了。
后边的五个人没心情考虑这么多,身中奇毒内力受抑,那一枚小小的白玉棋子或多或少都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这种状态下根本不可能再帮上任何忙,反倒是平时就很少修习内功的红弦占了便宜。
倍加小心依旧中了圈套,韦墨焰未免心里不舒服,墨衡剑斜斜提在手中。
“韦阁主,老朽劝你还是不要耽搁时间为好,这毒虽然只是一时压制内力,但若超过两个时辰便会对五脏六腑造成伤害,到时如此佳人七窍流血的景象可不太好看。”棋子落盘的脆音再次响起,两个老者竟然就着残局又下了起来,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这几位部下老朽暂且帮你照顾,二位应当先去大殿赴教主之约。韦阁主也不必想先杀了老朽,即便你有通天神力,我二人在死前联手击杀这位红弦姑娘,想来还不是难事。”
第十二章   水哭风啸绝七杀
“即便你有通天神力,我二人在死前联手击杀这位红弦姑娘,想来还不是难事。”
天狐教两位护法说得轻松,韦墨焰心里却是狠狠一沉。这两个耄耋之年的老人阅历丰富,几个动作间便看出了端倪,认定夏倾鸾正是近乎完美的韦墨焰唯一命门,并以此为基础步步紧逼,糟糕的是,他们想要拼得鱼死网破伤害她的话自己也无计可施。
罢了,眼下倾鸾中毒急需救治,能早一刻解决天狐教才是重点。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若死了就自行回去。”
看到韦墨焰阴沉的表情,沈禹卿的脸色瞬息万变。不过是有些姿色罢了,这个红弦竟然如此得阁主喜爱,甚至舍弃副堂主去救她。当年他沈禹卿背叛师门进入破月阁,为的就是韦墨焰近乎绝情的霸者之风,他相信只有冷酷决绝不为女色感情所动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江山的拥有者。
可是现在的韦墨焰变了,自从红弦进入破月阁,阁主就变得难以捉摸,为了她舍弃了不知多少道义原则,就连报仇的目的变得也不甚明确,根本不再是义无反顾的人中之龙。
沈禹卿暗自握拳,若有机会,誓除红弦!
——————————
大殿内明灭的灯火仿佛是种召唤,更像来自天狐教教主容真的挑衅。
黑色的大殿之内并没有窗子,理石搭建的石台悬于湖水之上,仅靠水中数百只白色蜡烛照明,黑白两色的搭配隐隐竟有些鬼魅味道。
“真让本尊好等,想到红弦姑娘如知音一般,本尊就迫不及待想好好疼惜呢。”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魅惑,从大殿高处幽幽传来。
夏倾鸾抬起头,没想到天狐教大殿竟然如此之大,半空中还架着栈道般的一圈石桥,一袭白到刺眼的身影正挺立在石桥之上,脸带白色狐状面具,当是容真无疑。
猎猎之声响起,曳地的白色纱衣如同纷飞的雪花飘落在地。
“本尊闭关这二十年,没想到江湖中竟然出了如此之多的杰出人物,虽然不能与月老亲自切磋交谈,能收藏他的徒弟却也不错。”容真咯咯笑着摘下白玉面具,烛光中清晰的容貌让夏倾鸾一惊。
豆蔻年华,如花之貌,竟于少女无异。
容真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幼女一般,虽然知道天狐教自称有寿与天齐的狐神异术,可如此年轻的面容未免太过可怕,要知道她的年纪早已过了花甲之年,岁数足以做夏倾鸾的祖母。
“只怕被收藏的是你这张丑陋的脸。”一道寒光晃过,竟是韦墨焰手中的墨衡剑已出鞘。寒光消失的刹那,夏倾鸾只觉一冷,身边的人已经不在。
老谋深算的容真早料到韦墨焰会突然出手,身形一晃闪到后方十几步远站定,本以为这会杀杀对方的风头,没想到一声刺耳的刺啦声,左肩的衣袖竟然断了大半!
容真自信身手快如鬼魅,而韦墨焰更超于鬼魅,几招下来便可看出实力之差距,年纪轻轻竟然有这如此深厚的功力,难怪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建立破月阁横扫江湖。不过,他的致命弱点已经掌握在手,随时可以给予致命一击。
好不容易得个空隙,容真急忙甩脱韦墨焰跃上石台,整齐华贵的白纱衣已经处处褴褛近乎碎布,狼狈异常。
“韦家代代人才,本尊真是羡慕不已,看来于武学之上我灵狐教定无胜算了。”容真妖媚一笑,目光中满是狠绝之色:“只可惜韦阁主太过自信,入我天狐教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带着心上人,若是别人也还罢了,不过是杀了或者施法做牲祭,可红弦姑娘深得本尊欣赏,本尊如何忍心伤她呢?”
自己求速战速决一味地追击容真,反倒疏忽了夏倾鸾。韦墨焰果断收手,长剑倒提,身形一动便回到了夏倾鸾身边。
“不用管我,死不了。”夏倾鸾一如既往的冷淡,面对韦墨焰表现出来的好意无动于衷。不管韦墨焰说什么做什么,她相信那都是谎言,没必要真把自己当做金枝玉叶,感激涕零。
借着韦墨焰分神的功夫,容真迅速地布好法阵。之前本以为六仪九宫阵足够削弱对方大半力量,不成想半路杀出个比自己更懂得奇门之术的红弦保得韦墨焰毫发未损,如此一来,作为最后杀手锏的七杀阵不得不搬出了。
大殿内原本昏暗的烛光忽而大盛,石台下的湖水由平静转为沸腾,七道幽光顺着理石地面的花纹蜿蜒而动,顷刻间异象突起,诡秘之气阴森可惧。
“七杀阵!”夏倾鸾倒吸口凉气,猛地伸手去拉韦墨焰的衣角,却被远处飞来的石块击中了手腕,踉跄后退数步。
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刚才还立于自己身后的人已在三丈开外,只剩下一只细瘦白皙的手消失于数条青藤之下。韦墨焰紧紧握住剑柄,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显现出青白的颜色。
“敢伤她半分,我定让天狐教再无活人!”
如狂风暴雪的肃杀气息压得容真快要喘不过气,眼前的男人莫非是天生的鬼神,竟然拥有如此强悍的气势,在他的注视下仿若入了刀山,寸步难行。不过没关系,只要再一点点,再多一些时间,他一定会满身鲜血跪在自己面前!
容真忽然放声狂笑:“黄口小儿,你凭什么跟我叫嚣!为了杀尽韦家人报仇本尊闭关二十年才有今日,你们父子二人还是去地下团聚吧!对了,还有红弦姑娘,本尊舍不得她这么快就死掉,你就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如何受尽折磨后死无全尸好了!”
疯狂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少女般的容颜狰狞扭曲,眼中血丝说不尽的凄厉。
“你所在的是困字阵,找出周围蜡烛中火光最弱的那支灭掉。”几步之外传来夏倾鸾低低的声音,韦墨焰高悬的心嗵地落地。
青藤编制的巨笼之中,几条活了一般的粗大藤条不停地抽动着,逼得夏倾鸾不得不四处躲闪。然而双拳难敌四手,饶是她再谨慎小心也难以防住如此之多的藤条,几次躲闪后还是被身后袭来的攻击击中,一篷血雾在肩头散开。
“倾鸾!”刀扎针刺般的疼痛烙印在韦墨焰心上,若不是闪转腾挪依旧无法去往夏倾鸾身边,他真想立刻抱住她为她遮挡下所有伤害。
第十三章   迷人妖媚却獠牙
小时候学习阵图时师父就说过,不要以为懂了阵法看破了阵眼就能安然无恙,布阵高手的可怕之处在于,即便你了解了一切仍然无法与之抗衡,研究阵法之人,最有力也最无力。
七杀阵的变化远不及六仪九宫阵,然而杀伤力与破解的难度高了不知多少倍。夏倾鸾身陷阵中,头脑飞速地转着,却始终想不出要如何脱险,这七阵是依着她和韦墨焰两人不足之处而设,可见容真狡猾多端,实难对付。
眼见夏倾鸾困于阵中不断受伤,韦墨焰却毫无办法,纵是墨衡剑再锋利也斩不断缠住自己的罡风,别说去救她,便是想要逃脱这阵图都无从下手。
“韦阁主何苦白费力气,这困字阵难缠至极,没有红弦姑娘指点绝无逃脱可能。可是你看,哎……”容真笑得前仰后合,已经近乎癫狂状态:“红弦姑娘自身难保,那最狠的一阵便是困住她的杀字阵。换做韦阁主想要破此阵易如反掌,可红弦姑娘就不行了,知道如何破阵又能怎样,自己实力不济,韦阁主你又身陷囹圄,二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受折磨罢了。”
韦墨焰功夫高深莫测却不懂布阵之道,简简单单的困字阵便可禁锢,夏倾鸾通彻阵法却疏于武功,望着阵眼无力破解,想指点韦墨焰又自顾不暇。这七杀阵有杀有困,有陷有迷,用来对付这二人再合适不过。
这样下去,即便不被困死也要毒发而死,剩下韦墨焰独自面对容真还不知道什么个结果。夏倾鸾一咬牙,简单地用龙弦结成简陋的防御阵挡在身后,不再理会四面袭来的藤条,认真地查看着地上的蜡烛。
“站在原地别动,左三步后五步。”
夏倾鸾放弃躲闪的时候,韦墨焰真想把整个天狐教夷为平地,说什么覆了天下也不会让人伤她半分,结果却要眼睁睁看着她为自己伤痕累累!
而他能做的,也只是按照夏倾鸾的指引麻木地挪动脚步。
“右后方三步——”一声闷哼,又一篷血雾爆开。
即便是龙弦也抵不住如此频繁的攻击,更何况是仓促间布下的阵,可夏倾鸾除了支撑下去之外别无选择,只有韦墨焰先行脱困才有一线生机。
“阵眼就在你站的地方附近,藏在其他蜡烛之后,火光最黯淡的那一个,把它熄灭……”一阵眩晕袭来,完成任务的夏倾鸾扶着青藤瘫在地上,背后几处伤痕如火烧般撕裂疼痛,原本大红色的衣衫已经染满了暗红的血迹。
“倾鸾!”韦墨焰一脚踢开作为阵眼的蜡烛,罡风一散,十余步的距离转眼间飞跃而过,墨衡剑快速有力地划过青藤牢笼,舞动的藤条瞬间枯萎。
地上的夏倾鸾俨然成了血人,四散的裙角如同盛开的大红花朵,拥着这朵奇葩的玄色身影也沾染了这片猩红,暴烈的杀气再也控制不住彻底蔓延开去。
容真愣愣地站在高台上,她不明白,红弦一举一动都在抗拒着韦墨焰对她的好,为什么却又甘愿为他连命都不要?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奄奄一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足以崩毁人的心智,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刺激韦墨焰爆发,或者只是单纯地想保护他而已?
一瞬间,下面的两个身影仿佛与二十年前重合,生离死别,天人永隔的回忆。
若不是韦不归的出现,本来她可以与那人逍遥一世,然后选择个没有纷争恩怨的地方相守白头。
恍惚间,一道凌厉如剑的目光盯在容真脸上,终于让她收回了遐思,眼前还有最后的敌人,她这一生最后一个心愿。
“韦墨焰,疼吗?是不是心疼得想死?”笑了许久连声音都已经嘶哑,但一想到大仇即将得报,容真又不由得兴奋起来:“七杀阵,绝七杀,这本是为你准备的,是她不好非要保护你,活该去死!不过她不会这么轻松就死掉,你们都要像花笼教主一样,受尽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之后才慢慢死去!”
花笼?
夏倾鸾朦胧的意识中搜索着这两个字,她听过的,花笼。
“容真……”听得怀中人微弱的声音,韦墨焰一阵狂喜,急忙低下头仔细倾听。
“她不是天狐教教主……花笼、花笼才是……”
盼了半天却是这种没用的话,也罢,至少知道她还活着。韦墨焰封住她周身几道大穴以减少失血,一手抱人,一手执剑,步步向高台逼去,所过之处阵图尽毁。
“我本打算杀了你后接收天狐教,现在看来,天狐教可以从这世上抹去了。”冷峻的目光不带一丝感情,只有酷烈的杀意磅礴而来,相距还有十步之遥时容真就已经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这男人身上的气息,与二十年前只手称霸天下的青年豪侠韦不归大相径庭,可他的魄力与霸者之气比起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二十年,二十年的怨恨能否得报就在此一举,若能得手便是为花笼教主报了仇,若是失败……但愿那人会在黄泉之下含笑等她。
韦墨焰终于还是踏上了高台中心,容真避无可避,一手攀着石壁上的莲花灯座紧靠于墙,淡灰色的眸中涌起片片绝望。
“果然我还是杀不了你。”不知为何,刚才的癫狂状态一扫而空,现在的容真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稚嫩的面孔上笑容恬淡,“韦阁主,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死在你父亲刀下,二十年后我亦因你而死。我与他并无后人,这仇,眼见是要报不了了。不过你也别得意,天狐教即便是灭亡也不会亡于破月阁之手,能夺走我们生命和信仰的,唯有它而已!”
平静的声音忽而转为凄厉,韦墨焰察觉态势不对想要阻止时已然来不及。
容真手中的莲花灯座竟然是个机关,扭转下去后立刻从大殿穹顶传来机关转动的吱嘎响声,隐隐带着类似野兽的咆哮。那机关下落的速度极快,韦墨焰刚把夏倾鸾放在一边地上,巨大的石制囚笼便轰然落于地面,一阵锐齿摩擦的声响让人不寒而栗。
白如云雪的皮毛,澄碧似水的眼睛,庞然的身躯后拖着三条蓬松的巨尾,一缕凛寒的目光逡巡着周围的人与景,仿佛是在重新认知沉睡许久后再次看见的这个世界。
千年天狐!
第十四章   红颜如梦谢荒野
传言中沉睡千年的天狐居然被放了出来,这一来倒真是胜算难定了。
韦墨焰从未跟这种带着传说色彩的野兽打过交道,但看其庞大的身躯和锐利的爪牙,应该是凶兽无疑,不知这带着神秘力量的天狐究竟有何威力。
释放沉睡的天狐,这是容真瞒着所有护法长老所做的决定,她要的不是天下武林,而是为前任教主花笼报仇,即便搭上天狐教所有人的性命亦在所不惜。眼见自己最后的希望出现,容真激动得跪倒在地,目光中满是狂热欣喜,然而作为圣物存在的天狐并没有对自己的信仰者多加爱护,力道万钧的巨尾一甩正击在容真胸口,褴褛的白衣带着点点血花撞飞在坚硬的理石墙面上,眼看是活不久了。
清扫了身后的障碍,天狐又将碧绿的眼睛转向韦墨焰,四足同时发力,风驰电掣般朝前扑去。
不过是个畜生而已,速度竟然比容真更快,韦墨焰左挡右刺,无奈天狐灵活狡猾,几剑都不得伤其皮毛。
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个时辰所剩期限已然不多,夏倾鸾重伤加中毒,已经不能再拖下水去了。越是焦急,韦墨焰越是拿眼前的畜生没辙,毕竟是奉养多年快要成精的动物,稍微活动了筋骨后反而更有冲劲。
就在韦墨焰一筹莫展时,天狐突然停下了快如闪电的攻击,仿佛被什么牵住了身子。
“动手……”微弱的说话传来,竟是奄奄一息的夏倾鸾拼尽全力缚住了天狐!
细长的龙弦紧紧缠绕在天狐的后肢和腰身上,在强大的力量面前,紧紧拉住弦端的夏倾鸾如同汪洋之中的一叶扁舟。为了能限制天狐的步伐,夏倾鸾把自己用龙弦缚在石台的栏杆上,在巨大力量的拉扯下,紧绷的龙弦细如利刃,硬生生切进了手掌与素肩之中,一时血流如注。
再耽搁下去她必死无疑。韦墨焰横起剑,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于腕上,这一剑无论如何要解决掉天狐,不然再无机会。
毕竟是活了数百年的灵物,韦墨焰周身的杀集中的杀气惊动了这只天狐教的圣神,碧色的眼珠紧紧盯着剑尖,而全身的力量都用于摆脱龙弦的束缚。紧勒的伤口一丝丝加深,夏倾鸾已经感觉不到痛,只觉得遍体生寒,眼前所有的景色都渐渐暗了下去。
带着惊恐和狂暴的天狐低声嘶鸣,身上的束缚正在减退,只要再一瞬间就可以摆脱。然而韦墨焰没有给它这个机会,龙弦崩断的刹那,凉如冰刃的墨衡剑深深刺入了天狐心脏的位置。
狐鸣,血沫飞溅的声音,细弦尽毁的变调,还有恍若隔世的呼唤,所有的声音一下子都从脑海中远去,夏倾鸾现在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冷,无尽的黑暗与死寂。
萧家和双天寨的仇还没有报,还没有看见弟弟萧白,还没有守着韦墨焰直到死去那天。原以为自己不怕死,可真要死的时候才发现,依旧有这么多不舍得,舍不得。
浓重的红色在石台中央开出艳丽的花,妖媚无比。
庞大的白色身躯倒在石台上,最后几声哀鸣微不可闻,韦墨焰站在一片血肉中脸色青白,握着剑的手不听使唤地微微颤抖。
“倾鸾……”他试图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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